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狼四十如虎,您才四十多岁呢,正是当打之年。”一个娇嗲的女子声音传了出来:“老爷以后可千万别这么说,和您在一起,奴家受用得很呢。别说您老还能干这么次回合,就是以后不能了,搂一搂摸一摸,奴家也像抹糖吃蜜似的。不管怎么说,老爷可不能撇了奴家,奴家这一辈子是跟定了老爷。”说着便是“啪”的一个响吻。
长孙凛在外面听了差点要笑出声来,这女人也太会撒娇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哪是形容男人的,而且看那老家伙恐怕也有五十出头了。慕容无双则是嗤了一下琼鼻,粉脸上蒙上一层寒霜。她本来对长孙凛的印象就是一个“滛”字,然而这种环境下那家伙还能这般古怪的笑意,让她不免把人往坏处想。
如今和一相当于陌生地男子一起偷听这等腌之事,慕容无双哪里能耐得住心。当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地穿衣声后,她一脚踹开了屋门,飞身冲了进去。那贾全还是着上身,刚刚提上一个白大裤衩子,便被后来跟上的长孙凛那冷光闪烁地利剑给抵着僵在那里。
那娘们儿也是噢地尖叫了一声,抓过一块被单捂住了身子和脑袋,却是顾头不顾腚,一大片雪白的仍露在外面。慕容无双见此便是柳眉攒聚,她伸手挑起一件外衣往床上一扔,将那白胖给遮了起来。
“二位是何方壮士,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何故……”贾全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也在官场上混迹多年,倒也练达世故,竟有些不慌不忙。
长孙凛耸了耸肩,傲然笑着说道:“我来不是为了报仇,是特来让贾都尉献出你手上的军队。”
贾全一时愕然,迅即明白了,他便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便笑笑说道:“噢,知道了,原来阁下就是从长安往江南救灾的归德郎将,长孙阁老家的三公子长孙凛。哎呀,长孙郎将你也是带过兵的人,可是知道的,这军队乃是吃朝廷的军粮,虽然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但却也不是神仙之躯,哪能去做那救死扶伤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当,那不是平白给地府增添了多少鬼魂,且也浪费我大唐的军粮吗?”
“看来贾都尉是知道这疫病的厉害?”长孙凛眯着眼睛坏笑地问道。
“本官自是知晓这疫病的厉害,只要挨近那病人,就能够染上此病。如若将士兵们派去,那不得出多少的人命!”贾全也是说得振振有词。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贾都尉,我今日下午刚好接触过今日现疫病病人的身体,并且还亲手摸过那病人身上的黑斑,甚至这只右手还触摸过那病人的脓水。”长孙凛贼笑着动了动自己正在禁锢着贾全,使得他不能动弹的右手。
“呀!”那刚才依然躲在被窝里害怕得抖的小寡妇,顿时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似的,一跃而起躲在了床脚边上,那一阵雪白晃动之后,又被她迅地扯上被子遮掩住了,脸上的表情显现出嫌恶与害怕。
而贾全也是面色渐渐变得铁青而苍白,他想用力挣扎。尽管年轻的时候征战沙场,可是年老体衰的他怎能敌得过身高体健的长孙凛,气得他是两捋胡须颤颤抖。
慕容无双不禁为长孙凛的恶作剧扑哧一笑,她是知道长孙凛当时是做足了一切措施,而且下午他也给刺史府上的人上了一堂所谓的防疫课程。虽然大家都不知道长孙凛的这一套理论从何而来,究竟有没有用,只是慕容无双想着,按照这家伙欺软怕硬的个性,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到江南来邀功的。至于对长孙凛是如何能想出这些东西,慕容无双则以为长孙凛不过是碰到了什么狗屎运,比如说类似于药王这样的名医将自己的经验传予他的。
126说服贾全
贾全在被长孙凛的一袭话说得鸡皮疙瘩都起,他甚至觉得自己被触碰的部位已经不是他自己的。、在经过一阵心慌惊恐后,贾全也毕竟是吃过了几十年的盐,也知道对方不会对自己下毒手,便渐渐脸色趋于恢复,然后开始镇静地说道:
“长孙郎将也是皇朝贵胄,长乐公主未来的驸马爷,相信圣上不会糊涂到把自己的驸马送到如此危险之地来送死。恐怕阁下刚才所言乃是唬本官的?”
