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2 部分阅读

作品: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作者:美眉歆|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1 06:58:15|下载: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TXT下载
  赵永烈阵心酸:“大帅,因为,你对我们太好了。在你之前,没有个大元帅,可以放下架子,和我们这些粗人象兄弟样在起,没有个大元帅,不但不夺手下的功劳,反而总是把功劳推给下属,也没有个大元帅,会为了救手下个区区将官,几进几出,杀入敌阵,大帅你” 方轻尘大笑起来:“永烈,不要误会,我不是个好人啊我其实自私自利到极点,整天盼着别人对我好,盼着别人把我当做最重要的人。只要有人肯全心全意对我好,我愿意把我的切都交给他,为他死了都甘愿,可是,要是有人负我伤我,我必百倍千倍回报之,让他生世,痛苦莫名,生不如死。永烈,我不是个好人。” 他疯了般叫个不停:“永烈,我不是个好人,真的啊。” 赵永烈敷衍着点头,几乎是哄孩子般哄他躺下:“好好好,你不是个好人,快睡觉吧。”轻轻伸手,为他拉好被子。却又不忍退出帐去。 他怔怔守在方轻尘的床前,只觉满心都是苦痛难过。那天神般的元帅啊,如今伤心脆弱得如同个无助的婴儿。楚若鸿,那个无知的小皇帝,你做的是什么孽,没有大帅,又哪有你的今日,古来帝王多负心,你真是 他低下头,悲痛地把脸埋进自己的掌心,没有看到方轻尘突然睁开的眼,那样清明的眼,没有丝醉意,那样冷漠的眼,冰寒如万古玄冰。 他只淡淡看了赵永烈眼,复又闭目,仿佛真的睡熟了般。 永烈,我没有骗你。我不是个好人,真的。

  第五章 你即无心我便休

  下载小说到云 轩 阁 . .

  次日方轻尘醒来,问起赵永烈,自己醉后有无失言胡闹,赵永烈只是咧嘴傻笑,不答话。 方轻尘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召集了众将议事。他人虽回京,却不愿给秦军任何可乘之机,针对秦军所有可能会有的攻击,做出种种应变方案,叮嘱诸将。 又写下封封书信,令人带往全国各处驻军将领。国中手握军权的将军们,大多得他提拔,人人受他重恩,他在信中再叮嘱,不管朝中发生什么事,他们也不能利用军队做出有损国家的事来。 又笑着安慰每个面色沉重的将领,笑着巡视全军,笑着和步卒士兵们说闲话,然后,圣旨到了。 他微笑着领众人接过旨,笑着说,自知鲁钝,难当大任,自奉旨卫疆以来,日夕不宁,今得召回,如释重负,从此可以退位让贤了。 然后,他微笑着和所有人告别,刻也不停留得跟宣旨使者同回京了。 在他离开后不过半日,大将赵永烈,单人独骑,路追了下去。守边将领,无故离开军队,是为死罪,不过,可能是军中的探子忽然全瞎了眼,可能是军中的副帅,忽然糊涂了,仿佛谁也没有发现,谁也没有报备,切都在静悄悄中发生了。 赵永烈路追方轻尘入京,不敢追得太近,怕方轻尘耳目灵敏,被他发现,只好远远跟着,等入了城,已不见方轻尘的踪迹,不过,心知方轻尘必会入宫见驾,所以也不着急,先步去寻那曾受过方轻尘大恩的御林军将领纪飞。 “赵将军,我的权限已被限制,实在没办法帮你进内城。” “为什么,御林军是天子近卫啊,你的权力不是可以让人自由出入皇城吗” “但是,我是受方候提拔之人,京中紧急调用御林军,禁卫营,自然不可能让我再掌权。” 赵永烈脸色大变:“为什么要调御林军禁卫营,为什么不让你来负责管理,他们真要对方候下手” 纪飞忙道:“你放心,不是要对方候动手,只是以防万,他们要解方候的兵权,撤他三军总帅之职,也不让他再管理京城的御林军禁军,怕方候翻脸,所以在宫里伏了些兵马,以防万。只要方候不动手,皇上是不会让任何人动手的。” 赵永烈怒容满面:“以暗兵相伏,对待功臣,这个皇帝” 纪飞叹道:“皇上还是念着方候的情义的,再不肯,还是太后,王爷,太师,以及百官联名相劝,才答应的,还再三叮咛,除非他亲口下令,谁也不许现身,有违令者,皆斩。” 赵永烈冷笑:“我应该感谢皇上隆恩了,对吗” 纪飞苦笑无语。 赵永烈冷哼声,拂袖便去。 