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执岸画布(高干)
作者:柳卷香附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话说楔子写得有点虐了是伐。。。。
楔子
这是一个真实得让人心痛的故事。
这双男女差了那么一点点就真的成了传说。
我曾经多少次庆幸,还好,他们都还安稳地活着。
那么骄傲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蜕变。
那么脆弱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坚强。
然后,当爱情变得没有意义,他们在静谧的余生里,相濡以沫。
德国的朋友常常跟我说,偶尔会遇到,他们像最平凡的夫妻突然相携在德累斯顿圣母教堂广场,散漫悠闲地在冬日里晒着太阳谈话,女人有时挽着男人发的胳膊,有时推着男人的轮椅,有时抱着依依呀呀咬着手指的孩子。
生活浸泡了彼此。
她再也不是当初一年一个完美转型的设计界传奇venus。
他也不是她口中樊家的三少爷,那个城市里最年轻有才的教授。
那样平凡里丝毫窥探不出曾经的沧桑和偏执。
把他们的纠葛放进北里这个虚构的城市里,把她们的名字寄托在故事里,不想让他们的悲伤在同一个空间里交叉上演,再次伤感了安稳的当今。
不问真假,不求得失,怀着这样一颗心情看这篇似真亦假的文,刚刚好。
故事发生在夏季伊始,一个满世界合欢树环抱吐芳,云层印染蓝天,所有的烦躁和压抑都无可遁形的季节。
干净整洁的沥青水泥地面上落红氤氲。
偶尔轻风拂过,有丝丝缕缕的花瓣洒落,是繁华当头的歇息。
合欢树的花枝上交相呼应地长满了浓翠细长的树扬割断。
进出的客人开门时送来一屋子竹木编制的风铃轻响,微微陈旧夹杂着细小灰黑杂色地白色皮质沙发陈列在透明的童话一样的玻璃屋子内,屋顶是厚实的琉璃瓦,古色生香的翻卷的瓦片将阳光打碎成无数刺眼的细线,一根一根晶莹地闪烁出夏日的气息。
工作休憩之余在陈旧古老的咖啡厅里捧上一杯香浓的咖啡,像是全身都浸泡在了那种在陈旧里拔节而出的摩登里。
香榭里隔绝了浓烈燥热的一隅,工作之余的上班族,附近学校往来的学生,以及逛街累极歇息的女人们,笑谈的声音被略微的压低,精巧的真皮沙发恰好地陈列在一百五十多平米的咖啡厅,藕色的大理石桌面细碎的花纹被咖啡杯子细密地压住。
北里在改革开放最早的一批城市里头,可是正儿八经的咖啡厅还是那么几家。香榭里独独占据了这个黄金地带,为往来的各路人群提供歇息之地。
几个沙发座位设置在靠近玻璃的位置,正午时间,一些固定的老顾客的专权。
正午的时候,不管旁边的座位再紧缺,那一排座位总是理所当然地摆在那里,空置着也无人去坐。
那是光临香榭咖啡厅三年以上老客户的vip专座,也是言布施尤其爱这家咖啡厅的缘由。
这个咖啡厅,她来得何止三年。
从上大学时起,她就趴在在闲置出来的桌子上,摆弄怎么也画不好的图稿,咖啡一杯杯地换上,坐到店铺打烊。
此时靠近玻璃窗的沙发上,长长的头发一段调皮地流泻在白色的皮质靠背外,女人休闲地坐在那里。
言布施穿着细碎的碎紫色长裙,无袖斜肩的款式,露出白润的一段肩膀,手里捧着一杯浓郁的卡布其诺,扎起餐盘里一颗红透的樱桃送进嘴里去,庞若无人地眯起了眼,慵懒的表情,很远的距离里也仿佛能听到她满足地唔了一声。
随着满足的慵懒将窈窕的身子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去,轻轻地弯腰解去足踝上缚着的高跟凉鞋的带子,脱开了赤足蜷缩在裙下。
