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2部分阅读

作品:季秋情漫舞|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5 05:55:31|下载:季秋情漫舞TXT下载
  “是买菜那一句?”

  言季秋摇头。

  “那,是歆歆也在那一句?”

  言季秋再摇头。

  “不然,就是中午一起吃饭?”

  言季秋终于回过头。“事实上,错就错在我不该姓言,叫季秋。”

  “啊?”这是什么道理?

  “我猜,你可能比较想出去散步。”

  丢下楼梯间笑到快虚脱的男女、一个啃着瓜子闲看戏的男孩,以及蹲在地上,还在极力思索的人,他拉着苏妍舞快步离开。

  ————

  一路走来,静得连地上蚂蚁的爬行声音都听得到,苏妍舞始终低垂着千斤重的头,没有抬起来的勇气与力气。

  每回想他们之间的一切对话,她想一刀捅死自己的欲望就更强烈了些。

  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说“仰慕他的文采已久”,最要命的是,她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嫁给他!

  天!她怎会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她嗫嚅道,似在说给地上的蚂蚁听。

  “我知道。”言季秋浅浅一笑。“我没放心上。”

  “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又追加一句,以免他真把她当花痴。

  “我不意外。”他脸上仍旧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她是漂亮的女孩,个性爽朗大方,懂得欣赏的男孩不会是少数。“你们感情很好吗?”

  “在一起的感觉还不坏。”停了下,她仰首。“那,我们算朋友吗?”

  “当然。虽说我的性别未能尽如你愿,但是异性之间,未必不能有纯友谊。”

  “就像歆歆和仲夏学长!”她本能地接口。

  言季秋沉默了下。“你觉得我二哥和歆歆之间,只是纯友谊吗?”

  呃?糟糕,失言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暗示什么,只是——”

  “我明白,你不必那么紧张。”好有趣的女孩,直率真诚得可爱。

  “那、那……”

  “往后有事,欢迎你来找我。”他体贴地代她接了下去。

  “好啊、好啊!”她这个头会不会点得有点……迫切的过了头?于是她急忙补充。“我没有正中下怀的感觉……啊,不是,你千万不要有误上贼船的感觉……嗯,也不对,我是说……那个……感觉……”她懊恼地咬住唇。

  这一次,他真的笑出来了。“我没有任何的感觉,这样可以吗?”

  真是活宝!和歆歆有得比。

  认识了这样的女孩,他想,往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趣了。

  那时的他,却怎么也没料到,这女孩与他的牵扯,会是一生一世——

  ————

  言季秋也不怎么清楚事情是怎么演变的,一开始,总是小舞主动找他,而他只是被动地迎接她的到访,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找他,未必要有什么理由,只是问他最近好不好,告诉他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次数愈来愈频密,有时甚至只是打通电话道晚安。

  从来都是她在说,而他默默地聆听,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给予安慰,在她开心大笑的时候,分享她的喜悦,甚至在她为某些事困扰时,适时的指引她。

  总之,他和小舞就是莫名其妙的成了好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就像歆歆和仲夏,能够把喜怒哀乐和对方分享,在彼此面前坦然自在。

  不同的是,歆歆和仲夏会拥抱亲吻,而他们不会,他们之间没有那种暧昧夹缠的氛围,单单纯纯只是分享心情的朋友,他们亲密的,是心灵,而不是肉体。

  只不过,立冬似乎不这么想,老是在问他一垒、二垒的问题,他又不打棒球!

  他发现,他很难和一个满脑子只有黄铯废料的人理性沟通,说的再多也是白搭,人家只会怀疑他性无能。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每回小舞和男友闹得不愉快,都还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耐心相劝,才不至于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们之间哪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晦情愫?

  可立冬却斩钉截铁地说:“男女之间只有爱与不爱,没有纯友谊,要嘛,就是双方各有意中人,所以相安无事;要不就是其中一方心有所属,所以另一个只好退居到朋友的身分自我催眠。”

  是吗?可是他只是关心她,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而已,这样也算吗?

