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着居高临下之势滚落着石头,弓箭手依然熟练地射杀着他们的兵卒,举目看去遍山都是断肢残臂,闭上眼,耳畔全是鬼哭神嚎,气得虎牙紧咬,热泪盈眶却又苦无对策,只好再次挥起马鞭,示意他们撤退。
然而,他们刚想退去,长枪营和牌刀营的军士又突然鬼神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喊杀震天地追杀而来,吓了他们大跳,慌不择路的四散奔逃,反而被唐营的军士以五敌的绝对优势追杀殆尽。
这不仅是令强虏将军始料不及,连唐英也想不到,王参军他们竟然不听他的命令随意带领军士追杀了。
“回来!快回来!”唐英心痛地疾呼着,他的心此时是属于任何个冲锋陷阵军士的,任何人的损伤都与他息息相关。
但他们仍然追杀了半晌,看见强虏们屁滚尿流,路滚下山去,才欢呼雀跃地大胜而回。
此时,日薄西山,正是偃息旗鼓的时机。
强虏这次想弃马围剿他们的计策,又被他们严重的击溃,损失约有八百余众,所剩下不到五百人马。他们只好彻底认栽,打算闭守着山道,过了今晚,再把粮草押回大军的后方去。
牌刀营的人自从追杀之后,攒得了些对敌经验,回到来,都很高兴地边说边笑地互相交流着3
山顶,中军帐内。
“怎么样?长枪营有损失吗?”唐英气急败坏地问王参军。
王参军回禀:“没有。”
“牌刀营有损失吗?”他又问黄副将。
黄副将回答:“没有。”
但听到两营都没有折损,唐英的心才放了下来,松了口气,瘫坐在椅上。刚才那战况是多么的激烈,但他都控制得很好,井然有序地应付着敌军接二连三的进攻;但那两营的冒冒然地冲出来,却让他感到局面开始混乱,他也控制不住,接下来可能便会有死伤的情况发生。
他个人像爹又像娘样守护着这营他亲自手征来的子弟,就算不为了对他们的父老乡亲作的承诺,也为了不想流失他们成长的实力而不让他们轻易冒险。
“你们就没有想过他们的安全吗?强虏们有多厉害,你们做老兵的又不是不知道,万他们做困兽斗,杀个够本,杀两个赚个,那不是要兄弟们都赔上性命吗?”他忍不住教训了两位前辈。
这实在是令他太气愤了。上次是牌刀营,今次竟然是两个营,还是由着两位将领率领。他们次次地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便擅自行动,险些令到他损兵折将,举行国殇,他的心痛得要死,却无人理解。
两位将领知道他爱兵如子到自私自利的地步,却还是认为当时追杀战是有百利而无害,任何有经验的将领都应该借这个时候提升本军的士气,增强他们的对敌经验和信心。
然而,他们也疼爱着唐英,这个时候却很不方便对他说这番分析,只好任由着他发小孩脾气去了。
山地闷热,中军帐搭建的时候,四周都敞开着,散去暑气。
唐英责怪了他们几句后,才愣然想到他们毕竟都是营之首,也不便在士兵面前多数落什么,只好让他们退下去反省,自己个人则踱步到山边去透透气。
此时,暮色渐浓,天际云边像被火烧般灼红耀眼,就像那士兵血流成河的景象,让唐英看了,心里更是隐忧。
他喟然长叹: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景象啊!
忽然声马啸声传入了他的耳畔,他不由得转眼看去。在不远处的临时马栏处,吕曼儿正温柔地呵斥着马匹,替它们检查身体,有没有被刚才强虏射来的箭擦伤了。
那感觉就像是位贤惠的母亲在训示小儿样,既好玩又温馨;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在旁坐下来,把这个情景欣赏个够。
吕曼儿不经意地瞥到他,才怔住停下了动作。她刚才也隐约听见在山顶上的训示声,后来又见黄副将和王参军两人垂头丧气地走下来,便猜测到他们,可能因为没有按照他保护军士的宗旨,而被唐英责备了;她想不到,他又这么快出现在这里。
唐英见被发现了,也就收回了目光,仰天微微叹:“怎么他们都不理解我对他们的呵护了?”
她听了唐英自己的感叹,更加肯定他们在这事上有了分岐的意见,便笑说:“他们已经不是小孩了。”
唐英微微怔,反问地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可以随意违抗军令?”
