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爬起来,有些勉强,刚才那一膝盖,常人早就倒下了。他握着刀站直,这次是单手握刀,虽然姿势依旧不及格,可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余豹子轻轻笑了笑:“再来,小子。”
这次白野学聪明了,单手握刀,弯腰躬身,踏着小碎步前进,速度不快不慢,足够让人调整状态。
一刀挥出,力道十足,但是身体却还缩着,没有致命的破绽。
这算是有进步了,不过对于余豹子而言还太嫩了,他的刀顺着势头擦了一下,拨开了白野的刀,左脚上踏,一下子突进到白野面前,然后就是小腹上的狠狠一拳。
可怜的白野像个虾米一般缩下。
余豹子现在的心情很好,并没有为难他,扯着嗓子:“怎么样小子,该认输了吧,给爷道个歉就算了。”
然而白野又站了起来,几乎没有理会余豹子的话,直接就横削一刀。
这一刀的角度有点儿讲究,对初学者而言算是难得了,可现实是不会改变的,白野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余豹子的鞭腿让他飞了数米远。
他咬着牙站起,木然道:“你的刀法很好,我想学。”
“哦?”余豹子的眉头一挑,自己这刀法可以说诠释战场上磨出来的,他也不介意教给别人,可是白野
这小子片刻之前才砸了自己一脸。
他没有回话,所以白野又冲了上去,这次他的小碎步开始熟稔了。
顾倾城站在门口,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她,当然,即便注意到也没什么事,她的伪装很好,戴着头盔,长发以及脖子上的‘喉结’都遮住了。
她的双手紧捏,她想要上去叫住白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男人像个傻逼一般冲上去败下来,再冲上去再败下来,她的心中总有种纠紧的感觉。
这是个很j诈的人,这是个有些傻的人。
顾倾城心中总有这样一个念头。
可心中的‘道德准则’又让她无法上前,她是大龙的公主,任何与白野有可能的交集就是叛国。
所以她只能站着看。
倒下,站起,倒下,再站起,这样一直持续了近五十个回合。
余豹子对这个少年的看法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现在是真的欣赏这个少年了。可同时他也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不仅余豹子发现了,在场所有人都发现了!
大概从第十五个回合开始,白野就已经不犯致命错误了,二十五个回合,已经能够和余豹子简单的对招拆招,一直到现在,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生疏之感!
仿佛是一个练刀人的时光在无限大的快进,从几年变成短短的十多分钟。白野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他的刀法,前一刀与后一刀之间有着极其明显的进步!
余豹子皱起了眉头,他看着白野的动作总有点儿眼熟,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下一次交锋,就要做个了断了。
白野迈着小碎步,他的刀顺着余豹子的刀一划,就像是第一次对招时余豹子所做的一样,他的身体一侧,余豹子失去了平衡,整个身体开始前倾。
而等待他的,是白野的膝盖!
当然余豹子不是白野,他完全能够处理好这样的小失误,在身体完全失衡之前,他的脚在白野的大腿上一踹,不仅重新掌握了平衡,而且还把白野逼退。
这侧身拆刀术他怎么学会的?这可是军中的高级技巧,照理说
余豹子没有想太多,因为现在白野和他的差距还有天壤之别,他完全不用在意,他后退几步,摆好了架势。
这是个把刀横放在自己身后的动作。
“艳阳刀!”
余豹子一声大喝,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加速,十多米的距离顷刻就至,加速的同时他整个人就像是个陀螺般旋转起来,尽管这个陀螺只转了不到一圈!
刀跟着他的身体划出一个大大的弧圈!
那就像是一个太阳的弧度,弧圈放射着刺目的阳光!弧圈的尽头,便是凌厉的刀锋!
艳阳刀,很罕见的弧形刀术,所谓弧形刀术,指的是一些运用迂回技巧的刀术,可是刀是一种爽快霸烈的兵器,讲究直来直去斜劈竖砍,所谓的迂回技巧并不适合刀。
在刀法中,很少见到‘过大弧线’的招数。而艳阳刀,就是这种看似复杂,其实最为直接的刀术。
刀身几乎划了一个圈,圈里藏着防不胜防的变化,而圈外则附着着超越劈砍的切割力量。
让人防不胜防的刀术。
白野当然没有防住这一刀,因为他自己刀架在了右侧背部,他妄图防住这一刀!
