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鱼扶在沙发上坐下,齐青青又去洗了几个水果,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道:“对了,你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鱼道:“没事,真是我不小心伤到的。”
“你啊,还骗我!”齐青青叹了口气:“是不是你父母逼你和马六分手,然后你就自残?”
小鱼心虚,没吭声。
又叹了口气,齐青青道:“其实马六这个人也不错,你爸妈就不该只看到他的现状,我觉得吧,马六虽然有许多缺点,现在也的确配不上你,但他早晚会出人头地的。”
小鱼一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齐青青,道:“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劝我和马六分手的吗?现在怎么反而站在他这边了?”
“啊?!”齐青青也是一愣,脸色微红,嘿嘿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我之所以对马六有意见,并不是他这个人不好,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他做得太少了,一直是你主动,而且你还付出了那么多!”
“他有他的难处,你不了解他!”小鱼哀伤的道。
齐青青准备反驳,却突然发现无言以对,自己对马六了解吗?好像真的不了解。
马六没买鸡,只买了两只鸽子,然后炖了板栗和红枣,说这个补血,破天荒煮了顿饭,也一反常态的没和齐青青打口水仗,而他的反常表现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齐青青和小鱼都有些不适应。
午饭后,马六去上班,小鱼也想去,前者自然不同意,让她好好在家养伤。
经过一路的调节,总算把郁闷的心情给压制下去,脸上带着惯有的谦卑笑容,只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郁闷。
跟桌球房的同事打过招呼之后,马六被吧台的小娜叫了过去,自然是问小鱼为什么没来上班,马六撒了个谎,说是在家陪父母,小娜还想多问几句,马六却借口说有事找老板,一溜烟的上了楼。
魏军刚刚跟俞得志通了电话,正在那里犯愁,一见马六那满脸的笑容,魏军心里微微有一丝诧异,暗自对马六的评价又高了一分,毕竟不是每个人遇到这种事都能像马六这样保持冷静,就算这冷静是装出来的,那也相当不容易。
“小鱼没事吧?”魏军觉得没必要跟马六转弯抹角,于是直接问道。
马六笑道:“还好,只受了点小伤,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不小心。”
“那就好。”见马六装傻,魏军也不点破,笑了笑。
“我就是来帮她请个假,别的没啥事儿,那我下去了。”马六笑了笑,转身要走,却又被魏军叫住。
马六一愣:“老板,还有事?”
“没事。”魏军难得的递了支烟给马六,笑道:“对了,你对小鱼家庭情况知道多少?”
马六的笑容渐渐隐去:“不知道,不过,我也不想知道。”
“哦?”魏军有些意外,却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只是淡淡的道:“不过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一下,老实说,我很看重你,今天也就破例跟你说几句实话,我也算是个过来人了,经历的事情也够多,你的性格很适合干大事,如果有可能,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马六一愣,用异样的眼神看了魏军一眼,很快明白魏军这话里的意思,却是恢复起一脸的笑容,道:“老板,可能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一孤儿,能每个月挣点钱,不被饿死冻死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什么野心啊志向啊,这些东西我真没有,所以,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退一步讲,就算你肯帮我,也难保我就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呢,所以凡事我都不强求,命里该有的会有,命里不该有的求也没用!”
魏军哈哈一笑:“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马六,你这话说得好,行,那你就好自为之,你下去上班吧!有空我们再聊!”
