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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作品:若相惜|作者:月寒|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08:18:32|下载:若相惜TXT下载
  “啪”我扬起手狠狠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博硕一个踉跄,向椅子另一边歪去,捂着脸呆滞地看我。

  我气得浑身发颤,指着他大骂道:“博硕,你听好了,我从没有把你当作过什么人的替代品,你就是你,在我心中同他一样是独一无二的,我不管你盘算着什么,但我要你知道,这世上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们两人好好地活着!”

  不理会他震惊的目光,我转过身飞似的跑回卧房,卧倒在床榻上的我不禁自问,什么时候我竟成了这样一个淡漠无争的女子,那原本奢求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却因这“情”字化为烟消云散……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睡了过去,夜色渐浓,可梦里的日光却逾见清朗,我感觉自己慢慢浮起穿过浮华的木窗,向透蓝的高空飞去……

  这是我熟悉的地方,球场、长椅和路旁高大的树木。起风了,我又一次倚立树旁,前世记忆里曾这样无数次欣赏着树悠地流淌,从秦皇汉武的衣冠到唐宗宋祖的檀板,一路是涓涓的清泉。

  “大人是从水路而来?”

  “先生如何知道?”

  “大人衣衫上还沾了江水特有的湿气!”我抬起袖口闻了闻,是带了些湿腥味儿,不由地侧头微笑道:“我从乌衣巷一路逶迤而来,在这秦淮河畔等了先生许久,因该还沾染了些香粉味儿,不知先生可闻出来了?”

  邬思道仰头大笑,伸手向我点了点说道:“将军还是这么爱说笑!”

  我笑而不语,捏着酒杯看向那些纸迷金醉的画船,画舫里飘出的歌声,不停地变换。

  “将军想说什么?”

  “如此美景,你我临风把盏,听浆声赏灯影,吟夕阳西下可好?”

  “哈哈……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来来来,满上!”

  “今日先生让年某等了两个时辰,可怎么弥补我?”

  “哈哈哈……老夫该罚!该罚……”

  “……”

  摆好棋盘,泡上一壶清茶,我看着邬思道笑问道:“先生,此时下棋甚为不妥,辜负了这春宵时光呢!”我指了指画舫中的美妓冲他暧昧地使着眼色。

  邬思道眯着眼睛乐呵呵地说:“邬某最近好上这口,走哪都想跟人来上一盘!”

  “那先生可是找错人了,年某可不擅此道!”

  “年将军是过谦了吧,在朝中素问十三爷有”棋王‘之称,年将军又怎会不懂这棋道?“

  我脸色变了变,在摇曳的灯光下,随手拿起一枚棋子,轻轻的敲击棋盘,那油灯里燃尽的灯捻,伴随着细微的敲击声,飘然而落。

  “呃……将军……”

  “他那些风雅玩意儿,我也着实学不来几样!”我打断他的话,有些落寞地笑着。

  他见了低下头清了清嗓子,拿起旁边的黑子“啪”的放在棋盘中央,朗声说道:“方寸之间如世演,风云开合路三千。”

  “先生,我这次南下其目的在于福建。”我拿起白子心不在焉地摆放着。他没应声,过了一阵子,他突然问道:“将军可是看开了?”

  白子在半空悬于良久方才重重落入棋盘中,邬思道长叹一声指着那白子低声说道:“这棋一步错,步步错啊!”说完开始收敛黑子一旁的白子。我听了脸色沉了下来,蹙着眉头问他:“先生是说我不该放弃吗?”

  他摇了摇头,抬头看我:“将军,你其实早就错了,只怕现在为时晚矣!”

  “年某不明白,请先生指点!”

  “你可知范时捷参你一事?”

  “略有耳闻!”我冷哼了一声。

  “那你可知道民间又如何说你?”

  “如何?”

  “说你束的是明黄带子,吃饭叫进”膳‘,赏人东西叫“赐’,俨然是西部的君主!”

  我听罢仰头大笑,笑完又立刻板起面孔,轻蔑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得倒是,只是将军要明白,这罪是谁给您加的,这谣是谁让造的!”

