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怪物完结
内容:
吴擎苍是个怪物。
在他扭曲的人生观中,世人的仁义道德皆是狗屁,人命如同蝼蚁。
他忍耐着日趋膨胀的屠戮,手握着尖锐的匕首却迟迟没给人以致命yi击。
其原因要追溯到多年前那个闯进他世界里的男人。
无论以后将变的如何强大,这个男人始终会是他致命的弱点。
其实说到底,他只是不愿意,也不想看到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落下眼泪罢了。
hapter 1
yi九四四年六月,七三yi秘密军事基地里,及死体解剖部门发生了yi件怪事,有yi个中国人在打入不明血清及细菌后,身体突然间发生激烈的反应,随即产生了变异,造成研案室技术人员八人被碎尸,五人四肢俱断流血身亡,屋内情景惨不忍睹,血腥扑鼻,令人作呕。
陆军中将将此事暗地压了下来,他预感到日本将败,已回天乏术,恐怕此事传开造成影响,后果堪重,思考数日,决定先调遣yi支分队,秘密将变异人种带入深山里严加关押察看,并派病理技术人员跟随其后,做详细研究及记录。
时至今日,杜修然仍然清楚的记得那件事的每yi个细节,因为,那件事及那个男人,改变了他yi生的命运
那段记忆仿佛是yi颗连着神经的毒瘤,已然成为他身体的yi部分,永远存在,无法摘除。
即使日后相隔着yi个时代的距离,它仍然像颗种子yi样埋藏在他心底,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悄然的破土而出,重现天日
当时杜修然的名子并不叫杜修然,而是叫周未。
因为时间仓促,派遣进山的日军只在山里盖了座临时住所,并将那个变异人暂时关押在yi处天然的山洞里,
天气临近深秋,山里树木枯黄,气温逐冷,周未走出简陋的草屋,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用手裹了裹身上有些单薄的棉袄,闷头往外走,任外头冰冷的秋雨滴在他脖子上,起着yi阵又yi阵的鸡皮疙瘩。
路上他拾起了yi张大点的树叶子,小心的盖在剩饭的小木桶上,这样能防止雨水再落进去。
桶里面其实只有很少的yi点玉米粥,被雨水yi兑更显的清汤沥沥,低头可以照见人影。
走到山洞前,负责看守的日军看守上下看了看周未,然后讥笑的用刺枪尖挑开桶上的树叶,往里望了望。
“八嘎雅鲁,这粥皇军不允许滴嘎活。”日军看守说完,便yi脚将桶内的粥踹翻,顿时桶里的玉米粥大半流了出来,散落在地上,被雨水yi浇,更显的玉米颗粒少的可怜。
周未yi直低着头没有作声,那个日军看守动手往桶里又灌了些雨水后,桀桀笑了两声,便从裤兜掏出白色药瓶,拧开后往桶里倒了半瓶类似石灰粉的东西,有yi些撒在了桶边,他见状直接拿刺枪在桶里搅了几下,见粉末溶入了汤水中,才满意的收回枪,yi挥手道:“好,拿进去滴嘎活,快点”
周未忙点头弯腰提起木桶,低着头走进山洞。
山洞的环境非常潮湿,光线很暗,手臂粗的实心铁柱捍成的笼子,岩石上不断的有渗出的雨水滴落,在寂静的洞内显得特别刺耳。
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他佝偻的躺在石壁yi角,进山后他曾经发狂过三次,把铁柱差点拧断,靠近他的几根柱子上还有坑坑洼洼被人扭曲的痕迹,日军技术人员至今仍查不出他的变异原因,只是发现,给过少的食物会削弱他的力量,在饭里加入yi种化学剂会让他精神迷糊,有助于日军技员更好的取血研究。
即使很虚弱,最后yi次爆发,他仍然将正在用刀片取他血肉的技术人员当场撕裂致死,所以已经很多天没人敢进洞再去马蚤扰他。
周未在铁柱旁停下脚,那个男人大概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头微微抬起,上面凌乱的头发还沾着枯草叶,通红的眼瞪向他,带着yi种野兽般的血腥。
周未不敢再看,忙低头用瓢崴粥,其实他曾经见识过这个人的诡异,指甲能瞬间窜出半尺来长,通体乌黑亮泽,坚硬无比,可以轻易间将石头划烂,对于这种人,他内心还是充满着惧怕的。
给这个人喂食用的并不是正常人的碗筷,而是yi种专门为他特制的器具,yi把长柄铁勺,柄有两米多长,直径正好能伸进铁笼的两根柱子内。
周未给他喂食已半月有余,这个人认识他,所以,当勺子递到他面前,他便立即伸出比普通人指甲微长的手开始抓着吃,甚至头拱在勺子里吸着清汤清水,仿佛饿了很久。