“好,那我就下去了。”马六谦卑的笑了笑,微微弯了弯身子,这才退了出去。
等马六一退出去,魏军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难看,一直冷眼旁观的长毛道:“军哥,你也别生气,这马六是不知道你的手段,以他小心谨慎的性格,自然不会接受你的好意,这也是人之常情。”
摇了摇头,魏军皱眉道:“长毛,你错了,依马六的眼光,还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目光短浅,只是这小子看起来油腔滑调,其实也是个痴情种啊,你俞哥又非要拆散马六跟小鱼,这让我有些为难。”
“要不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这怎么也算是俞哥的家事,再说,他都搞不定的事,让你来搞,是不是有点——”长毛淡淡的道。
魏军叹道:“真要这样,那我就是对不起兄弟了,这事情啊,咱们还得慢慢想办法。”
一直对马六印象不错的长毛没吭声,事实上他是真不希望马六和小鱼分开,对这两个年轻人,他也是真喜欢,只是他一向不喜欢感情外露罢了。
“有了。”魏军眼睛一亮。
长毛心里一动,问:“军哥,你有办法了?”
魏军点点头,苦笑道:“不过,这件事情急不来,得等时机成熟了才行!”
第2o章 禅机
其实小鱼伤得不算重,这种伤搁在马六的身上,估计晚上照样可以在床上生龙活虎的折腾半夜,小鱼自己也说没事,可马六却严令她不能去上班,而且他自个儿除了上班,其余时间全都用在照顾小鱼这件事情上,生活平平淡淡,但小鱼却感觉无比的满足。
只是三天过后,手也好了大半,小鱼突然心血来潮要去附近山上的一间寺庙还愿,马六问小鱼许过什么愿,小鱼只是偷着乐,就是不说。
要放在平时,估计马六真不会陪她去上什么香还什么愿,因为从小被家里那个老神棍忽悠得多了,马六倒是信命,却又有些排斥命运学说,顺带着也就对寺庙没啥好感,但现在不同,被小鱼侍候了两年多,小鱼从没有半点怨言,才刚刚服侍了小鱼三天,将心比心便是佛心,马六自然也不好意思说不去,再说,对黄孟上次在桌球房闹出的事情马六一直就没真正放下过,当然不会任小鱼一个人上山,只好来个舍命陪君子。
一般的寺庙大半会建在山脚,但这家寺庙却建在山巅,而且山路崎岖,不像有人经常走过。
马六从小就喜欢带着小虎跟人群战,虽然不乏许多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但大多数是挑翻对方几个人便撒腿就跑,所以也练就了一副好脚力,爬山自然不在话下,可小鱼就有些吃力了,中途歇了不下五次,才最终爬到这寺庙门口。
这寺庙不大,两间偏房,一间大殿,香火算不上旺盛,寺院也算简陋,但绝不至于衰败,反而是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无名寺?”马六扶着气喘吁吁的小鱼,盯着山门上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频频点头:“这寺名取得妙,这字更漂亮,哈哈,无名,的确是无名啊,我就不明白,小鱼,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小鱼喘了几口气,这才笑道:“我从小就信佛,所以最喜欢就是逛寺庙了,也是听同学说起,便自个儿跑来找到的,不过与一般的寺庙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个老和尚,而且也不做法事,平素就是替附近的村民看看病什么的,也不收钱,算是个得道高僧了。”
“得道高僧?”马六哑然失笑,这年头还有高僧?那凭那瘸子那老神棍对佛学的精通,岂不是也成了得道高人了?
不过看了看寺院旁边的几片菜地,马六虽然还没进寺,却对那老和尚有了几分好感,这年头没有几个和尚会以种菜来维持生计了,大多是打着高僧的幌子敛财。
进了山门,一眼便看到小鱼先前所说的高人,一个年龄至少已经近八十岁却依然精神抖擞的老和尚,坐在大雄宝殿的门口,手里捧着一本古书,估计是什么佛学经典,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完全没有察觉有客人到来。
小鱼走到老和尚面前,叫了声大师,那老和尚抬起头,笑着点点头道:“施主快有三年没来了吧,今天是来还愿的?”
