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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作品:爱情痒化报告|作者:不言败|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14:28:23|下载:爱情痒化报告TXT下载
  “你呢?如果我先走,你会怎样?”

  简默一愣,这么多设想里,她唯独没想到他会把难题抛还给她,想了想,答曰:“积极式函证要求准确精详,贵司的回函不合规定。”

  “那可否请贵司取证时先做到准确精详,比如给出时间?”

  简默微偏头,思索片刻,悟了。如果她八十岁走,他固然耐得住寂寞,若是三十岁,他又怎么会守着那张结婚证?

  果然,某人还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严谨性格。要说她不失望是假的,却没有怨怪的资格。

  钱老说,婚姻是座围城。她说,老死在围城里,那是有心;老死在坍塌的围城里,那是有病。再者,现在的围城多是豆腐渣工程,随进随处,外沿的护城河怕是都嫌人满为患。

  “算了。”她垂下脑袋,迈步打算往前走,口袋里的手却没放她的行。

  钟磬忽然将她抱到身前,简默抬头望去,正对上他的眼睛,很亮、很柔,就像两人身侧的河水,风情一泛滥,就成了横无际涯的柔情。

  “贵司既然不肯听取意见,我司谨慎表态,既已结成联盟,只要贵司不中途背盟,除去不可抗力的因素,我司必将履行一切既定义务,并且,终生不再另寻他盟。”

  简默还是一副愕然的样子,第一个想法是……好长的一段话。然后,她慢慢地颔首,一个“哦”字听似敷衍,偏偏搭配眉眼的笑意,就添了欲盖弥彰的韵味。

  钟磬还是那样的眼神,开口告诉她:“默默,再开始一段感情不难,但麻烦。而我,最怕麻烦。”

  两人又对视不下一分钟,简默呐喊,这厮太会说话还带放电,她不是对手!她遂从他的怀中挣出,扭头要走,这次钟磬没拦她,任她牵着他往前。

  看不到尽头,亦没有目的地,有的是前路,以及同路的人。

  其实,简默日后回想起今天的告白,绝不是往完美两个字上拖的,至少背景够糟,就算烟波浩渺,树色涵珠,缺乏色调的天幕还是太煞风景。好在她记得把他往完美上拖,男色、男声与男言,为她点亮了整片天。

  “钟磬,你什么时候能别拐弯抹角,直接跟我说三个字的?”在某个点,简默停下,贪心地问他。

  钟磬含笑,“我说过。”

  “时间、地点?”

  “晚上、床上。”

  简默领会,目瞪口呆,然后甩开他的手,决定这周都不要理他,反正今天是周六。明白老婆要哄、孕妇更要哄的钟先生怎么会放任之?他大步上前,拉住她,徐声问:“真的要听?”

  简默以眼神回答。

  “好,我说。”钟磬似笑非笑,一字一顿道,“爱、最、只。”

  嗯,的确是三个字,可她要的是主谓宾结构的,好吗?简默炸了一会毛,倏然泄了底气,乖乖地自己顺毛。

  感谢汉语如此多娇,有排比省略和强调!

  我爱你,最爱你,只爱你。

  好像,也真的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可以当结局了。

  始终

  转眼到了年底。各家各户都在备年货、大扫除,麓市有晒干货的传统,比如腊鸡、酱油肉、鳗鲞,年底的天气又好得出奇,阳光一笼,整座城市都似漂浮着浓浓的年味。

  钟磬的公司在明年春天要上市,一切准备就绪,但市场多变,加上家里有宝,所以这个年,算是钟磬过得最操心的年,之于简默,则是她过得最悠闲的年。

  尤其是在婆家的待遇,可谓天翻地覆。前几年,她必须看点脸色,再干点小活,今年,她只需捧着肚子叫声“爸、妈”,公婆的脸就能开出大红花来,连之前隐瞒不报的罪都被归到钟磬头上。舒予蓝拉着她的手,一口一声“小默”,芥蒂全无。

  也是几天后,简默从钟磬的嘴里挖出两位长辈的前尘往事,“你的意思是,当年妈是爸的学生,还追过爸?爸以为喜欢的是别人,没有接受,又因为妈设计爸,于是有了你,两人奉子成婚?”