“不,我的确触摸过了那病人。只不过贾都尉不愧是老谋深算,皇上自然不会把他的驸马爷送到这里来,而是在下主动要求到江南那疫情施虐之地,都尉你知道我这是为什么吗?”长孙凛说完话便已经松下了手中的力道,先兵后礼,有时比先礼后兵效果更好,事实上也证明了进程会更快。
“那是为什么呢?”贾全似乎也对长孙凛这个设问的答案很感兴趣,他也曾想过对方是为了立功而来的。据他了解长孙家的三公子以前还是长安有名的恶霸,而后虽然在突厥战场上立过功,据说也制造了火药利器,甚至还将密谋造反的刘德裕给一举剿灭。
然而贾全就是不相信长孙凛有如此神通广大的本事,要知道江南许多名医都已经死在疫病之灾,大家都纷纷传言此次疫病乃是老天爷在降灾于江南。
“当然是为了立功……”
长孙凛见贾全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甚至在场的其他两个女人也都直直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便笑着把贾全放开后,拱了拱手说道:“贾都尉,请坐下来慢慢长谈。此疫病事态严重,需要小心处理,不可随意。”
人的确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你尊重他。按照程序恭恭敬敬地给他一份公文,请他到府上说公事,贾全则是左推右退。现在被那锋利的刀子比划一下,他这不就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当然也是因为长孙凛手中的刀子还亮闪亮闪的,起到了威吓地作用。
贾全也是在等着长孙凛的下文,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小子自己主动要求过来。要知道若是此次前来处理不当,回去之后即便你爹是朝廷最大的权臣长孙无忌,长孙凛也难逃“办事不利”罪辞。
“做人要有人格,做官要有官德,做事要靠本事,就算是懦弱也要有撒腿就跑的本事。我若是没有金刚钻也不会揽那瓷器活。若是无法治愈这疫病,我也不会主动要求千里迢迢从长安跑到越州,去干那吃力没好处的活儿。都尉。我这话说得对吧?”长孙凛睨了贾全一眼,深不可测的说道。
“你……你真的有那治疗的药方?!”贾全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他霍地猛然站了起来,然后又被长孙凛木木地拍了一下坐了下去。
“没有……”长孙凛却又突然否认了。
“那长孙郎将的意思是……?”贾全这回可被对方给绕糊涂了,刚才明明听到长孙凛地意思是他能治愈这一疫厉。
“我没有这鼠疫的药方,我之所以跑到这里来,是因为太平日子过腻了,非要到这边来寻死……”长孙凛笑眯眯地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尖刀,然后突转话锋问道:“都尉,你可相信?”
“本官自是不信。只是这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之事。而且不只是关系到本官地性命。要知道我若是派兵到扬州城,皆是若是士兵也如县人那样,成千上百的死亡,那我们扬州府这些年地军事操练那不就白费了吗?而且本官也想不出士兵们去又有什么用?难道他们能救治病人吗?”