“大师还记得我?而且大师果真神机妙算,我正是来还愿的!”小鱼微笑道,脸色有些惊喜,也有些肃穆。
点点头,指了指大殿,老和尚没有起身招待,仍然盯着自己手上的《华严经》,对一边的马六,像是根本就没看见。
可能是怕马六知道自己的秘密,小鱼一个人走进大雄宝殿,殿里供的是如来佛,香案前点着两盏香油灯,香炉中则插着一束高香,青烟缭绕。
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将十多张百元大钞全部投进功德箱,小鱼这才在旁边香案上拿来一束香,在那香油灯上点燃,面色虔诚的跪倒在蒲团,闭目喃喃自语。
“果有因,因有果,有果有因,种甚因结甚果;心即佛,佛即心,即心即佛,欲求佛先求心。”
马六双手抱臂,盯着大殿外的对联读了起来,一边摇头晃脑,与先前小鱼肃穆的表情相比,简直堪称是嘻皮笑脸。
那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还是没吭声,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马六也没看那老和尚一眼,却自个儿在那嘀嘀咕咕,最后摇头道:“扯蛋,真是扯蛋!”
老和尚眉毛一挑,仍自不肯抬起头。
“这个世界只有圆滑的,就没有圆满的。”马六突然冒出一句。
老和尚虽然在百~万\小!说,却还是听到马六这句话了,一愣,终于抬起头看了马六一眼,却是眼神一紧,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眼光便再难转开。
察觉到老和尚终于动容,马六心里便嘿嘿怪笑,他这句话也是听老瘸子说的,只觉得有点道理,便一直记在心里,这次脱口而出,没想到还真让那老和尚注意到自己。
“和尚,我脸上有花儿不成?”马六凑过去,嘿嘿笑道。
老和尚回过神来,点点头:“施主是与我佛有缘之人,面相奇特,实在是老纳平生仅见,因故多看了几眼。”
马六心里冷笑,对老和尚的印象一下子差了许多,这话跟电影中某个场景极其相似啊,是不是该再来一句自己骨骼清奇实在是练武之绝世天才,然后再卖几本武功秘籍啥的,他记得这话家里那个老神棍以前也说过,只是他从来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老神棍忽悠人惯了随口说说。
“老和尚,这话听着没劲,我来问你,你们这些佛门中人如此的讲究因果,可你知道你下辈子会做人还是做畜牲?”马六阴阳怪气的道。
老和尚一愣,却并不生气,笑道:“施主这话问得实在没有道理,此生未尽,如何知道来生之事?不过,做牛做马与做人,其实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马六笑道:“我就不想做畜牲,虽然做人辛苦了一点,但做人总还是好一点的。”
“来生的果,都是今生的因所种下的,这才有因果循环一说,不过我这本经书上有句话说得好,欲成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想要立地成佛,也得十世修行才能达到啊!”老和尚很耐心的跟马六解释道。
马六笑道:“那我再问你,既然修佛是修心,那是不是就不用剃头当和尚了?那就是说,不用在寺庙里面念经,也能成佛?”
“这个——施主的话自然也有其道理,不过佛只渡有缘之人,若无缘,就算是在寺庙念上一辈子的经,也注定与佛无缘,自然也就不能得成正果。”老和尚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
“一派胡言乱语。”马六低声嘀咕道,见小鱼从大殿出来,没再跟这老和尚针锋相对。
只是老和尚却是听力不错,似乎是听到了马六的话,突然严肃的对马六道:“施主,既然咱们有缘,我不妨劝告施主一番,施主印堂发暗,最近估计有灾难发生,须要谨慎小心才好。”
马六心里一动,却是笑道:“我有什么事发生?你就别在这危言耸听了。”
老和尚摇摇头,没再理会马六,又自顾百~万\小!说。
马六对一边的小鱼道:“好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先到山门外等我吧,我想跟大师再聊聊。”小鱼笑道。
“好,那我出去等你。”马六也不想跟这老和尚罗嗦,直接跑到山门外靠墙抽烟。
见马六离得够远,小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毕恭毕敬的对老和尚施了一个佛家的礼,这才问道:“大师,我男朋友对你多有不敬,我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不过大师先前说,最近他有灾事,请问能否指点一条化解之道?”