“违抗军令当然不好,但是,他们都是老前辈,你的老家人,你就舍得这样对他们吗?”吕曼儿用衣袖轻轻地拭去额上的汗珠,想了想,又说,“况且,他们又疼爱着你,临阵经验又比你多,他们心中自会有分寸,不会去冒险让你难堪的。”
第38章自由之爱最爱谁
?更新时间:20110707
唐英心中震。是吗?他们疼爱着我吗?想来又好像是;他们原是父亲的老部下,临阵经验会不比自己多吗?想到因此与他们的疼爱擦肩而过,他心中顿时升起丝悔意。
“啊,原来是这样呀。我错怪他们了,这该怎么办是好?”
吕曼儿瞥见他有点慌张的神色,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悔意,便微微笑说:“不用惊慌,他们的人生经验丰富也比你多,他们不会太在意你的责怪了。”
唐英听了顿觉得别扭,这像是什么话。“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把我说成了小气之人了?”
吕曼儿白了他眼,“小气也总比娇气的好,幸亏你没有这个。”
暮霭昏黄,映着吕曼儿半边袅娜的身段,随着她那回首嗔怪的模样,挟着耀眼的光线,隐隐透着十足的女子风情;让唐英顿时觉得眼花缭乱,心猿意马。
“要说到没娇气,你不是也样没有女子的娇气吗?”
“唉,我是娇不起来。”
“不,你千万别娇,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唐英突然情不自禁地踏步上前,激动地说。
吕曼儿被他的冲动吓了跳,但听到他的表白,脸上又是阵绯红,赶紧深埋着头,默默地去舂碎准备替马匹敷上的金创药,不敢再和他闲聊。
“如果你有感觉的话,你应该感受得到,从我看上你第眼后,我这所做的切全都是为了你。”
然而,唐英却因此打开了深情的话匣子,开始大胆地缓缓向她输送他的痴情。吕曼儿本来想抗拒他的说话,但这句话听在耳中,却浑身酥麻,甜蜜如饴,不由得她呆住了1
这话她这几天以来,本来就猜到成了,但从唐英的口中说出,却是别有番惊喜。
唐英大着胆地走过去,把牵过她的手,语重深长地说:“那有婚约的废话根本不适合你,你是驰骋飞翔的好手,你渴望有天可以找到自己向往的自由世界,那就是爱!”
啊?她的眼睛顿时变成了个问号。她是这样的人吗?她有向往过自由的世界,她有向往过爱吗?吕曼儿的心思下子飞回了八年前情窦初开的时候,飞到了黄副将所提到爱的存在的夜晚,飞到了罗龙温柔敦厚的笑脸,她顿时感到犯罪般,下子抽回被唐英桥的手,转过身去。
唐英怔了怔,又转到她的面前,继续地追问:“就像你和你奶奶样,你现在不是跟她分开,远在战场上吗?但是,这样的分开,能够说明你不爱你奶奶了吗?”
“不能够!”这个问题吕曼儿很快就肯定地回答他。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爱,但是,她却是每晚都会想起奶奶,只要想起那个倔强贞烈的她,她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唐英顿时眉开眼笑,“瞧,就是这种爱,骑着它,四海之内任你纵横驰骋,爱是自由的,你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是吗?吕曼儿听唐英说得兴起,也不由冷眼盯着他,心里却骑着她心爱的“黑云”,越过密林,越过天湖,到处寻找着她心底里那双密林天湖般深情痴迷的眼神!
她碰到了唐英的眼神,那眼神是有密林般的痴迷,却没有那天湖般的深情。
“两个人在起,不是简单的生儿育女,还要对着执子之手,相对百年,这当中,要是没有爱情联系,那不是很累吗?”