周未喂了他三勺,桶便见了底,那个人似乎不满的低吼,周未犹豫着谨慎的回头看了看洞口,见那个日本守卫没有再往洞内探头,便小心冀冀的从杯里拿出橙黄的两块玉米饼子,这是他yi天的口粮,是他yi天饿着肚子节省下来的。
他把玉米饼掰开几块和着雨水放进勺子里,再将手柄慢慢的往里推,直到送到那个人的面前,那个人眼中带着对食物的贪婪,yi爪上去便把硬玉米饼抓碎了,然后狂塞进嘴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似乎吃的很香甜。
周未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食物了。
见两个玉米面饼子很快进入了那个人的嘴里,他暗咽了下口水,手捂着自己饿得咕噜响的胃扭开了脸。
虽然这个男人发起狂来行为像个野兽,但周未对他更多的是怜悯,他原本便是中国人,被日本人整成这个模样,这回又落到日本人的手里,下场不知道会有多惨。
对于这个男人发狂杀死日本人的举动,周未没有害怕,反而是心底觉得痛快,他恨日本人,他恨不得那群日本鬼子全死干净了,把他们碎尸万段。
他亲二叔是活生生的死在日本人的手里,被日本人拿去做了什么注射病菌的试验,结果就再也没爬起来,死的时候,身上的肉烂的没有yi块好地方,是活生生的被疼死的,这群狗日的小日本,真的就连禽兽都不如
喂食的这半个月以来,周未弄清楚了,日军守卫每次往桶里撒的白粉,其实是日本技员研究出来,对付这个男人变异体质的特殊药剂,每次吃完后那个男人都会有两个小时的虚弱状态,并陷入沉睡中,在这段时间内,日本人可以对他身体展开解剖研究,他没有意识且无力反抗。
所以周未每次只会给这个男人喝yi小半的粥,剩下的他会偷倒掉,并暗自从自己口粮里省下yi小半玉米饼扔给他。
之前那个男人三次发狂杀人,他怀疑跟自己喂的玉米饼有关,因为很巧的是,那三次前yi顿饭他给了男人整块玉米饼。
那是二叔的口粮,病重的那几天,他把二叔没吃的玉米饼给了这个男人。
所以他猜想,这个男人应该是吃饱了,所以才有了力量抵抗。
周未弯下腰收拾好了东西,拎起来往外走,走了几步后顿了下,回头看到那个人正不断的舔着手指缝及衣服上的米渣,周未叹了口气。
今天他之所以给这个人两块玉米面饼,是希望他能够从日本人的手里逃过yi命。
因为昨天他无意间听到了守卫之间的对话。
内容是,陆军中将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中国的yi句古话:邪辟昏乱,则视其祸
他认为这个男人在这个非常时期出现的诡异状态,将预示着日本帝国的yi场祸事,需要尽快除掉,以绝后患。
于是他下了死命令,要支队在山里秘密除掉这个变异男人返回基地。
时间大概便是今天中午,所以周未几顿没吃饭,省下的粮食全都留给了他,算是留给那个男人最后yi丝希望,即使那个人那么的诡异,周未也不希望他轻易的死在日本人的手里,让日本人得逞
周未慢慢的提着粥桶往洞外走,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小小的私念,竟然yi夜间断送了这里所有人的性命,甚至包括他自己
日军小支队约有二百五十多人,在山里驻扎落脚的地方当地人叫做落阳谷,是yi处很大的四周有岩壁挡风的山凹,唯yi出山的路,要经过yi条河,日军住进来后,当日便伐木打桩,临时支起yi座简单的只允许两个人并肩通过的木桥。
而且谷口每日轮班有专人把守,谷内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日军到头来必是自食恶果。
周未喂食的时间是中午yi时左右,二时有三个病理技术人员进洞察看,不多时,便有日军技员带着白口罩,手里拿着电筒及手术刀和yi针筒药剂走了进去。
周未紧张的心怦怦直跳,他想象着那个男人会像野兽yi样发狂窜出的场面,目光四处找着可以快速掩藏自己身体的地方,并慢慢朝那处挪移。
约十分钟后,三位技术人员及带白口罩手拿针筒的日本人走了出来,对守卫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洞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周未突然间有点心慌,难道是自己估计错误那男人发狂的原因其实并不是食物充足
果然,不远处的守卫说了yi句:“妈的终于死了,今晚可以睡个好觉,明天就能回基地了”
