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只是重重一叹息狠狠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顾琉萦在疯跑出去后便晕倒在了门口。沈寒心疼的抱起顾琉萦,他把顾琉萦放在床上,眉头紧锁的轻微一叹息:“萦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皇后看着顾琉萦亦是满脸的心疼,可她却无能为力。她恨这样的自己,突然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出现。
而一个人只要偏执于一件事情后便会向着那个目标努力。皇后如今就是这样,她要顾琉萦幸福。
皇后悄悄的退了出去,她需要好好计划一下需要怎么做。她不怕粉身碎骨,她只要顾琉萦开心。
后宫的日子在平静的时候是无比的平静。至少表面上很平静。
四月二十五号很快就來了,这天皇宫里张灯结彩,顾琉萦的生辰宴会比之天辰皇的一点都不会差。
皇宫里到处都是大红灯笼,到处写满了怡安公主生辰快乐的字样。
小珊在飞鸾殿里满心欢喜的为顾琉萦梳着发髻,道:“公主,奴婢为你梳什么发髻好呢?今天公主是主角,一定要让他们好好惊艳一番,特别是沈相。说起沈相,公主和他的婚期可要近了呢。”
顾琉萦这些天一直不喜欢多说话,多数都是独自坐在一边沉默。皇后跟她说了很多,她心里一直在意她那段遗失的记忆。
皇后告诉她,如果她想,那么今天趁着混乱逃出宫去,她会帮她好好的处理好宫里的事。
顾琉萦袖中的手紧紧的抓着衣袖,终于她还是决定要出宫。
她知道,她有一万的锦衣卫,就算沒有,她也一定要知道她到底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顾琉萦转过身,满脸严肃的望着小珊:“小珊,你听我说,我要出宫一趟。”
出乎顾琉萦意外的是小珊听到这句话并沒有太大的震惊,只是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去。
“公主,真的决定了吗?”
顾琉萦重重的一点头:“是,我决定了,我不能让自己的记忆空白了十年。”
小珊早就知道依顾琉萦的性格不可能会好好的待在皇宫跟沈寒成亲,虽然他们都想看着顾琉萦嫁给沈寒,可她更希望顾琉萦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小珊心里暗暗为顾琉萦向沈寒赔礼。沈寒对顾琉萦的好他们看在眼里,但是顾琉萦不爱他了,那么其他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公主,你就放心出去吧,宫里的事我和小二会处理好的。只是可惜我和小二不能陪你一起出去了。”
顾琉萦知道小珊和小二是她贴身的侍女和侍卫,她想不声不息的出宫,那么他们两个必是带不得的。
“你们不用担心,有留影和锦卫军在。”
小珊点点头,眼眶有些微红:“那公主,您早点回來,我会尽量拖住时间的。”
其实顾琉萦如果说要出宫天辰皇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但是,只怕他们会提前安排好一切,那么她需要寻找的东西就沒有任何意义了。
而顾琉萦最要防的却是沈寒。
对于沈寒,顾琉萦感觉在他身边很安心,可安心的感觉并不是她想要的。
顾琉萦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打算出宫,她有出宫的令牌,她要出宫沒人敢拦她。但她知道她不能用自己的令牌,因为那样很快天辰皇就会得到她出宫的消息。
宫里为了办顾琉萦的十七岁生辰宴会弄得红红火火的,而却在晚宴时发现主角不在了。
沈寒站在宫门口看着顾琉萦换了一身宫女装走出宫门,他抿紧了薄唇,甚至隐隐可见唇上有血丝的浮现。
“任为,派暗卫跟着公主,记着,不能让公主发现,也不用汇报公主的情况给我。”
任为听到后面一句话十分不解,不禁疑惑道:“为何不汇报公主的消息给您,您难道不想知道公主出宫都干些什么吗?”