  “嗯。”

  “你不要告诉我,之后妈一直在争宠,爸躲着妈,所以两人蹉跎了这么多年?”

  “差不多。”

  “……”敢不敢更狗血一点?几秒后,简默踮起脚抚摸钟磬的头,“可怜的娃,乖,姐姐疼你。”

  好在舒予蓝的心结终于开了,自此,婆媳关系融洽和谐。

  至于在娘家,简默无疑也是重点照顾对象。大年二十八的时候,在国外定居的大伯带着堂哥的两个小侄子也回来了,兄弟两家便围坐一桌,吃吃年糕,拉拉家常,当然,焦点还是她的肚子。

  因为大伯和堂哥都是早婚早孕,简默十几岁就做了阿姨,两个小侄子一个现年七岁,一个五岁。国外的空气好,吃得也好,两个侄子都圆嘟嘟的,皮肤吹弹可爱,腆着小肚子跑过来的时候,简默觉得自己的心能掐出一把水。

  她一向有孩子缘,饭后,老的还聚在一起谈话,两个熊孩子见着她的肚子,不捧psp玩游戏了,围着她用蹩脚的中文问东问西。

  “阿默阿姨,你是不是也和阿磬姨夫玩‘oninunder’的游戏?”大侄子盯着她的肚子,颇具钻研精神地问。

  “oninunder?”

  “对啊。”大侄子眨巴着眼,好不可爱,“我问alice为什么会有弟弟的时候,她说是因为爸爸妈妈玩这个游戏。回国前爸爸和我们说,阿姨要生的也是小弟弟。”

  两个侄子小时候被托在老外家,简默猜测这个alice应该是老外。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老外会这么含蓄?然后,她想到了小学英语课上老师教方位时说的“inonundernear”,顿时凌乱了。

  她向坐在一边看好戏的钟磬使眼神,大意是,你老婆被调戏了,你管不管?

  钟磬自然要管,笑着解疑:“这个游戏的名字叫hang on in the end and under any circumstance,和endurance有关系,我和阿姨也会玩。”

  简默被他一长串的英文听懵了,果断认定非人哉。

  “那为什么alice说我们长大了才能玩?”俩熊孩子都很服这位姨夫,信以为真地问。

  钟磬没答,拿了一张纸画个九宫格,然后告诉两个小侄子规则,让他们做出来再来要答案。俩熊孩子都是好胜的主,奔书房算去了。

  “我怎么有种要霉倒法兰西的感觉?”简默坐在钟磬身边,深感惴惴。

  “大伯他们都在美国。”

  “……”好吧。可霉倒美利坚,美国的国土面积比法国大多了,好吗?

  小孩子很少有耐心的。果然,半个小时后,两个小侄子气呼呼地拿着纸笔过来,说这个游戏不好玩,钟磬笑了,“游戏有难有简单,你们玩的是简单的,我和阿姨玩的是难的。”意思是,小屁孩,先把简单的学会,长大再来学难的吧。

  小屁孩遂灰头土脸地拿psp玩去了。

  回程途中,简默想起先前这一幕,不由为肚子里的肉捏把汗,“我预感到儿子会被你欺负得很惨。”

  钟磬纠正她,“你落了个条件。”

  “什么?”

  “在他欺负钟太太的情况下。”

  哦?貌似她听过舐犊情深,还真没听过有舐妻为先的。不过,这话中听,简默笑眯眯地接受,抚着肚子,想起两个侄子的憨态,笑容更为温柔,“上次医院回来,我就在想宝宝会像谁,不是都说男孩像妈?话说你希望孩子像谁?”

  钟磬沉吟后答:“像我。”

  “凭什么?”

  “有眼光。”

  “……哦。”简默偏过头,又转回来,淡定地调侃,“钟磬,最近超市的蜂蜜在搞促销?”她的牙齿都被泡得发软了。

  “还吃得消吗?”

