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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摇花放鹰传|作者:逍遥邪少J|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5 05:38:48|下载:摇花放鹰传TXT下载
  到徐州府,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想不到夜里天气骤变,雷雨交作,那时,我正行经过座文武庙,只好躲入庙中避雨。荒庙西厢,灯如豆,个病中老妪,正呻吟床榻,病情极为沉重痛苦”

  齐夫人接道:“生的什么病”

  齐元魁道:“背上个毒疮溃破,血浓满床,我既然赶上,自然不能不问,好在我随身带有药物,就替她洗清疮口,敷上药物,我本不懂歧黄之术,只好把它当作外伤疗治,也许身上的药物有效,竟把她痛苦止住。”

  齐夫人道:“以后呢”

  齐元魁道:“第二天,大雨停歇,我已准备回府,但那老夫人伤疼又发,原伤口处,又溃流出片浓血,她已被病魔折腾得骨瘦如柴,如何能再经得住这等伤口迸血,我倾尽随身所有的药物,又替她止住伤口流血”

  齐夫人道:“她清醒过没有”

  齐元魁道:“清醒过”

  齐夫人道:“你没有问问她的姓名”

  齐元魁道:“她虽清醒了几次,但我看她说话十分吃力,不便多问她话,不过,她却问了我的姓名”

  齐夫人道:“你替她第二次止血之后,就走了”

  齐元魁笑笑,道:“没有,我虽然有急事赶往徐州,但看她伤病之情,很难独自活得下去,庙在荒山,又无住持僧道,但厨下应用之物,倒还齐备,想是供作往来商旅炊食之用,也许是经过了劫难变迁,那荒庙前后三十里,没有人家,我把随身携带的乾粮,煮过之后,给她进食碗,等她精神稍愎之后,准备带她到市镇之上,找个疗伤的大夫疗治,但中午过后,却有位青衣老人找来,那老人带了很多的药物,我自然不便再行启齿,就告辞上路”

  指指车外面的小黑子,道:“半年后,小黑子找上门来,说明了那段经过,要我把他收留府中,愿为奴仆”

  齐夫人道:“这就不对了,施恩求报,岂是不丈夫,何况把人家孩子给放到马房里去看马”

  齐元魁道:“我也是这个说法,但他告诉我家中贫寒,谋生不易,谈不上是来报恩,只是来求口安稳饭吃,这说,我就不便再推辞了”

  齐夫人道:“那也不能把人家孩子给派到马房去啊”

  齐元魁道:“我也曾问他希望做些什么事情,但他告诉我善驯练劣马,我就只好派他到马房中去了。”

  齐夫人道:“驯马两年多,岂不把人家孩子的前程也给误了。”

  齐元魁道:“说起来也是我疏忽,今天要不是见到他,我已把这件事给忘了。”

  齐夫人叹口气,道:“如若我们此行,还能平安回来,快把人家孩子给换个工作,多给些工钱,寒门孝子,不忘仁义,是何等可敬的人”

  齐元魁道:“夫人说的是,我准备这桩事情了后,送他笔丰厚的程仪,要他回家去成家立业,共亨天伦之乐”

  突然拍的声长鞭,传入耳际,紧连扑通声,似是有重物,摔到了地上。

  齐元魁掀开车,道:“小黑子,什么事”

  小黑子坐在车辕上,手控着三匹拉车健马的鞭绳,手执着长鞭,虽然是夜色幽暗,但篷车行驰得十分平稳。

  只听小黑子恭谨的说道:“回老爷话,没有事,夜色太黑,马儿岔了道。”

  他答话虽然恭谨,但没有回顾眼,似是全神贯注在路面上。

  第四章棋高着

  齐元魁不便再问,放下手中垂。

  齐夫人低声道:“天色怎么黑得这样快现在不过是太阳刚刚下山的时刻”

  齐元魁道:“天色变了,浓云密布,太阳下山,那就和深夜般了。”

  然间,道闪光,紧接着雷声隆隆,雨滴如珠,打在车篷上。

  齐夫人大声说道:“小黑,下雨啦。你”

  小黑子接道:“多谢夫人关注,我带有件衣,这等急雷夏雨,下不久的,何况已到了玄妙观。”

  说话之间,车子已停了下来。

  小黑子站在车前面,伸手揭开了垂。

  齐元魁飞身跃,人从车厢中,跃落在观门的屋檐立下。

  齐夫人正待下车,齐元魁已高声说起:“夫人,别下车。”

  举步又登上篷车。

  齐夫人道:“怎么回事”

  齐元魁道:“守门的道长说,玄妙观主于雨前片刻,已被王府的篷车接走了。”

  放下车子垂帘,接道:“小黑子,车改王府。”

