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周围查探起來。
他暗自催出了神龙嗅觉,仔细闻着,希望能够闻到坤元子的气息,在那丛林之中,他也曾经用这个方法闻到过坤元子的气味,不过都只是断断续续,并未能形成连贯的线索,想必是由于他们多数时间都是在空中御气而行的缘故,气味在空气中很容易便被吹散,只有沾到了其它的物体上,才能较长时间的残留。
刘庆喜也从车上走了下來,他的神色显得有些紧张,四下张望着,手里还紧握着一条一尺來长的大扳手,毕竟他在这里曾经碰到过两个他认为是山中妖怪的家伙,心里自然有些怯意,这还是在白天,若是晚上,他压根就不会停车。
余飞正弯腰仔细探查着,忽然有两个人行色匆匆地往这边急奔而來,余飞抬头望去,是两个六十來岁的老头,其中一人大老远便冲着刘庆喜大喊道:“我说喜子,你咋还在这儿呢!赶紧回去!你家里出事了,我二嫂好像是撞邪了!我们这正要去青龙观请马道长呢!”
刘庆喜一下子沒反应过來:“四叔,你说啥?我娘撞邪了?你可别蒙我,我早上走的时候她还好得很呢!”
“我啥时候蒙过你啊!她刚才在村口和几个老娘们聊天,忽然就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几个老娘们刚开始还以为她是病了,赶紧上前去扶她,谁知她身子一弹就站起來了,一把就将几个老娘们都甩到了一旁,力气大得出奇!接着她见人就开始追打,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声音都变了,粗声粗语的,像是一大老爷们的声音。后來村里七八个壮小伙子一块上,好不容易才将她按住,这会正把她绑着呢!”
“啥!你们把我娘绑起來了!?我说你们这干得是啥事啊!她那么大把年纪了,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吗!”刘庆喜一边怒吼着,一边急步冲上车,余飞见状,也一个箭步跨上副驾驶的位置,他对这种事倒是颇感兴趣,便决定跟着去看看。
刘庆喜一踩油门,车子便朝他们村的方向快速驶去,车子身后扬起了一阵黄尘,把那俩老头喷了一身的尘土。
被刘庆喜称作四叔的人破口骂道:“这个小兔崽子,还怪上我俩了!”
另一位老头劝道:“四哥,喜子也是心急,你别怪他!我们还是赶紧去请马道长吧!这事恐怕还只有他能办!”
两人说着,便继续往前奔跑而去。
刘庆喜开着车一路狂飙,也就过了几分钟,便见到了一座村子,这座村子是比较典型的东北新农村形象,村口有几棵大树,一条平坦的水泥路直通向村内,一个个独立的宅院错落而有致的分布在路的两旁。
刘庆喜把车直接开到了一处宅院前停了下來,宅院门前已经围了一大帮老老少少,大家都探着一颗脑袋往里面张望着,还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什么。
“让开!让开!”一下车,刘庆喜抬手拨开人群,便直往宅院内冲,余飞也紧随其后往里挤去。
两人好不容易挤进了宅院,只见宅院的中央正站着六七个年轻小伙,而就在他们的脚边,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被一条三指粗的麻绳绑在一块床板上,她面色狰狞,双眼血红,此时正在拼命地挣扎着,裸露出來的手臂已经被麻绳勒出了一道道青淤,嘴里还在嘟嚷着,嗓音的确如路上碰到的四叔所说,粗声粗气的便就像一大老爷们,只是完全听不明白她究竟是在说些啥。
“妈!”刘庆喜见状,大喊一声,冲上前去对着那六七个年轻小伙便拳打脚踢起來:“你们这帮兔崽子!连你们二奶奶都敢绑!赶紧给老子滚犊子了!”
几个年轻人被刘庆喜重重地踹了几脚,却也不敢还手,只是往一旁躲开了來。
第一百零三章 驱邪之术
刘庆喜一把扑到被绑着的老妇人身旁,抬手便要帮她解开身上的麻绳,那几个年轻一看,这可不行啊!立刻又围上前來,奋力将刘庆喜给死死按住。
“喜叔!现在可不能把二奶奶给解开啊!这好不容易才把她绑上的呢!”
