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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羿以胜利者的姿态抱着宓妃迈进了河伯的寝宫。那个既好色又虚荣的真龙天子看来比他更会享受,卧房内布满发出糜烂光辉的珍珠和水晶,床被装饰成了一朵珠光宝气的大莲花,它可以按照主人的指示开合,花瓣内侧是一面面柔和的银镜子和香艳逼真的春宫画,除此之外大概还有许多难以想象的复杂玩艺无法辨认。羿在对这一切感到头晕眼花之前爬上了宓妃和她的前夫的豪华大床,跟这个风情万种的迷人尤物天翻地覆地折腾了一夜,差点让这个浮在水面的宫殿又沉到水底。第二天羿面带嘲讽地询问宓妃她跟河伯在这张床上是否也同样高兴,宓妃反唇相讥地笑着说:“那是你难以想象的。”她说完这话感到一阵悲伤和恶心,这阵悲伤和恶心随即又变成了难以收拾的恼怒,只有砸碎东西才能解脱。她把她能举起来的所有东西摔得肢体狼藉,把所有罕见的珍珠和有记忆魔法的大水晶扔得满地都是,那些无价之宝霎时到处呻吟。羿发现摧毁这个寻欢作乐的笼子比寻欢作乐本身更为痛快,他于是跳起来加入这场破坏行动。他掀翻了那张大床,把它砸成凄惨的花瓣,接着拆掉了所有的窗户,踢烂每一扇门,又举着扶桑杖把那些巨大的香炉、玉器、雕像统统捣毁。整个卧房变成了盛满风暴的仓库后,两个人这时才舒畅起来,但停止这场破坏已经不可能了。他们把宫殿里的所有仆人都驱赶下水,兴高采烈地手挽着手继续逐屋逐户地进行扫荡,最后没有什么好砸的了,羿把扶桑杖变成一棵枝繁,桌子上的玉石瓶子叮咚做响,墙壁和柱子绽开簌簌发抖的裂纹,隔壁的屋子里传来羿和宓妃撒欢的动物一般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叫声,这阵放肆的喧闹一下子让屋子这边的金童玉女头皮发麻,浑身酥软。羽烛望着幽暗中的天棚咕哝着说:“我的天呐,我们会跟着遭殃的。”这时,女孩儿突然用嘴紧紧地咬住了他的手指头,从他们脚下戏剧性地飞起一张粉白色的大被子,就像一朵云彩似的把他们罩住了,世界霎时又安静下来。随着杂乱热烈的喘息和血管里泡沫翻涌的声音,这张暖烘烘的被窝里变成了燃烧着篝火的山洞,他们重逢后第一次互相凝视的眼睛蒙上了一层与他们的爱情无关的害臊和渴望。女孩儿说:“也许像他们那样就可以忘掉坏的记忆。”这话把他俩都说得眼泪汪汪。羽烛说:“我想告诉你,你现在变得更美丽了。”女孩儿说:“你还会看不见我么?”羽烛说:“我不会再变成瞎子了,因为生命是短促的。”他开始给她脱衣服,女孩儿跟着也动作起来,本能像清泉一样自然流露,天性难以遏制地荡漾出来,他们一点也不费力地融合在一起,两个人在那一刹那都感激涕零。闻观的动作灵巧而又纯熟,她毫不掩饰她从不幸的噩梦中获得的那些经验,并且毫无保留地运用它们,羽烛沉浸在孤独凉爽的天堂里,没有感到他的爱情有一点遗憾。
这个闸门儿一开,金子般的羽烛和冰肌玉肤的闻观就体会到他们以前对肉欲的无知是多么难能可贵了,他们天真的那一部分心灵还指望自己能够节制这股放开的潮水,但是更天真的那一部分身体还是让他们变成了喜欢在床单上滑水的小动物。他们缺乏意志力地过了这个不眠之夜。天亮时,两个人尽管在被窝里互相捂着耳朵接吻,但还是被隔壁那对儿疯狂的邻居摔东西和拆房子的巨大动静给搅了一次亲昵的行动。后来他们担心起隔壁那两个人的生命安全,就起了床过去敲门,结果整扇门都被从里面拽掉了,羿和宓妃穿着撒满珍珠粉和灰尘的大袍子,他们一个叉着腰,一个手搭着另一人的肩膀,嘻嘻哈哈地出现在这对儿吃惊的金童玉女面前。羽烛朝屋子里看了看,说:“你们在干什么?”宓妃说:“我们都要面对未来。”然后她看了看闻观,在羿的耳边小声说:“他们交欢啦。”羿盯着他们俩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精神振奋地说:“恭喜你们!等我回去在王宫里给你俩补办喜事!”