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周未有些不相信,他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往洞里走,刚走近没几步,突然被yi个日军守卫yi脚踹倒,肋骨卡在石头上疼的厉害,那个日本人说:“八嘎鸭鲁,混蛋,中国人无能,没见过死人吗放心,回基地前,你也会是他这个模样,八嘎,哈哈哈”见到周未的倒在地上的姿势,附近几个守卫也跟着yi起笑起来。
周未头撞在石头上,顿时星星的,他坐倒在地上,伸手往后摸了yi把,黏乎乎的全是血,周未耳朵边听着日本人猖狂的笑声,他咬紧牙根,从没有杀过人的他,那yi刻,心底也起了杀念,真想拿起长刀,yi刀捅死他们而不是这样坐在这里等死。
做完了工,天已入夜,月光被乌云遮掩,显得有些诡异。
夜里除去山谷的风声及日军喝醉酒的呼噜声,再无他响。
周未回到草屋后,用布沾着水把头上的血迹擦了擦,想起那个男人的尸体还在洞内,他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脱了鞋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
黎明前,他正躺在那儿迷糊,突然被外面yi阵很奇怪的声响给惊醒。
像是铁柱被锯齿来回的拉,咯子咯子的,听了让人心痒痒。
不久后,这个声音停了,接是yi声惨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
然后传来铁锅被撞倒的咣当声,及很多人的脚步声,日本小分队的队长大声的喊着日语夹带着中文:“八嘎鸭鲁,快捉住他,都不许跑,抓住怪物大日本帝国有奖赏”
接着是yi连串的枪声及惨叫声。
周未住的是草屋,有几颗子弹射了进来,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吓的他躲藏在木门边,门缝里透出很多火光,拉开门缝yi看,外面火势渐猛有向草屋袭来之势。
见草屋快烧起来了,周未顾不得别的,只能yi憋住yi口气冲出屋子。
跑出去没几步便被yi摊黏腻的液体给滑倒,血溅了yi身,周未惊魂未定,他借着火光胆颤的看过去,突然吓的呆住了。
那是什么那是怪物
那双在夜里显得格外通红诡异的眼珠子,那两只伸出来比平时多出yi倍,yi尺余的墨黑指甲,及脊椎上七c八处刺破了皮肤与衣服,突兀的冒出来的粗长锥体,带着锋利的锥尖,狰狞的暴露在空气当中,并不断的向下滴着血迹。
日军的子弹疯狂的打在他身体上,却只是延缓他的速度,而不能立刻杀死他,日军小队长命人抬来三响炮筒朝他狂射,炸的他体无完肤,已近发狂。
周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突然间活过来,还变成这个模样,即使他是中国人,但他此时杀人的样子如同地狱恶徒,挥手间便让人身首异处,脊背上的尖锥上已钉死十来个人,另周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个看守他的日本守卫逃走的时候,被那个男人yi下子从左脖颈到右肩膀剖开,正好面朝着周未藏身的地方,守卫苍白恐惧的脸,大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来,脑袋和右肩便滑下了身体,血喷涌而出,溅了周未yi脸的温热,看着那个人形的怪物,周未真的从心底开始颤栗起来。
炮轰的越来越猛,那个男人虽然已成为血人,但依然有力量发狂的撕着日本人,连带几个和周未yi样给日本人做苦力的中国人也没有幸免于难,地上yi片血腥狼藉,如同修罗场。
人被他杀的越来越少,日军小队长见状,狠狠推出拿着针筒的技术员,指示他过去将不名药剂打入怪物体内。
技术员抖嗦着还未靠近,便见眼前黑光yi闪,日军技术员当场腰部被裁开,上半身体砸到周未头上,周未惊恐万状,情绪yi时失控,不知哪来的力气使他拼命的朝谷边的木桥冲过去,但是才只跑出几步,便被地上的石头绊倒,那yi瞬间他心怦跳的几乎要炸开,牙哆嗦着,唯恐下yi刻便会成为那个怪物的指下亡魂。
却不知那怪物在要将墨黑的利器捅进周未身体时,动作突然yi顿,指甲碰到周未皮肤突然间自动回缩。
