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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渡心指|作者:几时余|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11:55:15|下载:渡心指TXT下载
  人恐怕整个武林道里也没有几个那是“大龙卷”,剑术上登峰造极的修为现示“驭剑成气”

  漫空的烟硝焰火只要触及这道光体,立即有如滚汤浇雪,纷纷波散消灭,而它的来势之快,又是无可比拟的,就和光的速度相似,飞射唐英德

  不似人叫般凄怖的大叫着,唐英德没命飞扑逃窜,同时,他已拔出他的兵器“钩连短枪”反手暴刺,自七十二个不同的角度刺向七十二个不同的方位,用这些密集相关的闪耀光点保护着自己,但是,蓝银色的光体却挟着洪水似的力量笔直冲刺,唐英德的七十二枪仿佛全戳在精钢上,只听得连串的“叮叮”脆响混成片,这位“狻猊”业已手舞足蹈的被撞上半空,他带着声悠长的呼号,洒着雨也似的血滴重重摔落下来摔在地下犹在燃烧的青火绿焰之中

  滚桶似的光华凌空转,射向十丈之外,光敛气消,关孤大汗淋漓的以剑柱地,喘息吁吁,江梦真仍惊魂未定,站在旁。

  关孤的面孔是赤红的,双颊在急速抽搐着,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汗水业已浸透重衣

  定定神,江梦真不由自主的扶着关孤,并用力在他胸前背后搓揉,担心的问:“关壮士你没怎么样吧”

  渡心指第三十四章劈刺鬼狼号

  第三十四章劈刺鬼狼号

  关孤长长吸了口气,吃力的道:“还好”江梦真余悸犹存的问:“刚才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全要掉到火里面去了呢,可是,忽然间又被种什么不可见的力量抬了起来,那力量好大我下子像是沉进海底,又冷又寒,四边全似流动着蓝汪汪白森森的漩涡,但又有种感觉,好像攀附在道流光之上,那么不可抑止的穿过幽穹,直奔向月亮”关孤涩涩笑道:“你很有想象力,江姑娘。”

  江梦真好奇的道:“关壮士,你的动作简直快得不可思议那唐英德,可就是在你这种怪异独特的手法下送命的”

  关孤低声道:“是的。”

  顿了顿,他道:“但这并不算什么怪异独特的手法,只要稍有武学深度的人,就会知道那是什么,纵未亲见,也该闻及,江姑娘,你定是有点慌乱,否则,你应该可以想出本”怔了怔,江梦真呐呐的道:“我是真没见过这种武功它有名字吗”

  关孤笑笑道:“有。”

  江梦真吸了吸气,轻轻的道:“剑术中的种修为”

  关孤缓缓的道:“是的,武家称这种修为是驭剑成所”

  猛的颤,江梦真惊叫:“天,这就是驭剑成气我只听说过这个名称,可是却直到今天以前还没亲眼看见谁能施展,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威力惊人关壮士,素闻你为剑中之霸,功力深厚,哪里知道你更到达了这种境界”

  关孤低喟声,道:“这不算什么,只要肯下苦心去学,再加上几分融汇贯通的智慧与窍要,有点练剑的底子,就可以成功”

  江梦真大大摇头,咋舌道:“说得简单,关壮士,真学起来可全不是那么回事,其中的苦处难处只怕不亚于登天,要不,练剑的岂非皆成高手了。”

  关孤淡淡笑道:“此时此地,我们不能再谈这些了,如果你有兴趣,以后有的是机会钻研,现在,你歇过来了”

  江梦真点点头道:“差不多了。”

  关孤端详着她,问:“中掌的地方痛不痛”

  江梦真皱眉道:“痛是不大痛,就里面有种沉翳翳热糊糊的感觉”关孤道:“那是内伤,看样子唐英德并没有想下子要你的命,否则,以他的功力足可在掌力吐实之际,将你当场震死”

  江梦真不服的哼,道:“他哪有你说的这么天官赐福,大慈大悲他并不是不想下子要我的命,只是他仓促间没来得及”

  关孤扬眉道:“怎么说”

  江梦真冷笑道:“就在他出掌伤我之前的刹,我已给了他两根金蛇针,否则,他肯手下留情”

  颖悟的颔首,关孤道:“原来如此”目光向四周闪,他低促的道:“江姑娘,你自认还可以过招么”

  江梦真点点头,倔强的道:“我想可以而且必须可以”

  关孤道:“很好,你马上前去协助你的义父,只要我再能把真龙九子中今天已来的左劲寒与金童祥也收拾了,这场拼战我们就有获胜希望,至少,我们也留得出从容撤走的空暇了”

