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世界,周围都是盛装出席的贵宾,一片胭脂水粉香水味。而她置身在其中,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色花蕾,娇羞可爱。那天晚上她快乐的像小鸟一样飞回家,对着镜子看,那一脸的青春痘已经消失了,牙套也已经拿掉,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五官清秀脱俗,她双颊微红,激动的看着自己,竟不知道镜中原来早已不是那个被一坨牛屎拒绝的丑小鸭了,她沉醉在对自己的欣赏中,转头迎上温楚俊阴沉的脸。
传说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你智慧才气就不会给你美丽的容颜姣好的身段,而美女大多无才,可她居然一不小心两者都拥有了。
如此一来,她已经回不到曾经的黑白世界去了,而温楚俊对她如此“招摇过市”显然是不满意的,一直在耳边嘀咕,什么虚荣使人犯罪,漂亮招来麻烦之类的,对她的装扮总是不屑一顾,非但如此还会恶意评价。
她觉得他过于拘泥小节,不够爷们。试问一个女子爱美一些有什么错呢,又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难道一个爱美的女人就一定不是一个好女人吗?她有她的原则,她不理会他,继续自己的革命。从此沈家女儿成了时尚界的宠儿,她终于脱掉了丑陋坚硬的外壳,露出了小荷尖尖角。
但和温楚俊的感情到底也出现了裂痕,这裂痕是彼此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不同,也可能是两人刚开始尝试一起生活所面对的压力,真正生活在一起,才发现,两人是如此的不协调。他就像一只长期冬眠的动物,困倦烦闷,而她喜欢自由自在的飞翔在蓝天,呼吸饱满的空气。恰好此时医院派他去外地进修一年,两人也觉得有必要缓解一下彼此紧张的关系。于是矛盾暂时被压下,只剩下离别的依依不舍。
温楚俊走后,她变成了孤孤单单一个人,开始有些不习惯,也怀念温楚俊的唠叨,怀念他细致的关心,一个人吃着泡面流眼泪。后来,她决定走出自己的笼子,来到了外面的世界,她呼吸着强劲有力的空气,她想过一回真正属于年轻人的生活,要不然就枉费此生。
和女伴们恢复了联系,看见她们一个个活力四射热情奔放,听她们讲述千奇百怪的爱情,她们可以大笑的谈着男人,有时候言语甚至有些露骨,她很惭愧,相比之下,她的思想老套守旧,她的生活更是枯燥乏味,她不敢相信一个女人竟可以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她虽然爱美,也爱繁华,但因从小家教甚严,沈母虽没逼着她熟背“女戒”,但也相差不远,此刻她当然是以“有夫之妇”自居。她们嘲笑她的迂腐过时,让她好好考虑重新物色一个上好的人选,她一时间感到有些彷徨。
女伴们的聚会上男生越来越多,大多是女伴们的男友,男友们的兄弟,对于女伴们来说,男人当然是越多越好,可以慢慢从中挑选最佳夫婿,在那之前,何不“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呢。
一次聚会上,认识了志泽,这位兄台在半夜推门而入,仿佛来自一个黑色的世界,穿着黑色大衣,黑色头发根根竖起,苍白着一张脸,那脸让她想起了“呼啸山庄”里的“希斯克利夫”,仿佛带着一种仇恨而来。但脸色白了些,定是长期不见日光的夜行动物,仔细一看,面容邪魅的更像游弋在欧美宫廷的吸血鬼伯爵。他进门后一脸冷酷的撇了一眼众人,幼茜突然感到有一阵妖气袭来,果然是他步步逼近,最后在她身边坐下,ktv昏暗的灯光在他头顶闪烁,她坐着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怕吸入妖气后永世不得超生。过了一会儿,“吸血鬼伯爵”打破了可怕的沉默,他转头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朋友?”
