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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阅读

作品:大唐纨绔公子|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7 16:00:50|下载:大唐纨绔公子TXT下载
  且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一种人。李承乾是这样的人,李泰是这样的人。纥干承基也是这样的人……

  由于是想到当走出这道门之后,他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尽享人间美事,那种伸手可得的极端享受,让纥干承基不由地产生一种激动而又满足的情绪。这种情绪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麻木了他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这也算是一种精神胜利法,只不过当事人依然盲目地相信他的处境很光明。

  也许任何人看到纥干承基的这种处境似乎都觉得此人是过于乐观了,然而事情似乎像他所期望的那样出现了转折。只见一个身穿御林军校尉官服的六尺大汉。在一个士兵地笑脸陪同下。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那校尉以一种蔑视地表情扫了纥干承基一眼,然后扭过头来粗声粗气地对陪同士兵说道:“本将奉皇上的命令。特来抓拿此犯前去受审,给我开门!”

  “这……”守狱士兵面露难色,只是这位军爷地官阶不低,他只能吞吞吐吐地表达出自己的疑惑:“这黑灯瞎火天还未亮,怎的就要带犯人出去审问?!”

  校尉眼睛圆瞪,怒目瞟了那不知好歹的士兵,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圆牌,在士兵的面前晃了晃,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后,却还是解释道:“这犯人如此冥顽不灵,此时正是困顿之时,看他能不能在这个时候熬过去……”说完还对着牢内冷森森一笑。

  纥干承基看到对方如此森然的笑容,不由地打了一个战抖。他是拼命咬着牙才挺过了前两次的拷问,这次深夜审问且看这壮汉貌似来不善,让他心里不由寒战起来,竟然用一种哀求的眼神期待地看向了那士兵。

  然而让纥干承基失望的是,被那块被映照下金光灿灿的金牌闪烁了眼,士兵迟疑一会儿后竟然失声叫了一声:“御赐金牌?!”然后赶紧按照礼数对金牌进行了叩拜之礼。当然,他也不会对此事多加阻挠。

  牢门的两道锁被士兵用钥匙给打开了,正当他要把犯人揪出来,押运去受审之时,突然只觉得头昏脑花,猛地栽倒在牢房地面上的干草上,竟然就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番怪异的景象吓得纥干承基是木木地呆立在原地,他望了望那壮汉,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士兵,不明就里。大汉则是笑着对纥干承基眨了眨眼,然后走进牢里在士兵腰间掏了掏,折腾一番后找出一把钥匙。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陌刀,唰唰两声把纥干承基身上的缰绳给隔断,吓得纥干承基是冷汗涔涔。

  “走吧,再迟些就被人现了。”那壮汉随手把牢房的门给锁上,然后扶着已是全身伤残的纥干承基往牢房外离去。

  纥干承基一边踉跄地顺着壮汉的助力往前走,似乎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而后见到外面守牢的五六个士兵小吏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也禁不住以一种惊讶的眼神望向了壮汉,疑惑而紧张地问出了心中的好奇:“你……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那校尉晒然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道:“你觉得东宫太子要想拿到一块御赐金牌不是很容易的事?”

  尽管他没有明说,但是以大部分人的智商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说他是东宫太子派来救人的。不过大部分人碰到此类情况也许只是半信半疑,毫无头绪。但在这种情况,纥干承基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也许对方的确是太子不放心派来救自己的也说不定,在这种关键时刻,纥干承基尽量让自己往好处想。

  “废话先不要说这么多,咱们出去再说!”

  不一会儿,两人便离开了这幽暗阴沉的地牢,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纥干承基小声地问道:“这大理寺的牢狱监管是最为森严的,咱们要怎样才能在巡逻侍卫的眼皮底下逃出生天?”

  壮汉则是满不在乎地笑道:“就因为这大牢里士兵居多,我也不敢一个人来此救你……”言下之意,他还有同伙帮忙和接应。果然,这时候只听见外面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然后是士兵们大呼:“快来这,贼人就在前面!”

