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微微平缓了绛宫中混乱的元力,突然向前奔去。
苏哙没料到苏彦还敢自己扑上来,冷笑一声,枪尖向苏彦的胸口径直刺了过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对着苏哙刺来的枪芒,苏彦竟然不躲,只是微微侧身,用肩膀抵向刺来的枪芒。
血花喷射,锐利的枪芒骤然刺穿了苏彦的肩膀,引得下方一片震惊之声。
苏哙也微微愣神,但苏彦竟然丝毫不顾贯体而过的剧痛,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而后绛宫元力奔腾着涌向右臂,右手带着炽烈的光芒骤然推出,叠浪掌再次击出。
磨盘般得掌印袭来,苏哙突然惊醒,而后挥动枪身便向掌印抵了过去,冷笑道:“又是这一招,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然后枪身不断拧动,赤红色的元力呼啸而出,刺向金色掌印,而他的身子也不断向后疾退,始终与掌印保持一定的距离,枪尖宛如游龙,连续向前刺出,最终彻底湮灭了金色掌印,叠浪无果。
苏哙暗暗平复了绛宫中被叠浪震得有些散乱的元力,而后冷笑一声,正准备嘲讽苏彦一番,突然愕然的发现苏彦竟然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
正当苏哙愕然间,突然感到一股惊天的杀意从自己的上面袭来,那股杀意仿佛从天外而来,横贯六合,竟让人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战栗,瞬间粉碎了自己的意志,不知所从。
苏哙艰难地扬起头颅,一道惊天剑芒纵贯在天地之间,从其中透出的破碎一切的杀意仿佛令苍天惊惧,诸神避退,漂浮在苍穹中的金色光点好似受到牵引一般,凝向那道剑芒之中。
剑芒过处,虚空震荡,一道道空间涟漪水波般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在这一刻,苏彦持剑的身影仿佛成为天地间的唯一,人剑合一,激起一道惊天剑芒纵贯在天地之间,杀意威慑八荒。
“天呐,这是什么?”下方的人望着那道天仙般从天而降的身影,震惊的喃喃道。
场景不断转换,但时间却仅仅过了不到五秒钟,在苏哙艰难抬起暗金色的长枪想要抵抗的时候,苏彦天神般得身影已经倏然而至,剑芒过处,暗金色的长枪骤然断裂,而剑芒丝毫不止,径直携着风雷之势生生刺下。
“嘶…”
剑芒尚未至,锋锐的剑气已经在苏哙的头颅上撕开一个口子,刺目的血液顺着额头流淌下来。下方的人骇然的看着这一幕,尤其是苏岳等人,险些失声喊出,如果让这一剑落下,苏哙断无生还的可能,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出手相救。
但正当剑芒即将把苏哙生生刺穿之时,剑锋突然偏转,在苏哙的眼前,在他身前半米处径直刺了下去。
“轰隆…”
剑芒斩下,石台轰然裂开,响起隆隆震耳,在人们的震惊的目光中,苏彦在苏哙的身前生生劈出了一道宽近十丈,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而旁边的石台更是已经惨不忍睹,裂痕如蜘蛛网般密布,坑坑洼洼,高低不一。
苏哙半跪在地上,两手各握着一段碎裂的枪身,目光呆滞,任凭鲜血从额头划落而下,染满脸颊,也无动于衷,仿佛失了魂一般。
而这时,一柄闪烁着幽光的银白剑锋已经抵住他的脖颈,苏彦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苏哙,你败了。”
第四十九章:落幕
苏彦清冷的声音在校武场回荡着,苏哙仍然失了魂儿般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场下亦是如此,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这…怎么可能?”
“刚才那股剑意,连我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他真的刚刚踏入修行之途?”
“以他的修为他怎么可能施展出如此等阶的武技?”
