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一下子比刚才涨了五百元,如同一只被套牢的股票突然飘红成了黑马,真的是很大的诱惑!
车晓静有点激动,还有一点欣喜。
1300元,张月的学费能挣出一多半,每个月的工资能多剩一些,干上几个月,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
只是每天晚上都会把孩子放在妈妈家,根本没时间照顾,连休息日都没有,时间长了孩子能受的了吗,妈妈岁数大了身体不好能受的了吗。
“车老师,我很有诚意邀请你来我的学校工作。”张姓资本家继续游说车晓静。
接受吧,自己本来也是出来找工作的。这个工作怎么都比在饭店刷盘子,在酒吧端盘子强吧。
何况自己连端盘子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是还有机会找到代帐的活儿,互相也不冲突。
不就是看着一帮小孩睡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车老师,你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如果我能满足你的话就尽量满足你。”资本家慈眉善目好象狼外婆。
“我希望一周能有一天休息,最好是周日,我的孩子太小,需要我照顾。”车晓静咬咬牙,破釜沉舟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等着狼外婆摔掉电话骂她得寸进尺。
电话里一片沉静,车晓静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校长已经挂断电话不再理睬自己而自己没听见忙音,七上八下的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放下电话。
“好吧,你每周的周日休息一天。”
狼外婆大发慈悲,车小红帽喜上眉梢,眼睛闪闪发光,嘴角已经情不自禁的上扬,心里高兴的“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谁说这世界上没有好人,是我们原本把人想的太坏了。人之初、性本善。上帝关上了一扇门的时候,又为我打开了一扇窗。
“车老师,你在吗?”
“我在。”
“那你接受我的邀请来学校帮忙了?”狼外婆的慈祥让车小红帽的心被熨帖的舒舒服服,还有一丝温暖。
“是的。”
“你这周六早上八点来上班吧,直接去找负责管理的朱老师,她会告诉你都干什么。”
“我不是晚上五点上班吗?”车小红帽有点疑问。
“哦,宿舍刚租下来,你先来熟悉一下环境。”外婆脱去外衣变成大灰狼,赤裸裸的举起了手中的刀,车晓静顿时有一种上贼船的感觉。
我是资本家,你是雇工,我发工资给你,你千万不要搞错方向、摆错位置。你的剩余价值创造了我的财富,我付你的工资养活你的全家。
别说我剥削你,靠着我的剥削,你能生活的更好。
也别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没把自己变成资本家之前的日日夜夜,我混的还不如街上的乞丐。
周六的早晨,车晓静如约来到学校,见到了身材矮小、梳着短发、胖胖的朱老师。
朱老师带着车晓静来到学校旁边的一栋旧式居民楼,看楼房的样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墙皮已经基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偶尔还有几块脱落,露出里面水泥的本色。
学校租的房子在五楼,两房一厅,南北两个卧室加上一个小小的客厅,独立卫生间和厨房,这在当年已是极好的房子。推开房屋大门,车晓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老式过气的装修自不在话下,厚厚的灰尘布满了房间的犄角旮旯,乱七八糟的杂物随处可见。厨房的墙上、灶台上积攒了一层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收拾的油污,卫生间里的马桶污秽不堪,更不用说贴了白色方块瓷砖的墙上已经由于长期淋浴留下了道道黄色的痕迹。