  小黑子跃上车辕,篷车又转向王府驰去。

  齐夫人低声道:“元魁,咱们处处晚了步。”

  齐元魁道:“是啊就是顿饭工夫之差。”

  齐夫人道:“你可明白为什么”

  齐元魁怔了怔,道:“是咱们运气不好,来得慢了步。”

  齐夫人道:“咱们来的不算慢,因为,时间只有这些,小黑子的篷车不但走得平稳,而且快速得很,但是人家比咱们棋高着,少堂赶到王府时,王天奇可能己同时派车子来接玄妙观主。元魁,这是很精密的安排啊”

  齐元魁道:“照夫人的说法,王天奇似是早已知道了咱们会来看玄妙观主,故而早点来,把他接走,不让咱们见到。”

  齐夫人道:“大概是吧,至少咱们无法把刺客进入府中的事,告诉天虚子道长。也许他们的伎俩,还不止此”

  齐元魁道:“那是说,王天奇不但对咱们动了杀机,也对天虚子起了怀疑”

  齐夫人道:“王天奇如是莫冲,岂是容易对付的人”

  齐元魁道:“会不会故意接走了玄妙观主,然后,在途中伏杀咱们”

  齐夫人道:“不错,此事大有可能。”

  齐元魁豪壮笑,道:“来吧咱们夫妇多年没有合手对敌了,有机会再试试也好。”

  事情是那么诡异莫测,出人意外,篷车路驰到王府,竟未发生点事故。

  王府的大门前,就挑着四盏风灯,桐油浸白绢制成的灯罩子,使得风雨难侵。

  篷车在大门口处停下,立时有管车的迎了出来。

  赶车的小黑子,自有管事接待,齐元魁和齐夫人却直入大厅。

  两人熟悉王府形势,快步行去,使得守门人来不及通报入厅。

  大厅中,烛光辉煌,十二盏垂苏宫灯,照得广敞大厅十分通明。

  但整个大厅中,摆桌酒席,玄妙观主高居首位,王天奇坐在主位上。

  桌八人,除了玄妙观主天虚子和王天奇外,其馀六个人齐元魁全不认识。

  陡然见齐氏夫妇行入厅中,王天奇似乎闪掠过抹讶异神色,但只不过刹那间,立刻恢复了平静,霍然起身,快步迎了上来,道:“兄弟弟妹,快请入席,小兄还认为两位不赏光了。”

  玄妙观主眉宇间,微现愁绪,因齐氏夫妇的出现,忽然开展。

  这是极度微小的变化,不全神贯注留心观察的人,很难看得出来。

  这次,齐夫人于桂兰,倒有着出奇的镇静,笑笑抢先说道:“亲家请客,我们怎能不来”

  目光转动,回顾了眼,接道:“嫂夫人没有出来么”

  王天奇道:“唉她怎能和弟妹相比,年老多病,年有半年躺在床上”

  话题转,道:“两位快请入座。”

  厅中两个侍酒童,未待主人吩咐,已然加上了杯筷座位。

  齐元魁先步入座位,齐夫人也紧傍丈夫身侧而坐。

  两人紧邻着王天奇。

  王天奇端起酒杯,道:“兄弟,贤弟妹,恕小兄失礼,听少堂说,贤弟妹对接回宝莲事,有些不悦,小兄误认两位不会来了,所以,未多等候片刻,小兄该罚,我这里先乾杯。”

  举杯就唇,饮而尽。

  齐元魁道:“不敢,不敢,咱们奉陪杯。”

  也端起酒杯,喝个点滴不剩。

  目睹玄妙观主在座,齐夫人似是开朗了不少,目光转动,打量了六个大汉眼。

  只见这六个人,分穿六种不同颜色的衣服,两个穿着蓝衫的中年人,头戴中,就像两个落第的秀才。

  只是脸色苍白,似是久病初愈。

  两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粗壮大汉,凶眉暴目,手背上,长着黑茸茸的长毛。

  另外两个穿着淡灰色长衫的汉子,样的身材,瘦骨如柴,但却有个很特异的地方,那就是两人的脸色,似乎是由两种不同颜色的皮肤拼起来的,面微红,面淡紫,虽然是两种颜色,相去不算大远,但在同桌共餐,明亮的灯光下看得十分清楚。

  打量过六个人之后,齐夫人心中己有了个鲜明的印象。

  这六个人分成三对,年龄相若,形态神情每对都似由个模子烧出来的。

  世界上也许有无数的双胞胎,但却不会这么巧的,六个来客,刚好是三对双胞胎,而且,又都认识王天奇,这么巧的同天赶来王府中赴宴。

  除了先天的双胞胎外,还有另外个可能的原因,那就是,两个年龄相同的人,在同样个环境之下长大,练习着同样的武功,吃着同样的食物,后天的长期培养,也可能使得这三对人成了个相同的类型。