唐英看出她的眼神游离,便知道她已经心神旌荡。更是不放弃,股脑地把多日以来的相思全都向吕曼儿倾吐出来。
突然,他背后寒,罗龙满脸怒容地出现在他的身后2
“不累!”他猛地吼了声,“她天天都要洗马,刷马,喂马,遛马的,忙圈也要大半天,还要吃喝拉撒的,哪有那么多闲情考虑那些富人们的玩意。”
唐英想不到罗龙会突然的出现,不由得下子怔住了。忽然,他反而把抓过吕曼儿的手,转过身对罗龙笑说:“罗龙,我喜欢曼儿,我现在就要和你公平竞争她。”
罗龙上前去,把分开他的手,把吕曼儿拉回了自己的身后,轻蔑地说:“只有瞎子歌才配跟我说公平竞争。”
唐英听了,不由得大为震惊。他还以为罗龙会粗鲁地拒绝,或是退缩。想不到他居然牵扯出瞎子歌来。如果他不是那么善忘的话,上次在镇上拉壮丁的时候,罗龙就说过这样类似的话来。
“为什么?”他忍不住好奇地追问。他很想知道,为什么那个瞎子歌反而有资格和他公平竞争。
吕曼儿见罗龙把瞎子歌牵扯上,心里也疑窦丛生。
罗龙抿了抿嘴,才望着日落,感叹地说:“几年前,你会把直心爱的女人交到我手上吗?”
说完,他拉着吕曼儿就大踏步地离开,剩下唐英人呆望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前所未来的苦思当中。
罗龙的问题问的很刁钻。他唐英千方百计就是想要寻找位理想中的女子,就像是吕曼儿。旦她成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又怎么会轻易把她交到罗龙的手上呢?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傻子,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交给别人吗?这个傻子就是瞎子歌吗?
瞎子歌喜欢过吕曼儿,他知道。但他不是败在罗龙的手上,从此不敢再过问了吗?怎么罗龙反而还敬重他,把他当成唯的竞争对手来看待?而且,罗龙似乎对那结果并不看重,看重的却是瞎子歌什么时候出手3
这个瞎子歌,什么时候下子成了神秘的高手了?看来,他们三人之间并不是这么的简单,可能还有些秘密是不为人所知的,要是不先去了解,可能会被他招致敌,尤其是瞎子歌。
唐英的面前出现了新的竞争对手,脑海中下子浮现了新的问题,却屡屡挥之不去,百思又不得其解。人就像化石般僵住在风中,半晌也动不动。
吕曼儿也被这句话震惊了内心世界。她的心思顿时化成驰骋的飞马,把她沿着记忆的通天大道,直跑回三年前,跟瞎子歌说起罗龙是她指腹为婚的丈夫的情景。
那是个像现在这样,是个瑰丽迷人的日落傍晚。她思考了数天,终于对直跟着她,还直期待她说出答案的瞎子歌说了。
当时,瞎子歌微哦了声。便没有了下文,然后朝着日落的方向仰望了半晌,终于转过身,向着镇上的方向,踽踽地走去。
第二天,罗龙便大刺刺地告诉她,他已经和瞎子歌说好了,他会直把瞎子歌当兄弟看待的。
于是,那晚,他们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点也不知道,问罗龙,罗龙也只是说瞎子歌,是个好人而已;问瞎子歌,瞎子歌也直保持缄默。
她什么时候成了他心爱的女人,而她点也不知道的?她边走边好奇地追问,“瞎子歌当时真的这样做吗?”
罗龙头也不回地说:“没有,我骗他的。”
“什么?”吕曼儿顿时煞停了脚步,甩开了他的手,心里却像塌陷样,突然下子被掏空了似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半晌,她才黯然长叹声,杏眼倒竖地盯着他,“你骗人?还骗将军了?”
罗龙也停了下来,回头怒说:“他算什么将军,开始就义正辞严地把你骗进兵营里,还对你大献殷勤,假公济私的”
“不许你这样说他。”吕曼儿见他的嘴里说的越来越难听,担心被别人听去了,不由得喝住了他。
罗龙却仍然爱理不理地继续说,“为什么呀,他做的出,怕什么人”
吕曼儿急,连忙上前用手捂住他的嘴,强制住他,“叫你不要乱说了,你还说?你又想不听话了是不是?”