  纥干承基先是以为他们被现了,吓了一大跳。后来随着那阵密集步伐的离开,他这才意识到所谓有同伴帮忙,就是有人帮他们引开侍卫。当听到步伐声渐行渐远,壮汉则是对纥干承基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悄悄离开了牢房的建筑,沿着甬道借着树木山石的掩护往前走着。

  由于纥干承基的伤势,两人的行动并不是十分的快。让感觉到局势紧张的壮汉不由地皱着眉头,而纥干承基也是暗自悲叹,若不是当日被长孙凛砍了一刀,他怎么可能落到如此狼狈的情势?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壮汉便低呼一声:“不好,有士兵往这边走来,咱们得先躲一躲。”他四处张望,看到近处有一座假山,便扶着纥干承基往那边走去……

  231临盆

  那壮实校尉和纥干承基两人气喘吁吁地挤进假山狭窄的山洞里,望着一排手握长枪的士兵匆匆从甬道上经过,纥干承基那悬在心口上的石头这才勉强落下来。,然后也不由质疑起来,这大理寺监管都如此森严,他们该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呢?

  现在纥干承基已经基本上相信对方是太子派来的,毕竟除了东宫的人没有谁能够假冒一块御赐金牌在大理寺搞出这么大的动作。然而他也在疑惑究竟怎么样才能把自己这个伤残给救出去?看这一路时不时有几个侍卫匆匆而过,让他也是实在不太有信心。

  “外面风声正紧,咱们先缓一缓,等到他们有疏漏之时再想办法离开。这个山洞不是很明显,他们想必也很难查到这里。”那校尉回过头来对纥干承基说了一声,然后又转了过去贴在洞口,小心地查看外面的动静。

  纥干承基也是点头同意,他张了张口想要打听对方的名号。这时又听见外面有一阵嘈杂声,“快!据说犯人往东边逃走了,咱们赶紧过去!”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声,而那校尉也是贴着洞墙仔细聆听,似乎没有注意后面。

  而纥干承基却是现了地上掉着一封信函业已散开,隐约可以看到类似东宫玉玺盖出的朱文大印。若是正人君子便会立马将此拾起来递给对方,然而纥干承基却是心中有所疑虑,他见校尉正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便小心地扶着墙蹲下了身,轻手轻脚地将那信拾起来。

  他先是用袖子掩护住这信件,留意了壮汉并没有回过头来,便迅地用单手和嘴展开信函。信函里面赫然出现的“灭口”等几个大字让纥干承基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而那清晰而熟悉的东宫印章让他内心腾然升起一团怒火。果然这李承乾不是好东西,想自己为了此人连右手都被砍了,然而这禽兽不如的东西竟也能做出如此过河拆桥之事!

  不过气归气,纥干承基迅将信函收入自己的衣服中。恰好这时候那名校尉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眼看就快要天亮了,若是实在不行,咱们就在此处多待一日,待夜里再想办法窜出去。”

  纥干承基没有说话,只是勉强干干一笑,尽管表面上还是点点头,心里却暗想着要是跟他出去那不还得挨刀子。既然你李承乾不仁,就别怪我纥干承基不义。他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那是基于李承乾造反得势地情况。既然对方要对自己采取措施,纥干承基也认为自己没必要再为对方保守这个秘密。更不会巴望着跟出去挨杀头。留在这里他还可以将功抵罪,告李承乾而保住自己的性命。正在这时候,又是一阵杂沓的军靴声。那校尉紧张地又重新贴在墙上细听细看,嘴上还嘀咕着:“今天不知道派了多少人马来搜索咱们……”忽然他只觉得自己被人猛力撞了一下,失去平衡后摔倒在地。很明显。撞他的人便是一直处在他身后地纥干承基。

  “救我!快救我!我在这儿!”纥干承基听到脚步声后,便是打定了注意,他唯恐再继续下去自己恐怕就要葬身于此山洞,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这堵着大半个洞口的壮汉给撞到,然后冲向了巡查的侍卫群里。

