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璞搁置一边的施永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罗翔笑道：“处里的方案有两个，一是一刀切，一次回购三轮车，和其他局办合力安置三轮车夫；二是分批取缔，第一批回购价格最高，剩下的三轮车夫凭证经营，要求一证一人一车。。。。。。”
万宗璞听了五分钟，脸上露出笑容，“好，你们的方案很详尽，没少花时间没少动脑子。”他看看手表，“昨天开会到今天，不到二十小时，效率够快。”
施永青的一张脸灰中带红，但他又怎么敢顶撞万宗璞？正如他猜想的那样，万宗璞放罗翔到客管处就是掺沙子，就算你是我的人，没有必要制衡，不行！
万宗璞带着冷希成，后面跟着施永青和罗翔，四个人从附二楼快步向市政府主楼走去。冷希成慢慢和罗翔走在一起，把位子让给了施永青，和罗翔小声说道：“你嫂子要我谢谢你，什么时候到家里吃饭？”冷希成的老婆狄春玲上个月办了停薪留职，从侨办出来到了“红旗超市”延岗分店的外联部，据说干得挺顺心。
罗翔挤挤眼睛，“没被九阴白骨爪光顾了？”
冷希成低头，笑够了再抬头，“我估计也要下去。”
罗翔没太吃惊，万宗璞初掌公用局大印，不放心腹到重点部门才是奇怪了。
万宗璞一行到了市长办公室，史治朝他们点点头，进去和汤崇贵报告了一声，出来说道：“汤市长请你们进去。”他又朝罗翔笑了笑，“等一会市委那边要来人。”
万宗璞和冷希成没觉得有异，却把施永青惊得不轻，敢情小罗的手伸市长这里了，我还以为他只是万局的人！
施永青打个激灵，跟着万宗璞走进汤崇贵地办公室。低头看文件的汤崇贵抬起头，指指靠墙的沙发，“坐。”又低头看文件。
施永青迟了，他吗的，沙发一大两小最多坐三个人，我要蹲地下不成？他看到冷希成在外边没进来，后悔的要死，慢慢挪动双脚，面朝汤崇贵退了出去。
他和冷希成连在秘书间等候的资格都没有，便到大楼下的僻静处等候。
给市委打了电话地史治又进了市长办公室，说道：“市委饶秘书长马上来。”他给万宗璞和罗翔倒水泡茶，走出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汤崇贵放下文件，“你们怎么想？”
万宗璞熟练的给汤崇贵的茶杯掺水，对老板说道：“您地话我记忆犹新，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我们的出发点是改善人民生活水平，腰直理壮，没必要一味助长这股风气。”
罗翔细细品味他的话，越发觉得万宗璞很睿智。
汤崇贵赞许的看看他，“实际操作很锻炼人啊，小万不是酸秀才喽。”
他又问罗翔，“你这次是主管大将，有想法没有？”
罗翔笑道：“堵不如疏，不能剪就要梳理。我受了万局一张一弛的启发，有个不成熟地想法。。。。。。何不双管齐下呢？”
汤崇贵呵呵笑起来，“咱们的智多星又有什么高招？”
罗翔又笑道：“何妨市政府给下面地群众一个公开说话的机会？”
他见汤崇贵万宗璞都在惑，详细解释起来，“一个多方参与，畅所欲言地听证会。”
“听证会？”万宗璞很是迷惑，“好像是西方法院的制度？”
汤崇贵的眼神闪烁，“小万不学习
啊，我国已经有城市搞了行政处罚听证会。。。。证会，呵呵，有意思。小罗，你好生说来听听。”
罗翔也不谦虚，一一说道：“万局说得不错，听证会是西方法院地玩意儿，法官对案件公开审讯前要聆听诉讼各方的申请陈述，审核相关证据，这个程序就是听证会。不过，我说地听证会没有法定效应，更多的是给民众在公开场合表达愿望。”