纪飞叫道:“你去哪” “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215; 穿过道道宫门,走进那幽幽深深,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宫宇,步步踏上高高的台阶,向那辉煌的殿宇而去。总管太监赵宝在殿前恭敬地拦阻了方轻尘的去路。 “候爷,今儿正值大朝,诸王宗室,朝中百官俱在,候爷不宜佩剑而入。” 方轻尘微笑着解开自己的佩剑。 仿佛已是久远得前生了,那稚嫩的孩子,用童真的声音大声喊:“轻尘,你可以佩剑上殿,你可以见君不拜,那些老头说的话,不用理他们,我知道你绝不会伤害我的。” 方轻尘轻轻地笑,是啊,皇上,若鸿,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如果你不伤害我的话。 这路进来,多少人伏在廊角,柱下,石后,树梢,那殿宇深处,又会暗伏多少勇士呢若鸿,你忘了,禁军也罢,御林军也罢,都是我为了保护你而训练的,他们的踪迹如何瞒得过我。 这般大的阵仗,真是太过看得起我了。 迈步入朝堂,何许辉煌,何许肃穆,多少人站于两旁,他都已不在意,他的眼睛,只凝望正前方,那有个带点心虚,带点期盼,却又强抑激动的少年。 “轻尘,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是吗” “轻尘,我永不负你。” “轻尘,只要你在我身边,这世上的切,我都可以不在乎。” “轻尘,轻尘” “轻尘” 曾经的呼唤,曾经的笑语,都已经远去了,当初那个无邪的孩子已经长大,当初那只有他的怀抱可以依靠的孩子,已成为个真正的君王了。 方轻尘在殿中站定,微笑着弯腰行礼:“见过皇上。” 四周有低低的议论声,有无数不满的目光看来,他只做不知。他的剑已被取下,不过,他见君不跪的特权,并未明发诏旨废除啊。 楚若鸿显然也无意计较此事,笑道:“轻尘不必多礼。”他几乎是有些贪婪得望着方轻尘,这么久不见,轻尘憔悴了,边关的日子当然不好过,果然叫他回来是对的。 “轻尘,这次回京,就别再走了,你不在京中,朕日夜思念,时时不安,边关的事,就交给其他将领吧。” 方轻尘眼神微微闪:“皇上,边城战事触即发,臣实不宜远离太久。还请皇上容臣回转军中。” 楚若鸿微微皱眉,还不及说话,旁太师方直已冷冷道:“难道我大楚国,除了方候爷,就没有可以抗敌的将领吗” 楚若鸿心中微感不安,却又从来不曾驳过方轻尘的话,此时更不知道如何拒绝方轻尘才好,虽觉旁人说话不客气,但至少可以利用来留住方轻尘,所以他没有象过去那样,凡有人对方轻尘无礼,就立刻翻脸喝斥,只是沉默不语。 方轻尘淡淡笑:“太师言重,不过,秦国有名帅良将不可小视,我若能在军中,总会有些帮助的。” “方候视我们楚国其他将领都是酒囊饭袋吗” “方候可是觉得,没有了你,大楚国就必败无疑吗” 在场朝臣,你言,我语说了起来。 方轻尘只是微笑着,听大家大发议论,微笑着,凝视那高高在上少年。若是当初,他岂能容人如此羞辱自己,而现在,他已经学会,就这样超然于切,听着臣子们你争我斗了。 楚若鸿终究听不下去,咬牙,站起来,言词恳切:“轻尘,朕想你,留下吧。” 方轻尘终于动容,深深望他眼:“皇上要微臣留下来,继续执掌禁军吗” 楚若鸿怔,竟答不出话来。他没想过要架空方轻尘,没想过要把他投闲置散,心意要厚待他,但是,夺了他的兵权之后,再让他掌握京城的军队,控制天子的安危,这合适吗 但他又有什么理由,分走本来就属于方轻尘的权利呢。 “自圣上登基,禁军直由方候执掌,如今方候回京,本该重掌禁军,不过,有件事,希望方候可以解释下。”大理寺卿慢吞吞地从袖子里里拿出张纸“我们的探子从秦地带回来样东西,这里是拓印本。” 方轻尘信手接过,淡淡扫了眼,果然是他的字迹,而内容也很简单,直接.无非是与秦国的皇帝商讨出卖楚国的相关事宜罢了,真是拙劣可笑到极点的把戏。这满朝文武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看出了,也只当作不知,欺皇帝年少识浅,所以群起而攻。 只是,皇上,你也真的看不出来吗 罢罢罢,你即无心我便休 方轻尘在心中冷冷地笑,抬起头,眼神依旧温和:“皇上,也以为此信是真” 那样温和的眼神,却让楚若鸿如坐针毡。