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莹竟也能保持惊人的冷静,扭头冲着侯经理大喊,“唉唉你等等,我还有最后句话要说——”
侯经理说服自己,她前面那么些让人折寿的话都听了,不差这句。于是吩咐保安把她放下来,“说吧。”
田莹整了整被揉的皱巴巴的衣服,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是英雄就不能放弃任何生还的机会,必须垂死搏↓抓耳挠腮的田莹突然急中生智,恍然间想起这个世道的项制胜法宝——走后门。
对,走后门在必要的时候必须拿出来使使;省时省力又省心,尤其在现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于是田莹把手袋里的名片掏出来,“我和你们副总认识。”
没错,走后门的诀窍就在于,适当的时候要稍稍夸大其词下,也可以无中生有下。再说她也没说错,名片上这“副总经理”是领班的前任上司,自己又认识领班嗯,所以说自己当然也认识这位“副总”。
退万步讲,你敢说你不认识胡爷爷?这不就结了!顿觉理直气壮的田莹又歪着脑袋补了句,“我们俩是朋友。”
侯经理见田莹煞有介事,无奈起身,有些不屑地接过名片轻瞄眼,不料瞄了这眼后,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她静默半晌,最后走到旁给田莹倒了杯水,语气反常态的温柔,“您稍等,我有点急事,很快就回来。”
侯经理转身出门,直奔楼梯间跑步上行层,站在副总经理办公室和总经理办公室中间忖度半秒以目前公司内人尽皆知的状况来看,总经理虽贵为总经理,但很明显其职权和威慑力都要位于副总之下。
于是灵活又老成的候总眼波转,敲开总经理室的门,“叶总,有件事需要向您请示。”
正埋首于原装进口b里的叶寒头也不抬,“说。”
“有个人拿着严副总的名片来应聘说是严副总的朋友可是公司暂时没有空缺职位”
叶寒愣住,好奇心四起,从来都冷艳高贵的严副总什么时候也开始随波逐流举贤不避亲地走后门了?罕见,着实罕见。
叶寒从美女图中抬起头,“简历给我看看。”他真要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亲戚朋友才能让那姓严的破了例。谁知侯经理脸难色,“叶总她没有简历,只在刚刚简单地填了份登记表。”说着双手奉上。
叶寒接过来,姓名生日等等大致瞄了眼后,目光汪在那张寸相片上,“不错啊,没带简历倒知道带照片”叶寒又继续盯着照片瞅了瞅,那丫头笑得纯良甜美,越看越觉得眼熟。
半晌,就连昨天自己睡过谁的长相都记不住的叶寒猛拍脑袋,她啊——不就是那个让向来绅士又正派的严言上蹿下跳歇斯底里最后还亲了他嘴口红印的丫头么!
好家伙,姓严的这么快就把这丫头归为私有了,还光明正大地走后门玩空降来了,好好好,难得,实在是难得,他叶寒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逮着个让姓严的乖乖闭嘴的机会了。看他以后还敢损他风流成性,我的堂堂严副总呦,玩办公室恋情呦,兄弟今后的福可真就要靠你喽!
叶寒努力憋回去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只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抹邪恶又狡黠的笑,“给她安排做严副总的助理,哦对,别忘了跟她签合同,切都要走正常程序,懂吗?正常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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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今天你做的很好,这种事跟我请示就可以,暂时不要去打扰严副总,他需要安静的环境来研究创意。”
侯经理顶着脑顶的巨雷游离出了总经理室,要把个穿着打扮如泡夜店的女人送到严副总身边当助理?不是,最重要的是表人才的严副总竟然能有这号朋友?而叶总竟然也欣然接受?