老和尚点点头,叹道:“刚才那位施主虽然出言不逊,但却也不失率性,我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你让我指点迷津,我却是无能为力,我虽然一辈子研究命理风水,却始终是难以登堂入室,惭愧,惭愧!”
“大师太过自谦了吧,我虽然道疏识浅,可也看得出像大师这等高人世所少有,难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小鱼抿了抿嘴唇,道。
老和尚微微苦笑:“高人?哈哈,施主太过看重老纳了,这世上倒也有高人,只是又有几个人真识得出来,老纳活了快八十年了,至今也只在十多年前见过一位高人,说到天机,那位高人就是泄露得太多了,以致遭受天譴,我就算甘心入地狱,奈何我实在是无法窥得天机啊!”
小鱼郁闷的道:“那大师知道那位高人在哪吗?”
“不知道,当年一面之缘,老纳与他谈经论道三日,他便匆匆离去,说是寻到了一位有缘人,可惜我却是福泽浅薄,跟他有缘无分,至今未能再见,不过当日他腿脚不灵便,又身染恶疾,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也未尝可知。”老和尚缓缓的道。
小鱼面显忧色,老和尚又道:“不过施主也不必过于担忧,我虽然无法窥得天机,但对面相却还算有几分心得,我先前看过你那位朋友的面相,虽然苦难重重,却是长命之相,应该是有惊无险,佛家都有涅盘一说,或许这也是他的转机也不一定呢。”
“真的?”小鱼惊喜的道。
老和尚点点头,微笑道:“我有七分把握。”
小鱼嗯了一声,向老和尚告辞,才走了几步,又转回来道:“大师,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我。”
“施主请讲。”老和尚笑道。
“我想让大师帮我算一卦!”小鱼脸色微红的道。
老和尚看了看小鱼,道:“施主想算什么?”
“不瞒大师说,我跟我男朋友虽然互相爱慕,我爸妈却极力反对,而且很多时候,我也常常担忧,因为我总感觉他以后会出人头第,对我们的未来有些没把握,不知道大师能否帮我测一卦?”小鱼在老和尚面前,没有半点隐瞒。
老和尚哈哈一笑,道:“不用测了。”
“为什么?”小鱼一愣。
老和尚站起身来,一边走回大殿,一边道:“我已帮你测过,正所谓,花即是禅,鸟即是禅,山耶云耶亦即是禅,男可成佛,女可成佛,老者少者都可成佛。佛家虽讲究随缘,但随缘不是得过且过,因循苟且,而是尽人事听天命,而情执正是苦恼的根源,放下情执,你才能所得,我先前送了你男朋友一句话,现在同样送给你,欲成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
小鱼皱紧眉头,暗自思量半晌,终于恍然醒悟,嘴角渐渐流露出一丝笑意。
第21章 遇险
马六是个称职的小白脸,床第间绝对可以满足小鱼的需求,甚至让小鱼都有些疲于应付他那似乎永远也不觉得乏味的折腾,许多时候小鱼脸上笑,身体上也能被动的承欢,但心里即是苦不堪言,所以偶尔小鱼一个人在的时候便常常哭笑不得的希望每次大姨妈来了之后可以多停留几天,或者干脆一个月来两次,因为只有“大姨妈”来的那几天,马六才会消停下来,毕竟马六不是畜牲,那种不顾及小鱼死活的一味索取的缺德事他还是干不出来的。
但马六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与小鱼同居了这两年多,正如齐青青常常唠叨的那样,他为小鱼付出得真的太少,顶多就是偶尔帮小鱼带几串她最爱吃的韭菜烧烤或是帮着杠袋米啥的,别的事情丫根儿就没干过,白吃白睡白用,十足的吃软饭标兵,就算是吃软饭,吃到他这种程度也绝对堪称是天怒人怨,挨千刀也不过分。
小鱼是谁?那可是富家千金啊,以前在家什么时候烧过饭,现在倒好,为了马六那张嘴,小鱼早就将几本菜谱都钻研透了,直接都可以拿厨师证了。
但小鱼就是习惯于这样的生活,习惯将马六这个活该被天打五雷劈的混蛋当着大老爷一般的服侍着,而且这种习惯让她常常暗自偷着乐,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比较幸福了,可以满足了。
