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漪跳上沙坑,此时下午三点多,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折射在地面,形成星星点点的小亮光,给树荫蒙上了俏皮的色彩。
两人站在树荫下,抬头看着茂密的树叶,想着十几年前的事,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到后天的订婚,杜冽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原本的打算就是与连漪先交往一阵子,至少也要过大半年他再向连家提出来会合适,而连帅的逃婚算是帮了他。
天意,天意啊!
他并不是一个得意忘形,好高骛远之人,欣喜过后便是片刻的宁静。
树荫下,他的漪漪那一张精致的脸蛋白腻如玉,雨怯云娇,一双水波潋潋的杏眼透着几分灵气,她就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宝贝,这阵子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年轻了,富有活力了。
这也许就是爱情的魔力。
“漪漪。”思到动情之处,他情不自禁地抬起连漪的下巴,埋首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订婚的事,你都不要操心,一切由我来准备,你就乖乖听话就好。”
“杜冽,这订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连漪只觉得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原本是欢欢喜喜回北京参加堂哥的婚礼的,却变成了自己的订婚宴。
“怎么?”杜冽微沉着脸说:“你也要像连帅那样临阵脱逃吗?”
连漪唇抿成一条直线,低着头不语。
“漪漪,看着我。”他再一次抬起她的脸,“这次订婚是有点仓速,但也是迟早的事,爷爷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你不会怪我与爷爷在逼你吧。”
她摇摇头,她可以怪杜冽,但无论如何都不敢怪最疼她的爷爷。
爷爷在她心里就是个大英雄,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也不是完全为了连家的脸面,如果不是他的劝导,自己也不可能接受杜冽的感情,如果不是偿试着与杜冽交往,还真不会发现杜冽的好。
“没有,我真没有怪你与爷爷,和你相处了这阵子,其实你很优秀的,虽然有时会霸道不讲理一些,但总的说来还是个靠谱的男人。”
“听到你这样说,我太高兴了。”将她的头贴在自己温暖的胸膛,幸福感像泉水一样流进心扉,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他的漪漪真正接纳他的感情,看来今晚要兴奋地睡不着觉了。
芒果树下,一男一女相拥着,身上洒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杜冽又想吻他的漪漪了,将她从怀里拉出,与自己亲密地面对面,先从她头顶上的发丝吻起,一路向下,光滑细白的额头,灿若星辰的眼睛,俏尖的鼻子,细滑如玉的粉颊,富有光泽的唇瓣,让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他的气息,永不褪散。
——
第二日,北京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滴滴嗒嗒’打在车窗上,好似春日的一首催眠曲。
连漪与杜冽坐在车里,杜冽一直牵着她的手,与介绍着他两个舅舅家里的情况。
上午九点左右,连漪见到了传说中的两个舅舅。
长得很富态,官相十足,不怎么爱说话,可一旦说话,那必是精典。她牢记爷爷的话,在他们面前说话要有分寸,大方得体。
这两个舅舅也算得上随和,杜冽与他们说了后日的订婚之事,其中一个舅舅说他有空,后日会到上海参加,另一个确实抽不开身,提前送上了祝福。
由于下午要赶回上海准备订婚事宜,所以与两个舅舅的见面时间并不长,两个小时后她与杜冽就坐上了车。
雨已经停了,轿车被小雨淋湿后显得特别新,像新买的车一样。
回去的路上,连漪很在意两个舅舅对自己的印象,一直问着杜冽。
杜冽捏着她的鼻子说:“舅舅对你很满意,夸你漂亮,性子也好,说我有福气。”
连漪埋头苦笑,两个舅舅说她性子好,她还真不敢当,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脾气,没有定性,听风便是雨,稍稍不如意就会闹脾气。
“你笑什么?”杜冽开起玩笑来,“是不是觉得你装得好,很得意。”
“才不是呢。” 连漪反驳,“我就是在你面前会发脾气,在其他人面前我就是一只温和的小绵羊。”
接下来,两人不再打趣,杜冽一板一眼谈论着订婚宴的准备,他的母亲在上海已经订好了酒店,最快的速度通知了亲朋好友,他们下午回上海主要的任务是试礼服与买订婚戒指。
说到通知亲朋友之时,杜冽又问了连漪,“你几个要好的同学,最后请她们来,还有通知远在法国的周雪,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应该会特意回国吧。”
连漪与他观点不同,认为订婚只要家人亲戚来了就好,至于朋友同学还是等到结婚时再请为好。所以她的回应是:“杜冽,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室友就算了,周雪她人在法国不是很方便,也算了吧。”
“同学也就罢了,可周雪还是通知一下,至于她能不能回国那是她的心意,你说呢。”别看说这句话时一脸平和,实际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周雪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谈恋爱的事不通知也就算了,可订婚是大事,她也不说,她到底在顾忌什么呢。
连漪被他说得也觉得自己没有道理,她到底在怕什么?是怕沈星知道了会伤心难过吗?
她到巴黎见了沈星后,知道了他离开她的真正原因,但她也明白沈星心里还是有她的,是现实过于惨酷,他才没有了爱她的勇气。他的母亲死了,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如果知道了自己订婚,一定会难过。尽管周雪不会和他说,可为了小心起见,她还是觉得等与杜冽结婚了再和周雪说为妙。
可现在杜冽的一句话,她就觉得理亏,抬起头看到杜冽那一张异常平静的脸,她又低下头吱吱唔唔地说:“那好吧,周雪我会通知的。”
她想,以周雪的个性,必定会回上海参加她的订婚宴。
回到连家,连帅竟然出现在了大厅,他的身边还站着抱着数月大婴儿的女人,连老爷子威严地坐在沙发上,并没有破口大骂。
此时的连家,又回到了昨日的情景,不同的是,这回算是真正的大团聚,还多了第四代。
连老爷子让连帅将孩子抱过来给他看,只见数月大的男婴眼睛雪亮,抱到他怀里的时候,还哈哈大笑。连家很久没有出现过小孩子的笑声了,这一笑,竟让连老爷子还有身边站着的众人们脸色慢慢好转。
连漪向来就喜欢孩子,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她欣喜地跑到连老爷子身边,逗了逗孩子,还抱过孩子递给杜冽看。
“孩子好可爱,你瞧瞧,这眼睛,这长相与堂哥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杜冽看着流口水的小男婴,逗了几下,悄声在她耳边说:“别羡慕别人,以后我们的孩子比他还要可爱!”
