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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作品: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作者:套牢|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09:43:53|下载: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TXT下载
  “顾经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的眼眸里清清亮亮,如墨的漆黑颜色极好看,笑起时如一抹水痕起伏,我坐在他身专注的看。

  “没有,可能是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不比b市的空气干燥,也可能是昨天一直忙着讨论方案累了些,等过几天就会好的。”

  “是吗?”我凑近他问。

  他顺势轻轻一吻,唇上有些苦涩的清凉,我突然一舔,他愣了下,然后又搂紧我腰身压住我。

  “大清早的就要勾引我吗?”

  我轻轻的碰他的眉眼,用食指慢慢的捋他的鬓发,微微低颈,向他吹气,“那你上钩吗?”

  “丫头是想我再累一些吗?”他刮我的翘鼻,笑说,“今天恐怕不行,等会儿还要出去办事。”

  我叹气,“那好吧。”

  然后从他身下爬起来,背对他整理松散的衣领,“顾经年,你昨晚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我?”

  我转身,继续正色道,“为什么那么晚了,你都不知道要出来找我,而是让蒋茜一直在房里陪着你?是不是我不回来,她会一直待在我的房间里陪你?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顾经年愣了,半晌,他才呐呐的解释,“丫头,我不知道她一直在,我以为是宋勤…”

  “为什么是宋勤?”我从抽屉里拿出那瓶未被藏好的药,啪的扔在他脚边,“为什么我们出差会带着他这个对竞标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医生?不要跟我说是以防万一!万一什么?万一你会生病吗?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瓶药到底是治什么病的?你不要再骗我说是治感冒的药,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顾经年表情不自在,一双眼睛里是阴晴不定,他看向我,“丫头,你在怀疑什么?”

  这时候他还不肯诚实告诉我,一夜未睡的身体由于太过乏力,终于在他面前缓缓倒下去,“顾经年…我讨厌你们都骗我……”

  “丫头!”顾经年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仿佛绕了几百几千个结。

  我被他抱住飘零的疲惫身体,好想就这样躲在他怀里安睡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幽幽转醒已是五个小时之后。

  我睁开眼就看到了床边守着我的顾经年,不过,看脸色却比我的还要差。

  我摸摸他的脸,低声说,“顾经年,对不起啊,你生病了我还跟你发脾气,对不起。”

  他面色不豫,声音暗沉,“姜叶初,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

  “你说过不再抽烟喝酒,尤其是背着我的时候。”

  “……”我微低头,声音如蚋,“我没喝酒啊……”

  “抽烟呢?”

  半晌,我嗫嚅,“谁叫你让蒋茜一直留在我房里的。”

  一天里,我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秘密,在看到蒋茜的那一刻彻底爆发出来,我只有通过抽烟来宣泄心里的难受。

  可那瓶药却是导火索,让我猜想到或许顾经年也对我有着秘密,可他不告诉我,而这个秘密或许蒋茜知道。这么想着的时候,我难受极了。

  “顾经年!”我抬头,虚弱的嗓音缓缓变重,犹如落在心间的烙铁,眼眶也开始变湿,“以后,你还会像四年前那样一声不说的突然离开我吗?你能保证以后再不欺瞒我吗?你能保证不管我以后变得如何都还依然喜欢我吗?”

  说着说着我就落下了眼泪,我好怕到最后又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我能熬过那四年,却怕熬不过以后的许多年。

  本还要训斥我的顾经年自然不知道我心里的多重变化,突然看到我流泪,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严肃,拥着我轻轻的拍。

  “丫头不哭,乖啊乖…”

  我揪着他的衣袖要承诺,“你保证!”

  “好。”他擦擦我眼泪,“我保证。”

  我伏在他身上微微闭上眼,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冽的,犹如泉水般。

  “顾经年。”

  “嗯?”

  “告诉我四年前你为什么会离开我吧?”

  他指尖一顿,“丫头不生气了?”

