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纯黑的劲装。更有无数的人影从敞开的门窗里涌进来,刀剑闪过,鲜血火花般四散飞溅。
鲜红的血,在石青的地面上缓缓的流淌,夏菲的鞋子很快就被鲜血浸透。
人很多,动作又都极快,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刚刚那些还鲜活着的生命,就已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随风护着夏菲一开始还能隔岸观火,可是渐渐地,那些原本护在他们身前的人就越来越少。
6放,谢豪,南宫意跟秦逸轩正在围攻花莲月,林少白独自一人在力战逍遥宫的那两个护法,而任逍遥却在慢慢向他们逼近。
随风一个唿哨声响过,窗外突然又有几个黑影飞了进来。
“护着夏菲。”
“是。”
一来一往简单的几个字,随风就跟任逍遥纠缠到了一起。高手过招,速度更是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夏菲光顾着去担心别人,却没发现护在她身边的人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变越少,越变越少。
“夏菲小心!”
6放的一个转身间,就发现她身边护着的人已一个也不剩,而云易扬却举着剑直逼她而去。他要飞身去救已是来不及,可是他自己这一分心,却已结结实实挨了花莲月一掌。
一大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了出去,6放的整个人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嗖一下撞向了墙壁。
“6放!”
夏菲大叫,想要扑过去的身子,半路却被云易扬拦截。她手臂挥舞,急着想要将他打败,可是她身上的内力早就所剩无几,那里还抵得过云易扬的杀招,只能连闪带躲,跌跌撞撞。
随风已经急疯了,可是任逍遥却死死的缠住他,不给他任何救人的机会。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夏菲自己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道翠绿的身影横着就扑了过来,在云易扬的剑刺进她心口的同时,也将剑锋没入了他的小腹。
“无忧!”在看清以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剑锋的人时,夏菲不禁失声尖叫:“无忧!”
“夏……夏公子。”花无忧躺倒在她怀里脸色苍白,嘴角却微微带笑:“能,能再看到你,真好。”
“无忧,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夏菲的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抱她的身体也无法自控的颤抖:“你明明知道我也是女孩子,明明知道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法子来救我?为什么?”
“夏,夏菲……别,你别哭……”
花无忧含着笑抬起手,轻轻帮她擦拭脸上的泪:“能遇到你,我很开心。能喜欢你,我很快乐。能亲手煮过你爱吃的食物,我很幸福。在姐姐死去后,还有你能温暖我的心,让我在孤单寂寞的时候,有人可想有人可念,我很幸运。夏……夏菲……别……别为我伤心,这一生……能有你可想可爱……我……我已无憾……”
“无忧……无忧!”
眼看着她慢慢慢慢闭上双眼,替她拭泪的手也无力的耷拉了下去,夏菲忍不住放声大哭。
一百九十章 爱到怎样才算浓
好像头一次遇见她,她也穿了一身儿翠色的衣裙,在那个娇艳迷人,野性十足的花玲珑衬托下,显得是那么的娇怯害羞,那么的小鸟依人。
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可是现在她们却都离她而去,变成了一具具冷冰冰没有生命的尸体。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杀了别人自己真的就会变得比较幸福?
她无限悲哀的抬起了头,却发现场上的情况也是岌岌可危。
6放,谢豪,秦逸轩还有林少白都已被打成重伤,趴在地上死生难断。而任逍遥跟随风却是两败俱伤,都气息奄奄的跌坐在一旁运气调息。场子中央,唯余南宫意仍在苦苦支撑。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南宫意的身体已被平平的摔了出去。
“意!”夏菲嘶声大叫,放下花无忧,整个人就直直的扑了过去。
只是她快,花莲月却比她更快了十倍百倍。
她只觉着眼前一花,花莲月张开的五指已像是带了毒的钩子般抓向了南宫意。
他没有动,没有躲,直到她的手指完全没入他的肋骨,他才突然出手。
“啊!”的一声惨叫乍然响起,南宫意的肋骨已断掉了数根,可是那叫声却不是他的。就在花莲月的手指折断了他肋骨的同时,她的手腕也同样被捏得粉碎。
这已不像是武功,而更像是野兽之间的厮杀,甚至比野兽更残忍更血腥。
剧痛让花莲月疯狂如虎,嘶叫着一掌又向他拍了过去。此时的南宫意已无力再躲,可是他却依然咬紧了牙关,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瞪视着她。
夏菲的人已扑了过去,可是却被同时赶到的随风一掌推开。他用他的身体替南宫意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血,瞬间染红了夏菲的眼,她艰难地爬到他身边,将他抱起在怀里。可是心底的剧痛已让她窒息,让她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口。
“随……兄。”南宫意咬着牙关爬起身,拉住了随风的手。
“南宫……意。”
随风看着他艰难的笑:“我……我把菲儿交给你了,你……你要好好待她。这个世上……唯……唯一能让她幸福的……只……只有……你……”
“不……随风……不……不要。你给我把眼睛睁开,把眼睛睁开!”