“都尉也是精于带兵打战之人,难道没有听说过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典故吗?难道都尉以为即使是扬州百姓全都得疫病死亡,你们军营里的士兵也都会个个安然无恙?这疫病就如同大禹治水一样,你不能光想着带领百姓逃离洪水。毕竟洪水度更快。这疫病从江南传到淮南仅仅只需要一月的时间。若是不制止有可能传遍大江南北的九州之地,难道都尉认为可以躲得过吗?唯有想尽办法去治理这疫灾。才是最好的办法。”
长孙凛经过一夜折腾,又说了那么多话,他倒是有些口干舌燥的,便兀自坐了下来。拿起案几上的两个干净茶杯,见床上地小寡妇还躲在被窝里面,对着慕容无双挥了挥,示意道:“麻烦慕容姑娘为我们倒点茶水来。”
那贾全地姘头虽说是这屋的主人,但她也不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穿衣服,只得顺着长孙凛的意思对慕容无双说了一句:“转到这屋子西面的厅堂里就有热水和茶壶。”
慕容无双心里可是气炸了,慕容山庄虽说没有官方背景,但也是当地的一大富豪,更何况在江湖人眼里可是鼎鼎大名。她这个大小姐何曾受过他人指使干这干那,只是见长孙凛也是为了扬州乃至江南的黎民百姓,她便是杏眸对着那个厚颜的家伙狠狠一瞪,纤手举起一盏小灯拧身而去。
只是她因为容貌过于俏丽,这一嗔一恼之下煞是漂亮,除了让长孙凛享受一番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威慑作用,因为长孙凛将她眼神放射地“利器”给忽略过去。
“可是我们士兵们平日里只能操练阵法,即便是本官同意让他们去救助百姓,那也是无济于事,反倒给地狱增多几个鬼魂。”贾全虽说是个武将,但是长孙凛所说地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不明白派遣兵力去何用。
“这兵与民最大的不同就是士兵们平日里操练军法阵势,不仅体魄强壮、行动迅,而且最重要地就是纪律性,恩纪律也就是军法军纪。实不相瞒,据我所知此次疫病非常厉害,若是组织士兵去行动,将会比百姓的度上快上许多,要知道有时候你就快这么一个时辰就能救活许多人命……”
长孙凛有开始利用自己的如簧巧舌去说服贾全,虽说两人之前的立场不同,但通过交谈之后,他也能感觉到这位贾都尉的确也是个爱兵如子的长官。只是思想上的局限性让他一直执拗在自己的立场上,没有更宽阔的视野。两人都是战场上走过来的,谈起军事操练自是十分相契,待到慕容无双委委屈屈地提着一壶茶水过来之后,这两人已是谈得热火朝天。
慕容无双见这二人已经远远偏离话题谈起沙场之事,她更是心情郁闷,替长孙凛往他杯子里倒茶的时候,手脚尤其用力,茶水飞溅之余却被长孙凛给悄然躲过。她在气恼之下,莲足竟是不留痕迹地用力踩了长孙凛一脚。
“啊!”长孙凛哪里会想到这姑娘的火气会那么大,尴尬地笑着解释一番。他开始是觉得这位慕容姑娘性格、脾气各方面和窦旖似乎有些相似,两人都是身俱一身武艺,当然慕容无双要强很多。而且在脾气上两人也十分相似,只是窦旖始终都是官家小姐,至少在礼节谈吐方面比慕容要讲究许多。
而慕容无双可能是因为出身环境的缘故,脾气上更为泼辣,性子也更是冲动。这点从她能千里追至长安找长孙凛复仇就可以看得出来,要知道当年长安城里为方善婷打抱不平的女子可不在少数,可是能够不顾家里不怕权贵不畏皇律的,也只有她慕容无双一个人能做到。
东方刚露出一丝曙光,军营里呜呜的号角便已吹响。天才拂晓,林中的鸟雀还没被熹微的晨光惊醒,可附近农庄的雄鸡却已喔喔地开始报晓。一座座村落上空炊烟缭绕,连绵不断。官道上听闻马儿在晨雾中长声嘶鸣,一弯月牙穿过林梢,渐渐西坠。
一匹如火团般的枣红骏马在黄土大道上循循行走着,马上的姑娘倒是容姿绝伦,只是那俏容上却是毫无表情,脸色凝重。长孙凛也骑着一匹黑马跟了上来,经过一夜相谈,他不仅成功说服贾全立马派兵到城里,而且还把他所订的救灾计划也一一解释清楚。
黎明的空气尤其清新,长孙凛解决一件事情后心情也颇为轻松,他双腿夹住马腹,对旁边的同路人摆了摆手,朗声说道:“慕容姑娘,夜里真是多谢你。”
慕容无双斜眼睨视他一下后,却是没有说话,也许还在为刚才长孙凛拿她当丫鬟使生气。
长孙凛倒也无所谓,他想到回城也有一段时间,便找个话题说一说:“我听善婷说你和我二哥……”
“我和长孙况八字还没一撇,你们胡猜什么!”慕容无双说完便策动马匹,风驰电掣地往城里跑去,溅起飞尘散漫。
长孙凛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笑道:“革命尚未成功,二哥还需努力。”
127控制疫情
比瘟疫更可怕的是谣言,比瘟疫传播得更快的依然还是谣言。!
