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和姜洋一前一后进了总裁办公室。陆凡坐在椅子上,用右手支起下巴,眉头紧锁。姜洋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三天的时间够吗?”
陆凡说中:“三天的时间足够了,我们现在正在赌博,赌方子昌对方慈的父女之情,若是他真的在乎他的女儿的话,我们就羸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是心依,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心依,她这次一定是失望极了气极了。她一定会同我离婚的。她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一个离开我的理由了。我不怪她,是我对不起她。”
姜洋看着陆凡伤心的样子,原先对他的不满一下子全消失了。他着急地问:“难道没有弥补的办法了吗?你是不能没有夫人的。”
“又能怎么样?哼…现在面对她,我愧疚得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姜洋突然想到一个人,马上说:“让清寒去劝劝她吧!她大道理最多,最会劝人了。她们又都是女人,女人最容易听女人的话了。”
陆凡也想到了李清寒,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说:“那就试试看了。”
姜洋给李清寒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李清寒马上同意了,下午她就约了沈心依在咖啡馆见面。
陆凡的事令沈心依伤透了心,她可以容忍他对她的冷落讥讽,但她一直都相信他是爱她的,爱这个家的,就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留下来。可是现在他突然背叛了这个家,这是她所始料不及的。她想起来这些天他对她的冷落,虽然她明白其中也有她的责任。但她还是无法接受现实。她是个很传统但也很固执的女人,这次陆凡真的是令她失望极了。她已经决定这次真的离开他。
李清寒约她在咖啡馆见面,让沈心依很吃惊。她知道她曾是她以前大学中文系的教导主任。但她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突然约她。因为以前她们可以说根本就不认识。
可她还是去了,在“黑蓝咖啡馆”,李清寒在靠窗户的一个角落里等她。沈心依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过去,当她看到李清寒时,她惊讶不已。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韵味十足的女人竟是几年前在学校里被称为“男人婆老处女”的那个李主任。
李清寒微笑着向她点点头,沈心依也笑着点点头坐下。李清寒仔细看她一会,说:“我现在总算明白陆凡为何对你那样痴迷,你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沈心依苦笑,说:“他对我痴迷吗?若是真的对我痴迷,也不会有别的女人出现。我懂了,今天你约我来是做他的说客吧!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用再白费口舌了,这一次,我是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李清寒轻笑说:“我并非是给他做说客的,我们都是女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容忍她的丈夫有外遇的,即使她不爱他。这就是女人天生的占有性。不过,我只想告诉你的是,陆凡现在正面临着很大的危机,几乎是破产。如果你现在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无异于置他于死地。你真的愿意看到他那样吗?这么多年报夫妻没有爱情也该有一丝亲情吧!你们还共同拥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
李清寒说到了她的软骨,凭感情说她确实不愿看到陆凡有危险。但是她还是无法原谅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请来你的,凭良心说,我却实在一想看到他出事,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这与和他离不离婚无关。我很愿意帮助他,但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不。”李清寒说:“就因为你做了陆凡的妻子,陆凡是你的丈夫。那你们的婚姻就不再单纯的是你们个人的事了。它关系到陆氏集团的命运,也关系到陆凡的命运。你应该知道陆氏集团的总裁是不可以离婚的。若不然将自动交权。陆凡已在董事会上向各股东做出保证,三天之内给他们一个答复。你还有三天的时间,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沈心依看着她,凭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李清寒和陆凡的关系绝对非比一般。她一眼就看出李清寒是那种至寒至冷的女人,她肯这样为陆凡说情,足以表明了什么。
“你爱陆凡,对吗?”沈心依问。
李清寒一惊,暗忖,她果然是聪慧的女人。轻笑着点点头。
沈心依很平静,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当一个女人喜欢哪一个男人时,连说他名字的眼神都不一样。我和陆凡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我最了解他了。他确实是一个很吸引女人的男人,多才、英俊、善良、还温柔体贴,这些都足可以令很多女人发狂。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劝我不要离开他。如果我和他离婚的话,你不正可以有机会和他在一起吗?”
“春天的时候,我就要结婚了,和小姜。我们准备去巴黎,我喜欢那儿,优雅时尚。小姜愿意陪我去那儿,因为他爱我。可陆凡却不会陪我去的,因为他爱的是你。”
“你和小姜?”沈心依很惊讶,她只知李清寒要比姜洋大十多岁。何况他们根本就性格爱好都不同。李清寒是成熟优雅的,而姜洋,只不过是个大男孩。
李清寒说:“你一定很奇怪吧!其实也没什么。小姜爱我,他让我在这个已经消退的年龄又尝到了爱情的味道。我爱不爱他并不重要,有时女人一生追求的就是有一个男人爱她宠她。如果我知道他心里始终爱的是你。可是我选择小姜,他就会一辈子的呵护我疼爱我。与其在别人的痛苦中生活倒不如在别人的疼爱下生活。我觉得后者更好,女人应该学会把爱情和生活分开。”
沈心依若有所思,最后说:“你给我一点时间,三天内我会有个答复的。”她站起来,离开位子又回头,说:“祝你和小姜幸福。”
李清寒微笑着说:“谢谢你!”
