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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

作品:好婚多磨|作者:梁苏格|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3 23:40:16|下载:好婚多磨TXT下载
  你默许了就行,回头我要把潘泽明气着了,你可别心疼,他应该受点儿教育了。”

  邱波说完就走了,病房安静下来,陈莉失神地看着漆黑团的窗外,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孩子是潘泽明的

  陈莉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小腹上,那里平坦依然,可是,已经有个小生命在依赖着她潜滋暗长,从此,她不再孤孤单单个人,她的悲喜连着他的悲喜,她的烦恼忧愁他也会感知

  等他慢慢长大了,出生了,定粉嫩可爱,乖巧又聪明,如果是男孩子,他会保护妈妈,如果是女孩子,就是她暖心的小棉袄,她用心呵护她长大,看她学会走路说话多好啊,可是,潘泽明会相信这孩子是他的吗?他那么多疑

  爱人之间的猜疑,是因为爱得太深?还是爱得不够深?

  陈莉闷闷地叹了口气,只觉得满心的烦乱如同窗外纷乱的雨,交织旋转,牵扯不清。

  细碎的雨滴把玻璃画得凌乱片,不断落下的雨水聚集在起,变成长长短短的水流,参差不齐地流下去,层出不穷,前赴后续。

  那不是雨水,是她心里的泪水,载着彷徨无助,纷繁地流泄。

  孩子这最亲近的两个字落进陈莉哀伤的心里,激起无边温柔的涟漪,可这孩子来的似乎不是时候。百感交集,陈莉眼眶潮热,不由双泪长流

  亲子鉴定

  无边的黑暗,如同波澜诡谲的海,淹没着这个城市。冰火!中文忙碌的人们麻木着表情,像游鱼样来来去去,躯体擦肩而过时带过冰冷的寒流,疏远彼此的心灵的距离。

  陈莉看到自己也变成了条瘦小的鱼,苦苦挣扎在苍茫的黑暗里,焦灼地寻找安靠的地方,可生活暗礁从生激流涌动,把她羸弱的身体撞击得遍体鳞伤,没人听得到她恐惶不安的呼唤。而后,她泪水朦胧的视线里,看到她最亲爱的丈夫潘泽明,与她隔着近在咫尺的距离,冷漠地看着她,把她孤零零个人丢弃

  “泽明!”

  起身,陈莉身上片沁凉,冷汗把她的内衣都浸湿了,梦境犹新,她愣愣地坐着,胸口闷得发慌。

  “小莉,你醒了,别怕,你发着高烧,出身汗就轻松了。”潘泽明端来杯水,扶着她的肩膀,喂她喝。

  虚情假意!股莫名的烦躁直冲而上,陈莉扬手打翻了那杯水!

  玻璃杯应声落地,变成无数残渣碎片,潘泽明跳开,还是被溅了身水。

  “你做什么?”

  潘泽明拂着身上的水渍,懊恼地看着她。

  陈莉懒得跟他理论,那夜手机里的呻吟录音般遍遍回响在她的脑海里,梦魇般折磨她,她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潘泽明,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她还有多少真心。她别过脸去,转身拱进被子,背对着他默不作声。

  “你”潘泽明气极,想发火又觉得自己到底理亏,可当他想到陈莉肚子里的孩子就憋闷,不吐不快,“小莉,你现在跟我使性子要紧,还是赶紧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要紧?如果他不是我的孩子,月份大了你再想拿掉会伤身的,医生说”

  “如果不是你的孩子,你就更没发言权了兄弟。边呆着去,什么话不中听你说什么。”

  这时,邱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饭盒。

  潘泽明窝着肚子火,眼睁睁看着邱波气定神闲地坐在陈莉床边,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饭香四溢,米粥鸡汤红糖,应俱全。

  “小莉,为咱们孩子的身体健康,起来多吃点儿。”邱波殷勤倍至,端汤送水。

  陈莉闷了会儿,坐起来,接过米粥就吃,她早饿得不行,潘泽明只知道催她流产,丝毫不为她的身体着想,真让她凉心。

  潘泽明听邱波这么说,看邱波这么做,又见陈莉以实际行动默认,顿时气血翻涌两眼发黑,可他不得不承认,他光顾着心急上火,确实忽略了陈莉大早还没吃东西,不由为自己的粗心自责,忍了半天,闷闷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

  今天亲子鉴定的结果就出来了,可是,还有必要去看那什么鉴定结果么?潘泽明心烦意乱,扶着墙往前走,两只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浑身无力。

  手机来电,看是倪东雷的,潘泽明不敢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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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娇媚

  手机来电,看是倪东雷的,潘泽明不敢不接。冰火!中文

  可没想到,对面竟然传来孙美丽的声音,“潘泽明,你在哪里?”