寂静过后,周围仿佛炸开了窝一般,纷纷议论着,神色震撼,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但是此刻苏彦的剑锋正指在苏哙的脖颈上,却由不得他们有什么质疑。
苏洌也是摇头惊叹不已,不敢相信苏彦竟有如此实力,欣喜之后突然微微蹙起了眉头,喃喃道:“奇怪啊…”
“确定奇怪,刚才刹那间粉碎苏哙反击能力的好像并不是苏彦本身的元力。”坐在苏洌一旁的苏运突然接口道。
苏洌扭头看了苏运一看,稍一沉吟后,沉声道:“方才从剑芒透出了一股力量直接粉碎了苏哙的反抗意志,并将其禁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股力量应该是…”
“念力,修道者的念力。”苏运突然转过头,接着苏洌的话茬沉声道。
仿佛得到了确认一般,两人同时转过头,看着对方,目光中闪过震惊之色,虽心中早有猜测,但现在突然得到证实,心中仍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修道者,简单的三个字,却蕴含了太多的东西,天下武者多不胜数,但修道者的比例却不足其万分之一,每个修道者的出世皆是各个势力争相拉拢的宠儿,只因为他们手中掌握了太多强大的力量,令世人惊颤。
而此时的苏彦却并未想到修道者的关节上,他只是觉得施展出了这一式后,已经快到死了,身体内的元力被生生抽空,此刻只是勉强提着一口气,站定在台上,等着宣布结果。
说来这式武技在先前对阵南霸天的时候便已施展过一次,那次厮杀之时,突然心生感悟,机缘巧合之下用出了这一式,只不过那次仅仅是个雏形,苏彦也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细细的推演,才将其完善。
而它的来历说来也是让人有些莞尔,苏彦在前世非常喜欢看那些武侠小说,而古龙小说中叶孤城在紫禁城之巅那惊采绝艳的一剑更是让他目眩神迷,那“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的飘然风姿险些让西门吹雪身陨,更是苏彦向往不已。
现在的苏彦已经有了武侠小说中的那种实力,则有了让心中梦想变为现实的强烈渴望,苏彦通过不断推演和演化当日在剑冢上的惊世剑意,故而有了这惊世一剑的诞生。而苏洌口中的念力则是苏彦将当日石壁上的剑痕在自己心中演化而来的。
在一阵议论过后,苏洌终于站起身来,跃身来在石台之上,朝四周扫视一圈,而后朗声道:“胜负已分,苏彦胜。”
听到苏洌宣布自己获胜之后,苏彦硬生生提起的一口气瞬间便散了出去,“咣当”一声便歪倒在了地上,意识开始模糊,但脸上却带着欣喜的笑容。
苏洌见苏彦昏倒,急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招呼苏正天上来扶着他,自己则站起身,看向苏岳那边,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说道:“胜负已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哼,随兄长意思吧,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苏岳的脸色一片阴沉,仿佛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径直向外走了出去。
苏天齐也是牙根紧咬,心中怒火翻腾,本以为苏哙会轻松获胜,谁知道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但得罪了家主,还在族人面前丢尽了颜面,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强压着怨怒对着苏洌行了一礼,跟着苏岳走了出去。
苏岳一方的其他人也是叹息不已,上前扶起了失了魂般得苏哙,自顾离开了苏府。
而此时的苏彦也顾不得看苏岳等人的精彩表情了,服下了几粒丹药,才勉强恢复了一些元气,不至于昏迷不醒,自顾到偏方休息了。
在看着侍女将苏彦稳稳的放在床上,喂下了些许汤药之后,苏正天才微微放下心,从房中走了出来,刚要离开,竟发现苏洌带着数人迎面而来,急忙迎了上去。
“苏彦可有大碍?”苏洌有些担心,蹙眉问道。
“噢,无妨,刚才我仔细查看了一番,大战抽空了他体内的元力,才致使昏倒。现在他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好生修养一番就无大碍了。”苏正天答道。
苏洌点了点头,而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苏正天佯怒道:“方才开场的时候,我见你神色从容,恐怕早就知道苏彦打破壁垒之事了吧?哼,得知此事,也不告知于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家主?”
