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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作品:言欢|作者:猫王|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21:06:49|下载:言欢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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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样儿,你要出家,天下的和尚都要还俗了!”大蚊子乐不可支。

  这次吃饭定在了川元成麻辣香锅,我挑的。现如今我对相亲对象的期望越来越低,却对食物的要求越来越高,亲可以相不成,饭不能不吃好。

  这次的相亲对象就是上次我回人家“我是黄河”的长江,唔,是常江。当初他问我要吃什么,我选择了麻辣香锅一定是吓坏他了,我想没有几个女生会把相亲地点定在川元成的,满头大汗从一只红油大盆里夹一筷子肥肠并不是什么美妙的场景,偏偏我对辣的和肥肠这种污秽之物情有独钟。我也很希望我能遇到一个与我在这方面志同道合,同流合污的另一半。

  提前了五分钟到了指定地点,门前已经站了一个人,高高的个子,不算瘦,略有些壮实,微黑的肤色,一身运动气息扑面而来,却偏偏戴了副文邹邹的黑框眼镜,面容并不出众,长得天地和平,胜在和谐。见到我来,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黄河同志,你好,我是长江。”

  我先前百无聊赖的情绪立刻高涨了起来,“行,咱俩总算成功交汇了。”说完立刻觉得有点儿暧昧,他却并不在意,“今儿金沙江和澜沧江有事儿,就咱俩汇吧。”我终于乐了出来。

  这顿饭吃得甚是有趣,算得上我相亲史上最为不无聊的一次,我俩极尽逗贫嘴之能事,对逗、互逗、共同逗别人,整个饭局和谐而生动,活泼而不失内涵。整盆麻辣香锅全部被我们干掉,连一颗青笋都没剩。好久没碰上这么幽默的人,我满腹包袱没处抖,高处不胜寒了许久,这番居然找到了些棋逢对手的感觉,颇为爽快。

  “你觉得这次相亲怎么样?”长江问我。我还在盆里努力翻找残存的肥肠,有点心不在焉,“啊?挺好,挺好。”

  “哦?”意味深长的声音。

  “啊,不是,我觉得吧,我就直说了啊,咱俩做朋友行,做那个,恋人吧,你看咱俩都那么又贫又损的,估计不会太和谐。”我恋恋不舍放下筷子,对面那位长江忽而笑了,“你真是条奔放的河。”

  我擦把汗,谦虚道:“不敢,这不是还没到汛期,到那时候不但奔放,还泛滥呢。”往常这时候,比如说像陈风那种人,定黑了脸,皱了眉,暗暗厌弃。长江却爽朗一笑,“正好我现在有点儿断流,烦您支援一把?”我道:“好说好说。”一边给他倒了杯酸梅汤。

  后来的事便顺利成章了,不,不是生米煮成熟饭,是我俩成了吃伴、玩伴,连同大蚊子,我们几个时常一起玩。长江是专业学心理的,与大蚊子也算志趣相投,俩人总是在一起讨论些星座血型性格人生,搞得我都有些嫉妒了。我突然回想起半仙大蚊子的预言,至少准了一半:虽说不是终身伴侣,也算是能长在身边的好友。

  想起那个人曾经说过,有一种感情,可以比恋情更长久,那是友情。诚然,在这朋友边走边丢的后半程人生里,长久稳固的友情,真的比风雨飘摇的爱情来得更为难能可贵和值得珍惜。

  他那两三次无疾而终的感情经历早就被我挖得半点儿渣子不剩,出于公平交换的原则,我也给他描述了我仅有一次的恋情和荒唐失恋。

  “后来丫不敢来见我,迫于我的淫威总算跟我去了趟咖啡馆。我这边哭的鼻涕眼泪,那厮居然腆着脸跟我说丫没带钱包。我的小心肝啊,老娘都这副落魄样了还安慰他说没事,放开吃,老娘出来的时候虽然心碎着,然而理智残存,还记得顺手摸上了钱包。等我哭得正是□,那位又说没带纸巾。亲娘啊!我只好一脸的鼻涕跟服务员要纸巾,我看那姑娘憋笑都快内伤了,这脸丢的啊,后来几年我都不敢进那咖啡馆,路过的时候都要绕个二里地。”

