“佟主子”伺候的人不经心,高无庸也是yi脸愤怒。
他的这yi句话恰好惊醒了那个正在伺候的宫女。那宫女看见齐布琛,立刻放在布巾,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
齐布琛上前两步,“啪啪”两声就甩了她两个耳光。
宫女的两颊立刻肿了起来,五个指印十分明显。她跪在地上使劲地磕头,不yi会儿头上就磕出了鲜血:“侧福晋饶命奴婢知错了”
齐布琛拿起被她放下的布巾,在水里洗干净,绞干后坐在四阿哥床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身子,边擦边冷声道:“高无庸,将那个奴才拖出去告诉外边的人,这个奴才懈怠差事,对主子不敬,有有违圣命,原本应该杖毙,但念着四阿哥生病未愈,饶她yi命,算是为四阿哥祈福。至于责罚,让他们看着办。”
高无庸喊了yi声,外面立刻进来两个太监,将瘫软在地上的宫女拖了出去。
等齐布琛强忍着心酸将四阿哥全身都擦了yi遍后,四阿哥醒了过来。他原本深邃莫测的黑眸已经变得浑浊。他的神智也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高无庸痛哭出声:“爷,您醒醒吧,佟主子来伺候您了佟主子自请侍疾,带了许多好药,您yi定会好起来的”
他这yi哭,倒是让四阿哥的神智清醒了yi些,原本浑浊的黑眸中闪过yi抹清明,接着是巨大的痛苦c不甘和愤怒。
齐布琛将坐在床边,和高无庸yi起,将四阿哥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四阿哥心中的痛苦被放大到了极点。他挣扎着起身,用最后yi丝气力愤怒地抓着齐布琛的肩膀,眼眸冷冽阴郁,怒道:“你看到了吗你快要自由了你马上就可以离开贝勒府,去找你的”
“四爷”齐布琛yi把抱住他,提高声音止住了他接下去的话,“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没有人会抛弃你你看清楚了,我是来陪你的我不会丢下你,以前那次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哽咽着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泪水落在他肩膀上,透过里衣,几乎烫到他的心里:“我是来陪你的四爷,你听着,你不会有事的,我会yi直陪着你,相信我,我yi定会陪着你”
四阿哥仿佛从绝望中看到了生机,忽的落下泪来,两只虚软无力的手环上了齐布琛的腰,用尽最大的力气抱住了她。没yi会儿,他突然又使劲推开了齐布琛,趴在床边呕吐出黄涎。
齐布琛不顾那黄涎的恶臭,坐在四阿哥身边,将灵气汇于指尖,yi下yi下地抚着他的背,让他尽量好过yi些。
等四阿哥吐完了,她才扶着四阿哥躺好,用布巾擦了擦他的嘴巴。帮他把起了脉。四阿哥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好了,他常常陷入昏厥,全身发虚,高烧不退,神智不清,吃不下东西也喝不下水。
齐布琛低头思索了yi会儿,然后对yi直看着她,目光重又清明的四阿哥笑了笑,柔声道:“还来得及,没事的相信我,嗯”
四阿哥缓缓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是赶上了写论文去了这yi章,齐布琛够强势吧下yi章出包子咯
不留言的童鞋天天做恶梦被作者的论文缠绕嘎嘎
四爷痊愈
给四阿哥喂了药后,齐布琛握着四阿哥的手,坐在他身边,让帐子里的人暂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全部跪在四阿哥的窗前。
齐布琛扫了那些跪着的人yi眼,收回目光,用另yi只空着的手理了理四阿哥的头发,轻声道:“爷先歇yi会儿,妾身去外面见见那些奴才,可好”
四阿哥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但在听到她的那句话时,竟然眉头紧皱,神情不安,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齐布琛忙抚了抚他的胸口,安慰道:“爷别激动,妾身不出去了妾身就在这里,爷先好好睡yi觉”
在她的抚慰下,四阿哥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他强撑着让齐布琛扶起她,然后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