  “嗯,不生气了,我想知道。”

  “那等你病好了我就告诉你。”

  我奇怪的瞅着他,“我不是好了么?”

  醒来之后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夜未睡才导致的昏倒,不过看顾经年的表情,又不太像是这么简单。

  “宋勤说你是胃病犯了,本来你的胃就不好,怎么自己都不知道注意点?”

  想到我可怜的胃,那是拜谁所赐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胃不好吗?”我反问。

  顾经年则答的干脆利落,“难道不是你喝酒喝得?”

  胸口的一口气差点又要被他憋闷出一场病,我睨着眼,“四年前不知是谁无缘无故的离开,留下我一人在公寓里自生自灭,我啊没办法,想念某人想得紧,只能靠喝酒一解思念之苦咯!顾经年,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

  某人不动声色,望了我一眼,修长的手指在我脑门上一弹,“是要秋后算账么丫头?”

  我撅嘴,“不可以啊?”

  “养好了身体再跟我算,不然我可不承认。”

  “好!”全然不知我已入他的圈套,还一副很是得意的傻样子。

  他揉揉我,卷翘睫毛下的眼睛很亮很亮,而我数着他的睫毛又开始瞌睡,不多久在他怀里香甜的睡去。

  顾经年掖好被角,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碰,这才转身离开了卧室。

  门外,宋勤对上顾经年那双深沉的眼,心知他心里的担忧。

  “姜小姐的胃病还没有到非常严重的地步,只要多加调理和注意规律休息,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顾总监不用太担心。倒是顾总监你自己的身体,这几天不要过分劳累,昨晚你会突然昏倒是由于术后恢复没有得到充分的静养。其实,这种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你太心急会适得其反。如果病症复发,即使手术也不再有用,希望你好好想想。”

  听到这些话,顾经年的眉心皱的死紧,开口却是平静如水,“宋勤,你知道吗?我不怕死,可我怕的是她会先离开我。”

  宋勤一震,四年里都是自己在跟踪治疗他的病,从没见过他皱眉喊疼,他只有每次看手机上的信息时才会表现出时而欣喜时而哀痛的神情。

  顾经年的专属手机上,有时每天都会收到一条信息,有时隔了十天半个月才会收到,也有时几个月才会收到。每次顾经年看过之后都会对着窗外发呆很久很久,然后在治疗的时候又不发一言,眼里仿佛什么都不存在。

  曾经,他坚持过治疗,非常积极的想要活下去。可在有一次看过手机上的信息后,他就像放弃了生活下去的勇气,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任谁喊也不开门。

  当三天后苏家命人强行打开房门,门内的顾经年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了,气息微弱,脉搏迟缓。若不是宋勤顶着重重压力硬是把他从鬼门关带回来,恐怕现在世上不会再有顾经年这个人了。

  可是现在的顾经年又出现那种厌世神情了,宋勤明白了,房里躺着的那个女人就是手机上发信息的人,就是那个支撑顾经年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你……”宋勤想说些宽慰的话。

  顾经年仿佛知道他的顾虑,脸上浮起一抹飘渺的笑,不轻不重,“放心,如果有万一,我会一直陪着她。”因为刚刚他就向她保证过了,这一次,决不食言。

  蓝氏的竞标会在我们出差s市的一个礼拜后正式开始,地点在蓝氏大楼的会议室里。

  我们苏禾的人恰好与另外两家公司面对而坐,蓝氏高层端坐在主位,不一会儿便开始宣布竞标开始。

  首先,是三大公司派人一一介绍自家公司的设计理念与设计特点,以及关于设计方面的报价等等相关重要内容。

  三轮下来,除去尚风公司在介绍时出了点小纰漏外,其他两家公司都堪称完美,尤其是苏禾。

  苏禾是派蒋茜作为代表上台发言,全程中,她落落大方的演讲设计思想,偶尔会根据自己对家乡的熟悉临时加进去一些情感类的小点缀,运用的恰到好处。

  我虽坐在一旁,却能清晰的看到蓝氏高层在听到她演讲时所表现出来的赞赏之色,再看身旁顾经年的神色,亦是微微蕴着笑意。

  接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到下半场的竞标答辩时间,会议室里只剩下苏禾与另一家公司。