罗龙听,顿时恍然,即刻乖乖地缄口不提,但眼神仍然充满着不忿地在吕曼儿的身上的溜溜地转个不停。
吕曼儿见他有所收敛了,才松开他,幽幽地向他解释:“无论他对我怎么样,我相信他要我进营养马,要打仗这些事都是真的。他是个好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坏,我们不能这样去否定他另方面的真心。”
罗龙的眼神改为讥诮。
吕曼儿只好再说:“就算是喜欢我,起码他比杨宝来的光明磊落。”
“嗯,是比杨宝强多了。”唐英在这点跟杨宝相比,罗龙也忍不住插口赞同。
“但是”他瞟了眼吕曼儿,欲言又止。
吕曼儿知道他还在担心唐英的马蚤扰,心里叹息了声,便说:“你放心好了,我爹和你爹早有承诺,你我已经有约,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们会生死不离的。”
“我,我怎么会嫌弃你呢!”罗龙听吕曼儿这样说,急忙要辨解。心里却有如饴蜜般满意得很。
吕曼儿瞥了他眼,想像他脱去铠甲后,仍然是那个热心大方,让人忍不住亲近温柔敦厚的罗大哥。心想,爹爹为自己既定的未来,也许早就预知这会是个不错的归宿。
把自己的终生幸福托付给这样位大哥,她还要去奢想什么自由的爱,理想的世界吗?
第39章林歌的袭营之谜
?更新时间:20110708
此时,各营的军士到伙头营里迫不及待地抬来了铁兜,吕曼儿便劝说他:“好了,准备开饭了,你先去吧。”
罗龙惊问:“那你呢?”
“我回去再替那些马儿敷上药就来。”吕曼儿仍然心系那些受伤的马儿。
罗龙想了想,也点头温柔地笑说:“那好,我也把你的膳食取过来,等你回来咱俩再起吃。”
吕曼儿微微地笑着点头,“这次记得端那个青铁镂空的,别端错了那个朱红色的。”
“嗯,记下了。”罗龙又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去,却又被吕曼儿叫住了。
吕曼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对了,你刚才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龙摸了摸后脑勺,有点难言之隐似的,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就是想问你,下次,我能不能跟着他们去?”
吕曼儿听了,心里气又不打处。这个人,也不知怎的,她千方百计地把他留着挽着,就是想和他安然回到桃英镇去,平平静静过辈子,可他却好像当兵当上瘾了,居然老想着上战场?
“你死了,你说我嫁瞎子歌还是唐将军?”她白了他眼,干脆借他们两人的影响来挽留他。
不料,罗龙却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给出个答案。
“瞎子歌吧。”
“你”吕曼儿不由得被他气得快要疯了,要追上去揍上他顿。这个明着定要娶她,要与他生死不离的大哥,却不知中了什么邪,老是把瞎子歌当是他的后备,究竟那晚,瞎子歌对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他对瞎子歌如此敬重到敬畏的地步1
罗龙笑着迅速退后了数步,不会儿,又回过头叮嘱她,“记住了,别再听那人说的话了,他是个大骗子!”
吕曼儿听了不由哑然失笑。说到骗子,你也不赖,害我都想起了以前的事了。唉,瞎子歌他那晚到底怎么,算了,不想了,光是眼前这两个人,就已经够她烦的了。
回到马栏前,看见唐英还在那里失落地怔望着那天际的日落,心里笼罩着瞎子歌的阴影,随着丁点丁点地西沉,人也丁点也没有移动过。
她迳自走到马儿旁边,找到刚才舂好的草药,蹲下来,也开始自顾着点点地替它们敷上。
唐英听见有响声,才中止了遐思,转眼看见吕曼儿又折返回来,替那些马儿涂上草药,心中动,不由得冲她问去:“瞎子歌是你以前的情人吗?”
吕曼儿扭过头来瞟了他眼,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是。是以前起玩大的伙伴。”
唐英仍然不死心,继续追问:“你知道他喜欢过你吗?”
吕曼儿又想了想,自己也不太肯定地说:“知道。但后来我跟他说,我已经和罗龙是指腹为婚了,他从此也不再过问了。”
“那他为什么还不离开那个小镇?”唐英狐疑地想,如果得不到吕曼儿的爱,瞎子歌为什么不离开那个伤心地呢。
吕曼儿却不懂他的意思,她认为,瞎子歌也不存在那种意思,所以,他为什么要无原由地离开那桃英镇呢?
但还是瞟了他眼,说出了个令唐英大为震惊的原因,“他还要等他的师父回来呢。”
唐英果然为之愕,“他还有师父?那么他的双亲呢?”
