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女如命,被对着喷了一下巴的奶味儿也丝毫不在意,相反地,喜欢得不得了,将孩子搂在怀里,亲两口叫一声“小鱼”。
那宠中带甜的声音,传到叶之遥耳朵里,就像小时候被化掉的棉花糖沾了一手,腻!沈嘉佳趁这会儿孩子不闹,赶紧回去给叶之遥煲汤。屋子里又只有叶之遥、安易和孩子了。他抱着孩子眉开眼笑地蹭到床边,问她:“要不要和宝宝玩会儿?”
叶之遥侧过去身去,认真地打量他的眉眼,回想起那年在小镇上看到他时。记忆里浓眉大眼的少年,就像是泛黄的老照片,被岁月掩盖却又镌刻于心。她突然有些伤感,时光带给了他们什么?一段已然残破不堪的爱情,一个冰雪可爱的女儿,一场看不清未来的纠缠?
所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残忍过时间呢?
“有没有想过给宝宝取个什么名字?”安易突然见叶之遥发呆,碰了碰她的脸问。
叶之遥回过神来,见他眉眼温和,笑容尽显柔情,一时有些恍惚。低头看了看他怀里玩得高兴的小女儿,她摇了摇头:“你取吧,这个权利我给你,只希望你能给我相应的。”
每每都被她这样兜头就是一盆冷水倒下,安易脸上的笑容一僵,盯着叶之遥看了好几秒,然后突然笑起来。叶之遥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他却仿佛是刚才的事全然没有发生一样,又用食指在她脸上搔了两下:“我想好了一个名字,就叫高渝亭,我们小鱼一定会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
叶之遥抿了抿唇,算是接受了这个名字,用手指头戳了戳小宝宝的脸颊,小宝宝只“啊啊——”地张嘴,把她的手指头当成了奶嘴,想要往嘴里吸。安易失笑,捏着叶之遥的手指往后一缩,然后温柔地哄着宝宝:“这是妈妈的手指,不可以吃~”
小宝宝当然又是一阵咿咿呀呀的,安易乐得听女儿这样的软糯声音,陪着女儿玩。叶之遥看了一会儿,踟蹰半晌,最终还是开了口问他:“我爸说你现在算是恢复到平静的生活了,你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没有,走一步算一步吧。”安易一边逗着孩子玩,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反正我这么多年过来,到现在算是一张白纸了,接下来怎么样,我也只能边走边看了。”
怎么可能是一张白纸?
叶之遥眨了眨眼睛,她,向哲,简洁,三个人又算什么呢?都是被他抹掉的过去吗?
“我一直没有问你,向哲和简洁两个人……”
安易知道她对这两人一直心存疙瘩,正好趁着这时候说清楚:“向哲那里,既然我把她二叔亲手送进去了,那估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她更想让我死。以前那些,即便是进向氏的时候,我也没有借用过一点向哲的关系。我和她从来都没有过一丝的逾越,之前传得风言风语那些,我不过是碍着在向氏里面做事,所以不得不忍着。”
叶之遥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还是维持着之前那个姿势,低头和宝宝玩儿。
他没能在她脸上看到如期的表情,心头有点沮丧又有点失落,顿了两秒继续解释道:“简洁是安排过来的,在我和上面之间传达证物和消息命令,我和她根本没有超越其他的关系。”
“嗯。”叶之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也再没有了其他反应。
“遥遥?”安易心里太过忐忑,惴惴不安地开口,“你现在……”
“我现在这样就觉得很好。”叶之遥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难道你觉得不好吗?”
安易觉得叶之遥给了他这世上最难的一个选择题。
好,那么她会维持现在这个态度,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不好,那么他敢肯定叶之遥下一秒就会立马翻脸,将他轰出去。
无论是哪种结果,她似乎都铁了心要他接受这个结果。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他也跟着她一样低头看宝宝,然后低声问。
“我只是不希望真的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毕竟……”叶之遥的目光闪了闪,毕竟爱过……
“遥遥,我怕我一松手我以后会更加后悔。”安易偏头看她,伸出手指在描摹她的轮廓,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处都刻入骨血里一般。
叶之遥从宝宝脸上移开手指,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却是前所未有的淡漠。
“你卧底或者你逢场作戏,怎么样都好?可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哪怕一丁点?你周旋向哲,你和简洁瞒着别人瞒着我,难道就因为你情非得已,我就要吞下所有的难受么?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成功了,反正之前那么多年又让我贴在你身边,现在我也就该再不离开你了?你知道么?哪怕你有一个细节是让我觉得你真心实意想要保护我,那么我现在也能找到不分开的理由。可是,很可惜,一次都没有。你带给我的除了失望,还能有什么?你有你的正义感,可我这么多年伤得血淋淋的,那也是事实。安易,我这个人很自私的,我想多为为我自己,我不想因为所谓的事实真相就默默地喝掉你给我的苦水。我受不了,我也做不到。”
所以,我想,我真的不可能原谅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主意
叶之遥根本就摸不透现如今的安易是什么心态;不管她是抗拒;还是冷眼旁边,他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疲倦;下班之后往她的公寓跑得十分殷勤。有时候;她带着孩子回家里;晚上叶之远送她回来,总能在楼下遇见他。不是没想过换地方,可这种事瞒得了这一阵;总不能一辈子瞒着;更何况,小鱼很喜欢他。