  在远近的激烈挤斗声及火苗子哗喇声中,江梦真盯注着关孤的面庞,十分关切又十分担心的道:“关壮士,你伤得不轻,有把握对付这两个凶人吗”

  关孤苦笑道:“我是尽力搏,不敢说定可成,而现在并不是有没有把握的问题,问题是必须要这样去做”

  江梦真咬咬牙道:“你说得对,关壮士,何妨再用驭剑成气”

  关孤道:“只要用得上,我当然会用。”

  江梦真急切的道:“关壮士,速战速决才是上策,像你这种武功,正是解决眼前问题的唯最佳方式,似先前那种快法”关孤深沉的笑道:“我想,这点无须你提醒了,我的大龙卷剑式快逾电光石火,方才若非负你在身,其势将会很快”

  江梦真半转身道:“那么,我走了”

  关孤道:“小心。”

  于是,江梦真的行动有些蹒跚的绕着前面火场离开,关孤亦不再迟疑,他忍着身上的痛苦,迅速向舒家母女所居之处奔去。

  那幢最靠近山坡顶的砖瓦房,尚隔着关孤有段距离,关孤即已发觉情况有异,房子并没有起火燃烧,但是,四周却已围满了火把,任是别的地方打得晕天黑地,这里却异常平静房子外面异常平静,屋内反倒传出剧烈的拼斗之声,夹杂着金铁的连串交击

  房屋外头,约有五十余名黑色劲装的大汉背屋而立,他们每个人全是左手执火把,右手握腰刀,肃静无哗,神情僵木,似要将这幢房子与外界隔绝,而个同样装束,尖嘴削腮的人物便站在更外面,像是这五十名大汉的头儿

  当然,关孤对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是十分熟悉的他们全是“悟生院”的属下,那个尖嘴削腮的角色,关孤也认识,他是名头目,擅“反扬三节棍”法,姓邵名辰,在“悟生院”干头目当中算是武功相当扎实的个,颇有希望晋升三级头领,而关孤这时看见了他,却十分惋惜这位姓邵的头目,只怕这辈子也达不到晋升三级头领的心愿了。

  在处最近的房角阴影里,关孤匆匆打量明白形势,毫无异疑的,舒家母女所居住的这个地方业已被对方发觉了,非但发觉,更已受到了包围与攻击,只是,不知道在里面直接下手进袭的人物是谁。

  不说别的,仅从屋里传出来的格斗声音,已是够激烈的了,可以想见双方挤杀的情景是如何狠厉,但使关孤稍稍放心的是在屋里的挤搏进行中,他已听到了南宫豪与丰子俊的叱喝声

  立即打定主意,关孤由黑暗中快步行出,他甫出现,那边包围在房屋周遭的“悟生院”所属,马上发觉了,四名大汉迅速扑近,头目邵辰也抢上几步,声色俱厉的开口叱喝:“哪个站住”

  关孤大步向前,冷冷的道:“邵辰,你带着你的手下人逃命去吧。”

  下子像见了鬼样声的怪叫,邵辰几乎个跟斗摔倒,他踉跄倒退,直着嗓子叫:“关是关孤”

  关孤目光四扫,其冷如冰,方才扑近的几名“悟生院”大汉俱不由噤若寒蝉,没命的往后倒退

  邵辰簌簌哆嗦着,面青唇白的道:“你你你还不束手就缚”

  微微露齿笑,关孤言不发,剑出似电,“嗖”的道寒光暴闪,邵辰的头巾与把毛发应声飞脱,而剑刃却早已回鞘,那模样,就好像关孤的“渡心指”原就未曾出鞘般,邵辰的头巾加上毛发是自己脱落的般

  这种感受,可真叫“心胆俱裂”了,邵辰吓得尖嚎声,手捂凉嗖嗖的头皮,屁股坐倒地下,腰上缠着的三节棍也“哗啦啦”家伙抖落下来

  关孤淡漠的道:“还叫不叫我束手就缚”

  歪曲着那张瘦脸,邵辰汗下如雨,全身抖索,在火把的光辉照映下,越发不像是张人样的脸了那五十名大汉已经慢慢向关孤围拢起来,但是,从他们颤生生的双腿上,从他们粗浊的喘息上,证明这些“悟生院”的爪牙们内心里是如何畏惧,又如何惊恐,套句俗词儿,这可真叫拿鸭子上架了关孤眼皮子也不撩下,寒凛的问:“你们找着舒家母女了”

  邵辰不由自主的,呐呐的道:“找找着了”关孤冷笑道:“谁在里面动手”

  邵辰惶惊的道:“金金大哥还有绿影帮的刑堂老二鲍坤和我们的二头领李李发”怔了怔,关孤暗中欣悦的道:“李发也来了”