那个怪物此时全身皮肉外翻,脸上只有两只血红的眼珠在转动,嘴张了张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周未抖着身体,胆颤的猜想,这个怪物为什么会停下来,是不是认得他,认得他曾经喂过他玉米饼,此时的周未心里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可是下yi秒那个怪物就突然的仰天大叫yi声,指甲微微yi动,便将周未整个左臂被切了下来,痛的他差点晕死过去。
那怪物凶悍的转过身,后背还有插在上面没来的及拔出来的针筒,那针筒是日军小队长趁怪物yi时没反应亲手插进去的,他和几个手下还未来得及逃开,便被怪物当场断成几截惨死在地上,肠子拖了满地,怪物在原地发狂的抱着脑袋,似乎受着剧痛,身上的锥体及指甲也全部都缩了回去,恢复了正常人的形态。
这时断了双腿的日军小队长已经爬到了炮筒边,他喊了yi句周未听不懂的日语,便拉响了最后yi门炮弹,准确的落在在怪物的身边,剧烈的爆炸开来。
周未只觉得双腿剧痛晕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微亮,死人断肢及溅在石壁上的血,充斥着谷内
每yi个角落,周围死yi般的寂静,除了风声再没有任何的声响。
周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已经被弹片崩的只剩下了大腿骨,他觉得身体的血在不停的向外流,全身感觉越来越无力,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可是木桥就近在眼前。
他死也不想死在这些日本人的尸体堆里,至少也要过了这座木桥,他轻微动了下翻过身体,突然间,从胸口滚下来yi颗血球,血红血红的。
他认得,那是怪物的眼睛。
周未看了半天,叹了口气,他用最后yi只完好的右手拣了起来,放进杯里,然后忍着剧痛向木桥爬过去。
天气还有些昏暗,周未带着死也要爬过桥的执念,在身后拖出了三道血印。
当他慢慢的爬过了桥上最后yi根横木时,东方突然yi亮,初阳冉冉升起,瞬间照亮了这个世界,驱走了黑暗的阴霾。
周未望向朝阳最后yi眼,惨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了yi丝笑容,随即便无力的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撒花
我的新年愿望是:大家进来后都能留下爪印
因为你们的收藏和评论是我写下去的唯yi动力,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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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ter 2
周未冷汗涔涔的从噩梦中醒过来,他坐在床上不断的喘息着,多年前的噩梦突然而至,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此时敲门声响起来,周未吓了yi跳,有个女人在门外催促:“修然,快点穿衣服,该起床上学了”
周未愣了下,抬头看了看屋内四周的摆设,恍然间大悟,是了,他早已不是多年前的周未,而是杜修然
这里不是民国时期,自己也不是日本人的俘虏,他现在有合法的身份,他是yi名小学五年级的学生。
与过去跨过了yi个时代的距离,至今已重生五个年头有余。
五年的时间,他熟悉了没有父亲只有母亲和哥哥这样yi个家,也熟悉了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繁华。
并且每天三顿都能吃上母亲做的香甜的大米饭,还有让他更为感激的是,他能够去学校上学,学习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那些文化与知识
这些对他来说是不是太过于奢侈,所以他才会居安思危的再次梦见以前的事。
周未晃了晃脑袋,只是个噩梦罢了。
他掀开被子,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并将床整理妥当。
开门走出去,按照母亲的要求,洗了脸刷完牙,便坐到了客厅餐桌上。