  最重要的,还要练着同样的武功,才能使得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有着同样的神韵。

  打量过六个人后,齐夫人心中得到了个结论,那就是六个人有着个同样之处,每个人部有些阴森森的带着三分冷煞之气。

  只看看六个人的形态,就使人心生寒意。

  王天奇放下酒杯,先来阵哈哈大笑,道:“兄弟,弟妹,我来替你们引见几位朋友”望着两个穿蓝衫的人,接道:“这两位姓刁,人称阴阳双秀才。”

  齐元魁抱拳,道:“久仰,久仰。”

  阴阳双秀才冷漠拱手,道:“不客气。”

  王天奇目光转到另两个穿着黄色大汉的身上,道:“这两位姓焦,常年在云贵边区走动的朋友,江湖上称他们为左右二金刚。”

  齐元魁又抱拳,道:“幸会,幸会。”

  左右二金刚同时喝了声,道:“少礼,少礼。”

  王天奇目光转向两位淡灰衣着瘦骨昀阴阳脸的人身上,道:“世上事,真有这么个巧法,他们两位也是对兄弟,两位姓石”

  王天奇话到此处,哈哈笑,转过话题,道:“他们六位,和兄弟多年不见了,不知怎的会知道了少堂的喜事,千里迢迢地赶来此地,真是难得啊”

  齐元魁轻轻咳了声,道:“王兄,这两位石兄没有个绰号么”

  王天奇只说出了他们的姓氏,没有说出他们的名字,但却都说出了他们的外号,只有这两个人,没有提到称号。

  两个灰衣人中坐的左首的位,冷冷地说道:“有咱们兄弟外号水火双煞。”

  左首灰衣人道:“用不着来这套,咱们兄弟,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知咱们兄弟的人,不会大多。”

  这等当面不留馀地的做法,实在叫人很难承受,何况,金鞭大侠齐元魁,又是要面子的人,脸色变,道:“听阁下之言,确实未在江湖上走动过,而且,说话也没有点分寸。”

  目光微转,投注在王天奇身上,希望王天奇能出面排解下,大家找个下台的梯子。

  但见王天奇端然而坐,微闭双目,对两人争吵之事,来个充耳不闻。

  左首灰衣人,半淡红的脸上,红色突然浓烈,半淡紫的脸上,也变成了深紫色,冷冷地说道:“你说什么”

  齐元魁转看王天奇并无制止事端之意,已明白他是有意的坐视其变,不禁心头怒,掌击在木案上,道:“我说你不知好歹,不通人情事故。”

  灰衣人道:“好这么说我石老大的人,不是没有,只可惜,他们只能说次,就永远不能再说话了。”

  突然离开席位,缓步向齐元魁行了过来。

  齐夫人突然高声道:“我说王天奇,我们的好亲家,你是存心看热闹么”

  王天奇睁开双目,道:“贤弟妹,石老大有个惹不得的脾气,如是谁惹了他,不分个青红皂白出来,谁也劝不住他。”

  齐夫人冷冷说道:“这不是酒宴,这是场有计划的屠杀。”

  王天奇道:“贤弟妹,言重了,小兄实是无能为力,但小兄倒奉劝贤弟妹句话,这件事,既是和你弟妹无关,最好你不要插手。”

  齐夫人道:“夫债妻还,我们是夫妻,怎么会无关。”

  另个灰衣人突然站了起来,道:“夫人,还有我石老二,你最好不要插手,水火合璧之后,只怕你们夫妇难挡击,但夫人如能不管,在下也不插手。”

  这时,石老大已然逼近到齐元魁身前三四尺处。

  玄妙观主天虚子突然合掌当胸,高喧声:“无量寿佛,善哉善哉,齐大侠石施主,请听贫道言如何”

  {为你牛鼻子老道士,是个哑巴呢想不到你还会说话。”

  天虚子冷笑道:“贫道惜言如金,如非重大重事,向不轻言。”

  石老大冷笑声,道:“你要是看不顺眼,何不站出来说话”

  天虚子未理会那灰衣人,目光却转到王天奇的脸上道:“天奇兄,你坐视不管,难道真要眼看着血流五步么”

  王天奇笑笑,道:“道兄武功高强智慧如海,这场纷争,还是请道兄排解下,兄弟这点道行,实在是排解不了。”

  天虚子笑道:“天奇兄,就算贫道能够忍下不管,他们夫妇死伤之后,也会轮到贫道是么”

  齐夫人道:“王天奇,这已经是明显不过的事了”

  淡淡笑,王天奇缓缓接道:“贤弟妹,什么事啊”

  齐夫人厉声喝道:“你真能装得下去啊你这个丧心病狂全无人性的”