齐布琛帮他拉了拉被子,复又转头打量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
被康熙派来伺候四阿哥的,有两名太医,四名宫女,四名太监,再加上高无庸,共十yi人。而四名宫女中,已有yi名被齐布琛丢给高无庸,拉下去处置了。
齐布琛的目光落在两名太医身上,深沉莫测,竟然带着莫名的压力。两名太医跪在地上,只觉得这佟侧福晋身上威慑力太盛,竟让他们原本想好的话yi句都说不出来。冷汗从他们额头滚下,他们却yi动都不敢动。
良久之后,齐布琛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道:“李太医,你来和我讲讲四贝勒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嗻。”李太医趁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斟酌着道,“这时疫,春则日春瘟,夏则日时疫,秋则日秋疫,冬则日冬瘟。贝勒爷所患乃是夏疾,轻则小病,重则殁。前些日子,贝勒爷的病情还比较轻,但这些日子以来,贝勒爷日日口出黄涎,药食入口立吐,只怕是”
“也就是说你已经没有办法救贝勒爷了,是吗”感觉到四阿哥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齐布琛不耐烦地打断了李太医的话,用力地回握着四阿哥,让他放心。那些东西她原本就知道,这样子问他们,不过是为了接下来能够顺利办事情罢了。
李太医老脸涨得通红,讷讷请罪道:“老臣无能,请侧福晋恕罪。”
“你呢”齐布琛没有再看李太医,转头向另yi位太医问道。
那位徐太医立刻磕了个头,道:“老臣无能。”
齐布琛深吸了yi口气,冷冷冷道:“既然你们不行,那么接下来所有的yi切,都听从我的调配。否则,刚刚被拖出去那个宫女,就是你们的榜样”
跪在地上的人互相对视了yi眼,复又低低地垂下了头。
齐布琛又扫了他们yi眼,条理分明道:“从此刻起,帐篷里的窗户都要打开,保持帐内空气清醒,通风顺畅”
她话为说完,李太医便惊叫出声:“万万不可万yi贝勒爷邪风入体,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混账”齐布琛怒斥道,“你们自己看看这帐内的环境药味恶臭味混在yi起,别说四爷,我这个未患病的人刚进来就觉得胸闷难受,差点喘不过起来,这样的环境能养病吗邪风入体邪风入体你们日日念着这词,可有没有真正了解这词的含义开个窗户都邪风入体,这世上死的人多了去了”
李太医气得直发抖:“妇人之见,怎可用于堂堂贝勒爷身上”
“你倒不是妇人之见,可你到现在都没有将爷的病治好”齐布琛冷冷地嘲讽道,“若是能治好贝勒爷,是不是妇人之见,又有什么关系”
“咳”四阿哥轻咳了yi声,众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齐布琛侧着低头,yi下yi下轻抚着四阿哥的背,轻声问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四阿哥嘴唇干裂,声音沙哑而无力:“yi切照佟侧福晋的话做”
李太医大惊:“四贝勒”
四阿哥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提高了声音怒道:“爷说yi切照佟侧福晋的话做”
齐布琛知道他是用尽了力气强撑着吼出了那句话,忙又将灵力汇在指尖,yi下yi下地轻抚着他,让灵力流遍他的全身,使他不那么难过。
见四阿哥如此,李太医只能愤怒地闭了嘴。
等四阿哥好过了yi些后,齐布琛又接着道:“打开窗户,保持房间洁净,这是最必要的第yi条。第二条,贝勒爷的被褥每日都要拿到太阳底下暴晒,爷每日换下的衣服,都要烧掉。第三条,帐子内的所有事物,每日都要用烈酒擦拭三次近身伺候爷的人,必须每日用烈酒洗澡。第四条,贝勒爷每日的药和食物,都由我亲自去做,任何人不得插手。”
顿了顿,她接着道:“两位太医,药方方面,仍需你们操心。过yi会儿,高公公会发给大家yi粒药丸。那药丸对预防时疫有奇效,如果不想染上病,被丢到角落里自生自灭,大家就都吃yi粒。”
她话音刚落,小太监和宫女便面面相视,窃窃私语起来,似是不相信她的话。李太医更是面露不屑。
齐布琛也懒得再说,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吃不吃都是他们的事情。又将他们好好敲打了yi顿后,她才挥了挥手,让她们都下去做事了。
齐布琛和高无庸将四阿哥扶在床上躺好。
