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通来电,只是林觉无意中拨错,或者那只是他一时冲动想要找廖莫莫诉说些什么,等冷静下来就会忘记。
廖莫莫一直徘徊打与不打之间,等到了家里面电话依旧没有拨通。神出鬼没许久的姚应森竟然家,廖莫莫打开门的时候,姚应森正站冰箱门前喝着冰冻水,廖莫莫本不想说,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他,“别喝凉水,对身体不好。”
“以为管死活了,去哪吃饭了,还饿着呢。”姚应森边走边脱衣服,脱下来的衣服不随手拿着,丢了一路,从客厅到卧室,从外套衬衣到内裤。
廖莫莫看着满地的衣物有些碍眼,弯腰捡起他的外套,放臂弯内,去捡衬衣,然后是裤子。廖莫莫突然有些生气,姚应森为什么就不能老实点把衣服放好位置,为什么要让她做这样的免费劳动力。
心里本来就不爽、又觉得姚应森嚣张的廖莫莫,把臂弯内的衣服重新丢地板上,犹觉得生气,狠狠用脚踩着,嘴巴里叽叽咕咕地不知道说什么。姚应森下;半身围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正好看到廖莫莫正气呼呼地拿他的裤子撒气。
“它怎么惹了?”姚应森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只是随便擦拭几下,不乎发梢上的水珠滴落,从浴室蔓延到客厅。
廖莫莫气呼呼地用脚踩着姚应森的裤子,当做抹布一样擦掉水迹,“它是没惹,它的主却惹了。”
“怎么惹了?”姚应森斜靠着冰箱门,看着廖莫莫拿他的衣服发泄。
廖莫莫突然更生气了,看姚应森一副淡然的样子多么可恶,他明明给别造成困扰,却摆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脱掉衣服就不能放沙发或者篮子里面吗?为什么就不肯擦干头发再走出来,为什么洗完澡从不肯好好穿衣服。知不知道这样很累,要跟后面打扫卫生。”
“只是这样?以后尽量。”姚应森摸摸鼻子,对叉着腰凶狠瞪着他的廖莫莫知错就改地道歉。
廖莫莫却丝毫没感觉到他的诚意,“以后以后,每次都这样说,却一次都没做到过,最烦这样。”
姚应森终于察觉到,廖莫莫今天格外暴躁,不仅是因为他衣服乱丢,不仅是因为他没擦干头发,不仅是因为他没好好穿衣服,他根本就不是让她动怒的原因,或者该称为迁怒对象更合适。“那个来了?”姚应森问她。
廖莫莫突然地板上用力蹦跳一下,“才那个来了,怎么找了个这样的。”有些烦躁地丢下姚应森要忘卧室走。
姚应森笑嘻嘻地拉着廖莫莫的手臂,把她扯进怀里面,“谁惹了,这么大火气?几天没见,想没有?来,亲一下。”说着让廖莫莫亲他,姚应森却低头吻住廖莫莫,拖着她的嘴唇往嘴巴里面吸吮,恨不得把她吃下去。
廖莫莫挣扎着就被姚应森得逞,她又羞又恼,又是这样,姚应森她生气的时候只会这样,胡乱安慰几句要么就是这样狼啃一番。待姚应森松开她的嘴巴,廖莫莫已经没有力气生气,只能软软地靠着姚应森站着,姚应森却十分得意,亲亲她的眼睛,“还生气吗?看来是真的想了。”
“想去死。”廖莫莫狠狠推开姚应森,走去卧室。姚应森看着廖莫莫气呼呼的背影,如果他没猜错,让廖莫莫这样暴躁的原因一定是林觉。目前为止,能影响廖莫莫情绪的只有廖家父母和林觉,而廖莫莫的表现是明显不同的,面对廖家父母,廖莫莫只会默默生气慢慢消化,那时候的她是哑炮。而面对林觉的时候,廖莫莫就是那又响威力又大的炮。
