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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在地狱微笑时|作者:cllcjt05|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5 19:28:51|下载:爱在地狱微笑时TXT下载
  路杀手都已去除,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便向缉毒局的个负责人告别,要回自己的店里去处理业务,然后,要飞到旧金山去看刚动完手术的焦人为。那缉毒局官员和负责保安的警长对他很客气,认为会议能顺利进行三路险情尽去,刘大方情报准确厥功甚伟。两人就在饭店的地下餐厅里设小宴,跟刘大方喝个告别酒。酒酣之时,那个警长再对刘大方表示谢意,要不他们李察逊警局这回可大丢脸了。刘大方不由愣,问道:“你们是李察逊警局的”那个警长道:“是啊。这里虽然在布兰诺,不归李察逊管,可我们的规矩是,每有这种重大活动,本区警察管外围,外区警察才能管内勤,这次,就轮到我们来负责拉迪逊的保安了。”

  刘大方心里凛,想起了什么,问道:“那,科克警长怎么没见”他知道,科克是李察逊警局最硬的警长,这种活动,是绝对少不了他的。那警官道:“他去佛罗里达渡假去了,上个星期就走了。”刘大方没有再说话,心里开始不安。记得他把自己对科克的怀疑对多丽丝说过,多丽丝说缉毒局调查科克没问题。既然多丽丝就是阿奇森的人,她的话就十有是谎话。他想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说,又改变了主意。这是非同小可的指控,没有把柄,他怎么能信口开河

  离开拉迪逊饭店后,他的颗心再也放不下。科克肯定是跟阿奇森集团有牵扯,多丽丝的事,使他现在更相信这点。他早不渡假晚不渡假,为何在此时去了佛罗里达刘大方想到那天晚上在阿奇森庄园的所见,感到种阴森森的影子,好象他亲眼看见了科克也在那里。回到自己的“美南第家”餐馆,他跟当班经理把业务事谈完,又开车到拉迪逊来,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饭店前面的停车场没有空位,他就绕到后边,那里有个巨大的货场,晚上,没有卸货的卡车堆在那里,因而显得空空荡荡,正好停车。大门口只有饭店自己的警卫在把守,刘大方停车,把自己的身份说,警卫就认出他来,让他进去,开玩笑地说:“我们这里不认身份证,只要是朋友。刚才科克警长进去时,穿着便服,可我们还是认识,他可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刘大方差点叫起来,这份惊讶,非语言能形容。他颤声问:“科克警长”那警卫道:“是啊,他们的人都在这,他自然也来了。”刘大方把眼朝那巨大的空场里看,片黑暗,哪里能看到什么东西刘大方沉声问:“从这里,能进到饭店里吗”警卫道:“进饭店当然不能。这里只是个货场嘛。”刘大方不再跟他说话,把车慢慢地开进去,找个地方停下。下了车,他朝个小房子式的建筑物走去。事实上,那是个通气孔,地窖里的货物排出废气,就从这样的通孔中挥出。刘大方举目望,见排排的这样的小房式通气孔有十几个,南北排开。

  他个个地查看,见每个小房子的门上都挂着大铜锁,显然经年未曾打开,锁头大都生了锈。查到第九个小房子时,锁同样是紧紧地锁着门,上面的铁锈也是斑斑陆离,从来没有人动过。刘大方刚要走开,却有个情况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下来,上前,把那扇门拉了下。门锁销铁棍应手而落,原来,早就有人把那门销给撬了开来。

  刘大方把门打开,进去,只觉股潮气扑面而来。里头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是条坡道,很陡,很滑,刘大方必须扶着墙壁才能慢慢地往下去。到了底下,才有昏暗的灯光,照着包包堆堆地货物。他在货物中间的过道里穿行,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了。找到了食品仓位,他顺着条通道,摸到了扇门。果然,门已经被撬开,进去,里面就是饭店的地下餐厅的厨房。

  此时是晚上十点,只有楼上的酒吧还开着,地下餐厅已经不营业。厨房里悄无人,只有中央空调主机的转动声,从上面悠悠传来。刘大方找出去的路,发现所有的门都是锁死的,科克绝不是经门而出。他发现在远处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红灯闪灭,过去,看出那是架专门用来往上面送菜饭的小电梯。刘大方把电扭按住,墙上的扇小铁门哗地开了。那电梯是如此之小,刘大得根本无法钻进个人去。但他竟然钻了进去,在里面缩成团,电梯门就关上,感觉到它在点点升高。