疯了,都疯了侯经理缓慢游移回自己办公室,连喝了三口水压下惊,对着画着烟熏妆的小妖精勾了勾唇,“三个月试用期,先签下合同,明天就来上班吧。”
田莹惊愕,现在的夜店服务者都有组织有纪律了?有试用期也有劳动合同?“不是,经理,我是想做兼职,两个月之后我就我就不干了。”
阅人无数的侯经理再次成功被呛到,她见过不靠谱的,但她没见过不靠谱到这程度的。想找兼职不提前说明白,严副总的朋友怎么了啊,严副总的朋友就可以把戎圣当夜店泡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啊。
但是侯经理想到叶总嘱咐她的话,她就又没了脾气。叶总再三说明,这是严副总非常非常重要的位朋友,她的权威甚至要凌驾于严副总之上,要是惹着她,估计饭碗都不保。
于是侯经理只能忍下这口气,“好,我知道了。”说罢叫来助理,“给她介绍下公司制度,熟悉熟悉环境。”
走过个个格子间的田莹碰了碰助理,“那个咱现在的体制越来越完善了哈。”
助理心里暗骂声废话,面上却极为和善,“我们公司在业界数数二,加上背后的集团力量支持,业绩蒸蒸日上。”
田莹吞了吞口水,现在的服务行业都成集团业务了,背后还有人,不容易啊不容易,自己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助理瞄了田莹眼,“每天9点上班打卡,10点之前迟到的可以扣工资,也可以选择加班,迟到分钟加班小时,10点之后按照旷工处理,晚上5点下班,中午有免费工作餐。公司每季度会有集体活动,每年会有年假及年终奖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田莹账折,有点不对劲啊,谁家夜店卖酒的白天也要打卡上班田莹拿起手中的名片又看了看,只写了“戎圣集团”四个字以及下面的人名职务,田莹大脑转过轮,幡然醒悟,合着领班给她介绍的根本不是什么夜店的活,而是天天小高跟蹬的哒哒响的小白领啊。
田莹偷偷呼出口气,生活,你还可以再美好点吗?
第二天早,严言是哼着小曲儿来上班的,昨天下班前刚画好副楼盘广告的草稿,心情大好,准备拿给叶寒看看,如果可以就直接定稿。
严言风风火火地准备进自己办公室拿草稿,结果脚步硬生生地在办公室米开外的地方顿住,他仔细瞄了瞄,顺手抓过来位下属,拖到旁,指指自己办公室,压低了声音,“唉唉,怎么回事儿这是?”
下属胆战心惊,“严副总,听侯经理介绍说是您新来的助理”
严言险些被自己口水呛着,凛着脸指指办公室,又指指自己,“你说她是我的助理?”
下属懵懂点头,头儿今儿个太反乘,向从容不迫的他怎么突然就跟转了性似的。
严言直觉这事儿蹊跷,昨天在楼下碰见了她,脚崴摔跤胸贴地,光想想就可笑至极,可是今天怎么这奇葩成了自己的助理严言继续细问,“侯经理还说什么了?”
明显感觉到上司周身迫人低气压的下属腿都快哆嗦,“侯经理说这是叶总安排的让我们大家都照顾着点”
严言深吸口气,语气平静到不能再平静,“好,我知道了,去忙吧。”说罢严言理了理衣角,举步进了楼梯间,“噔噔噔”地步个脚印,把楼梯踏得震天响,恨不得跺碎了样。
带着怒气冲上楼,严言连句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推开了总经理室的门,直接步至办公桌前,两手拍撑上桌子,身子前倾,“丫的,你他妈到底折腾够没?”
叶寒合上b,脸泰然,“兄弟我是怕你重返基路,防患于未然。”
严言把夺过叶寒手里的杂志拍上桌面,不料眉眼低,目光恰好落在只用长发遮羞的封面女郎上,严言心头堵,口气喘了两下才勉强喘匀。他忍住颤抖,克制着怒火,“叶寒我跟你说,过分了啊,我直都门心思扑在戎圣上面,你可别逼我彻底撂耙子不干。”
叶寒轻笑,夺回杂志,“啧啧,至于么,是想大动干戈还是怎么着?我说严副总你行啊,当婊子还想我给你立块牌坊是不?”
严言恨不得拳凿他脸上,“你他妈说清楚点,别恶人先告状,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污蔑起我来了。你说,我怎么当婊子立牌坊了?”
叶寒若有所思,慢悠悠地站起来,撇撇嘴,“你敢说不是你亲手把自己名片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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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言顿觉无语,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啊,他神经病啊把自己名片给她名片名片严言的眸子瞬时缩紧,“等等,你好好说怎么回事儿?”
叶寒不屑地“嗤”了声,摊开杂志的同时陷进座椅里,慢条斯理道,“侯经理说了,人家小姑娘拿着你的名片自称是你的朋友。唉你说你来这招挺狠的啊,你的朋友,我跟侯经理还能拒绝了人家不成?拒绝她就等于戎圣拒绝了个我使尽阴招阳招才得来的副总经理。唉你说我容易么?”