没过yi会儿,窗户都被打开了。帐子里yi下子明亮起来,连那股难闻的味道,似乎也去了很多。紧接着,立刻有宫女用新被褥换下了四阿哥的被褥,拿出去晒了。
齐布琛等四阿哥睡着后,收回了自己的手,去厨房熬粥做吃食。自然,那些吃食都是由她空间里的东西做的,而那些太监准备好的蔬菜瓜果,则被她扔进了空间。
将四阿哥叫醒,服侍着他吃完粥以后,两位太医惊喜地发现,四阿哥居然不再呕吐,能够吃下东西了
四阿哥自己也觉得齐布琛喂他吃的东西和别的不同,除了味道特别好之外,那些东西似乎在温养着他的身体。他似乎能够感觉到,那原本已经流失的生命,又yi点yi点地回来了。
之后,齐布琛又让人将她睡觉的矮榻,搬到帐子里,放在离四阿哥的床不远的地方。
帮四阿哥擦完身子后,她想了想,将矮榻上的被褥抱起,在四阿哥身边铺好,然后侧着身子躺在他身边。
四阿哥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好yi会儿,他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哑声问道:“齐布琛你,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怕被传染。
齐布琛缩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轻声道:“什么都不为。我是您正正经经记在玉牒上的侧福晋,您是我的丈夫,我们之间本就是yi体的,我不能丢下您yi个人在这里。”说实话,四阿哥这些年对他真的不错。她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精力,这么长时间了,总归会有些感情。况且,四阿哥现在还不能有事。所以,即便她不爱他,她也愿意来照顾他。
四阿哥用尽力气拥着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道:“齐布琛,给我哼首歌吧,就像我那次生病时yi样。”
“好。”齐布琛轻轻应了yi声,然后将头靠在他怀里,轻声哼了起来。
她哼的曲子,大多只有调子,没有词。就算是调子,也不是很完整,因为她向来是随着心情而来的。
可是,就是那样断断续续,不成调子的曲子,让四阿哥无比安心。
没过yi会儿,齐布琛的声音越来越轻,两人都沉沉睡去了。
康熙营帐。
康熙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又站起身在帐子里走了几步,转身问道:“传出来的消息确定佟佳氏和老四睡在yi张床上”
李德全道:“回万岁爷的话,这是奴才去问四贝勒身边的高无庸时,高无庸亲口说的,想是不会有假。”
康熙皱了皱眉头,惊疑不定道:“那是时疫啊难道她就不怕”
李德全沉默。
康熙也没有指望他回答,沉默地坐回到椅子上。叹了口气后,他翻了翻奏折,过了yi会儿,他又烦躁地将奏折扔在yi边,问道:“佟佳氏让人处置的那个宫女是怎么处置的”
李德全躬了躬身,道:“回爷的话,那奴才被打了五十棍子,扔到热河行宫自生自灭去了。”
康熙拍了拍桌子,冷哼yi声,道:“便宜那个奴才了”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可惜佟佳氏是个女儿身那是被养在后院的海东青。”
日子就这样过去,齐布琛每日用空间水和空间里的药材为四阿哥熬药,每日用空间水和空间里的食材为四阿哥准备食物,每日将空间水煮开,喂给四阿哥喝。再加上她对四阿哥养病环境的强势要求和太医精心的救治下,本已经垂垂危矣,时日无多的四阿哥,居然神奇地康复起来了。
他晕厥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日喝下的药和食物不再吐出,呕吐黄涎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体温渐渐降了下来,深陷的双颊也恢复了yi点。每日清醒的时候,也能说说话了。
高无庸喜极而泣,语无伦次道:“爷爷总算好了,这yi次可多亏了佟主子爷,万yi爷奴才也不活了”
李太医的态度也在yi天天地转变,到最后,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齐布琛,和徐太医讨论药方的时候,也不再避着她。
齐布琛没有去管这些,仍旧只是尽心地伺候着四阿哥,除了药品,吃食之外,她还每日帮他擦身子,侍候大小便。只要是与四阿哥有关之事,全部亲力亲为,绝对不假他人之手。
yi个月后,两位太医终于确诊,四阿哥的时疫已经完全好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且帐子里包括齐布琛在内的十二个人,无yi人感染。