  过了足有分钟的时间,小电梯停住了。那扇门打开时,刘大方本来以为会有人守在门口,看,什么也没有。这里是酒吧的后间,负责调酒配菜的工作室,应该有人在干活。然而切都是死寂的,好象从来就没有人来过。刘大方跨出小电梯门,差点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个跟头。那不是东西,是个人,个年轻的厨工,胸口上仍在冒着血沫子,死后的脸上带着恐惧的表情。

  刘大方听到了外面有人声,知道那是小餐厅,今晚,这里不再对外营业,五国领袖和美国总统要举行个小型宴会,庆祝协议的最后达成。这样,历时六天的中美洲扫毒高峰会议就圆满结束了。他踮着脚快步过去,看到了个女服务员的尸体,她显然是进酒吧来调酒的,身边有银盘和高脚酒杯。而在工作间的门口,个警察靠在门框上,样子象是在沉思,刘大方手轻轻碰,他的身体就慢慢滑向边,倒在了地上。显然刚刚死去,脸上的表情是种疑惑不解,好象在问:“这怎么可能呢”

  出了工作间的门,在条小过道上要拐两个弯,才能看到小餐厅的门口。那里有三个警卫在把门,都是警觉的,全副武装。他知道科克决不是从那个门进去的,但还是奔那边过去,问警卫:“刚才有人进去吗”警卫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都摇头:“没有。”刘大方说:“我说的是科克警长,有没有见他”三个人更摇首,其中个道:“科克警长在佛罗里达休假嘛。”刘大方要进去,却被拦住,就说:“怀特警长让我来的,有事情。”内中的个警察认识刘大方,知道怀特警长对他的感激,就摆头,对同伴说:“让他进去吧。”

  那个叫怀特的警长正在二道门里亲自带班,见到刘大方,很是惊讶:“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脸色片慌。刘大方来不及跟他说话,往里面走,看着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前面就是五国领导人和美国总统,还有他们的副手,正在席上说话,大笑。刘大方知道自己不能再上前,就停住,看看上酒端菜的服务人员,没有不正常的特征。整个宴会在友好轻松中进行,里根总统的幽默使那边的气氛极为热烈。

  怀特警长跟上来,急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大方刚要说话,忽然注意到样东西,急忙把怀特拨拉,朝另端的墙下奔了过去。那里离五国领袖和总统有四十多米的矩离,是专门的休息间,里面也有警卫人员。见刘大方冲进来,他们吓了跳,有个就把枪举了起来。刘大方没有理他,却抬头,看着墙壁上头的那面空调风窗。事实上,整个大厅的四周墙上部都有这种空调风窗,这面的风窗之所以引起刘大方的注意,是因为刘大方在怀特说话时,看到了有个红光在风窗后面闪。他看看上面,又伏在地上,发现了从上面掉下来的灰尘。

  他飞快地往外跑时,才明白了那是什么--瞄准镜发出的红光。他出了餐厅门,转过那条过道,终于发现了顶棚上的个电工门,它,是半打开着的,刚才刘大方就在它的下面走过,竟没有注意到。没有梯子,杀手是双脚蹬着两边的墙壁上去的。刘大方依样双脚蹬着,飞快地上去,钻进了电工门。

  顶棚上是绝对的黑暗,他无法站起,只能在电线和木板条中摸索着爬行。不会,他的脸面的眼睛就被蜘蛛网糊住,汗水更使眼不开眼了。他知道自己的每秒耽误,都要造成巨大的灾难。但他不能惊慌失措,必须用全部的心智,才能对付这个杀手。他是个多么可怕的对手,只有刘大方自己才清楚。

  先发现了那点红光,刘大方才看出了科克的巨大背影。他正伏在那里,用架火箭筒向宴会厅瞄准。刘大方矩他还有至少十几米,而科克的手已经在动,马上就要发射。刘大方大叫声,不知自己叫的是什么。科克全身震,回头,刘大方已经向他扑过来。只拳,科克就把刘大方打倒。刘大得眼前冒着无数金星,又往上扑。科克的第二拳更重,打在刘大方的下巴上,只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刘大方仰面朝天倒下,觉得自己再不能起来了,可还是挣扎着往起爬。科克大手扳,把根小胳膊粗的架电线的木方子撅断,手攥着截方子,冲上来,照刘大方的头上身上顿乱打。刘大方头骨破坏,肋条被打断三根,嘴里鲜血狂喷,眼见不活了。科克朝他的身上吐口唾沫,才去他的位置,重新瞄准。