  这女人真是神通广大,这两天他没接她电话,她把倪东雷变成战友了。潘泽明没好气儿地说:“我在市中心医院。”

  “你怎么了?生病了?”

  对面,孙美丽的声音紧张万分,那真诚的疼惜,让潘泽明狠不下心继续说硬话,声音稍微温软些说:“没有我没事,你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泽明,你别想甩开我,我知道你也爱我,我”孙美丽急于表白,潘泽明越是若即若离,她越是痴心着迷,她恨潘泽明次次冷酷无情,可偏偏又爱极了他,爱与恨相融合混杂成更汹涌的恋眷,让她相思难耐,日不见如隔三千,她就不信,个在床上那么迫切需求她的男人,会对她没有真心。

  她孙美丽是最好的,潘泽明总有天会知道她还有多好。孙美丽自信满满,那天晚上,潘泽明的殷切热烈点燃了她全部的不甘与情,她对潘泽明志在必得。

  无论商场还是情场,韧者胜!

  孙美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她知道潘泽明怕倪东雷,反正有职务之便,她想与倪东雷交好,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她就不信潘泽明还敢不接倪东雷的电话。

  这不,灵着呢。可没等孙美丽把话说完,潘泽明就挂断了。

  孙美丽,那个女人,他越来越觉得她像个可怕的蜘蛛,长满了法力无边的魔爪,他总逃不开她的掌控。他明明很烦她,可每次,只要她千娇百媚地勾引他,他就身不由己,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怎么在孙美丽那里越来越没有抵抗力。

  现在好了,他出转,陈莉也不欠他的,肚子都被邱波那个混蛋搞大了!潘泽明心烦意乱,浑浑噩噩地站定在走廊里,看着来来去去的病人医生,满脑子都是陈莉与邱波亲密无间的瞬间,还有自己与孙美丽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是,他承认,他真没什么资格责怪陈莉,可是

  潘泽明窝着口闷火,正不知往哪儿发,这时,个男人抱着个婴儿满脸带笑地从个屋子里走出来,只手拉着身边的妻子,不时俯耳低语,那样的幸福温馨。可看在潘泽明眼里,只觉得无比刺目。

  难道,有天,他要抱着邱波的孩子,忍气吞声装大度,与陈莉这样相安无事?

  他做不到!他又不是没生育能力,为什么要替别的男人养孩子!潘泽明憋闷得无以复加。

  手机又响,仍然是倪东雷,潘泽明烦得要命,以为又是孙美丽打的,接通没好气儿地说:“没事别老打电话好不好?我这儿有事!”

  “臭小子,脾气不小!”

  对面,倪东雷的声音雷声轰鸣。

  “噢,什么事领导?”潘泽明不好意思地问。

  “赶紧回来开会!二十分钟人不到就不写辞职报告去!”

  狗日的!潘泽明烦闷地向陈莉病房的方向看了看,看看时间还早,先出了医院去公司开会。

  不可能的事

  潘泽明刚走没会儿,孙美丽开车赶到市中心医院。刚才,她听潘泽明说在市中心医院就着了慌,急三火四地赶了来。进了医院,孙美丽跑去服务台查询潘泽明的登记,结果没查到潘泽明,查到陈莉的住院信息,陈莉所在的病房竟然是妇产科!

  孙美丽不由愣,正要细问,就见那医生从堆单子里拿出张来,递给孙美丽说:“您是陈莉的家属?这是她的检验单。”

  孙美丽接过来看,竟然是张亲子鉴定化验单!母亲栏,陈莉,父亲栏,潘泽明!检验结果,父子关系!

  孙美丽看着这张单子,只觉得这黑纸白字长了刀,剜得她眼睛生疼。无比的愤恨像秋天的野草,疯长起来,怪不得陈莉莫名其妙那样体贴地照顾她,怪不得陈莉极力说服她打掉孩子,可笑她还对陈莉感恩戴德呢,原来陈莉根本就是虚情假意笑里藏刀,她竟然和潘泽明有了孩子!

  孙美丽越想越上火,那天,她在房间和潘泽明亲热的时候,迷糊之中接过陈莉的电话,事后她还觉得难为情,现在想想,估计陈莉根本不是找她孙美丽,是想跟她抢人!