对于任为的话沈寒沒有回答,只是转身大步向那金碧辉煌的牢笼走去。
曾经他为了顾琉萦走进这个牢笼,如今顾琉萦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走出了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忍心让顾琉萦难过。
若是他现在把顾琉萦拉回了皇宫紧紧的看着她,那么五月初八他和她的婚礼必是要如期举行。只是,这样的婚礼于他而言沒有丝毫的意义。
沈寒之所以不想知道顾琉萦的行踪是想放任她出去寻找安歧之,若是顾琉萦的心思全在安歧之身上,那么,他或许会选择放手。
只是,他能放手,宫赢会让他放手吗。
顾琉萦出了皇宫一片茫然,到底她该何去何从,她头脑一片混乱,她不知道她下一步该怎么走。
顾琉萦望着身侧的留影,委屈道:“留影,我们下一步去哪。”
留影还沒习惯这样的顾琉萦,以前都是顾琉萦说他们做。如今他的怡安公主居然开口问他他们该去哪里。
留影并不是一直跟在顾琉萦身边,但皇后却告诉了他,让他带着顾琉萦去找安歧之。
留影自然是知道安歧之这个人的,天歧教这三个字在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去江南吧,公子找的那个人就在江南。”
顾琉萦为了出宫后方便行事早已换了一身男装。只是明眼人一看就在到这是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但顾琉萦身边有个留影,一般人绝对打不了她的主意。
顾琉萦嘴角一翘笑了出來,两人浩浩荡荡的向江南行去。而那暗处却有着一万的人跟着他们。
世上再也找不出一个人出行有一万暗卫跟随的阵仗了吧。
一路上都很平静,在离宫的第二十天他们來到了江南,顾琉萦按着感觉走到了陌路逢君客栈。
看着陌路逢君这四个大字她无比熟悉,她知道这是她的提笔,她的字迹她还是认识的,只是她却记不起她到底什么时候写了这个牌匾,亦是想不起这客栈与她有什么关系。
留影知道顾琉萦疑惑,解释道:“这是公子在江南时居住的地方,亦是公子开的客栈,公子在这生活了三年之久。”
顾琉萦看着人满为患的客栈,熟悉的感觉扑面而來。
“那么,我走后是什么人在经营着客栈。”
“是龙玉教的教主徐青龙。”
顾琉萦细细嚼着这个名字,遗憾的是她一点印象都沒有。
第一百四十章 他的礼物,我很喜欢
顾琉萦细细嚼着这个名字,遗憾的是她一点印象都沒有。
留影看着顾琉萦有些疑惑的表情知道她对徐青龙这个人已经沒有印象了。
“公子,我们进去吧。”
顾琉萦眉眼中尽是对自己的无奈,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回记忆。她怕的是再再找不回來了。
顾琉萦扫视着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而來,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回想,她还是想不起一点的片段。
“顾姑娘可算回來了,这陌路逢君总算有主了。”
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顾琉萦转身看着來人,遗憾的是,沒有一点印象。留影轻声对着顾琉萦说道:“这就是徐青龙。”
顾琉萦明了,对着徐青龙淡淡一笑。
徐青龙知道顾琉萦失忆了,他也知道留影知道了他的身份,故而也不再装傻充愣,直接说道:“顾姑娘此次出來是打算长住还是游玩?”
“去二楼再说吧。”
顾琉萦轻车熟路的把留影和徐青龙带到了二楼雅间。徐青龙见此心道顾琉萦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这陌路逢君的布局。
“顾姑娘。容许在下问一个无理的问題。”徐青龙的目光有些探究的意味。他接到沈寒的密信说是顾琉萦失忆,这两天要來江南,让他暗中保护她。
顾琉萦有些留恋的端起一个茶杯,眨眨眼睛对着他说:“徐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徐青龙注视着顾琉萦,在她的眼里他只看到了迷茫:“顾姑娘可还记得安歧之?”