康熙得知消息后,立刻大叫三声好,然后笑道:“朕就知道佟佳氏是个有本事的李德全,朕要赏她,要重重地赏”
接着,贵重的赏赐如流水般被送进了四阿哥的营帐。其中,齐布琛的赏赐占了yi大半。
接着,康熙又下旨,将四贝勒迁往热河行宫养病。
就在所有的yi切都准备好,四阿哥yi行人将要出发去热河的时候,齐布琛突然昏倒了。
四阿哥忙中断了行程,召太医给齐布琛看病。这yi看,没有看出病来,却看出了喜来佟侧福晋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照时间来看,应该是在四阿哥来木兰围场前有的。
这个消息,将整个木兰围场都炸得了。
怀孕中日夜兼程前来侍疾,这样大的功劳,哪个女人有过众人对此事议论纷纷。有人说佟佳氏对自己够狠,明知有孕,还来冒这样的风险。与齐布琛交好之人如八福晋,则嗤笑反驳道:“人家情深意切,不惜自己的身体来侍疾,这样的事,你能做到吗你若是能做到,就算你没有怀孕,你家爷也不会亏待了你在这里酸不拉几地胡说什么”
齐布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懵了。府里请脉是yi月yi次。四阿哥出事后,她急匆匆地赶了出来,错过了请脉这件事。而到围场后,她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四阿哥的身上,还真没有注意到自己葵水来没来的问题。
不过,这个孩子,来得时机还真不错。无论他是男是女,以后在四阿哥心里的分量,都不会轻。
四阿哥拥着齐布琛半躺在床上,眼中的欣喜相当明显。
齐布琛抚摸着肚子,浅浅地笑了:“原来,宝宝担心爷和妾身,在爷和妾身不知觉的情况下,陪伴着咱们度过了这个难关。”
四阿哥脸上带出了些许温柔的笑意。他将自己的手,覆在了齐布琛抚摸着自己肚子的手上,然后紧紧握住,再也不想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包子来了,乃们还满意吗嘎嘎嘎,李氏,乃的世界末日要到了
怀孕之后
原本齐布琛出来的时候,两只小老虎也跟着yi起出了门。可到木兰围场之前,齐布琛狠狠地警告了它们,甚至以不要它们做威胁,不许它们跟着去侍疾。
巴图鲁和耿根虽不能讲话,却和齐布琛心意相通。它们都明白,这yi次,主人是下定决心不带着它们,因此也没有怎么闹,再齐布琛到达围场后,就乖乖跟着李德全去了康熙的帐子,yi直呆在那里。
李太医在诊脉时曾经说过,齐布琛因给四阿哥侍疾,过于劳累,坐胎有些不稳。四阿哥担心她的身体,便停下了行程,打算过两天再走。
康熙得知消息后,便下了旨,让四阿哥与齐布琛在木兰围场休息十天后,前往热河行宫静养。接着,他又专门拨了两个宫女给齐布琛,用来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康熙的好意,却让齐布琛担忧不已。怀孕原本就是yi件极容易出事的事,如果只有她自己,她还能确保自己和孩子安然无恙,可若是来了两个她完全不清楚底细的宫女,那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用完晚膳后,齐布琛就坐在四阿哥的床边,陪着他说话。没过yi会儿,宫女绿环就端着yi碗药进了帐子:“佟主子,该用药了。”
齐布琛眉头微微yi皱,接着颔首接过她的药,不经意地闻了闻药味,再抿了yi小口后,才忍着苦味,yi口气将那碗药喝下去。
绿环早已准备好了蜜饯,等齐布琛yi喝完药,就将蜜饯盒子递了过去。齐布琛摆摆手拒绝道:“以后我喝药时,不用拿蜜饯了。这点子苦还不算什么。”
绿环微微愣了yi下,然后端着药晚和蜜饯盒子便要退下。
四阿哥见状,便喊住她,淡淡道:“去拿些新鲜的水果上来。”
绿环低声应了,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她出了帐子后,四阿哥皱眉问道:“怎么不用那蜜饯压yi压味道那东西有问题”
齐布琛坐在床边,被他搂在怀里,道:“东西仿佛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那蜜饯上有蜜,和许多东西是不能yi起吃的。您也知道,孕妇禁忌多。可如今出门在外的,哪里有那么多讲究所以妾身觉得,这些东西还是少吃为好。”
四阿哥摸了摸她明显瘦了许多的脸庞,yi向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些温情:“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齐布琛摇头道:“本来妾身就该来的能得爷这yi句话,妾身也算是满足了。”
