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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驰骋沙场也要爱|作者:只想装醉99|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1 18:17:42|下载:驰骋沙场也要爱TXT下载
  掀倒自己的主人,开始在军中乱闯乱窜;其中以强虏的马居多,下子跌倒了不少,就连那些“黑色铁骑兵”也不例外地惊慌失措,那些被包围的唐军兄弟,立即上前去,手起刀落,刀个。

  吕曼儿这箫音,是模仿着马匹的天敌声音,它们听了,无不例外地要夺路而逃!

  而他们座下的“黑云”也有些不安地想跑,只是驮着两个人,没有那些单人匹马的躁动得厉害。

  “来,我来驯服它!”吕曼儿见“黑云”也受了影响,便要求到马前去安抚它,说毕,右脚已经早早提到左边,由瞎子歌娴熟地把她搂住,抱到了前面去2

  到了马前,她俯下身子,不断地用说话和动作安抚着“黑云”,少顷,“黑云”这才稳定了下来。

  可怜后面的唐英,那个大白马把他掀倒之后,已经夺路而逃向了回城的方向。他不由怔怔地,忽而看看吕曼儿,忽而瞧瞧大白马,两边都徒呼奈何。

  马儿乱,强虏跌倒了许多,也混乱了更多,但是,气势却明显弱了不少。“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落了马的强虏,在平地上厮杀也不如唐军,势头又输了半。

  瞎子歌不理会唐英奇异的眼光,见到吕曼儿稳定了“黑云”,便大喝声,趁机拍马冲进阵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舞着铁枪,挑断着肢体,把整个混战的状况,下子勇猛地割开了两半,由林营的牌刀兵暂时在这分割线上支撑着战斗。

  半是唐英那边,那半唐营的人也居多,由着他慢慢地收拾;别半则是强虏居多,还包围着些唐营的兄弟,他看见包围圈中哪里有比较薄弱的位置,便奋勇地挥枪挑杀,赫然杀开了个大缺口,着那些军士往另半后撤去。

  连救下了两三个小团,其他小团已经被强虏全歼了,瞎子歌看了,好生伤感。再望向后面郭千总那边,他们也已经艰难地战到了山脚,开始向他靠拢。

  唐英打算不理郭千总他们,可是,他却不能不管这些把性命诚信交给自己的兄弟。

  “咱们回去救郭千总,怎么样?”瞎子歌回头征求吕曼儿的意见。

  “去呀,你怎么停下来了?”不料,吕曼儿比他还要焦急。吕曼儿说完,再次伏在“黑云”的鬃毛上,边安抚着它,边躲过敌军的攻击。

  他眼眶湿,热血翻涌。只要有了吕曼儿这声的支持,前面纵是千军万马,他又何惧之有?

  “撤了3”唐英再朝他们呐喊了声。此时,他也成了无马可骑的将军,再不走,可能就得永远地留下来。

  可是,吕曼儿却还在瞎子歌那里,他个人又怎么走的安心呢?

  “不,还要救郭千总!”瞎子歌冲他冷喝声,吕曼儿也把“黑云”勒,顿时向后面的强虏阵中奔去。

  唐英见他们配合默契,却又不听军令,心里乍惊还悲,泛起了不下数十种滋味。

  后面的,可是清色的强虏,他们本来还在包围圈外,等待着补缺;但见瞎子歌两人支大铁枪挟着风雷之势,下子把挡在前面的兄弟荡飞得老远,不由愣再愣。

  吕曼儿又是边吹箫乱马,惊落了骑马的强虏,马匹乱闯乱撞,让他们自乱阵脚。瞎子歌在她的配合下,压力大减,须臾间,直杀到了郭千总的身后。

  郭千总见他不畏艰难,舍命来救,不由感动得老泪纵横,“快,快带兄弟们走,咱都行将就木了,就替你们殿后吧。”

  说完,独自人重投入后面的厮杀中,勒令其他军士都向瞎子歌靠拢。

  其他老军士和伤兵到瞎子歌面前也请求死战,以保年轻的军士安全离开。

  “吕姑娘,千总大人,他们就拜托你们了。”

  说毕,反方向地涌向郭千总的旁边,与他起血战到生命的最后刻!