  他先是听到了刘大方的喘息声,然后才看到了难以相信的情形。完全没有力气站起了,刘大方在地上趴着,不知以种什么样的狠心,竟爬了好几米远。科克只注意到了他疯狂的眼睛,却没有注意他手上的那根木方子。在科克回身,想把刘大方彻底撕碎的瞬间,刘大方口里喷出支血箭,声闷叫,从地上跃而起。等科克明白过来,那根木方子的尖锐断头就插进了他的肚子,力道惊人,把他穿透,钉在了墙上。

  科克警长和几个副手在顶棚上看到的情景,使他们多少年以后回忆起来,仍然能感到那种“瘫痪”。血淋淋的搏斗场面,最后上了全美国各大报的头版。在那幅照片的旁边,华盛顿邮报的标题是:“毒枭杀手竟是警长,转危为安竟靠平民”;芝加哥论坛报的标题是:“华裔英雄血战不死,五国领袖更坚禁毒”;而洛杉矶时报的标题最有意思:“阿奇森身败名裂昨夜自杀,刘大方身裂名胜今晨脱险”。

  美国总统对刘大方的抢救给予了特别的关心,用自己的空军号专机,把他送到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动手术。两个月以后,刘大方可以走动时,总统办公室主任亲自来接他去白宫,在那里,举行了个仪式,由里根总统把枚林肯奖章戴到了刘大方的脖子上。那是美国的第二高荣誉,授给个华裔,更是从来未有之举。

  作为感激的表示,缉毒局不仅信守前协议,对刘大方在前阿奇森帝国发展起来的连锁店予以保留,而且为他向西部发展自己的企业也提供了方便。就这样,刘大方在以后的十几年里,发展起了个横跨北美大陆的托拉斯,以餐馆业为主营,兼营五金电子纺织机械通讯以至医院和学校。他的“企业集团”在美国福毕斯的五百家世界最大企业排名榜上,已经名列第二十,而刘大方自己的个人资产到了九九二年底也已达二十亿美元,在美国富翁杂志上的世界首富排名榜上名列前十名。

  他有了自己的波音767专机,他的豪华游艇可以跟英国女王的相媲美,而他在美国商界和政界的声望更是隆生如朝日,不仅当选为德州参议员,还为共和党人所推举,准备着竞选德州州长。近年来,他的企业还向欧洲发展,事实上,美国国内的事务,现在越来越多地交给焦人为处理,而他自己则乘坐专机,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象个真正的国王样统治着指挥着自己的金元帝国。

  他今年刚好四十岁,尽管多次受重伤,身体却健壮得很,在次对南非的实地考查中,曾同祖鲁族国王比赛猎象,尽管那场是比输了,他的身体的反应能力还是他新闻界留下了深刻印象。每天他早晨七点钟准时起床,在保安人员陪同下,沿着湖边跑步。然后就乘坐自己的防弹大轿车,进入达拉斯最高的大厦办公,用热线电话同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分公司联系,发布个又个决定多少人命运的指令。每天他都要在后半夜点钟才上床睡觉,从无疲倦感。华尔街日报把他描写为美国最有精力的商人。看来他要精力充沛地永远干下去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那天罗斯佩里为女儿举办盛大婚礼,刘大方应邀参加。罗斯佩里是德州亿万富翁,这年正准备竞选美国总统。刘大方和他是多年老友,在商业上两个人已有十几年的合作史,此时,刘大方更出资千万美元,支持罗斯的竞选。在婚礼后的鸡尾酒会上,罗斯发表政治演讲,表示旦他当选为总统,将对美国的税法进行根本的改革。刘大方作为来宾代表,首先登台讲话,对罗斯大加称赞,表示了美国大企业阶层对他的支持。

  就在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刘大方想强调自己的观点,就把麦克风抓在手里,准备更大声地驳斥罗斯的个竞选对手对他的指控。突然,他的脸下子变得惨白,身子剧烈颤抖,扔掉了麦克风,他的整个人下子就委顿在地上。他想起来,却开始翻起白眼,不会,就昏迷过去了。