苏正天“嘿嘿”干笑两声,挠了挠脑袋,道:“事情匆忙,没来得及禀报家主,家主勿怪。”
“哈哈,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得这般滑头了?”苏洌朗笑道,而后突然有些唏嘘的说道:“苏彦能打破壁垒已是奇迹,但那么短的时间里竟能有如此实力,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我也是意外,谁能料到他能击败三重天的苏哙,尤其是那最后一剑,我想象不到如此高等阶的武技他是从哪习来的?”苏正天也是有些唏嘘的说道。
“哎,看来此子另有一番大机缘啊,也罢,这也算他的造化。”苏洌有些怅然的叹息一声,而后继续说道:“这样吧,且让他好好养伤吧。等到他恢复过来时,带他来见我。”
“遵命,家主慢走。”苏正天拱手应道。
苏正天见一行人离开,扭头向苏彦的房间望了一眼,而后也是向外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苏彦已经微微醒转,因为服下了些许丹药和汤药,体内开始有元力生出,慢慢滋润全身,溪流般缓缓流动。
苏彦也不再继续昏睡,盘膝左起,开始修炼,通过纳入天地元力来修复己身。
第五十章:漫漫前路
旭日初升,细微的光线刺破漆黑的夜幕,给世界带去了一丝光明。
苏彦的房间却是蒙着一层蒙蒙的光辉,在尚且漆黑的夜空中摇曳着。苏彦盘膝而坐,双手平放于膝上,双眸紧闭,呼吸声平缓而悠长,胸腹也随着轻微的鼓荡着。
淡金色的光辉盘旋在苏彦的身旁,随着他的呼吸轻轻的游动着,好似一条条金色的蛟龙萦绕在苏彦四周。
苏彦已经这样静静坐了一夜,保持在一种半修炼半意识的状态下,在休息的同时引元力入体修复己身,通过一夜的休整,苏彦的伤势已经愈合,虽未达到最佳状态,但已经生龙活虎了。
紧闭的眼眸缓缓张开,盘旋在苏彦旁边的淡金色元力骤然入体,而后一股凛冽的气息蓦地喷薄而出,吹得苏彦的衣衫猎猎作响,翻卷不止。
大战过后经过一夜的深度休息,苏彦感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舒坦,走出房门,看着天边微微泛起的鱼肚白,伸了伸懒腰,舒服得哼哼了两声。
苏彦的房门外有一处小院,院中有一翠竹林,分列两旁,中间有一处长宽丈许的平地,颇为平整。
苏彦自幼开始习武,对各种搏击、对抗之术都有所涉猎,但对内家拳法是最为精通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人们的对抗方式变得太过实质化,所有以前修习过的那些拳术便再很少用过。
如今看到这处空地,有些手痒,便按耐不住上前打了起来。
内家拳主心性,对外在的固定招式并无太多要求,随心而动,收放自如。
苏彦身形稳健,落地如生根,动作一曲一伸之间朴实无华,看似力轻,但却藏于方寸之间,拳势舒展,出手落手间犹如刚锉,劲力精巧。
忽然,苏彦身形变得急促起来,出手如电,几如电闪雷鸣,劈、崩、钻、炮、横连绵不绝,气势雄浑,带着阵阵风啸一声,劲气四射,将四周的竹林拂得沙沙作响,竹叶片片飘落。
演练了将近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苏彦才将步伐放慢,逐渐停了下来,衣服虽然被汗水完全打湿,但身子却是舒畅得很,一股精气在体内经脉间游荡,让苏彦觉得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般,舒坦到了极点。
“有时候,我真得很想知道你这些东西都是和谁学来的?”声音突然苏彦的后面响起,带着些戏谑。
苏彦有些愕然的转过头,见是苏正天,笑道:“哈哈,人总要有些秘密的,我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这小子…不过也对,你能这般努力,有了今日的成绩我确实很欣慰。”苏正天摇头笑了笑,而后有些怅然的说道。