  瞎子歌和吕曼儿,望着这些老军士伤兵那些蹒跚而光辉的背影,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淌满了脸。然而,事不宜迟,瞎子歌也不方便再推让,只好噙着泪花,带着郭千总的热血精神,调转马头,身先士卒,带领着剩下不到千的三营军士,路重杀回唐英的身边。

  不料,杀回原地,剩下的强虏已经追赶而去,唐英的部队早不见了影踪。

  “他先逃了?”吕曼儿望着前面沙尘飞扬之中隐约可见的强虏背影,知道他们追赶的肯定是唐英的军队。

  原来,唐英无马可骑,心里慌张得很,最后终于忍不住,以追赶白马为由,自己先走;不料,他这样逃,其他军士也无心恋战,随他而去。

  本来打算从容撤退的,反而成了溃不成军的败逃,还被后面的强虏路掩杀而来,军士们的惨叫声不断地从后面传到他的耳中,他也只好边心痛着,边狂跑不已。

  他和瞎子歌两军合起来不足七千人,对抗敌人的前后的万多人,早前还在山道上失利,折损过半,再战下去也是螳臂当车,无济于事,也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现在只剩下千余人跟着他起朝大利县城狂逃,他也着探子先行步,前往通知城里的军士,起在岔道口里逃往鹿城,容后再攻打回来。

  瞎子歌望着唐英逃得急促,也是怔—而,他指前面的强虏,对大伙儿喝:“追着他们去,去到前面的岔道口就往左边逃吧,我替你们押后!”

  话音刚落,大伙儿已经个劲地从后面扑了上去。

  “不如,你也随他们去吧?”望着他们,瞎子歌忽而对怀中的吕曼儿关切地说。

  吕曼儿回首怔看着他好会儿,苦笑声:“你怕死了?”

  瞎子歌立马调转马头,重新朝向后面涌上来的强虏。他不怕死,他怕的是吕曼儿死,不料,吕曼儿反而讽刺他怕死,坚决与要他起,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93章全军覆没三

  ?更新时间:20110828

  强虏之中,有认识这个金甲少年,就是让他们气疯的偷袭猛将。不由都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谁也不敢冒然上前。

  强虏的首领忽然阵叽哩叽哩,弓箭手顿时从后面上前,对着瞎子歌就是阵狂射。

  瞎子歌见是弓箭手,手下也不延迟,扯缰绳,立即纵马入阵,“呼——”地抡铁枪,他们手中的弓箭顿时和着手臂下子抛向了半空中去。

  “啊——”惨叫声在肢体分离的瞬才爆发出来,可惜已经回天乏术。

  他动,强虏也动,就在他拍马前来之际,强虏军中忽然走出两个高举长锯斩马刀的大力士,奋向劈向了“黑云”。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怎么强虏也懂这个了?瞎子歌冷不防他们出动了斩马刀,知道大势已去,不由收起铁枪,抱起吕曼儿,个“鹞子翻身”,从马背上向后跃,稳稳地落在地上。

  “黑云”声悲鸣,扬起前蹄,后腿却仍然被斩了个正着,下子齐膝被削断了,跪落在沙土上,痛不欲生地满地打滚。

  “黑云——”瞎子歌和吕曼儿也痛彻心扉地想上前搭救,可惜,后面的强虏上来补了几枪,“黑云”顿时由滚动变成了抽搐,下下地,血流满地地死去。

  吕曼儿眼看着爱马被戮杀,不由痛心疾首心胆俱裂,。

  很快,强虏们又冲上来,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瞎子歌劝了她几句,就把伤心的她护在后面,挺枪步步地向后退去。

  有不怕死的举刀劈过来,就让他在咽喉处画了笔

  强虏首领声令下,有更加不怕死的,挺枪汹涌而上,瞎子歌只好大开杀戒,由着铁枪寒芒在人群中乍起乍灭,换来数之不尽的悲惨叫声1

  刚打退了前面,后面的又潮水般不顾切地涌上来,像要用人海战术把瞎子歌两人硬是挤扁似的。

  瞎子歌长枪再抡圈,周围丈之内无人能近,但是,却源源不断,似乎让他怎么杀也杀之不尽。

  蓦然,吕曼儿个踉跄,绊倒了地上的尸体,屈膝跪了下来。瞎子歌连忙奋力荡开了自己身边的强虏,把她拉了起来。

  就在这时,地上强虏垂死地挥长枪,不经意从吕曼儿的小腿上划过——

  “啊——”吕曼儿喉咙深处吼出的惨叫,吓得瞎子歌头皮发麻。连忙怒吼声,又挑杀了几个强虏,把吕曼儿抱起来。

  “没事,小,小事”吕曼儿痛的额上流下豆大的汗珠,却还强笑着安慰瞎子歌。

  但是,瞎子歌轻轻把她放下的时候,她已经站不稳,又要跪了下去。

  “曼儿”瞎子歌不由得心中大骇,又狠狠地把围上来的强虏划杀,手把吕曼儿重新抱了起来。

  “我,没事”吕曼儿强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就在这紧要关头,她可不能有丝毫的动作,分散瞎子歌的心。否则,接下来的恐怕不是受伤那么简单。