四阿哥听她这样yi说,复又皱了皱眉,抚着齐布琛的后背,淡声道:“这几天你先好好歇着,爷这边自有高无庸伺候着。”
齐布琛仰头看着四阿哥,道:“那妾身让人将矮榻搬出去吧。如今妾身身子不好,不好打搅爷的休息。”
四阿哥的面色有些不悦。他捏住齐布琛的下巴,眼神复杂而幽深地盯着她,许久后,才松开她的下巴,带着怒气道:“那你就搬出去吧。”
齐布琛心下微微叹了口气。过了这么些年,她还是无法适应四阿哥这个喜怒不定的性子。她看着四阿哥松开了拥着她的手,闭上眼睛假寐,便从床上起身,朝四阿哥行了yi礼,低声道:“那妾身便先出去了。”
四阿哥仍旧闭着眼睛,看都没有看她yi眼。过了yi会儿,他才极轻地“嗯”了yi声。
齐布琛见状,面色平静地转身离去。就在她快要掀开帐子的时候,四阿哥突然睁开眼睛,喊住了她:“齐布琛”
齐布琛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转过身,恭敬地看着四阿哥,问道:“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四阿哥心中十分不痛快,像被什么堵着yi样,无论怎样都觉得糟心。他又盯着齐布琛许久,仿佛是在确定什么东西,好yi会儿,他才道:“你让高无庸去办吧你怀着孩子,莫要过了我的病气才好。”
齐布琛微楞,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她搬走的吗
就在那时,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声:“皇上驾到”
齐布琛和四阿哥俱是yi惊,谁都没有料到康熙这个时候会出现。四阿哥掀开被褥,从床上坐起。齐布琛见状,忙快速走到他身边,拿了收在柜子里的外衣,帮他套上。还没等她帮他理理头发,李德全便掀开帘子,躬身请康熙进门了。
谁知,康熙还没进门,两只小老虎就先冲了进来,直奔向齐布琛。好在四阿哥在齐布琛面前挡着,那两个小家伙才没有冲到齐布琛怀里,免去了齐布琛摔倒在地的危险。
接着,康熙也拿着扇子进门了。
如此,四阿哥便只能披着袍子,和齐布琛yi起行了礼。
康熙yi见四阿哥的样子,便知道他是在小太假你通报后匆忙起身的,便也没有追究他的御前失仪,让四阿哥和齐布琛起了身。
康熙在主位上坐好后,给四阿哥赐了座,等他做好后又打量着他,感慨道:“老四,瘦了不少。”
四阿哥看着坐上的皇阿玛,又想起之前的九死yi生,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极快地收敛了情绪,道:“多谢皇阿玛关心,儿子能撑过这次,已是万幸。”
康熙看了眼站起四阿哥身后的齐布琛,又看向自己看重的儿子,道:“老四,你其他兄弟都没事,怎么就你偏偏染上了时疫可见你的身体底子也没那么好。趁着这yi次去热河,将身体好好养养。”
“这样吧,”他想了想,又道,“佟佳氏怀有身孕,不好再伺候你。朕给你的福晋下yi道旨,让她再找个人过来伺候你。”
听了他这话,齐布琛垂在身边的手紧握成拳,下yi刻又立刻松开了。康熙和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没瞧见她的这yi动作,偏偏四阿哥眼尖地看到了。
他从坐上起身,跪在地上道:“谢皇阿玛恩典。只不过儿子府里,福晋要撑着整个家,李氏身边有孩子,yi时也走不开。额娘又生病了,耿氏她们又去了宫中侍疾,还是别让她们过来了。”既然他最凶险的时候没有来,那现在也没有必要再来了。
见四阿哥跪下,齐布琛忙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跪下了。
康熙生气道:“你身边怎可没有人伺候”
四阿哥垂首道:“佟佳氏院子里,有yi个嬷嬷擅长膳食,另又有yi名丫鬟,懂些医理。儿子想让那两个丫鬟带着几个人过来伺候。”
康熙看向齐布琛,眼神莫测。过了yi会儿,他应道:“这样也好,你心中有数便好,皇阿玛也不为你瞎操心了。”
四阿哥又谢了恩,起身在座位上坐好。
父子俩又说了许多话,康熙才起身离开。
第二日,八福晋便和相熟的女眷yi起来看齐布琛。她羡慕地看着齐布琛的肚子,道:“你是个有福的”
齐布琛安慰她道:“你也别急,照着我给你的方子用药,再过个两年,你也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见八福晋笑得勉强,她便转开话题道:“对了,昨日可多些你帮我说话了。”
八福晋冷哼yi声道:“哼本来就是她们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妒忌又有什么用”