连续五天被马六反过来服侍,小鱼简直别扭到了极点,不习惯啊,不适应啊,所以第六天的时候,趁着马六去桌球房上班,小鱼便第一次没听马六的话,等马六前脚一走,她后脚便悄悄的迈了出去。
一路上小心谨慎,胡思乱想着马六要是杀个回马枪该怎么办,又想着一会儿去了桌球房马六会不会生气,想着想着,躲躲闪闪的小鱼便鬼使神差便走到一个死胡同,回过神来的小鱼暗自骂了自己一声,正待转身重新走出去,却发现事情有点不妙。
三个长相普通却一脸冷酷的男人将她堵在胡同里,胡同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你们想做什么?”小鱼吓了一跳,心里紧张,脸色却镇定自若,甚至有那么一丝神圣不可侵犯的味道。
三个男人都没说话,倒是那面包车上钻出一个男人,四十多岁,脸上有条刀疤横穿过鼻梁,让原本有些猥琐的脸庞一下子显得狰狞了几分,中年男人一步一步踱过来,脸上没有什么滛秽的表情,只是纯粹的欣赏,盯着小鱼,冷冷一笑:“果然长得漂亮,不过小姑娘,你放心,咱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不劫色,不劫财,只劫人,有人拿钱请我们带你去个地方,说要见见你!”
“谁叫你们来的,我不去!”小鱼微微后退了一步,一看到这刀疤男,便再也镇定不起,声音也有点打颤。
“我都说了不用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不要把我们当普通流氓混混看待,至于是谁请你去,你心里有数,我们也不会说的,你还是乖乖跟咱们走吧,不过千万不要乱喊乱叫,否则我可不保证对你来个辣手催花,你这么漂亮,总不想像我这样,给人破相吧?”马疤男冷笑道。
这几个男人的确不像是小混混,一看就是长期在道上混的人物,真正的黑道份子,原本想要叫人救命的小鱼最终没敢开口,看到其中一个男人向自己做了个请的姿势,小鱼往后退出几步,左右看了看,却是绝境,不禁心头更加慌张。
“我今天有事,不能去,让他自己来找我吧!”小鱼终于哆嗦起来。
“把刀收起来,不要吓坏她了。”刀疤男对其中一位已经抽出水果刀来的男人道。
那男人果真收起刀,只是眼神却有些凶恶的朝小鱼逼过来,一边冷声道:“乖乖的跟咱们走吧,否则我这个人可是很粗鲁,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不去,我不去!”小鱼颤声道,又退了两步,却突然从身上摸出一只刀片,那是她前几天专门买来对付她爸妈的,一直放在身上,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
“哟,还玩刀啊?”刀疤男皱起眉头冷笑,一步一步越过几位兄弟,来到小鱼的面前,伸出手道:“把刀给我吧,你看你皮肤多嫩啊,要是伤了可就不好了,啧啧,你看看你,你那手八成就是被刀给伤的吧?”
小鱼尖叫一声:“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这招对俞得志夫妇管用,可惜对这刀疤男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刀疤男笑道:“威胁我?那你就死给我看吧,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我不是你爹妈,不会心疼的,大不了这次买卖当我们没接,哈哈。”
小鱼也是一愣,回过神来,将刀尖转过来对着刀疤,一步一步后退,却最终退到墙根,再无路可退了。
“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就跟你拼了!”小鱼又一次尖叫。
“老大,我看就别跟她讲道理了,免得夜长梦多,她既然不识抬举,那我们就给她来点粗鲁的吧!”先前摸刀的那名男子再次把刀拿出来,有些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对刀疤男道。
刀疤男嗯了一声,趁小鱼不注意,却突然出手,一把将小鱼的刀片抢过来,然后对几名男子道:“带走!”