苏彦咧嘴笑了笑,歪着头看着面容粗犷,但却透着真挚情感的苏正天,不知为何,来到这个世界并不长,但苏彦对这个便宜父亲的认同感竟变得越来越强。
“看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去见见家主吧。家主昨日前来看你,但你卧床不起,吩咐你恢复之后便前去见他。”苏正天说道。
“可能是谈将宫的事情,你上点心。”苏正天补充了一句。
苏彦点头应了声,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可以说都是直接或间接的为了这个将宫名额,如今到了眼前,心里也有些兴奋。
两人同去吃过了早饭,然后苏彦便独自一人往正堂走去,拜见苏洌了。
一路行在石子小道上,穿过许多亭台楼阁,花榭小桥,眼前豁然变得开朗起来,到了前院的正堂处。
“家主可在里面?”苏彦向立在门边的侍卫问道。
“家主正在书房,少爷可以随时进去。”那侍卫也是个明眼人,见是如今在总内炙手可热的苏彦,不敢怠慢,恭声道。
苏洌的书房并无奢华,反而很简洁,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红木桌案,上置砚台墨笔,两旁分立着两张书架,一些泛着书香气的书籍整齐地摆放在其中。一幅淡雅的山水图挂在桌案后面的墙壁上,一些白底青花瓷器摆放在其他小桌案之上,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但却透着些古色古香的味道。
而苏洌则坐在桌案前,正在批阅文书,不时锁起眉头,显然遇到了些麻烦的事情,墨笔在其上画个不停。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虽然极轻,但苏洌毕竟也是玄极境的武者,耳目灵敏,骤然抬起头,目光向前扫去。
“咦?苏彦…”苏洌有些意外,而后绽出一丝笑容,轻轻将笔放下。
“呃…本想轻些进来,没想到还是打扰了家主。”苏彦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干笑道。
“哈哈,不妨,来坐下?怎么样?伤势好些了吗?”苏洌朗声笑道。
苏彦在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道:“劳家主挂念,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本是一家人,你也不必这么拘谨了,我和你爷爷是从小玩到大的,可惜他身子弱,走的太早了,哎…”苏洌神色蓦地一暗,而后继续说道:“罢了,不提那些了,说实话,我对你颇为看重,我也是拿你当亲孙子看得,以后你便叫我太公吧。”
苏彦一愣,没想到苏洌竟说这么一番话来,心头一些感动,站起身一缉及地,恭声念道:“孙儿拜见太公。”
“哈哈,好了好了,哪用那么客气,坐下吧。”苏洌朗声笑道,欣慰地看着苏彦。
“对于你打破修炼壁垒的事情,我也是颇为惊异,不过这一切都是你的造化,修行之路少不了这些,我也不想多问。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昨天是怎么用出最后那式武技的?那种威力的武技可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把握的?”苏洌的眼神变得有些明亮,问道。
“呃…算是自己所悟吧,也借鉴了前辈的一些东西。”苏彦见苏洌问起这事,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有些含糊的答道。
苏洌抬起头深深看了苏彦一眼,其实他想问的是那股惊天剑意是如何而来的,不过现在见苏彦有些含糊其辞,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便转了话题:“既是你自己悟出的,想来应该起了名字才对吧?叫什么名字?”
