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36章

作品:郎心似铁|作者:巴乔的中场|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4 07:15:24|下载:郎心似铁TXT下载
  卑厣垩运档奈薇润贫a?br/>

  我咬着嘴唇眼泪继续流淌,似乎怎么流也没有尽头,这段日子我一厢情愿付出的爱情只是来源于他怜悯我?抑或从我身上找回某种赎罪的寄托?

  “穆瞳——”

  “让我安静一下,拜托你了。”思绪杂乱无章,如致命的海藻将我缠绕,几近窒息。

  我丢掉病历表,就好像自欺欺人把那个事实故意丢掉,忽略掉,柏邵心是爱我的,是的,虽然他从来没说过爱我,只说过要我。

  我把头藏进被子里,放声的哭,爱与不爱又怎么样,俱已结束。

  埋在进巨大的哀伤下,我居然睡着了,醒来时窗外已经蒙蒙黑,眼睛肿的快要睁不开,柏邵言还是没有离开,歪倒在沙发上似乎也睡过去。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浴室,褪尽衣衫,打开花洒,没等水温逐渐变热,还是冰凉刺骨温度,我便开始冲刷自己,并不觉得冷,而是有种得到惩罚的快感,镜子里的我眼神呆滞,毫无生气,浑身上下布满一片片的火红的伤痕,那是自从离开柏邵心之后,每次洗澡我都努力擦拭造成的。

  也许是每当我身无一物站在雾气氤氲里,总会想起他的手在那上面游走时触感,内心泛起痛苦,无意而为之,也许是我下意识想洗涤他曾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和味道,从而获得新生,如今我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一个大抵可算自虐成狂的人。

  柏邵言可能听见了浴室里传出去的水声,轻轻推开门,我捂着胸口转过身,背对他。

  过了很久,他才声线颤巍地说:“你身上……你怎么会……这么傻。”

  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向身后靠近,我冷声打断:“你也想要我么,柏邵言。”

  对方听闻,脚下无声顿住。

  “是想像对待洪紫那样对待我,还是想像你哥对我那样。”我苦笑,“其实都是一样的。”

  松开手臂,霍然觉得这便是堕落的下场,我应该听洪紫的话,守住我的身体和心,然而我义无反顾违背了,所以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一副残破的躯壳。

  柏邵言上前一步,双手握住我光裸的肩头,微微用力。“我带你走好不好,穆瞳,我带你走,离开这里,重新找一个适合你生活的城市,远离你所有的痛苦和伤害,只要你愿意答应,我保证,我不会再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不忍心看见你……”热流跟随手掌向下移动,到了腰间伤患处,轻轻触碰摩挲,暧昧中带点疼惜,“我会救你,不要你像现在这样难过和绝望。”

  我像一桩木头似的,直挺挺地站着,一点反应也无。

  他气急败坏一般,忽然双臂合拢,从后面环抱住,低声嚅嗫:“好不好,给我……”

  “是不是给你之后,你就会放过我,不再纠缠我。”突然感觉到冷,一种濒死毁灭的冷。

  我誓死一说,紧挨着的那副身体僵直绷紧,咬牙切齿在耳边警告:“我这么做是在帮你,救你,我要的不止是你的身体,穆瞳,你别再曲解我的意思——”

  柏邵言虽如是说,手却一点点向我的胸口蔓延,眼泪是无助的方式,我哭泣,为即将更加污浊的身体。

  敲门声擂鼓似般,打断他的试探。

  柏邵言恨恨吐口气,放开我,出去开门,门锁似乎刚被打开,一声哀嚎和物体砸中地板的咚咚声便凄惨地爆裂出。

  “你对她干什么了?我跟你说过,你玩任何女人都行,就是不许碰她,柏邵言,你把我的话都全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

  我摘下衣绳上的浴巾把自己围住,模糊地听着,心尖跟着簌簌地战栗。

  半响过后,另个音色相似的人高声驳道:“你凭什么身份命令我不能碰她?”不屑地嗤笑,“呵,你究竟站在立场阻止我?一个伺候你的女人还不够,非要再从我这里抢过去一个?!啊——是不是因为她和曾经死在你手里的女人很相似?”