  我说得口沫横飞,还将杯子当了块惊堂木。那厢长江以手擦脸,“给你句忠言,你以后要是失业了就摆个摊子说书去吧,我看你挺有潜质。我怎么觉得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挺自得其乐的啊。”

  我白他一眼,“行,我说书你算命,你就专跟人说他听我说一场书就能转运,咱俩狼狈为奸,坑蒙拐骗,□掳掠,准能发财。”

  长江说:“我看你骨骼猥琐,贼眉鼠眼,很是适合这一职业,混不吝的味道很有我当年的风采。然而我这般天人之姿,可不大适合,这样,你负责掳掠,我负责□,虽说体力上累了些,可谁让咱干一行爱一行呢。”

  时光便在这样日复一日的贫嘴里飞奔而去,08年上半,我一如既往地相亲,却意外地相到了一个合作伙伴,一个臭味相投的好朋友,绝对的物超所值,不虚此行。毕业第四个年头,我已是说不出的宁静。时间在奔腾的罅隙愈发匆,而我也足够茂盛,来迎接一个又一个呼啸而去的葱茏。

  然后,便是那一场撼动了半个中国的地震。

  六、

  地震发生时,我还在拼命画图,与延庆旅游局合作的规划项目还未完成。据说我们公司曾经是某航空仪表的生产工厂,后来改造成了建筑公司,因此这楼盖得固若金汤,浑然不知就在我与cad较劲的时候,世界上瞬间消失了万计的鲜活生命。

  生与死,原来只是一秒钟的事情。

  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与陈风为项目第二轮的修改意见较劲,看到屏幕上本科时班长的名字疯狂闪烁,我着实奇怪,我们并不熟,毕业以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了。

  “喂,莫芹吧。”那端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说:“班长!好久不联系了,怎么突然找我啊?不会是要借钱吧?”

  “莫芹”,那边顿了一顿,“李冰茹她,走了。”

  长久的沉默,一时间,我还未明白这个“走了”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差点脱口而出:走哪儿去?下一刻,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她,她去世了?”

  “嗯。”

  我张了张口,突然哑了,不知要说些什么。脑子里倏然划过一张脸,一张双眼含泪,泫然欲泣的脸。大学的专业是建筑,因此上班里的同学或多或都有些“气”——才气、怪气、脾气。李冰茹有几分聪明,然而人却有些怪。我与他同住了5年宿舍,我不大喜欢她的性格,却也相安无事。不知怎么的同寝的女孩儿开始与她势不两立,那是个有着男人般豪爽性格和黑白分明是非观的女孩儿。李冰茹一直希望能与我们成为好朋友,却被排斥、被咒骂,倔强的她又总是在黑夜里咬住背角暗暗哭泣。

  我,却始终没有勇气公开与她示好——我不想因为她成为宿舍公敌。

  四年过去,未曾想到当年那个总不知道怎样与人相处的她,一个人默默地跑到了四川,跑到了那个几乎被地震毁灭的地方支教去了。我们这些当年冷落她的人,看不起她的人丢盔弃甲,狗一样地工作、为一点钱财斤斤计较,俯首听命,她,却昂起了头颅,去做了我们从未想过的事。

  当年我们告诉她什么叫人际,今天她告诉我们什么叫理想。

  “又怎么了?”陈风显然等得不耐烦,我放下电话说:“我本科时候的一个同学,在汶川支教,这次地震,被砸在学校里,人根本都找不到了……”

  陈风楞了一下,转头向电脑,“人总有一死的,也不用太伤心。你看一下五层平面……”

  我却无论如何不能集中精神,班长絮絮叨叨的话总是在耳边响着“周六来参加追悼会吧,遗体也没有,只是个衣冠冢……想不到第一次同学会是因为这种事……”

  “你在听吗?”陈风有些烦躁地敲了下桌角,“认真点儿。”我很是恼怒,忽地站起来:“我同学死了!我伤心一下怎么了,你有点感情好不好!”