顾琉萦手上的茶杯湛出几滴水渍出來。她如何不知道安歧之,可恨的是她只知道这个名字,不知道他这个人。她出宫本就是來找他的。可他到底是谁?
徐青龙注意到了顾琉萦的细微变化,可他什么都沒再追问,他想,顾琉萦会告诉他些什么。
果然,顾琉萦放下茶杯,蹙眉深思了片刻说道:“徐公子,不瞒你说,此次出來我就是來找安歧之的。我空白了十年的记忆,有人告诉我,或许找到他了我就能恢复记忆了。”
徐青龙闻言清楚了一些事情,那就是,顾琉萦深爱的竟不再是沈寒而是安歧之。可又有些东西不再明了,那就是,沈寒并沒有阻止顾琉萦去找他,甚至沒有让他故意阻拦。
他想不明白,但他也不需要明白,他要做的就是护顾琉萦安好。想到这他心里觉得好笑,顾琉萦哪里需要他來保护,她那一万的锦卫军足以抵抗一万暗卫。
“徐公子,你可能知道安歧之的下落。”顾琉萦这句话问得有些不安,以她的势力尚且找不到安歧之的下落,她又怎么能期望徐青龙找到呢。
“这个……”
徐青龙还未说完顾琉萦打断说道:“罢了罢了,是我强人所难了。”
徐青龙沉默了一会,继而道:“如果找到了,顾姑娘打算怎么办,如果找不到顾姑娘又是如何打算。”
顾琉萦也不知道如何打算,她对以往的记忆一无所知,对我未來更是迷茫之至。
顾琉萦失落的摇摇头,眼里满是对未來不可知的难受:“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找到安歧之,至于找到他后我能不能恢复记忆也是我无法掌控的。”
徐青龙知道顾琉萦不好受,以往看到她都是巧笑倩兮,以往她的眼里尽是自信。可如今她就连笑都带着苦涩。
“顾姑娘吉人天相,相信一定会如愿的。”
“但愿如此。”
“对了,顾姑娘的生辰已经过了,顾姑娘想要些什么吗?我知道顾姑娘不会稀罕一般的奇珍异宝,但顾姑娘有什么心愿我一定尽全力完成。”
顾琉萦闻言有些微惊,他不知道徐青龙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
徐青龙说起生辰礼物,她犹记得她在出宫之前,笑着问沈寒要送她什么生辰礼物。
想起沈寒顾琉萦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她醒來的这些时日他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可她却无声无息逃离开了他的身边。
“也沒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我想要的,现在谁都给不了。”
徐青龙自然知道顾琉萦指的什么,他重重的一拍手,随后便有人捧着一坛酒进來。
顾琉萦看着桌上的酒疑惑的望着徐青龙。
“这是桃花酿,是沈寒送來的。他说之前顾姑娘向他要生辰礼物來着,他可是一直沒忘。”
顾琉萦打开桃花酿,一股桃花香混着酒香传來,这个味道她也很熟悉,她的感觉告诉她,她很喜欢这东西。
“这是沈寒送來的?”
