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喝了不少的,最后的结果也算是兼大欢喜。范志斌暗示愿意站到红旗下,早先一步打入林一帆筹备组帐户的款子即是他的诚意。周铁南也没有公开许诺。只是称赞范志斌是个难得的人材,市政府对他的能力是认可的。倒是杨逍笑,只盼范志斌能耐得住寂寞,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天气应有变化。
而林一帆却突然现自己费了那么大劲,原来竟成了周铁南和杨逍他们一系列动作的一个风向球,算是被大大地利用了一回,心下便有些不乐意了。于是加足马力,也是不依不饶、频频出击,最后也有大斩获,那就是周铁南承诺由他出面筹措十万元作为政府对他所办学校的补助展资金。
如此一来,资金的事算是圆满完成了,政府给十万,集团给十万,金源借得三十万,其他小公司筹得万,算下来也便差不多了,甚至还略有超出目标金额。所以林一帆也是心中一宽,举杯也便更勤了,少不得又是大醉了一场,好在龙腾也有住的地方,最后也管不了周副市长和范局长他们谁是谁,从哪儿来往哪儿去了,只知道自己摸到了床就万事大吉了。
接下来的几天,筹备组的各组人马也是有条不萦、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进展颇为顺利,林一帆也总算是可以稍稍透口气了。
然而时间是过得飞快的,周六周日一闪而过,便又是周一了,果然,小珂打来了电话。
“一帆,明天跟吉利请个假吧!”电话里的小珂半真不假地玩笑道。
“嗯,有事么?”林一帆也是假装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开口。唉,拖一天是一天吧!
“周二是我舅舅生日,他点名让你跟我一起回家去呢!”小珂有些为难地道。
“噢,我想起来了,杨逍跟我说起过这事!”林一帆含糊了一声,转而又怯怯地问了一句,“一定要去吗?”
“你说呢?”小珂似笑非笑地反问道,见林一帆顿住不说话了,便叹了口气道,“我好像有点骑虎难下了!”
“那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林一帆苦笑道。
“林一帆,你告诉我,你真得感到很为难吗?”小珂听出了林一帆话语中的无奈,心中不由有些刺痛,便拔高了声音责问,但话刚出口,她却又马上软下声来道,“算了算了,回头我还是找个借口吧!”
听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居然将自己委屈到如此地步,林一帆也是心软,柔声道:“小珂,明天去我们买些什么礼物好呢?”
小珂闻听,心中一喜,但对于林一帆的避重就轻,却还是不满,而且她的心底也是一直存了跟吉利较劲的心思,便故作迟疑地问道:“真的没关系吗?真的不用跟她说一声吗?”
“没事的,她……最近比较忙,我已经有几日没跟她碰头了,所以跟她说不说的倒也无所谓。”林一帆犹犹豫豫地回答道。
显然,这是一个极其愚蠢的托词。
小珂果然不乐意了,她冷笑一声道:“哼,我倒是希望你光明正大的跟她请一声假才好呢!”
林一帆自然明白小珂的心思,她原本就存着跟吉利光明正大竞争一番的心,这会儿听林一帆用这般托词解释,倒好像她偷了吉利的时间似的,这教她如何安放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呢。看来,真是不能再拖下去了,但林一帆还是想尽量用委惋一些的语气:“小珂,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对你……”
可小珂却不想再听他老调重弹那些滑稽可笑的说辞,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好了,明天你到了惠州就打我电话,我过去车站接你,东西我来买,你光来个人就行了!”说完,小珂也不听林一帆分说,便急急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忙音,林一帆只有苦笑,过了半响才自自语道:“可我想自己开车过去呢!”