没想到对方会跟她说话,她有些意外,说:“有些是,有些不是。”
“我叫志泽。”“吸血鬼伯爵”看了一眼她说,此刻正好一缕灯光经过,照得他的眼睛深邃明亮,他依然看着她,仿佛在等着对方介绍自己。
“幼茜,沈幼茜。”
轮到她介绍时身边尽是一些鬼哭狼嚎的唱歌声,他挑着两道斜眉似乎没听见,凑过耳朵示意她在说一遍,沈幼茜只觉得飘来一股淡淡烟草味,不浓不淡,正好是辛晓琪歌中所唱的“想念你手指淡淡烟草味道”,幼茜顶着排山倒海的人浪声又大声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那“吸血鬼”嘴角扬了扬似有似无的笑了一下,那角度刚好是漫画男主角最致命的迷人微笑,幼茜有些困难的咽了咽口水。接着“吸血鬼”邀请她同唱了一首歌,可惜她唱的歪七歪八,完全走调,而“吸血鬼”的声音竟不似外表那么苍白冷漠,居然磁性十足,温暖厚实,唱到情深处,转头望一眼五音不全的她,眼神没有嘲讽之意,反而像是要把她的音调带到正轨上,在这之前,她完全不知道声音竟还有这等魔力,难怪有句老话说“夫唱妇随”,不过用在此处显得有些诡异。
后来和志泽有过几次接触,也都是在那种众人聚会的场合,她猜想他的来历,但始终像个谜一样,好多人都说和他不熟,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况且他不是经常来,有时候会出其不意的进来坐一会儿,也不太跟其他人交流,自顾自坐在沈幼茜身边,有时候抽上一根烟,有时候会邀请她合唱一首歌,除此就再无别的多余举动了。但看她的眼神却一次比一次意味深长,她甚感恐慌,因为自己已经名花有主,她把自己的贞洁和伦理道德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她不想像“安娜。卡列尼娜”一样身败名裂,为了短暂的爱情抛弃一切,最后将自己碎裂在大地上。当然她不怀疑自己也会拥有安娜对待爱情的热情,但不具备她付出代价的勇气,相比而言,她显得懦弱的多。何况她也不想伤害温楚俊,毕竟他还是始终都爱着自己,只要他不放下她,她就不会离他而去的。
但“吸血鬼”仿佛是盯上了黑暗中的猎物,就等着机会在她脖子上咬下去…。
深秋的一个夜晚,他又出现在聚会上,距离他上次出现,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沈幼茜都没见过他,他喝了酒,而且还喝了不少,走路都有些步伐不稳,这是从来没有过得。他醉醺醺的出现引起了一片骚动,门口的几个男生把他扶进来,放在沙发上。
女伴们在窃窃私语,又暧昧的看看幼茜,沈幼茜顿时觉得如坐针毡,她当然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对他们俩会有一些不大好的猜想,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正在这时,那该死的“吸血鬼”居然还叫唤她的名字,于是大家吹口哨的吹口哨,挤眉弄眼的挤眉弄眼,女伴们更是唯恐天下不乱,把她往他身上推,此时他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她脚下被缠绕的麦克风线绊了一下,直接跌到他怀里,她狼狈的爬起来。
这时其中一个人说:“你们别跟她开玩笑了,瞧她急的都快要哭了。”
幼茜感激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谁知道那人接下来说的话叫她气得喷血,他紧接着抬高嗓音说:“我看今天聚会提前结束吧,大家都散了,把这春宵一刻留给这对痴男怨女吧!”他的话立刻引起一片赞同的尖叫声,大家拿着外套准备撤,那伙人居然要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她可不干!她拿起外套也往外走,被众人扔回来,她又走,又被扔回来,最后只能作罢,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喝的不省人事的“吸血鬼”,内心不安。
包厢一下子安静下来,点歌机里还没唱完的歌在播放着,她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就问他要不要呕吐,他摇摇头,问他要不要喝水,他摇摇头,她又想问他要不要上厕所,愕然惊惧那样的问题如何问的出,她想拿自己的衣服帮他盖上,手突然被一双冰冷强劲的手一带,整个人扑到了他怀里,她挣扎着想起来,吸血鬼轻轻呢喃说:“别动,就一会儿。”
沈幼茜仿佛被施了魔法,身体僵硬在那里,她想着吸血鬼张开血红的嘴巴,那尖锐的獠牙马上就要刺破她的咽喉,将她拖向地狱之火了,那她会不会也变成吸血鬼,躲在终日不见阳光的阴暗里,看见人类的血液便饥饿的扑过去,成为嗜血的怪物呢!如此想了一通,顿时觉得空气阴冷无比,她打了个寒颤,却听见她贴着的胸膛里火热的心跳声,他的怀抱居然温暖结实,但她不可以被迷惑了,眼前分明是个吸血鬼,她闭着眼睛等待着獠牙伸向她的脖子。
吸血鬼说:“你好像在发抖。”
“没有啊。”
他继续用那种慵懒而又充满诱惑力的语调说:“是在怕我吗?”
