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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作品:甘为情痴(下)|作者:套牢|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1 15:41:14|下载:甘为情痴(下)TXT下载
  扯下面巾,沉默片刻后,童甘泉说:“不是我们想来,只是在人群之中,与众不同,是很危险的。”

  流芳了解他的意思,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正是他口中的“与众不同”。

  只是,要他同流合污,他、做、不、到!

  (bsp;他的正直侠义足以令天下人自惭形愧,童甘泉重重地叹气:“唉……流芳,我不应该将你叫来,你根本不属于这个地方,这场斗争。”

  顿了半晌,他接下去说:“盟主的事,就这样算了吧!你带着阿遥回云南,帮我好好照顾她!”说罢,便捏紧拳头,欲向院墙掠去。

  “爹!”阿遥大叫,紧紧抱着他的手。

  “女儿,放手吧。难得东方红日受伤,而君明月这几年犯病没见外人,武功亦必大打折扣。现在,他们两人都在里面。如此良机,错过了,只怕就不会再有。”

  阿遥咬着唇不肯放手,流芳亦摇头,左移一步,再次阻着他的去路。

  东方红日虽然受伤,但是,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绝不下于他的君明月,虽说是病……

  但是……还有他们带来到七十个好手,童甘泉此去,纵使有顺利杀死东方红日,仪绝不可能活着走出来。

  他守在这儿,除了因为君明月外,亦是为了阻止正道中人前去送死。

  “我不会走。希望童世伯回去后,助我劝服各派,别再来刺杀东方红日了。大后天,结盟大典上,我会正式向东方红日约战。”

  “流芳,你……?”童甘泉诧异。

  “男儿重义气,我既已答应成为正道盟主,自当肩负重任,在决战之中,流芳定必败退东方红日,令正道扬眉吐气!”

  语因铿锵,俊脸之上正气洋溢,亦激起童甘泉身上的豪情侠气,当下大叫一声。

  “好!”

  他的赞同,令流芳松一口气,“谢谢童世伯。”

  童甘泉上全,拍一拍他的肩头说:“等决战够后,你与阿遥的事,亦该办一办了。”

  “爹!你胡说什么?”阿遥立刻嗔叫起来。

  “什么胡说,你心里想什么,阿爹会不知道吗?你已经跟着他五年,现在才来害羞什么?”

  “那……那都要看流芳的……意思嘛……”到底是江湖儿女,在父亲与心上人面前,阿遥亦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意,立时,两双期待的眼神,尽投于流芳身上。

  “流芳,你觉得怎样?”

  童甘泉认真的体温,令呆若木鸡的流芳动了一动。

  抬头,看向站在童甘泉身后的阿遥。她的脸上满满又羞又喜的神色,娇美的脸孔比起五年前少了一份稚气,多了一份风韵。

  由京城到少林,一直至云南,一个少女,将如花似玉的五年光阴,尽耗费在他身上。

  推拒的话含在口边,始终说不出口。

  他的爱情早已注定没有结局,又何忍拒绝她,要她亦感受到彻骨的情伤。

  童甘泉不知道他内心的翻腾,只以为是年轻人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口,当下自以为是地说:“流芳,既然你不说话,童世伯就当你答应了,等洛阳的事告一段落,我们再上少林寺禀报你的师父。”

  再不说,就太迟了!

  流芳咬一咬牙,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却见在童甘泉背后的阿遥,眼中泪光一闪,一行眼泪就这样滑下脸颊,就好象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

  纵有千言万语,刹时亦僵在了舌底,化为心酸。

  五年,朝夕相对,其中情深意重,一时纠缠心头,流芳闭目,接着,睁开,嘴唇吐出的是连他自己亦想象不到的话。

  “谨遵童世伯的意思。”

  看着阿遥一瞬惊喜若狂的脸庞,流芳心头百感交集……或许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夜风吹过,却吹不走心头怅然。