眼看着他就那么含笑的合上了双眼,夏菲的心疼得她几乎疯狂:“不,随风,不要,我不要。你不许死,不许死!随风,我们已经拜过堂,已经是夫妻了,你不能丢下我。我不许,不许!呜呜呜……随风,随风……呜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这么鹣鲽情深,那我就成全你们,送你跟他一道走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着这阵疯狂大笑,花莲月的手掌再一次劈来。
只是本能的,南宫意拼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气力,伸手揽住了夏菲的腰,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下。
‘咔嚓’一声脆响,那是骨头被硬生生折断的声音。
一大口鲜血无法自控的喷了出来,可是南宫意却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痴痴地,痴痴地看着身下的夏菲。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伤痛苦难都已离他远去,在他的眼里,在他的世界,唯一剩下的只有夏菲,他深爱着的夏菲。
“意!”夏菲痛呼,伸了手想要去抱他,可是花莲月的袍袖一甩,南宫意的身体瞬间已被摔开了数尺。
夏菲不及反映,脖子上就已经多出了一只冰冷的手:“你知道吗,最该死的就是你。为了你,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工夫,花了多少时间,死了多少手下吗?
我肯让你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血洗第一庄,杀了南宫意。
可是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白白拥有了那么些人的武功内力,却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居然还敢嫁人?我今天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随着她阴毒的语调,夏菲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用力,整个人也慢慢的升离了地面。她渐渐开始目光涣散,呼吸微弱。
可是她却依然在笑,即使艰难,即使扭曲,可是她唇角的那一点点勾起,分明是笑。她的确是在笑,因为她终于知道,他们果然是遇到了疯子变态狂。
满室的鲜血,满室的死尸,墙角的6放在无力的挣扎,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慢慢慢慢的滑了下来。
就在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时,一抹火红的身影突然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剑瞬间没入了花莲月的后背。
“是你?居然是你!你敢背叛我?为了这个贱女人,你居然敢背叛我!”
在花莲月如厉鬼般的凄厉嘶吼中,已经处于迷离状态的夏菲,被她甩上了墙壁又摔到了地上,剧痛使她清醒,慢慢的睁开双眼。
模糊的视线中,满身是血的花莲月状若疯颠,手里握着把染血的长剑正一下一下的刺进她面前的那个一身红衣的男人身上。
血,顺着那个男人的唇不停地往外流着,可是他不吭声,甚至连一步也不肯移动,就那么默默地任由她将剑刺进自己的身体。一下,又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菲突然放声大笑,抹着嘴角的血慢慢慢慢站起身:“花莲月啊花莲月,你可真是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枉有绝世武功,不老容颜,可是除了杀人你还会什么?二十年前,你杀了潘少扬,灭了玉剑山庄。可是这二十年里,你可有一刻快乐过?
如今你又要杀任逍遥又要杀我们?
哈哈哈哈……可就算我们真的都死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这些人彼此相爱,惺惺相惜,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一样可以弹琴唱歌,喝酒下棋,一样可以相亲相爱,相依相守,快快乐乐,生生世世。
可是你呢?
活着,永远将被世人当成是怪物一样惧怕,当成是毒蛇猛兽一般避之而唯恐不及。就算是死了,哈……请问你敢死吗?你不怕潘少扬,不怕玉剑山庄的那些人都在地府里等着你吗?