  孙美丽拿着那张单子,跌跌撞撞走出了医院,她站在人来攘往的公路边茫然无措,闪眼,看到路对面有家复印店,脑际灵光闪,她咬牙,拿着单子就冲过去了。

  陈莉,是你耍诈在先,别怪我无情在后。孙美丽走出复印店的时候,手里的单子上,“父子关系”变成“非父子关系”,相关数据也有变动。

  纸张表格,都和原件模样,陈莉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张单子被做了手脚,如果潘泽明知道陈莉怀的不是他的孩子,那陈莉怀的就是别人的孩子,潘泽明自然会以为陈莉朝三暮四,定会离开陈莉!

  想到这些,孙美丽长舒口恶气,拿着单子回到医院,直接去找陈莉。

  孙美丽推开门时,看见陈莉正躺在床上发呆,邱波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念新闻给她听。孙美丽心里的愤恨不由又添了几分,脸上却满是关切,“陈莉,你怎么样了?还好吧?听泽明说你病了,我就赶紧来看你,刚才下面服务台让我把这单子带给你。”

  说着,孙美丽把那张单子放在陈莉手里。

  陈莉看孙美丽来了,胸口闷,险些呕出血来,又听她这样说,时发作不出,闷闷坐起来,接过单子看,看,孙美丽顿时变了脸。

  孩子真不是潘泽明的!不是潘泽明的,那只能是邱波的!邱波在说谎?他根本就是在骗她!的确,那天晚上,她整晚都在他家里,他能对她秋毫无犯?

  陈莉慌了神儿,又羞又恼地看向邱波,他正看着她,脸上写满疑惑。

  陈莉怎么这么看着他?邱波把那张化验单拿过来看,看之下,也不由吃惊,这单子上明明白白写着,潘泽明和陈莉怀着的孩子没父子关系!难道陈莉除了潘泽明在外面有人?不可能?邱波盯着单子逐个表格看了遍,心思数转,陈莉这么看着他,定是以为孩子就是他邱波的了,可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等着!”

  这张单据有问题!

  邱波了然于胸,不露声色地折起单子,起身对孙美丽说:“谢谢你来看望小莉,你们俩聊,我先回避。

  不告诉她!

  陈莉心里紧,看着孙美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直到震耳的关门声传来,她仍然感到满屋子的杀气寒彻肺腑。孙美丽恨她呢,她恨谁呢?这些事件接件,把原本平静的生活旋起漩涡,蛮不讲理地把她旋圈进去,狠丢丢地抛进混乱无措的境地,而应该有愧于她的孙美丽竟然理直气壮地跟她宣战,她现在败得还不够惨么?

  是潘泽明让孙美丽送检验单来的吧,潘泽明已经知道她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会不会不再爱她本已痛得麻木的心似乎被硬生生穿了个窟窿,再次锐利地痛着。她想起那份幸福协议,想起当时潘泽明信誓旦旦的样子,只觉得那些过往,都如苍白时光里的谎言——当时的甜言蜜语,只为让今天的痛苦加倍。

  心乱如麻,心痛如割,她却只能这样闷闷地坐着,她似是被遗弃在人间荒岛里的孤儿,举目四望,无亲无友,再多的乱,再多的痛,她只能默默承受。她只能被动的把它们交给时间,慢慢地磨砺消饵,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心将变成岩石,又冷又硬,不再相信爱,不再相信友情。

  潘泽明背叛了她,邱波强了她,这两个男人,都是她命中的劫难

  陈莉正难过,邱波回来了,他竟然笑得脸阳光,把袋桔子放在床头,伸手拿了个给她剥,唇角压制不住的笑意越发放肆。

  “你走开!”陈莉都想把他挫骨扬灰。

  “我不走!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爹。”邱波厚颜无耻地凑过来,板眼地说,“也许那天晚上我梦游犯了,正好你在我家床上,我就顺便传播了种子。这事儿是老天爷安排的,不关我事。”

  “你”陈莉想抓破他的脸。

  “别浮躁!好好坐着,别动了胎气。”邱波把她按住,把剥好的桔子放进她手心,“吃点儿水果,孩子长得水灵。”

  陈莉真无语了,见过脸皮厚的,也没见过厚成这样的,他都不觉得愧疚吗,都不知道她现在有多恨他多讨厌他吗?

