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到底在搞什麽鬼?!」柏恩烦躁翻着桌上文件。「我不是要妳别碰我桌上的东西吗?」
女孩低头站在一旁,手心冒汗,双手不停在裤子擦拭,她垂眼偷看火冒三丈的柏恩,觉得好紧张。
「警长,是这一张吗?」比利获救似的高举手上文件。
柏恩一把抢过,抑郁看着修昨晚打来的电报,紧绷的神经终於松懈。
好不容易掌握狄亚哥的行踪,如果在此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鬼搞砸,那他就真的该死了。
柏恩将电报收进抽屉,蹙眉瞪着女孩。
接收到他不悦神情,她头压得更低,比利瞧见,想替她解危。
「呃……我想……她只是想帮警局整理一下环境。」
「你什麽时候成为她的发言人了?」瞪着想替她解释的比利,柏恩心情更差。「既然你能跟她沟通,那麻烦你转达她,从今天起,不要再乱动我桌上的东西,离我的办公桌越远越好!」
「是……」
「把她带离这里,可以的话,不要让我看见。」柏恩重重坐下,愤愤整理凌乱桌面,不想看他们。
比利朝女孩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辜,他的表情让女孩微微一笑,此时柏恩抬头,刚好补捉到她扬起的嘴角,又瞧见比利挤眉弄眼的表情,不知为何,他们的互动让他心一沉。
发现柏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比利迅速旋过女孩的肩膀,急急带她离开。
她是一个麻烦,一个天大的麻烦……
而他却把这个该死丶天大的麻烦留在身边!
他真後悔当初的决定!
自从那晚解救她免於被轮暴的命运後,他彷佛就被她绑住了。
那夜过後,她是女孩的事,在翌日,已经在镇上传的沸沸扬扬,这个谜样的中国女孩已经成为镇上茶馀饭後的话题。
当女孩在马修的诊所逐渐复原时,柏恩却开始担心她往後的生活,红心旅馆是不用考虑了,因为他可以想像入夜後,有多少男人会去撞她的门。
所以他开始造访一些镇民,期待他们能发挥一点点的同情心,收留这个女孩。
但答案可想而知,谁想招惹这个麻烦,就连最慈爱的牧师也难得的拒绝他。
「生命自有安排,主会指引一条路给她的。」牧师如此说道。
是啊……主真的指引一条路了……那条路就是警局,也就是她最後的落脚处。
这个决定连柏恩自己都难以接受,但却让镇民们大大松了口气,大家都不想收留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
她在桑克镇已经三个多月了,恢复状况良好的她已经卸下手臂上的木板,脸上和身上的伤已经结痂脱落,肋骨的淤血也逐渐淡去,参差不齐的黑发也修剪成齐肩短发,为了阻止镇上纷扰流言,柏恩请罗莎帮她缝制合身的洋装,否则她一身的奇装异服很难让大家接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做这些事,他大可等她复原後,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
亦或让她在桑克镇自生自灭,让她最终的选择是红心旅馆,她可以在上面租个房间,等待男人来敲门。
但每次想到男人压在她上头,他就觉得郁闷,如果最後结果是让她成为妓女,那他宁愿当初没救她。
或许想报答他吧,住在警局的日子,她开始主动整理四周环境,甚至清洗他和比利的衣物,但当他昂贵的丝质衬衫开始混杂奇怪的颜色时,他就认为她不是一位整理家务的好帮手。
「没人要妳做事。」柏恩拿着衣服,隐忍不耐,希望她听得懂。
女孩急忙比出洗衣服的手势,嘴里也跟着发出急躁的单音,她紧张的神情似乎想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做好的!
想起她黑眸望着他,又长又密的睫毛微颤的祈求模样……
柏恩默思,他怎会认为她是男孩呢?
望向窗外,他看到比利正教她如何上马,他们周围站着几个小孩,小孩还是好奇的打量女孩。
比利的大手圈住女孩细腰,然後抱她上马,母马因背上多了个重量,突然烦躁踏步,它的动作让女孩吓得迅速滑下,比利适时接住她,他不知道说了什麽,周围的孩子开始大笑,而女孩听不懂却也跟着傻笑,因为她也认为自己有点小题大作。
他们像是一对陷在爱河的小恋人,看着女孩发亮的眼睛,柏恩冷眼旁观的想。
突然一阵敲门声拉回他的思绪。
「嗨……」一声娇柔声音在门口响起,柏恩回头,发现蕾莉正对他微笑,他收起思绪,以欣赏的眼光打量她。
她穠纤合度的身材包裹在鹅黄高领七分袖洋装里,柔软红发蓬松的盘在头上,些微发丝在她心形脸颊不羁的微卷,此刻她蓝宝石色的眼睛也直盯着柏恩。
「美丽的姑娘怎会来这里,妳迷路了吗?」
「不,我要报案,我掉了某样东西……」
「什麽东西?」
「我的心。」
她的话让柏恩低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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