花莲月,你知道吗?你真的好可怜,好可怜啊!今生今世,你已经注定了永远得不到真心,永远得不到真情,永远永远都只能活在痛苦中,活在梦魇里,活在所有人的唾弃背叛中,永远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一百九十一章 媚骨欢
“哈哈哈哈……好,说得好,哈哈哈哈……”
花莲月疯狂大笑,丢了手中的剑,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她逼近:“我这一生,一早就已经毁了,可是我却真的不会再孤单,不会再寂寞。因为我已经有了你。”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满是血迹的手,抬起了夏菲的脸,眼里带着诡异的笑意:“他们不是都喜欢你,都愿意为你去死吗?那从今天起,我就将你变成我,看等你也变成了怪物后,他们还会不会再继续爱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在吹,无数的落花在风中飘舞。
伴着花莲月肆意的狂笑,夏菲的身体在她的拉扯下穿过纷飞的花雨,离那个充满了血腥的喜堂,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一语成谶。
她突然记起,就在她刚穿来的第二天,她曾跟随风开玩笑的说过,如果有人肯教她容颜不老的法子,她不介意去学。如今……
这个难道就是宿命,是老天一早就安排好的吗?
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不,不管她怎样都好,只要随风只要南宫意还有他们其他人,大家都可以活下去就好。真的,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
三年后,正阳。
四年一度的赏花大会又开始了,整个正阳街头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不过与往届不同的是,今年的正阳,最热门最吸引人目光的,不再是那些光鲜靓丽的美人,不再是那些娇艳迷人的花朵,而是那家新近开张的‘媚骨欢’。
小倌院,没什么稀奇,之前的正阳也曾有过一家。可是媚骨欢里的小倌却是与众不同的,他们每一个在江湖上都有名有姓,名气响当当。
比如粉面郎君,飞天狐狸,廖氏双凶,梅岭四煞,山西一窝蜂……
一听这些名字,别说是那些江湖豪客,衙门捕头,就算是那些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也都忍不住咂舌。乖乖了不得,到底这媚骨欢的后台老板是什么人,居然能把这些江湖上有名的败类采花贼都给弄了来当小倌?
据媚骨欢的曹大掌柜透露,他们的幕后老板,那可是个年轻貌美拥有一头冰蓝长发的绝世大美女。
蓝发,美女,采花贼的小倌儿?
这样的名词联系在一起,总是能让人联想起更多更多的东西。
一时间,媚骨欢生意兴隆,客似云来。更有街坊邻居,以及一些不肯透露姓名的人士,源源不绝地送来各种礼物,以示祝贺跟感激。
昔日采花贼,今日被人采。光是想想,大家就觉着解恨的很。
今天媚骨欢又接了一单大生意。
大名府木家庄木大当家带着自己的几个好姐妹包下了整个烟雨楼,说是要好好开开洋荤。
这个木家庄是江湖上有名的打铁世家,木大当家今年三十有一,天生神力,膀大腰圆。随便一看,那就是个有分量的主儿。
当然也就是因为这个分量,所以早些年嫁了几回也没嫁出去,最后老当家的没法儿,就将她嫁给了自家的一个小伙计,可没成想,连半年都没过完,那家伙就夹带私逃了。
这位木当家心里苦啊,平常也就只能靠打铁来发泄心中郁闷,如今可好了,平白的就多出了这么个好地方。于是大手一挥,就带着几个情况跟她差不多的姐妹大车小辆的来了。
媚骨欢,占地巨广,按走向分东南西北四座主楼。每楼里共有三十二间雅房,住着环肥燕瘦,美丑不一的三十二位小倌。每天吹拉弹唱,吟风弄月的倒也热闹。
大顾客上门,曹掌柜自然亲自招呼。等把她们都安安稳稳的送进楼里,一回身立时就惊呆了。
暖风袭袭,花香幽幽,灯影与水色交相辉映。
夜,无边的缱绻,无边的绮丽美好。
可是能让曹掌柜震惊的却不是这无边的夜色,无边的美好。而是这夜色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三位绝世美男。
那样咄咄逼人的美貌,那样咄咄逼人的气势,竟似一把尖锐无比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切割着他苍老而脆弱的心脏。
情不自禁的他退后了几步。
从前,他一直都以为自家的主子已是生的天上有地下无。可是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只是,三个大男人啊,到底要不要生的这么能打击人呢?
“哎,掌柜的,你们家老板呢,在什么地方?”