正文 二百六十七、讨厌
周二,林一帆还是选择了乘车去惠州。当然了,尽管他有些犹豫,但临行时还是跟吉利说了一声,只推托说要去惠州办一些公司的事。但事实这却是多此一举。吉利原本就从不过问他林一帆白日里的行踪,因为同处事业起步阶段的两人各自都有忙不完的事,努力争取每一晚都腻歪在一起,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所以听到林一帆小心翼翼的汇报行踪,反倒让吉利起了些许狐疑,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吉利还是爽快的应了他,还不忘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云云。
到站时正九点。
林一帆揉揉眼睛从座上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最晚一个步下了车,尾随着旅客队伍从出口处鱼贯而出,最后在站外的台阶上立定,深深地吸了口混浊不堪的空气,眼睛扫过惠州车站诺大的站前广场,终于在广场左侧边缘的一个报亭位置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此刻的小珂正百无聊赖地和那卖报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随后从挎包的夹层里摸出个硬币扔到老头面前的铁皮盒里,自行抽了张《惠州晚报》,走马观花地翻了翻,最后将目光集中到副刊版面的一篇文章上仔仔细细地读将了起来。
林一帆悄悄地走到她身后,贴近她的脖子,将头搁在她的肩头冷不防地出声问道:“看什么好文章呢?”
“没什么!”小珂一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一边回过头来,却蓦地现肩膀上枕着个人头,当下吓得惊叫一声,用力推开林一帆,蹬蹬蹬退后好几步。拍着胸脯恨恨地叫嚷道,“你要死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看你平时也是个利索的人。却原来也是个没胆的。”林一帆坏笑道。
小珂稍稍平复了一下。还嘴道:“是有些没胆的人,却不知道是哪个?”说完。便半是狡黠半是恨铁不万钢地看着林一帆笑。
林一帆讪讪地笑了笑,然后顾左右而他道:“说是来接人的,却怎么跑到这边来看报纸,害得我在出口处白白等了了半个小时。”
“又在胡说!”小珂抬腕看了看表嗔怪着打了他一下道。“班车应该九点到站,我都掐着时间了,等我拿了份报纸过去接你正正好。”
“好好,算我胡说,你在看什么报纸哟,都入神了?”林一帆瞟了她手里的报纸一眼道。
“还不是我们林大才子的好文章!给,你的那篇《还乡记》表了。”小珂将报纸递给林一帆道。
“你怎么把这一篇也拿去报社了。我不是让你抽出来的吗?”林一帆有些微愠道。
“我觉得写得挺好的呀?”小珂厥嘴道。
“这不是写得好不好的问题!”林一帆嘟哝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道,“算了,咱们走吧!”
“走吧!”小珂叹了口气。便领着林一帆去停车场。
“直接去杨书记家么?”见小珂一路无话,心知她有拐扭了,便尝试着打破尴尬。
“嗯!”小珂专心驾着车子,只是应了一声。
“对不起,我不是怪你。这篇文章从本质上来说其实算不得文学作品,只是我的心灵记录而已,有一定的私密性,所以我不怎么想拿出去。不过既然都出来了,那就算了,多少还换得了些稿费不是么?”林一帆做作地笑了笑,拍拍小珂的膝盖道。
“是我不好,那天你说要抽出这一篇,我还以为你嫌写得不好,倒是我想得简单了,对不起!”小珂扭头看着林一帆,眼睛上蒙上了一层雾气。
“哎,也没什么啦!”林一帆暗吁了口气,笑道,“说到底,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小珂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还嫌这嫌那的,你说我是不是好讨厌啊?”
“嗯,要听真话吗?”小珂斜睨了他一眼道。
“当然!”林一帆挺了挺腰身道。
“你真的好讨厌啊!”说完,小珂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一帆摸摸小珂的头,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车内的气氛总算是回归如常。
……
开门的依然是孙姨。
“阿姨,我好想您啊!”小珂亲热的抱住了孙姨。
“想我怎不见你过来看我,又不是住得天南海北!”孙姨白了小珂一眼。
“嘻嘻,我不是忙嘛!”小珂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捧起孙姨的脸揉揉捏捏着告饶道,“哎哟,好了好了,是我不懂道理,这样吧,这辈子我不找男朋友了,也不出嫁了,就陪着您做一个老姑娘好了!”