后背两侧,是最难防御的地方,这里最难发力,也最难变招!
艳阳刀简单来说就是划个圈,圈停下来的时候,刀必然就停在对手的后背一侧!
余豹子收刀了,白野的刀已经被磕在地上,他没有必要真的去为难一个还算不错的年轻人。
他用脚挑起地上的刀,掷在白野面前:
“痛快!小子!再来啊!”
看来这家伙也是打出兴致了,打架这回事儿,并不是势均力敌才有趣,关键是你认为有趣,它就有趣。
白野缓缓握上插在地上的刀,脑中不断在回想片刻之前余豹子的那一手艳阳刀,这才是刀术啊!这才是男人的武器!
他很兴奋,全身的热血上涌,对于未知而好玩儿的东西,他就是如此痴迷。
对,没错,对于他而言,起码是现在的他而言,刀,仅仅是个好玩的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响起一个威武的声音,李管家和一个中年人一起走了进来。
“余钧,你们在干什么?!”
这是个有点瘦的人,皮肤黝黑,蓄着胡子,看样子,恐怕就是这艘船的头儿了。
余钧前后的转变连白野都感觉滑稽,他扔下刀,一个立正,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和将军,我们在比武。”
“比武?”和将军上下打量了白野一眼,白野只穿了一间单衣,身上的刀痕虽然只擦破了点儿皮,连血都没有,但看起来却有点儿渗人。
“比武有比成这样儿的吗?!”
大龙军纪严明,可是在私下的管制并不算苛刻,比武,只要不是私斗,有人在场作见证,不算什么事。
余钧果然是老油子,一口就咬住了事情的关键:“和将军,这里有人做军裁,他们都可以作证,我们是公平比武。”
“你!”
和将军是新上任的京都子弟,并没有多大军功在身,所以他一直想找个机会整整这些家伙,树立点儿威信,他已经盯了余钧很长时间,就等他出状况。
不过他的话没说完,李管家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这让他平静了一点儿。他看了看白野,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你来说。”
白野一脸漠然:“我们在比武。”
白野习惯什么事情都由自己解决,或者说是他不屑于借别人之手报仇。
况且,他这会儿全部的心思都钻进了余钧的刀术中,在没有满意之前,他是不会牵扯到‘报复’的。
和将军当然没有想到白野竟然自己也承认了,他恼怒的挥挥手:“散了散了”
“将军,我们还未分胜负呢。”白野打断了和将军的话。说完他看了李管家一眼,意思很明确了。
和将军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李管家适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悄悄说了几句。
所有人都很清楚的看出来和将军是强压下自己的怒火:“看看你这个样子!还有点儿大龙士兵的样儿吗?你要比?!好!我让你打个够!明天正午,老子带着所有人到甲板上给你观战去!打不趴下不准结束!”
似乎是还不解气,和将军大吼一声:“今天的厨房你给我扫了!扫不干净不准睡觉!”
白野满意的点了点头,朝和将军鞠了一躬,转身拾起地上的食盘,看样子是要去打扫厨房了。
走时,他看到了靠在门边的顾倾城,微微一笑,但顾倾城并没有理会他,转身离开。
oo3o 老虎的死因
更新时间:2o12-11-o7
oo3o老虎的死因
夜深,大概是两更时间吧。饷仓里,顾倾城借着月光在包裹里翻找着什么,最终她拿出了一卷纱布。
她转身冷冷的对白野挤出两个字:“坐下。”
白野累了,靠坐在墙角,看着顾倾城慢慢蹲在自己身前,笨拙的挽起自己的裤腿,处理着自己的伤口。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j诈而欠揍的表情,又开始口花花起来:
“怎么?心疼你相公了?”
“我巴不得你死。”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顾倾城沉默了,她轻蔑的撇撇嘴,什么都没有说。
小腿上的伤包好了,其实不是很重,止血就行了。
“诶,我说,刚才为什么会打起来?”顾倾城突然抬起头问。
“你没发现么?”白野反问道。
“发现什么?”
