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曜嶙果断转身出门,顺带着把门掩好。
“猫先生!!!你这个叛徒!!!”克凡的尖叫声被关在了门里头。
陈曜嶙哼着曲子往厨房走去。
谁叫你每晚十一点后自动无视我,哼。
番外(二)
青狐趴在柔软的床铺上打了个椋天动地的饱嗝。
克凡捏了它半天肚皮也不见它有所反抗;百无聊赖之下转战它的眼睫毛。
啾,一根,啾;两根……
青狐忍无可忍地从床上跳起来,伸长了爪子去挠克凡的胳膊。
克凡把小狐狸摁在床上调戏,小狐狸哼哼唧唧告饶道:“你不要来烦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隔壁王婶家的公鸡是你叼走的吧?”克凡骂道:“臭狐狸”
小狐狸哀嚎道:“是主人让我叼走它的!主人说那只臭公鸡一大清早就瞎嚷嚷吵得他睡不好!”
“……”克凡放开小狐狸;拍拍黏在腿上的狐狸毛,笑道:“叼得好!”
小狐狸磨牙,某人墙头草的本事简直就是人中龙凤啊!
克凡凑过脑袋调笑道:“你要说的秘密呢?”
小狐狸滚到被窝里;懒得理这个真小人伪君子。
克凡扯着被子偷笑,“你就算不说,我也是明白的。”
小狐狸不服气地钻出脑袋,“你懂什么?”
克凡摸摸小狐狸的毛绒耳朵,温温暖暖地笑开了,“青狐,很多事情,我不问,不代表我不关心,你不说,更不代表我不知道。”
“什么呀?”青狐挠挠自己的耳朵,那里被克凡揪得直痒痒,“我都不懂啦!”
克凡探手进被窝,一下一下轻抚着小狐狸的背,低声笑道:“不懂就不懂吧,只要青狐从此做一只快快乐乐的青狐,我就觉得……我多少也是能对得起这良心的……”
“什么呀……”小狐狸被她抚摸地困意阵阵,舒服地打了个哈欠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克凡小心翻下床,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果不其然,陈曜嶙背倚在门框上,一双深邃的眼,讳莫如深地看着克凡。
克凡沉默着从他身旁走过,手一紧,被陈曜嶙拉住了。
陈曜瞵拉着克凡的手,指尖轻轻柔柔地捏着,“在生我的气?嗯?”
克凡有点无奈,她抚着额头,低声叹道:“我是当真没有想到,你从见到青狐的第一眼,便开始算计它。”
陈曜嶙沉默不语。
克凡转过身,压低声问道:“你不惜让它身受重伤,不惜让陈霖知道真相,都要把它从陈家祖宅里弄出来,为的绝不是那句冠冕堂皇的自由,你当时就己经在盘算着让它代我受过是不是?”
陈曜嶙摇头,“我当时并不知道你若解开诅咒,会有性命之忧,如果是这样,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在我面前离开。”
“可是……”克凡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陈曜嶙摸摸克凡的脸,苦笑道:“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人,我把青狐带出来确实存了私心,我只知道你父亲当年因为咒术而死,你是他女儿,你也是咒术师,我的身体只是个凡人,我既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护得你周全,又不敢想象你像你父亲那样莫名猝死,我承认,我让青狐保护
你,的确是自私了点。”
克凡眼眶微红,“你……”
“后来知道你打算寻死,我承认,我为我当初的高瞻远瞩松了口气,只要青狐还承认我这主人一天,它拼死也会保护你。”陈曜瞵放开克凡的手,眼神瞥向掩着的房门,“是我利用了它。”
克凡哽咽着叹了口气,“我欠它的。”
陈曜嶙将克凡搂进怀里,低声抚慰道:“我们一起还。”
隔着房门,溫暖的被褥里,小狐狸微微睁开眼睛,尖尖的狐狸嘴轻轻笑了笑。
不管是谁,似乎总会忽视掉,青狐,它是一只即使被毀掉千年修为但至少保留了千年年纪的九尾狐浬。
小狐狸无声无息叹了口气,想想自己的主人,再想想克凡,嘴角不知怎么的,又忍不住扬了起来。
利用和被利用,有什么关系呢?
