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先生,请你冷静一点……你的情绪绷得太紧了……”
凶狠的眼神像是一头狼,他偏过头,单手拎过医生的衣领,一字一句,清晰的道:“什么是紧?你看你根本没有弄明白,我告诉你,如果她有事,你们医院的医生,全都给我失业,这就是紧,你听明白没有……”
说完他又握紧她的手,一遍一遍抚着她额上的发。“细云,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真的,我保证……”
她仍然紧紧的盯着他,仿佛看见他眼角泛着光的液体,他的手颤着厉害,像是有那天晚上爸爸决定死亡时一样,当时握着她的手那双枯手,也这样的抖得厉害。
他的唇吻上她的眼睛。“细云,我爱你,你不能就这样扔下我……”
她费尽力气把唇张了张,吐出的气把氧气罩蒙上一层水雾,他把头凑下来。“你想说什么……”
“翎飞……”她努力的发出声音。“翎飞……”
“细云……”他惶惶的看着她,心里的恐惧像要从心里迸出来,细云看见什么了,她看见翎飞了,不可以,她不可以看见翎飞,她怎么能离开他……
“还有多久到医院……”
“还有十分钟……先生……”
“细云,你休息一下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那个女孩儿……”她死死的盯着他。“是不是翎飞,翎飞是不是没死……”
颜华阳怔了一下,随即重重的点头。“是,翎飞没有死,那个女孩的确是她,细云,女儿还活着,你不能放弃,你千万不能放弃……”
“真的是翎飞,你没有骗我?”
他毫不犹豫的举起四指发誓。“是,如果我骗你,老天就罚我失去你……”
太过恶毒的誓言,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光,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细云,细云……”
“颜先生,你放心吧,夫人只是晕了过去……看得出来,她活下去的的意志,很强……”
颜华阳颓然靠在车上,拿出电话的手一直在颤抖,试了几次才把电话拨了出去,开口时的语气已经很平静了。
“德男,找到叶戈尔了没有……”
“我们正在找,不出一个小时就会有结果……”
“嗯。”他点头。“老二,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老二抢过来,不能让她出事……知道吗……”
“老板?”
“我怎么说,就怎么做,我要老二安然无恙的回来,还有,让俄罗斯那边给老二动手术的医生飞到宣城来……”
一个小时,六十分钟,三千六百秒,每一秒,都是煎熬,手术室那几个字的灯光亮得刺眼,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茫茫的夜色,无助,孤独,绝望,这世界上他的权势,他的金钱,他植根于政商两界的势力,他可以轻易把一个人逼入绝境,却独独掌控不了命运的残酷,他的生命里,可以缺任何人,却独独缺不了她。
老天,让她活过来吧,她是他这辈子的惩罚,是他放不了手的负担,他愿意做一个好人,吃斋念佛,如果她的命格是孽障,他愿意用余生为她赎一份解脱。
“颜先生……”他的耳边想起一道声音。“手术结束了……”
“结果。”他不敢抬头,不敢扬声,不敢去看一旁的她。
“夫人的生命保住了,但是她的手腕经过三次的重度划伤,可能会影响以后的灵活性……这些,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了……”
这些都没关系,只要她活着,其余的,都无所谓了。
病房内,颜华阳守着床上的女人,失血后的脸色看起来格外苍白,病房里有些安静,仪器的声音单调而乏味,手握上她的手,暖的,还有跳动,他终于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谢谢老天……
手上的电话响起来,康德男打来的,他到外面去接听。
病房内,颜华阳守着床上的女人,失血后的脸色看起来格外苍白,病房里有些安静,仪器的声音单调而乏味,手握上她的手,暖的,还有跳动,他终于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谢谢老天……
手上的电话响起来,康德男打来的,他到外面去接听。
握手
病房内,颜华阳守着床上的女人,失血后的脸色看起来格外苍白,病房里有些安静,仪器的声音单调而乏味,手握上她的手,暖的,还有跳动,他终于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谢谢老天……
手上的电话响起来,康德男打来的,他到外面去接听。
“怎么样……”
“老板……”那边康德男顿了一顿。“孩子在我手里,不过已经昏迷了,叶戈尔,对不起,让他跑了……”
“没事。”颜华阳瞟了一眼病房的方向。“你把孩子送到医院来,还有,以后,那个孩子,就叫颜翎飞……明白吗?”
“老板,为什么……”
“照我的话做……”
他进去时细云已经睁开了眼睛,颜华阳过去握着她的手,她张了张唇,声音很轻,却足够让人听清。
“翎飞呢?”
“她没事。”颜华阳柔声道:“康德男正带她过来……”
“她真的是我们的女儿……”细云怀疑的盯着她。
颜华阳点头。
“那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段时间,她这么的,如此的……
“因为她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好……”颜华阳垂下眼,他能看见自己的掌纹,细细密密,却没有一条连贯的线。“她有心脏病,一直在打针吃药,今天原本是她手术的时间,按我的计划,如果手术成功,她恢复良好,我就给你一个惊喜,如果失败……”她顿了一顿。“我怕你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一直瞒着你……”
和叶戈尔说的差不多,颜华阳真的这么计划着,迷迷糊糊的又闭上了眼睛,颜华阳打开门,在走廓截住康德男。
“孩子呢?”