“你要饿肚子了啊。”
仿佛是印证白野所说的话,顾倾城的肚子适时的叫了一声。
她一向很能掩饰自己的害羞,可白野这一刻发现她的脖子根似乎有点儿红。
白野笑了笑,他的脸上也有些不自然,毕竟失信于人这并不是件好事,他简短的讲了讲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简单就是,刚才那个余钧把我的饭打掉了,你就把你的饭扣在了他的脸上?”
白野点点头。
“就是这样的理由?!”
顾倾城的声音拔高了三度,她不敢想象白野就是因为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
白野奇怪的看着她:“你认为我的理由会有多复杂?”
“就这么简单?!”
白野摇了摇头:“我说你们这些人活着也太累了,干一件事需要多么复杂的理由吗?”
他接着道:“你是我的人质,也是我的老婆,我要对你做到最起码的维护啊。我开心想要去打一架,有什么问题么?”
顾倾城愣了一下,她低下头继续包扎伤口,心中暗自道:‘没错,你开心想要去找虐,这没有问题’
白野身上伤口有差不多十余处,虽然是刀伤,可除了小腿上那一道,其他地方都是擦伤,余豹子下手轻得很。
最严重的,其实还是双手虎口,那日被怪力撕开的虎口,又三度裂开了。
可能是有点儿疼,包扎的时候白野总是在扭动。
顾倾城不耐烦的拍拍他的小臂:“你还想不想要你的手了!?”
白野又扭了一下:“反正有你,我还需要用手来解决?”
这句话透着歧义,顾倾城脸色一黑,手上一用劲儿,捏得白野怪叫。
顾倾城无奈的摇摇头,白野的流氓行径她已经具有很强的抗性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有了种奇怪的思维:反正是最后的几天了,看在他待我不错的份上,就对他好一点儿吧。
所以她缓缓开口:
“你这样做很危险,搞不好会暴露的。”
白野来了兴趣,不过他没有追究顾倾城为什么会突然转了性:“嗯,我知道,最好还是低调点。”
顾倾城满意的点点头:“那好,你说,明天还去不去打?”
“去,当然去!”
“你”顾倾城发现自己爱心泛滥可怜这个家伙简直就是白痴,她只能无奈的嘟囔道:“你怎么就这么一根筋”
“不是都说一根筋的男人很可爱么?”
这下顾倾城真的怒了,她狠狠地捏了捏白野的双手。
“啊!~~”
伤口包扎完了,白野其实算不上有什么伤,但顾倾城把他裹得像个粽子一般。
白野看看自己双手的纱布,对于顾倾城的包扎技术他只能以摇头来评价。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顾倾城:“喏,给你。”
顾倾城接过来:“这是什么。”
“船上的饭食供给都是定时定量的,只有一份,这两个馒头是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从蒸笼里顺手拿的,可能是晚上没吃完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吃吧。饿着总不好。”
“哦。”顾倾城点点头,结果馒头,比了比,挑了一个大一点儿的,随手又递回给了白野:“刚才你也没吃多少,这个就给你吧,反正我吃不完。”
这十七年来,从来没有人愿意把吃的分给他,所以他总是抢别人的。
他看着面前的馒头,又把手伸进了怀里,拿出三个瓶子。
“这是什么?下饭的腌菜?”
白野挥挥手,咬了一口冰冷的馒头:“两日一粒,可保你性命。”
龙笛蹲在河边,手上搓着些从地上捻起来的泥土。
中午见过了舜王爷,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白云生给舜王接风的宴席罢了,他甚至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匆忙露个面就出来了。
这会儿他站在白野上岸的河边,从痕迹他已经可以确定白野出了京都。
“迷迭香到这里就断了?”
他转过脑袋问身后那个侏儒。
侏儒点点头,表情比较冷漠:“也就这一小片区域有点味道,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
龙笛开始头疼了,不能在第一时间抓住白野的大致行踪,这难度无疑上升了很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白野曾藏在天香南苑中。
京都内外,明哨暗哨过万,他是怎么出来的?从眼下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走水路,这怎么可能?秦淮河封锁得飞鸟难过,过往船只要接受五道检查,连船底都要看,难不成他还能潜水出来?
身后一个飞鹰卫此时提醒道:“都统大人,白公来了。”
白云生来了?
龙笛回头一看,远处果然有一队马队。
“白公。”龙笛向着马上的白云生低头示意,白云生挥挥手:“有什么成果吗?”