从主人问它愿不愿意离开陈家祖宅那一刻开始,青狐就知道,孰是孰非,己经说不禧道不明了,人心的莫测计量,它看得通透,却不点破。
只等着那个人亲口来对自己说。
他说,青狐,保护好克凡,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他说,青狐,胃不起。
青狐偷笑,没关系的啊主人,我在那座闹鬼的宅子里被关了上百年,能够再看一眼屋外的蓝天白云,这己是百年里之于它最大的欢乐了,更何况,从此之后它有新鲜的鸡汤可以喝,有活泼的学生可以玩,有讨厌的克凡可以闹……
这生活,己经够鲜活热闹了,至于那千年的寂寞修行,又有何用?
等到这些可爱的人尘归尘土归土,苍茫的世间一片沉寂虚无,到那时,说不定连它自己,都会无聊到忍不住去死一死。
毕竟,见过蘩闹盛世,它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再在小黑屋里呆上几百年。
一一青狐的秘密二:有些东西,轻如鸿毛,重于泰山,小黑屋么?谢谢再见。
番外(三)
克凡双手大摊地仰躺在床上,穿着家居短裤的两条花白大腿极没形象地大敞着,青狐后脑枕在克凡的一只胳膊上,也学了当家主母的摸样;四脚朝天呼呼睡着回笼觉,只于一对狭长的狐狸眼疏疏懒懒地闭着。
夏日的耀眼阳光透过敞开的玻璃窗,静静谧谧地铺洒在这一人一兽身上,为他们的惬意身躯镀上一层恍恍惚惚的金边。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刚从市区归来的陈曜嶙斜斜倚靠在门边,看着房间里的一大一小,忽然便觉得,自己受了那十七年的寂寞苦寒;原来都是值得的。
一只麻雀扑棱棱停在窗沿上;侧着小小的脑袋,用一颗滴溜溜的乌黑眼珠,好奇地望着陈曜嶙。
陈曜嶙将食指抵在唇边,微笑地,无声地“嘘”了一声。
万物有灵,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懂的。
床上的小狐狸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克凡仍闭着眼,身体挪了挪,嘴上嘟哝道:“怎么啦?”
小狐狸眯着糊了眼屎的狐狸眼去看窗台上的小麻雀,看了半天,这才确认了一般,转身重新闭上眼,低声咕哝道:“小鸟……”
克凡闷闷应了一声,从头到尾,眼都没睁开地,又睡过去了。
青狐蜷了蜷,也跟着睡过去了。
陈曜嶙向窗台上的小麻雀点点头,微笑致意。
小麻雀在窗台上跳了两下,转身展翅飞走了。
陈曜嶙轻手轻脚踏入房间,放下公文包,解开外衣,转头去拿衣架上的睡衣。
克凡听到声响,迷蒙着睡眼回头看他,“嗯……你回来啦?”
陈曜瞬一边扣着睡衣上的纽扣,一边走近克凡,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睡,我也睡会儿。”
克凡也没答话,只是朝着青狐的方向翻过身,将背后的大片床铺留给床边的男人。
陈曜嶙上了床,床垫微微凹下一个温暖的弧度。
克凡的嘴角微微扬起。
陈曜嶙从背后搂住克凡,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安心睡觉。
屋内日光极盛,却扰不住他们的满怀安逸。
陈曜嶙隐在背后帮陈霖解决了陈家企业的几个大麻烦,一连操劳了好几日,直到今天早上,那难缠的投资方终于在合约上签下大名。
迫不及待回到小县城家中的陈曜嶙,此时此刻,困得只想搂住克凡,好好睡一觉。
青狐枕着克凡的手臂,克凡靠在陈曜嶙的胳膊上,两人一狐,在满室炽炽的骄阳中,仿佛要睡到地老天荒。
期间,青狐醒过一次,看到不知何时上了床酣睡的陈曜嶙,也只是揉揉眼,继而倒下去继续好梦一场。
咋夜它与克凡玩大吃小,它连输十局,被罚在客厅里抓满二十只蚊子才可以睡觉。
现在的它,连梦里都是嗡嗡直叫的蚊子。
直睡了几个小时之后,薛老太太寻到克凡房间催吃晚饭,刚推开门,一愣之后,便忍不住捂着嘴无声喑笑。
陈曜嶙在薛老太太推门的瞬间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眼里的困倦己经一扫而光,薛老太太眯眼去瞧,只觉得那对眼里又是清明一片了。
陈曜嶙轻轻推着克凡的背,低声唤她,“起床吃饭了,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克凡低声咕哝,“青狐都还没有酲。”
陈曜嶙又去推小狐狸的背,“起床吃饭。”
小狐狸两只前爪一伸,挠着大耳朵捂目己的眼,“克凡都还没有起床……”
陈曜瞵从床上下来,伸了个懒腰,干干脆脆地俯身把克凡横抱起来。
克凡吓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薛老太太默念非礼勿视,走到床边,像抓小猫般拎起睡眼惺忪的小狐狸。
青狐彻底酲了,睁着大眼猛瞅薛老太太,撒娇道:“奶奶,公主抱。”
薛老太太默念非礼勿视,走到床边,像抓小猫般拎起睡眼惺忪的小狐狸。
青狐彻底酲了,睁着大眼猛瞅薛老太太,撒娇道:“奶奶,公主抱。”
薛老太太一口牙膏沫直接塞进它嘴里,骂道:“刷牙!”