昆仑山·归宿(5)
羽烛和闻观在泰华山脚下商量了羿的那个提议。闻观说,从羲和到河伯还有西王母,甚至还有她的父亲,她背叛了很多神祗和祖宗,她已经不能回到天上去了,她要是嫁人的话,看来只能嫁给一个蚩尤人了。羽烛说,他觉得自己在天堂里。闻观说她也有一样的感觉。当他们从盐泽回来后,闻观问羽烛为什么对他父亲升入天国的事情显得漠不关心。羽烛说,他的父亲其实是一个名字叫浪的蚩尤人,但是这个人以及后来他变成的炼,对他的母亲都没有尽到责任,正是由于这样神鬼难辨的父亲,他才失去一个健康美丽的母亲。闻观被这个故事感动得直哭,不过她还是说,羽烛的母亲在照镜子的时候也许是最幸福的时候。羽烛说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5。
羽烛急于跟闻观回到嵩山,但他只能更耐心一些,因为河伯的宫殿里还有几十个被称为“河妾”的可怜姑娘需要他一起带走,这些美人儿的家散布在中原各处,甚至还有一些来自扶桑岛,不过她们已经打定主意跟着解救她们的蚩尤人做牛做马了。事情一拍即合——这是她们难以抗拒的美貌带来的必然结果——猎手中的大力士兄弟鸟生和鱼生率先挑了两个他们最满意的,其他四个蚩尤猎手也各自找到了他们的相好。姑娘们虽然不会成为蚩尤人的妻子,但也不必担心像奴隶那么悲惨,因为蚩尤猎手有豢养这种可爱猎物的风俗。就这样,六个猎手分了六个姑娘,其他姑娘回去以后将在有战功的猎手们中间进行分配。除了这群女人之外,猎手们还收缴了几大箱子金银珠宝——他们现在确实需要一艘大点儿的船才能结束这次旅行。羽烛命令六个蚩尤猎手造一艘行驶迅速的船,这艘船造了十来天,造好后伏羲特意在船上施了一个魔法,以保证它可以平稳地用远远超过水流的速度行驶。
到了分别的时候,羿来到湖边送羽烛他们,他对羽烛说:“你回去后住在我的宫里,装成养病的样子,有必要的话你就带着面具去打猎,让中原人以为我还在阳都。”羽烛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羿说他从几个被俘获的水妖那里听说了他的兄弟辉芒被谋害的另一种说法,虽然他对水妖的说法有怀疑,但他还是要预防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谋反,特别是要避免有穹人和蚩尤人发生冲突。羽烛对他交代的事情表示厌烦,但事关蚩尤人的安定,他还是答应了,他说:“我没有多少耐心冒充你,你最好快点回来。”羿说他会回来的。羽烛又说:“我回去怎么对恒娥说这些事情?”羿说:“我去昆仑山,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她还会为此感谢我的。”
羽烛和闻观一行人坐着伏羲施了咒语的快船当天晚上就回到了中原,他们带着冒险成功的骄傲和满载而归的喜悦在嵩山北麓靠岸。在那里休息到深夜,一队猎手和几辆马车来接他们。他们的行踪始终是保密的,羽烛对迎接他的蚩尤人强调了这件事。猎手们看见他们的王带回来一大群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的美女,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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