贞观年间,正是大唐盛世繁荣、歌舞升平的太平年间,从地中海来的一艘船只让江南道的县陷入了水深火热的恐慌之中,十日之后疫情传遍了整个越州。之后疫病就如同江河决堤般蔓延开来,不仅横扫了整个江南东道,甚至波及到江南西道以及淮南道。
患病较重,往往全家毙命。就连去看病的大夫和前去执行任务的官吏,也都相继死亡。一时从城镇到乡村都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之下,即便是远在长安或边疆之地,也都为此恐慌不安。鼠疫不仅造成了江南百姓的大量死亡,而且还带来了生存压力及经济生活的全面恐慌。更可怕的是它破坏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互相提防着对方。更何况还有些被逼疯的人,开始拿起家里的利器,冲向了被怀疑的传染源人,泄他们心中的不满。
一时之间整个大唐都陷入一种人心惶惶的状态,而源地越州此时已经是变成了所谓的人间地狱。
扬州的百姓也毫不例外地陷入了恐慌状态,因为他们世代居住的美丽家乡,也不能避免地被死神敲响了叩门砖。自长街上传出疫病生后,许多人们都是整夜睡不着觉,唯恐自己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来。更可怕的是,他们中的一些人清早起来竟然现,他们在篱笆院子的角落里,在二十四桥的桥墩下,在繁华的长街上,都现了三三两两的死老鼠。
一只、两只、十只、百只……仅仅是一日时间,人们就清除掉几百只死老鼠,有些时候,还不得不把临死抽搐时间长的老鼠给弄死。而且从城墙的外围、乡村淳朴地农舍到城内最繁华的街道。只要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都有成堆的老鼠尸体出现,或是一连串浮在水面上。这些老鼠尖嘴上带着血块,有些已经腐烂肿胀,形成了让人反胃的景象。
渐渐的开始有人现自己的身边人行动似乎非常吃力,歪着脑袋,叉手叉脚活像是皮影戏后头的皮影偶一般。有些人也开始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渐渐困难,颈部或腋下总是在疼痛,摸上去似乎能感觉到有个木头般地东西长在里边。
生活就这么继续着。直到有一天,一场由老鼠引起来的瘟疫,忽如其来地降临了这个城市。从老鼠到传播了一个又一个人,高烧、死亡、传染、成灾……
开始。人们以为,这种事不会生在自己身上;然后,当瘟疫真的开始曼延地时候,人们开始恐慌,城区被隔离,人们震惊之余,拒绝相信这一事实。从开始的事不关已到震惊到企图掩盖事实到身不由已地卷入恐慌,一个个人死去。面对着死亡。人们从悲伤、诅咒、绝望……
扬州百姓正在为不断增加的死老鼠死人感到惊慌,为那从越州百忙之中分身赶过来的青面獠牙的牛鬼蛇神感到恐怖。可以想象到整个扬州城此时的心情,原来还是一座安安静静的古城,几天之后就顿时天下大乱起来。除了悲伤,除了痛苦,除了死亡,人们在诅咒它。却不能使它消失;人们在害怕它。却不能减少伤害。
其实扬州人比起越州百姓更为幸运。先是民间最为敬仰的半仙药王孙思邈道长已经从峨眉下入凡间,他在走投无路的扬州人眼里。就如神通广大地神仙一般,让大家地心理都有所安慰。
然后,在长孙凛的建议下,刺史府及各衙门对疫情采取了最为现代化的防疫措施,比如组建各级防疫组织、颁布各种防疫法规,以及采取了隔断交通、对病人及疑似病人实施隔离、焚化尸体、对疫区严格消毒等具体防疫措施。
而后,训练有素的军队开始进入了扬州城区,开始是扬州军营的府兵们,然后是从京师千里迢迢赶过来的长孙营的将士们,动作迅地他们按照长孙凛制定地每个计划开始落实到行动当中。对抗好过坐以待毙,人们只能选择对抗,从对抗中寻找生存和希望。谁也不知道这一场对抗是输是赢,谁也不知道到最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但是坐以待毙更是死路一条。
长孙凛还让家家户户都用炒香绿豆,杂以生绿豆置于墙脚病鼠往来地地方,让病鼠食之以解鼠毒。民众也按照公文告示上所说的纷纷自地或有组织地捕鼠、灭鼠。在扬州城内各方地努力下,这场在越州横行施虐的疫病竟然在扬州得到了控制!
