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阳怔了怔,有些无可奈何地夸赞,“你变得很会说话。”
“有吗?我以前就这样。只是你不知道。”
“我们,一定要变成这样吗?”
“我也觉得这样不好。所以,要么我们现在就谈谈离婚的事情。我想经历了这么长时间,魏老爷子不大会在乎你跟我是不是还在一起。可能,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要不趁着现在我们干脆爽快点……”
魏冬阳终于拉下脸来,“方默,除了离婚,我觉得我们俩之间还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什么方法?你失忆还是我失忆?”
“……”
方默放下筷子,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吐字分明,道:“魏冬阳,为什么你现在对我这么在乎?是你高傲的自尊不能容忍我的离开吧。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我看着你就想起我爸,就想起你亲自把枪里的子弹送进我爸的心脏。你告诉我,我要如何面对这样的丈夫,如何跟这样的丈夫一生相待?”
“你可以恨我,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后悔到今天。”
“咳!”方默咬了咬唇,“我讨厌老想起这件事,可只要你在我眼前,我就没办法不想起。魏先生,我累了。”
“方默,你死了这条心,我费尽心思找回了你,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你离婚的。”魏冬阳冷着脸,扔下筷子,转身去了书房。
眼睛离开了方默,也确定方默看不见他了,魏冬阳才一脸失败地躺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神情黯然。
当他以白杜为要挟逼迫方默再一次回来之时,就很清楚自己只是把方默的躯壳带了回来。往后的日子,别说相敬如宾,怕是连相敬如冰都难。他努力试着想去暖化方默,却无从下手。
方默看着一桌丰盛的菜,慢悠悠地挑选自己爱吃的。其实也谈不上爱吃,所以的菜到了嘴里都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她的神经渐渐麻木。
因为,笑得太狠了会流出眼泪,伤得太深了会忘了愤怒。
她倒是想扑进魏冬阳怀里像个被宠坏的小女人一样撒娇。
可是有的福分,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
生活如潮水,涨涨落落。波澜不惊的汹涌其实更为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文通常在三个地方:h段,高……潮段和结尾段。
于是完结卡文综合症又来拜访我了。
回头想想这篇文章,有很多地方处理的很不恰当合理,该深入写的我就这么一笔带过了,该简略的我又罗里啰嗦。于是我好像从车祸那段完后全部推翻重写……一旦这样想了,卡文就难以避免。于是我好伤感》_《
3月26日发文,至今39天,即将下月榜,我突然有些佩服自己码字的速度了。
39、同床异梦2
方默在跟着他回来之前曾经说过:魏冬阳你就看着吧,看着我是怎么活的。
而今,魏冬阳是看到了方默现在的活法。
方默像变了一个人。
她总是很忙,每天都很晚才回来,回来时身上残留着聚餐的气息,以及,陌生人的味道,包括各种牌子的香水味,酒水味。其实这味道并不浓烈,只有刚回来,他走上前的那一刹那才能闻到一点点。
方默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没休息,会很礼貌友好并生疏地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哦,你还没睡呢。”然后就自顾自回到楼上洗澡睡觉,第二天一早又去上班。
每次等待方默回家的时候,他都在酝酿如何跟方默好好谈谈,可方默回来时的那副表情,让他总是欲言又止。他感觉自己和方默都走进了迷途,找不到出口。
时间一长,他自己也不敢太早回家。
孤独等待一个人,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魏冬阳感受至深,他忽然有些体谅家庭主妇们的无理取闹了。
这天晚上,应酬完毕,魏冬阳发现时间才十点,到家也不过才十一点,方默肯定还在哪里呆着,不是在那家酒吧,就是在另一家适宜六七个人聚会的地方。
他坐在车子上,恍惚间,竟不知道自己此刻能去哪里。突然想到朋友圈子里固定不变的酒吧。没结婚的时候,大家有空了就会到那儿聚一聚。有的人结婚了便会减少这样聚会的频率,魏冬阳由于生意上的事情,去的频率也不高。后来虽然结婚了,其实和没结婚一样。他还是会去那儿,有的时候,还能意外认识一些朋友。
他那时候过的生活,和方默此刻彻底无视他过自己的生活,很相似。
魏冬阳不太确定现在这样的聚会是否依然存在,自从方默车祸,不确切说自从他知道方默是方警官的女儿之后,他就鲜少参加这样的聚会。
他欠了方默三年多时间,本想还回去。
其实时间是没办法偿还的。
他驱车,赶到那家vip会员酒吧会所。
一切都没让他失望。
还是那些可以随时向你伸出援手的朋友们。
大家见到魏冬阳出现,不禁一阵揶揄,“哦,魏少,好久不见你出现。”
魏冬阳扯着嘴角笑了笑,找个位置坐下,见桌子上又一整瓶还没开的酒,便拿过来,也不问一声是谁,拿过来就兀自拧开瓶盖,咽下一大口。
“魏少,心情不好?”
魏冬阳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大家深知他的个性,便不在多有调侃。回到他出现之前话题上,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话题又到女人身上。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魏冬阳突然问一句:“怎么才能哄一个死了心的女人回心转意呢?”
原来嘻嘻哈哈时不时还加入一点带颜色笑话的轻松气氛被他这一句话弄得瞬间安静下来。
魏冬阳拇指和食指按在太阳穴处,“刚才你们不是聊得正是这个?”