三个人里,看上去性子最好的那个开了口,不过样子也是有点着急,有点不耐烦。
这要是换了别人来问,曹掌柜肯定是懒得搭理他的。你来小倌院不找小倌,找我们老板是想要干嘛?可是眼前人问,他却没想到这些,而是直接就道:“几位爷请随小的来。”
绕过花树,走过小桥,穿过一条长长的游廊。
曹掌柜带着他们上了烟雨楼的二楼,指着其中的一间房道:“几位爷请自己进去吧,我们老板有点特殊嗜好,几位爷要是碰见点什么,请直接无视好了。”
几句话一说完,曹掌柜转身就走,留下三大美男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之前开口说话的那位伸了手去推门,一推,没反应。再推,依然还是没反应。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手上加了三分内力,咔嚓一声,门终于被推开。
“哼……嗯……快,使劲儿,使劲儿啊……快……啊……受不了了……快快快……”
“对,就是那里……哼……对……再吸……再吸……用舌头……嗯……痒,好痒……舔舔那里,对……啊……来了来了……快……再快点……用力用力……啊……我要死了……啊……”
一推开门,满室的滛词荡语立刻就充斥了耳膜,一脚迈进门里的三个大男人,情不自禁的就黑了脸,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继续向前。
红烛摇曳,纱幔低垂,床上……
一起进门的三个大男人不由自主的同时松下一口气来,床上没人,更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肢体交缠,情se欲流的不堪场面。
整个屋子里只有一个人,一个蓝发垂肩,米色裙装,身段苗条,凹凸有致的女人。她此时正背对着他们扒在墙上,也不知道看什么看的那叫一个认真那叫一个投入,以至于自己屋子里进了三个大男人,还都完全没发现。
屋子里的墙壁上有许多的小孔,仿佛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都是打那些小孔中传过来的。之前开门的男子忍不住好奇,也凑了头过去看。这一看不要紧,他的那张俊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
一百九十二章 我好想你
小孔那边,一个脱得全身赤果果的雄壮女人,正仰躺在床上,三个同样脱得一毫不挂的男人正趴伏在她身上,左右各一个捧着她胸前那两个硕大的球在忙着又吸又揉,底下还有一个正把嘴凑在她那个黑黢黢的茂密深林里,不断地舔舐吸吮。
而那个女人大概被侍候的正得趣儿,不禁下死手的揪着底下那个男人的头发,一边扭动一边嗯嗯呀呀的胡喊乱叫。
居然会是飞天狐狸跟廖氏兄弟?哈哈哈哈……
当他看清那三个男人的样貌时,脸上的红晕立时就变成了憋笑。
哈哈哈……他想抓那个飞天狐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每次都被他逃脱,没想到如今居然会落到这么个下场。
如果说之前他还对这里的老板是不是,真的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有所疑惑的话,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的认定了。这样刁钻古怪的做法,除了那个丫头还会有谁?
他一激动,就伸手搂住了旁边看的正欢的那个女人,乐呵呵的道:“哎,丫头,好久不见啊。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瞬间就僵掉了:“你……你……你……”
“嗯,爷?”
那个女人笑着回身,媚眼乱飞的搂住了他的腰,一边活动腰肢去摩擦他的下半身,一边语调暧昧的道:“爷,您红眉毛绿眼睛的看了这么大半天,是不是看出了火啊?要不奴家侍候侍候您,让您舒坦舒坦?”
“你……”那男子猛地回过神,一把将她推出了老远,一副活见了鬼的模样道:“玉,玉蝴蝶,怎么会是你?”
“不是奴家又该是谁呢?”
玉蝴蝶笑嘻嘻的又凑了过去:“这里是奴家开的,奴家是这里的老板,您来了这里,遇见的自然就是奴家喽。来,爷,看在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的份上,今儿个奴家就亲自侍候到您舒坦了满意了为止。”
“你赶紧给我离远点儿,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男子一脸恶寒的表情,边说边迅速逃离了他的身边。话说一个大男人喜欢扮女人就已经够离谱的了,如今这还动上了手脚,他到底恶不恶心啊?
就在他的腹诽间,那个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过的红衣男子突然开了口:“她呢?”
短短冷冷的两个字,却让玉蝴蝶瞬间正经了起来:“回公子话,现在这个时辰,应该是在正阳河上。”
风吹动了床上的纱帘,那扇重愈千斤的精铁大门在一开一合间,屋里的三个绝色男子已然没了踪迹。
玉蝴蝶苦苦一笑,躺倒在了床上。该离开的人,总归也是要离开的,是吧?