  我听完心中寒意顿生,呆坐在那沉默无语。杵了良久才缓缓说道:“罢了,升沉不过一秋风,大不了我辞官便是!”

  “看来将军是真的看开了!”他直起身靠向椅背,捻着胡须向我微微笑道。

  “不是看开了,而是不能再失去了!”

  我看着青衫磊落的年富跨上骏马,从队列的尽头走出,清脆的马蹄声,惊起一片飞鸟。五万精兵严阵以待,在这岛国一隅的广场上密札札地排了一片。

  年富明媚的双眼被刀剑的反光映衬地熠熠生辉,那因欲望而飞扬的眼角竟是那么的熟悉。那不正是当年的我吗?何时他也有了这样一颗嗜血逐权的灵魂?

  青城,这是你的儿子啊!可如今面对这样的他,我是该愧疚还是该欣慰呢?

  这一世我将自己置身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上,从气吞万里的沙场上顺着一路风沙走来,直到如今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年富你可知这天下的战火狼烟是永远燃不尽的。最美最好的并非是刀光剑影,你又何必沉迷于鼓角争鸣之中呢?

  傍晚他送我到海港,在我凄凄的目光中,他停下来,沉吟半晌,似是有话要说,但最终欲言又止。

  “散了吧!”

  “额娘!我不甘心!”

  “我在西宁等你!”

  他愤恨地咬紧下唇,转身纵马离去,渐行渐远,夕阳下,他的背影越拉越长,落霞竟如血般的刺红……

  年富,你也要好好活着……

  夏末我接到clark让荷兰商人带来的信,信上洋洋洒洒地写了满篇对我的思念,跳过。说到胤祥的病症那里,我才仔细往下看。那老神父倒是有一法可以治这瘀毒之症,说了个概,我估摸就是放血排毒的意思,可关键是排血量较大,需与输血同步进行,这输血的法子还没有想到,拿人体试了几次也不成功,现在他和神父也一筹莫展,这封信是宽慰我,意思是总能想到法子让我耐心等待。

  我看了信也郁闷良久,这病要是放在现在也就是十天半月的事,可偏偏落后了三百年,我前世也不是学医的,哪些医疗器械也不懂,给不了他们太多的建议,想了想,还是拿纸画了个大致的输液造型,只求他们能从中得到一些灵感。将信封好,我拿了些银子一同交给那个商人,送他离开后,想着这种令人头痛的交流方式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结果。我只怕那人等不起,若是他不在了,我还能向以前那样潇洒地独自活下去吗?

  时光匆匆,转眼又过了一年中秋,今年已是雍正二年,胤祥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而我却危机四伏。

  “将军!”

  “进来!”

  一名侍卫捧着一封信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拆开,正看着博硕跟着走了进来。

  “谁的信?”

  “张廷玉的宴请帖子,我去年允了他的,今年不去不好!”

  “京里那么多官员联名参你,你还往那跑?”

  “怎么?还要我躲着?怕了他们不成?”我敲着桌沿好笑地望着他。

  他绕过我身边坐了下来,半搂着我的肩,将下巴搁在我的肩上,闷闷地说:“叶儿,福建的兵为何要解散?我们这十年岂不是白忙活了?京里这阵子天天是对我们不利的消息,你就不怕……”

  “他这是试探,你放心,他若真有心杀我,不会逼我造反,这是最后一步棋,他想看看我可以退到什么时候,博硕,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说着身子向后靠进他的胸膛,侧脸看见他变幻莫测的眼神。哀叹了一声,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众人所向往的,未必就是我所追求的,没有谁,能替谁决定幸福的方式!博硕,要我如何说你才能明白呢?

  “前面怎么了?”我钻出轿子向街面看去。

  “回将军,不知哪家主子的马车坏了,正堵着街口呢!”

  “这事闹得,别让我误了张大人的筵席,走,下去看看!”

  “福晋,您别下车啊,刚让人回王府备车了,您就在车里候着!”

  “车里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