  我的十指紧扣手心,身体沿着门口冰凉的瓷砖滑落到地上,“嘭”,有人匆忙推门进来,站到我面前,曲起一条腿,缓缓蹲□子。

  曾令我深深着迷的味道越来越近,他捧起我流泪不止的脸,血丝盘桓的眼里尽是心痛和不可置信,我看的有些呆,抬起手臂,触到他脸颊上的几滴晶莹,一度以为那是错觉或者…‥幻觉。

  “瞳瞳……”柏邵心温柔轻唤,眼神在我裸露出的地方无力地扫,却用从未听过的阴狠声音问我,“谁把你弄成这样?”

  谁?我看着他,想告诉他:是你。

  像怕弄疼那尚为新鲜的伤口,他的手指轻柔拂过我的肩胛,尔后,俯过脸来,湿热的唇一点一点在上啄吻,似在安抚它的痛楚。

  柏邵言跛着脚踉踉跄跄走进浴室,柏邵心猛地起身,揪起他的领子,隆隆的低音像只发怒的猛兽:“你够了没有?你喜欢一个人就是用这种表达方式?嗯?软禁她,强迫她?我现在就要带她走。”

  柏邵言抿唇一笑,整张脸诡异起来:“是你够了没有?你亲口问问穆瞳,她到底肯不肯跟你走。问问她是想做小三啊,还是赎罪用的替身?”

  “你胡说什么!”

  柏邵心弓身把拉起我的胳膊,我肩膀战栗着,不知怎的,所有的怨怼和仇恨都化作一股力量,啪地,挥出一个弧度,手掌胀胀的痛,更令我痛的是柏邵心挨过一巴掌后那惊异和不解的眼神。

  我失神地看向自己的手,疯妇一样穿过两人跑出去,外面真冷,地狱里是不是这个温度?

  门口的保镖还在,我极快地转身换了条山路,哪知才走几步,脚下踩空,重心一歪,接着便是浑身被利器刺穿一般的疼,着地时,我仿佛可以听到左小腿传来一声断裂的咔嚓声,刚才身后还真切的呼喊已经被黑暗湮没,疼痛,黑暗,疼痛,黑暗,互相交替地折磨……

  *

  “瞳瞳,醒一醒!求你了,醒一醒!”

  又以为是幻觉,所有感官都变得虚无,只剩下一声声呼喊,第二次了吧,这样等待死亡是第二次了,似曾相识的气息,似曾相识的触摸,费尽力气一睁开眼,和上次一样,出现在眼前的竟还是上次那个人。

  柏邵心惊喜的笑脸在那只医用小手电的照射下,有些让人觉得恍如隔世。“你忍忍,千万别乱动,我给你固定好背你上去。”

  剩下的唯一一点力气我不想和他说话,只想打他,他握住我的手腕,力气不大,语气却强悍:“听话,别乱动,你的左腿可能骨折了,等你康复想怎么打我都行。”

  我收回手,脾气竟然悉数消失。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枝将我的左腿固定住,布料在那上一勒,我疼得短促地叫一声。

  “弄疼你了?对不起。”手电的光返回来,我才发现他赤着手臂,衬衫的两个袖子被撕掉,而我身上穿着的是他的外套和绒背心。

  固定完受伤的腿,柏邵心把手电给我:“拿着。”然后背过身去,摆摆手指示,“上来,小心点。”

  我呆愣攥着胸前的衣襟,眼前越发不清,痛觉神经慢慢苏醒,动一下就牵扯出几分疼。

  他后退,借着微光拉过我的手搭在他肩膀。“别害怕,先回民宿,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再下山。”

  我深知此时不该任性,乖觉地没出声,微微倾身伏上。

  山路十分陡峭,确切来说,他脚下的根本不能成为“路”,而是碎石子和湿滑的草地,我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什么疼,什么苦,通通抛诸脑后,屏住呼吸,随之在林中摇摇晃晃,生怕他一滑,我俩一起栽进山沟里,原来人的求生意志只是一种本能,纵使躯体千疮百孔,也不想轻易送命。

  手电照着崎岖不平的小道,他背着我终于来到一条石板铺成的山路。

  我暗暗松口气,知道小命保住渡过一劫了,一股压制已久的邪火涌上头顶。

  “为什么救我?”

