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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作品:勿忘(清宫穿越)|作者:开盖有奖|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17:04:55|下载:勿忘(清宫穿越)TXT下载
  我有时也开小楼的玩笑:“小楼何时能让我叫你师母?”

  心底到底漾开一层浅浅的惆怅,苏默止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太好,好到我虽然没有爱上他,却还是会因为他爱上别人感到一点点难过。虽然只是一点点。

  小楼会笑着看天,说:“十三听到了要生气呢,真的会生气的。”

  让我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惆怅,来为这个美丽得有点孤单的女子伤感,十三就不能娶了她吗?我知道他到底还是嫌小楼的身份,或者他自己会把这个很义气的说成是不想影响他四哥的前途——这些我根本不能说他不对,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他能对小楼这样好,似乎已经颇不容易。

  “他是皇子,身份贵重。我自己不理会,但我是不想别人嚼他的舌根。”小楼总是这样说。于是我对十三的印象便渐渐恶劣起来——他不能让小楼空等一辈子,而最近小楼益发神思恍惚了。

  他们三个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只是一个旁人,怎知道他们三个是不是正乐在其中呢?

  时间真是很奇妙的东西。转眼就到了康熙四十五年的夏天,我们在承德避暑山庄消夏,这里确实要比一般山庄凉爽多了。我喜欢这里,安静,规矩也少。

  这天下午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坐在窗前,忽然一个人站在我身后,说:“一个人忙什么?不趁着午后休息休息。”

  我一听声音,就笑了起来,转身请了安,也不再理他,继续我手上的事情。

  他自己凑过来,看见我手上的石头和刀,笑着说:“阿离是越来越本事了,连篆刻都会了。”

  我见他来了,定是搅得我不能继续,于是笑了说:“师傅是全才,做弟子也不能太差吧。这是我临行前求老师给我的书,正照着练呢。”

  他在我身边坐下,我推了他一把:“这么挨着也不嫌热,坐远点去。”

  他反而抱住我,笑着说:“她们几个都在睡午觉,只好来缠你了。”

  我的嘴角抽了抽,说:“这么说,你是最后没人陪了才来找我的了?”

  他也不恼,只是笑着说:“吃醋了不是?这么酸?”自从我说过他吃干醋之后,他也常常说我吃醋。

  (bsp;我站起来,端过刚在井中湃过的酸梅汤,说:“这里倒是有酸的吃,不过不是醋,你爱吃不吃。”

  用小瓷碗装上,放到他手里。他吃了半碗放下,又去看我的篆刻,一边又说:“啧啧,看你真正是浪费,这些都是寿山石,你竟就这样用来练习,刻坏了多可惜。”

  我看着桌上好多寿山石,说:“要是一开始就用烂石头练,准练不好。”

  他用鼻孔看着我,说:“歪理。”

  说着就自己坐下来,握住刀,拿起一块石头,准备刻什么。我在一旁笑了说:“四爷竟是个门外汉呢,这姿势就不对。”

  我话音刚落,他一刀子就下去了,刀尖在石头上划过一下子刹不住劲,竟划上了他握着石头的左手拇指,上面渗出一道细长的血迹。

  我埋怨着:“都说你姿势不对了。”说着便将他的拇指放进嘴里。

  他嘴角含笑的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我含了片刻,觉得差不多了,正要松开口,谁知他竟将拇指伸向我口腔深处,轻轻逗弄着我的上颚。

  我大怒,简直是恶从胆边生,一口狠狠咬下去,一丝腥甜立刻在我口中蔓延。他刷的一下抽出了大拇指。

  “阿离是属狗的吗?”他吸着丝丝冷气说。

  我看见我咬的确实不轻,笑着说:“我也没想到呀,你现在真是越来越。。。。。风骚了。”我本来想说“下流”,不过还是文雅一点好。

  “可是我这下怎么见人呢?”他睥睨着我,伸出大拇指,说。

  我用帕子为他擦干净血迹,然后去首饰盒中捡了个白玉扳指给他带上。满意的看了看,说:“你带这个也是蛮好看的。”

  他这才笑了,附在我耳边说:“也好。不过以前晚上不是都可以的吗?”

  我又在桌前坐下,拿胳膊肘撞了撞他,说:“晚上再说罢,白天还是要正经些。”

  他在那堆石头中拿起一块我刻过了的,说:“送我一块可好?”

  我一看那块是刻了一个单字“离”,正是我的名字。

  “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只怕入不了你的法眼。”我笑着说。

  他微微一笑,只管将石头放入袖笼,也不说话。

  (bsp;他又在我身边坐了会,又吃了些酸梅汤,方才走了。

  夏天回去之后,胤禛就病了。巧合的是,苏默止也病了。

  胤禛患的是疟疾,来势凶猛,家里都乱了套了,幸好福晋沉得住气,越是忙乱的时候她是越镇定的那种。

  苏默止的病则来的缓慢许多,我夏天离京的时候,他精神似乎就不是很好,我还以为他是为情所伤,只勉力劝慰了几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谁知道消夏完了回到京中,他整个人都消瘦下来,气色更差了,请了医生来看,也看不出什么,默止自己是通医术的,自己开了方子,抓了药来吃,就这样一边养着一边拖着,却没有转好的迹象。