  “言季秋——”一声喊叫,打断他的凝思,他起身由窗台往下看。“小舞,我在房间。”

  “那我上去,你等我。”不等他应答,她旋风似的卷上楼来。

  “你在做什么?”大剌剌地搭上他的肩,凑过头去看。

  “散文新诗写多了,想尝试写写长篇小说。”

  “那要多少字啊?”她咋咋舌。

  “大约十万字左右吧!”

  “好恐怖的天文数字,那是你才有这种耐性,要换做是我,写不到三张稿纸就上吊了。”

  言季秋笑笑地不予置评,她顺手拿起叠放一旁已完成的稿件,窝到床上去阅读,他也没阻止,再度投入稿堆中。就这样,一个静静地看,一个静静地写。

  一个小时后——

  “呼!真是要命,你的笔调还是这么细腻深情,看得我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也要动容揪心。”将稿纸一张张按页码叠好,她闷闷地低哝。“只可惜这些都是骗人的啦,这世上哪有这么纯净美好的爱情、这么温柔守候的男人?骗人、骗人!我都遇不到!!”

  完成了一个段落,言季秋抬眼瞥她。“终于决定要说了吗?”

  咦?“你知道?”

  他抿唇,没有回答。

  只消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她心里有事了,只是她不说,他也不会主动追问。

  “和罗昭平有关?”不然她不会“抹生牵拖厝边”,连他笔下的爱情太美好都碍着她。

  “不要跟我提那只猪!”她恨恨地咬牙。

  果然!

  他放下笔,移坐到她身边。“你们又怎么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对小情侣三天两头的闹意见,每次吵架就来找他,总要他劝到口都快干了才肯气消,一场恋爱谈下来,他比他们更累。

  有时他都怀疑,既然两人个性如此合不来,当初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在讨论结了婚后,要不要让我出去工作的事。”她闷哼。

  言季秋微怔,有些应变不及。

  他们——已经到规划未来蓝图的地步了吗?

  他轻扯唇角。“这样很好啊,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这个她就有气。“你知道吗,季秋!那只大男人主义的沙猪居然不准我去‘抛头露面'耶!说什么他又不是养不起老婆,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他养不养得起老婆关我什么事?哪个死人规定一定得男主外,女主内?我赚的钱都还未必会比他少呢!都还没答应嫁他就管东管西了,谁还敢嫁?”

  言季秋臀下不着痕迹地挪开一段距离,与她保持安全界线。太多次的经验告诉他,那道应该落在罗昭平身上的拳头,常常挥呀挥的,都会很失控地挥到无辜的他身上。

  “那你有把你的想法告诉他吗?”

  “我说啦!可是他坚持要我洗衣烧饭带小孩,当个黄脸婆!妈呀,要我过这种日子,不如直接叫我去跳爱河算了。”

  那倒是。

  依他对小舞的了解,她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她迷人的自信风采来自于此,少了这股冲劲与活力,她就不是完整的她了,爱她,就应该要包容她的一切,尊重她想过的人生,如果是他,就不会……等等!如果是他?!

  言季秋整个人呆住了。

  他在想什么!他和小舞……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啊!可是为什么那一刻,他却下意识里拿自己和罗昭平做比较,想着他能为她做什么?

  难不成……日复一日下,真让立冬给洗脑了?

  “你们就因为这样,不欢而散?”

  “嗯。”然后一腔怒火难平,就直接飙到他这里来吐苦水了。

  “然后呢?”

  “我失恋了。”

  言季秋挑眉。她的样子可看不出一丁点失恋的样子,更正确的说,他会觉得她比较像是被人砸了场子,想来个帮派火并的黑道大姐头。

  “是真的,我和他分手了!”苏妍舞加强语调。

  求婚不成反分手?

  言季秋闭了下眼,再也没听过比这更荒谬的事了。

  “小舞,你想过没有,你真的爱他吗?”若爱,怎会分手分得如此轻易?若不爱,三年来的交往又是所为何来,吃饱闲着吗?

