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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作品:缠溪之恋|作者:大刀阔斧|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22:17:57|下载:缠溪之恋TXT下载
  她说的话愈多,愈是显得神情紧张。

  安阳随着她一进屋,她就把门关上了,还利索地落了锁。

  冬阳从窗户里照进屋来,屋里还暖和。

  安阳在靠墙的一张铺着大毛巾的沙发上刚落座,任玉巧就端了一杯茶过来。

  “吃茶,吃茶。哎呀,你看,这屋头好乱。”

  说着,她随手取走了一件搭在沙发上的衣裳。

  沙发有点塌陷了,安阳坐着感觉不舒服。

  他端过茶几上缺了口的杯子,瞅了一眼,杯子虽是缺口的,茶叶却是凉水井的好茶。他不由朝着杯子吹了口气,呷了一口茶。

  “这是我从凉水井带出来的。”

  任玉巧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转过半边脸,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说:

  “安阳,六七年了,你真一点也不出老,相反白净多了。不像我,活脱一个老太婆。”

  “你也不老。”

  “哪里呀!”话是这么说,任玉巧的双眼亮晶晶的,还是显得神采飞扬。

  “我不说瞎话。”

  安阳不是恭维她,她确实不出老,原先黑黑的脸现在红润了一些,额头上添了些细纹,也还耐看。

  任玉巧的身子往安阳身上轻轻一靠,说:

  “都说你发了大财,当了真正的老板,讨了漂亮婆娘,住上了花园别墅,日子过得十分安逸。”

  “你呢,”安阳不接任玉巧的话,岔开话题问,“这些年是咋个过来的?”

  “昌惠出嫁以后,我就挨昌华过,等着他从县中毕业,他没得考上大学,母子俩勤扒苦挣地为他娶了一个婆娘。成家以后,昌华就去深圳打工。这两年他在那里站稳当了,把婆娘娃儿接了过去。我在凉水井就成了孤身一个,恰好昌惠家要人帮忙,我就来了。”任玉巧两眼灼灼地瞪着安阳道,“哪晓得,刚来没多久,就听说任红锦和李昌芸死了。”

  “真是不幸。”安阳几乎是无声地说着,把手搭上任玉巧浑圆的肩膀。

  任玉巧的肩部颤动了一下,把整个身子转过来,大睁着一双泪眼,盯着安阳唤了一声:

  “安阳幺弟。”

  安阳应了一声,朝她点头。

  她把脸贴近过来,嘶声说:

  “你走以后,虽说是无望了,可我仍想你啊!安阳,想得我好苦。”

  说着,她呜咽起来。

  安阳抹拭着她脸上的泪,把脸挨上去,亲着她。

  任玉巧双臂一张,紧紧地抱住了安阳,激动万分地啜泣道:

  “安阳,你心中还有我。”

  她狂放地亲吻着安阳,一面亲吻,一面断断续续地说:

  “昌惠让我来省城,我就想着会见到你。真的,光是想想,我的心就抖。安阳,我们、我们有几年没在一起了呀。走,进我那间屋头去。”

  安阳把任玉巧紧搂在怀里,摇了摇头说:

  “万一昌惠回来了,那、那不是又和在凉水井一样了?”

  这话果然有效,任玉巧浑身打了一个寒战,顿显冷静多了,她喝一口茶,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端坐在安阳身旁说:

  “那我啥时候去你家?”

  “你敢去?”

  “咋个不敢,只要你同意。”

  “不怕碰上聂艳秋?”

  “我怕她干啥子,我带上昌惠的娃娃去。”

  安阳淡淡一笑说:

  “那当然可以。不过,这几天聂艳秋出远差了。”

  “那好,我明天就去,你愿不愿来接我?”任玉巧爽快地问着,双眼瞪得大大地望着安阳。

  “明天,要得嘛。来之前,我会给你电话。只是,只是……”

  “只是啥子?”