  邵辰苦着脸说道:“李二头领并没有跟着你反他怎能不来”

  关孤憔悴的面容上浮起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的道:“是的他怎能不来”

  闭闭眼,他又道:“你们通通滚开”背后的几股劲风,突然截断了关孤的语尾,关孤不回头,不闪避,双手暴挥“渡心指”锐响着倏然出鞘,寒森森的白光猝旋,七颗人头带着七股鲜血喷起,剑尖颤,又指向邵辰咽喉而这时邵辰的手指方才沾上地下的三节棍

  关孤毫无表情的道:“我若杀你,邵辰,不啻反掌之易,你何苦非要这样死法这不冤么你这死,又有什么价值。”

  吁了口气,他又道:“念在曾属同伙,你们去吧,但是,这是最后个机会了。”

  干涩涩的咽着唾沫,邵辰拾着三节棍自地下爬起,他垂头丧气的往侧走去,面去,面悄悄觑视关孤关孤背着他,头也没转下。

  猛咬牙,这位身手不弱的“悟生院”头目猝然翻跃而回,反手旋身,“三节棍”抖起轮半弧,又快又狠的扫向关孤脑侧

  就那么巧,关孤微低头,棍梢差着半寸紧贴在他的头巾之上掠过

  大吼声,邵辰错身进步,左右闪跃,“三节棍”“哗啦啦”暴响不停,交错飞舞,猛攻关孤

  关孤飘然退出三步,微微叹,“渡心指”洒出篷黑芒,邵辰挥棍力挡,那蓬黑芒尚在人们瞳孔中耀亮,而“渡心指”的剑尖已快如闪电般透进邵辰小腹,剑刃倏翻,将邵辰横摔七步之外

  于是

  当这位濒死的头目日中惨曝着尚未断气,四面的“悟生院”大汉已蜂拥扑上,刀尖如雪,锐风尖啸关孤视若无睹,他身形猝矮,剑刃伸缩,照面已将十名敌人刺翻地下,剑身同时回掠,又有七名大汉喉开血喷

  这时,尚没有柄刀伸够了攻击位置

  斜刺里,名黑衣大汉剽悍的连人带刀撞向关孤,四面也有五名大汉滚身扑上,腰刀贴地削空

  关孤神怀倦烦,他动也不动,平起剑,那撞来的汉子拦腰削成两半,怪吼如位中,半带着腑脏摔向那边,半拖着肚肠抛向这边,而剑光如练,猝然回旋,五名滚身而上的汉子不分先后,全在贴地挥刀够上尺寸前的眨眼间失去了他们的右臂俱是齐肩被斩

  听吧,那种不似出自人口的鬼哭狼号,惨怖曝叫,满地的血,四抛的人头肢体瘰养的肚肠火把丢在周遭,兵刃弃置老远,剩下的干仁兄,立刻像中了邪样泣号着纷纷拔腿奔逃,没有个再敢回头瞧上眼

  抖剑挥去锋刃上的血水,“铮”声回鞘,关孤低喟声,缓步走进了前面尚在继续激斗中的房子。

  进门,首先人眼的是客堂中歪斜倾倒的桌椅,关孤看也不看,迅速闪身到通往后院的房门口。

  在第二进也就是舒家母女所住的房间前面花圃中,嗯,业已展开了场龙争虎斗,几条人影在捉对厮杀;南宫豪的对手是个身穿黑袍瘦长又面色灰黄的中年人,这中年人生了对马脸,疏眉细目窄鼻薄唇,神态在阴沉中流露着无比的暴戾之气,他,即是“真龙九子”中的老七“睚眦”金童祥

  丰子俊的敌人却有两个个是名胖大斑顶的绿衫独臂人,另个,嗯,是“紫疤”李发

  关孤依在门上,摇摇头,沉静的开口道:“金老七,还要打下去么”

  悚然震,激战中的金童祥猛的回身妖退,靠向墙壁,同时脸上神情大变,另边,那独臂胖汉与李发也匆忙跳开,严阵以待这时,汗水涔涔的李发没有丝毫表情

  急促的喘息着,金童祥双细眼中闪射着蛇似的阴毒光芒,他盯视着关孤,语声狠酷的道:“姓关的,你反得好”

  关孤用右手的“渡心指”点了点对方,道:“我们不用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和你们谈到这个问题是辈子也说不清的,反正,我们各有各的立场,也就各有各的看法,金老七,很久了,我们不就从未对某件事情有过相同的结论么”

  金童祥恨声道:“不管怎么说,你就是叛逆,数典忘祖的叛逆”

  关孤阴森的道:“我不屑与你们这群魑魅魍魉为伍,不肯去做违背良心之事,不愿丧大害理,败德灭伦,如此而已,剩下的,你随便去讲吧”