真不知道上一家租这房子的是什么人,是他有本事把房子住成这样,还是能忍受在这样的房子内居住。
车晓静不知所措的看着朱老师。
“车老师,你得尽快把房间打扫出来,这几天正安排进床呢。”
看着车晓静还站在那发呆好象没听懂,朱老师接着说,
“校长没和你说吗,自己管理的宿舍卫生自己负责打扫。”
原来这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好人和坏人其实没有什么分别,关键是看你的立场在哪一边。
“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去找总务老师,在他那领胶皮手套、垃圾袋、洗洁精、水盆、拖布、扫把,对了,还有钢丝球,没有那个你干不了活儿。”朱老师一边把房间的钥匙交给车晓静,一边絮絮叨叨拉着她下楼。
“中午要是干不完就在学校吃饭,这几天都在忙着开学的事,学校提供午饭,你十二点到教学楼一楼左边第一个屋,大家都在那。”
车晓静一个人坐在五楼的房间里,眼前摆放着一大堆在总务老师那领取的各种打扫卫生的用具,心情复杂。
在单位也参加过集体劳动,象每年的植树节,全市开展创建卫生城活动,党员活动日,市民卫生日等各种义务劳动,包括到社区居民楼道清理小招贴,车晓静都干的兢兢业业,没有因为“义务”两个字而偷懒藏奸。
现在、面对着这个杂乱肮脏的房间,她有点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舍务老师还是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大婶,要不就是自己对于“打扫卫生”的理解和校长存在着很大偏差。
永远是买的没有卖的精,伸手接过五斗米的时候,原本挺直的腰其实已经弯曲的站不直了。
生活让我们学会了妥协。
当李可拎着两个盒饭和两瓶饮料推开五楼宿舍的门时,车晓静已经把南北两个卧室和客厅收拾出来了,彼时正带着胶皮手套拿着钢丝球,在厨房里和那些在操作台上不知积攒了多长时间的油污搏斗,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也满是灰尘,就连鞋上也是道道白浆,好象刚刚在泥泞的土里趟过一样。
这就是那个诗情画意文静漂亮温柔可人的车晓静?李可的眼睛有点红。
“过来吃饭吧,勤劳的灰姑娘。”
车晓静看了看自己,笑了,
“还真是灰姑娘。你最好再给我带一个苹果,我咬一口后直接昏厥,等我睡醒过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打扫好了,到处洒满阳光。”
“那你最好盼望我是田螺姑娘,而不是白雪公主她后妈,后者只负责药死你。”说着,递给车晓静一个盒饭。
干了一上午的活儿,看着盒饭里香喷喷的鸡腿和翠绿的蔬菜、白色的米饭,车晓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很饿很饿,她咽了一下口水,也不推让、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点也不斯文。
“你慢点,”李可在一边看着心疼的说,拧开一瓶饮料递给车晓静,
“喝点水,别噎着。”
车晓静接过饮料喝了一口,
“我真饿了,看来体力劳动能充分消耗身体内过多的卡路里,我已经很久没这么饿了。”
“你干嘛接这个活儿?”
“什么活儿?”车晓静有点楞神,
“你说当舍务老师啊。校长人很好很热情,极力挽留我,还把工资从八百直接调成一千三,又让我每周休息一天。我一想比在饭店刷盘子合适就同意了。”车晓静说话的时候手还不停的往嘴里送饭,饭粒掉到裤子上也不管不顾。
“他那是热情啊,他那是找不到合适人做舍务老师才那么和你商量的!谁愿意舍家撇业扔下老头孩子不管出来干这份差。”
“工资给的还可以。”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商人,商人商人,让你受伤的人。你先和我商量一下就好了,多要他一点工资。”李可愤愤不平。