从吕曼儿的口中,他得知瞎子歌还有个师父,不由得使他感到这个瞎子歌的身份越来越不简单,越来越神秘了2便连连追问下去。
然而,吕曼儿的回答却令他大失所望。因为,就连吕曼儿也只知道这八年前,镇上来了个中年人带着个瞎了眼的十二三岁小孩。那小孩是少年瞎子歌,那中年人就是他的师父,他师父只在镇上待了年多,就消失了。
她也曾经问过瞎子歌,他去了哪里,瞎子歌他说不知道,只知道师父只管叫他直在这镇上等候;至于他的双亲,他也说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有记忆以来,就直跟着师父了。
“我就猜他是个孤儿,直被师父收留了。”吕曼儿说着,刚才敷完了药,便站了起来,到水桶里洗了洗手。
但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双亲呢?唐英还是狐疑地再猜忌瞎子歌的身份,因为,他很容易就想起他七八岁时,陪着爷爷去校场阅兵的事情。
吕曼儿洗完手,也准备去用膳,便朝着罗龙的方向走去。唐英却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
“你不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隐瞒了你吗?”
吕曼儿心中震。这点,她当然觉得,自从八年前,她得知那些信息后,她也有想过,瞎子歌会不会在骗她,而每次,她都在他那淡淡真诚的笑容中溶化。
“如果他真知道的,他定会告诉我的。”她想,也许她有些发现,就连瞎子歌他自己也不知道。
唐英还是把瞎子歌的问题锁定在他失去心爱的女人,为什么还留在桃英镇?是还暗恋着吕曼儿,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两人各怀心事地想着,起来到了防御石墙下,牌刀营的临时营地3吕曼儿找到罗龙,在他的板床上坐下,罗龙也欣然递给了她那青铁镂空的铁兜食盒。
不料,唐英也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吩咐着士兵替他的食盒从山顶上取下来,今晚,他也要在这里和大家起进食。
“我要感激大家的同心协力,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大胜,我要和大家起庆祝!”
他这样轻松说,大家也兴高采烈地附和,顿时唐营在日落里,升起了喜庆的气氛。
这时,有老兵也趁机建议说:“将军,强虏只剩下不足五百人了,不如咱们居高临下,把夺回那些粮草?”
大家这才蓦然想起,今天强虏惨败后,果然所剩无几了,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们明天可能就会退走,或是再增派兵马前来围剿。
“不可以!”唐英拒绝,“虽然强虏不足五百人,但是在平地,他们仍然是凶悍的,加上今天他们折损了兄弟,他们现在内心的仇恨足以令到他们以敌十,这时候跟他们火拼,我们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虽然他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是,难道就这样白白看着眼前那白花花的粮草再次被带走吗?那些有份参与把它们拉回来的军士,却不由气忿难平。
“那岂不是要咱们白干了?”
“早知当初,咱还不如不去拉好了。”
言下之意,把唐英非议成朝令夕改,举棋不定,贪生怕死之徒。
唐英心里轻叹了声,诈听不到。朝吕曼儿作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无声地对她解释,这切的切,他都是为了保全他们。为了这点,他已经不在乎大家怎么议论他,只要他们还听他的军令,他就可以把他们保全下来。
吕曼儿把身子向罗龙的身边欠了欠,罗龙也惊愕地再腾些地方给她。不知怎的,也觉得明白了他的那动作里的含义,朝他挤了个会心的微笑。
不料,这笑可不得了,唐英拿到他自己的食盒后,又轻轻地挪向吕曼儿,更是要凑近过去,吓得吕曼儿赶紧吃完兜里的食物,站了起来。
“将军,这里乱糟糟的,你不回到中军帐里吃吗?”
“不用,这里风景独好。”唐英邪魅笑,让粗鲁的罗龙也感到他的风景其实就是指吕曼儿。
唐英见吕曼儿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但循例要给军士们个解释。
“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我们大获全胜,全营没有个人牺牲,我们何必定要和他们血拼,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我们以众敌寡,用敲山震虎之策,保证他们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乖乖地放下粮草屁滚尿流地逃走。”有百夫长信心满满地说。
这个方法还是有定程度的冒险,要是强虏不逃走,负隅反击过来,那唐营的人仍然会为此付出定的代价。而大伙儿都觉得这个方法不错,都把目光聚拢到他的脸上。让唐英下子陷入了两难的沉默中去,有苦也无法与人倾诉。
就在这时,对面不远处,传来了把声音:“来吧来吧,大家起来听瞎子歌说他的怎样大战强虏了。”
大伙儿听,这才想起,上午为了去迎接那些粮草,接着又跟强虏对垒,都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了。
究竟,那百多个强虏是怎样死去的呢?