刘庆喜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操你姥姥!谁他妈让你把她绑上的!赶紧把她给解开了,不然老子今天晚上就去烧了你们家房子!”
“喜叔!这绳子真不能解啊!”
“是啊,喜叔!你是沒看到二奶奶刚才有多吓人!她是见人就打,还打伤了好几个人,连喜子婶都吓得躲到七婶家去了呢!”
“喜叔,二奶奶这是中邪啦,三爷爷已经去请马道长了,喜叔你就再忍忍,等马道长过來了再说吧。”
……
一帮年轻小伙一边死死地按住刘庆喜,一边七嘴八舌地劝说道。
余飞在一旁不露声色地看着,他仔细观察了一番被绑在床板上的那位那太太,只见她印堂发黑,嘴唇发紫,双眼瞪得溜圆,露出凶光,但却并不盯着人看,看起來应该是让什么脏东西给附体了。
他悄悄地催出灵识,很快便发现,在老太太的体内,果然有一团黑气正到处窜动。想必正是这东西,控制住了她的身体,要想治好她,便得将这团黑气从她体内给驱出來。
然而如今虽说余飞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但若是说到这驱邪降魔之术,他却仍然是菜鸟级的水平,他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将这团黑气从老太太的体内给驱逐出來。
要是坤元子在场,这点事简直就是小儿科,而除了坤元子之外,余飞能想到了的人也就只有叶老和丁老三俩了,他寻思了一阵,决定去给丁老三打个电话问问看,不过他的手机在他那天跳入水潭之中去取背包时便已被水给浸坏了,所以他得先去找一台公用电话才行。
余飞印象中好像在村口就有一个小卖部,那里面应该会有公用电话,于是余飞奋力挤过堵在宅院门口的人群,便往村口的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的门前坐着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往刘庆喜家的方向张望。
“大姐,我打个电话!”余飞对那中年妇女说道。
中年妇女头也沒转一下,看都沒看余飞一眼,便将手往小卖部里一指:“电话机在柜台上,自己去打吧。”
余飞走进小卖部,抓起电话便拨通了家里的座机,他的手机坏了,而丁老三的电话号码存在他的手机里,他并不记得,所以得让唐嫣翻一下家里的电话本,也顺便跟她报个平安,毕竟已经有五六天沒和家里联系了,想必唐嫣也已经等得十分着急。
电话刚响了一声便接通了,唐嫣急切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來:“喂!是飞哥吗!”
“嫣儿!是我呢!”余飞赶紧说道。
唐嫣一听到余飞的声音,竟在电话那头哽咽了起來,搞得余飞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番解释和安慰之后,才总算让唐嫣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余飞让唐嫣从电话本上查到了丁老三的电话号码,并告诉唐嫣自己还得再过几天才会回來,让她别担心!而至于坤元子被人掳走的事,他并沒说,如今既然刘庆喜曾经在村子附近见过坤元子,他想着或许还能找到他,现在说出來,只会让家里人瞎担心。
挂了电话之后,余飞又立刻按照唐嫣给他的丁老三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余飞和丁老三寒暄了几句,便简单地将那老太太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丁老三该如何处理。
丁老三一听,不禁笑道:“嘿嘿!余兄弟你这不是寒碜我么?有坤道长在,这驱邪降魔的事哪轮得到俺说话呢!再说了,以你现在的修为,对付这么个玩意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么?”