  邱波似乎会读心术,按住她的双手防止她摔桔子打他,收起笑意严肃地盯着她说,“你听好,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绑在床上!”

  陈莉丝毫不怀疑他说的话,这家伙什么缺德事做不出来?她狠狠瞪着他,扭过脸去,无以复加的羞愤让她泪如雨下。

  “别哭别哭,你要不喜欢我在这,我走我走,我就在外面守着你,你有事随时叫我声噢。”邱波看陈莉哭,顿时慌了神儿,松开她退后几步投降。

  泪水似开了闸的洪水般,止也止不住,陈莉哭倒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怎么办,怎么面对潘泽明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预感到她的婚姻,如随时会被颠覆的小船,连同她曾经所有的梦想,都将在瞬间崩塌沦陷

  看到陈莉这样痛苦,邱波的心绞成团,他很想告诉她那张化验单是假的。刚才,他已经去找医生核实了,对照电脑里存档的检测结果,他知道那单子被孙美丽动过手脚,潘泽明确实是孩子的父亲。可话到嘴边,他死命把它咽了回去。

  她的绝狠

  “因为生意往来,自然要请客吃饭唱歌跳舞,上班时我很少涉入的酒吧歌厅成了我和客户经常光顾的场所,得意忘形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和小姐逢场作戏,开始我觉得新鲜刺激,在小姐们虚情假意的奉承里飘飘然,偶尔回到家看到前妻哀怨地神情,也根本不往心里去,照旧我行我素”邱波悔恨地皱了皱眉头,自责不已,“人常常是这样,愚蠢地遗失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却没有察觉,现在我才知道,前妻的话句句都是至理,个和和美美的家,即使经济不够宽裕,生活平淡无奇,也是应该好好珍惜的,可我当时不懂,我追求我所想要生活——可以挥金如土,可以随心所欲,可是你知道吗陈莉,这世上真的少有两全齐美的事,要和美平实的家庭生活,就不能整天忙于应酬挣更多的钱,想要挣更多的钱,就忙乱得顾不了家,而且个男人旦被奢华的生活迷了心性,就会像盲人样看不到自己亲人的痛苦,只管自己痛快,我当时就是这样。冰火!中文”

  “后来呢?你前妻怎么办?”陈莉很想知道,同样陷入孤独和绝望的女人会怎样走出人生低谷。

  “我前妻抑郁成疾,在我次又次夜不归宿之后,她从家里搬了出去,自己独自租住了间地下室,换掉了手机号,就像从人间蒸发那样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恨是我好长时间才发现她没在家,我以为她只是时兴起出去玩了,可当我发现家里的钱和衣物什么的点儿都没动,而她已经超过两个月没回家时,打她手机也找不着人,我急了,报了警,找到她时,她那样子又干又瘦有气无力地躺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眼神空洞地看着前面,即使我站在她旁边又哭又叫,她也不再看我眼。我把她送去医院,她绝食,我怎么求也没用,医生告诉我她时间不多了,各种器官已经衰竭不久,她就”

  邱波说到这儿,再没了平时谈笑风生的洒脱,他沉浸在无法形容的悲伤中,声音不由哽咽:“小莉,你的性格真的和我前妻很像,那天看你光着脚站在寒夜里,我的心揪得生痛,我就像就像看到我前妻绝望地离开我时的样子,她当时定恨极了我,可她都不曾责备我,只是默默地离开,再不肯与我相见再不肯听我忏悔,她离世后,我才渐渐明白,她每个孤单的夜晚是种怎样的折磨,而我现在常常被这种折磨所惩罚”

  陈莉看着他,几乎就同情他了,冷不丁想起肚子里的孩子,想起那个伤心迷乱的夜,想起这家伙对她的所作所为,顿时清醒了,她同情他做什么?他说这些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就算是真的,也只能说明他比潘泽明还过份,他前妻都离家出走了,他竟然后知后觉,他前妻怎样伤心绝望才会抑郁成疾?若是假的,也不过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同时危言悚听,让她远离潘泽明,投向他的怀抱。

  可是,真的假的,就此时此刻的陈莉而言,根本就无所谓,不是吗?这个邱波,她不爱他,却恨他,是,他帮过她,可他也害过她,让她就这么莫名其妙怀上了他的孩子!想到这些,她什么话也不想听他说了。

  骗子!杀人犯?