  王于奇脸上泛起了阵冷肃的杀气,接道:“贤弟妹,你说话最好客气些,有句俗话说,祸从口出,你这么口没遮栏,难道不怕招来杀身之祸么”

  齐夫人冷冷说道:“如若我们要招来杀身之祸,只怕不说话,样也逃不了命,是么”

  石老大冷笑声,道:“不错,你们夫妇今天是死定了”

  天虚子微微笑,道:“石施主,贫道呢是不是也死定了”

  石老大冷冷说道:“看来,你牛鼻子老道,颇有自知之明。”

  天虚子双目中神芒闪,道:“齐大侠,你让让,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贫道先两位来了步,如是定要死,也该贫道先两位而死了。齐元魁道:“这个”

  这时,天虚子已离开了座位,道袍飘飘的挡在齐元魁的面前,缓缓说道:“石施主,贫道虽然从未听闻过水火双煞的大名,但贫道相信两位都是有着身非常功力的人,贫道这战是非死不可,但不知阁下可否把名字见告”

  石老大冷冷笑,道:“用不着,反而你就要死了,知不知道在下的姓名,有何不同”

  面举起了右掌。

  灯光下,只见他右掌心赤红如火,显然是有着特殊的武功的人。

  齐元魁骇然说道:“赤焰掌”

  石老大冷冷声,道:“想不到,竟还有人认出赤焰掌来。”

  玄妙观主冷笑声道:“石老大,你提足了赤焰掌力么”

  石老大道:“提足了。”

  天虚子道:“提足了掌力,为什么还不出手”

  石老大冷哼声,道:“那你小心了。”

  “呼”的声,劈了过来。

  随着那推来的掌势,涌来股热流,直撞向前胸。

  天虚子肃然而立,既未发掌还击,亦未纵身闪避。

  他带热流的赤掌力,砰然声,正击在天虚子的前胸之上。

  强猛的掌力,震得天虚子身不由己的摇了两下。

  元魁大吃惊,道:“观主你”

  句话未说完,突然又住口不言。

  原来,天虚子摇了两摇之后,仍然好端端的站在原地未动,那石老大却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五步,半张淡红的脸色,更见浓烈,另外半个脸上的浓色,却突然转淡。

  右手上五指指头,粗张了倍,整个右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石老大没有出声,但任何人,都瞧出他在忍耐着无比的痛苦。

  另个青衫人突然行了过来,低声道:“老大,伤得很重么”

  石老大张嘴吐出口鲜血,身不由己的倒了下去。

  天虚子长长吁口气,道:“他练的赤焰毒功,无法攻出伤人时,反击了回去,自伤了内腑。”

  王天奇缓缓站起了身子,道:“天虚道兄,有救么”

  石老二蹲下身子,伸手探石老大的鼻息,只觉他仍然有缕微弱的气息,接道:

  “还有缕丝般的气息。”

  王天奇冷冷说道:“天虚道兄,兄弟再请教,这位石老大,还有没有救”

  天虚子道:“有,他伤的虽然很重,但只要抢救及时,不致丧命。”

  王天奇道:“他的武功呢能否保存下来”

  天虚子道:“可以,不过,要贫道指点下才行”

  王天奇道:“道兄医术精湛,在下是久已闻名。”

  天虚子道:“夸奖,夸奖。”

  王天奇道:“不知兄弟有没有这个面子,请道兄施妙手,救救石老大。”

  那石老二早已暗中运气,准备出手,听得说那石老大还可救,立刻忍了下去。

  但闻天虚子道:“王兄吩咐,贫道自当从命”

  王天奇轻拂长髯,道:“好好我王某人在你眼中还有这点份量,也不枉我们交往这十几年。”

  天虚子道:“王兄,贫道也有事相求,希望能得答允。”

  王天奇道:“在下相信绝不会吃亏,请说吧”

  天虚子道:“齐大侠夫妇既和水火双煞起了冲突,为好友,为至亲,王兄确也不便从中排解,但双方既已闹成水火,难再相容,齐大侠夫妇留此,纵使王兄为难,贫道之意,不如请齐大侠暂时离去,既可免去场纷争惨剧,亦可使你王兄免于为难。”

  王天奇笑笑,道:“果然是举两得的事,兄弟要谢谢道兄提醒了。”

  天虚子道:“贫道观中,尚有事务未了,也不便久留,想和齐大侠夫妇道上告辞。”

  王天奇点点头,道:“好吧道兄有事,在下也不便强留了。”

  天虚子回顾了齐元魁眼,道:“咱们走吧”

  齐元魁还想说话,却被齐夫人示意拦阻,举步向外行去。

  王天奇阴森笑,道:“两位亲家酒饭未好,改天,小兄当另备酒席,咱们好好的喝它几杯今日既有不便,我也不多留两位了。”