她违心的说:“没有啊。”心想没有才怪。
“你好像怕我会吃了你。”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的头顶,一直手抚着她的秀发。
沈幼茜想果然被猜中了,他现在正想着要吃她!于是抬起头,对上那双血红的眼睛,颤抖的说:“你是吸血鬼吗?”
对方的表情古怪的扭曲了一下,转而压抑不住剧烈的笑起来,胸膛被振的一颤一颤,沈幼茜从没见过他如此肆无忌惮的笑,不禁傻掉了,这“吸血鬼”在暗夜里狂笑的摸样竟如此灼人,仿佛闪电划开夜幕。无疑,他是俊朗的,又带着点邪魅,一下子她又否定了他怎么可能是邪恶的吸血鬼,他分明是“夜礼服假面”先生,那个一直在“水冰月”危难之际,嘴角叼着红玫瑰,站在路灯上,黑色礼帽,黑色燕尾服,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如飞。正想着,“夜礼服假面”伸出头使劲揉揉她的头发,开心的说:“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傻丫头,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真想钻进去看看,看看里面都藏着些什么…。”他止住了话,眼神一暗,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沙哑着喉咙继续后半句说:“里面有没有我的影子。”
沈幼茜惊愕的对上那对深情的满怀爱意的眼眸,忙乱的别开眼睛,站起来逃也似的走了,留下“夜礼服假面”独自品尝爱情的苦酒。
回去后,沈幼茜虽然觉得没有背叛温楚俊,可心里还是有种抹不去的罪恶感。她钻进被窝,在寒冷中入睡,梦里。穿过一条黑暗悠长的隧道,冰冷无比,突然有大片光亮刺进眼睛,伴着轰轰的雷鸣声,是火车来了!那样迅雷不及的飞驰而来,等不及她反应已经将她辗于身下,她的身体碎裂在钢铁之中。想来后惊魂未定,一夜无眠。
她依旧每日给温楚俊打电话,无非是说说她一日的行程,温楚俊依然会嘱咐她多喝水,晚上睡觉盖好被子之类的体己话。
过了三天后,她接到聚会通知,想着那天的事情她还不能原谅她们,索性就回短讯拒绝出席,女友短讯回复说这次是专门向她赔不是的,她不去的话大家伙心里面都过不去。她只得赶赴。
到了指定地点,却发现包厢里空无一人,她打电话去问女友是不是换了地方,女友居然说根本就没什么聚会!一阵诡异之感油然而生,她自知上当,也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谁暗中安排的,急忙想撤,回头撞上了来人的胸膛,铁壁一样坚硬,撞得她直呼疼,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那淡淡烟草味再熟悉不过,她想逃脱,却被他看穿,他轻松的抓着她手,一个转身就拉她顺势坐到他腿上,她又惊又怒的挣扎说:“放开我!”
不料志泽却越抱越紧,带着点戏谑得意的说:“你何不试试不要挣扎,说不定我就会放了你。”
沈幼茜气呼呼的放弃了挣扎说:“你太过分了!居然把我骗到这里,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有话我们坐着好好说,不要这样子!”
谁知他非但没有没有放手之意,反倒越抱越紧,仿佛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
沈幼茜略带无奈的看着他,说:“我已经有相爱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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