  她果真陷入沉思。“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和他交往很愉快、很自在,没有任何的负担,我原以为可以和他一直走下去的……”

  “可是当你发现,他的存在抵触了你的理想抱负,所以你只能选择放弃他,也许你爱他,但是爱情在你心目中并不是最重要的,能让你的生命发光发热的,是工作、事业,而不是次要的爱情。”

  寥寥数语,字字见血,听得她哑口无言。

  “你把我说得好冷血市侩。”她低哝。

  “我说错了吗?”

  “不……”他没错,事实上,她现在才发现,他说得似乎对极了,那是连她都不曾探索的一面,他怎么可以这么了解她?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她仰首,带抹迷惑。

  确定不会有任何暴力行径,他移近她,温声道:“无所谓对错,那是你的选择,没人能怪你,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了。”

  “那如果是你,也不会怪我?”

  言季秋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然后坚定地回答:“不会。但是你要快乐,才对得起你自己的选择,对得起所有被你牺牲掉的人事物,不让我们怨你。”

  “我懂了。”和他谈过之后,心境豁然开朗,他从来不会为她拿什么主意,告诉她该怎么做,但是三言两语,却总是能精确地切入问题核心,解开她心头的结。

  他就是有那个能耐,让她迷乱无章的心绪获得抚平,他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沉稳气质。

  吐了口气,她舒缓眉,宽了心,左右张望了下,开始有闲情逸致瞎扯。

  “你们家那个唐三藏呢?”

  “谁?”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言立冬啊!他不是一天到晚让西方、东方的女人‘取精'吗?”

  “取……呃!”会过意来的言季秋笑到呛了气。“你……咳、咳!”

  她真毒!就不知立冬要是听到,表情会有多精采绝伦。

  “他……今天不晓得又让哪一方的女人……嗯,‘取精'去了。”

  “那你呢?”苏妍舞好奇地推了推他。“都没看过你交女朋友,很玉洁冰清哦!”

  被调侃了,他也不困窘,只是淡淡地回道:“感觉不对。”

  “哟,原来你们男人也讲感觉啊!我还以为只要下半身有感觉就行了呢!”

  “请不要因为立冬而对男人有错误印象,他是少数败类。”就知道立冬这颗老鼠屎,早晚会坏了言家一锅好粥,为了维护名声,只好昧着良心,顾不得手足情了,至少比起二哥那句“禽兽”……嗯,“败类”应该还算温和吧?

  “啧,守身如玉的纯情男。这年头,要找超过十八岁的处男已经不多了,真不知该为将来那个得到你的女人欣羡还是同情。”那是指,对方刚好也是朵清纯小花的话,那真不知道要摸索到民国几年。

  “啊?”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她的语出惊人给吓死。“你……很有经验吗?”瞧她说得这么落落大方。

  她耸耸肩。“你猜?”

  “哦。”言季秋低应。

  他不会妄自去猜测什么,有经验,他不意外,毕竟她曾有个交往三年,三个小时前才刚分手的男友,而她又不是个思想封建,会拘泥于一片c女膜的女孩;没经验,也只能说时机不对,无法让她心动付出,那并不是最重要的。

  他一直都认为,一名女子真正的存在价值,并不是取决于一片薄薄的c女膜,小舞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女孩,能拥有她的男人,是幸福的。

  第三章

  一个月后,言季秋完成了他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小舞无疑是他的头号读者,自告奋勇的充当校对,看完后直呼被他笔下婉约动人的细腻爱情给骗去了一把泪,在她的瞎起哄下,他也不置可否地任她挑了家出版社投寄。

  反正,他也还没想好要公开发表还是留作纪念,既然她坚持,那就由她了。

  又过了一个月,他接到出版社打来的电话,通知稿件录取,并且对他的作品赞誉有加,迫不及待地询问他签长约合作的意愿。

  那时,第一个浮现他脑海的念头,是与小舞分享这个喜讯。投稿是她当初极力坚持的,也是她亲自整理稿件、到邮局投递,再没人比她更有资格与他共享这分喜悦了。

  而电话另一端的她,在知晓后,尖叫得天花板快掀掉。

  他失笑。“小舞,你小声一点,当心邻居控告你妨碍安宁。”