  瞎子歌正被强虏们缠得不可开交,也顾不上察看她的伤势。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悲愤,遍遍地荡开强虏的攻击,且战且向后退,尽快把曼儿送到安全之地。

  没有了“黑云”,他们的逃走也变得很是艰难,才刚杀开个缺口,跑了数步,又被强虏水漫般围了上来。

  瞎子歌力战了许久,也已经汗流浃背,喘息连连。

  “放下我,你逃吧!”吕曼儿看在眼里,疼在心底,想他要是没有了她的羁绊,也许早已经逃得远远的,不由劝他先逃2

  “什么?”瞎子歌听了,不由怒不可遏地冲她吼去,“这辈子,我就等你个!没有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说毕,又奋力划开了个口子,手抱着她就往开冲。

  “难道,两人真的要死在这里吗?”吕曼儿感动得热泪盈眶。

  “有什么不可以?”瞎子歌悲壮地吼,手中铁枪寒芒再闪,数个强虏顿时成了他枪法中的画魂。

  这时,前面在逃的林军军士回头看见他们这样子,后面的强虏又越来越多,不由得悲哭声,心疼着瞎子歌与吕曼儿,冲上前来,恳求瞎子歌快些逃,由他们来押后。

  “千总大人,你待咱们如兄弟,视咱们如手足,几番搭救,今天,就让咱们救你次,你快和吕姑娘走吧!”

  说罢,他们中有几个牌刀兵,已经上前和强虏交战了,随后的杂役营和伙头营残部也纷纷捡起地上的兵器,加入了战斗中去,却有如残墙败瓦,不堪击。

  “快呀,我们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瞎子歌痛苦地摇了摇头,坚持不肯让他们去飞蛾扑火,这时,几个军士上前来,强拉他和吕曼儿拖了好段路,他只好咬牙,向他们沉痛地跪下,“各位的大仇,林歌他日定当鸿报!”

  说毕,感动得痛哭流涕,拜再拜。

  “去吧,情势紧急,请恕我们不能还礼了。”

  那些军士说完,操起兵器,转身投到了激烈的战斗中去,呼吁着定要掩护林千总。

  瞎子歌狠心,终于抱起吕曼儿,转身便跑,吕曼儿有见大家古道热肠,躺在瞎子歌的胸前,早已无语凝哽,泪眼婆娑3

  此时,天空如常迎来金色的晨曦,送到了大伙儿壮烈的脸庞上,让庄严的金光给他们的英勇定格。

  走不了数百丈,瞎子歌忽然停了下来,茫然四顾。

  “怎么了?”吕曼儿慌忙地惊问,以为他也受了伤。

  不料,瞎子歌却说:“我眼睛模糊,快要看不见了。”

  “这,这该怎么办?”吕曼儿回瞥了来路,看见最后个伙头营的兄弟刀砍伤了个强虏,但身上立马中了七八枪,还死拽着枪头,不让他们拨出。却阻挡不了其他强虏朝他们猛扑过来。

  这如何是好了?天亮,瞎子歌的眼睛又要瞎了,逃跑也就变得更加艰难。她望着那些扑上来的强虏,时也揪心得很。

  瞎子歌也考虑到自己这个样子,恐怕赶不到岔道口了,便茫然四顾,看见左边有比较低陡的山边,便决定越山而去。

  “只好翻山而过了。”

  说毕,瞎子歌趁着还可以看的见,连忙拐向山边,手搂着吕曼儿,以枪撑地,“呼”的声,两人居然陡地腾空而起,直向那二丈多高的山边跃去。

  吕曼儿也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跳,云里来雾里去的在空中迷糊了好会儿,直至两人跌到山边上的草丛上,她才真实地感到自己已经跃上了山边。

  后面那些强虏更是看傻了眼,呆在原地上瞠目结舌。这人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神!

  瞎子歌以枪把他们撑跳了上去,顺便也收起了枪,用自己的身体先着地,但仍然免不了两人打滚了番,才停了下来。

  “你,你没事吧?”吕曼儿也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连忙爬到四脚朝天的瞎子歌的面前。

  “我没事,”瞎子歌扭头朝她笑笑,“但是,太阳出来了,我就看不见。”

  “不要紧,还有我呢?”吕曼儿连忙安慰他。

  瞎子歌忍不住心疼地替她抹去额前的汗珠,转而坐了起来,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再望向四周,已经白茫茫的片,不能视物了。

  他强笑说,“来,我来背你,你当我的眼睛,我当你的腿。”

  吕曼儿听,不由得阵哑然,半晌才失笑地轻捶着他,说,“这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

  “呵呵”瞎子歌突然狂笑着,把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把她转到了背上。

  不料,此时山道下强虏的喊杀声陡增。

  天意如此,不笑不行!