啊。
小鱼一声惊呼,手中的刀已经被抢走,不过眼睛盯着胡同口,小鱼却像是见了救星一般叫道:“救命!”
刀疤男跟几个兄弟一愣,一起转过头。
胡同口,紫色长发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脸上带着赤祼祼的不屑,神情冷冽,那张俊俏的脸显得格外的妖邪。
三个男人一起摸出刀,刀疤男一把将小妖拉到身前,刀尖对着小鱼的喉咙,身子却没来由的颤抖得厉害,像是见到鬼一般大叫道:“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弄死她!”
长毛已经走到离四人仅隔五米的地方,果然停下来,摸出根烟,慢条斯理的点上,这才眯着眼睛道:“刀疤,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都说山不转水转,没想到转来转去,却又让我们见面了!”
刀疤男身前的三个男人一愣,有些吃不准这妖邪男人与自己老大的关系,但从刀疤的反应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大半这紫色男人不是好对付的货色,否则依刀疤男那堪称变态的身手,完全不用拉着个女人来救场。
三个男人互相望了一眼,也是狠人,直接一起扑了上去。
“找死!”
“回来!”
长毛跟刀疤同时叫了一声。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三位好汉前赴后继的冲过去,却几乎是同时躺下,手上的武器也撒落一地,哼哼咽咽,却是再也爬不起来。
刀疤男颤抖得更加厉害,不是他胆小,凭着一副好身手和不要命的胆色在十堰城里堪称是黑道魁首的他对眼前这个紫发男人太过记忆深刻了,就算平时再怎么不可一世,就算平时再怎么狠绝不要命,但他其实也是怕死的,特别是见到这个在他心目中堪称煞星一般的男人,更是由不得他不害怕。
“刀疤,有出息了啊?是不是在十堰风光了几年就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六年前的那一刀已经让你忘了?”长毛抽了一口烟,将烟屁股弹出老远,对地上几位好汉看也懒得看一眼,直接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神态依然是轻松而又不屑。
“长毛哥,不要逼我!”刀疤握刀的手都在颤抖,小鱼则早就吓得脸色惨白,连呼息都有些不畅,更是不敢吭声。
长毛微微皱了皱眉头,点点头,道:“好,我不逼你,刀疤,你放了她,我今天不杀你!”
刀疤男汗如雨下,却是颤声道:“长毛哥,你不会骗我吧?你真不杀我?”
“我长毛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如果你放了他,只要你不犯到我头上,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黑道大哥,我过我的平淡生活,不过,如果你敢伤害到她一根汗毛,我不但会杀了你,还会让你死得很惨很惨,让你所有的亲人都要为你陪葬,刀疤,你知道,我说得到,就做得到!”长毛杀气森森的道。
刀疤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在几个兄弟面前丢了面子,吞了吞口水,道:“长毛哥,你一向说一不二,我自然信你,说实话,要是知道她是你朋友,就算借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动她,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不过你也说过,我做我的黑道大哥,你不会找我麻烦的。”
长毛皱着眉头道:“我已经答应了,你还不放人?”
“放人,放人,我现在就放人!”刀疤吓了一跳,赶紧松开小鱼。
小鱼被掐得咳嗽几声。
砰。
刀疤整个人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几米外,看到长毛一步步逼近,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一边往后挪动身子,一边惊恐的喊道:“长毛哥,你说过不杀我的。”
“放心,我不会杀你!但至少也要让你长点记性!”长毛走了一步,却突然转头对惊魂未定的小鱼道:“小鱼,你走吧,直接回你住的地方,没事不要乱跑了。”
小鱼点点头,赶紧跑了出去,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着转,她现在真有点后悔不该贸然溜出来了,幸亏今天有长毛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是谁找她的麻烦,她现在还没有心思去猜。
“长毛哥,饶命啊!”十堰市的黑道大哥此时赫然跪在地上叩头,而且叩得义无反顾,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有多么落魄和狼狈。
长毛蹲下身子,冷冷的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
“长毛哥,这是江湖规矩,我不能说啊!”刀疤一愣,苦声道。
见长毛脸色一变,刀疤赶紧又道:“我说,我说!”