苏彦神色蓦地一滞,叫什么名字?他还真没想到过这茬,不过可能是鬼使神差,也可能是自己心头的狗血情节作祟,话竟然脱口答了出去:“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苏洌神色也是一滞,而后目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喃喃道:“天外飞仙…果然好名字,一剑刺破苍穹,从天而降,恍若天外飞仙,与那股破灭八方的剑意相符。”
苏彦愕然地随着苏洌的话语点头,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让苏洌唏嘘不已,心头不知从哪升起一丝得意,可能是对自己品味的认可吧。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叫你来的原因想来你也知道,便是这将宫之事。你天资聪颖,如果到此处深造一番以后定会有大成就,你自己把握吧。”
“谢太公成全。”苏彦对苏洌是真心的感谢,如果少了苏洌的支持,他想要在这个世界立足恐怕要难上许多。
“这是自己争取来的,一切靠得是你自己的努力。”苏洌轻笑道。“下个月初便是将宫开阁之日,不足十天了,你且回去,到时候你自行前去帝都,然后去兵院,我到时会在那等你。”
“孩儿知道了。”苏彦躬身应道。
事情已了,本次比试以苏彦出乎意料击败苏哙而告终,将宫名额毫无意外的落入苏彦之手,而现在苏彦已经随着苏正天离开了幽州城,马车驶离城门,向长德郡行去。
苏正天本要将苏彦送到帝都,不料战事吃紧,只能匆匆离去,交待了一些事情便离去了。在家中歇了不到三天,苏彦便收拾行装,向吴翎、苏福等家人告别了一番,踏上了前往帝都的行程,也是苏彦开始在这方世界立下赫赫威名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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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建安城
论战力而言,古羽皇朝或许不能当世称雄,但就古羽皇朝的都城——建安城而言,它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雄城,这是天下人的共识,哪怕是其余皇朝的人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时光荏苒,战争从未间断过,流血千里,伏尸百万,皇朝不知道更替了多少代,也有些不朽的传承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过往。但唯有建安城依然屹立在西部大地之上,从未垮下过,那是由铁和血铸就的赫赫威名。
苏彦愣愣地站在建安城的城门外,仰着头注视着这名震天下的雄城,目光有些呆滞,表情仿佛是刚刚从乡下出来,初次见到城市繁华的乡巴佬。
苏彦艰难地滚动了下喉咙,声音有些沙哑的喃喃道:“乖乖类个隆冬呛,真大,真他妈的大啊!”
也不怪苏彦下意识的吐出了两个脏字,因为建安城确实大,而且非常大。
建安城的城墙高足有九丈,而宽不知边际,一眼望不到头,如果从外前来,在城外方圆百里的地方便会进入阴影之中,因为雄伟的城墙将太阳光线彻底挡在外面,可谓是遮天蔽日。
城墙成土黄|色,均是由材质特殊的金属混入粘土之中,煅烧后浇筑而成,泛着幽冷的光芒,给人坚不可摧的感觉。
而在城门外三十米处则有护城河,宽有十五丈,两岸河帮均用花岗岩砌成,上还设有高近丈的矮城墙。
苏彦望着雄伟的建安城,唏嘘赞叹道:“不愧号称天下第一雄城,当真固若金汤,在这城中,哪怕只有五万士兵也足以抵挡住百万大军。”
进出建安城的检查并不严格,查看了一番苏彦的过路文凭便放他进去了。
建安城有八条主干街道,其余小型街道不计其数,纵横交错,将建安城分割成两百多个里巷。苏彦是从东门进去建安城的,而东面则是商贾聚齐之地,“建安九市”便在其中,繁华至极,一路上可谓是商铺鳞次栉比,千奇百怪的物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行到闹市处,车水马龙,真称得上是摩肩接踵。
“古代的繁华着实让人惊叹啊!”苏彦叹道。
当初从幽州离开之前,苏洌让苏彦到帝都之后便去兵院找他,苏彦记得此事,也没时间在各处闲游,领略下建安城的风光,找人问了问路,便向兵院行去了。
古羽皇朝设有五院,主管天下大事,职权与苏彦前世的六部极为相似,地位仅次于相宫,也是最高等级的行政单位。
苏洌也不愧是少有的政治天才,从小便展出了在政治方面的天赋,不但在中年之时得到家主之位,也一步步坐到了兵院常侍的位置上。五院的常侍地位仅次于院长,乃是院长的副手,而兵院本是掌管皇朝的一应的军机大事,位高权重。而如今的兵院院长年岁已高,不再问政事,这兵院院长之位落到苏洌的手中只是时间的问题。
古羽皇朝的宫殿群位于建安城的北面,诸多官署也在此处,故而此地的气氛相对凝重,不像其余地方那样繁华,透着股压抑的味道。
苏彦独自一人在路上走着,目光瞥向四周,随意的看看风景,不过这片地域十分冷清,行人较少,虽然街道两旁树木开得茂盛,绿意盎然,但却始终无法给这个地方带去多少的活力。
来回辗转了数次,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苏彦才找到了兵院的所在。兵院的建筑并不奢华,但透着股雄浑和大气,墙壁均由白色的大理石砌成,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兵院的前门处站立着四名腰挎钢刀的侍卫,目不斜视,苏彦上前行了一礼,道:“麻烦向苏常侍通报一声,就说苏彦求见。”
那侍卫见苏彦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想见如今的兵院首脑,便有些嗤笑,正要呵斥,但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事情,问道:“你是苏家之人?”