对,大家刚才聊得是这个没错,可对于他们这个圈子里的魏少而言,好像根本无需知道这点,从来都是他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让女孩子争相扑过来的吧。
面面相觑的各位暗自揣测各种可能。关于魏冬阳的事情,他们作为最铁的那一帮朋友,至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可谁都知道这是他的禁区,尽管有着无限好奇,但没人真的敢挑战友谊当则他的面指出这个问题。
今天,他倒是很意外的主动插……入这个话题,倒是让大伙吃惊了一下。
终于,有人试探性的问:“魏少,那个……是嫂子回来了?”
魏冬阳轻轻叹息一声,“有一段时间。”
方默现在冷静淡然地跟他分房而居。与他交谈不激烈,也不热情,生冷得很,还总是动不动提出离婚这个让他头疼异常的话题。他唯一能要求方默的就是让她每周定时去接受某位老中医的头部穴位按摩。
而方默一开始虽然排斥去医院,后来倒也习惯了,她说:“还是对自己好一点。”
除了离婚,魏冬阳可以答应方默任何要求。
可方默铁了心除了离婚别的什么要求都没有。
魏冬阳黔驴技穷,才会情不自禁问出这句话来。
有人推了推他,说:“其实刚才我们说的那些方法都只适用于一般女孩子,对于嫂子,我个人觉得,只需要一点。”
“哪一点?”
“无耻地赖着她。”
“无耻?为什么?你确定?”
“经验之谈。”此人微微吐一口气,“女人虽然复杂,其实本质上都一样,希望有人能一辈子宠爱她,只宠爱她。”
魏冬阳突然想起来,他老婆也曾经闹着要离婚,因为他在外面沾了腥,还搞得对方怀孕。后续情节魏冬阳不甚清楚,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大概猜得出最后应该还是破镜重圆了。
破镜重圆,听着就觉得很不靠谱。
而他,自从再见方默,便一发不可收地爱上这个词。
人在成长,成长注定要改变。
随着阅历见识的增长而改变是自然的,而方默这种强迫性的改变并不舒服。
就像还没到时间就强行剥下茧,最后能不能改变成功并不可知,但已经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了。这还是内伤。
回来后第三天,她就开始找工作。虽然魏冬阳多次说她的身体状况还是需要静养什么的,但她固执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更何况是魏冬阳,他越这么说方默越会坚定自己找工作的心。
屡次提及离婚都以失败告终,方默索性也不再提及老生常谈的话题。随他去,她现在便只当自己是一个人。
找工作其实并没有用多少时间。
将近一年时间莫名其妙失踪,方默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也算是她运气,x广告公司的老板一听说她回来,忙是亲自邀请她回到公司继续工作。
也就是这时,方默才知道当年的车祸造就了多大的风波。
她昏迷修养的日子里,外面是满城风雨,流言蜚语各方揣测,一时间竟成了c城的热门话题。后来方默醒来之后,魏冬阳才有心思,轻轻吩咐一声,所有的真相就一直被隐瞒至今。然魏家强悍厚实的家底居然也没能彻底压下这件事情,小道消息各种揣测短时间里层出不穷。据听说,当年新闻被讨论最多的还是她这个名气最小的人。
倒是一直没人爆出她就是monica。
可能,现实中人们并不关注在广告界混得开的人。打开电视,大家最厌恶看到的就是广告,谁还会去想这是谁的创意。出名的广告也大都是恶名,譬如当年的恒源祥。被网友嘲讽了许多年,致使现在方默看到恒源祥的牌子就会下意识地冒出“恒源祥,羊羊羊”六个字。
方默暗暗想了想,觉得这事不掀波浪还真说不过去,主要是另外两位主角太不一般了。她忽然想问问,朱亚茹是否安好。她记得自己那一下,手里是使了劲的。
网上一搜,关于她的消息还是那么多。荣获国内某电视剧类评选新人大奖,又接拍了谁谁谁的新片,好像还交了一个什么男朋友。
方默微微笑了笑,现在回想,觉得自己那天真的太反常了。她的脑容量不大,一下子接收那么多讯息,有些难以承受。
方默又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被完全曝光是因为魏先生。
你看哪,她现在在公司里,看起来好像谁都跟她很客气,实际上谁在她跟前都是遮遮掩掩的。
方默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能在短时间内回到原公司上班是否并不是因为她所谓的工作经验和表现。要不然,她怎么到现在都没加过班,每天闲得有点儿坐不住。
如今她一点都不想早早回家。
于是晚上,她要么一个人去逛街,要么找能聊得上几句话的朋友,在酒吧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枯坐到半夜,然后回家,洗澡睡觉。
其实方默的恨是不分明的。
有的时候,她脑子里就会突然冒出在洛杉矶的某个夜晚。
灯光闪烁。
耳边尽是聒噪的摇滚风歌曲。
方默与多年没见的大学同学一起在狂欢的人群中享受寂寞。
她的大学同学似乎还记得白杜。老是错误的认为她是嫁给白杜了。方默解释了两三次她才记住不是嫁给白杜。她这朋友有点儿二。
听了方默的解释之后还讷讷地问:“怎么会不是白杜呢?我们寝室都认为你必须嫁个他。”
方默懒懒地扭头看着别处。
第一次是被这同学带来的,随后就常常是方默自己一个人,每次来她都不喝酒,只点了饮料。其实她就是在消磨时间。
她心里有的话不敢跟认识的人说,却能对这一个陌生人倾吐。
这个女的喝多了,手里端着酒杯跌跌撞撞的,一不小心把酒洒到方默衣服上,一个劲儿的道歉。
方默也没多说什么,付了帐起身就离开此地——看着华丽热闹实则全是寂寞人呆的地儿。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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