龙笛点头道:“我在河边发现了一些痕迹,但是到一半就断了,看来是有人清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一定是坐船北上了。”
“哦?坐船北上?怎么说?”
龙笛指着身后的秦淮河支流:“京都圈范围,已经没有安全之地,他是藏无可藏的,只能选择离开,若是想回苍州,必然北上,路途遥远,必然要借助物力,这是场时间竞赛,他不可能选择绕路,只能直接北上。从痕迹看,他的确曾藏在京都,不过现在已经出来了,他是走水路出京的,从那个地方上岸,岸边是片矮木,穿过去就是京都大道,或者绕几个弯,附近有很多小路。”
白云生点点头,龙笛说得言简意赅,他已经明白了。
“矮木就在河边,走这里不仅有很多路线选择,还有助于隐匿痕迹,可是从痕迹看,他并没有选择走这里,而是沿着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河岸边逆流而上。这样的反常举动,几乎可以肯定,他并非要走6路,而是水路。”
白云生下马,看着河岸边明显的痕迹,负手道:“那该如何找到他呢?”
龙笛道:“他留下的痕迹只到我的脚下,从痕迹查是不可能了。不过只要彻查京都两百里范围内所有的码头以及一日内的来往船只,不出半日便可找到他的行踪。但是,这样做并不把稳。”
“并不把稳?怎么说?”
“属下不敢说。”
白云生挥挥手:“你是做密探工作的,百无禁忌,但说无妨。”
“我怀疑,朝中有内鬼。因为他的反应实在太快了,快到好像知道我们的动作,这段河岸一直有飞鹰卫巡查,但他逃脱的时间恰好是换班时间,这太反常了。而且飞鹰卫并非没有留意水路这方面,可还是让他逃了。这只能代表他走的,并非寻常的水路。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走出京都了,为什么要回去,任何人的任何行为都该有动机。”
白云生听着龙笛的话,并没有表情,龙笛继续道:“如果把探查目标放在一些朝廷官港军港甚至是御港,甚至有可能一个时辰就找到他。但这需要您老亲自在朝中坐镇,只有您压住了那个内鬼,才能让我们的工作万无一失。”
听到这里,白云生轻笑两声,感慨道:“果然如此啊。”
果然如此,什么意思?
白云生转过身来,道:“皇上下旨,招舜王入京,替我镇守苍州,可舜王不急着去苍州,今日在京都广下名帖,准备经筵结束后大宴京都,皇上还允许他届时挑选几个京都俊杰回去。”
龙笛一下子就明白了。舜王若留在京都,白云生就不能走,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一山难容二虎,但若二虎真的处于一山,他们便谁也离不开谁。
这件事情本身没有问题,可在这个节骨眼上
“接管苍州乌血军事不宜迟,所以就由舜王世子来办,我不能亲自北上,这趟就由你代我去吧。”
白云生的一句话让龙笛胆战心惊。
这可是全权代理啊!全权代理‘白云生’啊!皇帝的全权代理叫做钦差,那么白云生的
在苍州的土地上,恐怕那种权力比钦差还大。
这样的事情怎么算也落不到龙笛头上,可它偏偏就发生了!这让龙笛不得不心存防备,因为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可能!
“一路上小心办事。”白云生拍拍龙笛的肩膀,就像是在鼓励一个晚辈。
可这一拍,却是将龙笛推到了大龙王朝最可怕的两个人之间,白云生——舜王。这只要稍一偏差,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大人物还真是难缠,秘密又多,又不愿意说出来,不愿意说就算了吧,他偏偏还希望别人明白他的意思,你要明白了就飞黄腾达,不明白就死路一条。
这是什么?是猜?还是赌?
没错,就是猜,就是赌。
龙笛赌的是自己的直觉,他能依稀间猜到一些白云生的意思。
现在自己身上有两个任务,第一是追查白野的下落,第二是陪同舜王世子北上苍州。
这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白云生脑子进水了把它们交给同一个人?