第054章
杜冽与连漪下午两点的班机回上海;因此并没有逗留在大厅很久,只是大至知道了连帅与这个孩子的母亲这一年多的纠隔后便匆匆上了楼收拾行李去了。
其实连帅与这个女人的事情也很俗套,无非就是由于男方家里不同意被迫分手;女方离开北京后才发现怀了孩子;生下后独自抚养。就在男方准备结婚前几日;男方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了女方已孕有其子,所以才不顾一切地逃婚,去找异地的母子俩。找到后听弟弟连俊说,家里已经摆平了秦家人;可以放心回北京了;便有了方才大厅的那一幕。
好在连帅还没有与秦家小姐打结婚证,原本是结婚前两天;也就是他逃婚的那一天领证的,被他的突然失踪化成了泡影。而连帅早就向上级提出了退役,也就是说他以后可以找一份安定的工作陪着母子俩共渡一生。
很俗套的故事,结局也很俗套,可像这样的爱情故事屡演不衰,结局无非两种情况,一个是喜,另一个便是悲。
连漪常常在想,换作她会不会有这样逃婚的勇气。
下午,两人上了飞机,连漪想想这两日家里发生的事,就觉得如梦如幻,太不真实了。
中午没有睡,想着想着便闭上了眼。身边的杜冽让空姐送来一条薄毛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她身上动着,迷离着睁开眼发现是他,又放心睡下了。
杜冽趁她睁开眼瞬间,撑开一只胳膊,让她的头舒服地靠在她肩膀上,而后像哄婴儿一样慢慢拍着她的背。
飞机上,不比家里,连漪睡得一点也不安稳,不过小憩了二十分钟后便醒来。睁开眼,落入视线的便是杜冽那一张笑意浅浅的脸庞,他其实笑起来很好看,只是平时不爱太笑,这段时间他的笑容多了不少,正应了那句古话‘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一瓶盒装饮料递到她面前,接着是温润的嗓音:“口渴了吧,快喝。”
她接过喝了几口直觉得一片沁凉,眯眯笑着说:“我喝不完,你喝吧。”
杜冽并没有马上喝,只是一直盯着她的脸瞧,她刚刚睡完觉,两颊通红,粉嫩粉嫩的,相对于饮料他更想咬她的脸,只因为是在飞机上,不大方便,只得细细瞧着。
连漪以为他嫌饮料自己喝过了,闷闷地说:“不喝算了。”
话音刚落,拿着饮料的手被杜冽猛得抓住,然后慢慢移到自己面前,坏笑着说:“谁说我不喝了。”说完唇对着吸管一口气便将剩下的饮料全部喝光。
他一直抓着连漪的手,整个过程,两人的样子十分甜蜜,看得一旁的空姐都暗自羡慕。
喝完饮料,无聊之际连漪又想起连帅的事,便问杜冽:“如果是你,会像连帅当年那样迫于家里的压力与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分手吗?”
杜冽想都没想回答:“不会,绝对不爱。”他的神色肃威,钢一般的眸子透着一丝不苟的坚定。
“我杜冽绝不会因家里的阻挠放弃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宠溺地拍拍她的脸颊又迅速抓起她的一只手说:“还好我们没有这方面的困挠,我最怕的还是你,你年纪小,没有定性,指不定一时冲动就不要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连漪黑长的睫毛微闪,脸颊更加粉了,她原只是闲着发慌随便聊聊罢了,不曾想话题一下移到了自己身上。
这些日子,她对他越来越有好感了,虽然和他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但这种踏实感还是占据了她的心。
她点一下头,想要缩回手,他如同抓着宝贝一样不肯放手,还霸道地拉起她另一只手,就这样,他一直都没有放下她的手,直到飞机降落于上海埔东机场。
——
正如杜冽所言,订婚的事宜,真没有让连漪操心半分,一到上海后,她只要乖乖听着他的话上车到礼服店试礼服便可。由于时间紧迫,礼服不是量身定做,但试了几套后还是找到了满意合身的。
杜冽正深陷在沙发上端着水杯,唇刚刚触碰到杯沿,正要喝,却见白衣如雪的倾城佳人提着裙摆从更衣室里出来。
他顾不上喝水,放下水杯向她走去,连漪正对着镜子左右前后照着,猛一抬头,就见他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正用惊叹的目光打量着她。
“漂亮吗?”她在他的面前转了一圈娇声问着。
“太美了!”杜冽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的漪漪,只知道眼前的雪白佳人那是顾盼生辉,美得耀眼夺目,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生怕这一眨,她就会消失般。
“试了好几件,才找到一件合身的。” 连漪回想起方才挑礼服试礼服的场景,把她折腾得够呛。
此话一出,杜冽的脸色大变,像做错的孩子一样,双手搂着她的腰,认错道:“这次是我的错,没什么准备就订婚,结婚的时候一定不会这样,到时我会请世界最好的设计师为您量身订造礼服。”
连漪刚才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并不是在埋怨他,哪想会引起他这样的误会,连忙解释说:“不过是订婚而已,我不在意的。”
说完又见杜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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