这个晚上,两个心底都存着心事的不约而同背对着入眠,廖莫莫不知道姚应森是否已经熟睡,她侧卧时间太久,想要翻转身子,又怕打扰到姚应森,廖莫莫手撑着床铺慢慢挪移身体,终于能仰面躺床上的时候,她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孙玉仙生病廖莫莫应该去看望她的,就算这位长辈曾经对她十分不友好,就算这位长辈廖莫莫眼中有些刻薄,但是现她生病了,她作为小辈如何能和一个同疾病做斗争的病计较。
廖莫莫这个晚上睡得十分不踏实,不知道是身体刚康复的原因,还是身边姚应森均匀的呼吸声,廖莫莫睡得不熟,她似乎陷入梦境耳边却能清晰听到姚应森的呼吸声,她梦境里一直走,黑乎乎一片她伸手到处摸索着,想要有能回答她无助的求救,但是没有回答她。廖莫莫怕极了,她似乎叫了一个名字,突然黑暗中的梦境似乎有一抹光线照射进来,一个有着宽阔肩背的背手而立,似乎他一直站那里,一直等迷路的她。
梦境中,廖莫莫明明已经摸到那个的手,却怎么都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觉得那十分的熟悉,她是否出声叫、试探性地询问对方的名字,廖莫莫已经记不得。梦境中的对某些片段记忆深刻,甚至会自念叨:要用笔记下来。廖莫莫记得她不停提醒自己,就算看不清对方的脸,也要记得对方的衣着,明明记得深刻,她睁开眼睛那刻,廖莫莫却仿佛突然失忆般,大脑一片空白,除了那个手心的温度,什么都不剩下。
廖莫莫醒来的时候姚应森已经不卧室,卧室的门却是开着的,姚应森真的不是个温柔体贴的,难道不知道要帮她关上门吗?廖莫莫躺床上闭着眼睛,试图重温梦境,却怎么都拉不回来。
姚应森单手撑着阳台栏杆做着俯卧撑,右手举着哑铃,随着俯卧撑的动作举起放下。阳光已经照射进来,廖莫莫站客厅看到站阳光中的姚应森身体上的汗水,阳光下熠熠生辉。
姚应森的身材是不错的,胸肌和肩膀十分有料。上学时候的廖莫莫喜欢粉嫩的奶油小生,最好是忧郁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陈春晓却对廖莫莫的审美嗤之以鼻,向来以有眼光自居的陈春晓对腹肌男爱不释手,大学时候,陈春晓的课本内每隔几页会夹着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健美先生,陈春晓对此自陶醉地解释:这样才会对枯燥的课堂充满期待,想着几页之后的美男,怎么能没有动力。廖莫莫一直觉得硬邦邦的块头没什么可供观赏的,甚至她有些讨厌男有腹肌。
但是姚应森却有,没有健美先生那样张扬有力硬邦邦的腹肌,姚应森腹部上硬邦邦的几块显得秀气许多,廖莫莫喜欢看姚应森穿衬衣,白色的、蓝色的、粉色的,却讨厌他光着上身大摇大摆地自己面前出现。只有姚应森衣冠整齐的时候,廖莫莫才发自内心地称赞,这是个男,长得英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而脱衣之后绝对只能是禽兽。
此刻,这个帅气的男,丝毫不意不远处那个觊觎他美貌的女,继续节奏地做着运动。廖莫莫踢踢踏踏走过去,趴栏杆上,笑嘻嘻对姚应森说,“锻炼呢?”
“不是。”姚应森终于不再秀肌肉,站直身子,用挂一边的毛巾擦着额头和肩膀上的汗水。
“那做什么?”