“是。”
顾琉萦沉思了片刻,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替我告诉沈寒,他的礼物,我很喜欢。”
徐青龙轻点头,顾琉萦则倒出三杯酒,递给留影和徐青龙一杯。
留影接过酒一饮而尽,留下的就两个字,好酒。
徐青龙开始不肯接,他说那是沈寒送给顾琉萦的。再者,沈寒是他的主子,他喝了这杯酒确实不当。可他又怎么拗得过顾琉萦,最后还是饮尽了杯中酒。继而他用的评价语亦是好酒两个字。
徐青龙心中轻叹,他沒想到沈寒还酿得一手好酒,亦是为沈寒可惜,因为他说,他今生只酿酒与顾琉萦饮。
顾琉萦凝视了杯中酒良久,终是轻抿了一口,酒香在咽喉处蔓延,不仅蔓延到了她胃里,似乎也蔓延到了她心里。可这种感觉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來。现在,她越发想要找到安歧之,她只想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徐公子觉得,我是不是亏欠了沈寒。”
徐青龙沒想到顾琉萦会问这句话,但他如实答道:“我不懂感情,但我知道,感情强求不得。沈寒对顾姑娘的心意谁都看得出來,可在感情的世界里并不是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同等的回报。沈寒既然爱上了你,那么这就是他的劫。世上相爱而不得相守的人大有人在,若说谁亏欠谁,终究到底不过不爱而已。至于结局,只看缘分了。”
顾琉萦饮尽了最后一杯酒,她此时想的是,她的酒量竟然这么好,喝了那么多居然一点醉意都沒有。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打算动手
“可想知道些什么啊我的大教主。”
一个男子青衣飘渺,一个男子红衣张扬。他们身后的竹林在风的吹刮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天上的明月似乎都在为他们不平,悄悄的躲进了云层里。
“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说些什么吧。”安歧之知道秦离來了,可如今他只对江山感兴趣,其余无谓的人和事,他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秦离知道安歧之变了,自从顾琉萦放开他的手那一刻起,他安歧之就不再有心了。
只是,真的他能忘了顾琉萦吗?
“顾琉萦來了。”
秦离一直注意着安歧之的一举一动,他不信安歧之真的能放下了。
果然,安歧之藏在袖中的手狠狠的握紧然后松开,然后再握紧,导致衣袖有些轻微的晃荡。
安歧之什么都沒有说,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
秦离绕道安歧之身前,颇有些愤怒:“你心里难受我知道,一直以來我都不认为顾琉萦会给你带來什么好处。你爱上她痛苦的只会是你,事实证明我的看法还是沒有错的。可是你要知道,她是天辰国的公主,你能怎么办,或者说,你想这么办,你要怎么办。”
安歧之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我要毁了顾琉萦。”
安歧之以为他说得越平静就代表他越镇定,可秦离跟在他身边数十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何必呢,自欺欺人有何意义,你以为你很平静吗,不,我太了解你了,你表面越是平静,内心越是挣扎。”
安歧之不允许任何人戳开他的伤疤,他手握成爪向秦离脖颈处袭去。
秦离亦是沒有闪躲和反抗,直直的看着安歧之:“我知道我说的你都听不进去,无妨。”
言毕秦离拍开了安歧之掐着他脖子的手:“我先走了,冷叔來了。如果你想知道顾琉萦的消息了随时找我吧。”
冷竹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安歧之的身后,他轻拍着他肩膀:“今天最后一次了,先回去吧。”
最后一次,安歧之眼光冷了一分,眼睛治得好,可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治不好的。
屋内灯火摇曳,安歧之眼睛上的最后一层纱布终究除去了,他不想亦是不敢睁开眼,因为他怕眼睛好了,他就忘了顾琉萦带给他的伤了。他想永远记住她给的痛。
冷竹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安歧之,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知道他改变不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安歧之终究缓缓的睁开了眼,先是模糊不清的轮廓,慢慢的,他的视线开始清晰。
“怎么样?”冷竹看着安歧之的反应,担忧的问道。
“沒事了。”安歧之的声音冷冷的,再不复以往那不可一世张扬的话语。
安歧之摸摸手腕上的玲珑蛇,继而把玲珑蛇拿下來握在手心里。他看着玲珑蛇原本就透白的身体变得更加剔透。他眼睛得以治好多亏了玲珑蛇的血,只是,治好了眼睛对他來说就一定是好的吗?
不,他不甘,凭什么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在承担,凭什么顾琉萦可以一点伤害都不受。
“冷叔,我们手上可调动的兵马有多少?”
冷竹沉思了一会答道:“可调动的兵马,三十五万。”
“三十五万啊。那朝廷里的兵马有多少。”
“朝廷里,左相和太子是一党的,他们手上可调动的兵马,以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有三十万。天辰皇那个逆贼手上明着沒多少,但暗地里有二十万。还有一个就是顾袖漪,她的手上,有一万锦卫军,十五万兵马。”
“冷叔,如果我想要现在就动手呢?”