  答辩时,是顾经年亲自上场。

  我静静的在一旁看他对蓝氏抛出的各类问题都对答如流,心中满是崇拜。问题无论多刁钻古怪,他都能一一解开,并在最快的时间内给出最好的解释。

  看着他的侧脸,我偶尔会回想,我们是怎么相识、相恋的?是我先喜欢的他,还是他先答应的我?是我勾引的他,还是他迷惑的我?

  “叶初,叶初。”

  我看向左手边的瞿然,不解,“啊?”

  “你发什么呆啊?瞧你看着咱顾总监都快流口水了,有你这么捧场自己男朋友的么?”他压低了声音取笑。

  自从与我共事熟识,瞿然给我的映像早已颠覆了之前为案子询问他时那一副一本正经且拘谨的严肃样子,时而便会与我开起玩笑。

  知道他在匡我,不过还是羞红了脸,我有表现的很明显吗?一抬眼就看到蒋茜传来的不太友好的眼神,我自动过滤,继续认真的听其他公司的答辩内容。

  下午,蓝氏最终决定采用苏禾的设计方案,回去前苏禾与蓝氏签成了初步合约。

  我用最快的时间修改好合约里涉及到的相关法律条款,为这次的出差画上了完美句点。

  晚上,蓝氏邀请苏禾的人参加晚上的酒会,盛情款待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在顾经年要带我去试礼服前,蒋茜敲开我的门,拿着还未挂断的电话对我说,“爸爸病危。”

  我盯着她那张难得表现出慌乱的脸,用一分钟的时间在想像,姜卫国病危了是什么样子呢?

  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开始恐惧他会突然离我而去?以前都不曾想象过。

  我捂着心口,未及反应过来便是一阵闷痛从那里传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市医院顶楼的高干病房里,围坐了一群人,而我只站在床尾呆呆的看着床上那个形消骨立的老人,身上插满了透明管子,呼吸机罩在他的脸上,维持着老人仅有的生命体征。

  我还记得以前他训斥我时的浑厚嗓音,充满了力量,每一次都会令我耳畔一震,从气势上就给人以压人一等的感觉。

  可现在,看到他静静的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我心里头只觉得淤塞难忍。

  顾经年突然不着痕迹的握紧我垂在身侧的手指,一股温暖油然而生,那般轻巧的落在我心上。

  我不敢回头,怕被他的深情染出眼泪。这时候,我不能哭。

  “爸爸…”

  以前,我和他的亲情再如何寡淡,现在,在生死面前也烟消云散了。即使在知晓我与他不是亲生父女后,我也是很感激他这么多年的养育。

  我不该憎恨他,不该恨了这么些年。到底还是我做错了。

  如今,他也要离开了吗?

  我不要像跟母亲那样,在死前最后一刻才说着抱歉的话,就连延长一秒的时间都再没有,就连给自己反悔的时间都不曾有。

  床上的人幽幽转醒,浑浊的眼睛无力的转动着,一点点去看围在周围的人。

  在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似有惊喜的安慰,似有虚弱的笑意。

  然后他又看到了我身旁的顾经年,我不自然的挣了挣被握住的手,还记得之前姜卫国曾不满意我喜欢的人,我忽然不想他现在还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

  不过这次,他没有生气,渐渐地、渐渐地在他病弱消瘦的脸上出现了笑容的褶皱,他颤微的伸出手指,对离他最近的蒋瑶佳说,“你们都出去吧,让叶初和他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我和顾经年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眼睛里都感觉出了疑惑。

  蒋瑶佳虽不甘愿,可在这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