  会场大乱,刘大方的警卫和秘书大帮人急忙上前,罗斯也慌得不行,亲自电召救护车。专机把他送到休斯顿的林登约乾医院,那是美国第流的急诊中心。个庞大的医疗班子迅速工作,对刘大方进行紧急抢救。使主治医生大惑不解的是,他们根本诊断不出他是得了什么病,因而根本无从下手。刘大方的脑电图心电图内分泌以及神经系统,无不是最正常的,然而,他又打寒战,出大量的汗,浑身抽搐,处在不省人事的状态中。从华盛顿又飞来批医生,都是最有名的疑难病专家,可是,他们也只是瞠目结舌,看着刘大方的奇怪病情,茫然不知怎么办才好。

  内中有个姓黄的医生,是从中国来的访问学者,在大帮专家们为诊断刘大方而争论不休的时候,他只在边静静地观察。他给刘大方把脉,观察他的脚底心,注意到他的抽搐时的种种异状。最后,所有的专家都没有什说的了,主治医乔治才问黄医生:“我说黄医生,请问你有什么高见没有”那口气显然是认为他不可能有什么高见了。不料黄医生道:“我想用针灸疗法,为刘先生把病治好。”

  语甫出,四座皆惊,那些专家们都眼瞪着这个小小个头的访问学者,心说:“你有何德何能,敢如此大言不惭不是说给他诊出什么病,而竟是开口就说要把他治好,而且,用的是什么针灸疗法”当下有几个忍不住的,就吃吃笑了起来。乔治说:“刘先生不是般的病人,现在,我们是在给个世界级的大名人看病,所以,黄医生,当你说我能治好的时候,定要把这几个字加上极大的职业责任感,不能只是说说而已。”语气很刻薄,意思是要黄医生知难而退,以免怡笑大方。

  不料,那个黄医生竟不知进退,说:“我能把他治好。”脸的有把握的样子。这下可把乔治医生给激怒了,心想:“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到时可怪我不得。”就说:“既然黄医生如此有把握,那就试试你的针灸疗法也可以呀。”把那“针灸疗法”四个字拖得长长的,口气象是在说某种巫术用语样。乔治医生的心意很明白,反正别人都使尽了自己的拿手好戏,仍不见效,要是黄医生最后试,把刘大方弄出个好歹来,他们就可以把责任最后统统推在他身上,否则,这样兴师动众的大会诊,以如此惨败的结局收场,该如何向日夜盯着的公众尤其是新闻界交代

  当下,在帮名医的围观下,黄医生开始给刘大方治疗。他拿出自己的个小箱子,从里面取出十几根针来,其模样之怪诞,为那些世界第流的医生们所未见。他把长而细的针分别刺进刘大方的两额,双颊下边,四肢的关节处,插得那么深,竟然没有出血,令那些医生更觉得是巫术类。尤令众人吃惊的,是那些针的末端都接着电线,黄医生把电插头接上时,乔治医生几乎要出口喝止了。

  便在此时,奇迹开始出现了。随着阵轻微的电感声,刘大方的四肢开始活动。他的本来发黑的脸上,先是转白,然后又渐渐转成红晕。有股热气从他的头顶上缓缓而起,随着气体的挥发,他的身体从僵硬转为柔软,不多时,便听到了他的呼吸平稳下来。个小时以后,刘大方睁开了眼睛。

  整个病房爆发出片惊呼,乔治医生更把小个子黄医生给抱了起来,大叫道:“我的上帝,你是不可思议的快告诉我们,你这个奇迹创造者,这个奇迹,你是怎么创造的”黄医生不好意思地挣脱乔治医生的拥抱,说:“很显然,刘先生是个极为敏感的人,在我国,目前把这种情况称为特异功能。在罗斯佩里先生的家里,他之所以忽然昏迷,乃是因为那里人种特殊的磁场,这,般人是无法感知的,而刘先生在接触麦克风的刹那,强烈地感触到了它的存在。它是那么强有力,刘先生的神经系统无法与之抗拒,才有了这个奇怪的病状。”

  众医生听罢,更是目瞪口呆,单这份见识,他们就永远也搞不明白,别说下手来治这个病了。当天晚上,在记者招待会上,乔治医生宣布最后把刘先生治好的消息时,是这样回答个记者的提问的:“你想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又是怎么医好的吗我只能告诉你,他是个不般的人。他得的这种病,只有用个外星人来到了地球,忽然生了病忽然又好了,才能解释明白。”