齐布琛又陪着她说了两句话,脸上露出些许疲惫。
八福晋和其他女眷见状,便都起身告辞了。
没过几天,白苏与和文便带着繁景院的几个小丫鬟到了木兰围场。她们到达后,康熙赐的两个宫女便回去复命了。
yi直到去热河之前,齐布琛过得都很悠闲。每日在帐子里,她或是躺着睡睡觉,或是看百万\小说,偶尔也做做针线,脸色倒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
四阿哥见状,心中也放心了不少,面上却yi点没显。
十日很快就过去了。在太医确定齐布琛身子康健,可以去热河的时候,四阿哥yi行人便离开了木兰围场。
在热河行宫安顿好后,齐布琛帮四阿哥把了脉,然后皱着眉道:“万岁爷有句话是说对了。爷的身体瞧着是好的,可实际上早早地埋下了病根。从今儿起,妾身可要好好地给爷调养身子了,爷可不能够像以往似地,沾着yi些荤腥的东西便不吃。需知荤素搭配才是最好的用膳习惯。”
她这话,听着虽是埋怨的语气,可句句都透着关心。四阿哥的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他反手握住齐布琛的手,道:“以后就按着你的法子来吧。”
齐布琛抿着唇,笑着横了他yi眼,将桌上的yi盘桃子端到他面前道:“别的先什么都不说,爷先每日用些水果吧。”说着,便将最顶上品相最好的那个递到了四阿哥手里。
这盘水果最上面的那两个,是她偷偷换地空间里的桃子。那些桃子,是齐布琛得到空间之前就存在的,效果和齐布琛后来种进去的东西完全不yi样。
四阿哥吃了没多久后,身上便出了yi层很薄的散发着恶臭的污物。齐布琛让宫女准备了热水,找高无庸伺候着四阿哥洗了澡。
自此,齐布琛每日都让四阿哥吃水果,隔了yi天或两天后才将普通水果换成空间水果。四阿哥吃普通水果的时候没事,吃空间水果的时候,却会再出yi层污物。因为齐布琛是故意打乱日子换水果,四阿哥即便是疑惑,也查不出什么。找太医检查,也只是说排出了身上不好的东西,是好事。
这样过了yi个月之后,四阿哥身上的污物全部被排除干净了。他自己也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无论干什么,思路都特别清晰。
太医确定四阿哥的身体完全康复了,而齐布琛也已经过了头三个月最危险的时期。此时,康熙让人传旨,让四阿哥和齐布琛先行回京。
马车哒哒地跑了几日,才回到了京城。
德妃的病也已经完全康复,耿氏与乌雅氏等人,也全部都回到了贝勒府。
那拉氏带着yi众女人在府门口等候。yi见到四阿哥和齐布琛从车上下来,她就红了眼眶,哽咽着喊了yi声“爷”,才行了个礼。
四阿哥亲手扶起了那拉氏,道:“这些日子,辛苦福晋了。”他看着那繁华的京城和气派的府邸,心中有yi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就在不久前,他在木兰围场差点丢了性命,再也看不见这繁华京城,壮阔江山,更何谈他要做的那些大事。在他最痛苦不甘,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却是齐布琛拖着怀孕的身体闯进了他的视线,以他从未见过的强势姿态,用她自己的方法,硬生生将他拉了回来。
他侧头看向正在像那拉氏行李的齐布琛,眼中飞快地闪过yi抹柔和的光。顿了顿,他又将目光移到了那拉氏身后的女人身上。
耿氏,乌雅氏,喜塔腊氏,贾氏,刘氏以及其他女人,都含着泪水,目光殷切地看着四阿哥。
齐布琛将他们都看了个遍,才发现李氏没有在其中。
这时,那拉氏向四阿哥福了福身子,淡然道:“爷,李妹妹在爷不在的时候,因为言行有失,妾身已经将他禁足在院中”
四阿哥伸手打断她的话,冷冷道:“福晋做事自有道理,后院爷交给了福晋管理,福晋便全权做主吧。”这话也没说什么时候放李氏出门,可是彻底地判了李氏的死刑。
乌雅氏等人暗暗吃惊,俱在心底庆幸没有说出那等不愿去侍疾的话来。
齐布琛的事情,那拉氏也早已听说。在羡慕和妒忌她的好运之时,那拉氏的面上却是真诚的笑意:“这yi次,佟妹妹真是功不可没。如今佟妹妹又怀着爷的子嗣,可算是咱们贝勒府功劳最大的人了。”
齐布琛微微yi笑,对那拉氏福了福身,道:“福晋夸奖了,妹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回府的第yi日,四阿哥留在了那拉氏的房里。接下来的半个月,他每日都留在了齐布琛的院子里。
乌雅氏等人心中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人家娘家背景强大,立了如此大功,现在又怀着孩子。四阿哥就算是独宠她三个月,她们也无话可说。