  大理寺则是生了有史以来最怪的事情,已经逃过了侍卫搜索的犯人竟然跳了出来要求得到他们的人身保护,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气急败坏,嘴上不停地骂着脏话的校尉,而那犯人则是指证那校尉要陷害于他。

  毫无疑问。两人立马都被一群全身武装地士兵给团团包围起来。而纥干承基见对方也被抓起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竟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甚至还当着这校尉地面对侍卫队长说道:“我要见你们的大理寺卿,我要招供,我有重要机密要汇报!”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他x的还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不要相信他,他是个满嘴胡诌的家伙!”那壮汉地脸上顿时气成了猪肝色。不住地破口大骂。然后他的下场是被一群士兵用刀挟持离开了。

  而那侍卫队长见这块硬骨头今日竟然肯招供了,他便赶紧命令一个手下立即去通报值班官员。另外则是将犯人往更严密的天牢里押送……

  让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是,那潜入大理寺的校尉被一群侍卫给押到了纥干承基看不见的地方之后,这群士兵则是立刻收回了手中的长枪大刀,拱手对校尉行了个军礼,道:“穆校尉请见谅,属下得罪了……”

  而穆天柱则是哈哈大笑,然后爽朗地摆手说道:“全都是为了演戏,你们何罪之有?现在赶紧派人到赵国公府去请长孙将军过来,说这事情已成!”

  原来这一场劫狱事件不过是长孙凛想的计谋,由穆天柱和他手下的御林军演地一出好戏。当然这一计谋并非十全十美,毕竟李承乾若是要杀人灭口,也绝不会把人救出去再杀,自然是在狱中就下毒手。

  不过长孙凛则是想到用别的方法去弥补,譬如说利用柴耀灵巧的轻功,拿着一封伪造的信,盖上东宫真实的红印。这样的视觉冲击是绝对能达到效果的,长孙凛相信这世界上除非是非常冷静地人才能觉察到自己陷入一个圈套,尤其是还有士兵们来来往往地脚步声制造着一种紧张的局势。以纥干承基地脑子,在如此情况下,必然不可能冷静下来。而摆在他眼前的唯一出路便是---乖乖合作。

  当然,即便是计谋没有成功,相信在穆天柱的控制下,纥干承基也是插翅难逃。因此除了费些苦力之外,也没有多大损失,所以何乐而不为呢?不过事情的经过还是按照长孙凛的计划进行下去,而纥干承基爆出的机密,可是大大出乎了大理寺官员的意料……

  秋风吹拂,气温徐徐下降,长孙府的屋檐映照着深秋和初冬交替的阳光,冬天匆匆来临,秋天姗姗离去。

  窦长巩一个人怯生生地来到了赵国公府,窦旖因为怕爷爷担心,而无双似乎也快要生了,她不放心让无双一个人等待生产,所以便派自家小弟一个人先回到长安。一是给家里报平安;二嘛,由于窦长巩要奉师命去找长孙凛,窦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暗示,若是长孙凛还找不到自己的所在之处,那她就一个月,不,一周都不理他。

  不过窦长巩回到家中后,全家也是欢喜,窦爷爷觉得难得小孙子回来,前几天都不让他随便乱跑,直到今日才放他出门到长孙府上来做客。很不巧的是,长孙凛正在忙于刺客之事,并不在家里。不过窦凤则是热情招待了这位族亲外甥,既然难得来一趟,也没打算让他离开,而是热情地留他下来吃晚饭,并且叫来了平日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长孙况一起陪着。

  与此同时,正在新丰的慕容宅院里,此时已是忙成一团。丫鬟和产婆在主人的厢房内是进进出出的,而里面则是传出了阵阵无力的呻吟无双要生了。

  “好痛啊……妹妹……怎么会这么痛呢?!”无双紧紧抓着窦旖的手,额上渗出雨点大的汗珠,她的脸色已是苍白,贝齿紧紧咬着下唇,那双往昔美丽而活力四射的眼神此时却是聚满了痛苦。

  “无双姐姐,你忍一忍,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么疼呢?长巩又不在,该怎么办呢?”窦旖这个黄花大闺女对于怀孕临盆肯定是一点也不懂的,她此时也是焦灼不安,只能吩咐丫鬟到镇上去请个大夫回来。