  金童祥暴烈的道:“你少辩”

  关孤冷漠的道:“金老七,你岂是我强辩的对象”

  仰头,他又朝对面汗漓漓的南宫豪道:“南宫兄,舒家母及银心可安好”

  南宫豪咧嘴气喘着道:“就是受了点惊,全没伤着根汗毛,你可没见方才他们那个声势呐,前呼后拥,大喊大吼,又是人又是刀又是火把,家伙便将整幢房子包围啦,外头站的里头攻的,喝叫的,可真惊的我那颗心都提到腔边了”

  斜脱了正在转着脑筋的金童祥眼,关孤平静的道:“外面的情势刚刚好转,但这只是暂时的,我判断不要多久他们的主力就会赶到,眼前可能这几位贪功太切,竟未待人手齐集便先行下手了,莫怪他们占不着我们的上风”

  靠花圃的那边,丰子俊高声道:“洪家帮损失可大”

  关孤颔首道:“不轻。”

  他又笑道:“但悟生院与绿影帮方面恐怕更惨,就以刚才房子外面那八十个家伙来说吧,我网开面,叫他们走,他们却不领情,还抽冷子偷袭我,好人难做,我也说不得只好抛舍旧情,摆平他们地了灰溃鹜槔鬟常骸靶展氐模愫么醵荆

  关孤神色倏寒,他冷峭的道:“歹毒金童祥,我们两相比较,我怀疑我这歹毒有没有你们各位所作所为的半”

  那边,南宫豪用袖子抹了把汗,有些焦急的道:“少兄,我们还不将这几个邪龟孙收拾下来,更待何时”

  眸瞳中闪眨着青森森的光芒那像是两道刀口子斩人之前,刹间的寒电,关孤阴沉沉的道:“很好,我们勿须等待”渡心指第三十五章威慑屠灵箭第三十五章威慑屠灵箭金童祥闷不吭声的,猝然身形暴旋,就好像极西的流光飞闪,四只“屠灵箭”快险无可言喻的射向关孤,同时间,他手中的“仙人掌”已经又狠又急挥砸至南宫豪头顶对于金童祥的“屠灵箭”,关孤太也熟悉了,唯其太过熟悉,他便不敢存有丝毫轻慢之心,“睚眦”金童祥之所以立有如此威名,他的凭借,只有三样东西“屠灵箭”“仙人掌”,以及那颗狠得发黑的心金童祥这“屠灵箭”,非但淬有奇毒,见血封喉,更可以双手连发,借着身体的转动投射,在不同的姿势与腾折下以各种不同的花样出手,更甚者,是它的速度,那种快法,就像抹光,溜云,片淡渺的鸿影,它往往比人们的意念转动得更快,当受攻击者发觉“屠灵箭”向他击来,有很多很多人就决没有发觉第二次的机会了

  关孤双目凝结,“渡心指”有如条银蛇般飞纵而起,在不及人们眨眼功夫的十分之里,突然点划着千百条堆灿的亮光,千百颗闪耀跳动的小点。

  于是,四声撞响连成声,四只两尺长的三角形狭窄“屠灵箭”便各自带起溜曳尾,歪歪斜斜的震穿了屋顶

  就在关孤破解“屠灵箭”的同时,南宫豪霍然跃闪金童祥那似是聚以全力的击,当那柄银杆顶端雕嵌着比真人手掌大上三倍有余的宛如虎爪般微弯的“仙人掌”带起片呼轰劲力漫天飞舞之际,南宫豪的“月形金斧”自左右围合交叉,在重重斧影金芒中猛然反袭,但是他却全落了空,金童祥业已有如狂飚卷舞般夺身而走

  两边的动作全是快逾电光石火,瞬息开始,又在瞬息结束,就在这骤然的接触之际上,竟己完成了全部过程

  南宫豪大大的愣,做梦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真龙九子”之,威凌八方的“悟生院”前执杀手,竟会在这种生死交搏的情况下逃之夭夭,走了之,这算是什么玩意呢

  愣之后,南宫豪大吼声,拔腾而起,口中怒骂:“姓金的,你他妈就不要这张人皮脸了”

  关孤闪至前,急喝:“快回来”

  明见金童祥的影子有如头大鸟般飞投入夜黯之中,南宫豪呸了声,翻身落地:“妈的,他可真是要命要脸啊”

  关孤正想回答,靠花圃的那边,那位胖大斑顶汉子突然狂叫声,连人带着手中大砍刀猛冲丰子俊,丰子俊武功比之这人高出不少,但见对方势如拼命,倒也不敢疏忽,他举足倏旋,“龙头薄刃刀”尖倏然反手倒翻上去丰子俊这刀出手之快,有若流光,但是,却竟斩了个空,原来,那胖大斑顶汉子竟也学着金童祥的方式如法泡制,就在冲近的上刹前转了个弯,腾身便扑向墙顶

