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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作品:老梅杠竹马|作者:朝令夕改|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5 11:44:45|下载:老梅杠竹马TXT下载
  我点头,默然。

  时间飞逝,似乎所有人又回到了原点一般,只是一切都没办法从头开始了。

  11月18号的时候,天气渐渐冷下来,朱米在英国生了一个混血的英国男孩,全家上下的佣人们都很高兴,连公公婆婆都赶过来祝贺,视频那头,朱米兴奋地告诉我一切,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女人正在坐月子。

  我大笑:“你儿子一点都不像你,活脱脱一个s小先生。”

  朱米挥拳:“起码证明这是他儿子。”

  我妈在视频这头也看着欢喜,对我说道:“轻轻,你什么时候也和何倾生一个,让我也抱抱。”

  我微微有些停顿,朱米似乎在那头也听到了,说道:“阿姨,你怎么这么着急呢,过些日子我带着我家小子回来给你添麻烦。”

  我妈立马被分了心,连连笑着:“哪麻烦了?我可是小孙子的干奶奶。”因为我是朱米儿子的干妈。

  我妈走以后,朱米才沉下心来:“轻轻,都两个月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却也不回话,看着视频那一头的欢腾,多少有些触景生情,若说什么都不去管,什么都不去问,那都是假的,可是,我怕,我怕知道结果的那一刻我会崩溃。

  朱米似乎也有些伤感,说道:“也罢,今天我儿子可是满半个月了,要好好高兴高兴。”她搬弄着s小先生的小胳膊小腿,不亦乐乎。

  我看着s小先生依依呀呀地学着什么,十分可爱,笑道:“儿子,你要来了,干妈我一定摆上三天三夜的宴席。”

  朱米瞅我:“得了吧,你就一穷教书的,我儿子可不稀罕。”

  我大打视频:“你个暴发户。”

  我妈一直说,能有朱米这么一个交心的朋友,那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直言道,朱米能有我这么一个朋友,那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妈笑我贫嘴。

  但我感谢朱米,真的。

  新年的时候,我去江化家拜年,才见到了久违的江谨瑞,他翘着二郎腿,正在看着电影,电影的女主角正是李曼亦。

  我嗑着瓜子坐到沙发上:“喂,江谨瑞,看我过来也不打招呼。”

  没想到江谨瑞居然一眼都不看我,直接扔了一个靠垫过来:“喊什么呢,我可是你哥。”

  我接住,也不辩解,我和江化的关系在好转,大家都知道,明目张胆说出来的却只有江谨瑞。

  “报纸上说你和那个某某某正在谈恋爱呢。”

  江谨瑞睥睨:“陆轻轻,你什么时候八卦也信了?”

  我不管:“我也不信,可是那天亲眼看到的啊。”

  江谨瑞似乎有些怀疑:“哪里?什么时候?”

  我“嘿嘿”笑起来:“紧张了吧。我刚回中国的时候,在商场里,看到你和一个戴着墨镜的明星在一起。”说罢便凑到电视机面前,回过头:“你还真别说,和这个美女真像啊。”

  江谨瑞似乎有些妥协了:“别告诉爸,我打算晚些再说。”

  我一怔,对于江化,我从来没喊过爸爸这个词。

  江谨瑞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失态,继续说道:“对李曼亦,说不上喜欢,但是,我欠她。”

  我问道:“那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江谨瑞站起来:“我去上班了。”

  我连忙叫道:“今天可是正月初一!”

  江谨瑞回头:“以为和你一样无事可做啊!”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又丢回来一句话:“晚上回来吃饭。”

  因为欠着李子欣的,因为伤害着李曼亦的,因为,这不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因为,这是现实的。

  我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谨瑞怎么又出去啦!”

  我看着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笑着:“他一直就这么忙的。”

  我妈也不再抱怨,继续回厨房去,留我一人在硕大的客厅里看电视,江化正在2楼书房办着公务。

  我突然跑到厨房,对我妈说:“妈,你和江叔叔结婚吧,我不介意的。”

  我妈正在择菜,突然手一抖,对我说道:“你说什么胡话呢?”

  我抱着我妈憨实的后背:“我想要你幸福,妈。”江化他很爱你,而且,爱了那么久,那么久。

  你看,何倾,我不是个让人操心的女孩。

  他们都会有归宿的。

  可是,你怎么能不要我呢?

  第六十八章 非君不嫁

  “陆轻轻,等等。”我听到身后有人小跑过来。

  我停下,驻足转身,凸显惊讶:“周宁宇?”我们学校年纪轻轻的软件工程研究生导师,说不上认识,但学校教职员工的各种活动上见过,他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男子。

  “总算追上你了。”他微微喘着气,笑了笑,手上还夹着一堆文件,看来下课不久。

  我诧异:“有事吗?”特别是当计算机学院的碰上医学院的时候,我真想不出会有什么事。

  他笑:“我们学院和你们学院要联合举办毕业生欢送会。”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哦。”我礼貌答道。

  似乎看出我的不解,“有一个节目是老师合唱,你看,”他询问道,“有没有时间参加?”

  我五音不全:“不了,会拖后腿。”

  一同走到停车场,跟着我走到车前,周宁宇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回头,表明:“周教授,我没有要参加的意向。”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没事,我车坏了,送我回去吧。”

  有这么无赖的人吗?

  看着他神定自若地坐进车里,我有些无奈:“你住哪?”