  “到尚家村去请尚夫人过来她的医术也好---”无双虽然是疼痛难耐,但是还是留出了几分力气做出了交代,她也有挑选大夫的权利。

  “好好好,无双你别说话,待会省着些力气把娃娃生下来。”窦旖一边吩咐丫鬟快去,而她浸湿了一条热帛巾细心地为无双擦拭汗水。看着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很是心疼不已,心里暗暗骂着孩子他爹,这个杀千刀的,一点都不负责任,竟然跑到梅岭去做买卖,一点也不考虑无双的身体。想到这里,她又狠狠地骂了一句。

  232念儿出生

  “怎么了?无双姐姐?!无双姐姐!”

  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此话一点不假。窦旖见到无双又一次晕了过去,顿时急得不成样,压根保持不了理智。之前无双就曾经生过一次昏阙,后来被尚大夫、产婆等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敷凉片才能让她醒过来。这会儿竟又出事了,按理来说无双的身体应该是最好的,怎么她生个孩子还比一般弱不禁风的女子更遭罪呢?

  尚夫人所学的医术传自其父,虽然嫁到尚家村常年居于这乡间小镇,但多年来替乡亲百姓们看病,家传医术加上多年经验,倒也被周围的乡里赞为“妙手名医”。她看到这种状况就知道是难产,毕竟孕妇腹中的小东西不配合的话,即便是神医也束手无策。

  而且现在无双又是昏迷过去,根本没有力气再使劲。尚夫人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力让母亲保持清醒,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若是孩子还无法降生人世,那么他也支撑不了多久。

  “唉,若是能得孙神医开出一剂催产药,这生娃儿应该就能顺利得多了。”尚夫人一边为产妇做着中医按摩,一边叹了口气说道。她虽然在一些普通病症上能够做到药到病除,但也无法治疗这些疑难杂症。以这个时侯的医疗技术而言,大夫是不可能查明难产究竟是因为宫外孕或是胎儿倒置。大概也只有神医才能对症下药。

  窦旖正在拿着绢帕为床上那可怜地人儿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托着无双那窄窄的背部,眼泪夺眶而出。想当初无双的身子可是比她们这些官府千金更加健康,然而此时却是遭受这般罪过,让她怎能不难过。说无心听有意,窦旖听到尚大夫在一旁嘀咕着,便是猛地站了起来。急急地问道:“尚大夫,你说的孙神医可是孙思邈?”

  尚夫人的手被她这般焦急地抓住,知道是她心急所致,也没有多见怪,而是点了点头道:“对,这百姓们都称他为药王。而咱们医家都称他乃是妙手回春的神医……”

  窦旖听了很是后悔,孙道长她自然不会奢望,不过几天之前被她派遣回去地窦长巩可是药王的关门弟子兼得意门生。想到这里,窦旖便赶紧唤来自己的马夫,让他赶紧回城去先把少爷给请回来,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似乎一切希望都要看窦长巩能学到其师父的几分功底了。

  “孩子……孩子……”

  无双那往昔娇艳粉嫩的俏脸此时已是愈的苍白。眉尖儿因为疼痛已经皱在了一起。嘴上若有似无地出无力地呻吟。

  时间一点一滴的飞逝过去,这自长安城到新丰一来一往恐怕也要一两个时辰,窦旖望着无双这般模样,一种难过的情绪哽住了她的胸口,她冲动地抓起无双的手,哀伤地哭叫:

  “无双姐姐。你一定要撑下去,为了这个孩子,你一定要撑下去。你不是说过要给宝宝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要做最好的娘亲,可现在宝宝要是不出来地话就憋不过气来了。无双姐姐,求求你,你一定要醒过来。姐姐,你不可以倒下去啊,孩子需要你才能出来。求求你。无双姐姐,你一定要醒过来啊!无双,跟我说说话啊,不要这样子啊!姐姐……”