  齐夫人尽量使声音变得柔和,缓缓说道:“咱们夫妇对王兄的厚侍,十分感激,改日有暇,定当再来叨扰。”

  口中应着话,人已走出厅门。

  天虚子紧追在两人身后,向外行去。

  阴阳双秀才突然站起身子,道:“站住”

  天虚子回过身子,平和地说道:“两位施主,有何见教”

  阴阳双秀才道:“石老大伤势未好,你牛鼻子就想走么”

  天虚子冷然声,似要发作,王天奇却摆手说道:“两位刁兄,暂请坐下,天虚道长出口之言,向不打诳。”

  表面上看去,这些人似乎都个个桀骜不驯,但这些人对王天奇却是言听计从,阴阳双秀才未多说句话,缓缓坐了下去。

  天虚子低声道:“两位先走步,贫道即刻追上。”

  齐元魁有些不好意思,还要开口,却被齐夫人杷抓住了右手,道:“听观主的吩咐,咱们走”

  天虚子挡在大厅门口,正好拦住了追兵,眼看刁氏兄弟,被人叱退,立刻按下心头怒火,淡淡笑道:“看来还是王兄对贫道了解甚深。”

  指石老二道:“你过来,我告诉你救你令兄的办法。”

  石老二应声行了过来,缓缓说道:“如何解救”

  估算齐元魁夫妇已经走出了王府的大门,天虚子才缓缓说道:“令兄练的是赤焰毒功,你们既然合称水火双煞,你练的是玄冰掌了”

  石老二面提聚了功力戒备,面缓缓说道:“不错。”

  天虚子道:“令兄的伤人火毒,被贫道以内功反震回去,聚集于内腑,非得你石老二的玄冰掌力解救不可,水火相济,其危自解,馀下的你们问王天奇,就知如何施救了。”

  王天奇却对天虚子,道:“道兄,你本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不知为什么硬要卷入漩涡之中”

  天虚子答非所问地道:“天奇兄,贫道可以走了么”

  王天奇道:“只管请便”

  天虚子转过身子,举步行去。

  看上去,步履飘飘,走得不快,其实,行动极快,瞬间,已然行出了王府大门。

  只见齐氏夫妇早已坐上篷车,高启车,正在等候。

  齐元魁高声叫道:“道长,快请上车,咱们车上再谈。”

  天虚子轻轻叹,道:“两位怎不快走”

  齐元魁道:“我们在等候道长啊”

  齐夫人道:“我们还有事奉告道长。”

  天虚子暗暗叹口气,未再多言,举步登上篷车。

  小黑子放下垂帘,低声问道:“车行何处”

  齐元魁道:“道长,回玄妙观呢还是寒舍去”

  天虚子道:“到贵府中去吧”

  话未说完,人却盘膝而坐,闭上双目,似在运气疗伤。

  未待齐元魁再行吩咐,小黑子长鞭抖,篷车疾如流矢,向前奔去。

  齐夫人回头看去,只见天虚子胸前起伏不定,似乎正在运气,心中大感奇怪。

  轻轻用手肘撞了下齐元魁,低声说道:“元魁,你看道长在干什么”

  齐元魁仔细望了天虚子眼,皱眉头,道:“天虚道长似乎在运功疗伤。”

  齐夫人道:“疗伤”

  天虚子突然张口,吐出了日鲜血。

  他早已有了准备,右手伸,用手帕接着口鲜血,才长长吁口气,道:“我受了很重的伤,好在没有被他们瞧了出来,唉如是被他们瞧了出来,咱们都别想生离王府了。”

  齐元魁道:“赤焰掌力,何等凶霸,道长硬行承受击,竟然行若无事,天下只怕再难有第二人有此功力”

  天虚子摺好染有鲜血的绢帕,藏入怀中,接道:“齐大侠,表面虽未被他瞧出来,怛我实在受伤很重,如不及时把内腑这口溢血给逼出来,再拖延下去,必将成致命之伤。”

  齐夫人道:“道长如若出手封挡,那就不至于受制伤害了。”

  天虚子道:“我实在未想到王天奇邀请了六个帮手,如是下子不能把王天奇和他们镇住,咱们绝不会这样离开”

  齐元魁道:“道长,这六个人,可是江湖上很有名气的人么”

  天虚子道:“黑道上第流的顶尖人物。”

  齐元魁道:“这就奇怪了,我齐某人在江湖上走动了几十年,别的没学到,但对江湖上黑白两道中人却是知晓极多,如若他们很有名,在下怎么点也不知晓”

  天虚子道:“齐大侠,这难怪,他们行动诡秘,颇有当年魔刀会的味道,齐大侠见面不识,但如说出他们六人合作的称号,齐大侠就知道了。”