  “走,去鹿城方向!”瞎子歌着说,边背着吕曼儿,边拄着铁枪,那感觉就像位大哥哥背着可爱的妹妹样。

  “鹿城?”吕曼儿可是从来没有走出过桃英镇,对于那些大城市的位置,更是只闻其名,不知其址。

  “朝北,沿着官道走就是了。”瞎子歌也不知道,但是,据他多次从岔道口路过的分析,他现在斜斜地朝北走,肯定可以去到往鹿城的官道。

  两人再也没有办法,只好顺着些小道,瞎摸地越走越远,远去了山道上的鼓角争鸣,刀光剑影,为自己今后的生存,继续在这山林之中挣扎求生。

  路上,瞎子歌边走边摇头叹息。勿论是不是唐英的支援,让他分了心;就算他现在仍然坚守在山坡上,最后也会被从“西帝庙”后拐出来的偷袭队伍,冲得全军覆没。

  这场本来就是以众凌寡,恃强凌弱的战斗,他们除了临时的石头与竹箭,基本的配备都在焦城役中用的差不多,甚至连粮草也不足以度日了。

  而强虏则新兵到城,新枪亮甲,高头大马,意气风发,锐不可当;这样子对比,他们又不焉能不败?

  能够从他们的追杀中,逃得了口气,也算瞎子歌艺高胆大,机关算尽了;但是,还不知道强虏会不会随后上来搜山,猎杀他们,所以,他们现在也得慌不择路地远离才是。

  第94章曼儿很受伤

  ?更新时间:20110829

  瞎子歌凭着自己贯的瞎子走路,倒也在小路上走得相当稳健,也不用吕曼儿特别的提醒;走了半个时辰,远远看去,前面果然有条宽阔的官道,吕曼儿虚弱地指给了瞎子歌看。

  瞎子歌听她的口吻,像是大病缠身般,心里不由惊,连忙轻呼着她的名字。

  这时,旁边的草丛番颤动,唐英和几个军士正好狼狈地从草丛中钻出来。

  原来,唐英逃过岔道口,刚想进城汇合那些军士,不料,却看见股人马正从前面滚滚而来,列在前面的正是黑压压的“黑色铁骑兵”!

  大利县城沦陷了?他的脑子不由“嗡”的声作响,几乎晕了过去,这强虏哪里来的兵马呀?

  由不得他不相信,“黑色铁骑兵”把个人头高举,那正是他派去的那个探子,他的情报还没有送到大利县城,强虏就已经攻陷了大利县城。

  这时,后面的强虏也赶到,两边起夹攻他们,唐英见大势已去,也只好由着几个侍卫掩护着,仓皇地钻进山边的草莽中,慌不择路地路逃去。

  “你们要去哪?”刚才他听到有把叫吕曼儿的声音,很是奇异,便朝这边拨草寻来。当他发现了他们,惊喜交集了会儿,却转而劈头就问。

  瞎子歌听见是唐英的声音,也是怔。“鹿城。”

  “你会认路?”唐英冷瞥了他眼。

  瞎子歌犹豫了下,“不是沿着这官道走就是了吗?”

  “起码有三个岔道口”唐英邪笑说,见吕曼儿脸色漠然,便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带路吧。”

  突然间,他看见吕曼儿的脚上有血迹滴下,立马冲上前察看,见吕曼儿受了伤,伤口不仅没有清洗包扎,还渗血不断,便厉喝瞎子歌:“你怎么会让吕姑娘受伤了?”

  瞎子歌陡地愣,心想,吕曼儿的虚弱许是来自这伤口吧1

  “不关他的事。”吕曼儿柔声地替瞎子歌开脱。

  “不关他的事,难道是关我的事吗?”唐英边骂着,边要求瞎子歌先把吕曼儿放下地来。

  吕曼儿暗想,也许你自己犯了错也不知道。

  瞎子歌连忙扯下衣袖里的破布,要上前替吕曼儿包扎。

  唐英又是猛地喝,“破布有什么用?还不马上去找些草药来?”

