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我,也笑了一下:“醒了?”我点点头,抓了一下乱糟糟的长发。
他趴到我的身边,笑着对我说话,但是我却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现实,还只是属于一个梦……走错路时做的春梦。我使劲瞪大眼睛,看他的样子,还是看不清……
又从春梦中醒来,难道是一场荒唐又让人羞赧的怪梦?可是怎么那么真实。是的,真的!
我真的疯了。我的心开始疯了。自从酒吧买醉后,我确实堕落了。从一个好女孩变成了这么堕落不堪的女人。自从那夜我走错了一步,从此步步皆错。我的灵魂空虚又暴躁着,张牙舞爪地想要抓住什么,想要啃咬什么。
南市的大街上,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到处都是一片红色装点的喜气。但是我心里却空荡荡,长满了毒草和荆刺。
我迷失了,迷失在爱情里,迷失在青春里,找不到回去的路。
冷瑟的朔风刮过我的脸颊,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冰冻的心,一直沉,一直沉……
春梦无归
新年的鞭炮噼里啪啦在楼下此起彼伏混作一团,我却觉得是无尽的空虚和落寞。整个人像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不知要做些什么。
我不愿去想现实,我害怕着,厌恶着,甚至是愤恨着,所以,我逃避着。
出嫁以后的周千娇,和刘旭阳一起回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只有几个稀疏的电话打给爸妈,也会问问周傲,但是绝口不提我。我知道,她恨我。她抢了我的一切,居然还讨厌着我,漠视着我?我更加恨得咬牙切齿,但是生米成了熟饭,无力回天。热热闹闹的新年显得我更加冷寂和空洞,我的幸福被抢占,我的男人被掠夺,我的初夜凋零,我的青春荒废,我的一切厄运从此开始。
踏上了迷途,不知何日知返!在一次次春梦的邂逅中,我寻觅着爱情,但是无关爱情,这里不生长爱情,因为这里没有爱的种子。
打开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新手机。那是我刚买的,新换的手机号。除了父母和同事,我里面再也没有不相干的人。我以为换了号码,换了手机,就会换一种好心情。但是望着窗外刺白的阳光,我丝毫觉不到暖意。春天来了吗?是啊,马上立春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还在漫长的寒冬中冰封着。凝望着楼下枯瘦的枝桠,我想到了死亡,想到了绝望。
频频提醒声响起,短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我的思想被“忙碌”的手机拉了回来。
都是些新年祝福短信!大学同学的,同事的,千篇一律的转发式新年贺词。看得人没有任何感觉,我顺手也转发了几个!短信拜年就是这样忙碌而冷清。
但是看着看着,我的手指就僵住了。
“一末,原谅我们!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我们也是一样。我欠你,也许这辈子我都还不了。但是一末,我们一家三口渴望得到你的原谅和祝福。你不要恨我们,也不要做傻事……我欠你的,我会偿还给你,下辈子,我一定还你。一末,原谅我们,也原谅你自己。放下,我们就都会幸福……既然事情已经这样,我也好好考虑了许久。我知道结婚是我必须选择的,孩子是我必须负责的,所以只能辜负你了。一末,我曾经很爱很爱你,但是今年以后,我只能爱的妻子和孩子,一末,你能原谅我吗?”
看着长长的短信,我的心哆嗦着。原谅?放手?什么?下辈子?我恨你,刘旭阳!我也恨你,周千娇!你们他妈的不是人,怎么不去死?
泪水早已噼里啪啦地落着,无助的哭声和耳边喜悦的鞭炮声混在一起。我撕心裂肺地痛哭着,似乎要发泄出所有的怨愤般畅快淋漓。
我没有回刘旭阳的短信,我不会原谅他,这辈子都不会。我让他一辈子不得安心!