自从宝宝五个月开始,睡觉时必定离不开安易;为此叶之遥头疼了好久。她白天上班,自然是想要抓紧晚上的时间陪宝宝,所以请来的阿姨从来都是做好晚饭就回家了。刚开始几天,她还能撑着精神,哄宝宝入睡。可宝宝总是要等安易来哄才肯睡过去,否则即便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要呜呜地哭两声。叶之遥第二天还得早起上班,被女儿折腾了这么两次,实在有点吃不消。安易再过来的时候,她也就算是默认了,可也有一点要求——他不能在这里留宿过夜。
安易笑眯眯地接受了这个要求,每天下班后,大包小包地拎着过来,一进门就直奔婴儿房。小渝亭长得胖乎乎的,穿着嫩黄色的小裙子,每次看见安易都咯咯地笑个不停。有时,他不太忙,便会早早地过来,将女儿放进小推车里,然后推到厨房门口,自己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小渝亭只要能看见爸爸的身影,能听到爸爸的声音就很乖,她也不哭不闹,咿咿呀呀地蹬着腿玩着手指。
这天,叶之遥刚下班的时候就被叫住了,上个月的绩效评下来了,整个部门都涨了工资。部门经理提议大家聚聚餐,她担心孩子本来不想去,可是公司上下都知道她家和娄一方家里的关系,当然不可能轻易放人。刚来的部门经理也一个劲地劝着,她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家里阿姨。
她打的是家里的电话,可接电话的却是安易。她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事,可很快地,又理直气壮起来。他是渝亭的爸爸,照顾一会儿孩子又有什么呢?这么一想,她自然而然地就挺直了腰背,口齿清晰,没有打一个顿:“我今晚有事,你能帮我在家里看着宝宝吗?我可能会稍微晚点回来。”
“嗯。”安易不置可否。
他这样,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补上了一句:“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嗯。”安易放下电话,脸贴着女儿的,轻轻地蹭,“小乖乖,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
小渝亭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好玩,笑个不停,甚至用软乎乎的小爪子去挠他的脸。安易将女儿的手握在手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子带你去,妈妈会生气的。小鱼乖乖的,爸爸去给你弄吃的,我们吃饱了出去遛弯,顺便去接妈妈!”
阿姨还在厨房里做饭,菜刚切好就被安易打发走了。他挽起袖子亲自动手,将胡萝卜磨成泥,搅拌在小渝亭的米糊糊里,拿了小勺子小口小口地喂她。宝宝和他玩了这么久,胃口大开,很快就吃完了小半碗,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咿咿”了两声,似乎还想吃。安易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吃得肚子圆滚滚然后半夜难受折腾叶之遥,移开碗,他拿小手帕替女儿擦干净嘴角,然后在女儿的脸上极响亮地“啵——”了一口。
“小鱼先自己玩会儿,爸爸先吃饭,然后一起去找妈妈。”
小家伙竟然似懂非懂地回应了两声,然后盯着自己的小手看。见女儿这么懂事,安易欣慰地贴贴她的小脸,自己去捧了碗筷出来大口吃饭。
叶之遥坐在位置上都是晕乎乎的,她心里着急,想要早点回去照顾孩子,可部门经理偏偏不放人。她喝了两杯酒,可也没醉到什么都不分的地步,部门经理眼底的那点深意她不是看不懂。以前,娄一方对她的态度太特别,公司里的人大多也知道她的家世,所以真正打她主意的人并不多。这个部门经理是今年开春才从子公司升上来的,也不是g市人。
对这个刚来一个星期就对自己大献殷勤的男人,叶之遥反胃至极,尤其是在看见他挺起,仿佛是怀孕好几个月的大肚子时。若是从前,叶之遥早就找上娄一方处理了,只是生了孩子的叶之遥,在很多时候都比从前要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她总不能得罪整个g市的人,自然是能容忍的都自动自发地退让一步罢了。
“来来来,之遥一定要和我喝这两杯,自从你来了我们部门啊,业绩还真是不错!”那部门经理笑眯眯地端着酒杯过来。
叶之遥真不想带着一身酒味儿回去抱宝宝,她从小就是跟着老爷子和父亲在应酬桌上混的,自己几斤几两能不清楚?这会儿头晕晕的,等两杯下肚可就真的没法了,成心灌醉女人的男人打的什么主意,又有几个人能不明白?
同部门的人看不太下去,起身帮忙要挡酒,可那经理握着两杯酒不肯让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叶之遥心烦意乱,包里的手机刚好响起,拿出来一看竟是安易。这要是搁在往常,她自然不会理会,可是当下的情形,她毫不犹豫地就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宝宝不知道在闹什么,咿咿呀呀的,听得叶之遥刚腾起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他在那边似乎低声哄了宝宝两句,才开口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叶之遥又犹豫了,两人现目前的相处状态让她头疼,可是她宁愿面对着安易头疼也不愿意对着那个色眯眯盯着自己的部门经理。她打定主意,正准备开口回答,他那边竟然急匆匆地挂了电话。刚平息的怒火又蹿起来了,叶之遥一咬牙给叶之远打了电话过去,简单地说了下情况,让他马上过来接自己。
那经理一听叶之遥要走,当然不愿意,又是拉拉扯扯的。叶之遥脾气上来了,一巴掌就拍掉了经理手里的酒杯,神情也冷了下来:“王经理,我说过了,我不喝酒。”
包间里霎时就静了下来,叶之遥的态度很明显了,大家看看两人,一致地选择了眼观鼻鼻观心。这事他们掺和进去了,对谁都不好,叶之遥正在气头上,王经理在大家面前落了面子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可不想冲上去做那把炮灰。更何况,以叶家的能力,叶之遥处理这点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叶小姐架子挺大的,年轻人脾气也挺冲。”王经理已经收起了精光的笑,这样的女孩子他见得并不少,自恃清高而已。他早年的时候,因为妻子压制的关系,在外面并不怎么敢乱来,这几年位置是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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