冷竹早已想到了这种可能,他对着安歧之重重的单膝跪下:“属下誓死追随。”
“你果然还是决定了。”秦离大步向他们走來,传來笃定的声音。
“既然你那么了解我,那么你知道我的打算了吧。”
“早已猜到了。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别的不敢说,打探消息的事,风月阁在这世上说第二,沒人敢称第一。”
“那么好,告诉我顾琉萦來江南的目的吧。”
秦离沒想到安歧之会这么问,一时怔住。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秦离自然不信他的目的只是这么简单而已,但他还是如实的告诉他:“她來江南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來找你的。”
安歧之好看的眉毛皱了皱,显然他沒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找我?为什么?”
“为了找回那空白了十年的记忆。”
突然安歧之笑了,笑得那么张扬,却又有些凄凉。
秦离有些不明所以,安歧之说:“第一次知道,我在她心里这么重要啊。”
秦离明白了一些什么,可看着安歧之快要发狂的模样不禁有些害怕,到底,他是怎么想的。
按理说,顾琉萦爱他他应该高兴的,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凭什么一切都让她掌控,她想爱就爱,她不想爱就不爱,世上沒有那么便宜的事,她欠我的,我安歧之誓要奉还。”
金碧辉煌,灯火阑珊,皇宫表面一片平静,暗地里却风起云涌。
“皇宫可控制的禁卫军有多少。”明明是问话,可顾琉奂却说得不可一世。
“一万二的禁卫军在二皇子控制的范围之内。”
“一万二啊。”顾琉奂细细咀嚼着这个数字,“皇宫禁卫军共三万五千,除掉一万二,还有两万三。其中父皇手上只有八千,那皇兄手上该有一万五了。”
“这个,二皇子是要打算些什么吗?”
“我打算动手了。”
“是吗,奂儿这是打算动什么手呢?”
月妃和左相一前一后相继进來,只是奇怪,他们身后并沒有宫女太监跟随。
“儿臣参见……”
顾琉奂还沒跪下去月妃便把他扶了起來:“母妃只是來看看你的,不必多礼了。”
顾琉奂对于月妃的态度一万个想不明白,但他也沒问,他知道,月妃必是有事找他。
月妃和左相自顾坐下,顾琉奂见此衣袖一挥示意柳飞退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皇位,可有兴趣
顾琉奂在月妃对面坐下,先是给月妃倒了一杯茶,再给左相倒了一杯,最后才倒了一杯给自己,他放下茶壶自顾品着,他知道,月妃來找他,必是有事情的。
月妃从未主动來找过他,他一直不懂为什么同是作为她的儿子,他和太子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不知道母妃今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顾琉奂低垂着眼睑,语气是淡淡的疏离。
月妃先是脸色一沉,继而笑得委婉:“看奂儿这说的是什么话,母亲來看儿子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顾琉奂不是不会逢场作戏,只是对于月妃,他的生母,他不想跟她绕什么弯子。是不想亦是沒必要。
顾琉奂不再言语,他只想知道,为什么月妃今晚会來。
左相看两人皆沉默,开口道:“好了好了,今晚來,主要是想问问奂儿,对皇位,可有兴趣。”
顾琉奂闻言猛的抬起了头,他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便被他给掩盖住了,沒有人看到过。
突然左相这么问他,他只能怀疑他们是在试探他。
“奂儿,以往的事我们就不再谈了,今晚既然我和月妃会來,目的就是想帮你登上皇位。不要告诉我你沒有野心,也不要告诉我你对皇位沒有兴趣。你虽然步步为营,虽然步步谨慎,但你的势力多多少少我和月妃都是知道的。”
顾琉奂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继而闻得左相说:“比如,两江督都谢水,再比如镇远将军已经秘密回京,且暗中带了十万精兵。”
顾琉奂听到这两个名字心里一惊,这是他秘密操作的事情,沒有谁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知道,难道自己的谋划在他们看來就是一场笑话。
想到此顾琉奂又觉得不对劲,若是如此,为什么他们今晚会來。
“你的谋划我们不能说全知道,但是,我们却知道那么一些,所以,不要告诉我你对皇位沒兴趣。”
顾琉奂若有所思,左相和月妃一直以來都是扶持的太子,如今为何会改变主意扶持他。
“理由?”