新年,我多半把自己幽禁在家里,不出门,不说话,不上网,就呆在曾经是和姐姐一起住,现在是我一个人的卧室里胡思乱想。
放心好了,我不会自杀。但是我心里却结了一个疙瘩,仇恨的疙瘩化成了一个毒瘤,在心里潜伏下了。我本是善良又坚强的女孩,原本我以为我会是很幸福的女人。但是,我不是了。不知道是刘旭阳毁了我的幸福,还是我自己亲手掐灭了我的幸福。但是我现在想到的就是恨,就是报复。我不会让刘旭阳安心的,也不会让周千娇幸福的。
何必呢?但是我过不去心里的这个坎。我发泄了,但是心依旧流血,血淋淋地。
所以,我想报复,疯狂地报复他们。可是我怎么报复他们呢?我该怎么做呢?
我想到了林挺,那个有着权利和金钱的男人,那个有着别墅和老婆的男人。就是他!也许只有他既能满足我的虚荣心,又能帮我报复他们,能让刘旭阳心疼我,能让周千娇感动内疚和不安。
我慌忙地寻找着通讯录,可是找不到了。随着就放弃了,我何必作践自己,让他们心疼我呢?他们不会心疼我,而难过的却只有我自己而已,只我自己走不出,他们都在幸福着,完满着。只有我,是被抛弃的,被冷漠的。
我应该好好爱自己,好好过日子才对,应该这样才对。我反反复复地安慰自己。
但是林挺的短信还是闯入了我的手机中。
“周老师!新年快乐!林挺祝!”呀,就这么几句,十个字而已,但是却让我很感动。
很朴素的问候,成了我再次流泪的理由。纵然迷惘地失去了方向,可是也不能一错再错。
“谢谢校长的祝福,也祝你新年好,校长夫人和公子们好。”等到我平静了,就回复了一个短信。我知道,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大学马上毕业,小儿子今年大一。我也听说,他的老婆很贤惠,是居家太太,伺候着他们父子三人。但是我却不知道,林挺是不幸福的。
凌晨两点,新年晚会早就过了,虽然万家灯火,虽然喜庆洋洋,失眠的我不是因为被感染了喜庆,而是睡不着。干涩的眼睛看不到快乐和美好的东西,麻木而冰冷的身体觉不到柔软和温度。
短信响起。机械地打开手机,点开短信。
“很想你,你现在还好吗?听说你男朋友和你姐姐结婚了,你没事吧?”林挺校长?这么晚了,难道他也没有睡觉?还是睡了一觉,突然睡不着了?
也许是深夜太会滋生暧昧了,我居然鬼使神差地回复了他。
“我也想你!尤其想……”
消息发过去,就是石沉大海的静默。漫长的等待,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起。
“现在下楼吧,我在你楼下。”
听着林挺的话,我惊讶地眼睛瞪得老大。我没想到他会来找我,此刻,他就在我们家楼下?
我拉开窗帘,透过蒙着一层薄薄雾气的玻璃往下望去。楼下的确有一辆黑色的车,闪着灯……
攀上领导
我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下了楼,走到黑色轿车前。
我还真不知道,林挺会如此浪漫,这是近四十岁男人的情怀吗?可是他就是,这样的让我没办法拒绝。一大束芬香百合花抱在怀里,嗅着那沁人的淡淡幽香,我几乎忘了尘世的所有烦恼。
“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的新年礼物,也是唯一一份。”我笑笑,又有些难过。曾经那几年都是刘旭阳送我礼物,还有大捧的玫瑰花。那些玫瑰……
坐在车里,借着忽明忽暗的光我回忆着往事。眼神却接到了林挺的注视。看到他满眼的关心和爱护。我有些迷惑,难道他真的喜欢我?