余飞只得说道:“道长不在这儿呢!我也沒有驱邪降魔的经验,万一不小心,伤到了老太太怎么办?所以三爷!这事还得靠你提点提点!”他也未将有关坤元子被黑衣上神掳走的事告诉丁老三,怕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丁老三沉吟了一会,说道:“能附上人身的东西,无非是鬼魅、妖孽、邪灵等脏东西,鬼魅附身好对付,用驱鬼符文或者童子尿、黑狗血等一类纯阳之物往被附身的人身上一泼,便能将它从人体内给逼出來,妖孽的话就麻烦一点,得看它道行有多高,若是像白妹子那样的千年九尾狐仙,嘿嘿……那我都不知该怎么对付!不过一般來说,妖孽不会随便附上人身,因为妖孽本身有妖体,沒这个必要!除非是跟这个人有什么过节,才会附身去控制他的身体做出一些荒唐事來,而最难搞的还属邪灵上身,邪灵的灵力十分强大,一旦上了人身,普通的驱邪符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而且若是驱邪之人道行不够,还有可能被其邪气反噬,更可怕的是,邪灵附体后只需一两日,便能完全控制住人体,将这个人变成一个恶毒的邪魔!所以以前碰到邪灵附身这档子事,最后沒办法,都是直接将被邪灵附身的人活活烧死,也只有这样,才能完全将邪灵驱除!不然它又得附到其他人身上去!”
听丁老三说完,余飞又赶紧追问道:“那邪灵附身该如何对付呢?”
丁老三嘿嘿一笑:“若是道行不够,那就得靠厉害的法器了,不过以余兄弟你如今的道行,即使不用任何法器,对付邪灵也已绰绰有余了!只要你将体内的纯阳精气慢慢输入那位老太太的体内,便能将邪灵给逼出來!”
在丁老三的电话指导下,余飞总算是基本弄明白了驱邪降魔的基本方法,而且听了丁老三一番恭维鼓励的话,他信心也增强了不少,便决定过去看看情况,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出手相助。
第一百零四章 马道长
余飞刚走到刘庆喜家院子门前,恰好便碰到了他在玉米地所碰到的那位被刘庆喜称作“四叔”老头正领着一位四十來岁,身材微胖的道士急匆匆走來,而另一位老头则紧跟在道上身旁,居然还帮那道上撑着一柄伞,挡住其头上的烈日,这待遇,搞得跟领导人视察似得。
再仔细看这位道长,只见他斜跨着一个青布挎包,背上背着一把桃木剑,看起來倒是显得有模有样,余飞想起來,那四叔说是去什么青龙观请什么马道长,想必便是此人!看到他,余飞立刻便联想到了青城山的马正,都是姓马,而且也都是身材微胖,甚至仔细一瞧,连模样也有几分神似,他俩该不会是亲戚吧?
沒想到这位马道长竟然來得这么快,看來这青龙观离村子并沒有多远。
“马道长來了!快让开!让开!”四叔扯着喉咙喊道。
围在院门前的人群似乎对这位马道长都十分敬畏,很快便让出了一条路來,四叔领着马道长走了进去,余飞也趁机跟在后面一同挤进了宅院。
这时候那位老太太还在不停地挣扎着,手臂上的皮肤都让捆着的麻绳给磨破了,鲜血流淌了出來。刘庆喜在一旁是满脸泪痕,微张着嘴,嗓子已经哭喊地快发不出声來了,几个年轻小伙却仍然死死地将他按住。
“喜子!你干嘛呢!不要瞎胡闹!马道长來了,只有他才能救我二嫂!你可别帮倒忙!”见此情形,四叔立刻猜到了是什么状况,对着刘庆喜怒斥道。
刘庆喜一抬头,看到马道长,眼神之中立刻闪烁出一丝希望的光芒,他赶紧用那几乎已经撕破了的嗓子喊道:“马道长!您可來了,您可一定要救我娘啊!您看她这么一大把年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说着,他又哽咽了起來。
马道长面色平静地说道:“先把他扶到一旁去吧,让贫道來看看!”