  窦旖痛哭失声地猛摇晃无双瘦弱惨白的手,哭诉哀求着无双的醒转。屋子里的大夫、丫鬟和产婆,他们也都被窦旖求的一番话,感动得眼眶潮红。不由得都在谈起。

  “无双。你说过的,要把孩子养得文俊壮实跟他爹一样。等他爹回来。”窦旖伤痛地嚷叫,泪流满面:可是你再这样下去,孩子怎么出来?怎么见到他爹爹呢?无双,你快醒醒,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得了孩子了,只有你这个为娘地才能做孩子的保护神。你听了没有啊?无双姐姐……你听到了吗?我求你……求你啊……”不知道是因为窦旖的声声哭泣,还是腹中的疼痛难忍,片刻之后,无双在昏迷的恍惚中似乎回忆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次病难,那张脸和那个人。终于,她在一阵疼痛中勉强自己睁开了那双依然美丽的眼眸,朦胧中看到了一张张焦急而又关切的脸,尤其是窦旖那泪迹满面的玉脸,感受到腹中地孩子难耐的挣扎,她咬紧了牙关,硬撑着让自己守住神志,并且用尽了自己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

  “孩子,孩子……他快要出生了……”无双感觉到自己肚中的小东西在一次阵痛的推动下猛的往下坠,她疼的大叫了起来,却又咬着牙关坚持往下使劲,一声声凄厉地叫声让人肝肠寸断,使人听了莫不心颤难过。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带把儿地男丁……”产婆和大夫都舒了一口气。

  “哇哇……哇……”听到孩子的哭声,已经是全身脱力地无双也是全身松了下来,她颤颤抖抖地嘴唇吐了两句不清的话:“念儿……念儿……”便又再昏了过去……

  在这般生死攸关的形势下,窦旖声声呐喊,字字句句无不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难过。而无双这个娘亲,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竟然咬着牙根把孩子给生了下来。看着她嘴唇上未干的血线,看着孩子被洗净后晃动的小小身子,在场经历过的所有人都是感动不已。

  为无双检查了一遍的尚夫人把头转过对着墙壁,拼命地揉搓鼻子的酸涩。而小玉则是与小青两个丫鬟低头抹泪哭泣,窦旖抱着已经被她洗净包好的小东西,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哭泣。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那半睁半闭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新世界的小皱皮猴儿,轻轻地点了点小家伙的小鼻子,看了一眼在床上安睡着的无双,然后轻轻地对着孩子说道:

  “念儿,念儿,你这个小东西,可把你娘亲折腾个死去活来。以后长大了若是不孝顺你娘,小姨可要打你的小……”

  窦旖大概也能猜到无双昏睡前说的“念儿”就是给孩子起的名字,所以她也就自作主张对宝宝叫了这个名,也总比“小毛”“狗儿”或没名字好听一些。小家伙可听不懂大人的话语,他眯眯着小小的眼睛,从眼缝里睨了这个阿姨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这时尚夫人也是收拾好自己的医箱准备离去,窦旖见状则匆匆跑到自己的厢房内拿出了几贯钱作为医资,递给了尚夫人。

  “慕容夫人是失血过多,幸得她做姑娘时身体健康,才能保住了母子性命,不过平日里要多给她吃一些补品,尤其是补血养身之物。孩子倒是十分健壮,不用担心。”尚夫人在对窦旖作了一番嘱咐之后,便离开了。

  就在尚夫人离开还没多久,窦旖在无双的房内陪着尚在熟睡的母子二人。无双的脸色和嘴唇此时惨白得吓人,好在大夫说她只是失血过多,不然窦旖也要担心好一阵子。她又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床边熟睡着的小念儿,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个模样,不过看着他那浅浅的眉型和嫣红的小嘴,窦旖觉得这个孩子将来恐怕也会是个万人迷。

  虽然她还不知道这孩子的爹爹长什么模样,不过民间有子相随娘一说,这孩子无论如何相貌是不会差的,若是长得很像他的娘亲,那以后可真是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想到美少年,窦旖的脑海自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她轻轻地抚了抚念儿的小脸,倩笑着说道:“你若长成他那模样,还学会他那身本事,以后恐怕也是害人不浅的主。”