听证会在二十一世纪后逐渐增多，据说经历了三大发展时期，96年有了行政处罚听证，97年开始价格决策听证，两千年后又时髦了立法听证。总地来说，性质和罗翔阐述的相仿，就是比较正式的茶话会。
万宗璞尚且糊涂，汤崇贵却发现了罗翔招数下的契机，老百姓要的是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大事人人参与，类似的口号叫了几十年，多一个争取人民群众支持的途径，能体现延岗新政府公平、公正的形象，何乐不为？
“好！”汤崇贵慈爱的看着罗翔。。。。。。
万宗璞没百分之百理解汤崇贵越想越深入的思绪，但不妨碍他对体制的理解，小声说道：“市委那边？”
“不急于通气。”汤崇贵摆摆手，叮嘱万罗二人，“你们继续说说公用局的方案，我把把关。”
汤崇贵的把关一词充分显示他对眼前二人的喜爱和支持，他很希望他的手下多几个万宗璞罗翔。
市委女秘书长饶梵从市委过来用了二十分钟时间，汤崇贵走到办公室门口欢迎，笑吟吟的握手，“饶秘书长，汤某有愧啊，对詹书记和市委的指示领会不够！”
汤崇贵这话放在半年前饶梵肯定以为他是俯首帖耳的忏悔，现在嘛，五十岁的女秘书长半点儿也不相信了。她急忙笑道：“汤市，来之前詹书记特地要我转告市政府的同志们，不要背包袱，不就是车子堵了片刻！正好和人民群众零距离接触嘛。”
她饶有深意地加了一句，“汤市您还是市委副书记，说指示可不成。”
汤崇贵和她都笑起来，饶梵又向万宗璞伸手，“万局，担子不轻啊，辛苦了。”
万宗璞笑着握手，“饶秘书长，公用局紧紧牢记市委市政府的指示。”
“看你看你，才说了没什么指示。”饶梵又看了看静静微笑的罗翔。
万宗璞介绍道：“这是公用局客运管理处出租车管理科副科长罗翔，清理整顿三轮车具体由他们科负责。”
“哦？”饶梵点点头，也和罗翔握了一下手。男孩儿一个嘛，手倒是挺大挺热和，饶梵没多想，和汤崇贵分主宾坐下。
“宗璞，你汇报吧。”汤崇贵点了名。
万宗璞记忆力极佳，听过罗翔两遍方案介绍已经心中有数，便把管理科的方案从头说起，“。。。。。。公用局的意见是选择第二套方案，分批取缔现有三轮车，今年年底前只保留一百辆左右的高档旅游用三轮车。”
“取缔过程中，筛选不同情况不同处理，对下岗工人、残疾人、进城农民等等弱势群体政策倾斜，尽量安排他们到其他单位做工。对投机性质的三轮车车主采用车款化股份形式，公用局拿出三条中巴线路，公私合营，保证他们地利益不受大损失。”
饶梵很欣赏侃侃而谈的万宗璞，听完汇报也不发表意见，扭头对汤崇贵笑道：“汤市，你的秘书个个人才，市委缺少这样地才干。”
“不要挖人啊。”汤崇贵呵呵微笑。
万宗璞快速看了罗翔一眼，见他对自己强功之举毫不为虑，心头大定。
饶梵又小声说道：“弱势群体。。。。。。这样的提法很好很形象。”
饶梵拿够了高姿态，这才就方案中的细节询问万宗璞，“三轮车减少后出现的公交缺口怎么办？”“城乡结合部交通不便处如何解决？”“黑车怎么处理？”
万宗璞一一做了回答，在他不熟悉的地方罗翔恰到好处地补充，两人的配合默契，又让饶梵微微吃惊。
汤崇贵一直洗耳恭听，偶尔低头看文件。饶梵大部分了解后，点点头，“我相信公用局是有战斗力地集体。”
汤崇贵抬起头来，他和饶梵没少打交代，这个女人的能力、亲和力，在市委市政府干部中地影响力都深为忌惮，还好手下最能干的干才没丢脸。
史治轻轻敲门进来，报告道：“卢士迪局长到了。”
汤崇贵一面叫公安局局长进来，一面对饶梵说道：“我让他去查了三轮车三番五次聚集的具体情况。”
饶梵又笑起来，她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就是希望汤崇贵在这点上失误，但汤司令还是防患于未然了。