  “不用了,你后面就有株,你把它嚼烂了替我敷上,再用布包扎吧。”吕曼儿微微盼顾了下,指着他身后的株草药轻说。

  旁边的侍卫连忙把那株草药采在手里,递给了唐英,唐英拿着它犯了好半天愁。半晌,才递给瞎子歌,脸红地说:“我不会嚼,你来。”

  瞎子歌接过去,拂去了泥土,捋下了上面的嫩叶,放到嘴里仔细地咀嚼着,半晌,吐出来就是团绿稠稠的草泥,敷在吕曼儿的腿上,唐英看着也有点反胃。

  等瞎子歌摸索着敷好后,吕曼儿也接过他的破布,再亲自包扎好,正想向瞎子歌投去感激的眼,唐英又上前来温柔深情地说:“来,我来背你。”

  说毕,也不理会瞎子歌,二话不说地把吕曼儿背了起来。吕曼儿想说她由瞎子歌背就好了,可是回望瞎子歌那也是浑身是汗的样子,也心疼地姑且让他休息趟路。

  至此,这大利役中,以唐营全军覆没告终2就剩下他们三人和十几个侍卫,路上,大家都心知这个结果,却声不吭;想起沙场上许多感人肺腑的军士,不由都嘘唏不已。

  这次,瞎子歌也不敢妄论唐英是否失当,他自己也为了要与他汇合,而有所冲动;更小觑了强虏的阻力,三千人马过,已经不见了千,加上郭千总带的老弱病残居多,牺牲的也更加多,虽然强虏也好不了哪里去,可是,强虏胜在后面还有更多的强虏加入;而他们此后再没有援军了。

  想到了郭千总,想到了他难免在沙场上阵亡,他心里下下地刺痛。

  唐英要后悔的,就应该后悔不应该得罪了吕曼儿,让她有机会去找瞎子歌了,要不是为了她,他会连夜回城点兵,前来支援吗?如果守在大利县城,他现在兴许还可以防御得了吧。

  随着后来的强虏越来越多,大有战全歼他们的势头,两人都摇头否定了自己的防守,其实也守不了多久,最终仍然会全军覆没。

  所以,这次,瞎子歌没有吭声,唐英也不再推责了,两人只求到鹿城暂避,先治好吕曼儿的腿伤再说。

  走了半天,唐英实在背累了,便只好把吕曼儿交回给瞎子歌背,本来他也是不太情愿,但要他劳烦这群残兵败将,还不如让瞎子歌再苦些,再累况且,他应该很乐意背才是。

  此时,两人已经狼狈地走在同条路上,瞎子歌也不跟他诸多计较,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吕曼儿的身上去了,只要吕曼儿腿上没有再流血,叫他背上路也很乐意。

  吕曼儿也在两人的背上分出了孰轻孰重。在唐英背上,她就感到种压抑和别扭,原来唐英对她来说,竟然还是相当的陌生;而轮回林歌的背上,他的背上多了种她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可以诱她入梦,直接梦回桃英镇,梦回那驿站河边,教她路舒坦而自然地伏在他的背上。

  路上,他们还是沿着官道的山边走,不敢妄自走下官道3因为,后来,不时有强虏追来搜山,让他们提心吊胆不已。

  鹿城相距大利县城七十余里,快马天可以到达,普通行军则到达不了,况且,唐英带的众都是老弱伤残,到了傍晚,他们为了逃避强虏,也只好在个高冈上露宿晚,摘些野果来充饥。

  瞎子歌却依然替吕曼儿细心地敷上了新的草药,但吕曼儿的腿上依然瘀黑大块,半只脚也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看情形,得赶快去到鹿城,找最好的大夫看才是。”唐英不无担心地说。从他额上的担忧,吕曼儿又看到他的那番情真,心里不由得微微叹。

  这场战斗的惨败,算不算是由她引起,由她力导致了惨败呢?她不懂军事,但歉疚之心却油然而生。

  “那么,大家早点睡,四更开始赶路!”夜色凉,唐英也恢复了往日防御的冷静,从容地吩咐下去。大家早就累了,听了军令,还不零零散散地倒头便睡?

  但是,吕曼儿却合不上眼,她的脑海还响彻着那沙场上军士的喊杀声,只要闭眼,就可以看见郭千总老泪纵横的脸庞以及大家慷慨赴死的神色,那种激越飞扬的悲壮,在她的心久久地回荡,无法平息下来。

  目睹眼前她那小腿上的枪伤,比起他们壮丽的生命,这又算得了什么了?这么多兄弟长辈们对他们的眷顾,她纵是牺牲双手双腿也难以相提并论。

  此时,她的心伤比身伤更为之黯然。

  转眼看去,唐英此时在旁蹲着,正用双忧郁的目光直勾勾地看来。那眼神仿佛在对她说,瞧,这就是你那意孤行的后果,咱的全军都被你给覆没了。

  吕曼儿眉目转,心想,要是她没有赶来支援瞎子歌,她此时还在城里的话,怕且也好不了哪里去。强虏要来的,迟早也会来,志在必得的他们,要以大军决意在今天以本伤人地夺下大利县城,你又能够奈得他何?就算是龟缩在城里,也样攻打进去。这跟她支不支援瞎子歌,没有直接的关系吧?