夜色如水,月光妩媚。
正阳河一如既往的灯火辉煌,暗香袭人。
河上画舫来来往往,成群结队。
突然水上有琴声传来,曲调恢弘,大气豪迈:“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歌声停,一阵大笑随之而起。
河心中央那艘紫色的大船上,唱歌的年轻男子一把推开了手中的琴,将侍立在一旁的貌美女子扯进了怀里。哗一声那女子的衣襟已被撕开,露出了里头雪一样白嫩的肌肤。那男子俯下头一口就咬上了她的脖颈,鲜艳的血液立时就顺着她的衣领晕染开来。
那女子忍不住一声闷哼,身体剧颤,可是却仍乖乖呆在他的怀里,半点也不敢挣扎。
周围的船都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他们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有三条人影悄无声息的落到了船上,手臂只轻轻一挥,四面八方立时就升起了一片白雾。
“菲儿。”
玉白衣的男子上前扯开了被咬的人,将那个满嘴鲜血的男子抱进了怀里:“菲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对不起,都是我没用,当初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你?你谁啊?”
被他抱在怀里的人一脸惊讶的扬起头:“你确定你认识我,而不是看错人?我怎么对你完全没印象啊?这不应该啊,像你长的这么好看的人,我没理由见过还会不记得啊!”
“菲儿?”她脸上认真到完全没有破绽的表情,让那男子震惊了。这几年来他想过了无数次他们再重逢时的场景,可是却从没有一种是她不记得他的。
“哈,你这个傻瓜啊,这样就信了?”
夏菲突然一声轻笑,抬了手满是亲昵的拧了拧他的鼻子,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随风,随风,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菲儿?菲儿!”随风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抱她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就越收越紧越收越用力。
“哎,你是要谋杀啊,抱这么紧?”
夏菲在他怀里轻嚷,只是声音里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傻丫头啊,我怎么舍得。”随风呢喃着松开她一点点,满目温柔的伸了手去擦拭她唇边的血迹。
从任逍遥那里,他听说过,花莲月的不老神功,除了要在男女交又奂时吸收男人的精气外,还要每天吸食活人的鲜血才能得以维持。他可怜的菲儿……他真的连想都不敢去想,这几年她到底吃过怎样的苦,遭过怎么样的罪。
他眼底里深深地自责与心疼,让夏菲的心暖暖又软软。情不自禁的伸了舌头在唇边舔了舔,嘻嘻笑道:“这个是玫瑰花汁啦,我在里头加了点儿蜜,很香甜的。”
“什么?”随风怔住了。
“嘻嘻,知道你们要来,所以就跟你们开了个小玩笑。”
夏菲调皮的冲他吐了吐舌头,身子只微微一动,就脱离了他的怀抱,走过去给了他旁边的人一个大大的熊抱:“6放,好久不见。怎么样,你如今的酒量可有长进?要不,等一下咱们再来赌一把?”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6放微笑着点头:“早在上次来正阳我就已经把自己输给了你,从今往后只要你说,我就照做。”
“哈,这才是小跟班该有的样子呢。”
夏菲笑着松开了他,转身又抱住了那一袭红衣的人:“逍遥,我欠你一句谢谢,欠了三年。当初要不是你出手相救,咱们这些人,怕是早就都死掉了吧。”
任逍遥回手搂住了她的腰,唇边慢慢慢慢绽出了一朵惊心动魄的笑:“你要是真的想要谢我,那就做我的妻,让我永远都陪在你身边吧。”
“什么?”夏菲腾地一下瞪大了双眼:“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一百九十三章 上过床的师傅
“不,不是的,菲儿。”
随风深深吸一口气,笑着走到他们身边:“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决定。我,6放,逍遥,我们一早就做好了决定,要一起陪在你身边,一生一世都不分开。”
“不会吧?你们真的都愿意一起做我的男人?”夏菲挑着眉往他们的脸上一一看去:“保证相亲相爱,不会吃醋,也不会相互妒忌?”
“对于我们这些已经死过一回的人来说,活着,还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已足够幸运,足够幸福。”
仿佛随风的话也代表了他们的心意般,6放跟任逍遥也齐齐的点头。
夏菲笑了,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跌落了下来。
花莲月的不老神功除了要采阳补阴,吸食人血外,还有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你一旦练了,就会象吸上了毒品一般,永远也无法戒除。他们想必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为了救她一个人,他们竟愿意赔上自己的一生?得友若此,人生何求?
