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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作品:积木城池|作者:谁与争疯|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3 16:19:23|下载:积木城池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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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卫薇不时地摆弄手机,似乎在与别人发短信,我实在是无聊透了,就随口问了一句:“和谁聊得这么热烈?”

  “唐明煌。”她皱着眉头。

  “讨论学习啊?”

  “啊?”她终于停止手上的动作,抬头惊诧地看着我,但随即嘴角浮现一丝狡黠的微笑,“当然不是,他在追我呢,烦死人了。”

  她笑得那么不纯真,我当然不会相信。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谎言:“你哄谁呢,唐明煌和高一的夏维宜在谈恋爱,看人家小学妹细白未经雕琢的,他哪有工夫和你瞎聊?”

  卫薇愣了一下,撅着嘴巴说:“哦,这样子啊……”

  我淡定地点头。

  “真是过分,骗都骗不到你,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不太乐意地埋怨道。

  卫薇的父亲忽然提议卫薇出去吹风,我爸也冲我点了点头,我和卫薇十分默契地起身离开了。一个是商贾千金,一个是官宦子弟,对父辈那套说辞的含义早已熟悉,只要他们一开口,我们就心领神会了。他们现在必然要商讨一些不太方便让晚辈旁听的话题,大都是牵涉政商合作的事宜,生怕我们口无遮拦地到处乱说。

  男人在仰慕的女人面前会木讷,在反感的女人面前会傲慢,这个规律在简洁和冒盈盈这两个女孩面前得到了充分的诠释,而我在卫薇面前表现出来的是殷勤。我充分发挥自己的调侃天赋,将她逗笑得花枝乱颤,她笑得直不起腰,不得不搭着我的肩膀。当时我的心情是复杂的,表面赔着笑,心里却在想:到底是真的很好笑,还是她的笑点太低,要么就是她故意吃我的豆腐?

  这次我们不是在护城河畔的酒店,所以不能夜游护城河,只能在附近的一座小公园玩。我们坐在灌木丛边的木质长椅上,十米开外是一口已经干涸的人工喷泉,一尊灰白色的女雕塑托着竖琴一脸博爱地俯瞰着脚下,而她摇摇欲坠的裙子旁边是几个光着屁股的婴儿雕像。

  “那是什么玩意儿,观音菩萨?”我胡诌道。

  “呸,是爱神维纳斯!你……”她说到这里陡然止住话头,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同时我感觉我放在凳子上的手被一种柔软握住,我扭头望着她,只见她的面颊上升起一片绯红,一脸无地自容的样子。我也明白,如今已经不是拉拉小手就脸红心跳满地打滚的年代,没有必要整天扮什么含羞草,突然抽回手去真的会显得自己格外做作,当自己演琼瑶剧呢。渐渐地,她和我靠得越来越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直到有一个人叼着烟快步路过,我们俩都屏住呼吸,等那人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与章鱼和冒盈盈相比,我们显得那么幼稚和单纯,倘若现在他们在这里,早就上演激情一幕了。

  “你干吗那么害羞?”她嘲笑道。

  “害羞有罪啊?”我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又没谈过恋爱,哪像你们这些时尚分子阅人无数……”

  她睁大一双美眸怒视着我,没好气地说:“你才阅人无数呢,人家到现在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而且,我在高中毕业之前不会谈的。”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印象里她这种女孩的观念不会太保守,她们泡帅哥的激情比章鱼勾搭美女的激情还要高涨,没想到卫薇在感情这一方面还是一张白纸。

  她想了想,说:“我爸说漂亮女孩的外貌身材是一种资本,生活阅历也是一种资本,不过和男孩不一样,女孩的恋爱史越干净,升值空间就越大。我现在谈一个男朋友,万一以后我飞黄腾达,而他落魄窝囊,那我不就亏了。”