沈心依回到家,佣人给她一份电报。她打开,是她母亲路雅真发的。上面写着:心依,请速回大连。
第一百零六章
沈心依当天就飞往大连。她只让佣人给陆凡打了电话转告他。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紧急的电报给她。自从父亲哥哥死后,母亲成了她最担心的亲人。以往每年她都会带小雨去大连住上一段日子,她觉得母亲真的是很可怜,一时间同时丧夫丧子。可她还是硬挺过来了,其中的滋味是她所不能想像的吧!
一回到家,她就急切地大喊:“妈妈,妈妈,我是心依,我回来了。”
女人阿兰出来了,把她领入路雅真的房间。自从三年前梅妈去逝后,就有阿兰照顾她。
路雅真正坐在床边上翻弄一些东西。旁边放着一个小红漆木箱,像是已经年代很久的样子。她已经老了,满头的银发已说明了一切。她很专注地看那些东西,好像并未察觉有人进来。沈心依轻轻地走过去,在一旁坐下。轻声说:“妈,我已经回来了。”
路雅真抬起头,看看她淡淡地说:“心依,你回来了。”
“妈,到底出什么事了?您这么急地叫我回家。”沈心依问。
路雅真叹口气说:“陆凡的事,我在报纸上都看到了。你是不是打算跟他离婚?”
沈心依一惊,问:“陆凡给你打电话了?”
路雅真说:“你不用怪他,今天我叫你回来,不是劝你什么。只是想讲讲我和你爸爸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
“我爸爸的事?”
“对,你爸爸的事。”路雅真像是在回忆说:“那个时候是一个很动荡的年代。我和你爸爸都出生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虽然没正式赶上,但我们也历经了下乡的经历。我和你爸爸本来不是同学,也不认识,但我们分到了一个村,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你爸爸正直善良,喜欢定一些文章,对文学无比酷爱。当时,有许多女生暗恋他,可他,偏偏一眼相中了我。那时,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我们知识青年的队中叫于小枫,是一个很活泼很阳光的男孩,在学校时,我们就是同学。”
沈心依很惊讶,她没想到母亲竟还有这样一段经历。她暗下好奇,又静静地听她继续讲。
“那个时候,青年男女是不可以随便谈恋爱的,不像现在。那时候谈恋爱就是道德沦丧,有风化问题。所以我和于小枫一直是偷偷摸摸地交往,你爸爸曾给我写过情书,我早就知道他对我有意,但是当时我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于小枫身上,从来都没有正视过你爸爸的感情。”
于小枫是个很浪漫的人,他能让一个女孩实现对似有浪漫的欲望追求。我在他各种变化的浪漫中彻底迷陷了,在一个夜里,我向他交出了我少女的贞操。但是像于小枫这种男人也是很危险的,他追求自由,不甘心被束缚,后来我竟怀孕了,而他却胆怯地逃脱了。那个时候我真是恨极了他,是你爸爸挺身而出,承担了一切后果。
村里开批斗会,批斗我和你爸爸作风不良。就在我们被批斗时,于小枫竟出乎意料地回来了,他向村长说出了真相,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至少他敢承认,至少说明他是爱我的。可是他却哭着告诉我,他父母亲双双自杀了,因为原则问题。我知道他父亲是公安局的局长,母亲是政协主任,他告诉我,他走了是为了看他父母最后一眼才走的,他求我原谅他。
可他终归是懦弱的人,他竟背负不起生活的灾难,在那一天他竟自杀了,就死在我的面前。我想心晨就是像他的亲生父亲吧!”
“什么?哥哥,不是爸爸的孩子?”沈心依倒抽一口冷气。
路雅真说:“我本想永远瞒住你的,但是现在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你爸爸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的过去,对待心晨更是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可是心晨在十七岁那年无疑间听到了他的身世,是我对不起他。他走上斜路也是我的错。年青时的一时冲动,才会酿下这杯苦酒。其实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你爸爸是个好人,陆凡也是个好人,一个女人一生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不容易。何况你们还有小雨,你总不想他步心晨的后尘吧!”
沈心依苦笑,原来妈妈讲这些辛酸的往事,终不过是劝她回到陆凡身边。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劝她,陆凡是个好男人,就注定要她一辈子相陪吗?不管她愿不愿意。
“妈妈。”
“心依,陆凡他…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至少你要为小雨着想。”
“妈妈。”沈心依痛哭了起来,每个人都拿她心中最柔软的部位来威胁她。终是逃不出生活的魔圈。她投降了,有气无力地说:“明天,我会回北京的。”
方慈和她爹地已经争执了一下午。下午陆凡来了,方子昌怒气冲冲地对他吼:“你这个混蛋,没想到你竟这么有心机,让我的女儿来威胁我。”
陆凡说:“我只是让她来劝导你。”
方慈哭着说:“爹地,求你放弃吧!我们一起回香港。”
方子昌说:“小慈,你还是不明白。爸爸全是为了你呀!只要他不再是陆氏的总裁,你就可以和他永远的在一起。”
“可是,我不要用欺骗来的爱情。做过他的女人我已经很幸福了。爹地,我们回香港平平淡淡地生活,我不需要这么多的财产。求你,非让我以死相求吗?”
方慈的坚持终于感化了方子昌,他悲痛地点点头,方慈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在他怀中痛哭起来。陆凡轻轻地退出去。在走廊上,陆凡问姜洋:“我是不是很卑鄙?”
姜洋回答说:“有一点,但你只是个凡人。我们的生活原比小说更戏剧化。你只是在你的位置上做你应该做的事。”
陆凡苦笑,说:“我只是觉得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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