叶寒通话说的阴阳怪气,“朋友”二字又特意加重变调,严言听了脑袋直冒火,犯太岁也不带这么点背的,还给她张破名片竟能掏错了把自己的给她他这叫什么来着?
对,自作孽不可活。
还朋友,和着她昨天嘴里的“朋友”就是指自己啊,可笑∠言阖眼冥想瞬,不行,说什么都不能留这丫头在戎圣捣乱,尤其还是给自己当助理。
她能干什么?她能在蓝田的画展上派胡言处女膜阴道云云,她能在全城最复杂的夜总会里当卖酒妹,她能不惜露出胸器来勾引自己面前这个频频给他使坏的二逼货,她能跳到自己头上哭爹骂娘,她能给自己的生活搅得鸡犬不宁
想来想去,严言手拍上办公桌,凛声相逼,“叶寒我告诉你,要么她走,要么我走。你选个。”
叶寒头也不抬,只轻笑声,“哎呦呦,还山不容二虎了啊,怎么你严大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个小姑娘也能斗上了?”
严言被叶寒气得愣愣的,“这不是斗,这是相克,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人是你同意留下的,烂摊子你赶紧自己收拾了,不然别怪我真的辞职走人。”
叶寒点点头,眼睛依旧不离裸体美女,“嗯,好,我可以让她走,但是她再去比‘城市’还脏的地方卖酒甚至卖咳,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说着叶寒拿起电话拨通内线,“侯经理——”
严言把按下电话,“好,我退步。她可以留下来,但是你必须给她换个岗位,别让她天天在我眼前晃。”
叶寒放下听筒,不屑地白了严言眼,“她什么也不会,去别的部门怕她做不来,二怕她被那些个饿狼猛虎吃了,再不就是被那众郁郁寡欢的狐狸精们玩死,所以比较来比较去,还是放你身边安全点。唉,怎么说人家也是跟你接过吻的人,凡事要替人家小姑娘想想。”
严言嘴角抽搐瞬,他这个风流浪子什么时候也开始照顾女人的感受了?稀罕!但是仔细想想,叶寒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当初他在‘城市’又是摔杯又是泼酒又是上蹿下跳跟个骂街泼妇似的,不都是消能辞了那丫头,不再让她去那种地方挣钱了么?
所以想要彻底帮到她,只有让她留在戎圣,这是最好的也是唯的方法。而同时也只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当助理,才能让她免于办公室争斗的血雨腥风。
再说白了,在戎圣干的哪个不是人精?就她那自以为聪明实则二百五的个傻帽,扔她在女人堆里混天就得被人扒光了上街裸奔。
严言深叹口气,“记着,你欠我的。”
叶寒不以为意,窝在座椅里继续目不斜视地看杂志,“严副总慢走不送《对,别忘了这周的升职宴。”
不提升职宴倒罢,提严言更觉窝火。要不是他当时为了救那姑娘逃出叶二逼的滛爪,他才不会个冲动就答应下接任副总的职位,堆烦心事堵在胸口的严言临出门前没好气地回了句,“不去。”
叶寒轻勾唇,“你可以不去,听说严参谋长到到时候也要来凑凑热闹,好像是要视察下严副总的工作情况,如果干的不好的话就打回部队重造。”
严言身子顿,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他妈果然狠。”
有了新工作的田莹斗志昂扬,每天都打了鸡血样地忙前忙后,但是唯让她有点小郁闷的是为什么自己都已经上了两天班了,却连顶头上司都没见到?
对此,把她招进来的侯经理如是解释,“副总很忙,行踪不定,你记得每天帮副总打理好办公室就行。”
于是勤勉乖巧的新人田莹在副总经理办公室兢兢业业,每天早晚各打扫次,收到文件就在办公桌上摆整齐,有来找副总的就说明情况,有电话进来就记下来电人信息
久而久之,整个高层都知道副总办公室里多出来个长相甜美办事靠谱的小丫头,而田莹对此却毫不自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沾沾自喜,依旧任劳任怨地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因为只有她个人知道,为了得到这份工作,她付出了什么——个少女最纯洁最珍贵的初吻,嗯嗯嗯。
什么?说她被那混蛋帕金森抢走的不是初吻?
田莹挥着抹布轻哼小曲儿,声色干净纯粹,不带丝毫的杂质,但也只有田莹自己个人清楚,这甜美声音的背后隐藏的是颗多么强大又暗黑的心灵。田莹勾唇轻笑,同学,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初吻?