  “你事前不要跟昌惠讲,也不要说我来过。”

  “明白了。安阳,我要你记着,我的一颗心是巴在你身上的。”

  任玉巧说话时,流露的是一片真情,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哎,你不晓得吧,任红锦和李昌芸死以后,公安局来找过我们。”

  安阳的心一紧,平静地问:

  “他们来问啥子?”

  “问她两个和你是啥子关系?”

  “你咋个答的。”

  “我没得答,是昌惠答的。昌惠只晓得我和你的事情,你和任红锦的事,她啥都不晓得。她就说,是一般的寨邻乡亲关系。我只在旁边点头。”

  安阳吁了一口气。

  任玉巧以为安阳是在叹息,也跟着叹气道:

  “任红锦这人,真是没得福气。好不容易熬到李克明死了,到省城找到了你,又摊上这等灾祸。”

  “太意外了。早知这样,我就让她在孔雀苑住下去了。”

  任玉巧扳住安阳的双肩,悄声问:

  “她和你住在一起,缠不缠你?”

  “咋不缠?只要聂艳秋不在,她就往我身上黏。”

  夜深人静,任红锦还离开女儿,钻到安阳的床上来。安阳不想说了。

  “她以为她有这权利,你是李昌芸的爹,她是李昌芸妈。”

  “就因为这,怕聂艳秋看出来,才特意让她到外头租了一套房。谁知又会惹出祸事。”

  “哎,安阳,你给我道实情,任红锦找上门来,你晓不晓得李昌芸是你的女儿。”

  “不晓得。”

  “她说了以后呢?”

  安阳没有马上答话,端起茶杯,把一杯茶“咕嘟咕嘟”全喝个光,愣怔地盯着任玉巧,不说话。

  任玉巧大约也看出了安阳的神情有异,乖巧地不吭气了,只是偎依着安阳,静静地坐着。

  安阳岂止知道,任红锦带来的李昌芸是他的女儿,他甚至还记得,这个女儿是在何种情形之下怎么怀上的。

  缠溪之恋 十六

  连续几天,都是黄昏有雨,一直落到下半夜,落得山水沟里淌得响起来。

  天亮以后,天就朗开了,远山近岭都像被洗刷过一般,显得清碧明净,好看极了。

  田头的谷子,坡上的包谷、黄豆,都在风调雨顺的季节里滋润地生长。

  农活不忙,安阳独自个儿的家务事也不多。

  晚饭后,他到有电视机的李克全家看了一阵电视。电视里演的是一个外国讲恋爱的片子,荧屏上的男子粗实健壮,一脸的络腮胡子。女子则是个高鼻梁、高额头、高胸脯、大嘴巴的漂亮姑娘,她的一双眼睛大得出奇。两个人呆在一起,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亲嘴、拥抱,互相抚摩。电视里把许多细小的动作都拍出来了。那外国女人一对乳房,一半露在外头,挺挺地鼓得老高。

  看得安阳心里毛躁火燎的。不知为什么,一边看,一边他的脑壳里头总是闪现出任玉巧和自己亲昵缠绵时的画面。他真恨不得能和任玉巧单独地呆在一起,学学外国人那些动作。可他也晓得,这是痴心妄想。到了晚上,任玉巧是不可能来找他,他更是不可能闯到任玉巧家去的。

  屋里,平时看电视总是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屋头,这会儿一片静寂。

  李克全不满地吼了一声,动作粗暴地把电视机关了。

  入神入迷地聚在他家看电视的姑娘小伙们吵吵嚷嚷地一哄而散。

  安阳也冒雨小跑着回了家。

  洗了脸,洗完脚,开出门去泼水。

  雨下大了,还夹杂着电闪雷鸣。

  凉水井寨子上静寂下来,寨路上没一个人影,不少农家已熄了灯。

  安阳被电视上的画面和没演完的情节撩拨得心神不宁,正要闩上门去睡觉,骤雨声中,一个人影身披蓑衣、头顶斗笠,踢踢踏踏地冲进他家院坝,跑上了台阶,轻拍着门。

  “是哪个?”安阳惊问。

  “我,安阳,快开门!”任红锦在门前台阶上轻轻唤着。

  安阳刚把门打开,任红锦就闪身进了屋 。从她的斗笠上,淌下一小股一小股水,直溢在地面上。

  “这么晚了,”安阳愕然盯着粗声喘息的任红锦问,“有啥子事?”

