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平时都是你约我，今晚就邀请你出去玩一下，赏脸吗？”
“怎敢不赏脸，”关舰望着我，“只是你昨晚加班，不累么？”
“睡了一下午了。”我说，“现在精神好的很呢，咱们出去哈皮哈皮。”
于是我们就去了。f市虽然不是很大的城市，但娱乐场所也是多如牛毛，相同的地方除非确实很忠爱，否则不会长期留连，都是换着场子玩。所以从第一次和关舰来过这儿后，我再没来过。
气氛很好，和第一次来一样，环境清幽，音质不凡的音响唱着玛丽亚凯丽的《hero》，声音调得很低，听起来并不吵人，反而有种此乐并非本地传来的感觉。它在空气中，却又像是就在耳边。
这家老板不知花了多少钱砸在这音响的装修上。
蜗牛一样的沙发并不曾换过，坐进去就让人觉得舒服，像回到家里一般。我笑眯眯看着关舰，“从那一次带我来这儿之后，你还来过吗？”
“来过一两次。”
“和你那些朋友？”
“对。”
灯光比较暗，在这样稍显暧昧的气氛里看着关舰，我有很多想法，万千思绪在脑海里翻转。
关舰说：“结婚之前我经常会一个人来这儿坐坐。”
“等待艳遇？”
“要艳遇在这里怎么找得着。”关舰唇角微扬，“像我这样的，艳遇会自动飞过来。”
“所以你桃花朵朵开啊。”
“哪有朵朵开，就开了你这一朵。”
我嘿嘿笑：“甄娴呢？”
关舰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芒。“她早已经是过去了，就算曾经是桃花，也早已化土为泥了。”
侍应送上来芝士条，薯片和酒。我因为总在书里看过朗姆酒，于是点单的时候叫了一杯朗姆鸡尾酒，关舰是一小杯绿茶。他说回家要开车，不敢喝酒。
说不上这鸡尾酒是什么味道，我觉得不算好喝。暗暗的灯光打在透明的玻璃杯上，映出偶尔照射下来的彩色灯光，光影流离。我轻轻呷了一口酒：“关舰，咱们来聊聊吧。”
“嗯？”
“甄娴。”我看着他，眼神坚定，“我想你谈一谈她——别急着撇清和她的关系，青梅竹马这样的关系首先就不容易被撇掉，是不是？”
“她已经是过去。”
“你也许已经过去了，可她呢？”
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关舰的眉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傻瓜。”从第一次见到甄娴之后所有点滴串联在一起，已经够编织出一串很长的故事。
关舰点了点头，“我过去了，她还留在原地。”
“你和她说过吗？”
“当然。”关舰说，“你不是个迟钝的人，难道没感觉得出来我那段时间一直在避着她吗？”
“她和你表白，让你离婚和她在一起吗？”我心平气和。有一定浅淡自信，只要关舰的心是在我这里的，我便赢了。
“差不多是这意思。”关舰放下绿茶，“当时分手就意味着我们今生都不可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样的执念。”
我的心抽疼，“是因为她曾经是一个母亲吧。”
第36章 爱在过去还是现在（3）
关舰猛得抬头，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你……知道了？”
我淡淡点头：“嗯。”
“你……”关舰看着我的眼里有很多复杂情绪，“甄娴去找你了？”
“我去找的她。”
“那是以前的事了。”关舰说，“我并不知道。那时她出国。”
“是赌气的吧？”我淡淡地问，“后来是怎么一回事？”
关舰摇摇头：“不要说过去。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过程是怎样不重要，结局才关键。再去说那些有什么意义？我觉得对你说这些太不厚道，对我自己也是一种折磨。过去的我不想再说，我和甄娴也一直都是这么说的，可是她太执念。”
“怎么办。就算她执念，也是为了你。”我望着他。
“不见面，不联络。当陌生人。”关舰利落地说。
我不知道他是说给我听呢，还是真的能够快刀斩乱麻？毕竟是初恋，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
“文静，谢谢。”关舰很认真地凝望我，“幸而你没有像别的人那样顿时就暴跳如雷，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一通。”
“白天刚知道的时候很难受，”我说，“但是在这个时代，谁能没有一点过去？关键就在于你怎么对待我们的婚姻。如果你对甄娴有……”
“怎样？”关舰的眸子一敛，“你想说如果我对甄娴还有一点感情，你就立刻退出吗？”
我莞尔一笑：“关舰，你也太不了解我了吧？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由得你说娶就娶，说休就休？”
关舰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我挑挑眉：“结果是在结婚前有这样的事，我绝对不会和你结婚。我是个安全感缺乏的人。”如果这件事是在结婚前，和李煜之事就有异曲同工之妙了。那时管关舰是不是我第一个男人，早点拜拜是正经。
“嗯哼。现在你这种斗志很好，继续保持。像你老公这样长得英俊又有家底的人，美女那是前赴后继而来。你要有做好与她们长期抗争的思想准备。”
我嗤之以鼻，“是你有责任把那些觊觎你的野花都赶走！”
“嗯，”关舰耸耸肩，“我在他们眼里一直都很酷，赶接近我的没几个，放心好了。”
我微微一笑：“给你点阳光你还真灿烂起来了。少自作多情吧。”
关舰歪在沙发里看我。我放下杯子，镇重其事地说：“从现在开始，和甄娴保持无联系状态。这样能做得到吗？”
“昨天开始，她的号码已经成了我手机的黑名单。”
我的心里略略宽慰。有这个决心和甄娴撇清关系，他还是重视我和这个家的。“这都不是关键。你屏蔽这个号码，她可以用别的号码打给你啊。关键是你对于她要采取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顿了顿我问：“你们当时为什么分手？”
“不记得了。就为一些小事吧——那时年纪小，都不会为彼此着想。随便一件事都能让我们冷战。”
我点了点头：“出国后没再联络？”