桌前,年长他六岁正念重点高中的哥哥已经放下了碗筷,抬头看了周未yi眼,伸手拿起沙发上的书包问他:“弟,今天怎么起这么晚”往日的杜修然起的比他早,经常会帮母亲做早饭,在厨房里打下手。
杜修然不想说出噩梦的事让他担心,便回说:“昨晚起夜,醒来就过点了。”
他哥杜何单肩背起沉重的书包拍了拍杜修然的头道:“是不是期末考觉得有压力要放松,你成绩yi向在年级里拨尖,哥相信你,就算考不好也考不赖,肯定没事。”
见杜修然点了点头,杜何笑了笑,转头冲厨房正忙碌的母亲告了声先走了,便匆匆的去了学校。
杜修然的父亲在前些年因工伤去逝,所以家里的大小事情只有母亲刘英yi个人在忙碌,还要在附近的机关上班,所以,杜修然重生后,便yi直尽最大的努力帮她做家务。
父亲死后有保险及亲属抚恤金,家里经济上的负担轻了许多,日子过得还可以,交完两人的学费及生活费用还有些剩余,刘英都积存起来,等到杜何上了大学得到奖学金,再加上他半工半读,基本上就不用再向家里伸手要钱。
刘英想的长远,积蓄的那些钱不能动,攒下来还要留着给哥俩长大后结婚买楼房首付用。
杜修然进了厨房把鲜亮的,被油煎的黄橙橙的鸡蛋拿上桌,又给刘英倒好了温牛奶,再给自己倒上。
还有几个小咸菜yi起拿到了桌子上,刘英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溺爱的摸了摸小儿子的头。
自从几年前杜修然发生车祸,身体倒是没多大事儿,但性格变了很多,温润又懂事,经常还抢着帮她做家务,让她欣喜时又深感安慰了很多。
她把两个嫩黄的煎蛋用筷子夹到杜修然的盘子里,催促道:“老儿子,快吃,别凉了,吃完就去上学啊,妈上班不赶趟了,现在就得走,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
杜修然见刘英急急忙忙的解开围裙伸手去拿包,急忙说:“妈,你吃两口再走吧,要不上班会饿的。”
刘英听到杜修然的话yi愣,这话老儿子说的根本不像个十yi岁的孩子,反而像个大人似的,人说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这话还真不假。
杜修然今年才十yi岁,长得不大yi丁点,和同年级的学生相比要差小半个脑袋,可是贴心的劲儿就连她家大儿子都比不过,老大虚大他六岁,都从没像小儿子这么懂事过,想起丈夫去世的那几年,若不是有这么好的儿子在身边陪伴,刘英还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怎么撑过那些伤心的年月。
脑中瞬间千百回,想到这些她眼角有点湿润,又怕杜修然会看见,急忙瞥开眼道:“嗯,妈刚才在厨房里吃过了,不饿,锅里还两个熟鸡蛋,你走时记得放书包里留着放学饿了吃,乖儿子别忘了啊。”
杜修然点了点头,随即低头往嘴里扒了口饭。
刘英看了看表,时间到了,她又嘱咐了杜修然几句后,便急急火火的拿起包走了。
杜修然看了看墙上的时间,离上课还有半小时,便低头慢腾腾的吃起了煎蛋,吃完又喝了yi大杯牛奶,而后,他将空碗筷拿进厨房,顺手给刷干净摆放整齐,全部小心的放进消毒柜里。
这才进房间把昨天收拾好的书包稳稳的背在身上,然后走进厨房从锅里拿出刘英说的那两个熟鸡蛋,用杜何吃完薯片的包装袋给装好,轻轻的放进了书包旁边的小隔兜里,便出了厨房走了出去。
在门口他反复的检查着门锁,确认已经锁好,又来回拽了两下,这才放心的下楼。
b市的中心小学离他家很近,所以他的时间还很充裕。
这条路已经走了四年,地形他熟的已经不能再熟了,出了自己家的这幢楼,再穿过yi条十字路口,拐个弯便是学校,五分钟的时间绰绰有余。
拐弯的地方是yi个比较暗的折角区,里面推了些附近居民顺手扔的黑色垃圾袋。
杜修然路过时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靠你妈,我早就看不惯你这臭小子,居然敢抢我的东西吃,不想活了”yi个操着本地口音,吊着公鸭嗓子的少年骂着。
“老大,你看他眼睛有点红,是不是得了红眼病,咱们可别被他传染了。”另yi个男生说。
“看他脏不拉叽的样子,问什么都不说话,我妈说这种人最操蛋,不如我们往他身上扔垃圾袋,臭死他,让他去不了学校。”
“好主意,就这么办”
于是拐角yi阵塑料袋投掷的细碎声,这时远处有位老师正往这边过来,杜修然回身想要去拦老师的车子,学生间互相打斗的事,本身学校就名文规定是不允许的。
他正要开口,那个公鸭嗓突然尖叫了yi声,喊道:“你们快看,他指甲上黑黑的,挺老长的是什么东西把我手都割出血了,妈的”
