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大步的走向另一边，抱起了纪凡希，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回家了；cici。”
三十九章
熟悉的味道包围着她，在恍惚中，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着，耳边响起的是电梯的关门和开门的叮铃声。她被轻轻的放在床上，有人在脱她的外套，很快的就一干二净了，是谁？快点醒来，纪凡希，有人在欺负你。
她皱着眉使劲的睁开眼睛，霍远正用热毛巾为她擦脸，他微笑道：“做恶梦了？不怕，有我呢。”纪凡希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感觉有几个霍远在自己眼前，她问道：“和彦，你在哪儿？”挣扎着要起床，霍远本想好好和她说话的，没想到这人第一句话就可以把他气疯。
他一把按住她：“给我老实待着，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包括你的吉他！”纪凡希听到这样霸道的宣告，有点疑惑：“我怎么感觉a货在这里？”再使劲甩了甩自己的头，眼前几个模糊不清的男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然后很快又分离成几个。
纪凡希敲了敲头无力：“我头晕，很晕，想吐但是吐不出来，很难受。”听着这样卖乖的语气他无奈转身，很快的蜂蜜水送到她嘴边，他抬着她的头，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乖，喝下去，喝下去就舒服多了。”
喝掉之后，她舔了舔，真甜。
大概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知道怎样开场白，于是只好装睡，就躺在他的怀里。霍远的手温柔的在她脸上描绘，还帮她整理头发。
感觉脸上有点湿润，她被人抱得紧紧的，那人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语气祈求着：“求你，不要离开我。”
纪凡希扯着床单，呼吸已经开始有点紊乱，他哭了。霍远大概也是发现了纪凡希的反应，慌忙抹掉她脸颊上的泪水，微笑着说：“这几天我都快疯了，做了很多事，以为他能开心一点，然后发现自己真的是欠了他的，我活该生下来，活该偿还爷爷和妈做的蠢事。”
他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我不知道自己还撑到什么时候？”
此刻纪凡希的脑子里只是在想：他哭了，他很痛苦，痛苦到忍不住哭。
纪凡希的眼泪沿着眼角流出，她睁开眼睛叫道：“阿远。”可惜她只能看见他高抬的下巴和少许的胡渣，仿佛已经在另一空间一个人梳理伤口，她从他怀里起身，捧着他的脑袋：“a货，是我，我不会走的。”
这份珍贵的东西，她不想放手，更不想认输。
霍远在发抖，他抬起头看见身边的人：“你。。。。会吗？会一直都在吗？”这是他想要的一份承诺：“我不知道霍振山对你说了什么，不过照这个前景看来，我们没有未来，你要离开。。。。我理解。”说完后，眼神又黯淡了不少。
回答他的是一个温柔的吻，只是轻轻的一下。霍远抬头看见的是包含泪光却微笑的表情，他嘴角上扬，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感受他的心跳。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近，直到看不清对方的脸。霍远一只手抱住纪凡希的后脑，一只手挽着她，慢慢的将她放倒在床，附了上去。
他的吻温柔又耐心，这是他最温柔的一次了吧！纪凡希这样想到，刚刚走神一小会儿，就被他轻咬一口，惩罚她的不专心。她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至始至终不让他的唇空闲下来。霍远的手来到她的胸前，慢慢解开两人之间的阻碍。
一觉醒来，纪凡希枕着霍远的手臂，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某人深情的眼，温柔的笑声：“醒了？”随后在她额头流下一吻。纪凡希的肚子叫了起来，她舔了舔唇：“我饿了，去给我弄吃的，对了怎么没提前弄好？”
这个女人真是善于破坏气氛，他伸了伸懒腰：“恩，不是说男人比女人先起床是对女人的不珍惜吗？”纪凡希叹气：“我也要能先比你起来才行吧。”和她比睡，她累死了好不好。听了这话后，霍远恍然大悟，一拍自己脑袋：“你没问题吧！昨晚，我太过分了。”
“我啊现在深深怀疑你根本不是情场高手，高手懂得张弛有度。”纪凡希戳了戳他的胸膛，霍远的脸一红，有那个男人愿意在事后喜欢听到女人抱怨的，况且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本以为昨晚会被温柔的对待，没想到，反而比以前更狠。不过只要能让他翻过那一页，重新开始，怎样都无所谓，他能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纪凡希看了看表，忙起身，遭了。昨晚没回家，爸爸刚从警局出来，被关了一天，应该身心疲惫，而她却在某人的房间里。
霍远见她突然着急忙跟着起身穿衣服，两人就像在比赛谁穿的快似的，霍远穿上外套：“出生么事了？”纪凡希边穿边说：“是我爸，我要快点回去，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有点担心，有不好的预感。”
霍远开着跑车，急忙来到旺角，纪凡希没来的关车门就往门口跑，结果轻轻一推就打开了，居然没锁门。她和霍远对看一眼，觉得有些蹊跷。
进去之后，看见自己的老爸坐在制作室的桌上，她眼眶湿润不知道说什么好。霍远将她往身边一拽：“小心脚下。”她刚才快踩到玻璃碎片。
满屋的狼藉，像是刚刚被人打劫一样。瓶中船碎了一地，各种船外面的瓶子碎掉，里面的船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是，他的心血。
“爸可以了。”纪凡希不忍的走上去，抓住他修补的手，他的桌边摆着刚刚修好的一个瓶中船，而且还是破旧不堪。纪百松开她的手：“要修好，这么多，慢慢来可以的。”霍远在一旁忍住火气：“伯父，看清楚来人了吗？”