“九节石菖蒲二分、银花蕊六钱,先服三分之一,将三分之二入蜜糖再服可也。”在府衙门临时设置的医馆里,一位仙风雅致的道长正在对过来看病的百姓们一一讲解道。
“孙道长……孙道长,那位患了疫症的病人终于醒过来了……”一个给孙思邈打下手的医师兴奋地冲出堂前,手舞足蹈地对孙思邈说道。
“快去将此喜事告诉长孙郎将,他这些日子可是为此人花了不少心血!”
孙思邈颔微笑着说道,他自然知道那个猎户,也就是他和长孙凛第一天碰到的病人醒过来,那也就意味着他们所商量的治疗方案已经初见成效。之前的诸多大夫之所以没有找出治疗的方法反而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主要是因为这大家对鼠疫都不太熟悉,而且唐朝的医术虽然有所展,但也是处于低下水平。即便是有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们能查出病人体内是因阳毒之为病,然而之开出了清毒解热的药方,却没有针对败血鼠疫的清血破淤的药方,因此鼠疫也就成了无药可医的疫厉。
而长孙凛即便对医术不甚了解,但他有着现代人所该有的卫生常识和病理常识,加上之前也看过一些关于鼠疫的资料。他也不管以唐人的理解能力是否能够了解,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倾盘托出。
好在孙思邈这位药王果然名不虚传,他在若懂非懂的理解下,竟然自己研究出了一套针灸方案,也就是以锋针放血,因血循环受菌毒阻碍,刺到菌毒积处,使其通达血循环,恢复赤白血球与抗毒素杀菌之力。再配以各种杀菌解毒的药方,两双管齐下,那早就被命运之神宣判死亡的朱老六,竟然被这孙思邈和长孙凛给合力拉出了死亡边缘。
寒风瑟瑟,扬州府衙的官署里也是寒意逼人。天空青碧瓦蓝色的云朵缓缓流动,梅花花瓣片片随风飘舞,散落在铺满了黄|色落叶、积着点点白霜的地上。
厢房内画着朦胧山水的屏风,半掩着正门。阵阵龙诞香香味,缓缓向外散放。香炉里烧残了的漫烟,有如轻烟袅娜。珠帘半卷,方善婷端着一托丰盛的饭菜款款迈入厢房,见那屋内熟睡的男子依然香沉入梦,她蹑手蹑脚地用一个小几凳将那菜肴轻放至炭炉边上,避免那菜肴迅冷却下来。
见屋内摆设相当凌乱,方善婷轻笑一下,便忙里忙外,轻手轻脚地收拾其屋子来。左瞧右看,东挪西摆的,终于满意地走到床沿边上,准备叫醒高卧未起的人。
方善婷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几次张口欲唤醒长孙凛又打住,看到他眼眶四周泛着黑眼圈,呼吸深沉,又不忍叫醒他,于是她呆呆地在床头坐了整整一个时辰。这些日子她没少这样做,每次都这般痴痴的凝视着熟睡的他,似乎要将他的模样深烙在心底深处。
女人跟男人的区别在于女人总是在为自己寻找专一的理由,而男人却总是在为自己寻找不专一的理由。方善婷刚开始对长孙凛的感情也许不是建立在爱情之上,然而她却能寻出许多理由让自己想到这个未婚夫君。也许是因为他是自己第一个男人,也许是因为传宗接代,又或许那次英雄救美让她心存感激。
然而爱情的萌却是出于种种的好感和想念,想得多了,念得多了,柏拉图式的爱情就出现了。即便是没有扎扎实实的基础,但这种乌托邦式的爱情似乎更让人心神向往,更让人憧憬美好。
这段时间以来,裴氏不仅教导她身为人凄该做的份内事情外,还是不是提示她尽快得到长孙凛的宠爱。也许是因为长孙凛这一年多的表现足见其以后前途无可限量,又或长孙凛的另一房小妾已经为长孙家诞下了第一个孩子,让裴氏心里更是打好了小算盘。譬如说能给长孙凛生下第一个儿子,然后接下来能给方家传宗接代,这么一来,方善婷到这官署后院可就更勤快了,本来她们也就住在隔壁的刺史府邸。
128体贴
午后,即便是阳光正当头,也是止不住空气中的冷冷咧咧。!然而在梅花盛开的庭院里,却是暖融融的一片景象。只见慕容无双身着一身云烟花纹的束衣,在那芬芳梅花中,婀娜多姿地玩起了蹴鞠。她那姿势优美翩然,就如那衣服上绣着的一对翩翩起舞的蝴蝶。