  邱波期待地看着陈莉,本以为她能说点儿什么,帮着前妻骂他几句,或者安慰他几句,或者,她因为听了他的诉说而开解心结,不再这样痛苦,反正怎样都是好的,可偏偏她只那么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竟然软软地歪下身子,背对着他,兀自闭了眼睛,对他刚才的长篇大论充耳不闻似的,半点儿反应没有了。

  邱波很颓败,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坦露自己的心声,今天向这女人五十的交待了,她竟是这样的冷淡,他都不知道他说这些是在开解她?是他表达得不够透彻?

  邱波发现自己又开始患得患失了,陈莉不说话,他就习惯性自我检讨,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他向都我行我素,很少在意别人的感受,更别说总这样子。

  “陈莉,我的意思你听明白没?你看,我曾经以为的事业有成,看似好事,结果却让我落得家破妻亡,好事成了坏事;而你现在和潘泽明闹别扭,看似坏事,其实应该算好事,潘泽明不适合你,他太容易被诱惑,就像我当年样,可是如果你定要等他回心转意,等你人老色衰了怕也不能如愿,既然这样,你早点离开他有什么不好?我就不同了,我早就浪子回头了,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而且是充分认识到家庭重要性的责任男了,可遇不可求,你得好好珍惜”说到这里,邱波拉过她的手,郑重声明,“我保证,只要你点个头,我对你好辈子!”

  “我对你好辈子!”

  为什么每个男人想得到个女人,都会说同样的话?可现实里,几个男人真正实现了这句承诺?谎话听次也就够了,再听,腻了。

  陈莉不声不响地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起来。

  “你想把自己的憋死啊?出来,我跟你说话呢”邱波最怕的就是陈莉闷不作声,他怕她想不开抑郁了,就像他前妻后来那样,他明明站在她面前跟他和风细雨地说话,可她两眼平直空洞地看着他,让他觉得他似缕虚渺的游魂,在空气里透明地飘着,那样的联想根深蒂固,让人毛骨悚然,他可不想陈莉也用那样冷漠到冰下,在抑郁中把他拒之千里。

  “我不要听你说话!你给我走开!”陈莉忍无可忍,她从被子里钻出来,跟突然暴发的火山般,股脑地把愤怒释放出来,“我讨厌看到你,讨厌听你说话,你走走开,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看到陈莉怒不可遏的样子,邱波松了口气,她能把火发出来,不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才好,可看她写满愤怒与嫌恶的眼神,他的心清晰地痛缩,他从来没对谁这样体贴温柔,可偏偏她不领情。

  “你们这些骗子!杀人犯!你们用爱情当诱饵,把女人娶回家,又用甜言蜜语让她心甘情愿为你劳碌等候,你们却打着事业的幌子自私地逃避责任,跑到外面花天酒地朝三暮四,明明知道妻子在家里孤单痛苦,却照样我行我素,直到让妻子心灰意冷绝望到底你知不知道,这样还不如刀把我杀死!”陈莉狂乱地嚷出心里的愤怒,她已分不清她骂的是邱波还是潘泽明,她只感到无边的绝望像黑色的夜幕,口袋似的慢慢收紧,把她牢牢罩在其中,她甚至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正狞笑着逼近,让她急切地想要得到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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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他次机会?

  那刻,陈莉猛然想起,上次孙美丽在医院里,突然想要从窗口跃而下的情景,时至今日,她才深刻地体会到,孙美丽那刻的伤心绝望,绝对没有点点作做,当现实与梦想以天壤之别拉开深壑横亘于眼前,如此地让人难以面对和接受,本能的,就想逃避这残酷的打击。

  丈夫跟别的女人走了!

  那样的冷意,足以冻僵陈莉所有的辩解与剖白,她知道,她再多说什么,已经没用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孙美丽定把亲子鉴定的结果告诉潘泽明了,潘泽明本来是想来说服她堕胎的,可当他看到自己正与邱波紧紧拥抱,他的心里便只剩下愤恨厌恶与不屑了。

  即使是他有错在先,即使是他错再错,可他是男人,是男人朝三暮四就情有可原,这是这个社会赋予男人的特权,可女人怎么可以?特别是还怀上了野种的女人!在婚姻之内,个红杏出墙,且死不悔改的女人注定让男人深恶痛绝让整个社会唾弃鄙视的,他潘泽明,直以来,是不是太过厢情愿地爱着这个叫陈莉的女人?其实,她不过和别的女人样,不甘寂寞不通情理?