  况且,就她个人能左右这场灭顶之灾吗?大家的努力,大家的反抗都比不上她个小女子的人马?

  她躲开他的眼神,转眼看看在旁边的树下,瞎子歌已经有如小孩般,汗水醮湿了秀发,酣畅淋漓地睡了过去。这天夜以来,他在阵上左冲右突的,最辛苦就数是他了;还背着她走了整天,也够他累的。

  吕曼儿看着他的目光变像如月光般轻柔。

  唐英确实以是那责备的眼光瞥了吕曼儿眼,见她不屑地转过身,他的心仿似被针扎了下。很痛,也立马清醒了过来。

  经历了连夜点兵,连夜赶路,他千辛万苦地终于赶上了吕曼儿,在沙场上,几经波折,辗转了大半天,又让他在这半路上重遇了她,这算不算是破了算命相士的预言呢?

  再对她多点关怀,她兴许会回心转意,会原谅她,会愿意与他起在蓝天白云绿茵底下,路驰骋狂奔?她前来支援瞎子歌,也许只是纯友情的支援,没有爱情在里面吧?

  “对不起,那晚,我喝多了”他准备为那晚那个粗鲁的举动先向她道个歉,至今,他仍然为那种冲撞心目中女神的举动而烦扰不已。

  “你”吕曼儿听了很是气结,他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情想那个了?不由杏眼倒竖,气呼呼地压低声说,“难道死了这么多人,你点也不内疚吗?”

  这场仗上,有不少像他们样,年轻的青年军士,他们也拥有同样的青春,同样的美梦,向往同样美好的爱情,美好的日子,却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什么爱情呀,日子呀,全都灰飞烟灭,永堕轮回。

  第95章风云陷鹿城

  ?更新时间:20110830

  他们是幸存者,却不等于可以站在旁,指着他们的尸体幸灾乐祸。他们要为死者哀悼,让他们的躯体得以安息;他们要为死者论功,让他们觉得死得其所;他们要替死者复仇,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慰。

  吕曼儿灼伤的心,正默默地做着她觉得最人道的行为;不料,唐英却在这时候提起那晚那件猥琐的事情,直叫人悲观失望。

  “我”唐英本想向她吐露满腔的爱意,让她更加理解他的深情与珍惜,万料不到像踩着吕曼儿的尾巴似的,反而被她痛骂了顿,心里也是很不是滋味,但细想番,自己也是操之过急了,此情此境,理应以哀悼死难军士为要。

  想到这里,他也黯然神伤。他这几个月辛辛苦苦建立的唐营,只是坚持了半个多月,就这样悄然无声地被全军覆没,被湮没在这滚滚的历史长河上,了无痕迹,未来的史书上,不会有人记得这支曾经英勇作战的小队伍上,有勇猛的罗龙,英勇的黄秋伊,忠烈的王参军,义勇的郭小虎,他们或是战死,或是被灭,曾经起兴高采烈而前来参战的兄弟们,如今纷纷死难在强虏的铁蹄之下。只剩下眼前这十几人,这到底怪得谁?到底是谁的错呢?

  唐英也在吕曼儿的喝醒下,仰天叹。这支援军本来是为爹爹准备的,此际却在半路夭折了,这叫他日后见着唐振的时候,如何交代?想了宿,他都有点自怨自艾了。

  翌日凌晨,瞎子歌眼明手疾,先是争着背起了吕曼儿,行人又马不停蹄地朝鹿城的方向,在山野间往来穿梭。

  直至午后,他们远远看到鹿城远在天边高大的轮廓,若隐若现地呈现在夺目耀眼的日光之下,他们这才安然地走在官道上,直达鹿城下的南门。

  “哪里来的?”守城门的卫士虽然见是同袍,但仍然严厉地喝止他们。

  “我是大利守将,唐英1特来求见你们的冯将军!”唐英也朝他朗声地喝,之前他支援过冯保唐攻打焦城,冯保唐断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他,他自忖,此战败,与在焦城战上损兵折将不无关系,起码士气也低落了不少。冯保唐应该会承认这

  “哦?是唐将军?”那卫士似乎认得他,转而马上堆起笑脸,点头哈腰起来,“请,请让小的去通报下。”

  唐英却摆手,“不用了,先让咱先进城就是了。”

  “这个容易,”那卫士陪笑完,冲后面的同伴喝了声,“马上放行。”

  唐英便对瞎子歌说,“进城后,先找药铺,找来金创药,替吕姑娘敷上!”