  齐元魁道:“请教观主”

  天虚子道:“江湖上,有个行踪飘忽,正邪两道,都对他们很头疼的六魔君,齐大侠知道吧”

  齐元魁吃了惊,道:“是他们六魔君”

  天虚子点点头,道:“那就是六魔君真正面貌,阴阳双秀才,左右二金刚,水火双煞星。”

  齐元魁道:“六魔君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大,但见过他们的人却不多”

  天虚子接道:“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都对那王天奇十分敬畏,似乎是魔刀会已在江湖上还魂重生,六魔君,只不过是魔刀会中的杀手而已,还说不上是核心中的人物。”

  齐夫人道:“王天奇呢”

  天虚子道:“贵夫妇如若能留心些,那就不难看出来了,王天奇的身分,很明显的高过六人,六魔君直在看着王天奇的眼色行事”

  缓缓扫掠了齐氏夫妇眼,接道:“贫道估量,如若出手对付六魔君,贫道自信可以应付,但我怀疑他们还有别的准备,如若和六魔君动手搏杀,王天奇很可能再召出隐于暗中的人手助战,说不定他个人也会出手,那就是场很难预料结果的搏杀了。”

  齐夫人叹口气,道:“观主是替我们消了灾,如若这场搏杀大展开,我们夫妇只怕是首先遭殃的人。”

  天虚子点点头,道:“不错,贫道最大的顾虑,也是如此,所以,必需要使王天奇有种无法预测的震骇,咱们才能争到主动。”

  齐夫人道:“观主王天奇会不会放过咱们”

  天虚子道:“如若他知道贫道受了很重的内伤,十二个时辰之内,无法和人动手,绝不会放过咱们。”

  齐夫人道:“但愿那王天奇未发觉观主受伤才好。”

  天虚子道:“咱们碰碰运气吧”

  突闻拍的声,长鞭划空之声,传入耳际。

  紧接着响起声惨叫。

  齐元魁惊叫道:“小黑,停车”

  奔行的篷车,突然停了下来。

  齐元魁伸手,掀开了帘子。

  凝目望去,只见三个全身黑衣的人,并肩横立篷车的前面,拦住了去路。

  毛毛雨虽已停歇,但漫空的浓云未散,夜色幽暗,齐元魁极尽目力,也无法瞧清楚三个黑衣人的面貌。

  天虚子长长吸了口气,纳入丹田,伸双臂,飘然下车。

  齐元魁急急跃下篷车,挡住了玄妙观主前面,低声道:“观主请退后步,齐某人如若真的接不下来时,再请观主出手。”

  这时,齐夫人也飘身跃下了篷车。

  她早已有备,跃下篷车的同时,已然伸手抓起放在车上的长剑。

  只有小黑子仍然端坐在车辕上面,静静地望着三个黑衣人。

  齐夫人跃下篷车后,立刻和丈夫并肩而立,低声道:“元魁,亮兵刃,咱们联手对敌。”

  齐元魁右手松开了腰间的扣把,抖出了金丝龙头鞭,冷冷说:“三位是哪道的朋友,和我齐某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深夜拦路,用心何在”

  三个黑衣人都语不发,但他们同时亮出了兵刃。

  是三把锋利的鬼头刀。

  齐元魁冷笑声,道:“好我明白了,三位大概都是王天奇的”

  齐元魁伸手,掀开了车帘子。

  凝目望去,只见二个全身黑衣的人,并肩横立在蓬车的前面,拦住了去路。

  毛毛雨虽已停歇,但漫空的浓云未散,夜色幽暗,齐元魁尽目力,也无法瞧清楚三个黑衣人的面貌。

  天虚子长长吸口气,纳入丹田,伸双臂,飘然下车。

  齐元魁急急跃入篷车,拦在了玄妙观圭前面,低声道:“观主请退后步,齐某人如若真的接不下来时,再请观主出手。”

  这时,齐夫人也飘身跃下篷车。

  她早巳有备,跃下篷车的同时,已然伸手抓起了放在车上的长剑。

  只有小黑子仍然端坐在车辕上面,静静地望着三个黑衣人。

  齐夫人跃下篷车后,立刻和丈夫并肩而立,低声道:齐元魁,亮兵刀,咱们联手对敌。”

  齐夫人接着道:“不管他们是谁但深夜执械拦劫,罪已该死”

  死字出口,突然啸风破空,三声惨叫,连绵发出,三个黑衣人的身子,突然飞了起来,分摔向三个不同的方位。

  这变化大快了,快得使人目不暇接。

  齐夫人回顾了坐在车辕上的小黑子眼,道:“是你出的手。”

  小黑子跃下车,欠身礼,恭谨地说:“他们冒犯主人,而且夫人巳下令处死,小人是应命出手。”