虽然四阿哥的人留在齐布琛的院子里,可给贾氏和钮钴禄氏的赏赐,却是yi样都没少。顿时,贾氏和钮钴禄氏又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钮钴禄氏重病,根本就无法出行,于是所有的攻击都落在了贾氏的身上。
可接下来,四阿哥做的事情,更是让她们吃惊。
先是喜塔腊氏和刘氏被提为格格,再接着耿氏因给德妃侍疾有功,被四阿哥请封为侧福晋。
这三个人都升位了,李氏却被禁足,勒令yi辈子都不许出门。二阿哥弘昀被接到离四阿哥书房较近的宣黎院,由四阿哥亲自教导。三阿哥弘时因为年岁过小,被抱到了耿氏那里抚养。大格格已经快到成亲的时候了,被留在那拉氏身边学习管家。
如此yi来,四阿哥后院的那趟水,再yi次彻底地被搅浑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让女主的孩子叫弘历,大家yi起给包子想个好yi点的名字吧,要日字旁的另,作者论文写完后,咱们就双更吼吼吼吼吼
各种手段
耿氏看着堆满了圆桌的贺礼,又看向在嬷嬷怀里扭着身子哭的三阿哥弘时,感觉像是在做梦yi样。
她从被指给四阿哥做格格时,就很清楚自己所面临的情势。她是隶属于汉军旗,父亲只是个管领,身份低下。再加上她刚进府,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府里早已站稳了脚跟的女人比。
更何况,她并不想去争宠。她只想在自己的院子里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事情如她所料,四阿哥并不是特别宠爱她,她也只是老老实实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所以那些女人排挤了她yi段时间后,便放过了她。
有着许多女人的后院永远不会平静,四阿哥的后院亦然。福晋和李氏斗,李氏与宋氏斗,宋氏和武氏斗,等到后来钮钴禄氏和佟佳氏进门后,这些斗争yi下子到了高氵朝。
她不去管那些东西,只是自顾自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可她没有想到,yi朝从宫中侍疾回来,她就越过深受宠爱的钮钴禄氏和资历比她老的宋氏c武氏,成了侧福晋。而原本佟侧福晋yi直用来邀宠的三阿哥,也成了她的儿子。
这yi切,都太不真实了。
刚离开李氏的三阿哥弘时很不习惯,yi直在默默的怀里大哭,闹着要找额娘。耿氏看着哭得满脸泪水的孩子,心里很是不忍,忙从嬷嬷手里接过了他。
从此以后,三阿哥便是她以后的依靠。她会用她所有的力量,去照顾保护那个孩子。
相对于耿氏的清醒,喜塔腊氏和刘氏,则有些晕乎乎地了。刘氏是包衣,家里也没有什么势力,进府最多也只能做个侍妾。而喜塔腊氏虽是满人,但娘家实在是拿不出手。
这两个人,很早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才进府没多久,两人都被提了格格。喜塔腊氏对这个感触最深,因为她yi提为格格,嫡福晋那拉氏立刻就让身边的安嬷嬷送来了厚重的贺礼。而安嬷嬷言语间,更是有颇多拉拢之意。这让以前yi直做透明人的喜塔腊氏受宠若惊。
而贾氏和其他几个侍妾,则是愤恨不已。贾氏尤其恼怒自己因为害怕被传染时疫,没有抓住机会跟着齐布琛去木兰围场好好伺候,不然说不定她也能升上格格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将怒气吞到肚子里,带着笑脸向那两个yi无是处的格格行礼贺喜。
这些人各有自己的心思,但是怎么也没有弄明白四阿哥为什么要抬举耿氏,喜塔腊氏和刘氏。
白苏向齐布琛汇报这件事的时候,也有些疑惑:“平日里,也不见爷怎么宠那几位主子,如今怎么这般抬举”
齐布琛转着白瓷茶盏,没有回答白苏的问题。
若说四阿哥为什么提拔耿氏,她大概还是能猜到yi点的。
李氏犯了大错,碰到了他的逆鳞,不处置是不可能的。可是二阿哥和三阿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有个犯了罪的额娘吧李氏被拘谨起来后,二阿哥尚且好安排,他的渐渐大了,也到了去上书房的年纪,怎能再养于妇人之手虽然他的身体不好,可是哪个男孩子哪里能yi直被拘在院子里如此,只要将他挪到宣黎院,由四阿哥亲自教养就好。
难办的是三阿哥弘时。弘时今年才三岁,正是最需要额娘的时候。将他养于哪个女人的名下,便成了大问题。那拉氏和李氏yi直是死对头,她自己怀着身孕,剩下的人,身份统统都不够。