除非两件事情有联系,或者这两件事情根本就是一件事。
如果是这样,那就和自己所想的‘朝中有内鬼’不谋而合。可以确定的是,白云生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他才会叫自己上。
还有,舜王留在京都,换一种思维可以理解为‘他希望通过自己把白云生也留在京都’。剩下来的就不是龙笛能够妄图揣测的了。
白云生看着低头沉思的龙笛,继续道:“你说得不错,关于飞鹰卫以及京都这边的力量,会全力支持你,有什么情报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但你的人还是那八百人。”
龙笛思索了一阵,终于缓缓开口,这个东西他本来已经打算不说了,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其实,我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可以找到他。”
白云生皱起了眉头:“什么办法。”
“今天宴会上的那个舞妓小桃红。”
白云生不等龙笛的下文,直接挥挥手:“这我自由分寸,你做好你的事情就是了。”
龙笛再不多说,点点头:“那事不宜迟,我回去准备准备,今日便出发吧。”
他向白云生一鞠躬,转身离开。
白云生看着龙笛的背影,闭着眼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似乎是在考虑什么,终于,当龙笛就要上马的时候,他开口了:
“等等。”
龙笛转过头:“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
白云生摊开手,手心有一个东西:“这个给你。”
龙笛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马镫,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他吓得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
白云生递给龙笛的竟然是一块铜珏!
铜珏,可以理解为虎符,号令一州之兵!
“要是发现了白骨凶骑,不惜任何代价,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杀光。”
龙笛迟疑了一阵,还是慢悠悠的接过铜珏:“大人,我不明白,为什么对于这个白骨凶骑,您”
“听过当年乌血大战的事么?”
龙笛点点头:“听过。”
“蛮族从决眦关入九州,先锋军就是白骨凶骑,在过黑源山的时候,黑源山你知道吧,就是苍州边境那座盛产食人虎的山。”
龙笛点点头:“知道,前些年出任务的时候去过,那里的老虎如同壮牛,着实可怕。”
白云生点点头:“你看到的,其实不是真正的黑源山食人虎,那些老虎是我迁过去的,真正的黑源山食人虎早就绝种了,白骨凶骑过黑源山后就全死了。”
“绝种了?”龙笛奇怪的摇摇头:“怎么可能?要灭绝一座山的老虎,那要耗费多长时间?”
“吓死的。”白云生转身走到秦淮河边,负手而立,看了一眼河水中自己的倒影,然后对着黄昏的落日长长出了一口气,感慨道:“被马蹄声吓死的。”
在这一刻龙笛发现,这个人似乎佝偻了。
oo31 学习能力?还是天赋?
更新时间:2o12-11-o7
oo31学习能力?还是天赋?
白野睡着了,今天忙了一天,还受了点儿伤,他也是极倦了。
这是顾倾城第一次看到白野睡着的样子,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人是很少睡觉的,就算是睡,也给人一种他根本就没有睡着的感觉。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熟睡,如此安详。
他一定是在做噩梦。
顾倾城这么想,尽管白野呼吸平稳,睡姿安定,但她总感觉白野在做噩梦。这是一种感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睡梦中,他抱着刀,紧紧的抱着,这把刀落到了白野手上就没还过别人。
今天饭堂里,顾倾城第一次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了向往与渴望,或者说是天性与本能更为准确一点,当这个男人像个傻逼一般冲上去,然后飞回来,然后继续冲上去的时候,顾倾城竟然真的感觉他是个悍不畏死的蛮族。
她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借着月光好好的看着白野,大概是一眨眼,也可能是好几眨眼,白野睁开了双眼。
“还不睡?”白野看着黑暗中清澈的一双眼睛问道。
“第一次坐船,睡不着。”
白野叹了一口气:“睡吧,这两天累了,没怎么休息,过两天就更没时间了,能休息就抓紧时间休息吧。”
“那你呢?你不睡?”
“我说了,我的睡眠很浅的,这么一会儿足够了。”
他起身,从舷窗里往外看,自言自语:“要出乌血平原了,马上就离开京都圈了。”
“怎么?你还舍不得?”
“没。”白野摇摇头:“只是突然有点儿感慨。”
“感慨?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还能感慨什么?”
白野看着窗外月光下黑红色的土壤,沉默了一阵,突然道:“有人告诉我,这里的每一寸土壤,都浸透了我族人的血。”
十七年前的那场大战,诞生了一支乌血军,也更改了一个地名——乌血平原。更造就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恶棍。
顾倾城问:“你想报仇?”
白野戏谑的看着顾倾城:“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一个蛮族,你让我报什么仇?替谁报?我可从没说过我是个蛮族,你看我像么?”