其它几个人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惊慌,“真的出血了”
有yi个说:“老大,他眼睛比刚才更红了,我害怕”
闻言杜修然心底像是触动了yi根什么弦,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张开的嘴巴也停在半空,那个老师骑着车子从他面前路过时,还疑惑的看了他yi眼。
“妈啊,他是个怪物,快跑”不知道是谁喊了yi声,三个少年慌里慌张的便从拐角旮旯处跑了出来,有yi个还紧紧的捂着手,另yi个跑的书包带子都断了。
几个人跑远了后,周围寂静下来,里面yi点声音都没有,杜修然几乎能清楚的能听到自己心跳动的声音,他很想离开,但脚却怎么样也挪不开步子。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杜修然突然打定主意,他僵着脖梗,慢慢的朝拐角处移动,比起外面的明亮,拐角处死角里光线有些阴暗。
杜修然看到yi个孩子,全身都是酸臭的垃圾,头上还往下滴着不知道在垃圾袋里放了几天的馊豆浆汁。
身上是yi件已经看不出原色的长袖t恤,黑乎乎的袖口已经磨裂,那个孩子的确红着眼睛,他正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指甲,表情有些呆滞。
那微微长出大约五厘米的墨黑色的指盖,不正是让上yi世的周未死都忘不了的“凶器”雏形吗
早上的噩梦是不是早已预示了yi切那个男人会不会和自己yi样,也重生到了这个世界这个有着同样指甲的男孩跟记忆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yi瞬间杜修然的内心复杂的难以言诉,他或许以前同情过那个男人,也很想帮助他,他也为之努力过,想解救他于水火之中,但是在经历过那些事,在他真正知道了那怪物变异后的强大,他退缩了,他心底更多的是对那个男人,那个变异后的怪物手上那双墨黑指甲的恐惧。
那个男孩突然坚起眉毛,目光警觉的看向墙边杜修然站立的方向,目光如同妖艳的红宝石的yi样,在暗影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目光冰冷又无情,似乎是yi只野兽对进入他领地的敌人所表现出的防备。
杜修然被他盯的全身yi震,双腿不由自动的后退了两步,那双与怪物yi样的暗红眼珠,把杜修然情感上的恐惧及惊谎无限放大,续而战胜了理智,那yi刻,他脑子里闪现出前世那yi片血腥的场面,心底突然变得即懦弱又胆怯,他做出了yi个动作,就像是yi个逃兵yi样,回过身慌不择路的跑开,消失在怪物那片血红的视线里。
yi上午过去了,杜修然却仍然觉得针芒在背,早上那双如同野兽的眼神,成功的勾起了他内心最恐惧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yi章存稿,今天会yi起发上来,明天开始俺就得裸更了,╥﹏╥
我看到大家留的评了,那啥谢谢大家的支持,
说实话,我感动极了,用yi句话总结就是:嗷我爱你们,爱老虎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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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二班的宁小胖飞似的收拾好书包,跑来yi班找杜修然yi起放学。
宁小胖和杜修然的家住在yi幢楼上,两家的家长也认识,便yi起商量好了,让他俩yi起放学,过路口也能有个伴。
杜修然心不在焉的装着书,边听着宁小胖在旁边嘀嘀咕咕的说他自己班里的的事,讲的是吐沫横飞,舌头打结。
什么王大胆拽了前面女生的辨子,被女生用书打到脸,或者是刘庆上课睡觉流口水,被老师罚站,还有郑雷进了女厕所,被人报告给校长之类的。
这些事在杜修然眼里,自然提不起半点兴趣,想他yi个几乎快奔三十的灵魂去跟yi个才几岁的孩子交流,能说到yi起才怪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也无法跟那些天真孩童yi样,没有烦恼心地纯净。
他默默的听着在宁小胖那略显笨拙的话语,时不时的点点头,应着他,倒也没露出什么不奈的表情。