  瞎子歌点了点头,迳自背着吕曼儿走了进城。对于唐英这些正确的决定,他也不去随意反驳,反正是对吕曼儿好的,他便依言去做。

  进了鹿城,这里果然比大利县城更加的宏大,街道也宽阔了许多。他们在长街中游目四顾了许久,终于找到家药铺。

  走进去,瞎子歌刚把吕曼儿放下旁边的长凳上,唐英正要与那里的老板交涉。

  不料,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涌进了大群军士,枪林戟阵的,好不威风,吓的老板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瞎子歌则轻抚着吕曼儿,冷静地安慰着她。

  唐英见了,想冯保唐还真的客气,竟然派兵来迎接他,给足了他面子。

  便眉头皱,佯装不悦地说:“不是说了,不用来迎接吗?”

  “哈哈哈,唐英你兵败大利,还敢在这里出现?还想老师前来迎接你?”忽然声熟悉的干笑声,从后面传来,瞎子歌和吕曼儿也是不由怔,眨眼间,杨真就出现在店门。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绑上2”杨真笑完,敛笑容,马上翻脸。

  军士们即时上前按住他们十数人,唐英见状,“呛”地掣出佩剑,冲杨真吆喝声:“杨真,胜败乃兵家常事,当日你还不是兵败大利,今天你却高高在上?”

  杨真干脸红,更是恼羞成怒,“来人,都给我押去府衙去,有什么话儿,在将军面前再说吧。”

  军士们马上取来套索,把他们捆上。

  瞎子歌铁枪忽然挥,直抵住个上前士兵的咽喉,不让他们碰吕曼儿。

  “怎么了?还想反抗?干嘛不在强虏面前反抗?”杨真笑声,忽然朗然宣称,“冯将军有令,违抗者,立斩不赦!”

  大伙儿听,顿时不敢反抗,瞎子歌虽然没有收起枪,但心里也在悲叹不已。这刚出龙潭,又入虎岤,真是屋漏兼逢连夜雨,祸不单行。这也就算了,可是,怎么能让吕曼儿受上这般的屈辱了?

  他能够想到的,唐英也想的到。唐英听杨真这么说,脸上阴险狠毒,说不定还会动真格,也心中叹,由着军士把自己捆绑,但却恳求杨真说:“求你,吕姑娘身上有伤,可不可以不要抓她?”

  杨真朝吕曼儿轻瞥了眼,嘿嘿笑,“说到底,你就是为了这个女子而打我弟弟的,大利役失利,这女子也责无旁贷,罪无可恕呀。”

  大伙儿听着他胡诌,也不敢冒然顶撞,只在心里恳求他能够放过吕曼儿就可以了。

  “不,把我了绑上吧!”吕曼儿在旁眼看着唐英和瞎子歌都先后被捆绑成了个大肉粽,她又焉能袖手旁观,抽身而退?

  “好!不愧为沙场巾帼,不将某些人那么软骨头!”杨真听了吕曼儿不避不逃,也忍不住冲口而赞,“来人,同押回去!”

  外面,本来就带来了辆囚车,准备给唐英游街示众用的,他见吕曼儿腿伤的不良于行,便把吕曼儿塞入其中,由唐英在前面领着走,行人义愤填膺地走过大街,逶迤地来到了府衙前,被押上了公堂上3

  在公堂上,他们静候了个时辰,直至日已偏西。

  冯保唐和另外个官员,这才姗姗来迟,阴寒着脸走上公堂的太师椅上坐,唐英正想开口喊冤,堂下的衙差阵击杖喊威,淹没了他的声音。

  冯保唐见唐英,却先拍案破口大骂,“唐英你好呀,上次你指挥失当,误了夺城军机,正想去抓你,这次你又丢了大利县城,跑我这里来,你这不叫羊入虎口,叫什么?”

  “什么?上次我指挥失当?”唐英不由凛然惊,这怎么又牵扯到上次了?忽然瞥上坐在首座上的官员,从服饰中知道是兵部二品要员。不由黯然叹,他们都是好推卸责任的人,如果上面追究责任,哪能不找个人搪塞交差,这次,自己真的哪里不找,找来这里活受罪了。

  冯保唐拍惊堂木,堂下皆凛然,“失守大利,你认不认罪?”

  唐英点了点头,“这个认,但焦城役,绝对不是我的失当。”

  “认了就行,”冯保唐瞥了另官员在点头颔首,眼神里闪过丝诈,马上拍板定案“来人!先收入大牢里,容后押回京师再受兵部提审!”