那几个年轻小伙这才松开了刘庆喜,将他扶了起來,领头的一个年轻小伙对刘庆喜说道:“喜子叔,您可别怪罪我们啊,这也是三爷爷的意思。”
刘庆喜一把将那年轻小伙推到一旁,沉着脸嗓子沙哑地骂道:“滚你妈的犊子!”不过他也并未再坚持要立刻帮他娘松绑,既然马道长來了,那么该怎么做就得听他的了。
马道长走到被绑着那位老太太跟前,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接着便从随身挎着的布包内掏出了一张用丹砂所画的表黄纸符文,嘴里念念有词,过了片刻,他手一抬,迅速将符文贴到了老太太的额头上。
想不到这道符文还真是有效,原本还在不停地挣扎着的老太太居然立刻便停了下來,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余飞不禁在心中暗道:“这位马道长还真有些本事,看來是轮不到我出手了。”
四叔见状,在一旁恭维道:“马道长这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马道长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他站起身來,扬了扬眉,说道:“她是被恶鬼上身了,贫道已经用镇邪符将她体内的恶鬼给镇住了,待会再布个法坛,待贫道请來上尊,便能将恶鬼彻底除去。”
三叔赶紧说道:“马道长您看布置法坛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东西呢?”
马道长想了想:“搬张桌子过來,然后备上香火烛台,再放些贡品即可,剩下的事由我來办!”
三叔忙对旁边站着的几个年轻人吩咐了一阵,大家便开始忙活起來,不一会儿,一个简易的驱鬼法坛便算是在院子中央布置好了。
马道长走到桌子前,取下背上的桃木剑摆到桌子上,又从挎包内拿出了几样物品來,一块道家号令牌,余飞认得那是天皇号令,这天皇号令是道家在启用法坛时经常要用到的号令牌,代表上天发号令所用。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叠符文和几面道教令旗,也都是道家比较常用的驱邪降魔法器。
这位马道长还真是有备而來,看这阵势,老太太应该是有得救了,余飞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不是专门干这行的,所以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并不想出手。
马道长吩咐将老太太抬到了法坛前,又拿出几张符文分别贴住了老太太的四肢及腹部,余飞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几张符文都是贴在了老太太身上的几处关键|岤位上,由此便可以看出,马道长的确是有些真本事,不像那些专门坑蒙拐骗的神棍。
贴完符文之后,马道长又让把绑着老太太的麻绳给解开了。
那三叔一听,赶紧上前说道:“马道长,这绳子不能解啊,万一她发起狂了,那可难对付,而且还会咬人呢!”
马道长说道:“要想救她,就必须解开她身上的绳子!你们放心,有我在,不会有问題!”
三叔还在迟疑,刘庆喜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解起绑在他母亲身上的麻绳來,由于这也是马道长的意思,三叔心里虽说有些不乐意,但嘴上也不好多说什么。
绳索解开了,老太太倒也安静,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门板上。
余飞在一旁悄悄催出灵识探查,只见那几张符纸散发出微微的灵气,而原本位于老太太体内的那一团黑气却不见了踪影,莫非已经被驱走了?可为何老太太还未清醒过來呢?余飞心里不禁觉得有些纳闷。
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他也说不上來。
还好马道长看起來倒是显得成竹在胸,余飞想想,这位马道长应该已是驱邪降魔的老手了,若是有什么不妥,他应该能够看得出來,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而已。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马道长便要准备启动法坛,施展法术,为老太太驱邪降魔了。
在启动法坛之前,他还吩咐四叔清场,让所有人都离开,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他说这启动法坛、施展法术乃是涉天机之事,所以不适宜围观。
第一百零五章 诡异的驱邪术
四叔似乎也懂得这规矩,他赶紧点了点头,便催促大家都到院子外面去,就连刘庆喜也被一同推了出來,余飞自然也是不例外。然后四叔将大门一关,并落了锁,这样马道长在里面做些什么,便任谁都不知道了。
不过众人都想看热闹,就这么被赶出來了自然都有些不甘心,于是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趴上墙头,想要看个究竟,刘庆喜心里则极不放心他娘,也透着门缝往院内张望,谁知很快便却传來了马道长的怒喝声:“若是再有人胆敢偷视,贫道便不救她了!”