  就在记者招待会乱哄哄地举行的时候,黄医生个人悄悄溜出,来到刘大方的病房。刘大方正瞪大眼睛,看着天棚。黄医生坐到了他的床边,他还是动不动,好象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到来。过了好久,他忽然问:“你是从中国来的”黄医生点头:“是的。”刘大方又问:“大陆”黄医生道:“当然。我是从松江省来的,家住省城。”刘大方下子把头掉过来,眼不眨地看着他。过了半天,他轻声问:“你认为我有特异功能”黄医生扑吃声笑了:“我是骗那帮老美的,哪能当真”

  刘大方下子坐起来:“我到底是什么病”黄医生道:“这正是我现在来此要了解的。”刘大方奇道:“原来你还是没明白”黄医生说:“我觉得刘先生是个精神最坚强的人,不然,以你现在的状态,早就应该精神失常甚或性命不保了,哪里还能这样健康地活着”刘大方不由抬眉毛:“你是说我的神经有病”黄医生点点头:“你的中枢神经系统有非同寻常的萎缩现象,而且,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我很奇怪,刘先生以前没有出现这种反应,按说,十年前,甚至更早,你就会有这种突然抽搐昏迷的现象了。”

  刘大方眼盯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小个子医生,问他:“你现在来,想从我这知道什么”黄医生也同样深刻地看着他,说:“刘先生以前受到过种特殊超高压电流的打击,那种电流,只有在中国的精神病院,才有使用的可能。我想知道,刘先生何以有过这样的经验,是不是患过精神病”

  刘大方浑身颤,声音也变了,问:“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个”黄医生说:“这关系到你的性命。如果刘先生有这样的经验,那就证明了我的判断,我也就有了施治的方法。否则,我是无能为力的。”刘大方失声问道:“你,到底是哪科的医生,为什么对我的病如此了解”黄医生说:“我是专攻电疗的。这,目前在国内外都是新学科。不管怎么样,我喜欢这科。”

  刘大方小声道:“你是松江省人,对吗”黄医生点头,问:“听刘先生的口音,好象也是松江省人,我,不是瞎说吧”刘大方沉重地点点头:“点不错,我是在木兰出生的。”黄医生叫了起来:“木兰离我的老家好近嘛,我是在富锦县长大的啊。”刘大方眼睛闪着种罕见的光辉,死死地盯着他,好半天再不做声。两个人就那样呆呆地坐着,谁也不动下。屋子里只有空洞的呼吸声,和轻微的空调响。

  长长叹了口气,刘大方深沉地说:“你猜得不错,我是受到过电击,而且,就是在松江省的个地方。”他几乎就要把那段故事说出来,而且,他是多么想说啊,然而,他把嘴巴闭上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他决不能把这些对任何人说。冲黄医生点头,他轻声道:“不过,我没有得过精神病。这,就是我所能告诉你的切。”黄医生还想再问,刘大方摆首:“现在,你去吧。有办法,你就给我治,没有,我也就听天由命了。”

  看着黄医生迟疑出去的背影,刘大方脸上的表情骤变。他在思考,显出了极度的痛苦深刻无比的仇恨。往事如云,下子又翻滚到心头,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无声地长长地流淌。多少年来,他把自己的海样的深仇大恨压在心底,让自己的事业占据全副的身心,为的就是事业早成,有朝日返回故国,报仇雪恨。家人的惨死,王朝霞的丧命,切的切,都是那个王栋所逼。想到那个大仇人,他对刘大方家,对他的百般迫害,刘大方再也按捺不住,大叫声,又在床上抽搐成团,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刘大方睁开眼睛,看到黄医生坐在他的床边。小个子医生刚给他做完电疗,已经脸显倦色。刘大方问:“我,还会好吗”黄医生点首:“会的,只要用我这种方法。”他已经根据刘大方的情况,制定出了套电疗方案。刘大方把那个方案看完,叹息道:“看来,我就是想不聘你,也不行了。”黄医生也笑:“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经过黄医生年多的电疗,刘大方基本上好了。按照黄医生的计划,再有半年的持续治疗,就能痊愈了。可是,这时出现了个问题:黄医生的签证期满,必须回国了。刘大方把这事交给焦人为亲自去办,个星期以后,就有移民局的个高级官员驾车亲来,进到总部大楼,把个公文袋交到刘大方手里,换取了刘大方开给移民局训练中心工程的张支票,共计三百五十万元。