“傻丫头,别哭啊。”随风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替她一点一点抹干脸上的泪。
“你们真的都愿意?”
夏菲扬了头看他们:“我现在就想要了,你们谁先来?要不咱们就大被同眠,大家一起睡?”
她的这一番话,简直是直白到了极点。别人都还好,只是刚刚才看过一场成|人秀的6放,腾一下就把整张脸涨红成了一只煮熟螃蟹的颜色。
“哈,小处男哦。”
夏菲忍不住扑哧一笑,扯了任逍遥的手边往船舱里走,边道:“师兄,你给他普及普及成|人教育吧。不然等到他洞房花烛的时候,还不得手忙脚乱的一团糟啊。”
6放的脸更红了,可是却一声没吭,一声没反驳。
紫色的船舱,里头的摆设却完全纯白。
纯白的床,纯白的椅,纯白的床帐纱幔,纯白的被褥枕头,就连床头摆放的那一大瓶山茶花都是纯白的。
一脚迈进舱里的任逍遥情不自禁的愣了愣,随即却一把将她抱起放倒在了床上。
“逍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看着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夏菲似笑非笑的问。
“喜欢,当然喜欢。”
任逍遥的笑,就像是一束正盛开的罂粟,充满了蛊惑的味道。而他的手也没闲着,一边说话间,一边已摸上了她的衣领,一颗一颗去解她衣上的扣子。
夏菲没有推拒,也没有挣扎,只静静地看着他又道:“那你心里藏着的那个人呢,到底是谁?”
任逍遥的手顿了顿,又继续边解边笑道:“到底是女人,疑心病还真是重,我到底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心里有什么女人啦?”
夏菲笑了笑:“是花莲月吧,不过她已经死了。”
任逍遥的身体猛地一僵:“你说什么?”
“我说花莲月已经死了,是我杀的她。”夏菲看着他的脸,说的一字一顿。
“哈,你还真会说笑。”任逍遥突然挑唇一笑,脸上的笑容是说不出的妖艳说不出的妖异:“就凭你的武功?”
夏菲伸手猛地一翻他的手腕,立时任逍遥的整个身体就被她翻转着压到了床上。
本能的任逍遥挣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全身上下竟使不出半丝力气。
“逍遥,你现在信了吗?”夏菲松了手,坐到了他的身边:“你想想,要是她还在的话,我现在会出的来吗?”
任逍遥坐起身,仔细看她的脸,仿佛想要从她脸上寻找到任何一丝她在说谎的迹象。可是老半天的功夫,他最终还是失望了。
“这么说,夏菲,你是真的杀了她?”
“是。”
“那很好啊。”任逍遥又笑了,只是在他笑的同时,一只手已闪电般的伸过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手在一点一点的不断收紧,呼吸渐渐开始困难,可是夏菲却依然在笑:“现在你终于肯承认你在爱着她了吗?”
“她是我师父!”任逍遥怒吼,瞪着她的眼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是,她是你师父。”夏菲冷笑:“还是跟你上过床,行过周公之礼的师傅。”
“夏菲,你真是在找死。”任逍遥额上的青筋直跳,掐她的手指更加的用力。
夏菲突然伸了手,只在他的脉门上轻轻一划,任逍遥的手臂瞬间就不听使唤的耷拉了下去。
“任逍遥,你到底是在纠结什么?”
她伸了手猛地一下抬起了他的下巴:“因为她是你师傅?可是师傅又怎么样?她又不是你亲妈,你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你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不就单纯的只是男人跟女人吗?
还是你介意的其实是她的生活习惯?难道你不知道,她不那样就活不下去吗?那是她的病啊,既然你现在可以为我放弃计较,那当初为她为什么不可以?
啊,我知道了,因为你爱她,不爱我。所以无论我怎么样,你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对着她,你却无法不吃醋,无法不嫉妒,无法不……”
“夏菲!”任逍遥怒吼着又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杀了她,我就绝不能让你活。”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果然都是零。”
夏菲一掌拍开他的手:“半月教的内功世代相传,每一代的老教主死前都会把自己的内力传给下一任教主。花莲月她等于是千年老妖啊,你觉着就凭我的那点道行,还真杀得了她?”