孙姨打掉她的手,笑骂道:“都多大了,还没个正行!”说完看着小珂身后的林一帆笑道,“小林啊,我们家丫头被我都宠怀了,有些臭脾气你可要担待着点,如果惹着你了,回头你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嘿嘿,还好啦,小珂不错啦!”林一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嘿嘿笑道。
“阿姨,不带你这样吧,到底是我跟你亲,还是人家跟你亲啊?”小珂朝孙姨做着鬼脸道。
“哎哎哎,我说你们就准备站在门口不进来了是吧?”客厅里沙上坐着的杨立群终于忍不住话道。
门口的三个人听了不由相似而笑。
“舅舅,生日快乐!”小珂快步过去,一屁股坐在杨立群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我的棋,我的棋!瞧,还是被你碰乱了,你这孩子,就干坏事!”杨立群叫道,赶紧推开小珂。
林一帆这才现,原来茶几上正摆着一副残局,敢是那杨立群正在研究套路呢。
“嘻嘻,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啊,倒不如叫一帆跟你杀两盘!”小珂见闯了祸,就赶紧将林一帆给推了出来。
“杨书记,这是小珂跟我给你挑的一个烟斗,希望你能喜欢!”林一帆见机递上生日礼物道。
“又乱花钱!”杨立群责怪道,接过礼盒扫了一眼,便随手放了一边,不过林一帆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喜色。
正文 二百六十八、各有各的杀法
“哟,这会儿却又怪我乱花钱,去年我因为忙着做节目忘了买礼物,也不知是谁唠叨了差不多大半年!”小珂翻着白眼道。
“嘿,你这孩子!”杨立群有些气恼地在小珂的头上轻拍了一巴掌道,“走走走,赶紧去厨房帮你孙姨去,少在这儿叽叽喳喳的,真烦人!”
“哼,走就走,人家还不愿待在这儿呢,一股子烟臭味!”小珂噘噘小嘴,然后夸张地捂着鼻子走了开去。
直到小珂进了厨房,杨立群才收回满满的慈祥目光,换上一副市委书记原本该有的不怒而威的脸色,看着林一帆道:“怎么着,杀一盘?”
“好啊,只是我棋力不逮,还望杨书记不要杀得我太狠啊!”林一帆浅笑道。
“少说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吧!”杨立群皱眉道。
林一帆见状,便收了浮臊之色,不再多说,只得摆开了阵势。
“你先吧!”杨立群开道。
“还是您先!”林一帆谦虚道。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杨立群愠怒道。
“那好吧,我就先手开棋了!”林一帆说话间便先出仕护将。
“哼,看不出来原来还挺保守!”杨立群冷哼一声,马上来了个跳马。
林一帆出象,给老将又加了层保护。
杨立群则利用马后的空当,移出了车。
林一帆不予理睬,还是提前布局,防守为主。而杨立群却驱车跨过楚河汉界,横冲直撞,三二拳就将河沿的小卒子扫了个精光。
“我说老爷子,你光收拾这些个小卒子有意思吗?我看都不够塞牙缝的。”不知何时。杨逍已经进了门,怕是已经看了几个回合,这时终于忍不住出声来。
林一帆闻声朝杨逍稍稍晗算是打过了招呼。可杨立群却眼皮都没抬一下道:“观棋不语的道理不懂吗?”
“得,算我多嘴了!”杨逍打了下自己的嘴。在林一帆旁边的沙上坐了下来真真做起了君子。
见杨逍不作声了。杨立群这才抬起了头来道:“下棋嘛,跟打仗是一样的。由弱而强,先去枝叶,再取主干,这才是道理。”
“那也不见得吧?”杨逍却是不认同。
“小子。你说呢?”杨立群没有理睬杨逍,而是将炯炯目光投向了林一帆。
“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林一帆微微一笑道。
“哈哈哈,还是我们年轻人的看法一致,老爷子,我说我们有代沟吧,你偏还不信!”杨逍见林一帆也不感冒杨立群的话。不由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
“哼,那你们倒是说说,对付那崔国平你们又是使得哪一招啊?”杨立群冷笑一声道。
“什么?”杨逍和林一帆对望了一眼,怯声道。“您都知道了?”