“对!还请您受累通禀一声。”苏彦应道。
“好,小哥客气了,请在此处稍等。”那侍卫见苏彦乃是常侍本家之人,便不敢再怠慢,进去通报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侍卫便回来了,对苏彦说道:“常侍大人让我带您进去,您跟我来。”
苏彦道了声谢,便随着侍卫进去了。
兵院不似其他地方,虽然面积很广,但不见亭台流水,仅仅是数不清的楼阁分列在各处,身着各种官袍的官员不断奔走着,非常匆忙。
“就是这了,您进去吧。”那侍卫将苏彦带到一处阁楼之前,说完之后便在门前一旁站定了。
苏彦走到门前,稍整衣衫之后,便轻轻敲起了门。
“进来。”声音从里面传了回来,苏彦便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而后看到坐在书桌批阅文件的苏洌,行了一礼,肃声道:“苏彦参见常侍大人。”
“呵呵,苏彦啊,来坐吧,不用多礼。”苏洌见是苏彦,放下手里的墨笔,和声笑道。“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刚到,进城之后便来见太公了。”苏彦在一旁坐下来。
苏洌站起身,从桌边上抽出了一封信件,而后递给苏彦,道:“将宫乃是天下首等学府,故而入学考核也非常严格,你虽是由我保送的,但也要经过一番流程。这是我写给将宫管事的书信,你稍后离开之后便直接去将宫面见此人,然后将书信教给他,此后的事情便由他安排了。”
苏彦站起身接过书信,然后小心地收好,而后应道:“孩儿知道了。”
苏洌抚了抚有些花白的胡须,深深地看了苏彦一眼,说道:“将宫对学员天赋的要求可以说是极为苛刻,哪怕是对那些由宗族保送进入的,如果到时候成绩差得一塌糊涂,便是驱逐出宫,所以你要注意一些,当然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的天资我是知道的,这种事情的可能性非常小。”
苏彦的眉头微微蹙起,轻轻点了点头,一一记了下来,自己对将宫并不了解,所以不会忽略一切跟它有关的东西。
“对了,我在城中给你准备了一处宅院,虽然不大,但足够你用了,你如果到时不想住在将宫之中便可住在此处,闲暇时也可去那休息。”苏洌将宅院的地址说与苏彦,而后交待一番,便让苏彦告退了。
第五十二章:结仇
可能因为公务繁忙,苏洌给苏彦交待一番后便让他离开了。
苏彦得知将宫并不在建安城中,而是在郊外,想来有很长一段路程,便向苏洌要了一匹马,一路疾驰而去。
出了兵院所处的地域,行人便慢慢多了起来,进入了繁华之处后,苏彦便放缓了脚步,趁着看看建安城的风景。
时至正午,苏彦腹中也有些饥饿,正巧路旁有一个小面店,便下马在其中坐了下来,点了些小菜。
此处虽然不及苏彦来时的建安九市,但也颇为热闹,商铺林立,叫卖声不断,行人的交谈声、欢笑声不绝于耳,一片繁华景象。
然后好景不长,本来颇为和谐的景象突然被打破了。一行人骑着快马在市集中横冲直撞,路人纷纷逼退,沿途不知道掀翻了多少小贩的摊子,本来热闹的集市被搅得一片狼藉。
敢在建安城中不顾行人策马横冲直撞的定是权贵人物,所以那些行人和小贩也是敢怒不敢言,急忙避让,免得受了无妄之灾。
一行有五六人,以最前方的锦袍青年为首,侧后方有一位老者,然后三四名带甲侍卫护在两旁,一路疾驰,不顾其他行人,跋扈之极。