  飒飒风正,金旌耀日。

  茶坊酒肆,朱门大户,车马嘶,人语喧,的洛阳比起平日更加热闹。

  洛阳大街尽头的“正道联盟”前,搭起高台,空出大片地方,聚集着一堆武林人士。

  头上各派锦旗飘扬,换上一身青袍青巾的流芳高倨中央的盟主宝座,在初阳照耀之下,唇边噙着一抹温和浅笑,更显容颜俊朗无双。

  在他的左右各安着三张檀木太师椅,供各派掌门落座。

  偏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左边首席,流芳稍感黯然。

  即使知道爱徒将为“正道联盟”盟主,慧德神僧始终没有派出一名少林僧人前来结盟。

  童甘泉挨近他身边说:“时辰快到了,东方红日还未出现,我看他可能不来了。”

  摇头,流芳说:“他一定会来。”

  东方红日失剑一事已传遍江湖,同样,“妙手雅盗”会在今日的结盟大典上盗取金印的事,亦人所共知。

  东方红日为了从“妙手雅盗”,亦身上取回宝剑,今天必定会到场。

  为了防范“妙手雅盗”,亦为了防范可能有的乱事,各派都派出弟子在场巡视,严加戒严。

  个个精神抖擞,手按刀柄之上,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作出最迅速的反应。

  随着时间推移,天上红日快照到头顶,忽闻一阵铃声远远传来,探头看去,十余锦衣骑士正佣着中央神骏白马上的东方红日而来。

  台下人群纷纷让路,穿着黑底镶金边武士服的东方红日在一支锦旗下翻身下马,跃上高台。

  流芳起身,掖起衣摆,迎上去。

  “东方楼主!”

  “流芳大盟主!恭喜!恭喜!”

  霎眼看去,东方红日的脸色比起平日白上几分,浓眉下的一双鹰眼却依然炯炯有神。

  空气中飘着淡淡药香,看来他受的伤尚未愈合,流芳想。

  除流芳上前迎接外,昆仑的仁长老亦走上前,往东方红日身上打量一圈后,嘿地险笑一声,“东方楼主今日没有佩剑,该不是忘了带出来吧?”

  另一个长老立刻答腔,“说不定人家东方楼主嫌剑太重,就贻笑大方了!”

  东方红日的脸色一沉,在他足下一双银头六合靴踩着的地方,发出极之刺耳的迸裂声。

  不想看见争执,流芳忙不迭说:“东方楼主难得前来,请坐下观礼。”

  东方红日冷哼一声,亦不推让,大刺刺就坐在左侧空下来的太师椅中,与流芳比邻而座。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当然可以。”流芳亦坐下,从身后一名小厮手上,取过准备好的木盒,送上东方红日手中。

  “战书?”东方红日冷眼一扫木盒内放着的青金帖子,不屑地勾起嘴角,“好一个大仁大义的正道盟主。”

  流芳知道他误会了,神情温和地说:“东方楼主误会了,此战约在三个月后,楼主伤愈之后。若楼主战败,请以洛阳为界,两分江湖。”

  如此,自可免却江湖纷乱厮杀。

  “你以为自己会赢?”东方红日鹰眼一盼,看着流芳时神情似笑非笑,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尽力矣。”流芳肃然回答,脸上仁勇侠者所独有的坚定。

  “如果可以,我亦想与你一战。”收起战书,东方红日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到的声音喃喃叹道,“可惜……”

  初夏的太阳终于升到头顶,在炽炽中午之中鼓声轰隆。

  各派弟子肃然而立,唇红齿白的童子手端剔红长方盘,高举过顶,向位于高抬中央的流芳走去。

  盘上六角盘螭金印在日光之下,闪闪生辉,金印由各派拿出的金器溶成,每一面都雕上一派祖师的名讳,以示团结,以彰盟誓。

  鼓声越来越响亮,流芳神情肃然地伸手接过,正要执起金印,高举示众之际,忽地,一阵清风飞掠。

  盘上的金印倏地被清风卷起,流芳一呆,定神一看,才发现他之前卷金印的原来是一道袖影,只是袖影太快,快得甚至带起清风。

  “金印在下拿走了。”