他不想让弘时成为养在那拉氏名下的嫡子,又不想儿子受委屈,所以才将同样在汉军旗下且不争不抢的耿氏提为侧福晋。
而喜塔腊氏和刘氏,她也想不明白。莫不是看着她们老实,借着提拔她们敲打其他不安分的女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还说得通。
白苏见她想事情想得入神,也不敢再问,垂首默立在yi边。
没过yi会儿,林嬷嬷急匆匆地进了房间,对齐布琛行了个礼后,皱着眉头道:“主子,和文,和雅,和宁,和秀,和画都在外头等着,说是有要事回禀。”
齐布琛回过神来,吃了yi惊,道:“怎么她们几个都yi起过来了莫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儿发生”
林嬷嬷的脸色很难看。她道:“奴婢也只是知道yi点,主子还是将她们叫进来问话吧。”
齐布琛心中凛然,立刻让林嬷嬷将那几人领了进来。
五个丫头齐齐地给她行礼,齐布琛看她们都脸色沉重,便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要你们五个人yi起来我这儿”
和文率先道:“回主子的话,今儿早上,大厨房送来了主子的份例。因着主子怀孕,爷看重,送来的东西倒也不少。可是,那里面的东西,竟有yi半是有问题的。送过来的大麦芽,绿豆,兔肉等都是孕妇不能吃的,能吃的山鸡却是从小就用红花养的,连咱们庄子里送来的水果,都被人动过手脚了。好在奴婢是知晓这些忌讳的,若是不知道的人,很容易就会中招。奴婢觉得此事颇大,必须得让主子知道才行。”
齐布琛面色平静,搁在桌子上的手,却是紧紧地握成了拳,关节处隐隐发白。她沉着声音问道:“和秀,你又是为何而来。”
和秀抬头看了她yi眼,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发现新分来的衣服中,有几件上味道不对。奴婢将那些衣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yi遍,才发现用来绣花纹的那些丝线,在被用之前,是在药水中泡了许久的。
齐布琛面无表情地看向和宁,道:“你那儿呢”
和宁回答道:“奴婢听下面的小丫鬟说,最近院子外面总有几个生面孔在转悠,奴婢担心会出事。”
齐布琛又看向和雅,和雅便道:“内务府送来了两套彩釉的瓷器,奴婢已经收起来了。”
房间中yi片寂静,五个丫头俱低头站在那里,yi声不吭。林嬷嬷和白苏没想到那些人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yi时间都被吓住了。
齐布琛突然轻笑出声,然后将手松开,动了动五指。
林嬷嬷yi时摸不清她要做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她。
齐布琛面上浅笑,眼神却是冰冷的。她道:“嬷嬷,看到了没咱们碍了别人的道,别人就要这么对咱们呢。这些事儿,yi个不小心就会中招,到时候别说孩子,恐怕命都要去掉半条。我当日还说是武氏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可现如今想想,武氏身边伺候的人原就不多,哪里防得了这么多嬷嬷,咱们家太太进门的时候,你心疼我有个继母。可不曾想,太太虽是有些尖酸刻薄,却万万不会有这种歹毒的心思。说起来,在佟府的日子,还是咱们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了”
“主子”林嬷嬷不忍地喊了yi声,“这接下去,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齐布琛冷笑yi声,道,“姐姐妹妹们送了这么多好东西到我这儿来,我岂能yi个人独享”
说着,她看向和文,问道:“这些东西,是谁指使着拿过来的,能查出来吗”
和文忙答道:“查出来了。除了福晋,耿侧福晋,武格格和被关在院子里的李侧福晋外,那些人都有动手。其中那只喂着红花长大的山鸡,是贾氏通过内务府送的。她家本是包衣,国公府人脉又广,那只山鸡表面上爷看不出什么来,所以要送进来很容易。”
齐布琛点头,食指敲了敲桌子,道:“你将那些东西分成两份,yi份给福晋送去,剩下的那些,谁送过来的,全部都给我送回去。林嬷嬷,白苏,你们俩yi直跟着我,外头的人都认识你们。去福晋那儿的事儿,林嬷嬷你亲自去办。至于那些人的,白苏你去跑yi趟。该怎么样说,你们都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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