方善婷要做贤妻伺候未来夫君,慕容无双则是相当无聊,她为了打时间,便束起高髻,舒着长袖,让长孙况在一旁为其吹笛子半奏,玩起来蹴鞠。只是女孩子玩这个游戏似乎更像是在踢毽子一般,有着一种“汗沾粉面花含露,尘扑蛾眉柳带烟”的韵味。
而长孙况则是在一旁用优美的笛声为其伴奏,更让慕容看上去更似仙女从天上飘然下凡,翩翩起舞,完全颠覆了男子足球的那种技巧和度之美。
“好了,我要歇一歇,你这个书呆子连个蹴鞠都不会踢,我一个人踢也没啥意思。”慕容无双将鞠高高挑起,凌空跳起,一个斜钩将球直接踢到了另一边墙上,也就意兴阑珊地停了下来。
长孙况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笛子,舒了了口气,温文尔雅地伫立在一旁说道:“我不曾觉得这蹴鞠有何好玩的,一直就这么几个动作,都无需动脑,没有双6和弹棋有意思。”他就是不明白大哥和无双他们怎么就喜欢这种动手动脚的游戏,既容易出汗又累得够呛。
“你!……”慕容无双杏目圆瞪,似乎对方暗示她爱玩这不用动脑的游戏而心有不满,却也没有继续与这书呆子反驳下去,而是扭着柳腰袅袅去寻方善婷。
长孙况是摸不着头脑,他觉得自己和慕容无双的情况和爹娘的状况似乎有些像啊,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怎么他却总是惹无双生气呢?不过娘好像也总是生爹的气,看来他就不能像三弟和弟媳那样恩爱。长孙况摇了摇头。沿着走廊往里屋走去。
一个身着军装的士兵这会儿则是骑着一匹战马匆匆地来到了官署,跃下马后便是歇也不歇就往里面报告好消息去。
“什么?你说那昏睡了十日的朱老六刚刚醒过来了?!”长孙况听到这个好消息也猛然拍手笑道,经过数日的阴霾笼罩之下,这就像是一剂强心针将大家的心情都挑高起来。他便兴奋地急急转身往长孙凛地客房跑去,要报告这则好消息。
“妹妹!妹妹!”慕容无双推开厢门,袅娜地跨入门槛,嘴上在叫着方善婷。正在床沿静坐的方善婷却是吓得像个受惊的小鸟般,站了起来,莲步快地往无双那走去。手上还做出噤声的动作。
慕容无双见她这般轻手轻脚,唯恐吵醒那人一般。心中虽然有些不爽,却也知道压低了声音。对着善婷说道:“你这个妮子,都还没过门呢。这就胳膊往外拐,只认郎君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方善婷一边牵着无双的小手,一边引着她走出房间,嘴里还不停安慰道:“姐姐,哪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他……他这些日子为了那疫病之事忙里忙外的,直到今日才能好好休息,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三弟!三弟!”方善婷刚把无双门。长孙况却也是迈着长腿往这边走来。嘴上也甚是兴奋地大声叫唤着。
方善婷对这行为类似的一对可弄得是哭笑不得,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呢,就听见慕容无双呵斥道:“你叫唤什么,小声一点。”感情她是把从善婷那遭遇的态度又转到了长孙况这里来。
“况二哥,凛弟他刚睡下没多久,你就让他好好休息,别大声嚷嚷。”方善婷也跟着摆摆双手。对长孙况说道。
长孙况见二女都这般说了。他也就压低声音说道:“我刚听到了消息,说那朱老六刚刚醒来了。正想过来告诉三弟这一好消息。既然他还在睡觉,那就等到他醒来后再说吧。”说完他也是笑呵呵地端了端袖子,却没有一丝要离开地意思。这个书呆子不懂,慕容无双可是知道善婷想什么,她便对长孙况努了努红唇,使了个眼色,见他依然是木木呆呆的样子,便轻启檀口地说道:“我刚刚的蹴鞠还没玩完呢,你再去为我在一旁伴奏。”
“啊?!刚才你不是说玩得没意思吗?咱们玩象棋行不行?最多我让你三个子儿?”长孙况觉得没意思,他开口和慕容无双商量道。在对方做出一个“不可以”地表情之后,他又试探地问道:“要不咱们来吟诗作赋怎么样?”他觉得自己的提议很不错。