  经过刻意压低的低沉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手里拿着金印一揖,双足同时一蹬,便飞掠而去。

  流芳当然不容他夺印逃走,同时飞身扑起,使出少林的擒拿手法,与他在空中交手起来。

  这门擒拿手是少林寺的上等武功之一,加上在流芳手上施展出来,自然极是厉害,十指如勾,运行圆润,飞舞之间,就如两条首尾相接的天龙。

  黑衣人一手拿着金印,只能以单掌应战,被迫得连连后退,十分狼狈。

  旁边,各派中人已经拔出武器,涌上台来,将两人交手之处重重包围。

  “留下金印,放你全身而去。”流芳本性慈悲,不忍多做杀生,当下放缓手脚,希望他识时务地留下金印离开。

  想不到黑衣男子并不后退,反而借这一刻缓冲将金印收起,抽出身后佩剑。

  耀目金光一闪,旁边立刻有人叫道:“红日剑!”

  剑尖唰唰地象流芳的要害刺去,流芳避了几剑,反手,正要抽出绿玉剑回击,朗目在不经意间与黑衣人相投,当看清楚那双眼睛后,流芳浑身一抖,手脚忽然尽软下来。

  机不可失,黑衣人一剑向他咽喉刺去,流芳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双眼睛,竟没有动弹半分。

  茫茫天地之间,就只有这一双眼睛,如天上明月,如水中圆盘……美得叫他甘心受死。

  看着他不闪不避,在黑布之间露出的一双明眸,舜时闪过复杂的光芒,只有执剑的手始终稳定,金光疾刺,没有丝毫迟疑。

  电光火石之间,一影壮硕人影倏忽抢前。

  “贼子!还我剑来!”

  大喝的同时,东方红日重重一圈打在黑衣人的小腹处,发出轰然雷响之际,同时左手一伸一收,生生地将黑衣人手上的红日剑夺在手中。

  重回原主手上,红日剑立时光芒大作,金光如日,耀眼得叫人不敢直视。

  中圈、失剑,黑衣人吃了亏,立时转身逃走,东方红日得势不饶人,在他转身之即,右手一抓,将他负在身后的剑鞘亦夺了下来,接着,化抓为掌,重重地印在他的背,掌力惊人,一朵血花倏地从黑衣人口中喷出,只见他并不慌乱,足下一蹬,借东方红日一掌之力,越过各派弟子,远远地飞出重围,逃之夭夭。

  局势变幻之快,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好一会后,才有人大呼着,前去追捕。

  眼看金印被夺,盟主差点被杀,台上各派掌门人脸上都出现无措的神色,而更叫他们尴尬的是,出手相助的竟然是自己结盟准备对付的人。

  所有人都僵硬起来。

  只有流芳攥紧拳头,倏地冲上全,扯着东方红日的衣襟,粗声质问,“你为什么打他?”

  没有表情,东方红日冷冷反问:“我为什么不打他?”

  “你——!”流芳无言。

  冷哼一声,东方红日用力拉开他的手,整理凌乱的衣襟,日正方中,将他昂扬的身影,深刻的轮廓,照耀得更加英伟不凡。

  浓眉似刀,冷眼如鹰,其中,那再有半点受伤的颓然之色。

  天上的阳光,既猛又烈,照得人晕头转向,流芳只觉心中乱成一团,双脚更似踩入无底泥沼一样。

  “流芳,你怎么了?脸色很差,是不是受了伤?”阿遥担心不已地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流芳咬一咬唇,用力将她推开。

  “流芳?流芳?”

  “贤侄,你去哪儿?”

  任旁人如何叫唤,流芳充耳不闻,施展上乘轻功,疾弛而去。

  不断地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