卢士迪走进办公室，双眼紧盯汤崇贵，“市长，已经查明三轮车车主沙田贵、陈大有、张留东等人煽动群众闹事，我们已经采取行动控制了他们。”
“抓。”汤崇贵毫不留情地下了指示，“要公开逮捕，由你们公安局配合合区各街道办，轰轰烈烈的抓起这一批害群之马，把他们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还要查，涉及了谁都绝不手软。政府是人民地政府，绝不受坏人要挟！”
卢士迪记下汤崇贵的指示，一字不差重复了一遍，马上回去部署。心中暗惊地饶梵喝了一口茶，暗中对比汤崇贵和詹克刚的行事风格，苦笑他们俩就是两个极端。詹克刚讲究顺势而为以柔克刚，前两任市长被他软绵绵的组合拳打得动弹不得，无比难受也无比难堪。但仕途之末来了作风硬朗的汤崇贵，布局能力不在詹克刚之下，大砍大杀的力道强、狠、准，一时间扭转了市委大长辈市政府小孩子的格局。
饶梵再细致观察了小声说话的万宗璞和罗翔，这个人年纪相差，地位相差，但配合得当，又相处融洽，只怕没少得到汤崇贵栽培。
饶梵心头叹气，站起来和汤崇贵握手告别。
第二卷 青铜年代 第二百零八章 噩耗
走饶秘书长，万宗璞和罗翔也离开了汤崇贵的办公室冷希成和施永青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万宗璞笑道：“你们俩躲猫猫？”
冷希成的脸色颇为难看，瞅着罗翔不说话。万宗璞诧异了，“怎么了？”
施永青讪讪说道：“小罗，你的手机没开，出了点事情。”
万宗璞和罗翔见领导当然关了手机，闻听此言罗翔一惊，急忙打开手机。冷希成这才对万宗璞说道：“公安局的电话到客管处没找到小罗，又打到局里。”
“公安局？”万宗璞皱起眉头，“到底什么事儿？刚才我还看到卢士迪，没什么问题嘛。”
“是，是小罗。”冷希成吞吞吐吐，一咬牙对茫然无知的罗翔说道：“你女友，你女友的爸爸出事了。”
白宇辉？罗翔摇摇头，他怎么了？施永青和罗翔没冷希成那般亲近，少了痛惜后自然敢于直说：“郊外发现他的尸体，你的女友和她妈妈已经赶去分局了。”
“啊？”罗翔瞠目结舌，万宗璞也是目瞪口呆，木讷的盯着罗翔。
“不，不可能！”罗翔叫起来。
冷希成慌忙抓住他，“你要平静！是真的。。。。
我让我老婆赶过去了。你调整一下再说。”
万宗璞大惊。问施永青。“哪个分局？”
“坝上分局。”
万宗璞掏出电话找到坝上分局局长屈望地电话。打过去后是他地秘书接着。屈局长正在按市局部署抓捕闹事地三轮车夫。暂时没空。万宗璞挥手道：“走。咱们去分局。”
施永青不由羡慕。才是女友地老爸出事嘛。万局这就亲自出马。
浑浑噩噩一阵地罗翔甩甩脑袋。力图使自己清醒一点。。。。。。桦桦地爸爸。白宇辉。死了？
万宗璞地奥迪冲到坝上分局，停到大门上问了站岗的警察，知道停尸房在左边的法医处后又狂奔而去。他们的车刚停下，后面又来了地税局的车，带的是仅是一位办公室副主任，他见到万宗璞很惊讶，寒暄一下知道了他为何而来。
几个人还没进去，里面几位人抬着晕迷的郎清漪出来了，白桦的情况也很不好，在冷希成夫人狄春玲的搀扶下摇摇欲坠。罗翔急忙伸手，白桦软软的靠在他地怀里泣不成声，“罗翔！爸爸，是爸爸。”
大家一阵忙乱，万宗璞托付了狄春玲陪伴郎清漪送去医院抢救，冷希成小声说道：“万局，你还是回局里去吧，我和施处留下。”
万宗璞想了想，对罗翔说道：“我回去给汤市汇报，你好生照顾白桦。”他再看看呆立一边的施永青，“嗯，老施，处里也是忙，你和我回去。”
他又说道：“老施，我们走出去打的，车留给小罗。”施永青连忙答应，更忌惮万局对罗翔地厚爱。
罗翔已经冷静下来，谢过万局又把放有方案的公文包递给施永青，再和冷希成以及地局的游副主任跟随刑警队警察到队上问话。