  “顺路,你开到你家门口就可以了。”他似乎以为这是自己的车,恩,是有一个成语叫做理所当然。

  “到了——”转化自动挡,我转过头,想告诉周宁宇,却看到他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空气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他是一个很帅的男人,棱角分明,高挺的鼻子,柔软的头发,是一个穿着白衬衫也能很性感的男人,我注意到他的手,同何倾骨节分明的手很像,却更加柔和一些。

  “结论是什么?”他兀地睁开眼,嘴角挂笑,“我也知道自己很帅的。”

  “我想说的是,”我笑道,“我会觉得你帅,假如你和我的性取向一样的话。”

  周宁宇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又笑道:“我没猜错,你真的很聪明。”

  “谢谢。”对于夸奖,我一并承受。

  “那么,继续帮我,怎么样?”似乎都知道该怎么做。

  “为什么是我?”这终究是一个疑问,为什么让我做那个挡箭牌,让我去保护你要保护的人。

  “我想,你能懂我们的。”这个帅气的男人微笑道。

  “怎么报答我呢?”想不出有什么条件,“我可不想受到某人的嫉恨。”

  “你总归会用到我的。”他笑着解开安全带,“而且,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周宁宇走出小区,我突然叫住他:“我想告诉你,他可能不需要你这样的保护。”

  他的身形稍停住,我知道,他听到我说的了。

  这是一个秘密,周宁宇作为gay的秘密,为了那个一直暗地里跟着我们,直到停车场的男生,我想,他年纪并不大。

  我和周宁宇之间,似乎形成了很大的默契感,学校里关于周宁宇和某个男生之间的暧昧关系也不攻自破。

  我见过那个男生,在我的选修课上,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注意到他,他长得好看,可以说是天生丽质了,话不多,却天生有一种气质,安静沉稳。我总觉得,何倾的某些特质和他们很像。让我一度以为,他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

  低温,小雨,有云,空气里有淡淡的青草味,顺着楼下的花坛一直延伸到上半层的空气里,有打伞的行人,牵狗的老人,拎着菜篮子的女人,背着绿色包袱的邮递员已经开着电瓶车走远,我手上的信封还留着未干的雨渍,一封传达了一个多礼拜的信,来自何城。

  我不知道此时的心情,也许是紧张,也许是稍稍的绝望。

  打开信封,他知道我的德文很不好,所以用了英文。

  他说:“qingqing,你知道的,他是个电脑高手,就算躺在病床上,也控制了电话,航空行程和电脑。”

  “本是不用写信给你的,mark的病一直在好转,所以我不担心。”

  “但是一个礼拜前开始,mark做化疗的时候,病情突然恶化了。”

  “我很紧张,也知道你的担心。”

  “但是mark又不愿意见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给他一些活下去的勇气。”

  “doctor。lee说,若是他放弃了生的希望,一切都会很难办。”

  手一抖,信落在地上。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

  飞机上,座位旁是个年纪轻轻的女生,她带着耳机,哼的那些词是张信哲的《信仰》,一时之间,我有些想泪流满面。

  六个多小时的飞机,我的脑袋昏昏沉沉。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被座位旁的女生喊醒的。

  “你怎么了?”她递给我一块询问空姐递过来的毛巾,“是哪里不舒服吗?”

  “谢谢,”我接过,“我怎么了?”

  她的神情有些担心,“是做恶梦了吗?我看到你一直流眼泪,似乎很难受。”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没事,谢谢。”我摸着自己的脸,还有未干的泪痕,我想,我不那么脆弱的。

  熟悉的路,不用转弯,就到了门口,熟悉的花园,还有停在花园里的车子,旁边有我们种的薰衣草,然后是大门,门打开,是何城。

  “你来了。”他引我进去,没有多说话,“他前天开始没意识的,一直昏迷。”

  一时之间竟梗塞了,紧握住拳的手也变得苍白,我有些微微喘息,甚至,不敢呼吸。

  “他听力变差了,时常听不见。”何城补充道,“最好的结局是,失聪。”

  那么……“最差的结局是什么?”不知不觉咬唇。

  “死亡,又或者”,他说得很轻,却字字敲在心上,颤抖心弦,“生不如死。”

  “他知道我来吗?”

  “这要感谢他的昏迷。”何城递给我一杯水,“他现在没办法做任何事。”

  何城自己也坐下,“你找到了吗?”

  我点头:“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跟他说过。”

  “mark虽然病着,但是他脑子还很聪明。”何城指着脑袋,无奈道,“而且,脾气还是那么差。”

  “不会拆穿,他也不笨。”我郑重道,“我应该早这样想到了。”

  “他要是不病得这么重,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见到他的。”何城指的是飞机航班和海关。

  “我现在还不能去看他吗?”

  “明天吧。”何城拒绝道,“他现在的样子……明天可能会好一些。”

  第六十九章 不能放手

  连着几天,何城都不愿让我靠近何倾的病房,他是怕,怕我见到何倾的一刹那,会难受。

  直到被我央求得不耐烦了,才允许我跟着护工一道去。

  由护工领着我走进何倾的卧室,在那之前,我被要求净手,换衣,不好带一点病菌进去。

  “mark的病情不太稳定。”护工帮我打开门,“若是这些天再不醒过来,就很难有醒来的机会了。”何倾已经昏迷了一个礼拜。

  卧室暂时改成了病房,何倾安静地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头上套着白色的布套,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形成两道阴影,如同蝴蝶扑闪着翅膀,在光下透过反射,沉静安详,他高挺的鼻子均匀地呼吸着,嘴唇紧抿,天蓝色的睡衣,以及骨节分明的手指。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何倾,即便是在车祸之后,他也未变地这般苍白,这般无助,一时之间,千思万绪,莫不心寒。

  何倾本就心淡,万事看得超然,不会去争,也不会去抢,这是他的一份矜贵,他只是守着一份执着与倔强走下去,这样的性情使得本就病重的他更加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