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腿还没按摩好呢”说着温暖帮他翻了身,继续按摩着他瘫软的双腿“明天一定要去看医生哦,浩宁,身体可不能开玩笑”一直到按摩结束,温暖还叮嘱着他。
“一定,一定”躺好后周浩宁又转过头亲了亲温暖的脸说道“晚安,暖暖”
第二天,周浩宁叫醒温暖。“暖暖,起来了,再不起床你要迟到了。”
“几点了?”温暖迷迷糊糊的问着“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周浩宁一边慢慢撑起上身,一边说“7点多了,我们要早点准备上庭。”
温暖睁眼就看见周浩宁艰难起床的样子,一骨碌爬了起来,扶着他的腰背慢慢起身。
“你自己忙吧,我能行”坐起后周浩宁就准备移上轮椅。“我去卫生间,你用外面的那个吧,我比较慢,不要耽误了你的时间。”
“那好,你自己当心,不行要叫我”温暖扶着他坐上轮椅,推去卫生间,又帮他褪去睡裤坐上马桶。
“去吧,我能行,你快去吧,当心迟到。”周浩宁催促着。
看着温暖走出卫生间,周浩宁看见纸尿裤上没什么尿液,小腹却是涨鼓的的有些难受。这样情况有几日了,起初也没在意,这两日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他一手扶着旁边的扶手,一手用力按压着腹部,一阵哆嗦才淅淅沥沥释放出一些,可是手上稍一松劲尽就又无法解出了。这时撑着扶手的右手已经有些吃力,只好让双手交换了位置,如此几次才容易让缓解了鼓胀难受。“看来今天结束后真要去医院看看了,不然让暖暖知道,又要担心了,这丫头现在一看见他稍有不适就掉眼泪。以前那个坚强的小姑娘似乎变得柔弱不堪了,哎…都是自己这破身体给弄的”周浩宁心里内疚着。
温暖洗漱好,又收拾了床铺,见周浩宁还没有出来,有点担心。
“浩宁?”温暖推开卫生间的门
“我刷牙呢,没事儿,你先吃饭,别等我。”周浩宁满嘴泡沫的说着。温暖见他没事,就说“那我先走了,我去学校吃。”说完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又折回来冲他说了声“good luck”还奉送了香吻一个,这才出了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
胜诉之后
上午的课都结束了,温暖看看手机没有消息,知道周浩宁还没有结束。于是和同事们一起去食堂吃了中饭。一直到下午温暖也没有收到周浩宁的消息。
下午依然去分子生物系的实验室,温暖把手机调成振动放在了衣袋里。
直到下午3点多,温暖觉得衣袋里手机一直振个不停,拿出一看却是陈叔的电话,赶忙接通了电话“喂,陈叔?”
“暖暖,周律师晕倒了,我们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们去哪家医院?”温暖焦急地问。
“离这最近的是中山医院,我们准备去那儿,你先别急,我和祁律师都在”陈叔听着温暖的焦急的声音,赶紧安慰她。
“我知道了…”温暖向一起做实验的同事请了假,就飞奔出了学校。
每一次出庭周浩宁都会带上胸腰支架,这样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可以使身形看起来笔直挺拔,加上剪裁合体的西服,以及气定神闲的必胜气势,先在精神上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压力。
辩论进行的艰难,也很精彩,对方的律师也是相当厉害,双方的唇枪舌战几乎是不分伯仲。激烈的你来我往极大的耗费着周浩宁的体力,长时间身体上的束缚,也让他觉得小腹处一阵阵的不适,人也有些头昏、恶心;周浩宁暗暗告戒自己“还没有结束,一定坚持到最后”。
一时间输赢难辨,法官休庭30分钟。周浩宁又加服了抗痉挛的药物,然后去了卫生间,纸尿裤上居然是一片干爽。只好用力按压小腹,才好容易让自己释放出一些,减缓自己的不适。
休庭之后,双方律师再做最后的陈诉。周浩宁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自己掌握的所有情况,再一条条次反驳了对方律师的辩驳…最终,法官做出了周浩宁一方胜诉的裁决。
就在大家都兴奋不已,委托人更是一边边向周浩宁表达着感谢之情时。周浩宁却是面部潮红,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下,胸口也在剧烈的起伏,似乎连呼吸都很艰难。小刘先发现了异样,以为是聚拢来的人太多,周律师身体又不好,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就推着周浩宁快速向外走去好透透气,然而这时周浩宁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失,整个人不停地向轮椅下滑去,小刘急忙停住轮椅要扶他,不停地叫着“周律师”,可是周浩宁已是毫无反应了,汗水还在不停地流着,脸色也开始由红转青,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在小刘一结束就及时通知了陈叔,好让他开车来接他们。
当陈叔的车开到法院门口时就看见这一番情景,急忙背了周浩宁上车往医院疾驰而去,又让小刘打电话给祁沛然,自己则边开车边接通了温暖的电话。
等温暖赶到医院时,周浩宁已经进了抢救室,陈叔和祁沛然他们都在门口坐着。
看见温暖来了,祁沛然忙起身扶着温暖让她坐下。
“祁大哥”温暖双眼通红,努力不让自己落泪“浩宁他怎么样了?”