当然不,轻尘,我信得过你,这明明是他们陷害你。 多想脱口而出,在所有臣子面前,维护他最重要的人,但最终,却咬着牙忍了下去。 他需要个理由,个可以让方轻尘放弃兵权的理由。轻尘向对我好,只要事后,我好好跟他倒歉,他定不会怪我的。 喃喃地在心间反复地念着,他终于可以勉强笑出声来:“轻尘,朕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即然出了这种事,难免百官都有疑虑,你且避几天嫌,让他们彻查好了,待事情查清楚了,看还有哪个敢指责你。” 方轻尘微微笑,凝眸深深望着他,良久不语。 这样长久的注视,让楚若鸿莫名得阵心惊胆战,依然是那样温暖的目光,没有丝责备,没有丝愤怒,为什么他就是不敢正视方轻尘的眼睛。 旁边的楚良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步,沉声道:“方候。” 方轻尘微微震,露出个如梦方醒的表情,他的声音低若呓语:“这场大梦也该醒了。” 没有人听清他说什么,楚若鸿有点担忧地低唤声:“轻尘。” 方轻尘依然只是温柔地对他手护佑,而今已长大成人的君王,笑笑,然后跪了下来。 楚若鸿惊,直接从御座上站起。 方轻尘却没有抬头看他,而是恭恭敬敬依足君臣之道,低下头,对他行叩首之礼。四周百官阵低低的议论声传来,方轻尘却连眼角也不往旁边瞄下。 楚若鸿莫名得阵惊恐:“轻尘” “微臣以后不能再为陛下效力,还请圣上多多保重。” 楚若鸿连心都寒了起来:“轻尘,你别这么说,只是暂时时安安百官之心,你依然是朕最信任的镇国候啊,你” 方轻尘微笑着举目仰视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慢慢抬起双手:“皇上,你让人解了我的佩剑,却忘了,臣这双手,穿金裂石亦是等闲,有没有剑,都不重要。” 楚若鸿全身震,露出惊惧之色,情不自禁后退步。 众臣也是无不面露惊怖之色,不觉往后退去。 楚良大喝道:“来人。” 楚若鸿脸色大变,惊道:“不要” 可是,话已说得迟了,廊下,柱后,忽得跃出十余武士,殿外,更有军士潮水般涌来。 楚若鸿面若死灰,完了,这样来,方轻尘如何还肯原谅他。 方轻尘却是连头也没有回下,满殿的森寒血刃,他视同不见,依旧微笑望着楚若鸿:“那通敌之事,本非言语所能辩,皇上” 他凝视着那个他心保护,意教导,手扶助起来的少年皇帝,眼神温柔到了极处:“皇上,请观臣心。” 他抬手,插下,血溅。 满殿喧然,文武百官,无不惊绝变色,就连干勇武军士,也是个个脸色苍白,人人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而少年皇帝凄惨尖厉到极点的惨叫,已经响了起来:“不要,轻尘” 然而,他的声音绝不可能比方轻尘的动作更快,方轻尘的十指,穿金裂石,就那样,生生撕开了他自己的胸膛。 他的脸上没有痛楚之色,依然是派温暖,那样水般温柔,火般挚热的眼神就这样定定得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皇帝。 他伸手,仿佛没有痛觉般,把自己胸膛的血肉,往两旁生生扯开。

  第六章 请观臣心

  满殿喧然,文武百官,无不惊绝变色,就连干勇武军士,也是个个脸色苍白,人人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而少年皇帝凄惨尖厉到极点的惨叫,已经响了起来:“不要,轻尘” 然而,他的声音绝不可能比方轻尘的动作更快,方轻尘的十指,穿金裂石,就那样,生生撕开了他自己的胸膛。 他的脸上没有痛楚之色,依然是派温暖,那样水般温柔,火般挚热的眼神就这样定定得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皇帝。 他伸手,仿佛没有痛觉般,把自己胸膛的血肉,往两旁生生扯开。 血溅如泉,四周已经有人脚软坐跌下去,也有人承受不了这样惨厉的幕而晕倒了。 楚若鸿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扑向方轻尘,整张御案被他掀开,他完全失去理智地扑下来,从高高的御阶直翻滚而下,却已经顾不得身上受了多少伤,时挣扎着无法从地上起来,惨叫着爬向方轻尘。 “轻尘,求你,别” 方轻尘只是凝视他,微笑着摇了摇头,那样温和的表情,那样不可动摇的坚持。 少年皇帝惊惶地睁大眼,眼睁睁看着方轻尘就在他的面前,把手伸向那被扯开的胸膛里,伸向那鲜红,跳动着的心脏。 他嘶喊,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挣扎,却无法站起来扑向他,他拼命爬过去,拼命向他伸出手。 然而方轻尘已经合上了他的眼,跪着的身子晃了晃,无助得倒下去,他伸到胸膛里的手已经伸了出来,掌心的鲜红,让殿上所有的臣子都不敢正视。 在那刻,他已死了。他摘下了他自己的心,却在失去心脏之后,犹能把手伸出来,递向他的君王,在他的人死去之后,他的身体仿佛还记着主人最后那刻的意志,完成了这个动作。 楚若鸿刚刚抬起手,想要拉扯方轻尘的衣角,想要跪下来哀求他,然后,他的指尖,接触到的,却是颗本来应在那人温暖身体里跳动的心。 然后,他尖声惨叫,手脚并用得往旁边爬,脸色悲惨惊怖到极点,他拼命得往旁边跑,拼命得想要离那完完全全献给他的颗心远些。 楚良勉力镇定了下情绪。谁能想得到,方轻尘的性子,竟然如此决烈呢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他们多少麻烦。 他定了定神,这才下令:“方轻尘御前大不敬,罪在不赦,给我把尸体拖出去。” “谁也不许碰他。”尖利的声音,无比的恨意,震得其他军士纷纷后退。 本来拼命往旁边爬的楚若鸿,终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双眼赤红地扑过来,手夺过个禁卫手里的剑,信手挥,这禁卫惨叫声,便死在当场。 其他禁卫急往后退。 楚若鸿踉跄得走向倒地而死的方轻尘。双眼怔怔得望着方轻尘再也不会对他微笑的脸,轻尘死了。 他步步走向那再也不会站起来拥抱他的人,那个在阳光下对他微笑的人死去了,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死死盯着那再也不会呵护他的双手,他死了,轻尘,那样双曾无数次保护他的手,摘出自己的心脏送到他面前。在最后的刻,依然对他微笑,依然那样温柔地看着他,依然没有怨恨,只余包容。 轻尘,这世界上,从此再没有了方轻尘。 他疯了般地大声惨叫起来,双手的剑拼命往四周乱挥:“不许碰他,全是你们不好,你们害死了他,谁也不许碰他。” 人们都被皇帝发疯的眼睛给吓坏了,甚至没有注意到殿外响起了打斗之声。 “你们杀了方候”身是血的赵永烈闯进殿来。 几番争执之后,纪飞终于帮助赵永烈潜进了皇宫,伺伏在殿外,看到群武士冲入殿中,赵永烈心中怒火如焚,不管不顾,就直往里冲,好在大部份禁军已聚集到殿内去了,拦阻他的力量不大,让他直冲进殿内去。眼看到方轻尘的死状,只觉满心恨火,直把整个人都焚作烈焰“你们杀了方候你们还剖他的心” “轻尘,别闹了,起来,轻尘”楚若鸿小心地跪在方轻尘身上,小心地扯他的衣襟,声音哀哀如无助幼儿“轻尘,你是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你别生我的气啊,小时候,不管我怎么胡闹闯祸,你都不怪我的,轻尘,你别生我的气我错了我向你认错,你别生气了,你别赌气啊,我不要你以死明志,我不要你剖心全节,轻尘,你原谅我” 他的声音由轻微渐转尖厉,由哀恳,渐转疯狂。 赵永烈终于明白了过来,怔怔得望着方轻尘的尸体,忽然全身颤抖了起来。 “永烈,不要误会,我不是个好人啊我其实自私自利到极点,整天盼着别人对我好,盼着别人把我当做最重要的人。只要有人肯全心全意对我好,我愿意把我的切都交给他,为他死了都甘愿,可是,要是有人负我伤我,我必百倍千倍回报之,让他生世,痛苦莫名,生不如死。永烈,我不是个好人。” 方候,我明白了。 他忽得仰天长笑:“方候,你世英雄,竟被你心意,愿意舍弃切来保护的皇帝所害死” 楚若鸿颤抖如风中落叶:“我没有害轻尘,我不会害轻尘的,你胡说,你冤枉我” “你没有害他是谁怕他掌握军权,不顾前线吃紧,调他回京,是谁怕他权势太大,所以陷他叛国之罪,是谁怕他武功太高,秘伏武士,想要他的性命”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楚若鸿尖声大叫。 