左相闻言轻笑一声:“爽快,不愧是我的外甥。”
月妃轻叹一口气,她以前厌恶顾琉奂,是她的错,她怨了这么多年,突然却觉得是自己可笑。在皇位,权利面前,哪有什么血统身份之谈。只要她能登上太后的位置,皇上是谁对她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左相直视着顾琉奂,说道:“宫中的情况你也很清楚,我知道奂儿聪明,有治世之才。原本我和月妃都是打算扶持卓儿登上皇位的,可卓儿实在难以担当大任,不是我们放弃了他,而是他做事太冲动无脑了。”
顾琉奂大抵是明白了他们的打算,于月妃而言,她只有两个儿子,第一个不成大器,那么他登上皇位比之顾琉萦登上皇位而言,他们的受益点会大得多。只是,他们不知道他是为了顾琉萦才谋夺这天下的。而顾琉萦她并不想君临天下。
“如何?”左相直直看着顾琉奂,他想,他并不会拒绝。于他而言,虽然他暗中有很大的势力,但他既然沒动手,那就说明,他的势力还是不够的。而若是他们联手,这皇宫,早晚是他们的。
“你们谋的,是什么?”
左相闻言嘴里勾了起來,他知道,顾琉奂是同意了:“我们谋的,不过是高位。”
顾琉奂自然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月妃要的不过是太后之位,而左相不过是想保住他的位置。
“如此,好。”
月妃和左相皆举起茶杯,顾琉奂亦是举起茶杯,三个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合作顺利。”
不过寥寥数语,这么一件大事便达成了协议。只是顾琉奂还有一点不懂,而这个问題环绕了他二十年。
“为什么母妃会这么对我?”顾琉奂问这个问題的时候沒有掩饰自己的情绪,语气满满是受伤。
月妃闻言眼里满是惊恐,她不想见顾琉奂也是因为这件事,那一晚,她不敢回想。
“你真的想知道?即便得到的答案是非常的不堪。”
“是,我很想知道,因为这个问題困扰了我数十年,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哪里输给顾琉卓了。”
“好,那我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你做好心里准备。”
“难道,难道我并不是你亲生的。”
“不,你是我亲生的,但却不是皇上亲生的。”
这个答案是顾琉卓沒有想到的,他惶恐的低喃道:“难怪,难怪不只是你,就连父皇都是对我不冷不热的。难怪啊难怪。”
月妃本不想提及这件事,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就全盘托出了。
“当年,后宫沒有一个女子能得了皇上的心去,谁都知道皇上心里住了一个人,而我那时年轻气盛,我想得到的就是他的心。于是我开始步步为营,开始权谋算计,这样的结果自然得罪了后宫妃嫔。终于,她们忍无可忍联起了手來,我被她们陷害,走进了她们的圈套。她们,她们……”
月妃再说不下去了,她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而聪明如顾琉奂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月妃终于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接着刚才的话语说道:“当时雨贵人递给了我一杯碧雪茶,我明明看着她先喝了的,可结果我还是中了她的圈套。我醒來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身捰体的躺着床上,而旁边躺着的居然是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而那之后我再未被皇上临幸过,我想,皇上应是知道这件事的。”
顾琉奂手中的茶杯尽碎,杯子里的水渍溅了一地。细小的茶杯碎片深深的扎进了他的手掌心。
“所以你就那般对我,所以你不想我登上皇位,因为父皇也是不许的。呵呵,我怎么还称他父皇,他不是我父皇,原來我就是一个野种。”
“是,我承认。皇上知道你的身份还容许你存在,还能让你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他心地善良,而是对他來说,我们母子皆是不重要,可有可无的。我恨,很恨。为了他我争斗了一辈子,把自己变成一个争权夺利的人,可他呢,还是如此无情。”
不止月妃恨,顾琉奂也是恨的,他恨他的身份。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可他从未想过,他不是天辰皇的孩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皇宫里风波暗涌,而皇宫外,亦是平静不了。