他莞尔一笑:“算了,不说了,时间不早了,你还是乖乖给我睡觉吧,我可不想出趟远门就把我的娘子给饿瘦了。”
顾倾城没有反驳,或许是懒得去争执了。
她缩在黑暗的角落,看着白野举着刀,在狭小的空间里挥舞起来,她有种预感,明天正午的太阳下,会有奇迹发生。
再然后
她睡着了,可能做了个好梦吧。
今天正午的甲板,有很多人,和将军同李管家站在船头,余钧站在中场,押运的士兵差不多全出来了,本来很大的甲板现在看起来有些挤。
本来吃过午饭后就该开打了,可是白野还没来,吃午饭的时候也没见到他。
就在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终于从仓房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提着刀,红着双眼,打了个哈欠,总之就是一脸的倦意。
你以为他昨晚一晚没睡?其实恰恰相反,自昨晚顾倾城睡着后,他练刀练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也睡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刚才顾倾城叫他起床。
余钧没有废话,直接举刀摆了个架势,昨天受好友之托找找这个新兵的麻烦,既然答应了别人就要做到,这是他做人的准则。
不过既然这个小子比较对自己胃口,和将军也在一旁看着,那还是速战速决,一击败敌,不羞辱他,给他留点面子。
“小子,你先来。”
余钧很爽快的道。
白野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抬起刀,迎了上去。
悄悄踏上甲板的顾倾城看到白野的动作,眯起了眼,不仅她,昨天所有在场的人都眯起了眼。
速度和力量都没有分别,可是那种技巧,那种熟练度,同昨天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
余钧也看出了白野的进步,不过他毫不在意,一个只练过军中技巧的初学者,想要胜过他这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老兵,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他把刀放在了自己的身侧,成名绝技艳阳刀在一瞬间就施展出来。
然后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艳阳刀!”
“艳阳刀!”
两人同时一声大喝!然后便是一模一样的手势,一模一样的脚法,一模一样的身形!
这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艳阳刀!刀光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刀尖在同一角度同一高度对撞在一起,最终两把刀都在同一时刻脱手以同一弧线飞了出去!
谁听说过刀尖对撞也会脱手?这得对么完美的精确度?
“咣!~”
两把刀落地,却只有一个响声,全场这么多人,却只有一个表情。
就算他会艳阳刀,又是如何做到这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动作!更别提,顾倾城很清楚一天前这人甚至连刀都不会握!
余豹子的刀本不至于脱手,他虽然不是练气士,可怎么说也算个下品武夫,因为对白野起了爱才之心,所以只用上了三成力量,这个程度对付昨天的白野已经足够了,可谁想到
艳阳刀虽不是什么高超的刀术,可也有它独特的地方,没人教想要自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是神一般的学习能力,还是上天赐予的天赋?
李管家的脸色很不好看,说好了要低调些的,可白野如今来这样一处,还能低调么?他简直就是个傻逼!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坏事么?!
李管家开始头疼,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想出个妥当的办法,他必须让和将军以及在场的所有人最快的遗忘这个家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让人震惊的一幕,这谈何容易?
所幸,老天爷帮忙
“起火了!”
人群的最后传来一声大吼,所有人转头一看,船尾处果然有浓烟冒起。
李管家灵机一动,能拖就拖吧,拖过这会儿就什么都好办了。
他朝着人群大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救火啊!!!”
再没有人管白野,人群哄然散开,和将军带着几个人奔向船尾,余钧也和他的伴当一同跟了上去。
李管家在人群中找到白野,一把拉住他,又向顾倾城招了招手,低声道:“跟我来!”
底层的饷仓静悄悄的,一半的士兵都去救火了,另一半都在自己看守的饷仓内,不会离开半步。
李管家拉着白野,直接把他塞进了他自己的饷仓,这会儿的李管家哪里有个管家的样子,他简直就像个战场上的将军,怒目圆瞪:
“你这个白痴!给老子好好待着!我不来找你不准踏出半步!”
他撂下白野,自己又快步的回到了甲板,这里还需要他主持局面,不能消失太久。
白野严格意义上来说毕竟还是个孩子,即便道理他懂,做不做得到就要另说了。或许他未来的某一天能够真正用行为来诠释这些‘道理’,但起码他现在还做不到,他还没有真正的面临过失败,跟别提承受失败了。
所以,即便他心里有些后悔有些忐忑,内心深处,最为兴奋的,是这样一个念头: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果然没有猜错,我果然可以做到!”