  暴叱声,丰子俊踮步急追,而他刚刚起步,已经飞跃起几尺来的胖大汉子却蓦然,杀猪般惨嗥出声,个跟斗倒摔下地,略抽搐,即寂然不动

  正自愕然,丰子俊看不出是怎么回事,墙角下,李发业已走近那胖汉尸边,由他胸直拔出了柄精光闪闪的锋利匕首来原来方才是李发下的手,他直靠在墙角,不言不动,那胖大汉子在逃命之前当然也知道李发是站在那里的,而他所以挑选了这个方向逃命为的也正是李发站在那里,在他认为李发是自己人,当然不会拦阻他,甚至还会帮他掩护但他错了,下他手的却正是他认为乃自家人的李发,因为李发出手掷刀之际正好由那胖大汉子身体遮挡着他的动作,是而连近处的丰子俊也没有察觉出来

  疑然的盯着李发,丰子俊用刀尖指着他问:“朋友,你这是表示什么意思”

  李发微微点头,道:“阁下定是不屈刀丰子俊丰爷了”

  心里纳罕,丰子俊表面上却十分凛烈的叱道:“是又如何你是谁我劝你不要再耍这套苦内计,以为你宰了你自己人就可以蒙混过去”

  这时,关孤大步走近,他笑道:“不要误会,丰兄,他是李发”

  丰子俊恍然大悟,立即收刀,歉然道:“啊,原来竟是李兄,得罪得罪,因为你直未曾提姓道名,我没有想到你就是关兄口中时常提起过的对他最为忠耿的李发兄”

  李发微微躬身,笑道:“丰爷过誉了,我关大哥走到哪里,我就是豁出命也得跟着转的”

  关孤过来拍拍李发厚实的肩膀,笑着赞许道:“干得好,李发,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演戏的天才,当我闯入之时,看你那种冷绷绷硬板板的凶恶样子,老实说,我还真有点疑心你是不是又另打主意了”

  李发叹了口气道:“大哥,你是知道的,你往哪里走,我就会朝哪里跟,刀山剑林,龙潭虎岤,要是我李发皱皱眉头,就算是众人的儿子”

  抹了抹汗,他接着说:“我不装也不行啊,大哥,你晓得金老七那双眼睛有多利害,他原本便猜疑成性,心胸狭窄,何况对我更是早有成见的这路上,他老是想挑出我的毛病来,好找个借口解决我,但我也不是傻子,我就尽量远离着他,尽量和大伙混在起,尽量表现我对悟生院的忠诚与对你的痛恨来,硬是没给他找着点借口到了这里,我又霉透了,恰好指定跟着金老七行动,扑进此处之后,我还以为能遇上你,可是偏又不见你的影子,同又不能问,就算和丰爷交手时,也只有硬起头皮真干,丝毫也不敢疏忽大意,要不,金老七的屠灵箭第个就会收拾我,可把我整得都要吐血了,老天爷,如今总算见着大哥啦”

  侧,丰子俊手抚自己的刀背道:“可不是,李兄,你方才和那胖汉的抡猛攻,简直真像卖命啊,我半点也看不出你心里的不甘心来”

  李发苦笑道:“我也知道就凭我和鲍坤两个这几下子,说什么也拗不过丰爷你的,为了消除金老七的疑心,何不装得逼真点我想也亏是如此,否则,金老七这活阎王的屠灵箭只怕早亮过来了”

  关孤插口道:“李发,我问你,今夜来此进袭的悟生院方面,好手有几个都是谁”

  李发忙道:“关大哥,本来真龙九子与我邵辰还有百名弟兄是路来的,我们就在初更时分便已抵达离此不足三十里的个小村子,在那里刚好遇上票人马,他们是长风寨的几个寨主,主要往北去做桩大生意,这几个寨主全认得真龙九子,朝上面后,他们先赶过来请安,真龙九子的金老七便问起他们有没遇见过大哥你们,那几个混寨主平常连巴结全巴结不上,这时金老七问,他们便立即想起在两个时辰之前经过南边小仓镇郊外的时候曾经与辆篷车及几乘快马持刀而过的事,当时金老七可真高兴极了,他又仔细问了他们所遇篷车的形状和骑马的人模样,那几个寨主回答得十分详尽,谷老儿虽不敢断定是你们,但却不愿放弃这条线索,他马上下令由左劲寒率领褚桔金童祥唐英德我邵辰及百名弟兄先行赶往前面与“绿影帮”的人马会合,探查有无消息,他自己便带着贺大昌马长胜崔凉公冶冠及另外百名弟兄直人“小仓镇”追赶那辆篷车去了狈嶙涌钍殖魄欤缡椭馗海骸袄咸煲媸枪聿钌袷梗偈泵俺觥し缯羌父霰蠢窗锪烁龃竺Γ泄饶纤敲砹说胤剑讲砹硕韵螅蝗唬颐墙裢砜刹乙樱