“沈寒,你不要过了几天右相生活就真把自己当做天辰国的人了,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皇兄,是云岛国的大皇子。”
沈寒看着面前怒不可遏的男子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静静品着茶,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只是來告诉你我的决定的,并不是來争取你的同意。”
宫赢不禁笑了:“沈寒啊沈寒,我就不明白了,我们都是在为你打江山,我们谋划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你的天下,我就不懂,为什么你要选择放弃。”
云岛国律法十分严明,只要嫡子活着,庶子便沒有继承皇位的资格。所以他们所做的一切,包括以后打下的海外江山全都是他沈寒的。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宫赢,不管是云岛国还是天辰国,我都沒有兴趣。”
“是,你沒有兴趣,你有兴趣的只有顾琉萦,可沈寒你很清楚的知道,顾琉萦爱的不是你,她爱的不是你。”
听的她爱的不是你这几个字,沈寒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手上茶杯里的水洒出了几滴。
“看,你还是在乎的。”
“是,那又怎么样。”沈寒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笑得温文尔雅。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一副表情,这是你对外的面具,可为什么你对我也是这般。沈寒,我是越來越不懂你了。”
面对沈寒的态度,宫赢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他看來,江山女人,这两者的选择是非常明显的。
男儿本该君临天下,他不信谁会真正的视天下江山为无物。
沈寒轻叹一口气,手指十分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他紧抿着薄唇,脑海里浮现的是三年前那个紫衣翩翩的女子。
当年他是真的落魄,他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顾琉萦,那么就算再次回到一无所有的地步亦是沒什么怨言。
只是有些东西变了,变得再找不回最初的顾琉萦了。
沈寒沉思了片刻,轻声说道:“不,不是你越來越不了解我了,而是你从未了解过我。”
宫赢闻言笑了,笑得有些张扬,亦是有些无奈:“是啊,我从未了解过你。我只是恨,恨云岛国的长幼尊卑。”
沈寒微微一闭眼,他也无奈,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让顾琉萦爱他,可谁知却把她推到了别人的怀抱。
可他别无选择,既然他留不住,那他只能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猛的沈寒一身杀气腾腾,他武功本不高,可气势绝不输于顶尖高手。他以迅雷不及之势逼近宫赢。
宫赢武功本在沈寒之上,让他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沒有躲过沈寒的袭击。
宫赢被沈寒一掌拍飞在地,而下一秒沈寒的右手就以手握成爪扼住了他的喉咙。
这一幕对于宫赢來说太过于意外,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一丝惶恐,还有一丝痛心。
宫赢苦笑道:“沈寒啊沈寒,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突然宫赢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什么突然之间沈寒的武功那么厉害了。他的眼里闪过疑惑。
沈寒不悲不喜,眼光平淡::“你想的沒错,我服了幽灵散。”
宫赢虽然意识到了一些,可听沈寒这么平淡的说出來还是被震惊了。
幽灵散可提升一个人的功力,提升功力的多少取决于服下幽灵散后此人的意志力,只要忍受的折磨越久,提升的功力也就越强。
然而提升的功力越强,对自身的反噬也越强。
“为什么?”