四叔一听,赶紧连拉带拽,将人都拖开了來,少不了又是一顿臭骂。
大家都不敢再趴墙头、挤门缝去偷看了,只是围在院子外面,也不肯离去,静静地等待着马道长做完法事。
院内并沒有任何声响传來,显得十分安静,四叔在一旁安慰着焦急不已的刘庆喜:“喜子你就放心吧,你看这马道长捉妖,都不弄出一点动静來,这说明这妖啊,根本就不是马道长的对手!”
然而这种安静却让余飞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他悄悄地催动灵识,朝院内探去,却见马道长并未站在法坛前施展法术,而是正蹲在老太太身旁,似乎在摸索着什么,不过他是背对着自己,也不知他究竟是在作甚。
这不禁让余飞有些好奇,这位马道长摆着桃木剑、法令、法印等这些法器都不使用,甚至连布置的法坛也沒有启动的迹象,他驱邪的方法未免也太奇怪了,莫非因为他道行高深,懂得用内气行驱邪之术?看來,是自己小觑这位马道长了。
余飞正这样想着,却忽然瞥见,原本贴在老太太额头与手脚上的那些符文都已经被撕了下來!这不禁让余飞大吃一惊,这位马道长唱的究竟是哪出呢?沒有镇邪符镇着,难道他就不怕那鬼魅作祟吗?还是说他单凭内气便能震住鬼魅,若是如此,那他之前又何必多此一举,还在老太太身上贴那么多道镇邪符呢?
余飞决定去探个究竟,他在院子周围找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盘腿坐下,催出气魂,便往院内飞去。
如今余飞的气魂已经十分强大,若是那位马道长也懂得用灵识探查,很容易便能发现,不过他这会儿正全神贯注地埋着头,也根本不会想到有人懂得用灵魂出窍术前來探查。
余飞的气魂悄然无声地飞到了马道长的前方,眼前的情形顿时让余飞大吃一惊,这马道长哪是在驱邪,分明是在给老太太动手术!他已经用一柄锋利的匕首将老太太腹部的肚皮给划开了來,而一只手正往老太太的肚皮内摸索着。
蹊跷的是,老太太腹部的伤口处却并沒有鲜血流出來,仿佛躺着的并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血液已经流尽的死尸!
这马道长究竟是要干嘛?余飞心中纳闷不已,不禁抬起头來,朝那马道长的脸上望去,发现竟露出了一丝狰狞之色,再仔细一看,他的额头上还似乎弥漫着一团黑气!
余飞脑中顿时一激灵,不好!这件事恐怕是一场阴谋!
他的气魂立刻返回了身体,站起身,便直奔院子大门而來。
刚走到门口,便被四叔挡住了去路,四叔一脸严肃地怒喝道:“站住!站住!你谁呢?”
余飞赶紧解释道:“我是喜子大哥的朋友,方才与您老在路上曾经见过面。”
四叔稍稍回想了一下,却并未想起余飞是谁,当时的情况,他根本就沒注意到余飞的存在。
这时刘庆喜走上前说道:“这位兄弟的确是我朋友!路上刚好碰到了。”
四叔面色缓和了不少:“原來是喜子的朋友,现在里面正在做法事呢,连喜子都出來了,你也就先在外面等着吧!”
余飞早就料到会被阻拦,他也沒想过三言两语,这位四叔便会放他进去,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多做解释。
余飞身形一闪,轻松便避开了四叔,旋即便到院子门前,双手一推,便将已经落锁了的大门推开了來。
他这一举动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都沒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而最吃惊的还当属正聚精会神在“解剖”着老太太身体的那位马道长。
他猛地回过头來,一脸震惊地望着余飞,还未等他开口,余飞已经抢先一步说道:“马道长,你这是驱的哪门子邪呢!”
四叔领着一帮年轻小伙子冲过來正欲将余飞拖走,一看到眼前的情形却也都震住了,只见老太太腹部的衣服已经被掀开了來,裸露的肚皮上多了一道一寸來长的大口子,而马道长的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马……马道长,你……你这是要干嘛?”四叔怔怔地问道。
刘庆喜更是大吼一声:“妈!”便要冲上前去,却被身旁的两个年轻小伙拼命拉住。
马道长脸色闪过了一丝惊慌的表情,不过旋即便平静了下來,他脸色一沉,面带怒气地说道:“贫道跟你说过,绝不能让任何人进入!你怎么能让一个乞丐闯进來了!?”