  潘泽明怒了,他无法忍受陈莉与邱波合着伙儿,次又次对他的挑衅和污辱,刚才孙美丽打电话来告诉他亲子鉴定结果时,他就失魂落魄了似的,他草草打发了倪东雷赶到医院,想找陈莉核实,结果,却看到人家这样恩爱的幕。

  这算什么?为他们终于有了狼狈为的结晶而庆幸?忍不住在病房里大秀恩爱了?是不是,他不在家的那些日子,这对狗男女都在偷偷私会?他在取舍中苦苦挣扎的时候,她们早已经轻车熟路地厮守在起了

  不是这样的泽明

  陈莉想解释,可喉咙里似乎烧着了火,干涩灼痛,丝声音都发不出来,而邱波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怀愫里,将她抱得更紧,闭着眼睛把脸埋进她的长发里,迟迟不肯放手,根本无管谁进了门,头不抬眼不睁。

  这无比尴尬的幕就这样定格在那个天色阴沉的冬日里,有瞬间,潘泽明眼前片黑暗,似突然起了雾霾,把他之前所有厢情愿的计划掏空了隐没了,而逐渐清晰的视线里,是他无法无力更改的残酷现实——他为之奋斗的妻子背叛了他,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家三口其乐融融。而他,完全成了个局外人,成了个可笑的荒唐到极点的可怜虫,被生活玩得团团转,被婚姻伤得体无完肤,现实不择手段地证明他的无能,把他的自尊狠狠地蹂躏!

  潘泽明退后步,再退后步,他没再开口说句话,转身,拉起孙美丽的手,决然而去!

  孙美丽回过头来,挑着眉毛冲陈莉抬了抬下巴,嘲讽的冷笑,得意的炫耀。

  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便让你的孩子没有父亲!这样才公平!

  陈莉分明地读懂了孙美丽的眼神,她僵在那里,看着潘泽明像梦境中那般冷漠坚决地离弃她,她却举步维艰有口难言,只能这般望穿秋水,祈盼他能回转身,如往昔样信她爱她,带她远离切纷扰,即使,她带着别人的孩子

  你说,人有时候多么贪心?这怎么可能?这世上哪有不计切的爱?她做不到无条件的宽容,又怎么能奢求潘泽明爱她爱得彻头彻尾?混沌的思维里,缕游思般的困惑与不甘渐渐明晰,陈莉的双眸蒙上层泪光,把潘泽明与孙美丽的背影变得苍白片

  孩子是无辜的!

  “他们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抱得美人归

  邱波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人性中的恶有时就是这么没底线。当然,他没有资格谴责他的前妻,因为是他的荒唐与冷漠伤了她的心,可他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他不知道她怀孕,如果她给他机会,他会把她们母子照顾得好好的,可是

  时隔久远,好不容易他心里的痛和伤结痂了,他邂逅了陈莉,爱上了她,面临她与前妻类似的境遇,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了他次恕罪的机会,他想尽心爱她疼她,可她,竟然说出和前妻生前说过的遗言!

  陈莉感觉炒到邱波的震惊,她自顾自地说:“以后,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

  邱波似乎很艰难地明白了她的这些话,“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他的前妻,最后的遗言,如是!

  陈莉说完,看也不看邱波眼,就往外走,她决定了,无论以后还会发生什么,眼下,还是先流产。

  “不!不!”邱波把拉住她,慌得全身都在抖,他心里明明知道,陈莉肚子里的孩子跟他点儿关怀都没有,可他就是慌得不行,心疼如绞,他从后面抱紧她,急得眼睛都红了,“小莉,你不能自己处理,这是条人命,你你这么温柔善良,不能让自己的双手蘸上鲜血和罪恶,那是会折福的,你听我的话,先养好身体再做打算好不好,到时候,我保证,你身体好了,要真想拿掉他,我决不阻拦,现在不行,现在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去!”

  他的颤抖,她无比清晰地感知,他的惶急与担忧,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本不坚定的心,被他席话彻底动摇,她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白皙的手,似看它们悄然染上血色,不由心惊肉跳。

  “你听我说小莉,医生说了,你芓宫内膜壁薄,怀个孩子并不容易,你如果把他打掉了,恐怕你这生都会丧失做母亲的权利。”

  “!!!”陈莉惊,看他认真焦灼的神情,她知道他并没在危言耸听。

  “所以,你需要时间好好考虑要不要这个孩子,而不是时冲动,好的,我承认我不是好人,可真的陈莉,我点儿害你的心都没有。”邱波的情绪稳了些,他很高兴,这时的陈莉还肯认真听他说话。

  “”陈莉的思维再次乱成团,她现在已经没办法好好思考什么事了,想就觉得头昏脑涨。

  “走,跟我走。”邱波不再说什么,拉起她就走,走了两步,嫌她慢,转过身,竟把把她抱起来,抱着她大步地往医院外跑,似乎急于逃离什么。

  “你你放下我!放下!来人啊——”陈莉被他晃醒了神儿,不由惊叫起来。

  “嘘——”邱波忙里偷闲,撅了撅嘴,示意她安静,板眼地告诉她,“你再叫,我就会亲你,让医院里所有的人都看到!”

