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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醒了?”从房门处传来的询问让他一僵,他的前教官一手端着一杯牛奶,另一只手从按在门把上迅速变成投降姿势,“我声明,我没携带武器——这杯牛奶不算。”

  杰克从蹲踞姿势站起来,仍然持枪对准前教官:“怎么是你?”

  “我送你回来的,当然得是我看着你。”中年人沿着墙走,杰克的枪口随之移动,“你的牛奶,我替你热好了,”他把手上的杯子放到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慢慢推过去,“保证没下药。”

  杰克的目光随着牛奶的热气上升,飘到中年人的脸上,他卸下双肩,将□□掖到后腰,皱眉道:“我不喝牛奶。”他把杯子推回去。

  中年人笑笑接过来,一口就喝下半杯:“我记得前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前天?”年轻人偏头质疑,“我睡了很久?”

  “嗯,从我在bsaa基地门外找到昏迷的你开始算,至少有三十个小时了。”

  “所以那两针抑制剂是你帮我打的。”

  “有问题?每天早上一针,盒子上是这么写的没错啊?”

  “没有,谢谢。”杰克反射性地摇头,立刻又反应过来攥紧拳头,“你跟踪我?”

  “当然。”中年人大喇喇地点头,“否则我怎么能进来这里。新家?”他环视一周,装模作样的表情让杰克一瞬间为之作呕,“装潢得真不赖。”

  “什么意思?”杰克收束了手脚,隔着书桌与前教官对峙,“莫非我这里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的?”

  “你。”中年人说得直截了当。

  “我?”年轻人皱眉,左颊的伤疤随即狰狞地一抽,“说清楚点。”

  “我有一单生意——”

  “等等等等,”杰克打断他,“你想合作?你认为我还会和你合作?”他不怒反笑,“在那样的背叛之后?”

  “这可不一样。这次我们是合伙人,不是上下级了。”中年人一边摆手一边自顾自地喝掉剩下半杯牛奶,“你不用担心我的——小动作。”他比划了一下,换了个不那么刺耳的词。

  杰克回给他一声冷哼。

  “如果你觉得有问题,我可以带你去见雇主。”中年人说得殷切。

  “我怎么知道所谓的雇主是真是假,还有你说的太啰嗦了,”杰克翻了个白眼,“现在换我来提问,第一,为什么是我,第二,你怎么找到我的。”

  中年人放下空杯,“也不是非你不可,”他解释,“但是那天我正好看到你,就觉得你挺合适。这可是上帝的指引。”

  “原因?”

  “这就和任务有关了,雇主要我们去一趟烈韦里的旧市政厅。我合计着合适的只有你和我了。结果——”他猛一拍掌,“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了。这不是上帝的安排是什么!”

  “旧市政厅——”杰克闻言一皱眉,“从内战后就一直掌握在阿尔巴尼亚帮手里对吧。”他沉吟了片刻,最终一挥手,“免谈,我很久没回去了。”

  中年人不死心:“这是个机会不是么,重归故里。”

  “等联合国什么时候能收拾完烂摊子吧。我对义务帮他们收拾巴尔干局势可没兴趣。”杰克对此报以一声冷哼。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一趟,”他的前教官则回以一个宽容的微笑,“你看,趁你睡觉的时候我查了点资料,要是你的兵团知道你和bsaa搅合在一起,你觉得以后你还会有生意么?又或者说会成为那几位地下大佬的‘靶子’?”他用双手比了个引号,“去,或者曝光身份,这笔交易如何?”