  关孤也颔首笑道:“我还直奇怪,真龙九子照石彦所说原是走在路的呀,怎么今晚只有四个人露面呢想不到中间却出了这么个变化,令他们误信不实之报,自己分散了力量”

  舔舔唇,李发道:“其实,长风寨那几个寨主所说的全是真话,只是金老七的判断失误而已,在他想象中,似乎认定经过小仓镇,的车马十有八成就是大哥你们了,否则,他怎会亲自往来那路去追”

  呵呵笑,南宫豪也凑上来道:“真是天保佑啊,只要真龙九子他们再朝前行近十来里地,不就与绿影帮的人见上面了那时,绿影帮业已确实了我们的去向行踪,如果他们全会合在走,天今晚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丰子俊笑道:“长风寨的几位仁兄实在可爱,我却担心他们马屁拍到马脚上的后果呢”

  南宫豪豁然大笑道:“子俊,你应该替那辆经过小仓镇的篷车与那几乘快马担心才对,不知道他们是谁希望谷南老儿在发觉错误之后,不要把腔怒气泄在他们身上才好”

  这时,李发却没心情笑了,他焦急的道:“大哥,纵使谷老儿他们摸岔了道,但在发觉错误之后也会尽快折返,这里的拼战已进行多时,我们如果再不及时撤走,等到他们围回来就麻烦了,据我所知,左劲寒在得悉绿影帮的报告之后,已经派人前往小仓镇那边促使谷南他们速返,设若派去的人马快,再能很顺当的找着他们,恐怕就要赶回来啦”

  关孤略沉吟,断然道:“好,我们这就行动,南宫兄与子俊兄仍然负责保护舒家母女,李发和我前往协助洪家帮的人立即撤走”

  顿了顿,他又喃喃的道:“怪不得左劲寒在逃之后就没了踪影他定是去接迎谷南他们了牛裢碚獬袒姑豢贾埃罄隙痪鸵恢逼灯倒伺危涎邮奔洌侨粲兴矗淮恚怯兴”当关孤与李发两人匆匆出门,飞快扑向坡下的时候,整个“洪家庄”的房舍业已浴于片火海之中了;关孤咬牙切齿,痛恨的道:“他们可真是寸草不留”

  李发抹了把汗,道:“大哥,我们也来个以牙还吧”

  两人正下到山坡半,前面火光映照中,“九命罗汉”洪贤,“青竹丝”江梦真父女二人也恰好踉踉跄跄的领先奔了过来,后头还跟着二三十个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洪家帮”弟兄,他们的形态是如此疲惫,神色是这样悲愤,加上那种无可掩饰的零乱慌张的步伐,真是有点“残兵败将”的味道了

  关孤立即站住急叫:“洪兄”

  身上带了好几处伤的洪贤亦看清了关孤他们,连忙赶上几步,洪贤面色灰白,劳累紧张的喘息着道:“少兄,你没事吧舒家母女平安么我叫那些天杀的龟孙们缠牢了,时抽不开身过来帮你听梦真说,还亏得你救了她呢”关孤冷静的问:“下面的情形如何”

  江梦真娇喘吁吁的接口道:“我们正在和绿影帮及少部分悟生院的人力拼,突然个身材瘦长,面色灰黄的中年人奔掠过来,他连停也未停,只是发出声晴号,绿影帮与悟生院的那干爪牙们就立时纷纷退逃了看那中年人的身法,可以断定他功力甚高,奇怪的却是他竟连朝我们望眼也没有,暗号发出,便头也不回的奔向黑暗中去了就好像背后有鬼在追他似的”李发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大哥,那是金童祥,他定是从我们这里逃走之后便马上到那边去招呼他们的人撤退了,他害怕大哥你追杀过去”

  关孤低声道:“他猜得没错,我正要追杀过去”

  江梦直接口道:“关壮士,难怪他们退逃得如此狼狈,今晚真龙九子来的回个人,螭吻左劲寒已经带伤隐脱,狴犴褚桔狻猊唐英德俱已丧在你手,绿影帮的首席堂主角蛟赵逖也送了命,他们可以说好手尽失,实力大减,当然只有赶紧退走,否则,等你再回过身来,恐怕他们就连个也逃不掉了”