“医生正在检查……”
颜华阳点头在一旁坐了下来,康德男站在旁边一肚子疑问。
“老板,怎么回事。”
“以后这个孩子,就是我和细云的女儿……”坚决的语气。“她叫颜翎飞,和那个男人,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如果夫人知道了……”
“他不会知道的,她知道的,只会是翎飞是我们女儿的证据,明白吗?”
这不是颜华阳,康德男移开视线。“老板,你真的忍受得了替叶戈尔养孩子吗?”
颜华阳没有正面回答。“细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家人,爱人,孩子,连飞飞也死了,她的人生,没有了一点寄托,我怕她真的会撑不下去,有一个孩子,她至少有活下去有动力,这样就够了,其余的,不重要……”过了一会儿他又道:“那个孩子,成了细云的女儿,就会是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她的爸爸,是我,不是其它男人……”
细云睡了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有些泛白了,颜华阳就睡在她旁边的小床上,他本来就高,身材又宽大,小小的一张床似乎难以容纳他,所以脚和手臂露了一些在外面,大概实在是累了,被子没盖好也没把他冻醒……
细云下床,手臂上还挂着点滴,所以并不能移动太远,勉强挪过去,手才扯上被子他就醒了。
“细云……”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摇摇头。
“饿了没……”一边说一边拿旁边的衣服穿。“天才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其实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颜华阳只告诉她医生在给翎飞做检查,可是那是她五年没见的孩子,想想心里就是一阵发颤,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还能睡得着。
细云朝门外瞟了一眼。“翎飞……”
“放心吧……”他伸出手握着她的,视线垂下来,便看见交叉在一起的十指,像是缠在一起的蔓藤,交交叠叠,再也分不开,她第四根手指上还套着银白色的戒指,他去选的,极漂亮的一对儿,他的手上也有一个,不自觉的微笑了一下。“医生说翎飞没事,等你吃过早餐,我们就去看她好不好……”
细云点点头,她想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尽管她已经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可仍然是不够,这种紧张,甚至比她当年决定去勾引颜华阳的前一晚还要严重,她努力的回想那天孩子的模样,其实只是匆匆一面,又怎么看得清楚,越想越焦灼,越想睡不着,一晚上,就这么过了。
早餐很快送了上来,医院的营养早餐,不是很好吃,她心里又有事,慢慢的嚼着,手上突然一空,对上他有些生气的眼神。
“认真吃……”他的语气有些严厉。“我没满意,你也别想见到孩子……”
细云张了张嘴,颜华阳霸道惯了,跟他讲理是讲不通的,不如顺了他的意……
康德男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幕,细云躺在床上,他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她嘴边,她吃一点,他递一点,病房很安静,却奇异的和谐,他看不见颜华阳的表情,只看见他的背挺得很直,像是铮铮铁骨,毫无折损的可能……
这两个人,也许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因为贫乏的语言,大概说不清这恩这怨,这情这仇。
“什么事……”颜华阳已经察觉他来了,淡声开口,仍一下一下的喂着细云,细云大概是饱了,摆了摆手。
“再吃一点……”语气已经柔了下来。
细云摆了摆手。“已经饱了。”
见状,康德男顿了顿,道:“小姐已经醒了……从昨晚和刚才的检查来看,医生说暂时不会有问题……”
他的话才落下,细云已经拔了手上的点滴开始穿鞋,颜华阳瞟了她冒出血珠的手背一眼,压下眼里的不悦,淡声道:“慢点,人又不会跑了……在左边第五间……”他道。
细云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谢谢。”
颜华阳跟上去,经过康德男身边时停了一下。
“放心吧,老板,都安排好了,小姐本来不会说话,在俄罗斯她们接收的信息也是你是她们的父亲,只是工作繁忙,所以相聚的时间才会这么少……不会有问题的……”
颜华阳点了点头,不远处细云已经停在了病房门口,犹豫着有些不敢进去,他忍不住微微笑了一笑,她开心就够了,其余的风险,事情败露后可能导致的反噬,他来承受……
烽火戏诸候只为红颜一笑,她高兴,什么都值得。
“进去吧……”他过去,握住她未受伤的那只的手,大概是紧张,女人手掌心已是一层薄汗。“我相信,翎飞……会高兴多了你这么一个妈妈的……”
细云回头对他笑了笑。
医生已经离开了,整个病房显得很安静,那些玩具和鲜花堆了满满的一屋子,小小的人儿就躺在中间那张不大的床上,短短的距离,细云感觉走过去的时候,脚步很沉……
孩子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睡着,光泽透润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她。
“华阳,你看,翎飞的眼睛是不是很像我……”
他微微笑了笑,道:“是挺像的……”
“鼻子呢?”
“也像……”
“嘴呢……”
“像……”
“还有她的胎记……”细云兴奋的把孩子颈间的衣服剥了剥,她一眼就看到那个胎记了,一个指甲印大小的椭圆形,她身上也有一个,同样的位置,不过以前有她嫌难看,所以背着爸爸去做手术了,为此爸爸还发了好大的火,爸爸说,妈妈身上也有一个,形状也差不多,也是同样的位置,遗传真是一件奇妙的事,细云看着那个孩子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这个孩子,真的是她的女儿。
颜华阳倒是知道细云颈间有一个胎记,这个孩子身上也有,真是太巧了,他想,老天都在帮他。
他微微笑着把孩子抱起来,孩子挺乖,也没有挣扎。“她是你和我的女儿,怎么会不像你呢?有胎记也是真常的,只是细云……”之前一直忙来忙去,这件最重要的事,他倒是给忘了,不知道细云是不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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