  不过她又转眼一想,想起无双和心上人曾经生过的一段血案,不由得揶揄地说道:“把你和那坏人一起比,说不定你娘还不答应,不过小姨会劝劝你娘,以后让你跟长孙叔学东西,他现在跟从前不同了,可是咱们大唐了不起的人……”

  “孩儿……孩儿……我的孩

  正在这时,躺在床里头的无双出了低低的叫唤,尽管她是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然而自己孩儿的情况可是时时刻刻纠着她的心。

  窦旖走了过去正准备为无双拉上被她褪下的丝被,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无双无双”

  233他姓长孙

  窦旖听到是有些熟悉的声音,便赶紧把无双床上的帐子给围好,然后匆匆地走到门边上去,拦住了莽撞男子继续前进。。她蹙着漂亮的眉尖,皱着鼻子不满地说道:“况二哥,此处是女子闺房,你怎生那么莽撞呢?”

  这时除了长孙况之外,身后跟着的除了窦长巩以外,还有一脸焦急的善婷以及陪着善婷一起过来的怜卿就是没有长孙凛。窦旖心里很是失落,脸上也难以掩饰失望之情,不过她还是张开玉臂,摆出如同母鸡护小鸡一般的姿势,不让长孙况进入屋内。

  虽说窦旖自幼学着舞刀弄枪,也曾参军与男儿一般军演训练,而长孙况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但在一个为爱狂的男子面前,窦旖还真没有百分之百的实力。长孙况知道自己寻找多日的无双就在屋里面,他那还能沉得住气,嘴上喃喃地念叨,而自己硬是要猛力闯进去。

  窦旖见拦他不下来,一股气冲到心尖,硬是拽着他不让长孙况进去,嘴里还恼恼地骂他不是正人君子。她的性格可是藏不住心中的想法,为了保护无双嘴上也不免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

  长孙况那张书生白面的脸已是涨得通红,他唉地一声甩了双手,怒气冲冲地对窦旖说道:“无双生病了,我想进去看看,你拦着我做甚?!”

  善婷平日里也是看着长孙况为了无双失魂落魄。尽管善婷见到两年未见地姊妹很是欢喜,但这时候也不好叙旧。她赶紧走上前去为二哥说话:“妹妹,况二哥平日里为了无双是失魂落寞吃不下睡不着,你就让他进屋里去看看,也好慰藉他平日里的苦念之心。”

  怜卿之前虽然和窦旖也只是有个照面,但也是帮着长孙况说话。而窦长巩则是愣愣地站在一旁,貌似车夫到城里接地是自己,而现在他倒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了。而院子里探着脑袋看热闹的丫鬟和下人,望着这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宅子,今儿个却是挤来了一群公子佳人。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窦旖这两年没有在长安。自然不了解长孙况和无双之事。听到众人七嘴八舌,她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却也纳闷了。难道孩子的爹爹就是长孙况,而因为姑姑恨无双姐姐当年害凛弟弟而阻止他二人在一起?不然她怎么会一直都不愿意说出孩子他爹的名?窦旖打量着长孙况,一脸疑惑地问道:“莫非……莫非况二哥就是孩子的爹爹?”

  她这一声可就像往长孙况、善婷、怜卿处扔下一根炮竹,把这三人给吓懵了。孩子?!孩子?!善婷和怜卿都不约而同的把质疑的目光望向了呆若木鸡地长孙况,脸色都不太好看。怜卿是以一个过来人地身份。作为一名孩子的母亲,心怜无双在外产子。

  而平日里善良温婉的善婷,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愠怒,她想到无双消失了几个月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便是有些不好气地问道:“长孙二哥,你和无双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怜卿不太了解无双,也是下意识地以为是长孙况使无双有孕。而善婷更是了解无双,在她看来这个姐姐虽然平日里举止带着接近男儿的巾帼英姿,但也是洁身自好。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也就是长孙况和无双有过感情纠葛,不是他还会有谁呢?而且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想来是长孙况没有处理好两人的事情,让无双一个人沦落在外边。即便是心上人地兄长,想到这里,善婷也不愿意再给他好脸色看,至少现在不给!