  刘大方把黄医生找来,打开那个公文袋,从里面拿出个小塑料卡片,递给黄医生:“这是你的了。”黄医生接过那东西,左看右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老天爷,这是--绿卡”他步上前,要紧紧握住刘大方的手,表示他的感激之情,刘大方却笑着,摆手让他坐下。“你要是能帮我办成件事,”刘大方道,“年之内,我把你办成美国公民。”黄医生不知说什么好了,许久才问:“什么事”

  刘大方站起,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分钟,才开口:“我要你立刻回松江省趟。”黄医生睁大眼睛,等着刘大方的下文。刘大方又沉思良久,方言道:“帮我联系下,我准备在松江省搞个投资,尤其是在木兰县,我要搞个最大的项目。花多少钱我不在乎,只是决心已下,我要在那里建成全松江省最大的个工程,可以是水电站,也可以是任何别的东西,只要那里最急需。此事要尽快地办,给你个月时间,打个来回,你看,能办成吗”

  黄医生顿时激动起来:“刘先生要在家乡投资,这这这太好啦我我我定能联系上的。天啊,真没想到,你对家乡建设还是这么关心,对家乡还是这么有感情。”他说到此处,不能再说了,因为刘大方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摆摆手,刘大方让秘书把黄医生送走,秘书把早已买好的机票交给黄医生,后天早他就可以飞回国了。刘大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呆地站在窗前,看着远方大片的彩云,泪水流得更多了。

  他轻轻叫道:“爸,妈,妹妹,二十多年了,我天也没有忘记你们,每天,每天我都能梦见你们啊。我的公司叫,那是你们三人的名字啊。妈,你临死之前,让我出外闯天下,闯成个大人物,再回老家,为你们报仇。这,儿今天就要开始了。几个月以后,儿就要亲回木兰,找到仇人,把王栋老贼千刀万剐,血祭二老和英妹的不能安生的灵魂。爸,妈,你们就等着儿的好消息吧。”

  直到半夜,他依然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第二天,在跟智利新总统会面时,刘大方听说他刚刚访问过中国,忽然对拟议中的铜矿投资没了兴趣,个劲地打听中国的情况,尤其是对大陆近于狂热的改革开放特别关心。会见结束后,焦人为问:“你真打算回大陆投资”刘大方反问:“难道你不想”焦人为说:“我意思是,这,是不是有点太急了点我想,咱们毕竟还不大了解那边的情况啊。”刘大方叹息道:“老焦啊,你没有了解,我这二十年,可是每天都看人民日报的啊。”

  个星期以后,焦人为匆匆来报告:他刚刚接到了中国松江省省长的电话,本月之内,他要亲率个代表团,来达拉斯总部,跟刘大方面商投资事宜。几天以后,黄医生先回来了,见面先问刘大方的病情,知道直处于稳定状态,这才放心,遂把自己的此次松江省之行汇报遍。原来,听说他从美国带来投资信息,省里的几个主要领导连夜开会,让他在会上给他们介绍情况。知道这个姓刘的美国亿万富翁原来是松江人,众领导无不欢欣。当下就决定,让黄医生先回来表达省领导的谢意,随后,崔省长要带着大批省里的专家,来美同具体商定投资项目细节问题。

  两个月以后,崔省长行三十八人抵达拉斯国际机场,刘大方亲自去迎接。崔省长对新机场的规模惊叹不已,黄医生告诉他这个机场的主要投资者就是刘大方,省长更是嗟嗟然。进入大楼,崔省长对这个比北京国贸中心还大的建筑看了会,忽有灵感:“能否请刘先生在我们省城建这么个家伙,就叫世贸中心”晚宴时,他就把这个想法跟自己的秘书说了,让他记下来,过两天谈判时不妨提。

  十天以后,崔省长得到了他想要的切:双方的投资议定书上明确写道:集团要投资亿美元,在松江省建第条高速公路;在省城则要投亿千万,进行两项工程,是盖所高级理疗医院,二就是建座国内规模最大的“世界贸易馆”。第三项投资,则是国内独家投资金的纪录了:刘大方要在木兰县建座松江省最大的水电站,预算为亿五千万美元。