快马驰来,前面的行人顿时乱作一团,急忙朝着两边避去,拥挤不堪。而一位中年妇人在往一旁的避让的时候,突然被纷乱的行人绊了一跤,摔倒在一旁,而本来抱在怀里的孩子脱手而出,掉落在大路的中央。
旁人见有人摔倒,急忙扶起她并将其拉在一旁,这时快马已经疾驰而来,到了路人的眼前。
“玲玲!”那妇人突然想起怀中的孩子还在路中间,而当她看到自己孩子的时候快马已经来到了离她孩子的不远处,这时想要再去将孩子抱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不由骇然嘶叫出声。
周围的人们也是吓了一跳,顺着妇人目光看去,不由惊呼出声,那孩子不足两岁,此刻摔倒在地上大哭着,而一行人马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不足三米处,转眼间硕大的马蹄就要踢落下去。
此刻别说他们会不会停,哪怕他们要停也不可能收得住马蹄了,路人仿佛看到了孩子惨死的情景,不忍的扭过头,面色沉重。
妇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随着孩子的哭声响彻在街道中,让所有人的心揪得生疼。
那为首马上的青年人也看到了地上的孩子,眉头微微一皱,但想到现在再停已经来不及了,便用马鞭用力的抽向马臀,要不顾那个小孩径直踏过去。
青年所骑的黑马颇为神骏,身躯雄壮,两蹄宛如海碗,此刻已经高高的抬起,而后朝着哭喊着的孩子重重地踏了下去。
突然,一道身影从旁边的小摊处闪电般冲出,正是苏彦。苏彦身子如炮弹般贴着地面飞出,转眼间便到了那黑马前,一把抄起地上的孩子,而后身子在空中一拧,顺手抄起一根木棍重重地朝马头扫了过去。
“砰…”
木棍重重地砸在黑马硕大的头颅上,碎成三段,而黑马也痛苦的嘶鸣起来,前蹄高高的扬起,险些将那青年掀飞出去。
“混账东西,敢挡我的路,你找死吗?”那青年慌忙止住受惊的战马,目光蓦然转向前方的苏彦,火冒三丈,指着他叫骂道。
苏彦转过身将孩子送到了那妇人的手中,而后面对着那青年,冷笑道:“天子脚下,也敢纵马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哈哈哈哈!哪来的野东西,敢来教训我?”那青年突然狞声大笑起来,看向苏彦的目光变得愈发狠戾。
而后青年骤然发难,策马跃到苏彦的头顶上,从脚下抽出一杆长枪便当头刺向苏彦,快若闪电。
苏彦微眯的眼睛蓦地张开,侧身避过刺来的枪锋,而后骤然抓向枪尖的后方,用力一拽,便夺过了那青年手中的长枪。
“嘭…”
苏彦夺过长枪,单手甩枪直接拍在战马粗壮的后腿上,直接将战马打翻在地上,激起一阵烟尘。
战马倒地,那青年一惊,身子率先向一旁跃了出去,虽然踉跄退了两步,但好在站住了身形,险些出丑。
那青年显然没想到苏彦竟然有胆子对他出手,还让他险些出丑,神色狰狞,额头青筋暴起,盛怒之下便要再次出手,砍杀了他。而他身边的侍卫见主人吃亏,也急忙下马,随着青年拔刀逼向苏彦。
青年正要出手,随着他的老者突然拉到了他的手臂,说道:“少爷,现在不是在这浪费时间的时候,倘若误了那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青年听了老者的话,有变得犹豫起来,显然他要办的事情要比这事紧急很多,但他再次看到苏彦的时候,怒火再次涌上心头,嘶声道:“这混账竟敢对我出手,难道我还要放了他不成?”