“屁话,那崔国平好歹是个正科级干部,调动一个科级干部那都是要上常委会表决的,我能不知道吗?”杨立群怒道。
“那崔国平身上不干净,给他弄到老干部局就已经算是对他网开一面了。”杨逍不以为然道。
“他再不干净,也应有纪委出面正大光明地调查取证,该关的关,该杀的杀,党的组织章程是决不允许你们这样子暗箱操作的,决不允许。”杨立群沉声道。
“老爷子,你这生的是哪门子气啊?哪里有什么暗箱操作了?好吧好吧,实话跟你说了吧,是我的一个哥们偶尔得到了那崔国平一些不干净的证据,我一看,那不行啊,不能让违法乱纪的人继续混在党的队伍里啊,所以我才托张秘书转交给纪委的李副书记,但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连组织部的方部长也知道这事了,但好在事也不算太大,但方部长说他在劳动局是绝计不能待了,所以才给他找了老干部局这么个好去处。其实说到底人家方部长和李副书记也是对党负责嘛!”杨逍从心底对他老子还是有些惧意的,所以也不得不将其中内缘说了个大概。
“别一口一个党的,你入的是哪门之党啊,我们党内的事哪里轮得你来指手划脚了!”杨立群指着杨逍骂道。
“好好好,算我多管闲事!算我多管闲事!”杨逍无奈地摆手辩解道,“但说到底,就如你自己说的,最后还不是经过了你们常委会才决定下来的么,那说明你们对方部长提出的调他去老干部局的方案也是认可的呀!”
“你知道什么呀,这是政治,牵一而动全身,常委会的况你是没看见,那叫个……唉,不谈了,总之我再次警告你,平素里做些生意赚些钱也就罢了,像这回这样裸插手政治的事绝不允许再生,否则我绝饶不了你,听到没有!”杨立群铁青着脸低吼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没劲!”杨逍不耐地一挥手道,“我还懒得跟你说了,下你的棋吧,我先去厨房找点吃的,早饭没吃呢!”
“哼,还真是好手段,居然晓得让我的秘书出面找纪委和组织部,那还不等于告诉人家是我想要动崔国平吗?简直是幼稚,白痴!”杨立群看着杨逍吊儿郎当地逃了开去,不由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紧盯着林一帆道,“还有你,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叫你不要和他纠缠在一起,你却偏偏不听,不是我危耸听,跟他搞在一起,早晚会毁了你自己!”
“杨书记,你重了,杨逍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帮你呢!”林一帆迎着杨立群的目光,不避不让地道。
“哼,我要他帮什么?要他帮我结党营私,作j犯科,欺行霸市么?那不是在帮我,那是在害我!”杨立群轻蔑地冷哼一声道。
“那好吧,以后我会劝劝他,尽量让他收敛些的。”林一帆轻叹了口气道。
“你叹什么气啊,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杨立群问道。
“没有。杨书记,杨逍唱了这一出怕是给你增添了不少纷扰吧?”林一帆微笑道。
“你呢?你到底在其中作了什么角色啊?”杨立群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林一帆追问道。
“唉,杨书记你算是高看我了,我能作什么呢,最多是演了那偶尔扇动了翅膀的蝴蝶罢了!”林一帆苦笑道。
杨立群闻,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摇着头道:“你这一扇动翅膀不要紧,可就把我搞得有些被动了啊!”
“原来是各有各的难处,看来您这大权在握的一方诸侯也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光啊。”林一帆笑道。
杨立群脸色一沉道:“小子,你还真够胆大的,居然敢跟我没大没小的,你就不怕我把你废了么?”
“不敢,小子我哪敢在您面前张狂啊,得,不说了,在您废了我之前还是抓紧时间将这盘棋下完吧!”林一帆含着笑意,捏起料棋子,啪地一声敲在棋盘上,“将军!”
杨立群原本还想看着林一帆如何接招,听得这一声‘将军’,不禁吓了一跳,遂将目光集中到了棋盘上,“啊,你这炮架是什么时候筑的?乖乖,抽车将啊!”