负责此案的是坝上分局刑警队三组，冷希成和游副主任亮出身份后换成刑警队副队长费长密接待。白桦靠着罗翔只是哭，梨花带雨地哭声叫几个大男人心疼不已。费长密递个眼色，队里的一位女警带她到隔壁房间好生安抚白桦。
费长密安慰不停吸烟的罗翔，“你放心，我们一定抓住凶手。”他指着坐着不说话的中年警察，“向山，你说说情况。”
向山是一位一级警司，他的介绍言简意赅，白宇辉的尸体今天七点二十在环城西路立交桥外地路边一辆面包车上发现，他身中两枪。同时遇害的还有一名妇女，经查明叫秦窕窕。
“罗科长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向山的案情介绍转到了调查上。
罗翔摇摇头，“记得不太清楚了，是上个月吧。”他苦笑道：“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如果可以，请只管问我，尽量不要询问我的女友和她地妈妈。”
游副主任也表示会配合警方，向山的眼神才柔和了一点。费长密称赞道：“体制内的人觉悟就是高。”
这时，刑警队里又来了几位警察，为首地居然是分局局长屈望。屈望和罗翔等人一一握手表示了慰问，指示刑警队在最短时间内破案。
向山的脸色又慢慢阴沉，冷眼看着罗翔扶着白桦，和一群领导一起离开。
“喂，是什么大人物？”陪白桦地女警察有一双长腿，大为好奇的啧啧嘴，“女孩儿长得真漂亮。”
费长密匆匆回来，对向山苦笑，“有压力了，汤市长亲自指示全力破案，卢局给了十天时间。”
“啊？”刑警队里叫声一片，“真是大有来头啊，不是说才地税局地科长吗？”
向山推开费长密递来的香烟，拔脚外走。费长密叫道：“你干嘛去？”
“查案。”向山瓮声瓮气的答道。长腿女警急忙抓起帽子追了出去，“师傅，等等我。”
地局的游副主任很精明，尾随罗翔和冷希成到医院，代表地税局再次安慰了醒过来的郎清漪，出来后了解到汤市长专门下了指示，急忙打电话给局长，局长一听大叫失策，也匆匆到医院探望。
郎清漪受不了他们的热情，摇摇晃晃要出院，拉着白桦哭着，“我要安静，安静！”
罗翔也不想两母女被烦人的礼节困扰，强行办理了出院手续，又谢过一直陪郎清漪的狄春玲。
回家路上，汤镇业丁逸冯峰的电话纷纷打来，罗翔不耐烦了，“你们倒不如帮我催催公安局，抓住凶手！”
到了长顺小区，罗翔和白桦安顿郎清漪吃了镇静药睡下，罗翔小声叮嘱白桦，“你不要在妈妈面前哭。”
眼睛红如桃子的白桦强忍悲痛哀哀的点头，罗翔想了想，到阳台打电话给了阿柳和麦苗儿，两人一听此事都是惊愕，满口答应立刻赶来延岗。
罗翔回到房间，白桦坐在沙发上悲伤的样子令他心疼如刀割，生怕她心里闷了一股气憋坏身体，干脆也让她吃了药上床沉睡。
忙得头晕的罗翔这时才能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他安静片刻后方才感觉害怕。。。。。。白叔叔怎么就死了？
越想越恐惧，他的现实和梦越来越远，难道他改变了命运，就需要另一个人来填补？不，不是这样地，罗翔惊惧的想大哭一场，他抓住头发死命的揪扯，要自己不去联想可怕的猜测。可思维是世间最阴险的恶魔，罗翔情不自禁想到白桦身上，莫非白桦的缘故？她不会嫁给粗笨的工人，就没有了上吊自杀的惨剧，所以白宇辉。。。。。。
罗翔抓住胸口，心脏像要跳出来。屋子里静得可怕，白桦和郎清漪在梦中的抽泣从各自的房间里传到客厅，在罗翔耳边清晰如述。
罗翔快疯了，他更加可怜，所有地心里压力默默承担，无人敢讲无人能听，他要背负这一切到什么时候？
抓住那个该死的凶手！
哆哆嗦嗦的罗翔关了响铃地手机，呆坐着直到夜霭笼罩，敲门声吓得他跳起来。
“谁？”
门外一个男人说道：“我，刑警队向山。”