  “管他呢!这么值得开心的事,一定要庆祝!”她看起来比他还兴奋,好似稿件录取的人是她。

  “不必了吧?这只是小事。”

  “什么小事!生平第一本书耶!不管,一定要庆祝、庆祝、庆祝!”她坚决重复,丝毫没有让步的迹象。

  他的心头划过一抹暖流。她是真的在意他,把他的事看成她的一样去在乎呵!

  “那——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于是,就在那个周休假日,他们弄了一桌好菜——事实上,好菜是言季秋弄的,她惟一的贡献是陪他上菜市场提篮子,回到家递盘子,并且提供她那间小套房中装饰胜过实质用途的厨房。

  言季秋也是在那天才发现,原来她厨艺烂到这么匪夷所思的地步,叫她切个菜她都有办法让手指头的鲜血像水柱一样用喷的,言季秋看得心疼,为免那把无辜的青江菜背负杀人罪名,他拿出少见的男子汉气魄,命令她只要在旁边递递锅碗瓢盆就很善莫大焉了。

  等他煮好简单的四菜一汤,她也已经摆好烛台,点上蜡烛。

  哇咧!他有些傻眼,没必要弄得——这么有气氛吧?

  “恭喜你。”她递上另一只高脚杯。

  言季秋盯着杯中香气扑鼻的澄亮液体,表情像是看到了怪物。

  “干杯!”她已经先干为敬了。

  “小、小舞——”他吞了吞口水,羞愧地小小声招认。“我酒量——不大好耶!”

  最多三杯,稳挂无疑。

  不只他,大哥、二哥也是,他们兄弟的酒量全都是比烂的。

  “没关系,这瓶葡萄酒的酒精浓度不高。”

  “哦。”他低应,浅尝了一口,甜甜的,有点呛,但是并没有令人难受的辛辣感,对鲜少喝酒的他来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吃点菜,空腹灌酒伤胃。”他不忘叮咛,边替她挟菜。

  有他在,他永远不会忘了关怀她,和他在一起,真好。

  她满足地品尝着他的手艺。“将来嫁给你的女人真幸福。”

  他轻笑。“我也是到现在才领悟,你为什么那么怕嫁给罗昭平。”贤妻良母?呵,说什么天方夜谭?真让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只会落个饿死的下场。

  “欵,季秋。”

  “嗯?”他正在剥虾壳,很顺手地放进她碗中。

  “如果我到了二十五岁还没嫁出去,那我嫁你好不好?”

  一个没留神,手中的虾差点飞出去。

  他瞪大眼,错愕地看着她。她——说笑的吧?

  啧,什么表情,居然一脸惊恐!

  “逗你的啦!瞧你吓得魂都飞了!”她大剌刺地捶了他胸膛一记,害来不及换气的他,一口气硬是梗在胸腔里。

  “谈谈你接下来的计划吧!要继续写作吗?”

  言季秋沉吟了下。“我也在考虑签约的可能性,毕竟写作是我的兴趣……”顿了顿,他轻笑。“你知道吗?我电话一拿起来,对方第一句竟然说:‘请问言季秋小姐在吗?'害我当场不知该怎么应对。”

  “看吧!我就说那不是我的错,你的名字和文笔,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嘛!”小舞显然很幸灾乐祸。

  想起他们初识的经过,两人对望一眼,笑得开怀。

  时间过得真快,他们相识,竟也两年多了。

  “小舞——”他低唤,神情突然无比认真。

  “干么?”他怎么一副要求婚的表情?好严肃。

  “谢谢你。”要不是她的坚持,那叠稿件不会有付梓成书的一天。

  “三八啦!”她笑骂。“大不了领到稿费请我吃一顿就是了。”

  “那有什么问题?”

  “一言为定,干杯!”