“算了,人家也没强迫我,还不是我自己想出来工作,事情的发生发展都是相互的,我还得感谢他给我这么一个机会挣钱呢。”
李可看着车晓静,仿佛看见了扶不上墙的阿斗,恨铁不成钢。
作者有话要说: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巴黎、浪漫的时尚之都,因它的繁华和美丽、古老的中世纪风格吸引着世界各国的宾客。对于这一点,刚刚到巴黎三天的简丹就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
走在街上,随处可见的哥特式建筑,说不出名字的古老雕像,中世纪的小路、街巷,处处透露着文化气息。更不用说巴黎的标志性建筑埃菲尔铁塔,凯旋门、卢浮宫,还有那个因着维克多。雨果而声名鹊起的巴黎圣母院,每当清晨钟声响起时,不知道巴黎人是否会想起那个叫做卡西莫多的敲钟人,还有那个美丽善良的吉普赛姑娘艾丝美拉达。
苏宁因为工作关系不能请假陪简丹一同游巴黎,自己总是感到歉意,因此尽量在下班后带着简丹转转巴黎的夜景。实际上、简丹更愿意一个人背着背包行走在巴黎的大街小巷,感受着东西方不同地域的文化差异带来的新奇感,寻找着历史沉淀下来的厚重感。
站在街道的一角,你会感受到巴黎公社人民起义时的呐喊声,人民为争取自由奋不顾身投入到战斗中的激烈场景。
雅各宾派的先锋、资产阶级革命家罗伯斯庇尔在议会上慷慨陈词,成为法国大革命的先驱。
凯旋门下,拿破伦骑着高头大马,威严的向欢呼的群众挥手致意。
历史、就是历史,它属于昨天。
法国、给中世纪人民一个奇迹,也给世界一个奇迹。
今天,悠然漫步的游客,闲散的站在街边喝着咖啡晒着太阳读着报纸的法国人,广场上自由飞翔的鸽子,一切慢生活带来的闲散和舒适,都在巴黎完美体现。
不同于北半球沈阳的季节性大陆气候的干热,在巴黎和煦的暖风吹拂下,简丹徜徉在塞纳河边的亚力山大三世大桥上。极目望去,塞纳河水蜿蜒流长清澈透明,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两岸繁茂的梧桐树,蓊蓊郁郁。
亚力山大三世大桥,象一条彩虹横跨在蓝色的塞纳河上,雍容华贵,金碧辉煌。 用汉白玉雕琢成花瓶状的桥面栏杆,由带着翅膀的小爱神托着的镀成金黄色的花朵灯具。桥头堡式的大立柱,每座立柱上雕有各种神话传说,顶部为四个神态不同镀金的飞马腾空雕像。桥的两端还配有众多具有各种艺术风格的街灯,让看惯了中式建筑的简丹流连忘返,深切感叹俄罗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慷慨大方。
午后的塞纳河宁静而安详,偶尔河面上驶过渡轮,载着游客一路欢歌笑语,更加衬托出这个城市的友好和好客。
凭栏山水寒。
只是借用这句话,其实山水并未寒,只是简丹两只胳膊架在桥栏杆上,对着塞纳河发楞。
多久前的事情了,那时年轻、曾经想过和某人一起去巴黎,他拍图,我注字,以为人生如文的天真。
十几年过去了,生活转了半个圈,原来平淡的日子有了戏剧性的跌宕起伏,正剧演变成喜剧,却不知何时喜剧已变成悲剧。而剧中的主角该何去何从,继续沉入水底,让悲剧更悲,还是转换角色,回归正剧本身。
我循着正常的轨道前进,却身不由己被写坏的故事情节抛向空中,如何自救,在空中转身的我,还没有学会。
破茧成蝶,我只希望是别人的成长过程,而我自己、只希望做一只茧中的虫子,温暖舒适养在深闺中。
凤凰涅槃,蚌病成珠。
我只是个普通的人。
“简!”
简丹回头看去,路大庆一路急匆匆的跑过来,额头上满是汗水。
“等急了吧?法国佬有点罗嗦。饿了吗?”
路大庆的眼睛热烈而执着,刹那间的恍惚,简丹有点身不由己情不自禁,伸手擦去路大庆额头上的汗,
“我也没事,在这随处都是风景,看都看不够。”
“可丽饼,法国著名小吃。你先吃点,稍晚点我带你去吃正宗法国蜗牛和牡蛎。”
细致贴心的照顾,正如当年一样。
迎着醉人的暖风,两个人悠闲的在桥上漫步,谁也没有说话,沉默中就象回到了当年,简丹心里有些纠结觉得不应该,却不愿打破这份宁静。虽然心上依然飘浮着那片阴云,此时此景、又有什么关系呢?
桥的一头一个金发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