眼看着任逍遥的脸上露出了那种惊喜交加的欣慰表情,夏菲直接就又给他泼了盆冷水:“你用不着高兴,她是真的已经死了。不过不是我杀的,而是她自找的。
在头两年里,她想尽了一切你能想到的所有方法来拼命的折腾我。不过可惜,我天生体质异于常人,她怎么样也无法得逞。
于是最后,失去了耐性的她就干脆强行的将她自己的全部内力都传到了我的身上,想以此来逼迫我继续承袭她的命运。
所以她死了,而我得到了她的全部功力。你要因此而想找我替她报仇,我无话可说。”
一席话听得任逍遥呆呆的什么也说不出口,花莲月的手段有多残忍多血腥,他知道的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眼前这个当初完全没有武功的小女人,在那两年里曾吃过了怎样的苦头,他不用看,也完全想象的出来。那么现在?
他迷茫了……
一百九十四章 纯情6放
“逍遥。”
夏菲伸手轻轻的抱住了他:“花莲月是自杀的,那样的生活,她其实早就厌倦,早就生无可恋了。她只是一直都找不到让自己可以解脱的理由。她走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真的很平静很平静。”
“你这样跟我说,只是不想我杀你。”任逍遥的脸色是冷冷的,可是一双眼眸却渐渐平静。
“我将她葬在了你们初次相遇的那个山谷里。她曾跟我说过,当时的你,只有九岁,虽然衣衫褴褛,一张脸也脏兮兮的,可却还是漂亮的一塌糊涂。让原本想要杀了你喝你血的她,莫名的就心软了。”
任逍遥情不自禁的就笑了:“原来她还会跟你说这些。”
夏菲看着他凉薄的笑:“你是不是在那一见之下觉着惊为天人,于是就怦然心动,对她一见钟情了啊?只是可惜,她却从来也没爱过你。她本来就是个心理变态扭曲的人,在潘少扬之后,更是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她对你,不过是当个小小宠物而已。”
“你没觉着你自己其实也很变态扭曲吗?”任逍遥盯着她,冷冷反击。
“我知道啊。在经过了那样惨无人道的折磨后,我要还不变态点,那才叫不正常吧?”
面对她的直言不讳,任逍遥无言以对了。
夏菲忍不住轻轻的笑了:“逍遥,不管你心里的障碍到底是什么,都去正视它,理清它吧。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任逍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呢?难道真的不需要我?”
夏菲微微眯了眼,伸出手指,无限妖媚的在他的喉结锁骨上轻轻地划了一下,吃吃笑道:“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想吃了你。可惜那个老妖婆用过的男人,我有心理障碍。”
那样熟悉的动作表情,任逍遥曾不止一次的在花莲月的身上看到过。他的心情不自禁的猛跳了几下,仿佛要逃避什么般利落的站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只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他却又立住脚,慢慢的转回头:“我去第一庄的时候,见过南宫意的房间,也是这样的满室纯白。夏菲,你故意弄成这样,是在刺激随风吗?人真正能伤害的,其实从来都是那些真的爱她在乎她的人。”
“逍遥,谢谢你。”
夏菲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你如果是要去看那个老妖婆的话,就替我告诉她,最后这一局她也输了。”
任逍遥袖子一抖,一道寒芒瞬间就向她射了过去:“夏菲,你再在我面前乱说话,我就真杀了你。”
夏菲嘻嘻一笑,毫不在乎的一边把玩着接到手中的菱形镖,一边道:“好走不送啊。还有,替我喊一下6放。”
任逍遥没再说话,只深深地看了她两眼,转身走出了船舱。
对于这个女人,他从来也没搞清过自己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爱,那为什么在决定要跟别的男人一起陪她时,并没有心痛难过的感觉?可如果不是爱,那为什么当初看她就快要死的时候,心里会舍不得,会不由自主的背叛了花莲月而去救她?
唉……他轻轻叹气,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三年,可是到了现在,他也仍然没有想明白。
6放进到船舱的时候,夏菲正仰躺在大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铺满了整个枕头。在那黑与白的强烈对比中,她的那张粉里透着红的娇颜,就美的更加惊心动魄。
“夏……夏菲。”6放觉着自己的心跳快的就要蹦出嗓子眼儿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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