  这招儿果然好使,陈莉立刻噤声。

  邱波满意地笑了,抱着她,急步走向停车场。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欢欣,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许久以来压在心头的罪责,似都得以解脱,他没想到,阴差阳错,孙美丽帮了他大忙,让他轻易抱得美人归。

  外面不知何时漫天飞雪,开着车路向前,邱波只觉得那飞洒的雪花,如婚庆的礼花般浪漫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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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外桃源。

  七转八扭,邱波把陈莉带到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依山傍水,占尽天时地利。即使在万物萧条的冬天,这里气派辉煌的别墅群依然光彩夺目。

  陈莉惊异地看着外面的别墅群,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只在不切实际的韩剧里有。

  “知道吗陈莉,你是我第个带到家的女人。”

  停了车,邱波宠溺地看着她,然后为她解开安全带。

  原来,他上次带她过夜的地方,根本是他临时的住处,这里才是家。

  狡兔三窟。

  不知怎么,陈莉脑海里就蹦出这个词来,他会不会绑架她?陈莉身子往后缩了缩,眼神惶惶地看着他。

  她现在没心思欣赏这里的别墅,她只想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个人呆着,好好整理自己残破的人生,想想以后怎么办。

  可邱波不给她独处的机会,他下车绕过来,给她打开车门,拉她下车,“既然来了,就下来看看吧。”

  见她不动,脸戒备,他撇了撇嘴,很是伤人自尊地说:“放心,我对孕妇没性趣。”

  陈莉被药得浑身发毛,拗不过他,只好下车,站在那里犹豫不前。

  邱波冲她笑笑,转身掏出遥控钥匙,远远地摁下,那厚实的紫色大门徐徐开启,露出满院子的迤逦风光。

  好奇怪啊,外面正漫天飞雪,北风呼啸,怎么他家院子里会有红花绿叶?是他在门里面挂了张画还是怎么?陈莉惊讶的看过去,时好奇心起。

  “走吧,带你离开冬天。”邱波欣然笑,拉起她的走,款款带她前行。

  偌大的庭院里,假山池泽落错有致,奇花异草在四季如春的调温室里开得五彩缤纷,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迎面袭来,在这里,严寒的冬季真的被隔离在外,气度温暖湿润,花草鲜美落英缤纷,让人只觉得从冬季步跨进了春末夏初,错乱了季节的排序。

  “陈莉,以后你会像公主样养尊处优,这里的切都是你的,我要让你开开心心的,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邱波如大权在握的君王,予她最丰厚的赏赐。

  今天真是个奇怪的日子,刚才还在医院里发愁以后的生活,被潘泽明丢在病房里沦为“下堂妇”,转眼,她又来这座“皇宫”里当“皇后”了,剧目天差地别,变得连个过渡都没有。

  这么大个院子,青林翠竹,曲径通幽,似没有边际,又处处着眼画意别具匠心,让人叹为观止。转过座造型奇崛的假山,眼前便是座小石桥,白玉栏杆上雕镂着明花暗格,半透明似冰雕玉砌般,桥面石也是大块的汉白玉,依稀似是许仙与白娘子相会时默然牵手的背景,有着不真实的精致唯美。

  陈莉愣愣地站在桥头,似怕惊扰了个陈年旧梦,迟疑着不敢前行。她好奇而惊异地打量着四周,先前的烦恼暂时消散无影,她从来没在冬天里看到过这样奇妙美好的情景,她都不知道,严寒的冬天里也会开出旖旎的莲花!

  那些荷花,就轰轰烈烈地开在她眼前桥下的清波里,大片,绿叶如翡翠般沉静可爱,坚韧碧绿的茎骄傲地挺起,大而饱满的荷花纤尘不染地凌波而出,肆意展示着它无与伦比的美,与白玉石桥相映成趣,煞是迷人。

  他为啥关门?