罗翔开了门，门外站着向山和一名女警察。罗翔要开口才发现嗓子不知怎么的哑了，半天才说道：“找她们？她们吃了药睡下了。”
盯着罗翔看的向山说道：“那找你吧。”
罗翔轻轻关上门，指着对面，“我的屋在那边。”
向山想必调查到这些，不动声色地跟了罗翔到7o11。开灯后屋子里通明光亮，罗翔长出口气，仿佛从地狱里还阳了。
长腿女警东张西望，咂咂嘴，“布置得不错。”
“租房。”罗翔把租字说得很重很清晰，他可不想被目光炯炯的向上盯上，这警察，看谁都想坏蛋么？他拿起热水瓶泡了三杯茶，“将就喝吧。”
长腿女警接过罗翔的茶，呀的叫起来，“你的脸色好差。。。。。。很担心你的女友？还不错，有良心。”
罗翔在沙发上坐下，疲惫地说道：“有什么能帮你们？”
向山喝了一口茶，“茶叶不错。”他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女警急忙同样动作，抽出笔记本和钢笔。
向山看著罗翔，突然笑道：“你别紧张，我相信你不是凶手。”
罗翔没笑，“我没紧张，我就是心疼。。。。。。你们该查到白叔叔有不检点了，但绝对罪不当死。”
“你能抓住罪犯，是吗？”罗翔盯着向山。
向山摇摇头，“我尽力。”
“不，要抓住他。”罗翔突然相信只要抓住凶手他就能从地狱里爬出来。他叫起来，“你一定能做到！”
向山和女警急忙安慰他，“我们会的，请你放心。”
女警见罗翔很不稳定，岔开了话题，“你的能量很大哦，分局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罗翔苦笑道：“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科长，副科长。”
女警仔细瞅瞅罗翔，扑哧一笑，“师傅，你该羞愧死了，你连副科都不是。”
向山也苦笑，但随即询问罗翔，“‘恒业房地产’和你地联系如何？”
“嗯？”罗翔的思维习惯性运转起来，白桦？
罗翔答道：“我的女友是‘恒业房地产’股东。
“很厉害。”女警嘀咕道。
向山不置可否地说道：“白宇辉生前开了一辆道奇车，我们找到了，他和一个人换了车开。”
车？罗翔迷迷糊糊觉得忘记了什么，他着力去想又一无所获。
向山站起来，“不打搅你了。。。。。。如果可以，明天请你代为问问你的女友和她地妈妈，最后一次见到白宇辉是什么时候，有什么情况和我联系。”
向山给了罗翔一个传呼机号码。罗翔点点头，送他们出门下楼，随口说道：“我能送你一部手机吗？恩，你要是介意，破案后还给我。”
女警扑哧笑了。
向山皱了眉，估计以前没遇到这样的问题。
到了楼下，正好一辆车开到，车上地人没下来就叫道：“罗翔！”
呼啦的一声，车上钻下来几个女人，除了阿柳和麦苗儿，居然还有袁>妍和玉儿。袁>妍眼大却头脑简单，看不见罗翔身边有警察似的，急急忙忙要投入情郎地怀抱，幸好玉儿不声不响拽住她。
“有意思。”向山和女警上了警车，看着被几个花枝招展女人围住的罗翔，他拍拍脸“唉，副科啊。。。。。。要是处长，岂不是三宫六院？”
“假惺惺的花花公子！”长腿女警不喜欢罗翔了。
向山微微一笑，“这才是水平啊，人家是来看他的女友。”
“左右逢源的花花公子。”女警更正了形容词。
向山看着徒弟发动吉普车，淡淡说道：“左右逢源？和白宇辉死在一起的女人也做到了吧，她的丈夫是刑警？”
向山和女警徒弟轰隆隆开车驰走，袁妍又再次扑到罗翔身边，不停嗔怪道：“怎么不对我说白叔叔出事了？”
麦苗儿和阿柳视若无睹，上楼看白桦，罗翔只好抚慰扭身撒娇的圆脸女孩，“我想你要上学来着。”他瞪了>妍身边的玉儿一眼，小丫头不知道回避么，罗哥哥要和你袁姐姐对口型！
袁>妍和罗翔相处良久，看见他的小动作粉脸一红，拉着玉儿腾腾腾上楼追麦苗儿和阿柳去了。