  “这”唐英想不到冯保唐这壶不开,提哪壶,塞不了焦城的错,就并合大利的罪,时也无话可说。

  “不行,要找我爹来,就这你们面之词,不公平!”唐英忽然想到了唐振。

  冯保唐则嘿嘿番笑,“任你有十个唐振,你大利失守,责无旁贷!要是他敢从中作梗,也连他起下狱!”

  唐英心里“咯噔”了下,顿时缄口不语,这群人早就与爹爹不和,要是被他们抓到了痛脚,恐怕还真的会连累爹爹,连累奶奶呢。没办法了,只好自认倒霉,先屈在牢中,再行另想办法。

  但见杨真指挥着衙差把后面的兵士押走,他心中又不由动,忙对冯保唐说:“这冤有头,债有主,大利县失利是我指挥不当,不干他们的事,请放了他们。”

  大伙儿马上恨恨地回望堂上的冯保唐,冯保唐见众怒难犯,也点了点头,“好!放了其他军士,就关唐英个。”

  “这个也要关,他可是个千总,责无旁贷。”杨真忽然指瞎子歌。他还记得杨宝说过,当天是这个瞎子发现了他,用枪逼他在众人面前自首的。

  “既然是千总大人,也并关押!”冯保唐不知道他们的恩怨,但见杨真有特别要求,也就由他发落好了。

  衙差即时过来,要把瞎子歌押走,却发现他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几个人也抬他不走。

  “咦?反抗呢,”杨真很是惊讶他的武功和坚定,却揶揄地说,“也好,再不走的话,当场斩也了行!”

  这时,军士又要去押唐英,唐英瞥了地上的吕曼儿眼,依依不舍,又对杨真叮嘱,“你们不能虐待士兵,先救吕姑娘,她腿上有伤。”

  “这个,俺晓得。”杨真回身瞥了地上的吕曼儿眼,笑声,让唐英马上后悔自己的嘱咐。

  那边,瞎子歌逼于他们的滛威,又听吕曼儿的腿伤他们负责了,这才含恨地挪动开了脚步。

  “林歌”吕曼儿知道瞎子歌很是不舍自己,但他们众老弱病残,又怎么奈得了这般黑暗的官场,便只好求他在牢中好生照顾好自己,求得有日沉冤得雪。

  “曼儿,”瞎子歌回首凝哽。他最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腿伤,要是错过了治疗,还不知道会不会造成辈子的残废呢。“自己保重”

  第96章龙虎落平阳

  ?更新时间:20110831

  余下如何伺机带吕曼儿逃出这里的说话他不方便在这公堂上说了,他要留在心里再认真琢磨琢磨。

  转出了公堂,从偏堂拐进了条小径,然后,“咿呀”声,进入了扇门内。还没有到晚上,瞎子歌的眼睛忽然“霍”地亮了起来,他突然可以看见眼前的切事物。

  他没有见识过皇朝的牢房,随着衙差走过条长长的,不知通向何方的黑暗甬道后,就在尽头有火光处,被人缠上了手腕,与唐英两人高高地悬起。

  “杨真,你要干什么?”唐英顿时有了不祥的预兆,不由怒喝声。

  “干什么?新来的,当然要验明正身才投狱了。”杨真则嘿嘿笑,如今他们虎落平阳,他还不趁机侮辱他们番,以报当天侮辱他兄弟俩的箭之仇。

  “来人,给我剥去他的衣服,让我仔细看清楚,他有没有女扮男装?”他忽然阴阴笑。

  狱卒即时依言把唐英的衣服褪到腰间,露出他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杨真看了,啧啧称奇:“多么水嫩的肌肤呀,要是胸前再凸出两点,我真的还以为是女的呢。”

  这时候,后面风风火火跑进来个人,赫然就是杨宝!“哥,干嘛有不早点通知我?”

  “这才开始呢。”杨真朝着唐英歪嘴笑了笑,“来人,先来抽几鞭子,让我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

  狱卒即时鞭子抽过去,“啊”唐英忍不住惨叫了声,那鞭子顿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条深刻的鞭痕。

  他忍不住怒不可遏,“杨真,你敢打我?”

  “怎么了,又想拿你爹来压我吗?”杨真把抢过狱卒的皮鞭,也狠狠地抽上鞭,“你别忘了,我爹也是当朝的侍郎,我可不怕你,况且,咱这招叫落井下石,谁叫你指挥不当了呢?”

  “我没有,真正数次指挥失当的是你!”唐英也忍不住开始数落他1

  “我失当又怎么了?还不是在这里当将军,你失当了就得在这里当囚犯,想等你爹爹来救你吗?没门——”杨真说到可恨处,又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