  “这有什么亏的?”我对她这种阶级分明的言论有些抵触。

  她认真地反问道:“如果你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开着一奔驰或宝马,高中时的男朋友邋里邋遢地骑着一辆破自行车遇到你。他对他旁边的朋友炫耀说‘看那个女的,是我高中时的女朋友’,到时候我吃了哑巴亏都不知道。”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觉得她说得还蛮有道理的,卫家的子女教育理论由浅入深,由表及里,不愧是商人出身。

  我们给各自家里打了电话,一起逛夜市去了,我猜他们必然对我们的行踪暗自揣测,成年人的思维总是那么肮脏。现在很多同学都在学校或家里抱着书本死命地啃咬着,争分夺秒地解决各科习题,将自己想象成手执宝剑翻山越岭披荆斩棘倚天屠龙的王子,而我们却在夜市里穿梭,这种强烈的对比就像一只凸透镜似的将我们此时的快乐放大数倍。

  虽然我不喜欢逛街,但我喜欢逛街时的卫薇,她对任何商品都充满兴趣,可以叫得出步行街所有商标的名字,上至黄金下至纸巾。我刚好相反,我只对电视网络里经常出现的大路商标有所耳闻,那些价格昂贵得出奇的所谓大牌商标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上个月我姑姑从冰岛旅游回来,买了一堆拎包,全部标价上万元,还送了一个给我妈。那款拎包相当高端,红白蓝三色窄条纹相间,我妈高高兴兴地拎着上街,引来众多少女艳羡的目光。

  “哇塞!肯定是正牌的!”她们激动得恨不得把拳头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其实我知道,倘若我妈不是开着马自达,而是骑着自行车,即使拎着同一个包,也只会被人斥为假货。

  尽管享尽潮流时尚人士的追捧,我妈第二天还是将那个“哇塞”的拎包丢在家里,原因很简单,她发现劳动力市场的广大务工者手里都提着这种图案的编织袋,只不过体积比她的要大得多。她老人家的心灵十分受伤,觉得送这么一个鸡肋玩意儿还不如直接送她一沓钞票算了,不过作为市场经济条件下茁壮成长的一代,我很快把那个包连同它的票据以两千元的价格卖给一个同学的表姐,看着她如获至宝的样子我欣慰地笑了。她拿着名牌拎包暗骂我是败家子,我数着钞票暗骂她是虚荣妞,这场交易就这样完成了。

  卫薇说自己这个月都没有买过衣服,所以她要血拼一番,我就看她买了一堆有用没用的玩意儿,大包小包地拎在手里。望着她挑选的那些衣服,我不得不感慨一句,女人真的是拉动消费的重要力量,随便弄一块布整一整都能卖出一个好价钱。走进一家店铺,她拿出一个电池动力的玩意儿,问道:“你猜,这是干吗用的?”

  我孤陋寡闻,坦言说不知道。

  “扯淡,这是电动鼻孔清洁器!”

  “哦,我说怎么这么细呢……”

  “这个呢?”她又拿起另一个模样差不多,但又不一样的玩意儿。

  我孤陋寡闻,只好继续坦言。

  “呸,这是电动耳孔清洁器!”

  我顿时哑口无言了,这些出色的发明真是让人忍不住拍手叫绝,哪天这些商人再把一摞板砖放在货架上,贴个标签“桌脚平衡器”,必然还有一帮人为之掏腰包。她提议要帮我也买一条裤子,我婉言谢绝了,逛街本来就是一个体力活儿,买裤子这种事情更加劳神费力。

  她没有主动要求我替她拿东西,我也懒得主动献媚,因为她在旁边走着,我大包小包地替她拎着东西,这总归有点情侣的嫌疑。她可能对此也心知肚明,自力更生地拎着东西,她肯定是那种经常逛街臂力惊人的人,我就不必杞人忧天地替她考虑。女孩都这样,围着操场跑几十米就怨声载道,在街上走几十里易如反掌,而男的与之相反。每年年底,我妈拽我出来置办新衣物,我就喜欢打量那些同命相怜的老爷们儿,一个个愁眉苦脸却不敢声张,无奈地瞅着身边那位意气风发的老佛爷,那情形滑稽极了。