  在崔省长以自己的名义举行的告别宴会上,他正式邀请刘大方访问松江省,激动地说:“刘先生对故土的厚爱,我们永远感激,家乡人民要给你树纪念碑的呀”刘大方看着崔省长,喉头哽咽,久久说不出话来。等他终于能开口时,热泪先流了出来:“我是要回去。首先,我要回木兰,看看我的老乡亲,老邻居,我要祭奠我的黄土下的亲人”他的泪水把眼睛糊住,使他看不见眼前的任何东西,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母亲的面容,她老人家在对他说话:“儿啊,回来啊,回来为我们报仇啊。”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次年五月二十八日,刘大方乘坐自己的波音767专机,从美国达拉斯国际机场起飞,直飞中国松江省。随行人员有二十人,焦人为则留在达拉斯为代理总裁,为刘大方处理集团的日常业务。

  阔别二十年,今日终成故国行,刘大方思潮如海,往事件件在眼前出现,切都好象是昨天刚发生样。靠在飞机舷窗边,他看着下面这大片黄色的土地,又有了那种激动,使他不能自已。飞过弯弯曲曲的辽河时,他命令机长改变航向,降低高度,顺着河流飞了十几分钟,直到他能看到水面上的浪头,和条条打渔船。他闭上眼睛,清楚地看到了他和王朝霞跳进辽河的那情景,看到了自己在拍花党的船上的生死搏斗。

  按照预定日程,刘大方的专机要直飞木兰,办完那里的事,才能去省城,同省委领导见面。木兰没有飞机场,所以要先在佳木斯降落,那里离木兰只有百里,刘大方的先遣人员早已为他准备好了个车队,可以直驱木兰。个小时以后,从飞机上看到了佳木斯造纸厂的大烟囱,刘大方屏住了呼吸。他不知道王栋是否还在此地,这些,他要个人,慢慢地查出。而现在,从感觉上,他已经和自己的仇人同戴个天,同呼吸个空气了。

  尽管按照新划行政区域,佳木斯不再属于松江省管辖,刘大方的专机抵达时,地市的主要领导十多人还是到机场迎接。刘大方走下舷梯时,只感到头脑阵晕眩,咬住牙关,要自己在心底镇静。他跟地市领导握手,却没有发现王栋的面孔。情绪渐渐松弛下来,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刘大方啊刘大方,二十年来,你的切苦拼苦熬,还不都是为了今日定不要着急,不露声色,才能把仇人攥在手心,完全彻底地清偿血债啊。”想到此节,他顿时精神振,同领导们谈笑风声,表现出了亿万富豪的风度。

  他的美国名字叫查理刘,连黄医生都不知他叫刘大方的,所以这些地市干部们就左个刘先生,右个刘查理地叫,希望他能在佳木斯小住两天,让他们尽地主之谊。刘大方的心早就飞回了木兰,哪里还想再耽搁分钟,就婉言谢绝了领导们的好意,上了自己的卡迪拉克大轿车,在十五辆车的随从下,向木兰进发了。

  木兰县委领导早已得到信息,作好了准备,这天全县几乎是倾城出动,欢迎本县出身的这位神秘的美国大人物。通往佳木斯的大道口上,搭起了松枝牌搂,上书:“巍巍兴安岭起舞迎接海外游子返故里,涛涛松花江歌唱古城英才探亲人”。横批大书:“木兰三十万人民热烈欢迎刘查理先生省亲投资重建家乡”。刘大方远远看到这个阵势,顿时想起自己在木兰上小学时,全县人民载歌载舞接芒果的情形,不禁哑然失笑。

  道路两边有无数的围观者,县委领导在彩楼下面迎接刘大方的车队,车队停下,刘大方下来,同他们握手,然后同登车驶向县体育场。那里已经聚集了五六万人,旌旗招展,花束挥舞,刘大方的车队进场,就有爆竹升空,鼓乐齐鸣。刘大方在县委领导的陪同下登上主席台,便有少先队员给他戴上红领巾,另有个小女孩向他献上鲜花。遍视台上领导,刘大方看不到个熟悉的面孔,不由感叹人事之代谢。

