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说?”
见大嫂也是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于是,我们的香泽小姐才不紧不慢地说:“他们两个的基因不合,再生还是个有缺陷的孩子,已经有两家医院的鉴定证明了,关老太特意跑到咱家告诉咱妈的。还说,自从贾美薇生了那孩子他们俩就开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说是对方的毛病,直到医院的鉴定出来才停止战争。但是,他们也就此谁也不理谁了。贾美薇常常花枝招展地出去,不过十二点不进家门。关力不管她,也不跟在她一个屋子睡,像陌生人一般。”
李勃然瞟着妻子说:“关老太这是司马昭之心哪。贾美薇可能是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萧紫玉放下筷子,对李香泽说:“你慢点吃。我去躺会儿。”
李香泽瞥着萧紫玉带上卧室的门,才压低声音问她大哥:“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哪有事?别在那儿一惊一乍的。”李勃然还想不认。
“说谎。她刚才说男人都有花花肠子时,你的脸色很不自然。还有,你没发觉她很忧郁吗?偶尔说出的话还透着玄机呢。”
李勃然轻轻哦了声,接着轻声问:“她说什么啦?”
李香泽固执地摇头。“你先回答我。”
李勃然声调怅然地说:“就是告诉了你你又能解决得了吗?”
“不一定。我和她可情投意合呀!”
李勃然苦笑。“我和她还情深意重呢,那得看是啥事。”拿过烟点着,没等烟雾喷出,痛苦已经钻进了他的眸子。
李香泽惶恐地问:“难道东窗事发了?”
李勃然低下头,讪讪地答:“你猜得真准。”
李香泽点点他,“笨!你咋这么不小心哪?”
李勃然委屈地辩护,“我哪知道她会突然跑到我的办公室去?”
李香泽着急地追问:“这是多暂的事?难道你和那个还没有断?天哪!你可真没救了!可惜了爸妈那两万块了。”
“就是给她那两万块的晚上她去的。那天,修苗没完没了地哭,我怎么解释都没用,后来看我态度坚决她才勉强答应。其实她是个好女孩儿,很通情达理,我真不该伤害她。”
“那你就伤害大嫂吗?”
“想不想听了?”
李香泽耸了下肩。
李勃然接着说:“最后修苗请求我再抱抱她,我能拒绝吗?就在这时她推开了门,脸色煞白地看了我们一会儿,然后彬彬有礼地说‘对不起!打扰了。’走之前还轻轻带上了门。当时我的心就像给生生摘了去似的,等我追出去她已经没了踪影。我问门卫,他竟然给我装糊涂?唉!真像世界末日一般,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咋回的家。三个多小时之后她像个纸人似的回来了,不吵不闹只要离婚。我赔礼道歉、请求宽恕、哀求原谅,说得嗓子都哑了,她却一硬到底。好可怕呀!后来我就耍开了赖。”
李香泽抿着嘴唇问:“想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抽我呗,其实我早就想抽自己了。可惜呀!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瘪着嘴,摇着头。
“她最恨用情不专的人了,这下你一定万劫不复了吧?”解恨,却又有点同情。
“差不多啦。从事发到现在她碰都不让我碰。”
“你好可怜哪!”
“我是自作自受,不是吗?”
“能请神不能送神。”摇头,接着出起主意。“赶快请咱妈出山吧,大嫂最听她的话了。”
李勃然不起劲地问:“妈还能管我吗?我已经没脸求她了。”
“不管咋的你也是她生的。”
“算了,我还是自己慢慢地磨吧。她善良讲理,再说我们也有感情基础,那点事成不了气候。只是你呀,可得管住自己的嘴巴,千万不能对那个‘家伙’乱说。否则,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李香泽立即摆出不感兴趣的样子。“谁稀得管你那破事。”
“喂,她都跟你说什么啦?”