“没错,正是抽车将,你除了舍车保将别无他法!”林一帆笑眯眯地回答道。
“这使得什么怪招啊?我怎么就没注意你啥时别了个马腿作炮架呢?小子,老实交待,刚才说话的时候你有没有偷走两步?”杨立群先是挠头,后是吹胡子瞪眼。
“怎么会呢?作弊的事我是作不出来的。至于使得什么招嘛,刚才我说过,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能赢就好!”林一帆有些得意的看着杨立群道。
“赢?还为时过早吧,即便抽了我一个车那又如何?”杨立群嘿嘿一笑道。
看着他的笑,林一帆不由心中一怯,再仔细看棋盘,却到底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实在不知道杨立群的后招藏在哪里。
正文 二百六十九、说话听音
“你不好好的在外面观棋,挤到厨房里来作什么,出去出去,别扰了我和孙姨做菜!”小珂一筷子打开杨逍偷偷伸到盘里的爪子,双目怒瞪道。
“哼,看两个没劲的人下一盘没劲的棋,实在是无聊得很,还不如进来找点吃的来得实惠!”杨逍夸张地嘬了一下沾了菜汁的手指道。
“切,肯定是多嘴挨熊了吧?”小珂白了他一眼,鄙夷道。
“嗯,味道不错!”杨逍答非所问地指着灶台上的六七个菜坏笑道,“告诉哥,哪些个是你做的,让我来品评一下如何?”
“嗯,这个……唉哟你着什么急啊,出去出去,待会儿有你吃的时候,看撑不死你!”小珂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支吾了一下,转而却又拉下脸来,大雌威地可着劲往外推杨逍。
孙姨则一边熟练地颠着勺,一边忍不住偷笑出声来。
“哈哈,你的工作不会就是给孙姨盛菜装盘吧?这活貌似换了谁都能干啊,嗯,技术含量不高,不高呢!”杨逍哈哈笑了声,然后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摇头叹息道。
“出去,你给我出去!”小珂怒吼道。
“好好好,息怒,息怒,我出去还不行吗?”杨逍嘻笑着逃出厨房,末了还不忘夺了一截鸭脖子走。
“阿姨,你看,你看看他,就会欺负我!”小珂赶走了杨逍,却又向孙姨告状道。
孙姨在小珂鼻梁上轻轻刮了下笑道:“你们俩啊,那回碰上真要不吵上两句倒是不正常了!”
“哟呵。你们拼得也太凶了吧。怎么尽剩下将相仕了。这才多大功夫啊!”杨逍坐上林一帆一侧的沙扶手上,一边啃着鸭脖,一边忍不住再度声道。
这回他老子倒是没有骂他,却笑吟吟地看着林一帆道:“怎么,还舍不得投子认输么?”
林一帆看着棋面上屈指可数的几枚棋子,无奈地叹口气道:“真是没办法了,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会输在你仅剩的两个小卒上。
杨立群慢条厮理的喝了口茶,然后蟋蟋嗦嗦地从烟盒里摸出支烟来点了。吐了口浓烟,然后朝沙背上靠了靠笑道:“听你这口气,好像输得不太服气啊?”
“还真有点,感觉输得有些窝囊!”林一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一开始在我扫光你的小卒子时我看你是一点也不在乎啊,能告诉我,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吗?”杨立群微笑着问林一帆。
“小卒子嘛,可有可无,你帮我扫光了,倒反而帮我空出了一片开阔地,等我用相仕护住了老将。我的车马炮就可以直来直去了!”林一帆咂着嘴道。
“你呀,虽然勇气可嘉。但太过于急功近利了,也有些自负。自以为使出些障眼法,然后趁我不备来个偷袭,企图一下子将死我,或者再不济也得让我顾此失彼,迫不得已而弃车保帅,却不知当你将我逼入绝境退无可退的时候,却也正是我绝地反击的时候,没错,你是偷袭抽了我一个车,似乎赚得了先机,但我却步步为营,你杀我一马,我必毁你一车,一个换一个,血拼到最后,我剩了两上小卒子,而你仅剩一炮,却没了炮架子,如此一来,也便胜负已分了。你看整个过程是不是这样子啊?”杨立群分析完,便眯眼看着林一帆看他如何作答。
“嗯,整个进程确实如此!”林一帆点头道。
“那你可收获有什么经验教训啊?”杨立群笑问道。
“我看我最大的失误在于太过着急,和你拼得太凶了!”林一帆挠沉吟道。
“嗯,这是一点。”杨立群点头道,“不过,年青人嘛,有这股冲劲还是好的,这并不算是坏处,再说说别的!”