  “干杯!”杯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心情太愉快,两人都失了节制,一杯接一杯的仰首饮尽。

  “小舞。”他突然喊了声。

  “什么事?”

  “你家的天花板在晃。”

  “乱讲,天花板怎么会晃?明明就是你的椅子在晃。”她认真反驳。

  “哦。”他点头。“按摩椅?”

  “对。”

  “可是晃得我好难受。”他决定不要喜欢按摩椅,步伐不稳地起身,走了几步,舱跌进柔软的床铺中。“床也在晃!”他委屈地控诉。

  “那就——当是按摩床吧!”她跌跌撞撞地加入。

  “我也不喜欢按摩床。”滚了两圈,跌到床底下,头上撞出一个包,发现晃得更严重。“按摩地板?”

  小舞娇笑。“笨蛋!哪有按摩地板?那叫地震啦!”

  “哦。我还是不喜欢按摩地震。”可怜兮兮地坐起,揉着头上的肿包。“好痛,小舞——”

  “可怜的孩子,乖乖哦!”陷在棉絮般轻柔软绵的枕被中的娇躯,挣扎着爬起,一步一踉跄地扑跌向他,两颗碰在一起的头颅,又各自撞出一记品质保证、货真价实的肿包。

  “你干么撞我!”带着被欺凌的表情,他伤心欲绝地质问。

  “我也好痛。”

  “那——”她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那他还是原谅她好了。

  于是,他搂住她揉着那记肿包。“乖乖,不痛不痛哦。”

  “那你也乖乖。”她也学着他的动作,搂来他的头安置在她香软的胸前,拍小狗似地抚啊抚的。

  “我头好昏。”他无力地靠在她胸前。

  “我想唱歌。”

  “好,那我昏我的,你唱你的。”

  “那你要听什么歌?”

  他想了一下。“随便来首‘王昭君'好了。”

  “哦。”她清了清喉咙,嘴巴一张一合地唱了起来。“有一个女孩叫甜甜,从小生长在孤儿院……”

  言季秋瞪她。“你骗我!那是‘小甜甜'!”他一脸感情遭受到严重欺骗的模样。

  “是吗?”她苦恼地思索。“什么时候改的?怎么没人通知我?”

  “是不是太老的歌你不会唱?那来首‘情非得已'好了。”

  “好。”她再度快快乐乐地引吭高歌。“亲像飞龙飞上天——”

  “这也不是‘情非得已'!”而且还走音!言季秋气恼不已。“不然’记事本'?”

  “路边一棵榕树下,是我怀念的地方——”小舞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唱得好开心。

  “‘流星雨'?”

  “打扮着妖娇模样,陪人客摇来摇去——”

  “‘恋人未满'?'

  “虹彩妹妹思嗨哟,长得好那么思嗨哟,樱桃小口——”

  他点他的,她唱她的,五音不全,声音也很破,但他们都玩得不亦乐乎。

  一道不属于这串恐怖魔音的悠扬乐声划过,他停了下来,东翻西找。

  好不容易找到手机,他开心地“喂——”了好长一声。

  “季秋?”另一头的言孟春愣了一下。

  “你是谁?”他好天真地询问。

  “我是大哥。”

  “哦。”他点头,停了三秒又问:“那大哥又是谁?”

  言孟春皱了下眉。“季秋,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小舞有唱歌给我听哦!”

  小舞?!“你在小舞那里?那今晚你不回家睡觉了吗?”

  “睡觉……对,我好想睡觉了,可是小舞都不唱‘摇篮曲'给我听,她只会唱舞女。”

  他问什么?他又在答些什么?