  关孤吁了口气,道:“刚才绿影帮的绿江堂堂主鲍坤也被我这兄弟李发宰了,金童祥见机得快,要不,今夜他也样难出生天”

  江梦真望了李发眼,问道:“这位壮士,就是在悟生院时的副手李发李大哥”

  关孤点头,匆匆为双方引见过后,又道:“李发这次是杂在他们中间起来的,他已告诉了我,对方的大批人马就快赶到,那才是他们的主力所在,我们要马上退却,迟犹不及了”

  洪贤伤感的道:“好吧,这就走”

  关孤望着他,道:“洪兄,你的两位义子与两位义女呢”

  洪贤惨然笑,悲痛的道:“老二洪仁和老四洪丽我们派他们出去办事,今夜不在家,老三洪英和老五洪媚,加上的我堂侄洪三多,堂弟洪雄,全战死了”江梦真忙道:“爹,你老别伤心这些笔血债,我们早晚也会夺回来的”关孤沉默了下,歉然道:“对不起,洪兄,全是我们连累了你”洪贤摇摇头道:“不,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半点也怨不得你们”

  李发在旁边催促道:“大哥,事不宜迟,要走就得赶快,等下谷老鬼他们如果卷土重来,情势就更不妙了”

  关孤点点头,问洪贤:“你其他的人呢”

  苦涩的笑,洪贤哑声道:“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就剩这些了”心中起了阵抽搐,关孤知道“洪家帮”的人手原有三四百人之众,然而,就在今夜场搏杀之后,却已十停中去了九停还多,这几百人只剩下几十人了,“洪家帮”创业不易,聚兵维艰,好些年的辛苦经营,等于在夕尽毁,他不由感到深沉的内疚,更有种莫名的悲楚,缓缓的,他道:“洪兄,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向你表示我心中的不安,你多少年的基业,就为了我们便全毁了”洪贤扬头,大声道:“少兄,你再说这些话,我就辈子也不交你这个朋友我讲过,这半点也怨不得你,完全是我心甘情愿的,少兄,人活着,就得活在道义里,而道义并不是凭空说的,总要有点什么来衬托下,眼前即是了,为了对朋友的个义字,休说这些损失,就算洪家帮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皱下眉头”

  江梦真也诚挚的道:“关壮士,我爷说的全是真心话,绝无字矫情虚作,我们是片诚意希望能对各位略尽棉力,今天我们惭愧未能帮上你们什么忙,反倒再累使你们为洪家帮劳神,严格的说,觉得内疚的该是我们才对;至于我们的损失,各位更无庸挂怀,在江湖上混,就是豁着性命去闯的,何况,更为了朋友间的道义所在。”

  洪贤拍拍他义女的肩背,颔首道:“说得对,乖囡”

  关孤低叹声道:“你们越这样,我就越觉歉然”洪贤满脸严肃道:“没什么大不了,少兄,不错,我们今夜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但给我们时间休养生息,我们仍会茁壮起来,你放心,过些时我将再开始招兵买马,扩聚人手,不用多久,洪家帮就会重整声威了”

  江梦真亦道:“何况,我们的损失也已获得代价,绿影帮与悟生院的爪牙们同样付出了两三百人以上的伤亡后果,就连冯孝三这畜生也受了伤”

  关孤勉强笑道:“面对贤父女如此恢宏风范,我实在无言以对了”洪贤回头看了看火光熊熊的庄舍,咬牙道:“少兄,我们走吧”

  江梦真立道:“爹,我们和关壮士他们要分开走,免得人多目标也大,若再被悟生院的追兵跟上,那岂不正好叫人家网打尽”

  洪贤双眼瞪道:“我们得再送关少兄他们程”

  关孤冷静的道:“不,洪兄,江姑娘说得对,我们分开走。”

  顿了顿,他又道:“洪兄,如今贵帮受损极重,正须养息休歇恢复原气,你们不宜,也无力再做另次的拼斗了,因此你们相送之举非属必要,况且我们走在起,目标自大,极易吃对方发觉追上,到了那时,你们来助我们还是我们来助你们个弄不好,彼此难以兼顾,就会搞到同死皆亡的境地,实在不划算,洪兄,各位对我们,业已仁尽义至,够了,以后的遥遥关山就要靠我们自己去闯,不能再牵累各位”江梦真焦的的道:“爹,关壮士说得对,如果我们要帮助人家,却不可以搞得人家为难呀,如果我们硬要走在起,不客气的说,双方全等于背着包袱到时候碰上敌人,除了落得俱遭损伤之外,毫无裨益,这就有失我们的原意了”