……
整个下午小鱼都处在极度惊慌之中,脸色也一直没恢复正常,直到马六回来,小鱼也犹自语不成调,马六多精明的人,立即发现事情不妙,脸色一凛,问:“小鱼,怎么了?”
摇摇头,小鱼赶紧道:“没,没,没怎么啊。”
“你骗我?”马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从来没骗过我,这次居然敢骗我!”
马六冷哼一声,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小鱼果真上当,终于吞吞吐吐的将下午遇险的经过说了一遍。
心里也是有些后怕,马六没有数落小鱼的不是,而是将紧紧皱着的眉头松了开来,笑哈哈的道:“没事,没事,有惊无险嘛,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以后可得当心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
小鱼连连点头,见马六居然一点也没有生气,安慰的同时却又觉得马六似乎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错,马六现在的心情其实糟透了,只是他不想表现给小鱼看而己,不过等吃了晚饭,马六却找了个借口提前出了门,既然有人想对自己和小妖下事,说不得他也只能来个先下手为强了,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做两件事,第一件当然是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主使,这个不用想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第二件当然就是找帮手想阴谋,这是他的专长。
第22章 我是男人
小鱼与马六的关系在桌球房一传十,十传百,终于公诸天下,而接下来马六这只笑面虎在桌球房的受欢迎程度显然没法跟瓜子脸小娜相提并论,小鱼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娜便成了整个桌球房唯一的焦点,几乎取代了小鱼先前的地位,不过小鱼伤害多多少少还是让桌球房的生意清淡了一些。
马六走进大厅的时候,小娜正跟一个帅哥在那聊天,有那么点打情骂俏的意思,不过看到马六的时候,小娜的眼神便难免发光三秒钟,然后朝马六招了招手,笑道:“喂,马六,小鱼什么时候来上班?”
马六呵呵一笑:“难道你想她了?”
巴不得小鱼从此不要来上班才好,小娜一愣,却是装模做样的笑道:“那当然,你可不知道,她这几天没来,可是辛苦死我了,再说,我跟她可是好朋友啊,听说她受了伤,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碍了,我让她在家多休息几天而己。”马六笑了笑,点了根烟抽上,然后低声问:“老板在不在?”
朝楼上努努嘴,小娜低声道:“老板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总觉得在生气,他一来,我连话都不敢大声讲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没事,我就是帮小鱼请假嘛。”马六赶紧笑了笑,然后道:“好了,你先忙,我去找老板。”
“喂,小娜,他就是马六?”一边的帅哥被小娜冷落了半天,却一直舍不得离开,估计是初次来这里玩,没见他玩球,进了这里就直接来找小娜聊天了,当然,还是买了瓶饮料。
小娜看着马六的背影微微出神,被帅哥一提醒,转过头妩媚的一笑:“你不认识他?哦,对,你这书呆子天天都只知道在学校泡美眉,哪里有空来玩桌球,当然不认识他了。”
“听说就是这个家伙把小鱼拿下了?”帅哥微微皱着眉头,酸溜溜的道。
“你吃醋了?”小娜撇撇嘴,阴阳怪气的道:“有能耐你可以去将小鱼抢回来啊,跟我在这罗嗦什么!”
帅哥一愣,这才发现小娜话里已经醋味十足,赶紧笑道:“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吃醋,我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家伙人也不见得多帅,也没瞧出哪一点出众啊,怎么就把小鱼给拿下了呢?他不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或是用强的吧?”