于是,大伙儿又带着这个疑问,纷纷挤了过去。罗龙和吕曼儿更是靠了过去,下子,剩下唐英人,好像没有人再有兴趣知道他的答复是什么似的。
人群中间,瞎子歌又只好说出他那段离奇的遭遇,他说:“当时,百夫长他们要去袭中军帐,叫我在外面替他看着他的马,不料,过了会儿,我就听到旁边有些杂音,我细细地侧耳辨去,知道是些人的脚步声,我想,断不会是自己人的,如果是,不应该向我蹑手蹑脚地走来;于是,我便拔出枪,向那声音掷去,那人果然闷哼声就倒下了”
第40章同生死再袭敌营
?更新时间:20110709
大伙儿听了,都欣慰地点着头,他们就是觉得瞎子飞枪就是枪个,厉害无比。
瞎子歌继续说下去,“可是,那人倒地的声音,却引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我只好再用短枪攻击他们,连向他们掷了十二枪,最后还用枪胡乱划着,也不管有多少个扑上来不知过了多久,百夫长远远地对我大声的喝,‘不要舞了,敌军全都死了’这时候,我才知道我杀了人,我的心就不安了。”
说到这里,瞎子歌长吁了口气,好像感激幸亏还能够活着回来。却听得罗龙好生羡慕,吕曼儿好生担心。
唐英看见大家都聚到瞎子歌那里去,心里却泛起了些不是滋味的感觉,却不得不承认,正是瞎子歌在这时开讲遭遇,而让大家减低了对他的关注,让他不再那么的难堪尴尬。
“唐营敢死军”的那个百夫长质疑地问:“场上的确是有十二个人中了你的枪,也有些是被你误伤误杀的,但是,全场百多个士兵,他们断不会个轮轮地送上你的枪尖的,到底他们是怎样死去的?如果是你,你又是怎样做到的?”
大伙儿听了,想想也是。都把目光投到瞎子歌的脸上,更加关注他的答复,要是他,他能不能够把那百多个士兵杀掉?换句话说,大伙儿都在怀疑瞎子歌深藏不露。
瞎子歌歪头想了想,说:“我当时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在,当掷完那十二支枪,我就怕得要死,就在原地胡乱挥舞着铁枪。”
也就是说,要是那些士兵真的是他死的,那么他们都是死在他的乱枪之下;否则,他也无法解释到那百多名强虏的死法。
众人显然无法接受他乱枪殛杀百多名强虏的说法,于是,那百多名强虏的生死还是成了个未解的谜。
而确切地想知道这个谜底的话,就只好让时光倒流,让他们站在旁去,看看当时强虏敌营中的情况,那就清二楚了1
但是,时光会倒流吗?历史会重演吗?
众人不由对这个结果,大呼不过瘾地四散而去。
刚才在边听的过瘾的罗龙也边走边埋怨吕曼儿:“真想不通你,当初又是你让俺来打仗的,到有机会去了,你又死摁着,不让俺去。”
吕曼儿也不由怔,是呀,这事情怎么变得这么矛盾了,当初我不是极力推荐他上战场杀强虏的吗?我什么时候给忘了这个初衷,给忘了罗大哥的感受了?
难道为了奉行唐英的不牺牲宗旨,我自己也变的这么自私了?她望去西山那最后抹红蒙的霞光,无可避免地隐没,就像世间上每个弱小的生命,无可避免地在战争中殒灭样;但是,这样个人孤零零地死去,实在是太凄惨了。正如黄副将说的,在战场上也要爱,要和最爱的人最终手牵手相伴死去,这样才是最接近幸福的死法。
吕曼儿想到这里,见罗龙既然强烈要求参战,那么便与他相约好:“那好吧,不过,你去了,我也要去。”
她想,如果罗龙不能活着回到桃英镇的,她个人活着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和他起置之死地而后生,共同进退。
罗龙大喜,即时满口答应她,说,“也好,你就躲到俺的身后,俺会保护你的。”
吕曼儿听了这话,不由得微微笑。那天唐英来她家邀她入营的时候,她就想到,如果躲到勇斗两虎,被人称“罗猛虎”的罗龙背后,会不会有可以放心喝茶的地步。
“那好呀,我还要看看你的身手加上最近训练的‘盾牌刀法’配合的怎么样了?”