  杰克神色一变,立刻又平缓下来,他坐上桌子边缘,晃着双腿:“那这个交易如何呢?我现在杀你,你不一定能赢,老头子。”

  “要不我们试试?”中年人手一摊,“这么说吧,如果我想要求你听话,我有很多种方式。比如,”他在两人中间比了比,“我是alpha,你是omega。”他看见杰克做了个夸张地恍然大悟表情,便回了个鬼脸,“但我更希望双方能精诚合作,而不是各怀鬼胎。”

  “你是说你,心怀鬼胎。”青年人不动神色,接着坐在桌子上把玩起双手,“好,我答应你。两个条件:一,和雇主的沟通由我来负责,二,我要你先前调查我时候所有渠道的清单。”

  中年人终于收敛了笑意:“你觉不觉得要得有点多。”

  “当然不,”杰克跳下桌子,双手撑在桌面上露出一个倨傲的假笑,“如你所见,我是个omega,我索求的总是很多。”

  卢加诺市,午后三点,阴。

  圣纳扎罗山麓某咖啡厅观景露台一角圆桌。

  红发的女侍应走过来弯下身,露出呼之欲出的□□:“您的浓缩咖啡,先生。”她收起盘子,对着顾客营业性地微笑。

  坐在桌前的是一位一身黑衣的先生,正面无表情地在一台意外厚重的笔记本电脑上敲打着。她扫了一眼对方的衣着,英国萨维尔街的定制西装,小羊皮靴,紧裹双手的看不出材质的手套,英国人的品味。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去买一台轻薄点的电脑?这么笨重的笔记本看起来真是太怪异了。而且阴天为什么要戴着这么大一副墨镜?这会让他看起来像是个稍微有那么点钱的保安。

  她等了片刻,咖啡先生才从厚重的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谢谢”,他以意大利语回应了一句,“这些是小费。”他从放在电脑旁的钱包里翻出一张二十欧元的纸币递过去,很快地笑了笑。

  这数额显得有些大了。

  “您真是太慷慨了,”女侍应受宠若惊,她搓了搓手接过小费,“您应该换一副更轻便点的眼镜。”她将腰再弯一点,露出更多的□□——很可惜看不到墨镜后的目光,她想,“您看,今天的阳光配墨镜实在是有点浪费。”

  “我的眼睛不适合接触阳光。”咖啡先生愣了片刻,很快又笑了起来,用手指敲打起墨镜的边缘,“刺激性太强了。”刀锋一般的笑容一闪即逝,女侍应这才注意到对方有着一双近乎无色的薄唇。他笑起来真冷,像个吸血鬼,她想,他给了这么多的小费,应该是个和蔼的人才对呀。

  “真是可惜。”女侍应飞快地从胡思乱想里收敛了心神,将纸币塞回口袋,“那您还需要什么吗?”

  “啊,对了,”咖啡先生一皱眉,指了指山腰上那栋前几日因为被山火波及而人烟稀少的房子,“请问那个三叠纪化石研究所是闭馆了吗?”

  “是呀,前几天发生了火灾嘛,就在附近。”女侍应很快地来回扭头,神神秘秘地眨眼:“我听见来买咖啡的警察说,是人为纵火。他们说嫌疑人——就是新闻里说的那个□□女人,他们跟踪对方好几天了。据说啊,她人就在市里。”

  “那么抓到了吗?”

  “谁知道呢。要是抓到了,大概早就昭告天下了吧。”

  “那我希望他们能尽快。”咖啡先生一点头。

  女侍应跟着耸了耸肩,接着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这话您可别跟其他人说。您知道的,保密啦,政治正确啦,什么的。”

  “那是自然,”咖啡先生扯了扯嘴角回了一个同样冷淡的笑,又举起杯子啜饮了一口咖啡,“请帮忙告诉咖啡师,他调的不错。”

  女侍应举着盘子哧哧地笑起来,“您真可爱。”

  等到女侍应走后,咖啡先生才又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时间过了很久,他才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那是一双有如安大略湖冬日近乎无色的冰面的灰蓝双眼,当然,更重要的是,那是一双与玫瑰先生如出一辙的眼睛。

  玫瑰先生撑着双手盯着电脑屏幕。在军用电脑的防爆屏幕上,显示着一份人物档案。

  “杰克·穆勒,”他自言自语,“你就是‘电磁炮’的‘管理员’么?”