“其他的,我还真说不好,要不还请杨书记指点一二?”林一帆尽管又暗自总结了几点,但看着杨立群的笑脸,不由心中一动,便将主动将这个说教机会递了过去。
“我看啊,你至少还犯了以下两点错误,第一,没有充分尊重自己的对手,第二,没有珍惜自己的每一颗棋子。”
说话听音。林一帆思索片刻,不由对杨立群心存感激。心中自是暗叹,果真是目光如炬,一针见血啊!心绪至此,林一帆便郑重的点点道:“杨书记所甚是,小子我真正是受教了。”
“只有尊重对手,才能看清对手,才不至于让自己深陷于盲目被动之中!你明白吗?”杨立群脸色凝重地吸了口烟,然后将烟头按在烟缸里使劲碾灭了,方才将目光注视在林一帆同样严肃的脸上,过了半晌,接着道,“另外记住了,棋盘上的每一枚棋子并不是可有可无的,都有其自身存在的意义,关键是什么时候让他挥作用,所以千万不要轻易的放弃任何一枚能为我所用的棋子,哪怕是小如卒子。”
“我懂了!”林一帆沉默了会儿,抬起头来吁了口长气道。
“真懂了?”杨立群问。
“真懂了,谢谢您,杨书记!”林一帆微笑着点头道。
“那就好!”杨立群终于露出了一丝笑,然后看着杨逍皱眉问,“那你呢?”
杨逍啃完最后一节鸭脖,将各个手指嘬了个干净,才呵呵笑道:“不就是一盘棋嘛,有必要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么?别搞得那么玄乎,累人!”
“哼,也对,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崔国平嘛,有什么呀?掐死他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是这样吧?你就是这样想的吧?”杨立群冷笑一声,忽地一拍茶几,毫先征兆的起了勃然怒火。
“干嘛呀,干……干嘛呀这是?”杨逍被吓了一跳,立马从沙扶手上站了起来,期期艾艾的嘀咕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好吧,什么邪火呀?”
“生日生日,过什么生日,你在外面少给我惹些事我就谢天谢地了!”杨立群当真是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了。
“还没完没了,这崔国平的事刚才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这么还在说?”杨逍虽然对老爷子有些怯意,但嘴上却还在喋喋不休,尽管声音很小很小。
“好了,少说两句吧!”林一帆拉了拉杨逍的衣摆,然后小心地为杨立群续了茶,欠过半个身子,小心地递到他手上,一本正经地道:“杨书记,您也别生气了。这事吧,杨逍确实做得有些过分。给您惹麻烦了,对不起!要怪您就怪我吧。说到底,杨逍也是为了帮我。再说了,那崔国平也忒不是个好玩意儿,为这学校的事几次三番的恶心刁难我,我连当场冲着他的酒糟鼻挥上两拳的心都有了,便我还是忍住了,咱可是文明人,不能干这事,您说是吧?”
切,这是什么,这是自我表扬还是自我批评啊?听到最后,杨立群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指着林一帆道:“你这小子,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那就什么也不要说了,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呢,老说这些晦气的事干嘛呢?”林一帆笑道。
杨逍在一旁不由偷偷朝林一帆伸了个大姆指,脸上也泛起了笑意,但当他一不小心扫到杨立群凌厉的目光时,立马又耷拉下了脑袋。
“罢了罢了!”杨立群无奈地摆了摆手道,“这个崔国平啊,原本我也早就想拿下他了,这回就算了,不过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这种严重违反组织程序甚至涉嫌违法的事我决不希望再看到,听到了吗?”