两人走出校门,路过早上那个拐角时,杜修然忍不住的往里瞥了yi眼,垃圾依旧还是早上的样子,但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这时宁小胖也凑近脑袋,突然没有轻重的撞了杜修然yi下,宁小胖和杜修然是同岁,但却比杜修然高半个头,体形能装下杜修然的两个半,所以yi撞之下,差点把杜修然给拱到垃圾堆里。
见到杜修然摔倒的囧样,宁小胖哈哈大笑,笑完了又觉得不好意思,忙去拉杜修然,笨拙的说了两句对不起。
杜修然知道宁小胖的脾气,他虽然爱玩爱闹,但不是个喜欢欺负人的孩子,再说他也哪都没摔破皮,yi点事都没有,没什么可生气的,便笑嘻嘻的爬起来。
拍了拍身上沾的土后,随口问宁小胖:“你刚才撞我时想说什么”
宁小胖挠的大脑袋想了想说:“哦,我是想跟你说,我们学校出来个怪物”
杜修然手yi停,“怪物”
yi听到宁小胖说怪物两字,他脑子里已经立即想到了yi个人,心里有些惊讶,他估摸着应该差不多,还那么小如果被现在的人抓住,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是不是要像以前那帮日本人yi样把他割肉抽血做研究像他那种威胁到人类生命的怪物,就算是中国人大概没有什么人会喜欢他。
宁小胖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看,凑近杜修然说:“这可是我的独家秘密,是朋友告诉我的,我只告诉你yi个人,你可别说出去哦。”
杜修然点点头。
宁小胖这才开口说:“早上,就在这个地方,小辉他们遇到了yi个小怪物,眼睛是红色的,手指盖这么老长。”他用自己自己的小胖手大约比划了yi下,“黑色的,还把小辉的大哥给划伤了,出了老多血,可吓人了。”
杜修然yi惊,忙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宁小胖说:“当然是告诉老师了,听说他念二年级,叫什么叫啊,想起来了,叫吴擎苍,中间那个字我不会写,小辉他们后来去告诉老师,结果老师不信,还把他们给批评了,说他们欺负低年级同学,还会编借口撒谎,要给他们家访呢。”
杜修然松了口气,这种事不亲眼见到,光听别人说,他也会觉得这是扯蛋。
宁小胖说:“那个念二年级的吴擎苍今天上午没来上学,听说他们班的同学都讨厌他,因为他没爸没妈,身上还有yi股怪味,不爱洗澡,衣服都臭了,他们班同学说他还吃垃圾呢”
杜修然沉默的听着,半天又问:“那他住哪”那么小的孩子,才小学二年级,应该才八岁吧没有父母在身边,他要怎么生活yi直拣垃圾吗
宁小胖看了看杜修然,突然问道:“你怎么老问他的事啊”
杜修然说:“你不是说他是怪物吗我正好对怪物很感兴趣。”
宁小胖yi听乐了,他说:“你跟我yi样,我对怪物也感兴趣,所以我都打听好了,那个吴擎苍他们家以前有房子,不过他把yi个学生的脸用刀给划了,后来就把房子卖了钱给人家换脸皮了,所以吴擎苍她妈才把他扔掉跑了,他现在好像是住在学校后边的地方,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哪天跟踪他吧”宁小胖摩拳擦掌的yi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见宁小胖得瑟的手脚发抖,他有些囧,然后指了指面前的门说:“小胖,我到家了,你也快上去吧,你妈还在家等你吃饭呢。”宁小胖最喜欢吃,吃食对他来说,是从来都无法抵抗的诱惑。
宁小胖嘿嘿笑了两声,把书包往上撸了撸说:“那我这提议你可别忘了啊。”咽了口吐沫后迫不及待的说:“那我先上去了。”说完两条粗壮的小短腿便开始飞快的往楼上跑。
杜修然失笑的摇了摇头,从脖子上拿出钥匙,捅进钥匙眼里打开门。
又逢周末,小学放两天假,杜修然的母亲在附近的yi个超市打短工,快中午,他写完了作业,想着没事可做,便准备进厨房自己弄点饭吃。
他翘着脚从冰箱里拿出切好的肉片,又摘了些菜洗好后放进干净盆子里,然后拿来板凳站在上面,伸手打开微波炉开关。。
以前他做饭都是烧的铁锅,现在用的是微波炉,没有火也能炒出菜来,这以前他想都没想到过,虽然和以前他用的家伙什不yi样,但这么多年老是看着母亲刘英摆弄,多少也懂得该怎么弄,使上手便驾轻就熟。
幸好杜修然以前做饭的经验还在,炒起来倒也不是太难。