初吻,是指跟个男人第次接的吻,并不是个女人生中第次的吻,?所以说,初吻年年有,今年格外多。田莹曲哼毕,恰巧有人敲办公室的门,她正了正脸色,放下抹布跑过去开门——
田莹也很无奈,最近副总办公室客流量直窜,不断有各个总监及经理级别人物来找副总谈事情,要么就是隔三差五找个理由过来送趟文件,过会儿又过来要回文件说是有严重错误要重做
这些大叔级人物怎么想的她倒猜不出来,但是至少有点她清楚,男人四十枝花的同时,也是厌倦了老黄瓜开始对嫩草万分期待的时候。
田莹看着办公桌上越积越高的文件夹,眉头紧锁,自己每天迎来送往倒没什么问题,就算是打发动机不纯的高层们她也不在话下。可她唯纠结的是,自己那上司再行踪不定,也该偶尔现个身诈个尸什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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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莹的企盼很快实现,上班第五天,副总升职宴。田莹抖擞抖擞精神,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大老板了,憋了好几天的谄媚劲儿终于有地儿放了。
带着妻子胡小涂前来升职宴上凑热闹顺带跟各兄弟告别的任以行,看着台上激情致辞的叶寒,撇了撇嘴,嗯,奇葩,果然是奇葩♀奇葩团队里不光有叶寒,还包括严言,就连戎圣集团也难以幸免。
胡小涂腻在任以行怀里,故意捏着嗓子,“老公啊,相当年,严言可是我心目中的百分完美男人呢”
任以行明显黑下脸,揽着妻子的手又紧了紧,周身温度急剧下降,“你老公就不百分了?”
任太太太了解自己老公的脾气,于是侧过身子,垫脚在男人唇上啄了口,“我老公是百二十分男人。”说着她把脑袋移到任以行耳畔,吹气如挠痒,“尤其在床上是二百分。”
任以行脸色抽搐又扭曲,把捏上妻子的小蛮腰,“妖精,敢在这里勾引我。”
胡小涂被逗得咯咯笑,“师傅,那就快点回家收了我吧”
任以行摆摆头,“不行,回去了也干不了坏事,要不咱就在这找个地方打炮?”
话音刚落,只见严言举着酒杯晃过来,脸郁结,“你俩又琢磨什么不正经的故意刺激我是不是”
胡小涂撇撇嘴,“你的升职宴,拉着个脸干嘛。”
任以行轻笑,跟严言碰了碰酒杯,饮而尽,“兄弟,找个地儿跟她解释解释你的血泪史,先行告退。”
脸色难看到不自知的严言把拉过任以行,“想打炮可以,先跟我喝几杯。”说着拿过酒,“来,干了。”说罢仰脖,对瓶吹。
任以行知道严言是被迫升任为副总,有苦难言,可洋酒的确没有他这么个喝法的的,纯属自残,正欲劝,
且听叶寒在台上慷慨激昂,“下面有请今天的主角儿,荣盛集团最具魅力最才情洋溢的副总经理——严副总,给大家讲话!”
任以行重重地拍了拍严言的肩膀,夺下他手里的酒瓶,以种鼓励临上战场的壮士的口吻,“兄弟,上吧。”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宴会厅,大家举杯共饮,为了戎圣的美好未来而干杯跟整个热闹气氛格格不入的,只有田莹人。
田莹手里的酒杯早就掉落在地,面如菜色,跟前几日在画展上田大壮的惊愕表情如出辙。然而唯不样的是,同样副表情,安在美女身上就又有另番风韵。
同事们基本上没有注意到田莹的失态,就算有注意到的,也多半会认为是这丫头被副总那人神共愤的外表惊吓到了,这个正常,很正常。
继从九零后小职员到七零后部门经理均在试图勾引严副总时不幸落马,甚至有人为此付出了惨遭辞职的沉痛代价之后,大家开始变得淡定,并且逐渐流传出条真实内幕,虽是以讹传讹,但却让人听了不敢不信——
其实严副总真正爱的人是叶总,然而叶总却整日沉迷女色,对严副总的良苦用心视而不见,最后严副总只好默默地祝福,爱他,就要让他幸福
众人唏嘘,尤其是票深知自己连叶总的魅力都敌不过何谈俘获严副总芳心的男性员工,直直感叹,虐恋情深啊情太深。所以但凡在戎圣呆过段时间的员工都知道,他们的严副总和叶总两个人加起,就是对祸害,男人女人共同的祸害。个玩遍女人却不留情,另个拒女人和男人均于千里之外——不是祸害是什么?