  洪贤叹了口气,呐呐的道:“好吧既是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关孤关切的道:“洪兄,在燕境,你们可有妥当的隐避之处”

  洪贤颔首道:“有,那地方十分安全隐密,在龙角岭上。”

  关孤涩涩的笑道:“等到我护送舒家母女出关回来,与悟生院彻底了断之后,如果尚有命在,我会来找你们。”

  洪贤激动的道:“少兄,别忘了先来找我,咱们并肩子于”

  关孤深沉的道:“多谢洪兄美意,再说吧”

  洪贤坚持道:“定”

  关孤唇角轻轻抽动了下,道:“我会想到你们的,洪兄”

  这时,李发又催促道:“大哥,得赶快了,夜长梦多碍”江梦真亦道:“李大哥说得对,爷,我们走吧”

  上前步,洪贤重重握了握关孤的手,沙着嗓子道:“保重少兄”

  关孤沉郁的笑道:“你们也是。”

  于是,在江梦真对关孤深切的瞥之后,这支“洪家帮”的残兵便绕过山坡去了,很快的行人影便隐没入黑暗之中李发扯扯关孤衣角,焦急的道:“大哥我们也好上道啦”

  关孤吁了口气,无言的转身飞奔向舒家母女所居之处,李发随后紧追而上。

  这辆双辔篷车在黎明的道路上发力奔驰着,车轴承受的压力太大,便路呻吟不停,并不平整的路面也够使人恼火的,车身颠簸得厉害,“唿隆卤的震动着,坐在车里的人,只怕受罪不轻哩关孤李发两骑在前开道,驾车的仍是南宫豪,丰子俊则单骑殿后,他们阵急奔,如今丛已离开“洪家庄”有三十多里路了,天色亦朦胧的泛了白。

  要朝关外去,就势非走这个方向不可,而走这个方向,便必须由“古北口”出关,否则,万里长城迤逦于前,加上丛山峻岭,崎岖险地,根本就难以从别的地方通行,除非绕上个大圈子怕要转回头多走上千万里路,这却更不划算了,因此,他们明知前途危难重重,杀机四伏,也只好勉力前进,这是趟非常令人忧虑的行程,他们固然明白自家的行进路线与目的,但伤脑筋的是,敌人也同样明白这是种什么样的竞赛呢时空的争取,心智的运用,才识的比较,可以说俱全了,当然,无可避免的,只怕也少不了武力的衡量和血腥的配衬碍前行的关孤终于缓下了奔速,他用头巾拭拭汗水,回头道:“可以放慢点了,南宫兄。”

  驭车的南宫豪也是满头大汗,他立即松疆踩闸,使车行的势子慢下来,边透了口大气:“关兄,这路来简直把人的骨架子全颠散啦,我宁可步行也不情愿坐在这里,当这劳什子车夫”

  关孤笑了笑,道:“勉为其难,南宫兄。”

  舐了舐嘴唇,南宫豪耸耸肩,问:“可跑出来好儿十里了吧”

  关孤点了点头,道:“至少有三十里以上了。”

  歪过身向车后望了望,南宫豪放心的道:“后面没有敌踪,老天保佑”关孤平静的道:“如果现在发现敌踪,就来不及了,这里地形但朗,很难抛脱追骑,不过,我判断他们要很费上番功大才能赶上我们”

  南宫豪道:“希望那些王八羔子辈子也赶不上我们”

  关孤笑笑道:“这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不是么”

  转过身去,关孤又问李发:“对了,我还忘了问你,禹伟行那路追兵既然也是朝这个方向来的,昨夜却怎的未见到他们”

  李发忧虑的道:“他们是走的另条路,很可能绕过这里直到古北口等我们去了,大哥,你知道禹伟行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的所作所为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那路追骑,若非如今已直指古北口,也定是隔着洪家庄,不会远了,假如他们转向与真龙九子的同条路,而昨夜所以没有赶得及的原因,我想便是他们走得较慢,程二姨太是不惯太过辛苦跋涉长途的,她素来贪图享受,什么时候全是如此”

  想了想,他又道:“况且,禹伟行晓得真龙九子就在前头,有他们做先锋,他那路人马便无须太趱赶”关孤冷冷的道:“禹伟行把真龙九子估得太高了。”

  抚理着坐骑的鬓毛,李发低沉的道:“大哥,在禹伟行的想法里,必认为纵使真龙九子就算抵不过你,至少也能牵制你的行程,甚至倾他九人之力和你弄个两败俱伤,何况,这路来还有他们不少外围爪牙做帮凶”

  关孤阴沉的勾动了下唇角,道:“就叫他敲他的如意算盘吧,事实总是胜于切臆测的”

  李发小心的道:“大哥,你肩上的伤”

  关孤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