  他转回头去盯着电脑屏幕,留给我一个沉默的背影。半晌才说:“死都死了,活着的还得活着。你现在想什么都没用,还不如实际点,先画好图。早也没跟人联系过,现在又来伤心,有什么用呢。”

  我想拍桌子发火,但他说得又对,叫了半天劲,还是坐下了,“你说得对,都是假关心,有谁真正惦记过她了……”陈风从眼角撇撇我,眼神严厉冷淡,“今天就算了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也画不好图了。明天可得快点,不然赶不上进度了。听见了没有?”

  说完不待我回答,利索收拾东西走人了。

  四周一片沉寂,满屋的人只有噼里啪啦敲打电脑的声音,谁也不知道一个我曾经那样熟悉的同学,就这样默默地去了,谁也不知道她最后可有想到些什么,害怕过没有。

  微风忽起,吹动百叶窗帘啪啪微响,树影漏进窗来,随风跳跃。我抬头看向窗外,这样一个明媚的午后,阳光依旧和煦,我们依旧要工作,可是,究竟是谁离开了谁呢?……

  我张开双手,有风穿过指尖,缭绕不去,握紧手指,什么也没有。未有生之幸,奈何不知死之苦;未有死之惧,奈何不知生之欢。

  七、

  大蚊子打来电话:“你去么?”她指追悼会,我们都不忍说出这么一个名字来,怕被那残酷的事实刺痛。

  “去啊,去告个别吧。”我叹口气,我们很少有这样正经的对话,我希望以后也能少有。

  电话那端犹豫了一下,“他……他回来了,应该也会去的。”大蚊子谨慎地措着辞,好像我是件易碎的玻璃制品。

  我一下就悟了这他是谁。我扬眉:“王明磊?回就回来吧,朕早就赦免他了,他在那塞外苦寒之地也够久了……”我还在乱七八糟的胡说八道,“猫”,大蚊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掩饰得太过了,一点都不高明,很失水准。明天可别这样,你得装得你过得特别特别好,千万别哭别发飙,气死那块臭石头。”

  我忙不迭答应,“那是那是,我这么大度,这么肚里能撑船,我肯定是云淡风轻,我根本都不理他。我肯定装作我过得……等会儿,什么叫装作?我过得不好么难道?我过得很凄苦么现在?!”我厉声喝问,大蚊子说:“皇上息怒,您过得那叫一个好啊,天天得靠扔骰子决定去哪儿过夜。”

  可是我笑话说得再多,还是觉得有什么在眼眶里膨胀。那一定不是泪水,是怨恨,是久久不能平复的怨恨。王明磊回来了,他回来了,明天我又要见到他了。我坚持认为他当年是为了逃避良心的谴责远遁非洲,现在从那不毛之地回来了,是不是代表他觉得赎够了罪?

  我颓然倒在床上,雾霭将阴沉的夜染作绛红,如血样涂满了四壁。那仅有一次的恋情,那持续了五年的恋情,那一朝戛然而止的恋情。我给长江描述的荒唐失恋,都是来自于这个人。我曾经相信那是我一辈子的爱恋,亦是我一辈子的劫难。

  我自毕业失恋已经四年整,纵是天大的事也能淡忘了不是么?我早已经百炼成钢,修炼成精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还有什么不能忘却,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呢?我不是早就身披铠甲直面人生的惨淡了么,我不是早就手握利刃披人生的荆斩工作的棘了么。我又笑了,不过是一段小小的失恋,世界上比我惨的人多了去了,还有离婚的呢,还有吃不上饭的呢,还有遭受战乱的呢,我这点儿悲伤又能算得上什么。

  我早就决定向前走了,这一切都不能阻挡我。

  今年的5月特别热。早上醒来,撞进眼中的是一个阴霾沉沉的天空,叫人胸口憋闷,喘不过起来。我和大蚊子约好了一起去灵堂,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