赵永烈冷笑连连:“他有今日,全是你造成的,不是你封他最高的爵位,不会让他成为所有人怨恨的对象,他明知如此,还是受封,为的是想得到个可以助你理政的身份。他明知会被人非议,还是接受全国的军权,为的是想要保障你的帝位永固,他掌政多年,却没有培植过个亲信党羽,以致于他离京,就满朝臣子起攻击他,他何尝不知如此,却还是故意离开京城,故意完全交出政权,让你可以不受任何掣肘地掌控切。他明知你召他回京不怀好意,却还是不肯动摇你的威信,孤身回京。你可知,他得知京城信息之后,在军营忙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会见所有的将领,要求他们发誓不管京城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忠于皇上。和诸将起筹划抗敌之事,以确保他离开军营后,不会让秦人占去便宜。他写信给每个他提拔的将领,不是为了保住他自己,而是在信里求他们,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为他报仇,都要守护国家,守护你这个狗皇帝。造反,叛国,可笑,他手握几十万大军,心意动,就可夺走你的天下,他要真有谋反之心,哪里容得你这样欺凌他” 他声嘶力歇,指着楚若鸿大骂。 楚若鸿开始还大叫着摇头,拼命捂住耳朵不肯听,但最后,却还是垂下了手,面色苍白惨厉得象个鬼,目光凄迷如同个游魂,听着赵永烈句句说下去。 终于他点点头:“是我不好,是我害了轻尘。” 然后,他放声大笑:“是我,害了轻尘” 那样声嘶力歇的笑,那样声嘶力歇的大喊:“我害死了轻尘,我害死了轻尘。” 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来,再也止不住,他口又口地吐血,却还不忘挥着剑逼开尖叫着想过来扶他的臣子,他扑倒在方轻尘身边,用不握剑的手抱着他。 “轻尘,我错了,轻尘,别生我的气,我们重头开始,好不好,轻尘,我错了,我再不疑你忌你,我定全心全意信任你,轻尘,我再也不要你以死明志了,我不要你剖心以示清白,轻尘,我们重头开始吧。” 他尖声地叫着,他嘴里呕出的血,流在方轻尘鲜血淋漓的胸膛上。他放开剑,去拾方轻尘的心,小心地放进方轻尘的胸膛里,他抱着方轻尘,如同多年前那个无助的孩子般,喃喃地喊:“轻尘,我们重头开始吧。” 他的双手已满是鲜血,他的嘴边,已满是鲜血,他的眼角,已满是鲜血,而他,只是忽儿微微笑着,忽儿哀哀哭着:“轻尘,我们重头开始吧。” 赵永烈静静看着这幕,微微笑,方候,这就是你的愿望吧,末将也算帮了你点忙吧。 “永烈,我不是好人,真的。” “是啊,原来,你真的不是好人,不过,有什么关系呢笑着手把手教我这个粗人识字的是你,笑着冲进重围,身中数箭,救我这个莽夫出困的是你,高兴时和我们共饮美酒的是你,悲伤时,在我身边醉酒胡言的是你,方候,你不是好人,又有什么关系。” 楚良已伸手指定了赵永烈:“来人,把他拿下。” 赵永烈朗声大笑:“方候,慢走步,等等我老赵。”抬手,钢刀刎向颈间。 “如果我选择你们的义气,我就不会遭到背判,不会被抛弃,不会被伤害,对吗可是,我选的是皇帝,所以注定了要被舍弃的。” 方候,如果,你选择的是我们这些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该多好,为什么,你选择交付切,选择全心全意守护的人,是皇帝,为什么。 颈上痛,赵永烈微不可闻地叹息声,倒了下去。 对于这切,楚若鸿完全没有注意,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理解,就算见到了,脑子也不会接受这些事。 他只知道,要抱着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再也不要放开,他只知道要,声声唤他的名字,期求着,他会回来。 “轻尘,轻尘,我们重新开始,轻尘,我错了。“ 许多许多年前,个幼童,在柳叶池畔,见到了个少年英武的将军。那时的阳光那么灿烂,那大哥哥唇边的笑容比阳光更灿烂。 “轻尘,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是吗“ “是,殿下。” “轻尘,别走,我怕。” “若鸿,我会直保护你的,有我在,你不用害怕任何事” “轻尘,对不起,我又闯祸,害你被皇兄骂。你别生我的气啊。” “我的小殿下,轻尘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轻尘,你做百年将军,我做百年皇帝,我们直直在起,好不好。” “好啊。” 楚若鸿轻轻笑起来,多好啊,那些美好的岁月。为什么,他竟忘怀了呢,为什么他竟会不相信他的轻尘。 “轻尘,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轻尘说过,永远不会生我的气,所以,轻尘,你定会站起来对我微笑的。 “轻尘,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全心全意相信你,轻尘,我们重头开始吧。” 他喃喃着,说了遍又遍,身边的人来了又去了,多少人在他耳边呼唤,他听不见。不要吵啊,轻尘会听不到我在叫他。 多少人想拉扯他,他抓起剑就乱挥,有人惨叫,有人鲜血飞溅,那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坏人。轻尘,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们了,你别生气了,回来吧。你们真是的,为什么总不放过我,你们不让我叫轻尘,轻尘会真的生我的气,再不回来的。 轻尘,回来吧,我错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第七章 史册轮回

  “这不可能”把密信揉作团,掷到旁。秦国主帅,三皇子秦旭飞愤声大吼。 副将柳恒无声地把密信捡起来,展开看,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这怎么可能” 秦旭飞咬牙掌重重击在案上:“方轻尘就这么死了,那个杀我大秦无数勇士,我方几十万大军多年征战,都对付不了的人,就这样死了。”他握掌成拳,时只觉说不出的愤慨郁闷。 柳恒回思那白衣白马,立于万军阵中的超卓身影,明明是敌人,明明应该为他的死去而高兴,可是想到,世间再没有此等人物,竟也不觉心中阵黯然。 “我只不过是想害他害,想要让他暂时失去兵权,想要让他看看效忠个无知稚子会有什么下场,想要有天,我的军队包围着楚京,让他在城头,看我军的雄姿,可他,他,他竟就这么死了”秦旭飞眼中恨色深深,左拳重重击在右掌心“他竟不是死在我手上,竟只为向那昏君表明心迹而死。” 他咬牙切齿,只觉心中无限怨愤,明明是他的计策,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为什么,在感觉上,只有沮丧失望,而没有丝毫快乐呢 柳恒望着他复杂的神色,忽道:“殿下,此时此刻,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吧,现在就开始为方轻尘叹息,是不是太早了。” 秦旭飞脸上的愤然为之僵,似叹似伤地道:“要除楚若鸿,必杀方轻尘,要诛方轻尘,唯有楚若鸿。楚若鸿甚至不需要用任何手段,只他的不信任本身,就杀死了方轻尘,那么绝世的人物,就这样死了。” “要除楚若鸿,必杀方轻尘,能杀楚若鸿,唯有方轻尘。“柳恒淡淡道“方轻尘死的那刻,也注定了楚若鸿的下场。” 秦旭飞点点头,朗声下令:“击鼓,聚将。” 他长身立起,大步向外走去,鲜红的披风猛得飞扬起来。 柳恒注视他迅速出帐的身影,微微笑:“殿下,或许,现在楚若鸿已经死了,已经被方轻尘杀列了,只是世人,并不知道。” 大军呼啸着冲入城门,冲进皇宫,到处是鲜血,到处是烈焰,到处是尸体,到处是纷乱奔走的人。 只有楚若鸿,完全不把身外的所有变乱放在心上,那些分分合合,离散成败,和他根本没有关系,他只是专心地对方轻尘说话。 “轻尘,你站起来好不好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了,为什么,这次你生气生这么久,你再不消气,就该我生气了。” 他专注地呼唤方轻尘,不知道自己已被重重包围,不知道,所有人都掩着鼻子,用憎恶的眼神望着他。 