  他快如问电的手法,长鞭挥间,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被抛了出去,那个心动魄的快法,不但使齐氏夫妇为之震不已,就是天虚子也大大吃了种。

  齐夫人轻轻叹息声,问:“咱们去玄妙观的路上,你也出了手”

  小黑子答:“是两个小毛贼,小人未得主人之命,就打发了他们,为了不误行程,所以小人没有说明。”

  不知是太过离奇,还是大过意外,过了半晌,齐元魁才缓缓说道:“惭愧啊惭愧

  少侠在寒舍隐居两年有馀,我齐元魁竟然全无所觉,这双眼珠子,当真是昏花无用了。”

  突然,抬右手,竟向双目上挖去。小黑子抬头手,那么准的搭在齐元魁右腕脉之上,低声道:“齐爷不用自责,在下来得有意,齐爷无心,自然,不容易瞧出来。”

  齐夫人吭声道:“元魁,这是什么时候,还计较这些小节,”小黑子接道:

  “夫人说的不错,两个小毛贼,小人未得主人之命,已打发他们了齐爷快请上车,咱们先回府中”语音甫落,突然阵冷的笑声,传了过来,道:“只怕是晚了步。”

  语声由远而近,话落口,人巳到篷车前面。

  齐元魁厉声喝道:“王天奇”

  王天奇哈哈笑,道:“不错,正是兄弟”

  语音顿,接道:“燃起火把。”

  但见火光闪动,片刻之间,燃起了四支火把。

  这是特制的火把,火焰熊熊,高逾半尺,四支火把,分在篷车四周,照得五丈内片通明。

  四个穿着黑衣的大汉,分躺在四个不同地方位上,有的仰面而卧,有的俯爬在地上,但有点,四个人完全样,都已经断了。

  望了四具尸体眼,王天奇双目闪掠过抹讶然之色,道:“下手很辣”

  齐夫人道:“深更半夜的拦车劫人,死有馀辜。”

  王天奇淡淡笑,道:“贤弟妹,你本来不该死的,但你知道的大多了”目光转注到天虚子的身上,脸色沉,道:“天虚道兄,咱们做了十年的戏,今夜中,似乎该取下这份假面具了。”

  天虚子微微笑,道:“王兄高明得很,迄今为止,贫道还没有完全了解你王兄真正的身分”

  王天奇道:“这么说来,兄弟还把道兄估高了”

  天虚子道:“王兄的易容术,实在高明,既非戴着面具,也非施用药物”

  王天奇淡淡笑,道:“这么说来,你天虚道兄,果然是孤陋寡闻得很。”

  天虚子平和的笑笑,道:“贫道的识见不博,但对药物道,自信稍有心得,就算天下最妙的易容药物,也逃不过贫道的双目。”

  王天奇道:“但你却无法定,我是什么人”

  天虚子道:“你是昔年魔刀会中的两个首脑之的莫冲”

  王天奇道:“我可能是庞动”

  天虚子点点头,道:“很可能,贫道为人素不泻染夸张,我说你是魔刀会中的两个首脑之,也是凭藉着旁证和推断而来”

  王天奇哈哈笑,道:“遁神移形**,不但可以驻颜,且能使年少者变作年老,个中奥妙,岂是般的凡夫俗子能够了解的么”

  天虚子脸上闪掠过抹讶之色,未再接言。

  他处处忍让,用心是希望能套出王天奇此番胆敢再出江湖的靠山。

  王天奇目光凝注在具黑衣人的尸体上,瞧了阵,道:“玄妙观主,这些人可都是死在你的手中么”

  天虚子衡度目前形势,王天奇显然已有着完全的部署,面暗中运,压制伤势,准备必要时舍命拼,面却微笑说道:“贫道不敢掠人之美。”

  王天奇微微怔道:“不是你下的手”

  齐夫人冷冷说道:“为什么你们定要死于观主之手”

  王天奇淡然笑道:“贤弟妹,对你们夫妇,我自信很了解,两位合起来,也没有这份功力。能在举手之间,击毙我这些手下。”

  齐夫人笑声,道:“对付这些跳梁小鬼,还用不着观主出手。”

  王天奇目光转注到齐元魁的身上,道:“这些人,可是死于齐兄的手中么”

  齐元魁道:“拙荆说的不错,这些人,还用不着劳动玄妙观主出手”

  王天奇皱眉头,道:“这么说来,倒是我低估了你们”

  突然举手挥,六个人影鬼魅般,突然切入场中,排列在王天奇的身后。

  是六魔君,阴阳双秀才,左右二金刚,水火双煞星。

  不知六人是魔君的时候,齐元魁对六人还未生畏惧之心。

  但知晓了这六人就是近年来恶名遍江湖行动诡秘的六魔君之后,心理上,突然生出了种莫名的畏惧之感。

  冷森笑,王天奇缓缓接道:“齐元魁,要想仗持天虚子助你们,逃不过今夜之危,他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他虽然还能勉强支持,但已是强弩之末,难再挡受击。”