余飞在丛林中穿行了五天五夜,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得破烂不堪,而且还沾满了淤泥草屑,看起來,还真像是一个乞丐。
四叔这才反应过來,赶紧说道:“马道长你别见怪,他是外乡人,不懂规矩!”接着又扭头对余飞喝道:“你这年轻人也太沒礼貌了,就算你是喜子的朋友,也不能未经人同意便擅闯到别人家里吧!要是耽误了马道长驱邪,你担当得起吗!”
余飞冷冷一笑,说道:“四叔,你觉得这位马道长是在驱邪吗?”
这话倒是把四叔给问住了,马道长的行为,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和他所理解的驱邪降魔完全不一样。
见四叔似乎有些犹豫,马道长赶紧说道:“刘老四,这些年贫道为你们村做了多少事,难道你还怀疑贫道不成?”
第一百零六章 邪灵附体
四叔一听,立马把头点得像鸡啄米一般:“对!对!马道长可是有真本事的人,这驱邪降魔的事哪里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你这年轻人不懂事,快!把他给拖出去!”
几个年轻小伙听到四叔的吩咐,上前便要把余飞给拉出去,这时余飞运气提神,身子只是微微一动,立刻便由其身体之中散发出了一股劲气,将那几个年轻人弹开了來。
四五个五大三粗的年轻小伙,居然都近不了这年轻人的身体,这把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而那马道长的脸上更是显得有些慌乱,眼前这个年轻人,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余飞朝着院子中央走了几步,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再上前去拽他,他走到离那马道长仅两米远的位置停了下來,朝着马道长微微一笑,说道:“我倒是不想管道长你这闲事,不过也就这么不巧,正好让我在路上碰到了喜子大哥,他又是那么热情,若是我还冷眼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老母亲遭难,今后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让江湖中人耻笑。”
马道长紧紧地握住手里的匕首,神色紧张地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余飞朝着马道长一抱拳,道:“在下是正一道的余飞!”
马道长虽然沒听说过余飞的名头,但正一道他还是知道的,一听说余飞是正一道的人,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冷冷笑道:“我当是哪路神仙呢!原來不过是偷鸡摸狗之徒,竟然也胆敢來管贫道之事!”
余飞知道,这几十年來,正一道专司盗墓摸金之事,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咋的,不过他也不计较,只是微微一笑:“即便是偷鸡摸狗,也好过你害人性命吧!”
马道长脸色一变:“哼!贫道不过是在为她驱邪而已,你这无知小辈,自然是无法理解。”
“驱邪!?依我看,恐怕你才应该被驱驱邪吧!”余飞提高了几分音量。
马道长脸色顿时一变,仿佛是被余飞看透了一般,竟半晌沒有说话。
四叔和刘庆喜领着一帮年轻小伙子就在院门前站着,看着余飞和马道长争吵,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也整不明白究竟谁是谁非了。
马道长的脸色变得越來越难看,余飞分明看到,他额头上的黑气正越聚越浓,而其他人显然也被马道长那副变得有些狰狞的神情给吓到了,全都紧张地望着马道长。
余飞扭过头來,对四叔说道:“四叔,恐怕马道长也是被脏东西给附体了,而且这玩意有些厉害,你最好带大家先出去,把门关上!”
四叔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管余飞和马道长究竟谁说的是真话,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种状况他们最好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于是赶紧转过身去,急促地喊道:“快!快!大家都出去!”
说着,他不容分说,便将站在院子里的几个年轻小伙以及刘庆喜都往大门外推去,而刘庆喜却用手死死地把住门廊,不肯出去,毕竟他娘的肚子都被划开了,而且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也不知是生是死,他自然是不放心离开。
余飞见状,对刘庆喜说道:“喜子大哥!你先跟大伙出去一下吧!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老太太,还有这位马道长!”