“没有，消失的很彻底。”关舰要和我说他的感情，显得很尴尬，“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说了，行吗？”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分得不彻底，才会让她觉得她不过迟到了一点，你结没结婚是没区别的。”
“就算以前分得不够清楚，两个人几年不联络不见面；见了面之后我也已经和她很清楚地划清界限，是她自己没看清楚感情早已结束了。”
我抓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刚回来那会儿不是表现得挺大方的吗？我以为什么事也没有。”
“连我也这么以为。”关舰叹了口气，“就算她还不清醒，那我们两一起让她清醒吧。”
我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那个故事。“你不怕她以死相挟吗？”
关舰眸光一紧：“怎么这么想？”
“你前次告诉我的故事里就是这么说的。”我直视他的眸子，“难道不是这样吗？”
关舰笑了声，“那个故事不是编的，是真的。”
我咕哝：“有钱人的生活果然比我们草根就要复杂得多哈。”在我身边咋就没这样生死相随的例子？
在我看来，会去做自杀这种傻事的人都太任性。除非得了癌症得知自己离死不远了，否则有什么槛是不能过去的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鄙视而且讨厌这样的人。
“也许是吧，生活环境太优越，人的承受能力就会显得差。”关舰窝到沙发里，“文静，我很庆幸娶了你。”
我挑一挑眉：“因为我比他们坚强吗？”
“你比他们好太多。不管哪方面，我都觉得好。”
我吐吐舌：“少灌迷汤啊。你是看我没在你差点闹第三者的事情上发火，才这么感激涕零的吧？”
“当然不是。而且，甄娴这种情况也不能说第三者吧？要我喜欢她，她才叫小三，我不喜欢，她就不是。”
“饶舌。总之呢，你现在知道是怎么个情况，自己拿捏好分寸吧。”我道，“如果让我们的婚姻一直在接受考验，我接受不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关舰浓眉一皱。
“离婚的准备。”
他低低咆哮：“谁许你说这两个字？”
“我只是提前把话和你说清楚。”
“不会有那一天，你放心吧。”
可是我并不放心，哪怕关舰信誓旦旦。这种不信任不是对他，而是对甄娴。如果她不退出，她可以有很多方法可以破坏和我关舰的。金枝欲孽时，我只怕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虽然长到如今二十八岁，可是思想还是比较幼稚，也因为工作环境并不复杂，我认识的人顶多只是虚伪，并没有那等狡诈阴险之辈。但经过这次的事情，我觉得甄娴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细细想来，连巴厘岛的蜜月之行，应该都不是“偶然”，而是她们事先安排好了的。
“在想什么？”关舰敲了敲桌面。
我随即回神，“没。哎，关舰，等我年底发了奖金咱去埃及玩好吗？”
“好。不过……要等到年底发奖金吗？我们不缺那点钱吧？”
“我可不想什么都依附你。”我说。
关舰并不那么大男子主义，很多时候不会干涉我的想法。过一会儿才道：“静静，这周末有酒会。”
“是说总裁就职仪式晚会？”
“嗯。”
我点点头，“恭喜。我老公也成一总裁了，听起来很有小言的感觉。”
关舰一笑，“作为总裁夫人，你那天一定是要出席的。我已经帮你订好了礼服和化妆师。”
很多时候关舰是细心的。他的眼光我也勿需怀疑。第一次要登上上流人物的舞台，我多少有些不自在，还有一种仙度瑞拉的感觉。
可是俺这灰姑娘已经扶正了，成王妃了哈。
第36章 爱在过去还是现在（4）
从浴室里出来，便听到关舰的手机在被褥间狂响，关舰却坐在电脑面前玩游戏。
我拿起手机，上面是甄娴的名字，怪不得不接呢。我说：“这样不接也不是办法。”
“至少能让她清楚我的拒绝很明显。”
我的心微微一荡。要和过去诀别，关舰会不会难过？尤其甄娴还生着病。思想之间，电话已经掐断了，没过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另外一个陌生的号码。
关舰这次接了起来。我们都猜到是谁，我漫不经心地坐到化妆镜前涂脸，动作缓慢，耳朵却是向着关舰的方向。
——甄娴你别这样。我已经结婚了，我爱她。
——那是以前的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这样勉强又是为什么？这不像你。
——你别哭。
然后关舰挂断了电话。我从镜子里看着他烦恼地爬了爬头发。
“怎么了？”我慢悠悠地问。
“烦。”关舰把电话扔到被窝里，“甄娴以前不是这样的。”
“也许是因为生病了显得特别脆弱吧。”我不无同情。
“不管了。”关舰过了会儿拿出手机拨电话。我的心一沉，他给甄娴回拨过去吗？
他一开口我的心就放了下来：“明敏吗？我关舰。你现在方不方便去看一下甄娴？她好像情绪不太好……对，我现在是已婚男人，总是去那儿不方便。嗯，麻烦你了。谢谢。”
收线。
我心里暖暖的，不管怎么样，他是在努力地和甄娴撇清关系呢。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撇得清？
我真是一直错看了甄娴，觉得她和我喜欢的姑娘一样，是个简单，单纯又没有心机的人。可是似乎并不是。也许成长环境真的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出生在商贾之家，早早就学会滑如泥鳅，如何掩饰自己。
这是我大概连皮毛都学不到的吧。
在后面很多天，都一直持续着这样的状况。星期五早上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老婆，我暂时用这个号，能清净点。
我哑然。关舰同学这算不算是遇上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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