  对于胤禛的病我虽然担心但是知道他不会出大事,所以就没是什么,苏默止的病却着实让我不安。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胤禛,他自己现在也是病的七荤八素的。

  但瞒着他始终不好,我知道他最痛恨别人对他有所隐瞒。

  趁他睡醒了,精神稍微好了一点的时候,缓缓的把事情同他说了。

  他的气色本来就差,听了我的话,颓然闭眼,言语声音微弱。我俯在他耳边才听的清楚。

  “皇阿玛的话竟是真的。。。。。纳兰容若。”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是想起了康熙说过苏默止像容若的话,说容若的死是因为自己关住了他。

  我看着胤禛病容满面的样子,心下里酸痛,连忙对他说:“苏老师不会有事的,你要放心。不要担心,好好养病。”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虚弱的说:“我这里人够了。”

  我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老师那边我会照应。”

  小楼这才开始慌了手脚。开始在十三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来照顾默止。我的心情竟好了许多,知道苏默止的病最重要的还是看他自己的意志。

  有小楼照顾,他的病渐渐有了起色。

  到了年底的时候,苏默止虽然没有全好,却已经恢复了许多。小楼私下里告诉我,她已经答应开春的时候和默止去江南了。

  我开始怀疑素默止的病是有预谋的。

  然而轻寒却告诉我,因病得福的不止苏默止一个。一个叫钮钴禄氏·绮贞的姑娘,因为服侍病中的贝勒尽心尽力,成了侍妾。

  我笑着说:“钮钴禄氏?她真的是个有福气的。”

  如果他可以看见我现在的笑容,一定会说我是在吃醋。

  亲人

  康熙四十六年开春,皇上再次南巡。这次随驾的皇子里仍然有老十三,我的丈夫留在京中协助太子监国。

  南巡前几天,我们以为十三饯行的名义聚在一起吃了一席酒。实际上是因为小楼就要和苏默止离开京城,但她准备在十三随驾离开再走,也就是说准备不辞而别。

  那天晚上我们玩的很尽兴,每个人都弹了琴,连胤禛都下海唱了一段,我喝醉了酒,笑得东倒西歪。最后大概是胤禛把我抱回去的吧。

  胤祥临走的前一天来四贝勒府正式辞行。来见福晋的时候,我正好也在,他问了福晋要带什么,福晋笑了说:“十三弟有心了。”只说了几样特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主要是图个新鲜希奇。

  出来的时候十三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便跟着出去了。

  “善玉格格想要我帮你带些什么?”他微笑着问我。

  我反问他:“小楼让你给她带什么了吗?”

  他愣了一下,说:“小楼说我给她带什么她都喜欢。我知道格格一向与小楼好,你一直很照顾小楼,所以我想。。。。。”

  好象我以前室友的男朋友,总是对我们寝室里其他几个也很好。

  “十三爷有心了。”我赶紧打断他的话,若是他知道我照顾小楼顺便把小楼照顾给了苏默止,他会不会把我分了。

  他还站在那里,带着极轻的微笑,极轻的,却是明朗的微笑。我知道现在正是他一生中最好的时候,爱情事业都顺利,心境明朗没有阴影,有宠爱他的父亲和爱惜他的哥哥,有温柔的娇妻,也有美丽的红颜知己。一切对他来说完美得像一个美梦。

  然而我知道这个梦很快就要碎掉了,我就是第一个敲碎他的好梦的人。先是小楼的离开,接着兄弟相残,被父亲圈禁,噩梦接踵而至,从此挣扎一生。

  我抬头看着他,几欲张口告诉他小楼就要离开,但终于没有说出口——就让他多做几天好梦吧。

  “真的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我说。

  他点了点头,说:“我不在的时候,小楼还请你多多照顾。”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怅然若失。我希望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要破碎,但这是不可能的。

  十三跟着南巡不到十天,小楼和苏默止就向胤禛辞行了,胤禛也没有强留。

  是我送走他们的。

  马车里,小楼一直握着我的手。

  我提起了十三。

  (bsp;“你这样不辞而别我还是觉得不好。”我说。

  苏默止看了看小楼,说:“小楼是怕十三挽留她。”

  我点点头。

  苏默止接着说:“她更怕十三不留她。”

  我看着他。

  小楼说:“若是他不放我走,心中会对我有愧,若是放我走,心中会怨自己。我不要他和自己过不去。我情愿他恨我,也不要他恨他自己。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都由我担下了。“

  我这才明白小楼这一番苦心。

  小楼握着我的手,说:“善玉,这世上再没有京城花魁小楼了,只有镇江苏氏小楼。”

  镇江,苏氏,小楼。我第一次把这个词汇拼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事情渐渐明了。

  苏默止笑着说:“我连以后我们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我要我的孩子的名字都和‘楼’有关,比如亭,阁,轩,榭,房,庭,台,殿,很多很多,我要把这些字编成家谱,都入名字。”

  我的爸爸名字里有个“楦”字,我的姑姑名字里有个“亭”字。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是镇江的苏理庭啊。我终于明白对小楼和苏默止的莫名亲切来自何处了,原来我们根本就是至亲。我是他们的后人。不用说太多的理由,我忽然就知道了,就是那种感觉。

  小楼温柔的擦去我的眼泪。我紧紧的抱住小楼:“若我说你是我的亲人,你信不信?”

  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我信。没什么道理,我就是信。”

  看着他们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泪水还是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