姚应森把毛巾挂脖子内,轻飘飘地说,“不告诉。”气得廖莫莫盯着他后背恼怒,绅士风度、胸怀宽阔和这个男丝毫不搭边,不就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借题发挥了一次吗,用得着这么不给面子吗?她已经主动说话和解了,他还这么不理不睬的。
廖莫莫从冰箱内找出些食材,熬了粥炒了两个菜,姚应森已经从浴室出来,这才倒是老实许多,穿了上下样式的家居服,头发也擦干甚至吹过。廖莫莫多看姚应森两眼,心里忍不住嘀嘀咕咕。
姚应森不知道是不想和廖莫莫说话,还是他们无话可说,难得两个一起面对面吃饭,他们竟然沉默不语。廖莫莫吃的很快,她有些忍受不了饭桌上的低压。
姚应森吃过饭没有出门,却沙发上看电视,廖莫莫把家里面简单收拾之后,就拿出包包穿上稍显正式的衣服,坐凳子上换鞋的时候,廖莫莫对姚应森说,“走了。”姚应森好像应答了,也好像没有。
现才九点多,去医院太过早,廖莫莫不急不缓地走着,身边是急匆匆赶公交车的上班族,忙碌的脸上有所期待,廖莫莫甚至有些羡慕他们,而不是像她现这样温水煮青蛙,舒适的生活让她忘记曾经的抱负和追求。
十点廖莫莫才慢悠悠踏进医院,医院是永远不会冷清的场所,无论节假日依旧热闹非凡。根据住院部楼层提示,廖莫莫找到五楼妇科。护士站询问孙玉仙的病房号,廖莫莫站满为患的走廊内竟然有些胆怯,她不敢推门进去,她不知道自己来的是否多余。
病房内多为刚从观察室转移出来的病号,而走廊内多为准备做手术或者已经处于康复期的病患。走廊拐弯处,是一对夫妻,妻子躺床上手上插着针管,丈夫可能是怕坐床上会让妻子不舒服,他蹲地上,用馒头蘸着凉拌菜调味料吃得津津有味,病床上的妻子把菜往男的馒头上夹,“吃,吃不下,一会儿又该吐了。”说着突然身子往前趴,男从床下拿出垃圾桶,女一阵呕吐,男满脸愁容看着妻子蜡黄的脸色,待女不再难受对她说,“喝点水还是喝点汤,这汤可好喝了,看家开着小车来买。”女凑到碗边就着男的手喝一口,无力地微笑,说,真好喝。
廖莫莫忘记是否礼貌,她直直盯着那对夫妻看。女先察觉到靠着墙壁站着的廖莫莫,“来看亲?”廖莫莫点点头,那女叹口气说,“到了这个年龄就不中用,倒不如死了干净。”男轻声训斥妻子,那妇女咧着嘴巴嘿嘿憨笑,“放心,现还死不了,不把伺候死怎么走。”
患难夫妻大概就是这样,就是躺床上的那已经脸色蜡黄、形容干枯,另一半依旧不离不弃,仍旧能对她说憨厚暖心的话语。
和这对夫妻闲聊几句,廖莫莫基本了解对方的情况,女患的同样是宫颈癌,只是情况比孙玉仙要严重许多。廖莫莫不由得想,孙玉仙现是什么样子,见到自己的第一眼,是否还是会叫她小眯,只是她眼睛已经变大。
“莫莫?”林觉不可置信叫着廖莫莫的名字,廖莫莫站直身子看着林觉,微笑着说,“林觉。”这样也好,省得她一直做思想斗争。
“来了。”除了第一声惊讶,林觉已经恢复平静,掩饰不住的疲惫。他说来了,却不是“怎么来了”,不知怎么,廖莫莫心里竟然有轻微波动,简单的一句话,却好像他一直等她。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上家里面突然停电,米有更新,今晚上补上,双更哟
嘤嘤,这算不算实现了双更滴承诺捏~
预计今天开新文的,第一章米有倒持出来,尤桑滴~更新完去找找新文灵感,嗷嗷哦嗷嗷
41章
“来看看孙姨;她睡着了吗?”廖莫莫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就算今天生病的那个不是林觉的母亲,廖莫莫依旧会来看她,廖莫莫不停告诉自己。
林觉领廖莫莫进门;病房是双间;对住宿困难的医院来说恐怕已经是奢侈。隔壁床上是位年轻女子;廖莫莫进门的时候她正床上玩手机;门响起的时候她抬眼望过来;几秒钟又闭上眼睛把手机扔一边;拉着被单盖着脑袋。
孙玉仙没有像走廊内那位妇女一样瘦弱面色不佳;廖莫莫走近的时候孙玉仙竟然对廖莫莫笑着说,“小眯来了啊?好久没见了;快快;坐下来。”又招呼站一边的儿子,“别站着,给小眯洗苹果去。”
廖莫莫忙摆手说不用,“孙姨,就是上来看看,一会就要走的,不用忙。”林觉还是转身去洗手间洗苹果,病房内只剩下廖莫莫、孙玉仙及那位不认识的病号。
“以为不会来看的。”孙玉仙拉着廖莫莫的手突然红了眼圈,廖莫莫手足无措从床头柜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孙玉仙,“孙姨,您是长辈,来看您是应该的,您别哭,还是喜欢吵的样子。”
孙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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