“她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话真对。以前没有亲身经历只当笑话听了,现在终于感受到其中的真谛了。我现在在你大哥的心中正由好向不好转变,就不知道这个转变过程能持续多久。’这是她说的,我一个字也没有漏掉,当然也没有加一个字。她说完就笑,笑得我的心直发冷,所以我才来的这儿。”
李勃然呆呆地看着李香泽。
萧紫霞的发廊位于商业网点的一个拐角处,南临长江路,东靠泰山路。宽大的玻璃窗把东墙和南墙占满了,鲜亮而有特色的招牌老远就勾住过往行人的眼睛,还有门窗玻璃上粘贴着各项服务内容,即使你不想弄头发也想进去瞅瞅。
室内面积不足二十平米,西墙上都镶嵌着镜子,无形中便把屋子的面积增加了一倍。镜下摆着一溜长桌,桌上铺着白色桌布,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理发烫发用具和材料,四把可以转动的椅子对着镜子并排放在桌子一边。此刻,四把椅子上都坐着人,三个身穿白色店服的女孩子站在三位客人身后忙着,只有一名女孩子一脸不高兴地陪在萧紫霞身边,看着她给椅子上的男人理发。
这个男人很挑剔,进门就坐在了椅子上,指指点点地非要萧紫霞给他理发,把热情招待他的女孩子给晾在了一边。
萧紫玉和李香泽进来时,男人的头发还有三分之一没剪完。女孩子想报一剑之仇,立即嚷嚷:“师傅,三姨她们来了。我理吧。”
男人信以为真,马上举手反对,没等他说出啥来,萧紫霞却说:“不用。又不是外人,让她们坐会儿。”
男人老实了,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被伺候的感觉。
萧紫霞对李香泽和妹妹指指一侧的沙发,然后对女孩子说:“你看,这个部位要竖着剪,顺着头发丝剪,一点一点地剪。绺不能太大,否则型就出不来。看着,就这样。”边讲边剪,刷刷刷,两分钟没用上,一个时尚的男性头型出来了。
男人很满意,扔下十块钱走了。
女孩子拿起笤帚清扫地上的碎头发。
萧紫霞放下剪刀走过来,李香泽拍着她和萧紫玉之间。“大姐快坐。生意真好啊!”
萧紫霞笑笑坐下。“还可以吧。”
萧紫玉看着不断闲的椅子说:“姐,香泽想洗洗头,给挤个地儿吧。”
李香泽立刻摆手。“不洗了,后天一起洗得了。”
“都来了干吗不洗?来,”萧紫霞牵着李香泽到了刚刚坐在椅子上的顾客跟前,低声嘟哝了几句。顾客立即把椅子让给了李香泽,自己坐到沙发上拿起了杂志。萧紫霞吩咐学员给李香泽洗头。
萧紫玉对过来的姐姐笑问:“你跟那人说了什么?”
萧紫霞也笑了,坐下后说:“我说‘你让这位小姐先洗,我给你打八折’。他立刻同意了。”
萧紫玉摇头,“你真成了商人了。”
“什么商人,商贩而已。”拍拍妹妹,“你也洗个头吧,头发都打绺了。呀!这么多头屑?来来,我给你也倒个地儿。”
萧紫玉拉住其姐。“不用了。晚上洗澡一块洗洗得了。”
萧紫霞知道犟不过她就没再坚持。“你的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吗?”端详着萧紫玉的脸说。
萧紫玉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可能被黄义辉吓的。”
萧紫霞噗哧笑了。“难道黄义辉站起来了?”
萧紫玉长叹一声,然后说了黄义辉的事情。
听完,萧紫霞也长叹一声。“这小子没结婚前那么花花,结婚后却又这么忠贞。小九儿也算幸运哪。”
萧紫玉想起贾美薇,于是说:“姐,他们的孩子死了。”
萧紫霞微微愣了下,转瞬明白,点下头说;“听说了。”
“你听谁说的?我才将将知道啊。”
萧紫霞略略迟疑下回答:“早上他来告诉我的。”
“他又上你这儿来了?没玩没了的想干啥呀?你怎么还理他?”一个接一个质问,把萧紫霞问得一时没了话,嗫嚅了半天才讪讪地说:“他要来看孩子,我咋整?”