“你喜欢就好!”林挺扭过头去,把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注视着车外的夜色,好像还有话要说,但是却什么都没说。
“回去好好休息吧,也许明天就把所有不开心的都忘了。”仿佛洞悉了我所有的心事,林挺催促我上楼。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抱着一大束百合花,头也不回离去。
到了卧室,我找了一个搁置很久的瘦长的玻璃花瓶,灌了一些水,把花插上。小小的卧室也因为一束鲜花,而清新活泼起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没有注意楼下的车是否离去。撩开窗帘,往下张望,车早已不在。恍惚地,那是我的一个梦而已。但是花在,香气盈盈,我知道那的确发生过。
百合清雅孤傲,洁白淡香,真的是我最喜欢的花。
林挺真的是很知女人心的人,他知道我在烦恼时需要的是什么,也没有劝解绵长的话语,只是一个深夜的探访,一束洁白的鲜花,就轻易减轻了我的痛苦。仿佛是一个人正忍受毒蛇啮噬的痛楚,但是下一秒毒蛇就被人赶走,伤口虽然还留着血,但是却感觉到一种安全和放松。
真的很感谢这个新年礼物,从今天正月初一开始,我就开始踏上新的旅途。只不过,这个道路是鲜花铺就还是荆棘遍布,我就没办法预料。只是我心甘情愿地找到了这个方向,开始踏出了第一步。
迷途的羔羊失去了相伴的朋友,孤零零的走着,在歧路上徘徊,孤独的羔羊,想冲出去,却不明前方的路途,这时候,一束光投来,那束光引领着羔羊往前走,根本不知道前方是不是悬崖深渊…… 而我就是那个羔羊,而那束光就是林挺的关心和暧昧。
人在孤独的时候很容易被安慰,溺水的人很容易把抓到手的稻草当成救命绳索。
我的初夜给了这个男人,可是我却不后悔了,此刻。他就像一方止痛药剂,缓解了我紧缩的发皱的心。
“今天有空吗?带你去吃饭!”林挺的短信在四天后的一个晚上传到我的手机上。
等了四天,才等到他的新年第二个消息。
为什么要如此耐心地等待?因为我不想像个卖不出去的小姐一样往他身上贴,那样男人会厌倦的,男人喜欢征服,不喜欢太便宜的东西。所以,我等着,等着猎物自己掉入我的陷阱。
我看到短信后,过了半小时,我才回了一个短信。这半小时内,我搜遍了衣橱,找最漂亮的衣服,从里到外,连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不放过。
“有”我只回了一个字,我想他希望的也就是这个字。
很快他就回我短消息了。
“那待会我去接你。”像是命令,不是邀请,不容拒绝的命令更令有种被被保护的感觉。
我高兴地合上了手机,穿着我认为最好的衣服,围上一款妩媚的丝巾。
“要出去?天都快黑了?”妈妈在客厅看电视,看着打扮成这样的我,不禁有些奇怪。
“出去约会啊!男朋友没了,不兴再找一个吗?”
我对母亲有种迁怒,把对周千娇的火多多少少往母亲身上撒了不少。但是母亲没有怪我,而是一味忍让我,也许她是真的同情我。可是作为母亲,她没有办法同时满足我和姐姐。姐姐必须嫁给我的男朋友,对于这个事实,她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她是讨厌刘旭阳,但是周千娇喜欢他,并且那个孩子需要个父亲,而更关键的是,除了刘旭阳,周千娇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男人了,本来条件就差,如果再加上怀过孕,周千娇想找个好男人,真是万难了。综合了一下,母亲逼着刘旭阳娶了周千娇。但是母亲还是觉得对不起我!是啊,这个家里,没有人真的对得起我!
我不怪母亲,但是我不能感激她,也许周千娇会万分感激母亲!
母亲被我的火药味十足的话呛了一下,想了想说:“早点回家!别像上次一样,在同学家彻夜不归。”
母亲是指上次,我在酒吧喝酒而没有回家的事情。对,我说了谎,那天母亲问我,为什么一整晚不回家,手机也关机时,我对她发火,说心情不好,不能出去散散心?她问我,是不是去了同学家,我胡乱地点点头,就进屋“禁闭”了。母亲担心我再次夜不归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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