虽然在攻入京城之前,已经清楚了楚帝的状况,秦国的三王子秦旭飞仍然觉得,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了。 个全身上下满是污晦臭气的人,顶着乱糟糟看不清面容的头发和胡须,穿着早已看不出原来色泽的衣服,紧紧抱着具早已经支离破碎的尸骸,身边零零散散地尽是脱落的臂骨腿骨,和把满是脏污的长剑,看得人触目惊心。而他却恍如未觉,只是喃喃得不停地说话,双手总是在虚空中合拢,不断努力地想把什么放回到枯骨的胸腔里。 身边的副将柳恒叹息着摇摇头:“当年他就在殿上发疯了。任何人靠近他,都会被他杀死,倒也幸好他疯了,所以楚良要留他做幌子,才没杀他。只让人把他安置在别宫。他现在连正常吃饭都不会了,饿了,抓到什么就吃什么泥土树叶,甚至溲了的饭食都样。他只知道抱着方轻尘的遗骨,以及把宝剑,任何人靠近就舞剑乱挥。再加上,楚国宗室中,没有任何人对他有感情,臣下们对他也无忠诚之心,所以根本没有人照管他,到后来,就连便溺都是拉在身上,有时他饿得急了,没有人送吃的,就吃自己的粪便” “够了,不用再说了。”秦旭飞沉着脸,摇摇头,轻轻叹息“罢了,他也算是当过皇帝的人了,又是疯子,留着于我们无碍,反能证明我们的宽容蠖龋墒粘酥模胰撕煤冒锼逑匆幌拢我淮Π簿驳牡胤剑盟绦柘氯グ桑皇且扇苏展怂娜秃颓褰啵退闼嵛杞b樱桓龇枳樱怪撇蛔&247;穑俊 “是”柳恒迟疑下“三王子曾深赞方轻尘之才,此刻,不为他入葬吗” 秦旭飞沉默了会儿,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良久方淡淡道:“此人用兵虽是天下无双,但行事过于偏激任性,实非人臣之道。当年我设下计谋时,明明知道楚人会看破这个计谋,但我赌得就是楚人自己的私心,会让他们利用我的计谋,我只以为楚王会召方轻尘回京,却实在没想到,方轻尘竟然是这么个疯狂的人。如果他肯按下心来,慢慢与众臣周旋,以他在楚王心中的地位,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的。他却任性妄为,只为了己私怨,而把国家葬送,这种人,就让这个不成器的楚王抱着他发疯吧,我们不必厚葬他。” 秦旭飞轻轻叹息,又摇了摇头,遥想当年战场上所见,方轻尘的绝世风采,再看眼前的白骨,时心中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柳恒却是微笑:“方轻尘的性子真是出乎意料地古怪疯狂,谁能料到,面对皇帝的怀疑,他洗清自己的方法会这么决绝,不过,也幸亏他这么胡闹,当场就把小皇帝给吓疯了。楚良顶着摄政王的名头出来管理国政,太臣们个个喜出望外地争权夺。各地军队将领,人人灰心,有人愤而投奔我们秦国,只要我们为他们方候报仇,有人再也无心为国出力,弃官而走,也有人因为方轻尘死前的嘱托,不能抛弃楚国不顾,却也不肯为了保护这样的君王和朝廷而和我们拼命。这才让我们大军可以在短短几年内,就拿下大楚国都。” 秦旭飞微笑摇头:“你也不要太得意。楚国并没有完全在我们手中,国内各处,还有些繁华之地,难攻之城,在楚军那些有实力的将领掌握中,只是方轻尘死,他们谁也不服谁,各自踞地而战,不能联手对抗我们,才让我们占了上风。我们要统楚国全境,路还远着呢,再说” 想起国内些纷繁政务,几个兄弟之间的纠葛,秦旭飞的语气也顿了顿,轻轻叹息声:“我们,也并不是诸事顺心啊。” 柳恒点点头:“殿下说的是。” 秦旭飞摇摇头,不再说什么,转身便走,走出几步,不觉又回头,深深看了那被身脏臭的帝王紧抱不放的白骨眼,不知不觉,又是重重叹息声。 柳恒感觉出他心中所思,也不由道:“或许是因为他的名字叫方轻尘吧,叫这个名字的人,注定要和皇家有纠葛,注定要英年早逝,注定给个国家或位君王带来永远的灾难。” 秦旭飞点点头,轻轻道:“是啊,数百年来,从来如此,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宿命。” 对于常常读史的人来说,方轻尘这个名字,绝不陌生,这三个字,第次出现,是在七百年前的庆国,庆国女主纳方氏子为夫,女王幼年成亲,方轻尘为相王,方家权倾天下,倍受荣宠,女王年岁渐长,夫妻恩爱逾恒,却在恩情最浓时,相王方轻尘久病不愈而死。