沈寒松开了扼制住宫赢脖颈的手。
“你不是说你恨云起国的长幼尊卑吗。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我提升了近十倍的功力,剩下的生命不足三个月,只要我一死,继承皇位的就名正言顺的是你了。”
“你疯了。”宫赢听到这个答案半响只吐出了这三个字來。
“是啊,我疯了,三年前我就疯了,今生我也不愿好了。”
“你就真的舍得下一切,舍得下云岛国,舍得下天下,舍得下顾琉萦。”宫赢此时只想扒开沈寒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些什么。
“废话不多说了,云岛国的继承资格我也已经让给你了,如今我只要一样东西,把解药给我。”
宫赢沉默了很久很久,桌上的茶早已冰凉,沈寒也不催促,他相信今天会有一个答案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
宫赢良久后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从未憧憬过爱情,如今看到沈寒这般不要命,他宫赢发誓今生绝对不碰爱情这东西。
“情并不是什么物,它只是一种心态,有的人把他看得很重很重,甚至比自己的命还重有的人则一辈子沒有爱过。在我看來,最可悲的不是为爱丢了命,而是从不知道情为何物的人。”
要是之前宫赢绝对会反驳,他从不信爱情。可沈寒的事却让他不得不信。他不就是一个为爱丢命的人吗。
同时他在笑宫赢可悲。
世上男子,谁不想君临天下,只要有了天下,大权在握,世间美女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红颜终是祸水。
沈寒知道和宫赢说不通,到底不过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是,宫赢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无法理解。
“想解蛊毒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母蛊引进顾琉萦的身体,然后在月圆之夜让子蛊和母蛊自相残杀。”
沈寒是知道这个解蛊之法的,但他同时也知道此法十分痛苦,不过既然只有这一个解法,那他也别无选择。他陪不了顾琉萦多久了,她身上的蛊毒也是因他云岛国而起,如今无论如何他也要帮她解了蛊毒。
“说吧,母蛊在哪里。”
“在忘川村温泉底。”
得到了地址沈寒转身就走,身后响起了宫赢叹息的声音:“你以为沒有我,你能拿得走母蛊吗。”
沈寒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宫赢。蛊是云岛国的东西,他从小就在天辰国长大,甚至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国家云岛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对于蛊毒,他一点都不了解,如今听宫赢这么说,心里难受了一下。
宫赢走到沈寒身边,侧头看着他:“走吧,我陪你去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母蛊
月下西移,宫赢和沈寒连夜向忘川村走去。忘川村在江南地带,他们连续赶路八天,跑死了五匹马,终于还是到了。
沈寒站在温泉旁边,感觉到热气腾腾的上升,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前方:“接下來怎么办。”
虽然是问话,沈寒却问得非常平静,似乎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过眼云烟。万物皆入不了他的眼。
“在温泉底有一间密道,母蛊就在里面。”
沈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于蛊毒他虽然沒有深入了解,但顾琉萦身中蛊毒,所以他特意了解了一番,知道子母蛊的母蛊只能存活在人体的恒温之中,忘川村的这个温泉温度恰恰是母蛊存活的绝佳之地。
宫赢看着沈寒眉头轻皱了一下,见他半响沒有东西,突然想起他不会游泳,不禁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沒想到堂堂云岛国的大皇子怕水啊。”
沈寒眉头皱得明显了一些,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他的确不会游泳,温泉底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不过不管多深,他必须要下去。
沈寒正准备跃起往温泉里跳的时候,宫赢拉着他的右臂往温泉里跳去,同时说道:“闭气,最多半分钟便可呼吸了。”
沈寒依言闭气,他感觉到温暖的水包围了他全身,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对于宫赢,他还是信任的,至少宫赢如果想杀他,他早已死了千万遍了。
半分钟沈寒听到宫赢说:“到了。”
沈寒睁开眼,入眼的是一条长长的隧道,隧道两旁有着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夜明珠发出温和的光芒,把原本漆黑的隧道照得光亮。
沈寒环视四周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