也不知为何,刘庆喜虽然与余飞是刚刚才认识,但余飞却给他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听余飞这么说,他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把住门廊的手,四叔赶紧趁机将他推了出去,并返身锁上了大门。
见所有人都已经出去了,余飞转过头來对马道长说道:“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你我了,不如便现出真身,与我放手一搏!”
那马道长面上的黑气越來越盛,如今不仅仅是其额头部位,甚至整张脸一直延伸到脖子根部,都已被一团黑气所笼罩,而且他的神色也显得越來越狰狞,双眼之中黑色的瞳孔亦已消失不见,并逐渐变成了纯白色。
余飞不由一惊,这是被魔化的症状,莫非马道长是被邪灵上身,而且他也已经变成了一位邪魔!?
还未等余飞想明白,马道长忽然发出一声怪叫,朝着余飞便猛扑了过來,余飞可以感受到由马道长体内散发出來的强大邪气,赶紧身形一闪,避到了一旁。
邪灵其实也是鬼魅的一种,不过它是由拥有一定道行的人或灵妖死后的灵魂所化,而之所以会化作邪灵,一方面是它们在死的时候心里积着怨气,另一方面,便是它死的地方邪气极重所致!邪灵比一般的鬼魅要强大不少,但它也与普通鬼魅一样,需要寻找一副肉身附体才行,只是让人沒有想到的是,这个邪灵居然俯到了专门驱邪降魔的马道长身上,由此也可见它有多么厉害。
当然,就算它再厉害,也终究只是一个邪灵,以余飞如今的修为,对付它自然是绰绰有余,但他却又不能与之硬战,因为邪灵附在马道长身上,而且想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某种意义上來说,如今邪灵几乎已与马道长合而为一,若是全力对付邪灵,难免会伤到马道长的肉身,所以还得想办法先将邪灵从马道长的身体之中驱出來才行。
余飞被魔化了的马道长追得满院子四处跑,而四叔和刘庆喜此时都正透过门缝往里面张望,他们看得心惊不已,那马道长全然沒了平日里那副道貌岸然的形象,此时面色狰狞,张牙舞爪,嘴里还在叽里呱啦地嘟嚷着什么,这模样还真如余飞所说,便好似是被脏东西上身了一般,而余飞似乎并不敢与他缠斗,只是一味地躲闪着。
四叔和刘庆喜都不禁为余飞捏了一把冷汗,在他们看來,这余飞完全不是马道长的对手,而若是余飞都治不了马道长,那还有谁能对付得了他呢?瞧他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恐怕对付完余飞,就得出來对付他们了。
第一百零七章 驱除邪灵
而此时的余飞,表面上看起來显得十分狼狈,实际上他却是在暗地里出着招,他一边躲避着马道长的疯狂进攻,一边却悄悄地朝着马道长的身体射出丝丝纯阳精气。
由于担心伤到马道长的肉身,他也不敢一次性往他体入太多的纯阳精气。
这纯阳精气虽然对人体本身并沒有伤害,甚至还有不少益处,但若是一次性输入太多,也还是同样会伤及人体,这就好比常人若是一次性人参之类的灵药吃得太多,会出现流鼻血的症状一样,正所谓虚不受补便是这个道理!
所以余飞思前想后,想到了采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纯阳精气渐渐地渗入到马道长的身体之中,但这法子到底有沒有效果,又能否将那邪灵给逼出來,他心里也沒有把握,也只能是试试看,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出手伤害马道长,毕竟这万一若是闹出了人命來,他可就解释不清了!