罗翔叹口气，白桦该不会看到袁妍更加不舒服吧？
事实是，袁>妍她们地来到使郎清漪母女很是开心。稀里哗啦的哭够后，郎清漪和麦苗儿更说得到一块儿，阿柳和袁妍则陪着白桦。罗翔渐渐放心，能腾出手忙他的公务。
科里地人或多或少知道了罗翔家里出事，其实，环城西路面包车上惊现男女尸体已经在城里传扬开来，有些八卦之徒甚至和三轮车夫闹事联系在一起，说什么幕后黑手相互攻讦。
罗翔对这些无稽之谈置之不理，叫来栾景业悄悄吩咐，“听证会是延岗第一次的新鲜玩意儿，成功了意味什么你该知道。”
业大点其头，按捺不合时宜的一切念头，保证道：“一定完成任务。”
严菲菲敲敲门，伸头进来笑道：“罗科，杨伟成同志报到了。”
“小杨来了？”罗翔朝一脸幸福的小杨招手，“大家相互认识一下，以后就是战友。”
罗翔亲自招来地杨伟成是强敌，但面子上谁敢给脸色中最郁闷的主任科员邬昆如都满面堆笑，只有栾景业一派领导嘴脸，伸手出去：“欢迎小杨！”
严菲菲藏在众人后瘪嘴腹诽，又转了脑筋想怎么讨好罗翔。固然投靠不分先后，所以栾景业后来居上，也有没攻不破的长城一说，只要罗翔还在科里还有权势，严菲菲不怕大局已定！对，我走夫人路线去！
咱们不提严菲菲拎了礼物寻白桦，也不提市里取缔三轮车的计划悄然变成清理整顿，只说坝上分局刑警队对白宇辉秦窕窕一案的侦破情况。
此案定为5166重大刑事案件，不仅涉及汤崇贵市长信任的罗翔，更由于子弹地出现被省厅重点督办，坝上分局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好在刑警们排查几十个可疑对象后，头号犯罪嫌人锁定了秦窕窕的丈夫牛培智。他是狱警，有接近枪支的可能，他有作案动机，白宇辉是j夫秦窕窕是滛妇，男人因爱成恨演变为情杀再合理不过。
月19日，牛培智被捕。
坝上分局给市局的报告里确定牛培智数个点，5月15日案发时间他没有不在场证据，白宇辉秦窕窕身上物品有他地指纹，最关键的是牛培智开了白宇辉的道奇车！
“严办！”卢士迪下了重要批示。
几乎所有人都肯定牛培智难逃一死。
“好了，白叔叔可以瞑目了。”汤镇业安慰罗翔，“逝者逝矣，你好好照顾白天仙。”
罗翔皱眉苦笑，“家里一窝女人，那轮得到我照顾。”
“罗哥真享福。”陪靠汤镇业地蒂讨好的说道。此时地她可比以前乖巧万倍，早看明白罗翔对汤镇业的影响力。
罗翔笑道：“安蒂，换个叫法成不？我不是刘墉，罗哥罗哥罗锅罗锅。”
“哈哈哈。”汤镇业大笑，拍拍安蒂地小手，“就叫小罗，江城小罗。”
“这儿是延岗。”罗翔抿了一口酒，“延岗汤大少。”
安蒂见他们心情不错，凑趣道：“汤少是天地一根毛。”
“什么！”汤镇业板脸滛笑，“小马蚤货，我绕不了你。”
两人打闹一场，冯海从外面窜了进来，叫道：“汤少罗老大，我哥来了。”
冯峰走进狼籍一片的酒店包间，笑道：“幸不辱使命，总算在6月前完成了汤少地任务。”
汤镇业连叫酒店老板撤席重新上菜，对冯峰笑道：“多少钱？”
冯峰脱下西装坐下，“你要打脸？提钱做怎么，钱是王八蛋。”
罗翔微微一笑。刘志国的产业大半被汤镇业搞到手，他特别喜欢南门的“皇朝夜总会”，就委托冯峰代为装潢重修。
汤镇业对了安蒂嘿嘿j笑：“有兴趣不？”
安蒂大喜，在汤镇业脸上吧唧一口，麻花似的扭进怀里来回磨蹭。汤镇业忍了当场将其法办之心，冲罗翔嚷道：“咱学习的挺快吧。”
罗翔一怔，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他是效仿自己的狮群管理法，用女人当助手呢。
罗翔笑着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白桦多聪明的人儿，都不适合管理一家已经上轨道的企业。安蒂吗？他一点儿也不看好。特别，延岗是汤家的大本营，汤镇业又还有未婚妻。