完全的自得其乐,周围的一切她都懒得抬眼看一下,好像所有的燥热和拥挤都与她无关。
那样的年代里思想任然惯性老旧的年代里,这样的女人,总是让人难生欢喜,只因她们太难了解,太自我,凉薄妖娆到决绝的地步,并不顾及别人的礼数。
言布施,的确是跟外表如出一辙地乖张自得的人。
天生如此的脾性,她总是习惯于把自己打扮得大胆新潮。
所有尖锐的元素毫无芥蒂地糅合,纳入,彰显出妖娆的脾性,而后,魅惑地散发出一种明媚的忧伤,野性的优雅。
那种明媚中的阴暗正如venus 的作品,大片大片鲜艳的底色中刺出暗黑的色彩,永远是一种刺眼的亮丽,亮丽中带着尖锐的忧伤。
仿佛是一个被命运含在嘴里娇宠之后,又狠狠抛弃的孩子。
无法无天,那样显而易见的叛逆。
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成熟故我地反抗着什么。
午后是她一天的忙碌中唯一可以悠然自得,自我犒赏的时间。
言布施往往习惯于在人群噪杂中浅睡。而后醒来时,往往身上会多一件外套。
就像此刻,女人靠在沙发里,像一只野性潜伏的猫,长长的睫毛匍匐在被热气蒸腾得红润的脸上,丝毫不觉别扭地浅眠。
梦里熹微的感觉,朦胧而又清晰,仿佛那衣服怎样小心轻柔地覆盖上,怎样把她过于□的肩膀和胸前偶尔露出的白皙密密实实地盖住,怎样让清雅的气味拂过鼻尖带出悠扬的风。
女人这样的穿着,很容易引起旁观者的侧目。
男的目光窘迫,女的指指点点。
像是一个被男人疼宠至极的女人,言布施睡得慵懒妩媚,自然而然的散发出着野性难驯的本性。
身上不多不少的那么一件深色的男人的衣物。
即便是炎热的夏天,也总是有一件薄薄的外套。
言布施却总是乐享其成地睡得一塌糊涂,哪怕明知道微抬眼皮就能看见面前的人。
言布施就是独独的那一个连眼皮都懒得掀开,连好奇都不愿施舍的。
他人给予的好坏,从来都不假辞色地,装作无知。
像一朵彼岸花盛开在人气蒸腾的都市。
兀自凉薄,大胆地妖艳吐蕊。
谁碰上,谁哀伤。
有人,已经站在命运的路口,哀伤了几个世纪轮回。
言布施惟独不喜欢的声音,比如,现在正在催命一样响起的手机铃声,看了眼屏幕,刚刚两点半。
挂了电话,扭过头去继续睡。
两点五十五的闹铃响起,三分钟冲到大楼,两分钟乘电梯,三点钟准时上班。
衣服被挣扎了掉在地上,言布施捡起来放在沙发上,有没有人认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从来与她无关。
总之,她是急着去上班的。
言布施穿起鞋子拿着很少有正经的女人去买的那种特别艳丽的包包,高跟鞋踩出非凡的水准,如履平地地朝着门外进发。
站在大雨倾盆的当头,言布施长长的柳叶眉一挑,睡得太过了吧,下了这么大的雨都没有听见。
晴空当头泼下来的日头雨,豆粒大的雨点溅湿了言布施的紫色长裙,晕染成深沉的紫黑。
言布施无奈地看了看过往的人群,好吧,豁出去算了。
女人把斜跨的布包套头去了下来,正准备弯腰脱下鞋子,胳膊蓦地被一只手拽住了,而后出于礼貌很快速地放开。
“小姐,用我的吧。”男人清清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言布施停下动作,看了一眼伸到前面来的雨伞,指骨分明的手,修长漂亮。
言布施的好奇心也就恰恰地止在这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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