田莹听罢资深员工兼八卦综合体即技术部某韦姓大叔对自己的安慰后,感激着点了点头,“多谢韦哥提醒。”其实或许我就是来打倒祸害,拯救你们这帮残兵败将的也说不定。
韦大叔嘴角抽搐瞬,随即操起他那浓重的口音,脸堆笑,“矮油田小妹妹,叫什么韦哥啊,要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那方面有问题呢小妹妹,以后叫我韦韦就可以了”
田莹顿时起了身疙瘩,韦韦,韦你妹!田莹忍着恶寒伺机开溜,岂料韦大叔上前步,咸猪手开始不安分,他揽过田莹的小肩膀,朝自己搂了搂,“矮油田小妹妹,不要对咱们的严副总抱有任何幻想的啦,连我都没消,你更没消的呦矮油对了哦,明天中午起吃饭好不好啊?”
田莹嘴角抽搐到已经连违心的笑都扯不出来,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正当合理的理由拒绝,正抓耳挠腮着,身后突然响起声干净又纯粹的男声,“田助理。”
田莹头次觉得,这混蛋帕金森还是有些优点的,比如能够在她深陷伟哥熊怀而无计可施的时候,能够尽把人道,救她于水深火热。尽管面临她的将会是更深更热的水和火,那她也乐意——
被长相猥琐的大叔恶心死好,还是被长相极品的混蛋气死好?田莹毅然选择后者,因为她相信,这回死的那个人不再会是她。
田莹点点韦大叔的咸猪爪,“韦韦哥,那个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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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大叔不舍地松开怀,握了握田莹的小手,“小妹妹,别忘了明天起吃饭哦。”
田莹顿觉阵呕意上涌,是被韦大叔恶心的,二是因为刚才在偏厅跟同事比酒量,空腹灌了整瓶啤的,此刻胃里正不断翻江倒海。但念在地毯太高档,加上被吐了秽物之后清洁工收拾起来太辛苦,于是田莹手捂上嘴,匆忙点了个头后就转身就百米冲刺跑
遇见混蛋帕金森准没好事,田莹的直觉再次应验♀不,冲刺没冲成,趔趄倒是打得很顺溜。田莹刚跑了两步便被拦腰截住,她捂着嘴回眸瞪,但见帕金森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咬着牙往外蹦字儿,“田助理,找个地方谈谈。”
谈谈,跟你有个屁好谈的。田莹翻了个大白眼,接着另手也捂住嘴,不行了,再不去洗手间后果将不堪设想 丫头身子扭,逃离男人的包围圈,再次举步外窜——
很好,她再次被成功拦截∠言对此很满意,他的身手好歹也是在部队练过的,虽说是文艺兵,但新兵连军训的时候也是板眼,真材实料∠言弯了弯眉眼,正暗自窃喜身手不减当年,结果高兴劲儿还没过去三秒,只见面前的小丫头嘴张,身子朝自己倾
再回神时,笔挺簇新的西装上已经占满酸臭的秽物。
田莹缓缓起身,用手背抹抹嘴,尴尬笑,“嘿嘿,老板,谈谈谈点什么?咦,老板,你的西装好像脏了唉”
严言恨的直咬牙,知道恨到想要把个人掐死却又无能为力是什么感觉么?严言黑着脸堪比包公,忍着满腔怒火,手腕紧,拎起肇事者就往洗手间冲。
说实话,吐到混蛋帕金森身上真不是田莹本意,现代社会早就不兴连坐了,她再恨,也不至于把仇恨撒到西装上。西装是无辜的,尤其还是卖相极好的西装,嗯,得值几个钱,田莹暗想,怎么说也比田大壮那暴发户身上的质地好多了。刚刚她凑近吐那么下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出来了。
田莹内心阵绞痛,对不住啊西装兄,晚礼妹在此跟您陪个不是,在下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要不是那帮兔崽子主管非要跟我抬杠,我才不会空腹对瓶吹呢再说我往洗手间冲的时候是你主人死命拦着我不放人的,要怪就怪帕金森这贱犯的太不是时候,跟我无关。
田莹蹬着小高跟,被严言拽在身后踉踉跄跄路扎进男洗手间,第眼便见满眼的男士特色小便槽,田莹悲愤地环视周,还好还好,没有同事
田莹正暗自舒口气,却突然听到正在解手的某男士很不解风情的声哀鸣,田莹吓得浑身激灵,直想破口骂句“那么丑谁稀罕看”,后来话到嘴边觉得还是算了,毕竟身处敌营,自己势单力薄又不占理儿。
于是严言松开手的刻,田莹迅速回身准备原路返回,岂料手腕再次被精准攫住,下瞬,只听身后响起柔和的声线,“各位,不好意思,处理点私事。都是男人,你们懂的”