不yi会儿的工夫,两道香喷喷的炒蛋和小白菜炒肉便做好了,杜修然留了些自己吃,剩下的便倒装进家用的饭盒里,旁边又装了些米饭,弄妥后把盖子盖上,再用干净袋子装好。
杜修然匆忙吃了两口后,便收拾了下提着饭盒出门了。
他记得母亲刘英告诉过他超市地址,应该是延着这条道yi直走,然后左转,再过个道穿过条街
路过yi排破烂房子,他突然停下脚步,因为看到yi个人
前面应该是个工地,在这yi带废弃好几年了,是座建了yi半的楼房,只有个空架子在那儿,听母亲刘英说过,本来是要盖个铸造厂,结果资金被会计给卷跑了,所以yi直荒废在这儿没钱继续盖下去,平时只留个老头在这里看门。
刚才杜修然看到了是早上垃圾堆遇见的那个孩子,yi样的很不合身,灰乎乎看不出颜色的长袖t恤,yi件黑色磨损很严重,露着膝盖的脏裤子,手里还拿着似乎是别人扔剩下的yi次性饭盒,钻进了yi排四面露风的破厂房里,那个地方好像是为了建楼而盖的临时居所,这么多年,墙都掉了皮,窗户糊的是塑料已经硬的发脆,风yi刮过,碎的地方还哗啦哗啦的响。
杜修然有些迟疑,他看了看四周,慢慢的往里走,边走边四处张望,刚过厂房,yi个大爷叫住他,他喊说:“诶,那边那个,你是谁家的孩子,快到别地儿玩去,这不是小孩能来的地方,快走快走。”
杜修然看着大爷退了yi步,而后低头看到手里的饭盒,突然想到什么,他灵机yi动说:“我是吴擎苍的同学,来给他送饭。”
那大爷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有点不信的问:“同学我从来就没见着有同学找过他。”
杜修然道:“爷爷,我真的是他同学,我们还是朋友。”他视线往厂房里看了看,转头说:“吴擎苍就住在这儿啊你们老板让住吗”
那大爷的脸yi笑满脸的摺,他说:“哎哟,看你这个小娃娃,懂的还不少,还知道老板,老板是很久没来了,那孩子我是死活都撵不走,赶完了回头又钻进去了,我这么大岁数了腿脚不利索拿他也没办法,好在里面是工地,不是沙子就是水泥,也没什么可偷的东西,厂房空着也是空着,他yi个小孩要爱住就住着吧。”
杜修然听罢说道:“大爷,您真是个好人。”
被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夸奖,大爷还挺高兴,人年纪大了就会格外稀罕孩子,见杜修然细皮嫩肉的,长得白净又懂事实在是招人喜欢。
他便劝说:“孩子,还是找别人玩吧,别去找他了,那孩子很危险啊,连我这么大岁数的人都敢跟我瞪眼还踹人,听说在学校还会骂人打人咧,而且啊,那小子狠着呐,我赶他走那会儿,也不知道他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把我手背都划出血了,你看。”说完大爷指了指他手背上的疤,挺长yi口子,“看到没害怕了和他交朋友可得谨慎,可得想清楚了,你这小嫩手要是让他划yi下子,那得多疼啊。”
杜修然见大爷的样子,笑了笑说:“爷爷放心吧,我只是给他送饭,不靠近他。”
那大爷见他打定主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送完就走”
杜修然点头:“嗯,送完我就走。”
大爷这才让他过去。
等杜修然绕过了yi堆建筑用的沙石堆,发现对门那扇破旧不堪,已经变形的木门被拉开个条缝,那个叫吴擎苍的男生,正露出yi脸与现实年龄不符的阴沉,目光冷冷的隔着木板门看着他。
跟以前在铁笼里喂饭时的表情非常的像
杜修然顿时停住脚,心不怎地突然怦怦的急跳,他忙移开目光,想了想,便弯腰把饭盒放在前面干净点的水泥地上,按捺住紧张的口气道:“这里有饭菜,可以吃的东西,给你的。”
说完他退了yi步,看了看地上的饭盒,又瞥了吴擎苍yi眼,见他仍然面无表情,也没说话,也有上前拿饭盒,杜修然心底有些失望,说不上的原因,他想过,也许那个男人会和自己yi样重生在这个时代,或许就是这个孩子也说不yi定。
但是,他并没有像那个男人yi样会疯狂的去取食物,吴擎苍很冷静,他双眼yi直盯着杜修然,里面透着冷陌和疏离。
杜修然倒退了两步,只好瞥开眼,转身慢慢朝门口走。
回去时跟大爷打了声招呼,大爷问:“饭送过去了。”
杜修然点头说:“送了。”
走出不远杜修然回头望了望,突然看到了厂房后面有yi座石台,好像是搭架子用的,上面还有台阶。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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