  齐元魁心头大为震动,不知王天奇何以竟知晓天虚子身受重伤。

  天虚子很镇静,笑笑,道:“王天奇,看来,你比往年高明多了”

  王天奇声冷笑,接道:“天虚子,你不该逞能的,石老大本不是你的敌手,你却竟然硬接他的赤焰掌力,当时,把老夫等给震住了,可惜,禁不起老夫的推敲,这就是自作自受,死有馀辜。”

  天虚子道:“你当场瞧不出来,事后,也样瞧不出来,你敢率众追来,想是另受了高明人的指点,看来,你这次重出江湖,已和往年不可同日而语”

  王天奇冷冷接道:“道长的意思是”天虚子道:“昔年魔刀会纵横江湖时,阁下至少是两个首脑人物之,但阁下这次重出江湖,似乎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傀儡罢了。”

  王天奇道:“道长,不用巧言施激将法,在下这次重出江湖,旨在报“十年追杀我们的凶手,至于名位如何,巳非在下计较的事了”

  齐元魁突然接道:“王天奇,你究竟是昔年魔刀会中的莫冲呢还是庞动”

  王天奇道:“这就要诸位费番心思去猜猜了,在下是昔年魔刀会的两个首脑之,至于是庞动莫冲那就恕不奉告了。”

  齐夫人回顾了小黑子眼,心中暗道:此人这点年纪,就算出娘胎便开始练武功,但也无法和六魔君这等江湖高手对抗,能替小黑子开脱条活路,也可多救条人命,心中念转,缓缓说道:“王天奇,你既是魔刀会中两大首脑之,我想问件旧事,不知你敢不敢承认”

  王天奇道:“什么事“齐夫人道:“先父于长,死在你们魔刀会何人之手”

  王天奇道:“你是于长的女儿”

  齐夫人道:“不错。”

  王天奇道:“于长璧其罪,死在我的闪电三刀之下,这答覆贤弟妹满意么”

  齐夫人道:“你是凶手”

  王天奇道:“太难听了,于长不识时务,死也应得,我给弟妹报仇机会就是”

  齐夫人道:“咱们的仇恨结得太深,今夜中非得算明白不可,不过”又对王天奇淡然笑,道:“咱们恩仇用不着牵上无辜的人,所以,我想请你高抬贵手,放了车的人”

  王天奇笑笑,道:“弟妹,看来,你对魔刀会的往事了解大少。魔刀会做事,向是斩草除根,不留馀烟,凡是目睹我杀人的人,个也别想活。”

  齐夫人冷笑声,道:“好恶毒的手段,你还是不是人”

  王天奇淡淡笑,道:“贤弟妹,别太激怒我,那样对你和元魁老弟,都没有好处,需知死有很多,可以死得毫无痛苦,也可以死得痛苦万分,但最可悲的是求死难得,求生不成。”

  齐元魁提真,道:“王天奇,用不着恶言恐吓,在江湖上走动的,若人担心生死,早就该回家抱孩子了,家岳既是死于你的手中,我这半子之婿,也该替他老人家报仇,你过来,咱们先分个生死。”

  王天奇摇摇头,笑道:“齐兄弟不是我这作兄长的小看你,你实在不配和我动手

  “声音突转冷厉,接道:“焦充焦沛,你们去会会齐大侠。”

  左右二金刚焦氏兄弟应声而出,左首的焦老大拱手,道:“在下左金刚焦老大焦充。”

  右首焦老二拱手,笑道:“右金刚焦老二焦沛。”

  焦充凶眉耸动,暴目闪光,裂大嘴巴接道:“你们两口子起上吧像你齐大侠这样的人,我们见识的太多了,浪得虚名,不堪战,三五招就玩得接不上”

  齐元魁怒道:“别再狂得过份,齐某人跟你们拼了”

  只听个清朗的声音,接道:“老爷暂息雷霆之怒,这等未流小鬼,用不着老爷出手,由小的打发他们吧”

  人影闪,倏忽之间,人已越过齐元魁,拦住了焦充焦沛,接道:“两位这样身分,还不配和齐大侠动手,我陪你们玩几招吧”

  大感意外的,焦充怔了怔,道:“小子是“小黑子闪身,右手五指,疾向焦充的左腕脉门上搭去,左肘抬,肘尖撞向焦充的“曲池岤”。

  是那么轻松飘逸,但焦充却被下子闹得手忙脚乱,双臂全被封住,门户大开,随便出手,就可能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