  言孟春闭了下眼,忽然觉得头好痛。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另一边的小舞,闲闲没事又在用破锣嗓子凌迟听众的耳朵了。

  言孟春听到了,而且听得生不如死。

  他很忍耐地吸了口气。“好,那你乖乖在小舞那里听‘舞女',我猜你和她可能都醉了,现在回来太危险。”

  “可是她现在唱的是‘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没有’舞女'了。你要听吗?我叫她唱——”

  “不用了,季秋!”言孟春既好气,又好笑,赶紧阻止他。“我想,她唱这首歌,应该是答应收留你的意思,你早点睡,明天酒醒了再回来。”

  “好。”他乖巧地点头,收了讯,仰头道:“小舞,大哥叫我去睡觉。”

  “好啊,那你快睡!”她催促着他上床,自已也跟着爬到他身上。

  “你为什么要压着我?”

  “我要看你睡。”粉嫩醉颜趴在他胸前,好认真地打量他,最后看得还不够,一双小手接着在他脸上摸来摸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觉得你长得很帅、很帅哦!”

  他纯真地扬唇一笑。“谢谢。”

  她撑起身子,一本正经地要求。“我想吻你耶,可不可以?”

  可以吗?言季秋偏着头,认真思考。

  “还要考虑哦?”她不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以着土霸王作风,先亲了再说。

  “唔——”来不及发言的嘴,让她堵了个结结实实,柔软丁香趁隙探入他唇腔,邀他共舞缠嬉。

  从不曾有过这种体验,只觉感官一阵酥麻,他自喉头逸出一阵模糊哼吟,本能地迎向她,缱绻勾缠。

  一吻,挑起沉蛰情苗。

  他浓重喘息,而她,退开后的温软朱唇,由他唇际柔淡撩吮,直到下巴、颈际、胸膛……

  “小舞……”他呻吟。“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身上扭来扭去?我觉得……好热……”

  “会吗?那脱掉。”早就企图钻进衬衫底下的小手,这下更是理直气壮地扯落他身上的衣物,抚弄底下丝缎般销魂的触感。

  没有令她觉得恶心的纠结肌肉,有的只是线条分明,白净无瑕的微温肤触,他一向都不是肌肉型的猛男,而她也不喜欢猛男。

  “还是热……”无名的火苗,烧得他每一寸肌肤都敏感了起来,言季秋搂住她,学着她由衣衫下摆将手探入娇躯,感受到不可思议的匀净娇软,他半拉半扯,笨拙地除去那层恼人的衣料阻隔,脸庞埋入她胸前,没有更g情的举止,只是纯真地深深缠偎。

  小舞娇笑,主动褪去两人下半身仅余的衣物,他也很配合地踢着长腿,将烦人的长裤远远踢到北极去。

  温腻娇躯偎近他,他下意识地收拢双臂,两具狂渴身躯毫无保留地贴缠,似想藉那样的厮磨,化去体内无由的燥热,但是当体内的火焰已无法藉由体息交融的亲密获得满足时,停在纤背上的大掌缓缓滑动,由她柔滑细致的背脊一路往下挲抚,探掬温软春潮。

  “嗯……”她媚吟,醉眸如雾。

  “小舞……”他不自觉地喃声轻唤,翻身将她困锁于身下,俯首深吻住她。她的感觉太美好,令他无法自已地想一再深尝,将她揉入骨血——

  本能地,她启唇热情回应,分开修长的双腿缠上他。

  “唔!”他闷哼,深深挺进渴望已久的水嫩娇柔。

  “啊——”她尖叫,分不清是快乐,抑或痛楚。

  他重重地喘息,以更坚定的力道埋入深处,持续着充实刚强的节奏。

  她的水嫩,与他的阳刚,亲密结合,相契得宛如一体,她无法再思考,只能迎着他,随他迷乱,随他激缠,直到神魂癫狂,极欢忘我——

  ————

  在脑袋瓜痛到几乎要炸掉的零点零一秒,言季秋及时醒了过来。

  谁来告诉他,他的头是被几辆卡车给辗过?

  似有若无地呻吟了声,他本能地伸手抚上头顶,摸到一颗——嗯,不止,是两颗肿包,然后思索着它的由来。

  记得昨晚气氛很好,他和小舞相谈甚欢,于是多喝了两杯……噢,好吧,是多喝了好多杯,然后……然后呢?