  因此善婷虽然抛出一句问话。却不想等到长孙况回答。便匆匆地拉着怜卿的手,往屋里走去看望无双。而窦旖招手叫窦长巩进来给无双再把把脉。她也撂下一句话给长孙况:“若不是你,无双姐姐怎么会在外头生孩子?你先在外面等着,待无双姐姐愿意见你,你才能进来……”

  说完,她便留下已是魂飞九天、一脸呆滞的长孙况,带着窦长巩往屋里走去。而这时候最是天可怜见的莫过于长孙况了,试想一直寻找的至爱已是孩子他娘,而更让人抓狂的是,孩子他爹另有其人。想到这里,长孙况心中更是在滴血,而之前几位女子所说的话,对于他来说已是毫无作用。他抽风似地狠力往门框上捶了数十拳,忽然像了疯似地往外奔去。

  怜卿是对长孙况最少怨气的,她听到外面传来巨大动静,便赶出来看看,只见那门槛上被长孙况狠狠地砸掉了一层木屑,甚至上面还隐约可见几点血滴,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叫来长孙家的车夫,让他去把二少爷找回来。

  “念儿还真是长孙家地孙儿,看这小眉毛,看这小脸蛋,哪处都像是他爹爹。”

  “恩,没错,我看念儿跟他晴儿姐姐小时候一个模子,长大了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无双从昏睡中渐渐清醒过来,昏昏沉沉地先是隐约听见如莺如燕般悦耳的声音,紧接着她也辨析出声音所说的内容。念儿……我有儿子了……她心里先是有一种难言的母爱和骄傲感,紧接着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长孙?!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先是自己熟悉的环境,让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一张两张---三张熟悉的俏脸,让无双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无双……”“无双姐姐,你醒了?”窦旖、善婷、怜卿三位各具特色地美丽女子站在她地床前,这些美人儿并不可怕,可怕地是她们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慕容无双讷讷地问了一句:“你们都知道了?”她依然虚弱,不过经过了几个时辰的休息,再加上之前窦旖给她喂了一些药汤,虽然还是全身乏力,但是也能说得上几句话。窦旖更是体贴地扶起她半依坐了起来,把被抱得严严实实地念儿交给了他娘亲。

  无双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看着小家伙皱皱的额头,毛茸茸的短,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小嘴。真像他,一滴、两滴、三滴……晶莹的泪水难以抑制地扑扑往下掉,掉到了抱着孩子的小花被上。小念儿还不知人事,小嘴儿打了个哈欠嚅动了几下,眼睛都没有睁开。

  善婷则是拿着绢帕赶紧给无双擦拭着眼泪,安慰她道:“无双姐姐,现在可好了,咱们赶紧回长孙家,让你好好养养身子,很快就会没事的。”

  无双四下张望,这屋子里只有窦长巩这么一个半大的男子正托着腮帮子无聊地往门外看,却没有见到她想要见的孩子他爹,心中难免会有一丝失落。她勉强笑了笑,轻声地问道:“怜卿姐姐、婷妹妹,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的言下之意是想问他,不过还是借着此言问道。

  善婷则是掩嘴笑着看了长巩一眼,然后说道:“幸好长巩上午到长孙家来找凛弟弟,凛郎到大理寺去了,不过娘把长巩留在家里吃饭,刚巧窦妹妹的车夫自窦家找到了长孙家,咱们这才找到这儿。当时车夫也只说了姐姐得了重病,可还没想到咱们来这晴儿就多了个弟弟。”

  无双那苍白的脸也是腾然染满了红晕,不过想到他是去忙公事所以没有出现,心里的失落稍减。然而她又低下玉,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念儿是是他的儿子……?”