冯峰冲罗翔说道：“听说案子破了？”
罗翔恨恨不已，“总算了结一桩心头事。。。。。。麻痹的，他离婚不成啊，要钱要升官都能商量。”
冯峰深有感慨，“色是刀当头。”
“靠，你们别吓唬人。”汤镇业鼓眼叫道，“刀啊什么地，爷们是枪！”
好不容易挤进汤镇业小圈子的冯海附和，“汤少的枪真棒。”
“我靠。
”连冯海地亲哥哥都受不了他的马屁，一脚踢到外头去凉快。
没了冯海饶舌，冯峰和罗翔说起正事，“蒋天明托我当鲁仲连，要上门赔罪。”
“蒋天明？谁？”和安蒂摸摸索索的汤镇业随口问道。
“一个小老板。”冯峰解释道，“他得罪了小罗，这不，要破财免灾。”
“啧啧。有钱很了不起？”汤镇业狞笑，“咱们不差钱。”
冯峰既然在这里开口提这事就心里有数，他笑道：“蒋天明是地头蛇，能用则用之，大家站稳脚跟还怕他蹦跳？”
汤镇业咂咂嘴便不说话了。罗翔也没异议，“冯哥开口还有什么不行，不过，他要拿三条线路出来。。。。。。也不是我要，市里清理三轮车归我负责。”
冯峰笑起来，“要说蒋天明也是能干人，他就瞅准你在经营这事。老蒋说了，宁愿拿钱一己操办，管理科只需给文件给名单，其余的事情由他负责。”
汤镇业又感兴趣了，“怎么一回事，我听着糊涂。”
罗翔笑道：“地确是聪明人，是这么来着。”罗翔说道：“停业的三轮车车夫塞一些到中巴线路帮忙，愿意入股的就用三轮车入股，多少是个稳定社会的意思。。。。。。蒋天明要利更要名，办好了少不了得你家老头子表扬。”
“靠，狡猾！”汤镇业不屑一顾。
安蒂却摇着他的胳膊说道，“汤哥话不能这么说，那些三轮车很可怜，能帮他们就是积阴德。”
“是啦是啦。”汤镇业在她鼓鼓的胸口拧了一把，“你地心肠好。俺准了。”
几个人又要喝酒划拳，冯海再次钻进来，向罗翔说道：“老大，外面有个男人找你。叫什么向山。”
“向山？”罗翔不解，这位警长能寻到这里当真有两把刷子，就不知为何事而来。
罗翔到了外面，独自站在院子里的向山穿了灰色夹克，脱下警服后就是很平常的一个中年人。
“向sir！”罗翔笑道，“进去喝一杯？我还要感谢你呢。”
打量“食相宜饭庄”的向山面朝罗翔，一张脸平平淡淡无甚表情，他的话却叫罗翔吃惊不已，“你认为我们破案了？
拉票拉票，什么票我都要！！！
第二卷 青铜年代 第二百零九章 听证会
这话怎么说的？”罗翔站在食相宜的西院里浑身冷飕位服务员，“开一间安静的小包间。”
服务员早得了老板的指示，这些个用西院的人都不能得罪，忙不迭安排了一间小屋。
向山没说话，和罗翔进屋，等他关上门才说道：“你的养性功夫不错。”
罗翔苦笑，“别把我当嫌犯就成。。。。。。向警官，向哥，您就仔细说说吧，怎么一下子变故了？”
我比白宇辉不小吧？向山瞅他一眼很是郁闷，怎么就是哥哥了呢？他瓮声瓮气的说道：“牛培智有作案动机，还调查出他对白宇辉大有怨言，说过相当不中听的狠话。可，这些是旁证，不足以推断他就是凶手。”
“车呢？”罗翔问道，“叔的道奇在他手上。”
“是了。”分析案情的向上换人似的，不仅热情而且敏锐，“道奇车是白宇辉换给雷二炮，雷二炮是秦窕窕的一个客户，与牛培智也认识。15日晚，牛培智轮班回到延岗找不到秦窕窕，就到雷二炮家开走了道奇车。专案组由此认定他开着车在城里堵下了白辉，开枪杀人，并且一鼓作气杀了秦窕窕。”
“难道不是？”罗认为很有道理。
向山冷笑道：“关键的一证据却被有意忽视了。”
“什”罗翔不是行内人士，问道。
“枪！”向山拒绝罗翔地中华烟。抽起他地大前门。“从头到尾我们就没有找到那把杀人地枪！”
“他扔了呗。”翔轻描淡写地答道。