  他敲了敲头,由不中用的脑浆中挖出少之又少的记忆。

  他意识恍惚,耍尽白痴之能事;她情绪亢奋,扭来扭去唱舞女,然后……就很要命地扭出问题来了!

  思及此,他很想死地呻吟了声。

  他怎会犯下这么无可挽回的错误?

  微撑起的眼皮,看见散落一地的凌乱衣物,内裤还被甩到床沿晃呀晃的……天!他羞愧地蒙住脸,昨晚他到底有多荒唐?这不要他拿什么脸见人……说到见人,小舞呢?

  他慌忙坐起,顾不得身上一丝不挂让他有多羞耻,目光在有限的空间内梭巡了一圈,没见着她的人,他分不清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成分居多。

  她在逃避他吗?还是,只是一时间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他,就像他一样?

  垂敛的眼,不经意瞥见床单上的血迹,他错愣了三秒,然后再一次懊悔得想一拳揍昏自己!

  依稀记得,在占有她的那一刻,她类似痛楚的喊叫……她是第一次,绝对是!

  这下,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她和男友交往了三年都相安无事,结果他居然让一瓶葡萄酒轻易地终结掉她的c女生涯……

  原来电视连续剧和言情小说没骗人,酒后真的很容易失身。

  他发誓,以后有碰不得的雌性生物在场时,他情愿那瓶酒砸在他头上,都不会去沾上一滴。

  这种事不该发生的,昨晚,他们都失态了,他不希望因为这错误的一夜,使他失去生命中最珍视的朋友,但是,她也有同样的想法吗?

  叹了口气,他起身穿回衣物,回头看了看床单上的血渍,他自动自发地卸下来洗净晾干,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虽然他明白,他闯下的祸不是洗一条床单就能解决的。

  ————

  坐了一天的火车来回奔波,回到家后的苏妍舞将钥匙随意一扔,整个人抛进柔软的弹簧床中。

  昨晚才初经人事,今天一大早就让老娘的夺命追魂ca11给挖起床,现在骨头都快散了。要不是清晨看到枕畔的季秋睡得太熟,不忍心惊醒他,否则要在以前,电话响到解体她都不会去接。

  想起挂念了一整天的男人,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温暖,将脸埋进还留有他气息的枕头中,昨夜一幕幕g情缠绵的画面又浮现脑海——

  醉归醉,她的意识其实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与她相拥、体息缠绵的男人是谁。

  如果她当时停止,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但是抱着他、吻着他的感觉,美好得不可思议,那酥麻颤悸的感觉,是她以往从不曾感受过的,恍若飘在云端般的迷醉畅适,她不想停止。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清楚记得他停留在她体内的感觉,温柔中带着刚毅,强悍中却又不失温存,让她整个灵魂都震动了!

  她坐起身,打量被整理得清爽洁净的室内,一路走去,发现桌面上摆放的早餐,以及一壶冷掉的醒酒茶,下头还压着一张纸。

  小舞:

  今早候你许久未归,

  见字请与我联络。

  季秋

  光是看着他俊稚清逸的字迹:心房就泛起不可救药的甜蜜。

  由清晨摆到深夜的早餐已冷透了,她握着短笺,咬着干硬走味的吐司,感受的是他的温柔,食物本身的味道已不重要。

  第四章

  那天之后,他们没再见面,言季秋得不到一丝一毫关于她的消息,打了多次电话也没人接听,托歆歆去学校带个口讯,也说找不到她的人。

  他心急如焚,坐立难安,整整半个月食不知味。

  她在躲他吗?她是因为不想见他,才会连课都不上了?

  每次只要想到这里,他就自责、愧疚得无法成眠。

  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找他,他头一回如此迫切地想见她,才发现竟是那么困难。

  直到半个月后的夜里——

  电话铃声惊醒了浅眠的他,他微倦地撑起眼皮,摸索着接起电话。“喂?”

  望向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两点了,谁那么没道德?

  “季秋——”轻浅的叫唤划过耳膜,吓跑了他仅存的瞌睡虫。

  “小舞?!”他惊喊,连忙坐起身。“你在哪里?”