  这个年龄的女孩还有一个奇怪的特质,只要遇到镜子或玻璃之类可以反光的玩意儿,必然冲上去臭美,当街玩一通手机。她也就算了,还非要把我也扯去一起拍,我不好意思扫她的兴,只得配合她摆出各种合影姿势。这种残酷的虐待长达十几分钟,几乎囊括这个世界所有白痴透顶的照相姿势,譬如撅着嘴往上看,内八字站姿配合v字手势。

  九点半左右我们离开步行街,打车回家去了,啊,真是令人难忘的一天。

  '十八'一个与保送有关的消息震撼全校

  学校扭扭捏捏了这么久,终于公布保送名单,正如郑松透露的那样,我和简洁都在名单之中,陈浩则没有入选。有人在公告栏里看到名单,跑回来告诉全班同学,当时我趴在桌上睡得正起劲,热心的同桌将我这个当事人推醒。我迷茫地抬起脑袋,发现众人都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于是问道:“啊?怎么了?”

  “你被保送了!”他激动不已地答道,仿佛被保送的是他似的。

  我点头“哦”了一声,扯了一张抽纸擦掉口水,趴下继续补充睡眠,同桌顿时被我这种视功名利禄如粪土,于浮躁尘世中宠辱不惊的气质震惊了。整整一天,我的耳边充斥着各种艳羡或赞美之辞,不过我相信他们私下里肯定有各种非议,对此我尽量保持不明真相的状态,不知道就等于不存在。哦,shit,我也被自己的淡定折服了,感动得想落泪。

  隔壁的化生班早已沸腾起来,赵铭梵进入名单的消息就像一块石头一样砸进积满厚粪的茅坑里,坑里的生物尽情涌动起来。我讨厌这种赞美和吹捧的论调,言不由衷、阳奉阴违,介于成熟与幼稚之间的高中生刚刚开始走这条路线,可惜我对此司空见惯,只是觉得好笑。倘若现在校方又下达一个通知,说我的名额取消了,我周围幸灾乐祸的人绝对比扼腕叹息的人多得多。虽然这有些丑恶,但是值得谅解,因为困境中的人们就像关在笼子里即将被屠宰的猴子,巴不得同伴逃不出去,大家共赴西天取经。

  理科多出一个名额,落在物化(3)班一个名叫刘夏的种子选手兜里,十分明显,他对这个意料之外的收获表示惊喜和诧异。他可能曾经梦想过,排在自己前面的那些种子选手都在一次意外中上天堂了——其中也包括我——他才有机会填补空白,虽然过程没有猜中,但是结果实现了,叫他如何不兴奋!

  总而言之,全校都被各种情绪笼罩着,而我是引发这股骚动的主角之一,无论哪个老师讲课闲聊,都会忍不住提到保送的事情,如果哪个同学打招呼,都会以恭贺新禧扯出话题。我表现出张扬的情绪那么我会被认为是在扬扬自得,如果我表现出低调的情绪那么我会被认为是在装,于是我尽量避开这些人,然而,我的克星从天而降……

  “小泽!哈哈哈哈——”章鱼扑了过来。

  此时我已经来不及逃避了,只得无奈地站在原地,准备聆听那一通早已让我耳朵磨出茧子的陈词滥调,啊,恭喜啊,嗯,谢谢啊。不料,事情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章鱼丝毫没有提及保送名额的事情,他亢奋地说:“快走,高一(7)班也在上体育课,他们班那个文娱委员可正点了,现在她们班在练跳绳!”

  哦,跳绳,这个禽兽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女孩跳绳,至于原因,不解释。

  我顿时心理不平衡了,我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他怎么可以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把我给忽略掉了呢?他像一个渴望自由的劳改犯似的抓着球场边的铁栅栏,如痴如醉地望着那边场地上的小女生,整个儿一荷尔蒙分泌过盛的症状,而我仍然沉浸在失落情绪之中,最终我实在按捺不住,问道:“你听说了吗?”

  “什么?”他仍然色色地望着远处的女生。

  “我拿到保送名额了!”

  “哦,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