只是慕容无双冷冰冰地声音给否决掉了:“爱玩不玩!”说完就翩然离去,长孙况挠了挠头,对方善婷傻笑了一下解除自己的尴尬,却又冲冲跟随无双离去。
方善婷看着这一对冤家活宝离去之后,便是轻笑着转身回到了厢房。
终于……多天未合眼的长孙凛在熟睡了一个上午后醒了过来,脑子却像千军万马辗过般轰轰作响,又像千把铁锤猛烈地敲打着,他眉宇蹙紧缓缓小心地坐起来,老半天,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这是在现代的家中,还是在长安的长孙府,哦,不对这里是在扬州的官署。
“你醒了,要不要泡杯浓茶给你喝?”方善婷轻声问道,一边抬手轻触他的额角。长孙凛迷糊地打量四周,顺着声音来源望了过去,仔细一瞧,心脏猛跳。只见一双迷人的美目,这时正一瞬不瞬地盯在自己脸上,焦急、不安,各种关切地心情蕴含在那双眼眸中。
他这才想起这几天生地事情,因为前些日子忙得头昏脑花,一直是以喝酒强打精神,刚才一睡梦想之后即便醒过来头脑也不大清醒。方善婷只道他在担心疫病之事,便伸手为他掖了掖被褥,怕他起身着凉了,嘴上还不忘笑着告诉他喜事:
“适才况大哥来过一趟,说朱老六业已清醒过来,这疫病有方可医了,你今日就好好歇息,不用到那医馆去了,也忙了这么多天,怕是累坏身子骨了。”
说完她走到那小炭炉旁,伸手碰了碰几凳上的盛着饭菜的碗,觉得饭菜已经凉下来了,便拿起托盘,对他说道:“肚子饿了吧,你稍稍等会,我去给你热了这饭菜再拿回来。”
长孙凛的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方善婷那纤纤柔柔的身影,两人在刚开始那两天的相处似乎有些尴尬。只是当他将对方视作自己妻子后,以一种平日与怜卿相处的方式之后,他现与方善婷地关系是越来越和谐。
尽管这个少女没有怜卿地媚然、长乐的雅致以及隐娘地智慧,但毫无疑问在诸多女子中她似乎是最适合做贤妻良母的。单说自从他住进这间客房以来,这屋子里被他夜里回来弄乱后,第二天回来却又是整整齐齐的。而现在他的外衣外裤,也已被她细心地整理叠好放在椅上。
每一份润物细无声的体贴入微,在被当事人察觉之后,总是能让他心里扬起不亚于四射的冲动。长孙凛在听到好消息之后,心里面也是轻松了许多,自是觉察出这些日子她为自己付出的点点滴滴。
“善婷,我现在还不饿,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方善婷正要端着托盘准备走出去,听到长孙凛的沉声,她那拿着托盘的纤细小手不禁颤动了一下,她想起了母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男人身边不能缺少女人的话题。迟疑了一会儿,便扭转腰肢,将那托盘放下后,轻咬红唇地走到了床沿边上。
长孙凛看她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明白可能是对方想到了什么,往昔的阴影让她显得颇为紧张。他轻扬上唇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蔼可亲一些,避免再重蹈犯的嫌疑。
方善婷正是心中打鼓的时候,她那因心中慌乱而搅动不安的小手却是突然被对方抓了个正着,然后便是被那俊逸的男子猛的拉入到他怀里。
“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她吓得惊叫了一声,娇弱的身躯却是不由自主的抖。
“别怕,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和我的未婚妻子说说话儿。”长孙凛在她那敏感的脖子上哈着气,柔声地对她说道。
129
“你……我……”
方善婷那柔弱无骨的娇躯僵硬地竖在长孙凛温暖的怀里,原来娇软柔糯的娇躯现在却是硬邦邦的,甚至不知是因为主人的害怕或紧张,还在不停地微微颤抖。!刚开始还在试图挣扎离开他的怀抱,只是听到“妻子”二字,她便哼了一声,没有动作了。