向山吐出一个烟圈。“杀害白宇地子弹是76。鉴定结果来自五四式手枪。我查了监狱所有五四手枪。没有丢失和近期使用过地痕迹。弹道也对不上。”
“非得来自监狱？”罗翔颇不以为然。
向山也承认牛培智有可能从其他渠道弄到手枪。但他一再表示“此案有点。关键证据上有点”。
罗翔看来了。“你没进专案组？”
向山掐灭了烟头，“我被赶出来了，众口一词抓到了凶手，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有直觉，凶手另有其人！”
罗翔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摇头说道：“我不能帮你什么忙，抓到了牛培智能告慰白叔叔在天之灵，能让家里人安心，我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向山执意不信，“这是一人命，很可能会无辜的葬送掉！”
“怎么可能？”罗翔叫道，“我知道你们动用了测谎仪，他的无罪口供已经被证实是假的！”
向山讥讽的说道：“仪器室人控制的。。。。。。”他直视罗翔，“你我都在体制内，有些东西不用说应该都清楚。是不是，十天结案，从省厅到市里，这样的破案压力。。。。。。”
罗翔冷笑一声朝外走，“你在胡思乱想，一把枪很可能被他扔了。”
向山默然，在罗翔开门时沉声问道：“你真的爱你的女友？你真的愿意凶手逍遥法外？你不怕有朝一日抓到真凶内疚一辈子？”
罗翔迟疑了，他何不知道枪是关键证物。
向山看出他的犹豫，趁热打铁道，“牛培智招了，在什么情况下不用我说。。。。。。他既然承认罪行，为什么交代不出枪的下落？”
罗翔回过头，“你的耳报神蛮多。为什么找我？”
“你是关键人物。”向山苦笑，递给罗翔一支大前门，“你的手眼通，而且，我看得出你希望找出真相。”
罗翔接过了香烟，他至于为了牛培智顶住大量不满要求重查？
“你能破案吗？”罗翔问道。
向山犹犹豫豫的点头。
罗翔叹口气，“案子会很快递交检察院了提起公诉，我做不到退回去翻案。”
“我的时间不多。”向山叹口气。
罗翔沉吟道：“他可以向检察院起诉处和批捕处递交控告书，能拖延就拖延吧。”罗翔想了想，“我找找检察院的人。”
他闷闷的说道：“这事很滑稽，真的，很滑稽。”
向山伸出手，“谢谢你的通情达理。”
罗翔和其貌不扬的中年警察握了握手，“我们的目标基本一致，不放过一个罪犯，不冤枉一个好人。”
罗翔回到汤镇业的包间，喝多的汤公子问道：“什么人，什么事？”
罗翔含含糊糊答道：“一个朋友，不相干的朋友。”
向山能被罗翔称为朋友就有他值得骄傲的地方，他对案件孜孜不倦的追求令人敬佩，也就是他在鸡蛋里挑骨头的劲儿素为领导所不喜，因此才几十岁了还是警长，本来经手的5166案都能被踢出来。
向山继续暗中调查案子，罗翔继续他的副科长生活，他在忙于清理整顿三轮车时还挂念怎么和郎清漪白桦说牛培智的事儿，另外还有一件事。。。。。。袁>妍和白桦没打架吧？
他中午抽空回到长顺小区，进门闻到了浓浓的鸡味香，脸色尚有苍白的郎清漪招呼道：“你的鼻子尖到在单位也闻见有好吃的？苗儿炖了老母鸡，一会儿就好。”
罗翔一面答应一面换鞋一面观察屋里动静，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郎清漪一个人，“人呢？”罗翔问道。
“在桦桦房间看动画片，多大的几个人，笑得掀翻屋顶。”
罗翔竖耳听了听，果然有隐约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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