“听到了!”林一帆和杨逍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小说界)
正文 二百七十、难题来了
“你们那边下完了吗?要不先放放,开饭咯!”正当两人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站在杨立群面前无所适从时,厨房门口适时地传来了孙姨的声音。
“罢了,先吃饭吧!”杨立群抬头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脸色稍霁,然后一推棋盘站了起来。而杨逍和林一帆对视着暗笑了一声,也跟着他后面进了餐厅,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
“让开让开,快让开,汤来了!”小珂端着个热汽腾腾的大汤盆夸张地一路叫喊着过来,还未等林一帆转过身来伸手去接,那汤盆已是半扔半丢地滑向了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不过还好,只是溅出了点点,“烫死了烫死了,哎哟,烫烫,真烫!”小珂一边双手捏着自己的耳垂一边哆嗦着小嘴道。
“你怎么搞的,逞什么能?不会喊我过来端吗?”林一帆提高了声责备了一句,然后拉下小珂的手,捉住了,送到自己的嘴前小心地吹了又吹,心疼道,“烫痛了没有?有些发红了呢,我带你去涂些牙膏吧,能清凉些,缓解疼痛!”
“不要,你帮我吹吹就好!”小珂咬着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任由林一帆捉着自己的手,感觉着从他的口中传递出的那一阵阵温热,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的甜。但看着林一帆一刹那间流露出的那种关爱,小珂却又有些恍惚了。因为和林一帆交往那么长时间以来,他总是那样的若即若离,今天这样的亲热举动是从未有过的。她不敢确定这是他的真情流露还是。还是仅仅是一种表演?她不敢确定。真的不敢确定,所以,她有些迷惑了。
“咳咳!”看着两人痴望着对方,完全视旁人为无物的样子,杨逍不禁有些好笑,便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干嘛你,嗓子不好吗?”小珂回过神来,瞪了杨逍一眼。
林一帆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他讪讪地笑了笑,任由小珂轻轻地抽回了手去。
“嗓子不好就去找点药吃!”杨立群也朝着杨逍低喝了一句,不过话中明显没有恶意,相反还透出一种笑骂的味道。
“得,又是我的不对,我怎么就那么讨人嫌呢!”杨逍自嘲的笑道。
“哼,知道就好,这表示你这个人还有救!”小珂噘着嘴冷哼了一声,然后亲热地拉着林一帆坐了下来。
“你们在说些什么呢,那么热闹?”孙姨端上了最后一个菜。见着大伙各自不同的怪异神情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说着了高兴事,怎么样。今天难得高兴,给喝点白的如何?”杨立群乐呵呵地扫了小的们一眼,然后指着桌上的红酒对孙姨小心请示道。
“在外面我管不着你,在家里面你可得听我的,只能喝红的,如若不然,连这瓶红的我也收了去!”孙姨白了杨立群一眼道。
“哎呀,阿姨,您管着老爷子我们没意见,可也不能就此一并剥夺了我和一帆的权利呀,还是给我们来瓶白的吧,喝红酒这玩意儿忒没劲了!”杨逍不服道。
“不行,你们也要少喝,白酒伤身,别仗着年青不知道节制,临老了你们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孙姨还是不肯松口道。
那杨立群动了动嘴,却终究没有开口,只是有些悻悻地摇了摇头,林一帆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便朝小珂使了个眼色。
小珂会意地微微晗首,然后抱过孙姨的胳膊摇晃着发嗲道:“阿姨,今天可是舅舅的生日呢,您就破一回例吧,偶尔喝一会不要紧的。”
“嗯,不行,说不行就是不行!”孙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依旧油盐不进。
“哎呀,阿姨,就一杯,我保证,只给舅舅喝一杯,怎么样?”小珂信誓旦旦道,说完又捧起阿姨的脸,然后调皮的往上拨拉起孙姨的眼皮,将她原本雍容美丽的脸挤压成一副搞怪的模样。
“哎哟哟,小祖宗唉,赶紧松手,赶紧松手,你可不能将阿姨这张老脸当面粉团揉啊,得得得,我应了你还不成吗,我应了你还不成吗?”孙姨讨饶道。
真正是两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无不笑出声来。
“只一杯啊!”终于挣脱小珂魔爪的孙姨瞪了瞪杨立群,然后又转向杨逍和林一帆道,“你们俩也是,今儿个我就破个例,但也要适可而止,知道吗?”