“暖暖,你放心,医生说了目前没有太大的危险,具体情况还需要检查”
“他一定是累的了”温暖低声说。
“暖暖,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周律师”陈叔站在温暖面前低头说着“医生刚才说是‘自主神经反射紊乱’,这个我也不懂,不过在北京的时候连着几个晚上周律师都抽筋了,白天他还给自己上了导尿管,这些他不让我给你说,害怕你担心,他只说‘忙过这阵就好了’。我想大概这些就是引起这病的…”陈叔的声音越来越轻。
温暖听了这些,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不住地往外涌着。
“陈叔,你…”温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想到自己也是大意了,这几天浩宁晚上的尿液都很少就应该注意的,可是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怪陈叔呢。
终于有医生从抢救室出来了,温暖他们赶紧围了上去。
“哪位是周浩宁的家属?”医生面无表情的说着。
“我”温暖嚅嗫着上前。
“病人情况不是太好,先在icu观察两天吧,你来办公室,给你交待一下病人情况,你还要签个字”医生程式化的说着。
温暖一行人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
“病人是自主神经反射紊乱,主要是于膀胱长时间充盈、高张造成的,只是不知道他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是不是还有上尿路感染,这个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若是感染严重,还有可能导致肾脏损害,最后就是肾衰,这就会给患者带来危险了。”医生停下,看了看温暖,又继续说道“这个上尿路感染的问题,有可能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比如造影,等等。到时候我们还会再和家属联系。现在他的排便问题,我们先用导尿管,最后依据检查结果随时调整,最坏的结果就是做膀胱造口,当然这也是最后才会考虑的。目前基本上就这些,我写一下,等一下家属签个字啊。晚上这里留一个人就行”医生说完就低头写病案了。
温暖对医生的话是似懂非懂,抬头看了看祁沛然,“暖暖,浩宁不会有事的”他安慰着温暖。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温暖被允许进icu看看周浩宁。
温暖看着周浩宁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上罩着大大的氧气罩,没有一点血色,如同身下被单一样苍白。被角处伸出细细的软管,绵延至床尾挂着的尿袋,那里是半袋茶色的液体。右手上插着针头,液体正从这里一滴滴地输进他的身体。左手臂上绑着袖带,每15分钟就发出“哧哧”的声响,不断的监护着他的血压。上半身衣服敞开着,赤裸的胸前粘帖着三个冰冷的金属片,有三根颜色各异的导线连着,另一头则连接在床头的监上护器,那里发出单调的“滴滴”声,似乎证明着连接的这个人现在还活着。
温暖只能半蹲在床的左边,轻轻地握住他的左手,让周浩宁的掌心慢慢在自己的脸上摩擦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一会就打湿了他们手边的床单。这时周浩宁却像是知道温暖的难过,左手轻轻抽出,想要去擦她的眼泪,只是刚刚动了一下就无力的跌落到床上。
旁边的护士看见温暖哭的这样,也有些不忍,上前拉起她“小姐,病人还需要休息,现在他的情况还好,你还是到外面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
温暖轻轻放下周浩宁的手,跟着护士走出了icu。刚一走出房间,温暖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地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无声地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病的不轻呀,我都有些不忍了
心结
祁沛然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道“暖暖,别这样,浩宁已经没事了。他也不想看见你伤心难过的样子,是吧?”
“祁大哥,看见他受罪,我心里难过,可是他…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也怪我,太粗心了,要是我早一点注意到,就不会这样了…”暖暖抽泣着说。
祁沛然沉默了,一直到温暖慢慢止住了哭声,才缓缓的开口,考虑有一些话该如何同温暖说。
“暖暖,我知道你是真心爱着浩宁的”祁沛然看了看温暖,温暖正睁大双眼看着他,才又慢慢说道“浩宁也很爱你,相信我,你是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孩。否则他不会在五年前的车祸以后,毅然的要和你分手。那时候他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拖累;只希望你能过幸福快乐没有负担的生活…”
“可是,祁大哥,我…”
“暖暖,你听我把话说完”祁沛然打断了温暖,幽幽地继续说“可是他的内心却从来没有忘记你,在美国的时候他甚至还想让我替他看看你好不好,被我劝阻了。只是命运的手却是谁也无法挣脱”祁沛然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回国不到半年,你们就又相聚了,那次虽然那次在医院你们没有见面。可是后来种种机缘巧合,你们还是在一起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还是象从前一样爱他,从不介意他现在的身体。可是浩宁他不一样了,身体变成这样,不可能再回到五年前了。他在你面前会自卑,会觉得自惭形秽,他甚至不知道和你结婚到底是给了你幸福还是害了你。男人的自尊使得他不得不用事业的成功,丰厚的金钱和物质来填补他心里的自卑。这就是他为什么这么拼命工作的原因。”
温暖是个聪明的女孩,自然能够领悟祁沛然的这一番话的涵义。
“暖暖,饿了吧,我去买,你想吃什么?”祁沛然问她。
“祁大哥,你去吃吧,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今晚要在这里等一晚呢,不吃点怎么能行?”祁沛然又去问了护士,周浩宁的情况,现在已经稳定了,于是强行带了温暖去吃饭。
这一晚坐在icu的外面温暖反复想着今天祁沛然的每一句话,想着这两个月同周浩宁相处的只能种种。是自己太自私了,一直只在乎了自己的感受,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为浩宁想过。浩宁再也不能象从前一样行走,奔跑,去做自己喜欢做的许多事。还记得第一次见面,自己还觉得他象是体育老师,可是现在的浩宁却被困在一部小小的轮椅里,很多的事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然而他的痛苦自己从来没有去体会过。只是一味的向他诉说自己的情感,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一心想要弥补这五年所失去的。却没有想过浩宁这五年,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健康,是怎样的痛苦,自己却从没有细细体会这五年他的艰难。
自己为什么就不知道从他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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