  柏邵心顿了顿,微喘着:“在公,我是医生,救人是天职,在私,你是我的女朋友,就算用我的命来换你的,也值得。”

  泪水直接从眼睑滴落,我低头在他肩膀上蹭干湿湿的睫毛。“女朋友?见不得光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柏邵心内心在挣扎什么,隔了大概两分钟,他吞吐地说:“瞳瞳,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我会永远爱护你直到我失去能力的那天,所以,千万别想不开做傻事,就算你被邵言…………”

  我听的云里雾里,难不成他以为我的伤是被柏邵言虐待的?“柏邵心,你只要告诉我,你爱我吗?”

  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回答。“爱。”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柏邵心有点委屈地反问我。

  我不顾脊背的擦伤,狠狠锤他:“放我下来!大骗子!大骗子!”

  “瞳瞳,别——别乱动,会伤到腿——”

  拳头上突然粘上湿湿黏黏的东西,我把手电的光移上一点,惊叫出来——竟是鲜血。

  “出血了——”我不敢再碰,手臂耷拉在身体两侧,“你肩膀有伤——”

  柏邵心把我颠了颠,放稳一点,丝毫没影响他爬山。“没关系。”

  我方才撒泼似的打他,他没叫疼,却在担心我的腿,鼻腔里再次涌出一团酸涩。

  “事到如今了,你为什么还要骗我?柏邵心,你说的爱,就是一次次把所有的事隐瞒起来,藏进肚子里,任谁都无法信任?我要是知道你结婚了,我一定不会……”

  痴心错许。

  柏邵心突然停住脚。我抬头,用手电照向前方,原来已回到民宿,终于等到有机会摊牌这一刻,一切纠葛可以就此有个了结吗。

  “谁告诉你我结婚了?”

  我抽下鼻子。“你还想否认?”

  他没有走进民宿,而是转了下头,冷声再次问我:“谁告诉你的!瞳瞳。”

  “你的好弟弟!”我不甘示弱,也冲他吼。

  柏邵心深呼吸一口气:“他说你就信了?那如果我说我没结婚,你信不信呢?”

  什么东西轰一声炸开,内心开始动摇,信,不信?到底谁才是大骗子?

  他没有结婚么……

  回到房里,柏邵心把我放在床上,翻箱倒柜找到一个急救箱,从我包包中拿出一套干净衣服,准备就绪,便过来要脱我身上的外套和绒背心。

  我瘪着嘴,死拽紧衣襟,说什么也不肯。

  “害羞?”柏邵心拈着棉签蘸了下酒精,用典型医生看到矫情病人时那种眼神,“你身上我哪里没仔仔细细看过,还害羞?”

  他在“仔仔细细”上加了重音,我败了,讪讪松开手。

  新伤加旧患,我不敢去看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承受一阵阵皮肉之痛。

  “啊,啊——”我缩着肩膀凄嚎,“你轻点行不行——”

  柏邵心正擦拭我手臂伤口上的泥土,责怪地看我一眼。

  我叫屈:“真的很疼。”

  “我知道你疼,但没办法,伤口必须清理干净才能包扎。”不顾我的求饶,他抻开我蜷成一团的手指,握住,方便他摆弄伤痕累累的手臂,这厮不但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姿态,竟还噗地笑了,“你这么娇里娇气地求我,会让我自然而然联想到你被我欺负时候的样子。”

  “柏邵心!”我喝道,但是看到他扬起满是真诚的眉眼,又被柔情似水的眼波电的一塌糊涂,羞耻之心让我把脸转到另一边,“请你自重。”

  他叹口气。“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邵言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已婚男人的?”

  “红枫岭……”

  他一副了然顿悟的模样。“那晚在宾馆里你又流泪、又不理我,第二天还说要到我家和我谈谈,都是因为那个谎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