出人意料的,刚刚哀鸣的那个男人最先走出去,路过他们二人的时候还不忘重重拍拍严言的肩,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田莹眼后,火速撤离。其余人等也迅速退场,最后个走出去的还不忘关好门,对着正欲进来的人解释,“兄弟,换个地儿吧那里面打炮”
田莹愣了愣,都是神人啊,这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势不两立到都能大动干戈?田莹撇了撇嘴,看见了吧,明眼人都知道这混蛋帕金森欠收拾,不动用火力解决都对不起被清场的无辜群众。
对,机关枪对他已经不顶用,火药大炮才能彻底镇压,于是田莹最先抢占有利局势,没等男人开口,她先跳起脚来嚷嚷,“你个不要脸的玩意!你调戏未成年不说,还猥亵她玷污她!你还把未成年骗来当童工!你还你还胁迫未成年进异性厕所!你你十恶不赦!”
严言睨了脸红脖子粗的小丫头,并没搭理,卦脱了西装扔上盥洗台,低眉轻瞄,发现衬衫竟也沾上了秽物,俊颜扭曲瞬,又忍着怒火脱下衬衫扔到西装上。此时,男人上身丝不挂。
小姑娘从男人开始动手托衬衫的时候就已经噎在半途不说话了,大眼睛眨巴眨巴,盯着麦色腹肌吞了吞口水,妈的,暴殄天物,这么完美的身材竟安在了这神经病身上,浪费啊,奢侈啊。
严言抬眼轻瞄眼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李想,去我家里给我拿套西装,还有衬衫,我在东侧洗手间,麻烦快点。”
放回手机,严言轻乜了田莹眼,两手撑上盥洗台,问的漫不经心,“骂完了?”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田莹愣愣回神,重新拾掇起气势,“当然没骂完,你作恶多端,天夜也不够我骂!”
严言撇撇嘴,“那你继续。”说完做洗耳恭听状。
田莹怔住瞬,这个神经病主动让她骂?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儿?不过也许就是因为他是个神经病兼帕金森,所以才会有异于常人的举动。念及此,田莹当真的掳起袖子,火力全开,撒泼样地开战——
“唇膏男我告诉你,我田莹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敢像你这样对我,你不仅手贱,你嘴巴更贱,你不经人同意就强吻未成年!你恶心!你低俗!你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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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问你,我的闲事你有什么好管的,啊?我讲个画你要嘲笑,我看个好戏你要阻拦,我卖个酒你要找茬!
还有,姓严的我告诉你,你用不着拿你那什么副总的臭身份来压着我,犯不上!我挣死扒命讨来的新工作竟然是你的公司,这算我倒霉算我点背!但是我不可能继续再在你们这个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干下去!你听好了,我,要炒你鱿鱼!”
田莹番话说得气贯山河,总算是把早就想好骂辞吼完,田莹偷偷喘着气,刚刚骂得太激动,现在是口干舌燥,浑身热血。不过真舒坦,这种打了炮复了仇的快感,真他妈过瘾。
田莹正暗爽,男人再次开口,声音里微微透着丝冷寂,内容却还是成不变的那句,“骂完了?”
田莹捋了捋胸口,“嗯,暂时算骂完了。”
严言轻勾唇,“很好。”下秒,身子忽地移至田莹身前,手捏起她的下巴,微微抬起,音色里带进半分嘲弄,半分挑衅,“不错啊,这么快就想霸占公司财产”说着男人皱了皱眉,“韦韦哥?嗯?”
田莹被扼住下颚,只能勉强发出几个些微模糊的音节,但仍让男人听得清楚明白,“关你屁事。”话音刚落,田莹吸了吸鼻子,眉皱的更紧,“你你喝酒了?你你醉了。”
严言脸色微恙,却极难察觉,指尖抬,小丫头的脸又扬起几分。他逼着她和自己的目光直视,眸中带厉,像是要用这两潭深水沦陷掉这个从来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女人。半晌,他压低了脸,就快要贴到田莹的鼻尖上,“你说我醉没醉,嗯?”