白了帅哥一眼,小娜心道,这还需要用强吗?小鱼那个迷恋劲,跟吃了迷魂药差不多,根本就不用耍什么手段了。
叹了口气,小娜闷声道:“这些事别问我,自己问小鱼去,好了,好了,我要上班了,你去玩你的吧!”
帅哥也不是傻蛋,立即明白小娜这是生气了,呵呵一笑,道:“小娜,别生气啦,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真的?”小娜一喜,问。
“当然是真的。”帅哥笑道。
小娜却突然变脸:“本来我今天心情不错,答应你也没有关系,可我现在就是心情突然不好了,没办法,所以今天这约会我是不能赴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不会吧,你刚才都答应了的啊!”帅哥皱着眉头道。
“好了好了,说不去就不去,烦死了。”小娜冷哼了一声,坐到电脑旁,不再搭理这帅哥。
魏军双手抱着头靠在椅子上,长毛则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手里玩着魔方,动作熟练,看到马六进来,魏军动也没动,似乎早在意料之中,而一边的长毛,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继续玩自己的。
“老板。”马六今天破天荒没带着一脸的笑意,神情反而有些冷。
魏军点点头,神情严肃的道:“你是来问我,上午想要绑架小鱼的人是谁对吧?”
马六点点头。
“你想替小鱼出头?”魏军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这才又盯着马六道:“马六,我上次就说过,我很看好你,这件事情你不一定能摆平,这口气最好忍下去,要成大事者,当能吃眼前之亏,占日后之便才是。”
“我是男人。”马六只是冷冷的吐了一句话。
魏军一愣,笑了笑:“那又怎么样,说不定你只是去送死,我可说好了,我之所以出手救小鱼,那是因为我受了她父亲的托付,不能让她出事,但你要出了事,我可不一定会帮你。”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抓她,又是谁在背后主使就行了,其它的事,我自己来做。”马六是铁了心要报仇,既然魏军是站在小鱼这一边的,他也就少了那层顾忌,索性直说。
魏军想了想,道:“好吧,你既然非要趟这圈浑水,我就告诉你,上午抓小鱼的人叫刀疤,是咱们市里面出了名的黑道大哥,手下有一帮子兄弟,心狠手辣,至于背后指使的人,我估计你心里也有数,我就不用说了吧?”
“好,怎么着我也不能让老板为难。”马六突然露出一丝狡诈而阴狠的笑容,看得魏军都有些毛骨悚然。
等马六出去之后,一边的长毛将转好的魔方抛了两下,道:“军哥,你真要让他跟刀疤去斗?你觉得马六有胜算吗?”
魏军莫测高深的笑了笑:“如果他栽了,那说明我的眼光不够好,算是我高看了他,如果他真将这事干漂亮了,接下来黄孟那一关呢?就算黄孟那一关他过得了,那医院中那个万刚呢?”
吞了吞口水,长毛动容道:“那军哥岂不是给他布了个死局?”
“九死一生而己,还算不得死局。”魏军笑道。
“我只是有些惋惜,总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就这么栽在一个女人身上,似乎有点不值。”长毛叹了口气。
魏军也叹了口气:“是啊,我也觉得可惜,但他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站在他的角度看问题,这件事就不是件随便就能忍得下去的小事了,毕竟他是个男人。”
“那——”长毛犹豫了一下,道:“咱们需不需要暗中帮他一把。”
摇了摇手,魏军深谋远虑的笑道:“咱们就坐山观虎斗,等着收宫的时候再出手吧,要拆散他跟小鱼,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魏军又道:“不过我不会让他死的,九死一生,我要他生,只是,想要活下去,那也得付出点代价。”
一到了大厅,马六的脸上便又习惯性的带着笑容,虽然客人没有前些天那么多,但也够他忙活的,只是递烟聊天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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