“白野,你”顾倾城本想提醒白野他的双手又裂开了,可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因为晕倒的人怎么可能说话?
她被人打晕了,打晕她的人白野认识。
白野非常确定半秒之前这个人不站在自己面前,可他现在偏偏就站在自己面前。
转瞬即至,这样的人世间还有第二个么?
除了那个腰佩红葫芦的仙道修奇还有谁?
“你,你想干什么?”白野一手握刀,另一手悄悄握住了身后的门把手。
这个道士似乎和上一次见面时不太一样,确切的说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道士,他笑了笑,颇有高人风范:“我是来感谢你的。”
“感谢?”
白野疑惑了。
修奇解释道:“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被珂馥老妖蛊惑了,蛊惑你知道么?那是一种魔门的奇术,可以暂时控制一个人的心智。若不是她最后被那家伙打得吐血,功力大减,恐怕我现在还挣脱不了她的蛊惑。”
言简意赅,白野算是懂了,不过他的戒心还是没有放下:
“你的意思是那个和尚救了你,所以你要感谢我?”
修奇点点头:“没错。”
白野恍然大悟,然后他的戒心更重了:“问题就在这里,他救了你,你为什么要感谢我?”
“”
修奇无话可说,但他可以狡辩:“我们修道的,最重因果,你是因,他是果,不谢你谢谁?”
白野摇摇头,他这个人有的时候很钻牛角尖:“我不信。”
“”
修奇开始发火了,他不敢想象,有一天他去感谢一个人,这人竟然不接受他的感谢?这太荒谬了,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挖空心思想要自己去感谢。
他突然抓住白野的肩膀,白野发现自己全身都动不了了。他被修奇提起,扔在墙角。
白野握紧刀,他往后缩了缩:“你,你想干什么?”
修奇摸了摸腰间的葫芦,满脸的真诚:“我要谢你啊,说吧,你想要什么?”
白野狠狠地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你还是走吧。”
“不行,我一定要谢谢你。”
“大叔,求你了,你别谢我好吗?”
这一求,求得修奇颜面尽失,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青筋暴露,眼角跳得像只兔子。他向前踏了一步,双手握在一起
然后
然后他拼命的向白野拱手:
“我才是求你了,小哥儿!你就让我谢你一点儿什么吧!你不可能什么都不想要吧!再不济你告诉我你讨厌谁,我好去打他一顿啊。或者你看上了哪家闺女,我帮你抢来也行啊。”
白野目瞪口呆,他握刀的手更紧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有的时候谨慎得可怕,这样的情景你让他如何相信修奇道人是来真心谢他的?
所以,他缓缓而又一惊一乍的靠着墙角站起,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修奇,似乎是考虑了那么一会儿,他说出了一句话。
如果顾倾城还醒着,她恐怕会被气得吐血,因为白野说的竟然是:
“你会刀么?”
oo32 气
更新时间:2o12-11-o8
oo32气
“刀?”
修奇听到这个字的时候轻蔑的笑了笑,然后他开口道:
“我不会。”
白野提起来的劲头儿一下子冷了下去,原来不会啊,那还牛逼哄哄什么嘛。
“不过”修奇又补上了一句:“我会更厉害的东西?”
“更厉害的东西?什么?”白野来了兴趣。
修奇看着白野好奇的神情,满意的点点头:“小子,你听说过气么?”
气!
白野一下子反应过来,对啊,修奇这样的人物,一定是知道如何练气的,练气士!那可是真正的武者!若是能够学会练气,最低也是个下品武者。
“想不想学?”
修奇引诱道。
白野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想。”
“”
修奇渐渐好转的脸瞬间变成了酱紫色,他一把提起白野摔在地上:“老道我就是要教你!不学也得学!你要是不学,我就把你把你把你的小鸡鸡割了!把你那小情人卖到窑子里去!”
好恶毒的威胁啊。白野自己都感到脸红,这是个绝顶高手该说的话?
这个道士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出家之人
“请便吧。”白野毫不在意,他已经发现修奇似乎是想要报答自己一点什么,而且是必须报答,?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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