田莹咽下口口水,脑中“轰”的声片空白,心跳不是自己的,呼吸也不是自己的,为什么明明恐怖到极点的画面,却能让她有种心动的感觉?就和当年早恋时,小男生懵懵懂懂吻上她嘴角的感觉样田莹心下暗恨,自己是中了什么魔咒了
严言起身,收起脸上的笑,正经严肃,嘴里虽呵着酒气,却丝毫不输气场,“首先,画展那天,你谈你的画,我笑我的,咱俩互不干涉,是你想太多,做人也不要太自作多情。
其次,我没让你看成肉搏戏,是因为那属于别人的隐私,偷窥是不道德的。
再次,你口口声声说你未成年,未成年就去卖酒,合法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骗子?
最后,我吻你你可以拒绝啊,何必还要主动把舌头伸进来,给我搞的都有点措手不及呢,嗯,未成年?
哦对还有,是你自己说自己未成年的,我可没有借此暗讽你的身材哦。”语毕,严言勾唇,又紧了紧手上的力道,疼得田莹直抽气。
男人玩味着轻笑,对小丫头的拧眉抗议不管不顾,稍微使力,松开她的同时将人并推远,严言冷眼看着小丫头打了趔趄,面无表情,“你,都听明白了?”
田莹后退几步勉强站稳,出乎男人意料的是,听罢席话后,这小丫头方才的气焰全无,犹如被西伯利亚寒流摧残过的温室小娇花,垂了头丧了气不说,还乖顺噤声,连厉眸都熄了火,派温润——当然,这都是她的伪装。
自打男人张开嘴开始说第句话的时候,田莹便先知先觉,看来今天这场复仇战该换个打法儿了,因为田莹的思想高度已经在男人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的催情作用下,上升到了个新的层面——
不错,腹肌练得是不错,仔细数数六块不多不少,但身材好能当饭吃?好,就算他的身材好到爆,就算自己的眼睛怎么也不想离开那片壁垒,就算就算他真的很正,那也无法弥补他的种种恶劣行径。
田莹摇了摇脑袋,逼着自己挪开视线,同时恢复冷静,快速思考,试问想要跟个空有副好皮囊的喝醉了酒的无赖讲道理,成功的概率是多大?
田莹觉得这基本是个小概率事件,所以对付这种肌肉发达腹肌明显擅长没理搅三分的智障患者,不能用常规战术。对,她必须使点损招,比如说,伺机逃出去,然后把这个赤裸混蛋关在洗手间里天夜,让他闻着氨气和秽物的恶臭香甜入睡。
当然了,为了公平起见,她田莹也会搬个小马扎堵在洗手间门外协助他完成个人反省这项光荣又伟大的任务〗术已定,田莹开始做行动准备,而首当其冲的制胜要点仍然是——分散他的注意力。
有了上次分散失败最后把自己“初吻”献走的经历,田莹这回聪敏的多,既然勾引不成,那就主动服软,让他放松戒备。
于是田莹身子弓成虾米状,两只小手交叉相握堆于胸前,小脸展,小白牙露,“老板,您说的真在理儿,都是我不对,那个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小喽啰计较。那西装和衬衫我会替您拿去干洗的,您消消气啊消消气”
严言见这小丫头的态度突然百八十度大转弯,便猜她又要耍花招,目光掠过她偷偷摸摸往后挪的腿,严言微皱眉,更加笃定她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言不满地撇撇嘴,他连重点都没讲到,决不能轻易放她走。
男人正思量着该如何跟她讲明白今后的规矩,岂料个晃神的功夫,这丫头就已经蹿到了门边,严言眸子紧,凛声命令,“回来。”
田莹覆在门把手上的爪子很没出息地缩了缩,转念想,自己不能这么窝囊地对他惟命是从,更不能像个受气小媳妇样屈服在他的滛威之下,于是田莹再次鼓足勇气,转动把手,小腿蹬地犹如半蹲在起跑线上的飞人翔哥,时刻准备着撩起旋风腿就开溜。
严言见状眸子紧,沉了口气,长腿伸,豹子样窜了出去。还没听见枪响的田莹突然感觉有个温软的东西覆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干净清爽,有那么点似曾相识的触感,体味片刻后低了低眉,未及瞄清,再回过神时,自己已被拦腰扯走,硬生生地甩在了墙壁上。
很好,“啪啪”两声,她抢跑了,弦绷断了,行动失败了 丫头吃痛着皱眉,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背吻墙,第次好歹还是有高档墙纸做装饰,这回竟是冰冷的白瓷砖,田莹咬了咬牙,只能怪这男人的良心被狗吃了。
严言两臂撑在墙上,恰好给小丫头整个人圈了起来,严言自认为他的空间尺度把握的很好,不算大也不算小,让她喘个气绰绰有余,但又不会轻易让她跑了。
田莹瘪了瘪嘴,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轮,这是什么情况?电视剧里演的多半都是男号为了挑逗女号,才会做出如此有伤风雅的举动也就是说自己的神经病上司正在对她进行挑逗?