过了不多时,马道长的步伐逐渐放慢了下來,而且他的面部表情也显得越來越痛苦,脸颊两旁的太阳|岤青筋暴起,眼睛、鼻子、嘴巴几乎都挤成了一团,突然间,他狂吼一声,竟仰头倒在地上翻滚了起來。
余飞回头一看,知道是他输入马道长体内的纯阳精气已经起到效果了,正所谓趁热打铁,他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手便按住了马道长的额头,又将一道纯阳精气由马道长的印堂|岤输了进去。
这印堂|岤乃是人体督脉上一个非常重要的|岤位,又被称为人体上丹田,是人体元神聚集之地,也是人的命宫,邪灵或是鬼魅附身,便正是附在这印堂|岤之中,通过霸住人的命宫从而达到控制人的心智、行为的目的,这也就是为何人在被鬼附身之时,会显得印堂发黑,便是由于邪气由印堂之上散发出來所致。
余飞将这纯阳精气直接输入至马道长的印堂|岤,可以说是一针见血,立刻便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那邪灵原本还在挣扎,如今被这道纯阳精气一逼,再也受不了了,从马道长的体内一冲而出。
由于这时候是白天,太阳还在头顶挂着呢,而邪灵毕竟也属鬼魅,最受不得日光照射,它必须得赶紧再找一个人体附上去才行,而这时余飞正好就在它面前,它一时顾不得那么多,也是病急乱投医,裹着一团黑气朝着余飞的印堂便飞了过來。
余飞是什么人,且不说他如今的修为根本不是这邪灵能够附得了身的,更何况他的本然元神还有那如意玲珑盘护着呢,去附他的身,根本便是找死!
这邪灵刚一靠近,忽然一股强劲的气场由余飞体内散发出來,这邪灵甚至沒來得及反应,便已经被那股无比强大的气场撕裂得灰飞烟灭了。
邪灵被灭了,马道长也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余飞将手指往他鼻腔出一探,还好,还有气!不过他毕竟被那邪灵霸住命宫许久,所以估计还得等段时间才能醒过來。
余飞又赶紧奔过去查看了一下刘庆喜的母亲,她也气脉平稳,而且印堂也不再发黑,应该也已经无甚大碍,想必她之所以会发狂,和附在马道长体内的那个邪灵也不无关系。至于她的伤口处为何沒有鲜血流出來,余飞想了想,应该是她的|岤位被封住了的缘故,余飞虽然不懂得如何解|岤,但他曾经听坤元子说过,一般|岤位被封住之后,只要不是死|岤,最多两个时辰,便会自行冲开,于是他想,那就让它自行冲开好了,反正她应该也沒这么快醒來。
余飞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总算是把事情给解决了,也沒闹出人命。
他站起身來,走到大门前一把将大门拉开,把正在门前透过门缝往院内张望的四叔和刘庆喜吓了一大跳,他俩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其他人也都用紧张的眼神盯着余飞。
余飞扫了众人一眼,平静地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不过他俩估计还得过段时间才能醒來,你们先把他们弄到床上去躺着吧!对了,还有!去找个医生來,帮老太太把肚皮上的刀口给缝上。这个我可不会!”
大家这才反应过來,四叔扭头冲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说道:“牛蛋!你快去!把王医生请过來!”
刘庆喜则大喊一声:“妈!”便朝着躺在院子中央的老太太奔了过去。
四叔又遵照余飞的吩咐,叫來六七个年轻小伙七手八脚地将老太太和马道长都抬到了屋内的床上。
村里唯一的王医生很快便带着一名护士赶了过來,沒费多少工夫,便将老太太肚子上的刀口给缝合好了。不过她人却沒能醒來。刘庆喜再一旁急得不行,向余飞问道:“大兄弟,我妈啥时候才能醒來呢?”
“喜子大哥!你别着急,估计还得等俩钟头!”余飞心道,她这|岤位都还沒解呢,自然是醒不了。
直到晚上八点多钟,老太太终于醒了过來,她一脸茫然地望着围坐在自己床前的众人,已经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想坐起身來的时候,才感觉腹部有些隐隐作痛。
沒过多久,马道长也醒了,就余飞独自一人守在他的床前,其他人可都不敢陪在这,谁知道这马道长还会不会发狂呢。
马道长看了看眼前的余飞,再四处张望了一番,有些疑惑:“我这是在哪儿?你又是谁?”
余飞笑道:“道长你终于醒了,你不记得我了?在下是正一道的余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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