罗龙点了点头,剑眉轩,“现在可以连挑四头猛虎了2”
“呵呵。”吕曼儿舒心地笑。无论怎样,有这样贴心的男子生死相随,总是件美事,而能够和未婚夫起出生入死,也算是种死得无悔的人生吧。
转而,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个容貌英伟的奇男子,舞着把方天画戟,怎样在千军万马中保护着个弱质纤纤女流的情景。
那又是种怎样的人生?
大伙儿扫兴地散去了,瞎子歌也站起来,脸不改色地缓缓向山顶上走去。
唐英望着他的背影,感激着瞎子歌分散了他们的注意,让他从尴尬困局中走出来;但他的心里也对那个谜样的故事很感兴趣。他们这次偷袭成功,是他们齐心合力的效果还是天降神兵的效果呢?
而且,就刚才的打击,他对瞎子歌的身世产生更加浓厚的兴趣。于是,他也快步追上去,问东问西的,问了些刚才问吕曼儿的问题。
而瞎子歌的答复竟然和吕曼儿说的相同无异。这究竟是他们早就串通气了,还是事实根本就是这样?
忽然,他问瞎子歌,“要是曼儿喜欢你,你会跟我竞争吗?”
瞎子歌停下了脚步,仰头想了想,冷然地说:“她都喜欢我了,我还跟你争什么?”
唐英听了不由愣。他这话是说,要是吕曼儿爱上他,他是不会把她礼让给他的。
想到这里,他的眼眸不由掠过丝怨恨的妒意。
而瞎子歌却视而不见地继续走到中军帐前,唐英连忙吩咐他就在外面站岗好了,不需要他进帐内去。
瞎子歌便安然待在帐外,像个小孩样,独自仰望着深蓝的苍穹,细数着夜幕渐渐地降临3心里却惦念着那晚偷袭时的感觉,除却了杀人的惊惧,还有着另外种不为人知的兴奋,此时,他重又细细咀嚼着那种兴奋,浑身又莫名地激动起来。
忽然,下面熙熙攘攘地涌上大群人,他们跑到帐外,见瞎子歌在站岗,不由惊问:“瞎子歌,今晚轮你站岗了?”
瞎子歌心中不由暖,原来是“唐营敢死军”那些和他曾经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来了。但是,公事公办,他还是横铁枪,把他们挡在帐外,问:“你们是要找唐将军的吗?”
“是呀,我们辛辛苦苦抢来的粮草,又落在强虏的手上,我们强烈要求再去偷袭次,把它们再抢回来!”大伙儿都激动地说。
再偷袭次?瞎子歌心中震。心里不由阵苦笑,这群人也太天真了吧,还真以为上次是天神保佑吗?还不知道这要多么的幸运,他们才能够活下来吗?
“那,且让我进去通报声。”但是,他依然要进帐内先向唐英通报。
虽然大伙儿可以眼就看到里面的唐英,但也不敢擅自闯入,便都待在帐外,等候他的通传。
帐内,唐英也看到外面大伙儿来的势头,也心知他们这次必是为了那些粮草而来,听了通报后,更是不由地仰天喟然叹。本来,他也很想取下那些粮草,但是,如果与强虏正面冲突,又恐怕伤及唐营的兄弟,毁了他世英名。所以,刚才在用晚膳的时候,他拒绝了军士的建议,任凭他们在背后对他有任何的非议,也坚决不愿意铤而走险。
但是,“唐营敢死军”前来请愿,那又不样了。他成立敢死军的原意,本来就是牺牲小部分人,保全大部分人,如今,既然他们愿意,他还有什么理由再阻止了?
“有请!”他叹息完毕,便叫瞎子歌请他们进帐谈。
进帐内,百夫长果然代表着大家,向唐英抱拳陈述:“将军,目前摆在咱们眼前,就是个唾手可得到双倍粮草的机会,我们‘敢死军’愿意再为大家去偷袭次,用擒贼擒王的方法,把他们全数杀退,从而收获他们留下的粮草。”
唐英还是关心他们的性命,忧心地问:“这方法,你们认为可行吗?可以保全兄弟们的性命吗?”