田莹眸光渐渐下移,“唰”的下脸红了大半边,紧贴着她的就是冤家死对头的精装裸体,她甚至还感受到他的鼻息稳稳地打在自己额前田莹闭上眼,心中长叹三声,造孽啊造物主你是活活地造了个妖孽来毁灭地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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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声色平稳,“我话没说完,你就想溜?”
田莹咽下口口水,虽然吧,虽然她曾经度想勾引上他然后再甩掉他,虽然她也度幻想跟这个男人亲密接触回,虽然她很想做把采黄瓜的小姑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可以接受这个男人的任何调戏。
对,他现在就是在调戏她,她清楚。田莹鼓了鼓腮帮子,不公平,本应该是我调戏他,我报复他,我他的,怎么变成他把我压到墙上当做玩偶样地霜了?
田莹努力向后仰着脖子,冒着嘴唇碰嘴唇的风险,如烈女般抵死守贞操,“醉鬼,放开我。”
严言迈进步,身子就快要贴上她的,“你就这么喜欢我醉?还是说你在期望着我借着酒劲儿能做出点什么?”
田莹舌头快要打结,“我我警告你我你要是敢碰我我就”
“你就怎么?”
“我就”
吻,温柔又轻巧地落下来,带着酒香,带着唇齿间的缠绵。田莹由最初的讶异点点归于平静接受,后来竟慢慢地闭上眼,沉浸在男人温润的唇瓣厮磨里,腹诽不止——
她是真真的没想到,自己竟也能沦为跟狗血电视剧样的套路,俗,俗不可耐。不过念在这男人身材比较火辣,嘴巴也比较好吃,她也就勉为其难地
严言松开田莹的唇,歪起边嘴角,“姑娘,别陶醉了。”
田莹倏地睁开眼,但见方才零落花雨中英俊潇洒的男号此刻正用撒旦样的邪脸对着她,面露凶色,田莹咬了咬下唇,莫非自己又被怂?
田莹顿时气焰上蹿,她现在该做什么?对,扇耳光,电视剧里坚守贞操的烈女白莲花们都是这么做的,于是攒足口气,右手上抬,随即刮起阵阴风——
田莹疼得眼眶都快湿润,“妈的,你轻点!”
严言箍着小丫头的手腕,脸冷漠,“怎么,这么快就对你的上司大不敬了?”
田莹愤恨地瞪了眼,“你有健忘症吧?我都告诉过你了,我,不可能给你打工!”
严言恍悟着拍了拍脑袋,“哦对,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说你要炒我鱿鱼是吗?可以,违约金付清就可以走人。不过念在你好歹也是把舌头伸进过我嘴里的人,我就给你指条明路——”
说罢,严言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包围圈里的小丫头,玩味着勾唇。
田莹冷哼声,“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对你吊人胃口的明路没有兴趣,你根本就不必说,我也不想听。还有,你不是直很讨厌我吗?不是直把我当做你的眼中钉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愿意再跟你纠缠下去了,我求求你继续把我当做坨屎样地避而远之吧。”因为我还要把你锁在这里让你跟抽水马桶小便槽们共度春宵,嗯嗯嗯,值千金啊值千金。
严言轻笑,并不接她的茬,“留下来,工资翻倍。”只句,轻描淡写,云淡风轻,月朗星稀田莹怔了怔神色,又账折,她幻觉了幻听了幻想了?
田莹秀眉拧成了疙瘩,金钱与自由,如何取舍?
金钱与自由,如何取舍?田莹轻摇头,这个毛爷爷说得好啊,要经得起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啊,真理啊,她绝对不能因为贪图点小便宜而放弃了自己的原则,绝对不能因为月薪可以五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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