  正愣怔,只听“你好!你好!”两声问候突如其来。陈莉循声望去,就见只红嘴绿衣的鹦鹉停在对面桥头的栏杆上,歪着小脑袋,瞪着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嘴巴开合,又是两声问候,“你好!你好!”

  “呵呵”陈莉忍俊不禁。

  邱波陪在旁边,看到陈莉笑,暗暗松了口气,好多天了,只看她哭,看她发愣,那张秀气的小脸绷得三九严寒,这笑,就像解冻的春水,瞬间泛起如花涟漪,美到极致,他不由得看得发痴,想着这娇美的人儿从此就和自己朝夕相处了,那满心的欢喜,只觉得天地间都容不下了。

  只可惜,笑容在陈莉脸上闪而过,她的目光落在朵调谢的荷花上,刚忘掉的烦恼下子都跑回来了,触景伤情,她呆立的桥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残淡的花色,再看看周围的繁荣,只觉自己就是那衰花败叶,从骨子里透着萧条冷寂。

  再美的花,也总会凋谢;再好的相聚,也总会曲终人散。

  春夏秋冬,日月轮序,这世间的切都有荣辱兴衰,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凭什么她奢求她与潘泽明的爱情能天长地久?可是,若是人心易变,情薄如纸,那在这世间,匆碌遭,所为何来?又有什么是值得执着与希冀的?

  倘若人心不变,白首不离,这其间又到底需要彼此做些什么?

  纸婚约已不足以维系忠贞;幸福协议也不过亡羊补牢,结果却差强人意,她与潘泽明的婚姻,难道就如这衰荷断草,在别人张扬幸福的时刻里,颓然收场?

  突然就兴味寡然,眼前的风景再美,也与她毫不相干,她是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与这里的切都不搭调,连她自己都觉得站在这里莫名其妙。

  想到这些,陈莉转身就走,那只直歪着脑袋盯着她的鹦鹉受了惊,呼啦声仓皇飞去远处个高枝,困惑地看着她。

  邱波并没阻拦,可陈莉看到,那两扇大门早已关得严丝合缝,她根本出不去了!

  “你干嘛把门关上!”陈莉立刻毛了。

  电视上演的,坏人要干坏事,通常先把门关紧了。

  陈莉后悔莫及,刚才她时被院子里的美景吸引,什么都没想就进来了,现在好了,想出去出不去了!邱波这家伙又耍什么花样?他是不是故意引她进来,想把她关在这里?

  原本就对邱波有成见,这会儿,陈莉只骨脑儿地往坏处想,紧张兮兮地退后两步,戒备地看着邱波。

  邱波正兴味盎然,因为喜欢她,这里便真成了世外桃源。

  这种感觉真是很奇妙,天地之大,唯此人,只是拥有她,便觉得整个世界都花团锦簇,就算跟她这么对着怄气,听她惊乍的胡说,他也如沐春风。

  爱个人,原来是这样幸福的件事,给予的本身,就是莫大的荣幸与美满。

  邱波珍惜这样的情感,他想拉过她的手,温柔地告诉她,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娶她。可是,他的手刚伸过去,她就急急忙忙地把手藏到身后,挺着身子,瞪圆了眼,很不友好地重复她的笨问题:“你干嘛把门关上!”

  毁灭自己

  “怕小偷来。”他无奈,找了这么个理由。

  “小偷?”她愣,“小偷有走正门的么?”

  “这个不定。”他忍着笑。

  “你怕小偷来偷你什么东西?”她左看看右看看。

  “我屋里好东西多着呢。”邱波大言不惭,“其中有好些名人字画,你进?”

  “名人字画?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知道你喜欢画画,这段时间费心给你收罗来的,怎么会是假的呢?”他笑。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画画?陈莉不由有些疑惑。

  “我还知道你之前的专业就是美术,你也曾很用功的挥毫弄墨,你还写得手漂亮的行楷,写意花鸟画得意韵生动,你曾梦想成为个画家,生与笔墨为友。”邱波笃定地说。

  爱上个人就会用心去了解她,邱波只需让人去陈莉所在的公司把她的资料调出来看下,然后顺藤摸瓜,就对她的过往了如指掌。

  陈莉瞪大眼睛看着邱波,她不是疑惑邱波知道这么多,而是她自己都似乎忘记了自己学过画,曾有过画家的梦想。

  往昔的青葱岁月在眼前呼啸而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