“是,下不为例!”林一帆笑道。
“去拿吧!”孙姨拍拍杨逍的肩膀道。
“啊?我不知你把白酒藏在哪里呀?”杨逍一脸茫然地道。
“装,你还装!”孙姨嗔怪着打了她一下道,“你悄悄将好酒偷出去喝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还没老糊涂,数字我还识得!”
“行了,孙姨,打住!我去拿还不成吗?”杨逍赶紧站起来,灰溜溜地奔了楼上去,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不一会儿,杨逍便提遛了两瓶五粮液下来。林一帆便取一瓶,启了盖,另一瓶却被孙姨以迅雷的速度夺了过去藏到了身后。林一帆起身转过去给杨立群倒了满满一杯,然后给杨逍及自己各倒了一杯。而小珂此时也打开了红酒,为孙姨和自己面前的杯中斟了小半杯。
“舅舅!”
“老爷子!”
“杨书记!”
“我们一起祝你生日快乐!”三个小辈一齐起身,端起酒杯道。
“好好,好!”杨立群高兴地分别和三人碰了杯,末了又送到孙姨面前,见孙姨不答理他,便主动在她杯上碰了一下道,“我们一起干杯!”
“慢点喝!”孙姨忍不住提醒一声道。可惜晚了,待到杨立群收口,再看杯中,已有大半杯下肚了。
见状,大伙不禁抚杯而笑,然后也是大大地喝了一口方才坐下。
“老老小小全是酒鬼投胎,赶紧吃些菜吧!”孙姨笑骂了一句,然后分别给杨立群和小的们夹了菜。
半杯烈酒下肚,杨立群的脸色明显地红润了许多,看着孩子们,尤其小珂时不时地和林一帆相视而笑,心中顿感欣慰,便指着小珂和林一帆呵呵笑问道:“小珂啊,你们俩也相识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没什么问题,我看也可以办事了吧?你也老大不不的了!”
“啊?”林一帆刚夹起的一块芋头一不小心滑下筷子,啪地一声正巧掉在了自己前面的上汤银鱼内,溅起一片汤汁。“不好意思!”林一帆涨红了脸,低语了一句,然后手忙脚乱地想找勺子在汤内捞起那枚深水炸弹,可偏偏勺子又找不到了。
小珂深深地看了林一帆一眼,然后取了自己的勺子伸过手去给他捞起了那块芋头,递到林一帆面前道:“给,吃吧!”
“都串味了,小林就不要吃了,再夹一块好了!”孙姨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便开言打破那稍稍有些怪异的氛围道。
“没关系!”林一帆定了定心神,将芋头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然后微微一笑道,“平素里我最爱吃这兴化芋头,没想到孙姨做得这么地道,我都连吃了好几块了呢!”
“喜欢就好,下回我再做给你吃好了!前提是你要经常来家里!”孙姨颇有意味地笑道。
“是,我会的!”林一帆欠了欠身,点头道。
餐桌上的没有傻子。孙姨不是,杨逍不是,那杨立群更不是。
“小珂,你怎么说啊?”杨立群追问道。
“啊?舅舅,什么怎么说啊?”小珂装着糊涂道。
“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早一些把你和小林的事办了吧,这也是你爸妈的意思呢!”杨立群说完,又转向林一帆道,“小林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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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七十一、自私自利讨厌的家伙
“这……这主要还得让小珂拿主意,我没什么意见的。”林一帆稍稍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杨立?br />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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