于是,吃饭,看新闻联播,薛老太太在一旁看书,时不时抬头指点一下三人斗地主里输的惨绝人窘的小狐狸。
再于是,小狐狸这一晚又抓了三十只的蚊子。
番外(四)
让我们把时间往前推回到克凡骑着年兽将准女婿带到薛老太太面前的那一天。
除了薛老太太抡着搓衣板追了克凡五层楼外;那一天还让克凡感到头疼的事情只剩下一件——小林把失去了魏的黑猫装在巨型保鲜箱里带了回来。
“嗯哼!”小林扛着保鲜箱一口气上四楼,身后跟着娇滴滴明艳艳的徐小楠。
花小莲跌下雪窟的时候扭伤了脚,这会儿正坐在克老师家沙发上优哉游哉就着小饼干喝下午茶;见到小林后也只是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小林放下箱子,在见到活着的陈曜嶙后;适当地表示了一下他的惊讶,“你的鼻子长得和陈霖真像。”
挨了好几下板子的克凡恍然大悟嚷道:“我就说陈霖长得眼熟了!!原来是像猫先生!”
徐小楠蹦蹦跳跳跑到克凡身前;笑嘻嘻地说:“老师,就因为你这破记性,我们才生生多受了那么多苦。”
克凡掐了个兰花指捏小姑娘的脸颊,笑得如沐春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薛老太太叉腰往客厅一站;吆喝道:“开会!”
众人如狼扑食,聚向客厅正中央的保鲜盒。
薛老太太指着盒子里静静安眠的黑猫,问众人:“怎么办?”
众人齐刷刷看向陈曜帱。
陈曜嶙看着自己的另一具肉身,心中戚然,叹道:“埋了吧。”
于是薛老太太做主,挑了个黄道吉日,一群人轮番抱着那盒子,上山去了。
山还是那座山,庙也还是那个庙。
只是要将黑猫葬在哪,倒成了个问题。
薛老太太坚持黑猫是他们老克家的黑猫,应该葬在克凡爸爸的坟边,陈霖却跳出来说黑猫是他大伯的黑猫,生是陈家活猫,死是陈家鬼猫,自然是要入祖籍的。
一老一小僵持了半天,最后克凡被其他几个孩子推了出来,踉跄着嗫嚅道:“要不……咱们趁着月黑风螅梗瑲鸺#魈旃#俊?br/>
薛老太太一个耳刮子虎虎生威直扫而去,吓得克凡直扑进陈曜嶙怀里惊呼老太太手下留情。
陈霖终归只是个孩子,这时候便体现出孩子的不坚定性,他挠挠后脑勺,早经事故的一张脸上写满深沉,“那……就埋在师公那头吧。”
早夏的蝉静卧枝头,时不时鸣叫两声,明艳艳的日头穿过细密的小树林,投洒下破碎的夏曰好时光。
克凡盘腿坐在草地上,捧了杯清茶,轻轻啜了一口,无比惬意地打了个哈欠。
陈曜嶙坐在她身旁,被她那悠悠转转的一口长气叹得心中微痒,忍不住偏过脑袋,轻轻啄在克凡唇上。
克凡一愣,脸一红,赶紧低下头。
陈曜嶙揽过她的肩,?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