  “你忘啦,安阳?”

  “忘记啥了?”

  “去我那里呀!”

  任红锦双眼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他。

  “真想不到,你是这么个薄情人。那天你离去之前,我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得空去我家。你就是没事人一样,拖着不去。你不知,我天天晚上都给你留着门。我……安阳,我就猜,是不是另外有什么人在缠着你啊?”

  “没得。”安阳急忙摇头否认,极力保持着脸上的镇静和安详。

  “你说这会儿去?”

  “是啊,熄了灯,走吧。”任红锦两眼灼灼放光地催促着。

  安阳把脸转向门外,风雨声响得一片嘈杂,他摇一下头说:

  “雨下得这么大,改天吧。”

  任红锦的嘴巴撅了起来:

  “你要不去,我就不走了……”

  说着,她一昂脑壳就顾自往屋头走。

  “在你这里睡也一样,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安阳跟着她走去。

  “任红锦,你、这……呃……”

  话没出声,任红锦一个急转身,把他紧紧地抱住了。

  “哦,安阳,我求你一次,真不易啊!你咋不想想我是多么盼着你?”

  说着,她把自己的脸往安阳的脸颊上贴来。

  安阳感觉到她对自己的那点感情,不由捧过她的脸,在她嘴上吻着说:

  “我是怕……”

  “怕个哪样呀?”任红锦截断了他的话,“我们再不呆在一起,就没时机了。”

  “咋个了?”

  “李克明捎话来,说赶过这一场,就要回家来一趟。要不,我咋个会冒雨来催你啊。”

  安阳心情复杂地久久地吻着她。

  她被吻得有了反应,舌头伸出来,探进安阳的嘴里,和安阳甜甜蜜蜜地亲着。

  “哦,安阳,和你在一起,连亲嘴都是有滋有味的。”任红锦感叹说,“和李克明虽是夫妻,可是做不成事,两个人干什么都是乏味的。你不知道,自从和你睡过那一宿,我这心头就只有你,做啥子事情,都是懒心无肠的。一抬起头来,就朝你家这里望,想看到你。”

  安阳听得出她说的完全是真情话,不由受了感动,他更热烈地吻着她。

  任红锦一边愉快地接受着他的吻,一边用双手使劲地逮他。

  两人不约而同地挪步进了里屋床边。

  任红锦首先倒在床上,顺势也将安阳逮倒下来,双手轻柔地摩挲着他的脸,嘴里喃喃道:

  “安阳,哦,安阳,安阳……”

  安阳被她一声声唤得浑身涌起了一股狂热、焦躁的冲动,他情不自禁地胡乱扯着她的衣衫。

  任红锦推了他一下,指了指外屋,说:

  “去关灯。”

  安阳像条听话的小狗似的利索地下床,跑出去关熄了昏蒙蒙的灯光。

  退回到里屋,屋内已是漆黑一片。

  安阳小心翼翼地挪步到床头,只听任红锦轻微地喊了一声:

  “来。”

  他刚俯身下去,任红锦两条光溜溜的胳膊已经伸出来搂住了他。

  可能是在自己家里,又是在乌漆墨黑的幽暗里,安阳显得比哪一次都从容得多。刚才看过的电视上的画面,似乎又在诱导着他,他很快就显得既雄壮又贪婪,还带着点儿发泄的粗蛮。

  任红锦开头还有一点本能的羞涩和节制,可在安阳不停的爱抚和有力的刺激之下,她也随着一阵阵欢爱的喜悦变得癫狂起来。她迎合着安阳,紧紧地抱住了他,毫无保留地奉献着自己的一切。

  屋外是山乡的夏雨,滴水声、淌水声伴着风吼,交织成一片嘈杂热烈的喧响。

  ……

  一夜无话。

  安阳是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