“可行!”百夫长再次抱拳,刚直地说:“但是不担保没有死伤,只是依照将军这样的打法,我们的粮草迟早会用完,要是明天他们再调来了几千人,那我们可就有全军覆灭之虞了。”
唐英心中微呀了声,发现他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看来,你们这次是志在必行了。”
“是,切责任我们承担。”百夫长坚定地说,瞎子歌在旁边听着,也不禁为之震。
“那好吧,我恩准你们。”唐英微叹了声,说:“但是,我们不会给你们有任何的后援,顶多我会让弓箭营的人在防御石墙上等到四更天,你们要是有危险的,可以向山上撤退,弓箭营会为你们断后。”
然后,毅然地转过身去,似乎不忍心看见他们最后次的背影。便暗暗地为他们祈祷,他们上次因缘际遇,才得以全身而退,但是,这次呢?
这次,他们还能够活着回来吗?敢死军虽然是拿来牺牲的,但是,他也想这种牺牲能够来得迟点,晚点,最好,能够延期至他们百年之后
“谢将军!我们走了。”百夫长再次朝他的背后抱了抱拳,当下请辞后,即时和大家退了出去。
瞎子歌直把他们送到了帐外,又在帐外站起了岗。
忽然百夫长回头瞥,惊讶地问:“林歌,你不随我们去吗?”
“是呀,你也是咱们敢死军的份子,这次你没理由不去呀。”有军士埋怨说。
“我们还得靠你的十二支‘瞎子飞枪’救命呢。”有军士也邀请说。
瞎子歌微歪了歪头。想起他们刚才为营请命的热血,刚才百夫长的斩钉截铁,便点了点头,决意再随他们起,偷袭敌营。
“我去。”
第41章全军中伏瞎子带
?更新时间:20110710
他们行这才来到了前营,与其他敢死军的兄弟会合。这次,有感于“唐营敢死军”第次偷袭的神奇,又有二十多个血性之士,加入了他们。他们下子变成了支百四十九人的队伍。
在防御石墙前,百夫长就探子探来的情报地图,开始为他们讲解行动前的布署:“首先,我们还是要攻中军帐,擒贼先擒王,有了主将在手,就不怕他们不乖乖就范。”
众兄弟听了,无不点头称是。
“同时,要控制住他们的马栏,没有马的强虏,就是爬地的乌龟;威力大大减少了许多,咱们跟他们厮杀也不用怕。”
大家的脸上顿时喜上眉梢。
百夫长又说:“咱们不用唐将军那套,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团结致,我这个方案可以保全大家的性命,但是与敌对战,受伤就不可避免了。”
众人都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我们要兵分两路。”百夫长说完,就让大家分别站成两队,不会儿,他们站成了两队后,由个老兵率领另外队准备去控制住他们的马栏。
但是,瞎子歌仍然呆站在原地,哪个队也没有站。
百夫长眯眼朝他看去,问:“瞎子歌,这次,你愿意跟随哪队?在哪个位置了?”
瞎子歌淡淡地说:“我随便好了,我走的慢,就跟在后面。”
百夫长咧嘴笑:“这次,敌营靠的这么近,咱们不方便骑马去,你可没马可看哟。”
瞎子歌也轻笑声:“那我替你们押后好了1”
众人大笑,也不强求他。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倏地跑到他们的面前来。
“罗龙?”有和他同营的兄弟很快就认出了其中个来人。
“是俺,俺要加入你们,起去。”瞎子歌听得出是罗龙的声音,鼻子也嗅到了吕曼儿那道奇特的幽香。
“我也要去。”这次果然是吕曼儿的声音。
“呃”百夫长打量了吕曼儿眼,不禁脸有难色地沉吟了会儿,“罗龙要加入没问题,但是,吕姑娘你可不行,你可是全营唯的马郎中啊,还是全营唯的草药医师,咱们要是受伤了,你还得准备替咱们疗伤呢。”
众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便起劝吕曼儿不要去了,“拜托你了,吕姑娘,回去替咱们准备好草药吧。”
吕曼儿不由得不悦地瞥了眼瞎子歌和罗龙,寄望他们俩替她求求情。瞎子歌这次也轻吸了口气,爱莫能助地转过脸去,俨然副不赞成她加入的表情。
罗龙只好把她拉到边去,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大堆好话歹话,她才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就送送你们。”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把瞎子歌编入偷袭主营队,把罗龙编入控制马栏队去。抬头看天色,今晚,天际漆黑如浓墨,遮星蔽月,正是偷袭的好时机。
唐营敢死军终于出发了,这次,他们没有选择从山上直接摸下去。因为,强虏们的守卫已经加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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