  他想了想,回了一封邮件,很快叮地一响,电脑右下角弹出了回信,简短地写着几个字。

  “烈韦里雇佣兵团里有你要的这个人的血样。”

  “好吧,”玫瑰先生想了想,他要去一趟烈韦里,然后“电磁炮”则需要他去温哥华。他现在就要开始动身了。

  他合上电脑,对着冲着他微笑的女侍应挥了挥手。

  “您把眼镜拿下来了?”她颠颠地跑过来,眯起一双绿眼:“您的眼睛真漂亮。”

  “有兴趣陪我走一趟么?”玫瑰先生对女士的称赞回以礼节性的微笑,“我想绕道去那个化石研究所看看。”

  tbc

  “电磁炮”已定位,在温哥华——和他的“管理员”一起。“天使在美洲'2'”,真是拥有预见性的一句话。

  mar。 18nd; 2018

  作者有话要说:

  '1'm1911:□□,生化1中的武士之刃和生化7中的阿尔伯特均是以这把枪为原型。

  '2'原型为名叫天使在美国的一部剧。

  第14章 第 14 章

  伊东尼亚的三月仍未从冬季脱身,寒潮仍时不时降临在北境的大地上。杰克在两天后从温哥华起身,中途转道基辅,在机场因为一场由阿尔巴尼亚人引起的□□导致航班延误一天后再度起飞,到达烈韦里的时候已是半夜。在时隔四年后,背井离乡的杰克·穆勒再次踏上了家乡的土地。

  他的前教官亲自来接他。

  他拎着行李袋下飞机时正看到对方在接机口举着牌子,还一脸疲倦地打哈欠。

  “我本来以为你还要多等几天才能过来。”中年人伸手要接他的行李,被杰克一扭身往前走了几步避开,便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你也太不领情。”

  杰克一皱眉露出带着少许嫌恶的表情,快步往前,只留给他的前教官一个背影:“老人家还是别管其他的比较好,好好休息去吧。”

  “挺亲切的话,为什么你说出来却像是嘲讽。”中年人苦笑着也跟了上去。

  在按照雇主的要求前往指定地点的途中,中年人一直絮叨个不停。从烈韦里的旧市政厅自从被废弃后是如何成为阿尔巴尼亚黑帮的聚集地,到最近伊东尼亚军队的新动向,后来甚至兜售起了omega的信息素掩饰剂。惹得杰克不胜其烦,几乎想把那几管抑制剂统统插进对方的大脑。他不由地怀疑起当年会对这个家伙的絮絮叨叨甘之如饴的自己到底是有多不谙世事。

  连日的舟车劳顿加上中年人没话找话的唠叨令他头昏脑涨,开往旧市区的路况又不好,小破车一路上下颠簸,车窗玻璃也在寒风里稀里哗啦地响个不停。他裹着冲锋衣捱了些时刻,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要求对方停下车,冲到路边的草丛里大吐特吐。

  直到胃中绞痛停止了好一会他才直起腰,侧面适时地递过来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等他漱了口对方又递过来一张纸巾。

  杰克接过来抹了抹嘴:“谢谢。”

  “抱歉,我不知道你——”中年人声音有一瞬的迟疑,很快又响起来,皱着眉上下打量的眼神令他分外莫名,“你的alpha对此没意见?”

  “什么?”青年停下手上的动作。

  “你的——呃——”中年人指了指他的腹部。

  年轻人立刻脸色一黑,反应过来对方在看什么,“不,我没有alpha。”他说着一抬眉,“我闻起来难道像个被标记过的omega吗?”

  “是不像。”中年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然而眼神里还是透露出疑惑的表情,比了个单身的手势,“那你是——?”

  年轻人立刻扔下手里的瓶子,空瓶惯在地上啪嗒一响跳进草丛里,他摆出一张凶狠的脸:“这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