“少爷勿虑,等我们忙完了那事,再来理会这人,这一时半会儿他肯定不会出了建安城。只要在建安城中,他便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到时候要杀要剐便全凭少爷了。”那老者不屑地看了苏彦一眼,冷笑道。
“哼,你说得在理,我便先饶他一次。”那青年冷笑道,而后目光转向苏彦:“小子,算你命大,我现在没时间理会你,容你再嚣张一会儿,相信我,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苏彦本以为少不了一场恶战,但见那青年竟要不顾他自己离去了,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笑着答道:“那我拭目以待了,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走!”那青年看到苏彦满不在乎的神色,怒意更盛,不断还是强忍着冷哼一声,翻身上马,自行去了。
侍卫见主人离去,扫视了一眼苏彦,也急忙上马追了上去。
苏彦看着一行人策马离去,眼睛微眯,心道:“这刚到帝都便与一个权贵子弟结了仇,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不过麻烦躲是躲不过的,来了便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第五十三章:盛情
随着青年一行人的离去,街道再次变得热闹起来,苏彦的仗义相救让路人颇为敬佩,尤其是那妇人,径直来到苏彦的面前,涕泪涟涟,竟要向苏彦跪拜下去。
苏彦连忙将她扶起,劝慰道:“夫人不必如此,如此幼儿落在马蹄之下,任谁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妇人起初受了惊吓,此刻还未回复过来,有点语无伦次,只是一味的道谢之类的话,眼中泪珠不断。
突然,一个人中年汉子从人群中穿了出来,神色匆忙,径直跑到那妇人的身旁,原来是那妇人的丈夫。
“怎么了?娘子?出了什么事,我听人你和孩子出事了就赶忙跑过来了。”那汉子看着不断哭泣的妇人,焦急的问道。
妇人见丈夫前来,仿佛一下找到了主心骨,扑倒在他的怀里,一边哭着一边抽噎着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妇人的话语虽然有些抽噎,但毕竟事情极为惊险,尤其是听到自己孩子险些身死的时候,中年汉子更是吓得神色苍白。
知道了事情原委,那汉子竟然朝着苏彦直接跪了下去,说道:“多谢恩人!今日如果不是恩人出手相救,恐怕我那苦命的孩子就活不成了。”
夫妇两人神情极为感激,也可见那孩子在二人心中地位,真正把苏彦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叩拜不止。
苏彦见那汉子拜了不停,一时间脑袋也大了,硬把他扯了起来。
“哎呀,你看看我,一时激动竟然失了礼节,这街市喧闹,还请恩人移驾寒舍,让我俩好好谢过恩人的大恩。”那汉子站起后,竟要拉着苏彦到他家去。
“不不不,举手之劳罢了,不用如此…”可苏彦还未说完,那汉子已经硬拉着他朝前走了,妇人也是如此,一直在苏彦身旁劝说着,好像苏彦不去他夫妇二天就活不成了一样。
苏彦实在拗不过,头疼不已,只能跟着二人去了。
那中年汉子姓杨,叫杨林,在建安城里开了个店铺,做些毛皮的营生,日子还算舒坦,家有贤妻,可谁知这飞来横祸,险些让他悔恨终生,所以对苏彦感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恩人不用客气,我杨林乃是有恩必报的人,今日恩人救了小女一命,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杨林请苏彦坐下,给他斟了一杯茶,感激说道。
苏彦没想到这夫妇二人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那股热情劲实在让他消受不了,但也不好拒绝,无奈地说道:“那样的情景任谁也不会袖手旁观,你们有些折煞我了。再说我要你上刀山作甚?”
谁料那杨林听了这句,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认真说道:“不,我杨林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是个汉子,岂能做出那知恩不报之事?”
苏彦痛苦地捂着额头,不知该如此回答,低头品茶不语。
杨林见苏彦不说话,突然扭过头对着妇人使了个眼色,妇人会意,急忙向里面走了进去。
等到妇人出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个棕色的箱子,杨林接过来后,蓦然将其打开抵到苏彦面前,竟是白花花的雪花纹银,看数量足有数百两。
苏彦愕然地看着有些刺眼的银子,苦笑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救她是因为我看她年幼,不忍让她死于非命,又不是贪你的钱财,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我尴尬吗?”
“不,杨林自然没有贬低恩人的意思。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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