  “什么?”无双本身就身体虚弱,她把声音又降低了几分贝,在场的人似乎都没有听清,便让无双再说一遍。无双咬了咬下唇,唇沿传来一阵辣辣的疼,虽然窦旖已经为她敷上了唇脂,但伤口也不会那么快好,可见当时生孩子的过程是何等的艰难。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心底的真实意愿还是愿意和他一起,便抬起头来,忐忑不安却又勇敢地张开口说道:“他……”

  然而无双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宛若落汤鸡一般的长孙况,在下人的搀扶下,一脸迷茫地闯了进来。他一进门见到无双便不顾一切地劈头盖脸问道:“谁?!他是谁?!谁是孩子他爹?!谁?!这孩子究竟是谁的野种?!”

  窦旖、善婷、怜卿都不由纳闷了,念儿不就是你长孙况的儿子吗?她们正要望向无双,而显然已是被“野种”二字气炸了的无双,则是双手抱着孩子,柳眉怒挑,一脸正颜,冷冷地说道:“我的念儿不是野种,他是晴儿的弟弟,他姓长孙!”

  234东宫造反

  还不知晓自己又当爹的长孙凛,此时正在大理寺里忙于公务。纥干承基死中求生,为了给自己增加多一些保命的根基,他不但供出了当今太子指使他去刺杀长孙凛,而且还说出了太子逼宫的密谋,甚至还牵出了远在齐州的齐王李佑,爆出他最近也是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武器,目标也只有一个造反称王!

  这犯人要么就是硬着脖子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一声不吭,要么就一下子爆出三条比火药还震人的内幕。让当场审问的官员,除了长孙凛之外,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虽然这件事情是由大理寺负责的案子,然而整个事情的经过,包括策划计谋撬开犯人之口,都是长孙凛主持的,再加上他不但是四品的将军,还是皇帝的驸马和赵国公的儿子,大家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长孙凛这里,至少在此时,无论在公在私,长孙凛这一苦主才是最有把握去向皇帝告状的。

  长孙凛被大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耸了耸肩说道:“有什么好迟疑的,赶紧把此事上书皇上,该怎么做相信陛下自有定夺,也用不着你们这般怕事。”

  一群官员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刚才也在思虑着这事情不太好办,不过就事论事上书禀明皇上,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便赶紧修书一份,派出官员赶紧前往皇宫汇报,而长孙凛也是跟着一起前往太极殿。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宫里的太监告知,东宫传来太子李承乾得了急症,命在旦夕,李世民已经匆匆前往东宫……

  话说李世民收到了太子病危的消息,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这个儿子平日里身体虽然有些小毛病,可是从来没有得过急症。难不成他也想学朕当年那样,在东宫摆下阵来,要让朕落入他的“玄武门陷阱”?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这李承乾也是多行不义。自从长孙凛两次被暗害的事情生之后,别说是朝中大臣。就连作为父亲的李世民,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先质疑儿子。本来当爹的看望生病的儿子,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人伦之事,却又和争权夺势挂上了钩。这真是皇家的悲哀。

  去,还是不去呢?李世民心中也在思量:“看来不去还真是不行,为人之父。若是太子真得了重症不治身亡,自己必然会后悔不已。而且还落人口实,说朕不关心太子。”

  李世民内心充满了矛盾,剧烈地斗争着,搓着手,在御案旁来回走了一通,他看了看正在下面伫立地几位大臣。然后眉头耸立起来,拿定了主意:“不管真病假病,不管危险不危险,不去不行,而且必须要去。真病,得不惜一切代价跟他医治。若想做什么小动作,正好将计就计,一网打尽!”

  他停止了走动,转过脸来。决断地说道:“不管是真是假,朕都得去走一遭!”尽管李承乾把夺皇位想得过于简单,但是这一步棋倒是走对了,毕竟李元昌和侯君集这两人对李世民的心思都能把握得十有。李世民地自负在一次他把死囚犯都放回去过年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认为在自己的仁政下,大部分人都是对皇上感恩歌颂,即便有宵小。但也不成气候。

  孙无忌已是知道李承乾的狼子野心。他阻拦道:“皇上,你不能去。东宫乃是一处是非之地。”其他几位大臣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也觉得长孙无忌这话有点过,毕竟李承乾此时还是太子,怎么可能会有弑父逼宫之心呢?

  “长孙爱卿,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