  “我刚由新竹回来,看到手机有好多通你的留言……”她沉默了一阵,低嚅:“季秋,你可不可以过来?”

  言季秋什么也没问,甚至没第二句话。“好,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半个小时后,他匆匆赶到她的住处。

  她瘦了。这是第一个闯进他脑中的意识,这段时间,她过得不好吗?

  “季秋——”她一见面,就迎头扑进他怀中,他只能错愕不已地接住投奔而来的温香。

  怎么回事?她不是在躲避他吗?还是,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对不起,我知道时间很晚了,但是我惟一想到的人只有你,所以——”

  “那不重要。”他关切地问道:“这阵子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

  “我——”她抿紧唇,还没开口,眸底就先浮起一层水雾。

  她看起来像是预备放声大哭。言季秋吓到了,连忙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她停住,仰首瞪住他。“我又没说我不想说。”

  “好好好!那你说,我专心听,可以吗?”只要她不哭,万事好商量。

  “我外婆去世了,我回去奔丧。”

  “啊?”他不知该怎么回应,愣愣地看着她。

  “我有告诉过你吗?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那时他们争的,不是孩子的监护权,而是为财产的事大打出手,是外婆看我可怜,把我接去和她住。她很疼、很疼我哦,所以我最爱的人,不是那对没心肝的混蛋父母,而是养育我的外婆。”

  没想到她还有这段童年,平日看她爽朗乐观,还以为她自幼便是生长于温馨的家庭中。言季秋怜惜地搂了搂她。“所以外婆离开你了,让你很伤心?”

  “嗯。她临终前对我说,我从小就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孩子——”停了下,她问他:“我是吗?”

  “我不知道,小时候我还不认识你。”或许是太难过了,她的说话逻辑不是很分明,有点无厘头。

  “哦!”她点头,垂眸扯着他的衬衫。

  等不到下文,他主动追问:“然后呢?”

  “然后什么?”她茫然地反问。

  “你外婆说你是很没安全感的孩子,然后呢?”

  “噢。她说我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孩子,所以她走了以后,我就没人可以爱了,那我的心会空空的,很寂寞、很寂寞,所以她要我用心再找个人来爱,这样我就不会觉得心灵没有寄托。”

  “感觉得出来,你外婆很关心你,所以才会要你找个人,带你走出失去亲人的悲伤。”

  “嗯。”所以回到家后,对着冷冷清清的四面墙,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尤其在看见手机中满满的留言全是他,那自然流露的焦虑之情,暖了她的心,她突然间好渴望见到他,也不管夜深人静,就任性地拨了电话给他。

  靠在这道温暖的胸怀中,鼻翼之间回绕着属于他的清雅气息,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夜的醉心缱绻。

  “我可不可以吻你?”她拾眸,低低浅浅地问。

  “呃?”狠狠愣住!

  等到他回过神来,柔软芬芳已袭上他唇际,柔媚的女性馨香染上唇齿之间,甜美得不可思议。

  与她之间的唇舌纠缠,美好得教他心荡神驰,想思考已力不从心,他失魂迷醉地遵循本能深拥住她,热烈地与之痴缠。

  于是,他的身躯叠上了她;于是,衣物再度一件件的远离他们身上;于是,他的火热埋入了温香娇躯:于是,激越的情欲律动下,他们销魂忘我,喘息着攀上极致,共享了一回最美妙的鱼水之欢。

  ————

  当隔日朝阳升起,言季秋再度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她床上时,那已经不是一拳揍昏自己能了事的了,他懊恼得简直想一刀捅死自己!

  他怎么又……噢,老天!

  不同的是,这回他没喝醉,而她也没有,她的失态还可以解释为失去亲人,感情防线脆弱,所以向他寻求慰藉。那神智无比清楚的他呢?又该拿什么为自己脱罪?

  怪她太诱人,怪她让他无力抗拒,怪她——配合度太高吗?

  在那之后,一切并没有改变,她还是会三天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