女王哀痛至极,几至不起。后虽勉强支应朝局,终究心丧如死,只知大封方氏族人,多年后,方氏乱政,女王念轻尘之情,不肯惩处,以至引发后来使庆国国力衰败的方氏之乱。 庆国经三十年混战,终于平定方氏之乱,从此留下,后宫男子不得干政,以及不可纳方姓之人入宫的祖训。 二百年后,庆国第十七代女王行猎之时遇刺,为少年方轻尘所救,情深爱浓,不顾祖训,纳入宫中。为他连斩十余进谏老臣,为他冷淡后宫男儿,为他与太后反目。恩深爱重,极尽情怀,不过总算还记得断不许方轻尘涉入朝局政务,只在后宫情怀缠绵。这样的倾心爱恋,也仅仅三年,方轻尘终因某些后宫纷争之事,触怒女王,与女王次争执之后,**而亡。女王为他杀尽后宫妃子,朝中老臣,逼反十八路诸候,使这个以女子为尊的强国,终究消亡于史册之中。 三百年前,燕国太祖皇帝,起于草莽之间,转战四方,建下惊世基业,当他还是平民,却愤然为天下苍生拔剑而起时,陪伴他的,只有与他自幼同长大的朋友方轻尘。二人并肩携手,在乱世中,谱下无以伦比的传奇。后来,燕王威仪日重,属下无不拜服,只有方轻尘,从来与他朋友相称,直呼名讳,从来携剑相会,全不避讳。直至次史书中语焉不详的争吵,然后,在燕王的登基大典上,方轻尘第次被要求,解剑,行跪拜礼。也是在那次的大典上,忽有刺客蹿出,行刺燕王。方轻尘在第时间,冲到燕王身边,却因为手中无剑,不得不用身体挡住了刺向燕王的剑。方轻尘死后,燕王不饮不食足足十日,十日后,振剑而起,征伐诸国,燕国的铁蹄,几乎踏遍天下每寸土地,燕国的军队,征服了世上所有的强者。燕王几乎是以种透支生命的方式去征战的。 方轻尘死后,他封方轻尘为字并肩王,为他建下永远不会有主人的王府,奢侈富贵,犹胜皇宫.封方轻尘为宰相,协理阴阳,主持政务,从此燕国相位永远空置,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拜相,封方轻尘为三军总帅,从此燕**队,再没有人有资格任大元帅职。他甚至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做轻尘。然后,在他眼看要把整个天下握在手中之际,他终于用尽了他所有的心力,病不起,这位战无不胜的帝王,死前说的最后两个字是“轻尘。”当时,他还只有二十六岁。 在他死后,强大的燕国因为失去了强有力的主人,而分崩离析,天下再次陷入了混战杀伐之中。 直至如今,诸国纷争依然不休。至今仍有人叹息,若是当年方轻尘不死,有他辅佐燕王,必能开万世之太平,不至会有现在的三百年纷争杀伐, 当然也同样有人说,若方轻尘不死,终有日,也定会被燕王所杀,方轻尘最大的幸运,就是他死得早,所以,成了燕王心头永远的痛楚。 史书上,所有叫方轻尘的人,下场都凄凉悲苦,所有与方轻尘扯上关系的君王,也注定了黯淡的收场。 楚若鸿也注定是第四个被写进史书,因方轻尘而毁灭的君主. 此刻眼望那森森白骨,秦旭飞深深叹息,仰望云天, 楚若鸿犹自不知旁人的烦恼和感叹,只是痴痴得望着白骨,遍遍永不停息地说:“轻尘,轻尘,你起来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第八章 小楼

  “轻尘,轻尘,你起来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显示屏定格在楚若鸿已被脏污的胡须和乱发遮得完全看不清的脸上,只有那双幽幽的眸子,仿佛散发着森森的蓝光,看得人心头片冰寒。 张敏欣摇摇头:“轻尘,你做事真的越来越狠了,我真同情那些被爱上你的皇帝们。” 吴宇在旁边轻轻笑:“得了,自从他回来之后,每次我们用镜头追踪那个小皇帝,他肯定不会在旁边看的,你打算对着空气责备他心狠吗” “大概是心虚,不敢看他自己造的孽吧。”张敏欣冷笑。 “已经结束了的试验,就没有必要再去追踪实验对象了。”方轻尘穿着宽松的白色休闲服,意态悠闲地倚在门前,边喝可乐,边懒洋洋地答。 “总算舍得出来了,你过来,好好看看被你害的人现在惨成什么样了。”张敏欣只脚踩在椅子上,没有丝仪态地双手叉腰,摆出打抱不平的姿式来。 “你同情他怎么不同情我,次次全身心投入,去爱,去守护,却次次被伤害,被抛弃,被猜忌时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