  简默坐在副驾座上,手指在坐垫上敲了敲,“有种想吃撑的感觉。”

  事实上,这晚简默临睡前已与钟磬达成共识——像他的确更好,至少,这世界上又多一个幸福的姑娘,如她。

  只是这话,她才不要跟某人说。

  “钟磬,要听《七里香》。”简默睡得迷迷糊糊,还不忘日行一次的胎教。钟磬替她掖了掖被角,再小心地将她搂到怀里,开始哼调。

  即使没有歌词,曲调也是青涩与温暖的,简默最喜欢他的男低音浅唱时那缕说不出的况味,从容起伏,又带了点性格之外的东西,近于偏执,不知不觉便睡熟了。

  钟磬的手还停留在她的小腹上,眼里落着几点光,“男孩不能宠,得像我。”

  两天后是大年三十,还是老规矩,中午在钟家老宅吃年中饭,钟爷爷因为秦老正好在麓市,还请了老兄弟一起。钟爷爷本就中意这个孙媳妇,老人家这辈子就盼个儿孙满堂,如今在青山秀水间颐养天年,看到孙媳妇的肚子,所盼曾孙有望,更是乐坏了。

  唯秦老爷子还有御夫之术相授,“丫头,这小子的心可是黑不溜秋不见红的,你要提防着点。若是哪天受了委屈,别藏着掖着,说与我和你爷爷知道,抽不死他!”

  简默虚心领教,末了严肃地强调,“老爷子,他不会。”

  秦老大笑,“也是,老钟家可就一条家规:老婆不宠,活该饭桶!”

  说完,大家都笑了。

  这次年中饭,秦老和秦父秦母都来了,独秦莳桦缺席,简默心结已解,大方地问:“老爷子,莳桦呢?”

  “说是准备明年的服装展,又跑国外去了。”秦老摆摆手,“女大不中留哟。”

  女大不中留……这五字可谓意味深长,简默想起在奥克兰见到的那个男人,瞥向钟磬,后者觉察她的视线,回以一笑,内容大致是我也不知情。

  ok,回家再审。

  人既到齐,年中饭也可开席。中国人最讲年头年尾的团圆,钟家这边的子息也算多的,二兄一妹,凑成两桌的酒筵,席间说东道西,倒也和乐融融。大概是晋升为准妈妈的缘故,简默现在也能听进一些婆婆妈妈经,比如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天上的白月光,家里的就是地上的黑泥淖。

  舒予蓝则坐在她右边,频频给儿媳夹菜,简默受宠若惊,只能机械地吃啊吃,末了还得到一盅婆婆亲炖的补汤,让她带回去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谓孝者,有后蔽之啊。”车里,简默捧着那盅汤,感慨万千。

  以为她是对汤有意见,钟磬体贴道:“要是不想喝,就留给我。”

  “留给你,然后再喝你每天炖的至少800ml的大补汤?”简默匀出手去碰肚子,长年绷紧的小腹除变成椭球状还隐约可摸到肥膘,顿时皱眉,“听说产后身材很难恢复,再这么吃下去,到时候脸以下都是腰了。”

  说完,她还记得控诉,“怪你!”她是不爱长胖的体质,居然也能被养出膘来,除了这些天她好吃懒做外,绝对和某人的十全大补脱不了干系。

  钟磬悠悠地看她一眼,慢慢地问:“你脸以下给谁看?”

  “……”瞬间被秒。恰好,钟磬的手机响了,她看眼屏幕,是阿妈的电话,也不觉得奇怪,孕妇需防辐射,最近她的电话基本上都是打给他。

  “妈。”钟磬接起,开头的声线是正常的,孰知几秒后,他便以异常低沉的嗓音应了一句,“我们马上过去。”

  身侧陡然凝重的脸把简默唬得不轻,“出事了?”

  “外婆在急救病房。”

  钟磬和简默匆匆赶到市医院时,外婆的病床前已经围满了人,连苏行之和苏知之这对正在打非暴力战的兄弟都齐齐站在病床前。医院规定急救病房不能挤太多的人,正往外赶家属。钟磬拥着简默,朝门里的苏苒颔首,没让简默进去。

  不多时,二舅苏知之带着简默的三个表哥走了出来,抹了把脸,“暂时没事了,我去买水。你们几个小的去附近买饭再买几把椅子来,阿磬,你本事大,问哪个朋友都行,立刻弄一台最好的呼吸机来。”

  钟磬点头,其余几人也都疾步走出急诊楼。病床边的人走掉大半,简默这才能瞧一瞧床上的外婆,这一打量,心登时像被下在油锅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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