纪百摇头：“不用，是她。”纪凡希抓住他的手，夺走他手中的工具刀和胶水：“麦美玲？”她憋着泪水：“我去找她。”拉着霍远的手臂就要离开，纪百猛的抓住她的手：“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纪凡希重新走回纪百的身边，将他抱住：“爸，究竟是怎么了。”纪百只是摇头一味的重复：“走好不好，回法国，不对，我已经不是法籍了，到哪儿去呢？回大陆？我的家在哪儿，我想回家，我想变回以前。”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麦美玲，你要毁掉所有吗？
“我们走，爸，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和以前一样。”纪百推开她：“不一样了，没有她，对不起对不起。”纪凡希捧着他的脸：“爸，你没有对不起她。”但他还是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霍远在一旁注意到纪百的眼睛通红，他走到纪百面前，挥了挥手，他的眼睛没有反应。纪凡希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流着泪笑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爸爸。”
“对不起，我不应该只关心瓶中船的制作，毫不关心你，有一天灵感枯竭，去了一次夜店。第二天醒来居然是在酒店，我，我出轨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纪凡希摸上纪百的头的手退下，她不是因为钱才离婚的，不是因为想要重新嫁入豪门。
她轻拍纪百的肩：“没事了，没事了。”纪百笑着问道：“你原谅我了？”
他已经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了，纪凡希恩了一声：“原谅你了。”话刚说完，纪百就昏了过去，呼吸困难，纪凡希抱着他流泪：“怎么办？怎么办？a货，他晕了，怎么办。”纪凡希抬头深呼吸，拍打纪百的脸：“醒醒，醒醒，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直到救护车的医护人员都分不开他们，霍远用力一扯，她激烈的反抗着。霍远在她耳边说：“冷静cici，cici，你听我说，交给他们好吗？没事的。”用手臂分开她紧抓着纪百的手。她哭着点头，转过身抱着霍远：“我要陪着他。”
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走动了，霍远将她拦腰一抱，随着担架一起上了救护车。
在医院一待就是很久，纪百也还需要住院观察，用药物稳定病情。霍远端来鸡汤，在她身边坐下：“伯父怎么样了？”纪凡希无精打采的说：“还好。”
霍远将她揽入怀中，和她一起守在病床边。只听见纪凡希说：“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开心还是难过了，我妈居然不是我认为的她，这一点我很开心。”霍远跟着点头：“只要还好好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纪凡希转过头看着纪百，温柔的对霍远说：“是啊，活着最重要。”她紧紧抓住霍远的手：“你以后也要陪我走下去好吗？”不敢看他，不想听到他拒绝，她假装给纪百盖被子，装作随口一提。
因为她才发现，自己一直不是那么坚强。只是有他，他给她勇气，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依赖他。
然后听见他说调笑：“我每次可都坚定无比；不像某人善变。”
这话让纪凡希感到羞愧，好像是的。每一次都是她主动说分开什么的，他只说过一次，还是很久以前的那句游戏结束，再后来就没有一句离开，反而是紧紧的拽着她不放，她甜蜜的一笑：“以后，如果我还是不坚定，你也要一直坚定的抓着我，不让我走。”
“胆子不小！还想动不动就离开我？没那么便宜的事。”他一把抓住她的腰际，揽入自己怀中，凑上自己的嘴作势要亲吻，纪凡希本来想要闭上眼睛好好享受，没想到眼角余光瞥见纪百睁开的眼，看见纪凡希发现后，又立刻闭上。
纪凡希用力推开他，插着腰：“爸，装睡！听了多少？”纪百看了看霍远，霍远转过一边不帮忙，他皱着眉，被发现了，她害羞一定会拿他开涮的，于是乎：“哎哟，我的眼睛又有些模糊，感觉脑袋又开始晕了。”纪凡希立刻站起身：“我去叫医生，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吓你，肯定又是脑供血不足。”
霍远眯着眼看纪百，这个老顽固。他果然没料错不一会儿，纪百深呼吸漫漫平息：“不用了，好多了，我肚子饿了，汤呢？”霍远将汤递给他，他微笑着接过，边吃边问：“cici，我是不是你爷爷的病。”
她皱着点头，他和爷爷一样有脑血管疾病，只不过这种病症一般发生在年龄层偏大的人，她的爸爸，居然40岁就有了。他一定是承受很多的压力，或者是一直装作开心。
纪凡希突然安静下来：“爸，你吓到我了。”纪百滋滋有味的喝着汤，突然手一顿，只听见他的咕噜声，他抬头微笑道：“以后不吓人了，这汤不错。”纪凡希坐到他的身边用纸巾擦了擦他的嘴角，商量道：“爸，我们不能离开这里。”
纪百像是没听到似的，纪凡希继续分析道：“我们已经是中国籍人，回法国很麻烦，至于大陆。。。医疗保障不好，香港沿袭了英国的全民健康服务，所以。。。。。”纪百点头道：“i got it。【我知道了】”
还听得到他的伤感，霍远拉住纪凡希手：“伯父？”纪百看着他们拉着的手，ah ha着回应。霍远同样的拉着他的手：“请把cici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她，让她幸福，我在这里承诺，给你们一个幸福的家。”
纪百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没有拒绝：“好吧！”然后凑在霍远的耳边轻声说：“以后她欺负我的时候，要帮我，否则今天的话作废。”纪凡希在一旁不知道他们男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只是这样温馨的画面她很久都没有看见了，那她就睁只眼闭只眼好了。
嘴角慢慢的上扬，幸福肆意的挥洒在这个房间。
正在一家人幸福的时候，纪凡希接到通电话，她开心的问道：“maggie？”那边沉默了一阵然后笑着说：“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