“他那是借口,别是想复婚吧?他妈已经把风放出来了,说他们俩三天一小掐五天一大掐的。”察言观色。
萧紫霞忽然恨恨地说:“就是他们掐死几口也不关我的事。我的心凉透了,再怎么也暖和不过来了。”
“既然这样,等我看见他就大骂他一顿,明明白白告诉他别白日做梦了!”
萧紫霞忽然笑了。“你这样做正如了他的意,他现在就盼着咱们家的人能骂他打他呢。”
萧紫玉皱了下眉头。“噢,是吗?”
“他每次来看孩子,我都公事公办,多余的话没有。他却腆着脸想方设法地跟我赔不是,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的,有时还怂恿双龙骂他。唉!也许他真的后悔了,经历了这么多坎坷才后悔是不是有些迟了?”故意用淡漠的声调说着,偏偏眼里涌动着心痛的影子。如果情已了,便不会心痛。看来,她的情还没了。
萧紫玉不能再乱说——假如他们的缘分未尽,自己再反对下去,不是第二个贾美薇却做了贾美薇的勾当!算了,谁的梦谁自己去圆吧。
5 病根所在
从发廊出来,李香泽还缠着萧紫玉要去逛商场。萧紫玉推托头疼才个自往家走去。
在楼门口萧紫玉碰到了汪建文,其实不是碰,是汪建文特意等在这儿,而且是瞄着她的影儿就快速跑到这儿来的。
“哟,汪经理怎么站在这儿呀?”不无讥讽地问。
汪建文大度地笑笑。“你就寒碜我吧你。”
萧紫玉也笑了。“怎么叫寒碜你呢?你这个经理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骗来的,是六十多人选出来的。不管谁叫,你都该大方、骄傲地答应才对。”
汪建文的心很不是滋味,但表情还是装得十分自然。“好啊,就听你的。现在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咱们找个地方吧。”
萧紫玉指指楼上。“上去说吧。”
汪建文摇下头,指指地下室入口。“还是到那儿去吧。”说完领先向地下室入口走去。
萧紫玉没说啥,默默跟了过去。
下了几级楼梯,汪建文没有再往里走,站在入口的光亮处。萧紫玉也站下,歪着头瞟着她。
“对不起!你走喽也没有送送你,不管咋说我们也是一家人。”汪建文说。
萧紫玉摇摇头。“既然是一家人,干吗还要送?”
“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呆些日子再说吧。”淡淡地,不想深谈。
“也好。家里家外的事够你受的了,你就趁此机会好好歇歇吧。”似乎好心关怀,其实转弯讥讽:你有啥得瑟的?自己的爷们都看不住,还有闲心奚落别人?
萧紫玉一阵尴尬,想了想说:“家家卖烧酒不露是好手。我们那位是露了,不过我可提醒你,小心提防李浩然,有其兄必有其弟呀!外边的事是我自愿的,那个破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一个月挣两个小钱,还得受老色鬼的骚扰。太不值得!我要的就是清清亮亮地做人。”
这回轮到汪建文尴尬了,幸亏此处光线暗淡,萧紫玉看不到妯娌红红的脸色。
汪建文咯咯两声,先捋捋头发,然后慢腾腾拿出一只小盒递给萧紫玉。“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你的,现在完璧归赵。”
萧紫玉接住小盒,心里猜到分但还是故作困惑地问:“啥呀?”要打开小盒。
汪建文及时摁住萧紫玉的手。“别看,等我走了你再看。这个东西折磨我好几年了,每次看见它我都有被针扎一次的感觉,我不想再看见它了。这是我一时愚蠢干的事,为的是报复,可惜得不偿失啊!我不仅为此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还失去了本不该失去的东西。以前就想还给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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