  县委书记首先讲话,赞颂刘大方对故乡的深情厚意,投出巨款,建设本省最大的水电站。刘大方站起身,接受了县委送给他的面巨幅锦旗,然后讲话,眼睛看着远处的青山的轮流,让声音传出老远,震动天地,心里祝祷:“爸,妈,英妹,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对吧,你们定能听见啊。我现在发誓,此行归来,我要把王栋彻底毁灭,把害你们的仇人全部处理,妈,正象你说的,个也不饶。我此刻身在此处,就是让你们听到我啊,你们听见了吗”他的声音发颤了。

  会后,县委领导陪同刘大方去县宾馆出席欢迎宴会,车队驶到那座大白楼,那里已经改为县委宾馆。刘大方眼看到东边的县委大院,青砖瓦房,四棵老榆树,切都没有变化,好象再看眼,母亲就会出来倒泔水,妹妹就甩着羊角辫跳蹦地出去打酱油,而父亲又会拎着小筐,到大院里的垃圾堆边捡骨头,回家用刀切成粉碎来喂鸡。他的眼睛湿润,让车队停下,走下车来。大院里的老邻居们早就听说个美国华商给县里送来亿五千万美元,此刻,见列豪华车队在大院门口停下,知道就是那大富翁到了,蜂涌出来,争看胜景。

  见从车里走出的是刘大方,几个老邻居竟下子认出他来,不由得大叫。全院的人顿时疯狂地上前,个传个,喊道:“是他,是刘海国的儿子,他他是刘家的那个小子啊”两个跟大方妈最要好的老太太,此刻哆嗦着上前,面部神情又奇又惊,对刘大方道:“你你真是海国家的,是大大方”刘大方跨上步,抱住她们,眼中滚出烫人的泪,激动地说:“是我,五婶,三姨,我就是大方啊。”听者无不哄动,全院的男女老少见这个昔日的刘家小子,现在坐豪华车,周围有美国保镖,美国秘书小姐,县委领导更是前后开道,为他维持秩序,这份骇然之情达顿时到了沸点。

  两个老太太拉着刘大方的手,哭个不住,叫道:“要是你妈活着,该有多好,该有多好啊。”她们自然想起了大方妈带着精神失常的女儿,被赶出大院那天的惨景。刘大方明知王栋早已搬走,自然还是看看王家的那房屋。在人们的簇拥之下,他来到自家原来的门前。那家的住户个劲让他进屋里坐,他摇着头,只是站在院外,深情地看着,沉沉地想着,让自己的脸上渐渐没有了表情。

  临上车时,刘大方回身,再次看看这生他养他的大院,破败的房屋使他心中难过,于是,转过脸对县委书记说:“我出五十万美元,希望能把这大院重修。”县委书记大喜,表示明天就可以动工。大院里的人听见了,欢声雷动,两个老太太更拉住刘大方,不想让他走了。刘大方跳上大院门口的个大石墩子上,那是日本时代留下的,本是插日本太阳旗的旗杆座子,小时候,有次刘大方被小伙伴们按倒在上面,要看他的小“牛子”。此时,他带着国王样的风度,冲大院里的老邻居们讲话:“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我家住在这院时,咱们都是好邻居。我爸妈和妹妹都是老实人,从来没有跟谁吵架,我家日子最难的时候,你们也没有嫌弃他们,现在,我代表我爸妈和小妹来看你们,为你们做点好事,报答你们的当年的好心”

  席话,说得大院的人个个眼睛湿润,女人们更是放出悲声。他们都想起了刘家的不幸遭遇,而自己当年确实什么也没帮,眼下,刘大方却给他们这番言语,人人都是又羞,又感激,眼望刘大方,无不追思起大方妈爸和刘英英当年的音容笑貌来。看着刘大方的车队离去,大院里的人还久久不散,对刘家家人的崇敬,由此而达到了高嘲。

  宴会刚罢,刘大方就驱车来到南郊二姨家,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个苞米楼子,二十年来,它依旧丑陋不堪地矗立在那里,给刘大方的印象,就象二十年前那个凄惨的晚上正在眼前发生。二姨已经去世了,那间破草房里,二姨夫正坐在炕上,用只带豁口的碗,喝着劣等烧酒,而他的唯的下酒菜就是只两天前的咸鸭蛋,喝口酒,在鸭蛋上舔口,算是尝到了活着的乐趣。猛见有队大大的轿车在门前停住,他吓了大跳,酒也醒了,睁着双布满眼屎的眼睛,看着个人走下车,进到院来,时不知是怎么回事。

  刘大方看到二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