长孙凛的双臂紧紧搂着她,与她娇小的身子贴在了一起,自然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心中不免苦笑起来,没想到自己往日驰骋情场所向披靡,今日却让怀中的小姑娘惊恐成这般。
“别怕,善婷,因为事务繁杂,一直没和你说说话。这些日子你为我洗衣端饭整理房间,虽然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却让我轻松了很多,这些天即使再忙心里也舒坦。”
方善婷虽然心里还是战战兢兢的,但是她的身子已经略微柔软下来。窝在他的怀里,尽管隔着厚厚的冬衣,却也能感觉到身后男子的融融温暖。鼻息了闻到他的味道,让向来矜持的她羞涩不已,面颊染上了晕晕粉红,脑袋也是晕晕乎乎的。
“你忙忙碌碌为城里的百姓做的是救命大事,这般辛苦,我为你做那些小事情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你还是我的……”
方善婷期期艾艾地说着,说到最后却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的,更是羞得睫毛低垂,满脸通红,樱桃小嘴紧紧抿着。虽说两人已经是关系紧密,媒妁有约,但是少女的矜持让她无法说出接下来那两个字。
“你的什么……?”长孙凛故作不知,轻抚着她的粉脸问道。
方善婷被他这一明知故问更是羞得恨不得往地下钻去,只是现在挣扎不得,她只好面红耳赤地窝在他的怀里,娇哼了几声。却是不敢接他的话。
“善婷,我知道以前是我的不对,那样……不尊重你。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长孙凛将她柔弱的身子扳了过来,灼灼的眼神直直地注视着她依然失措地眼眸,语气肯定地说道。
方善婷望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思绪一阵飘忽,想到自己曾经受过的痛苦,再想想今日的种种转变。不禁产生了人生无常的感慨。她紧咬住下唇,泪水自然而然地潸然落下。
长孙凛看着她泪眼双垂地坐在原处,涕泗纵横的女子娇态让人见了为之心怜。他摸索着找来一块她之前给他准备的手绢。为她拭去泪渍。
她两眼木然地任由他的瞳眸在她闹水灾的五官间流连梭巡,最后。他地大拇指,掠过她的双眼、琼鼻,停驻在她抖瑟的唇际。
方善婷被他地冰手轻轻一触,浑身一颤,两片红唇瞬时微启,两人静极思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产生相拥为一的念头。
长孙凛先一秒揽她人怀,有力地双臂牢牢扣住她冰凉的身子。一双温厚的唇锁住她。慢慢地吻着柔如丝绸的软瓣,耐心磨人地哄开她明珠似的贝齿后,舌忙不迭地探入,以实际行动对她吐诉衷情。
方善婷眼瞳睁大,先是身子猛然抖动,然后却一反以往对肌肤之亲的厌恶,逐渐对地敞开自我。甚至连他的舌探进她唇齿问轻炙都不嫌憎尤其当他沿着她的下巴。滑过她地耳垂,来到她颈间地动脉处撩拨时。一种陌生的神醉语言从她嘴里溢出。这是她的初吻啊……
她这才明白,这种爱情国度里的语言,唯有性情中人能够解译,仿佛心田深处某个角落里,一股热流在瞬间燃烧,往周身四肢辐射蔓延出去,而她无法操控局势,只能软着无助的躯骸,娇酣地醉在他的怀抱里,期望他春阳般的亲密接触。
长孙凛在品尝了她少女娇嫩温润地双唇后,却是没有继续下去。尽管他被她少女般地纯美气息,淡淡的温暖馨馥给挑得心猿意马,却又不得不将自己小腹上地热焰给镇压下去。先别说眼前女孩弱不禁风的心理是否能承受得住一阵狂风暴雨,这人来人往的客房,还有那随时都可能神出鬼没的慕容无双,这几日就一直像防贼一般?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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