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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作品:老梅杠竹马|作者:朝令夕改|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5 11:44:45|下载:老梅杠竹马TXT下载
  “叔叔,不用麻烦的。”

  “那哪行,你们远道而来,也要款待一下。”这话在《西游记》里,似乎是唐僧的标志语:“贫僧从东土大唐远道而来,谢谢施主款待。”

  桌上没有人讲话,纪小桃明显心不在焉,以女人的直觉能判断出她是在找何倾。

  当一切进入沉默的时候,我却预先感到一阵暗涌在黑暗处寂寞地盘旋,这也许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这股暗涌不断壮大,不断浩浩荡荡,似乎有些喷之欲出了。对面大叔的脸已经涨得很红了,但终究是以最原始的方式震动了在座的各位。我听到纪小桃恨恨对大叔说:“爸,你就不能憋会儿?”“闺女儿,这屁怎么憋得了?”大叔有些窘。

  高尔基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这句话深深激发了我。于是,在菜还没有上来之前,大叔的屁一个接一个,声音真是清脆。这种局势陷入了尴尬之中,我想到原来电脑上看到的窘境解决方案,于是学着里面的话说到:“听声音像是本地人吧。”大叔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前年搬来的。”我点点头:“我说怎么听起来不像。”

  “对了,何倾怎么没回来?”纪小桃看向我。

  “哦,他去外面写生了。”估摸着纪小桃敢情借着看我之名来看何倾的。

  纪小桃不太能遮掩自己的情绪,她脸上的失望之情一览无余。

  李菁菁抬头看看我,我知道她想对我说抱歉,我只是笑笑。

  何倾回来的时候,我们差不多晚饭结束了,纪小桃的父亲把何倾叫到了屋外,盛饭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几句话。

  再见到何倾的时候,纪小桃的父亲已经走了。我盯着纪小桃暗暗瞥瞥何倾,羞红了脸,又低下了头,我想到李清照的一句诗“却把青梅嗅”,好不诗意。这时节没有青梅,所以我把一把蒲扇丢给纪小桃,意思是反正都是差不多,将就着用一下,只要表现一下这种微微颔首,微微暗喜的场景就行。苦于大学投篮不及格,这种影响潜意识到丢蒲扇来了。蒲扇顺着不怎么美好的s型曲线掉在了纪小桃的头发上,不幸的是,头发和蒲扇纠结在了一起。

  大学的时候考试运球,两次机会我都把球丢到了在篮筐下的体育老师头上,再补考的时候,体育老师没有来,一个学生却来了:“老师让我替他。”同学在被我砸三次以后,痛改前非:“行了,你通过了。”

  现在,纪小桃吃痛的盯着我,一边扯着头发,神情如同被巫婆诅咒的公主。我想,这个样子真适合她。特别是我的神情不足以表现出我的道歉时。

  “真对不起。”是何倾在道歉,我瞥了一眼何倾,默不作声。

  “轻轻,跟我来。”何倾拉起我的手,这力道有些重。

  这是后院的长廊,没有人,没有月色。

  “轻轻,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倾摆正我的身子,没有月色的折射,我依旧能感受到他眼里的一片深墨色,这是一种磁场对于粒子的吸引力,让我有些出神。

  “我哪小气了。”我推开他的手臂。

  “你把纪小桃的头发弄成那样。”

  “我不过是给她一把扇子,让她表现一下娇羞而已,好让你心动,不行吗?”这句话的确有些无理取闹,我承认。

  “你不要无理取闹。”何倾的语气有些恼火。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我抬头盯着何倾的眼睛。

  “我看到的是,你看不惯纪小桃,所以随手找最近的东西砸了她。”何倾的语气第一次有一种失望。我承认纪小桃的表情让我很不爽。

  “那她把我推到河里呢?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自己随便掉进去的吧。”

  “一件事归一件事,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对。”

  “她表现成那样,是真很痛吗?”我的力气还没那么大。

  “我们看的是起因。”

  “所以是我砸了她,不管她疼不疼?”

  “是。”

  “早知道用力点。”我暗暗嘀咕。

  “陆轻轻。”何倾有些恼怒。

  “行,是我错了,你好好留下来当你的驸马。我祝贺你。”

  何倾诧异地看着我,继而有些好笑:“轻轻,你这是在吃醋吗?”

  “谁说的?我不过是作为长辈对你的祝福罢了。”我讪讪。

  “那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打断何倾的话,我就知道纪小桃没安好心,让她爹找何倾谈话,狗血的是,纪父居然用千万家产,百亩田地云云来诱惑何倾,够老套。寻思着这种戏码在电视里常常看到,看来“电视源于生活”这句话半句不离十。

  “我没有答应。”何倾淡淡笑道。

  “我就是看着不爽。”何倾的脾性我知道,他不是这种人。

  “怎么个不爽法?”他的语气饶有趣味。

  “你答应陪着她,直到她打消这个念头。”我恨恨。

  “那你先告诉我,你对我有没有感觉?”

  “这两件事不一样。”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虽然我知道作为一个外国人,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所谓矜持了。

  “那我只好告诉她,其实我没有女朋友,她可以试着努力努力。”

  我不是白痴,从何倾来a市作交换生,到我们在一起住,再到何倾住院生病,再然后我找到工作,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似小时候的关系,似乎很早以前就认识。

  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不提,他也不说,只是时常试探,我却戚戚,作为一个不再是大学生的女性,已经有些玩不起感情了。何倾的脾性沉稳内敛,理性淡泊。在大学里,年轻的外国帅哥怎会不夺目?但我却从未见过他与其他女生有过度的接触。也许这就是何倾,亲近和善,却从不给人以别的幻想,分寸掌握实在让我佩服。

  “你不怕我们年龄不相符?”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女大三抱金砖。”

  “我比你大两岁。”

  “抱银砖也不错。”这是哪门子的谚语?

  “我脾气不好,也不会烧饭。”

  “中国人不是说,找媳妇是用来疼的。”我想问的是,你都是从哪看这么多的歪理?

  “要是你以后看上别人怎么办?”

  “那你,答不答应。”

  我撇撇头,拉起何倾,直往里屋走。

  纪小桃重新梳好了鞭子,李菁菁正安慰着她。

  “你看,我们俩好上了,以后别打何倾主意,他现在是我的了。”我举起握着何倾的手,语气娇蛮霸道。

  何倾有些诧异得看着我,宠溺地摸摸我的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于听不懂的话,我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纪小桃的反应,我倒是有些惊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有掉头就哭跑出去,反应很平常:“那祝你们能走到最后。”然后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何倾,掉头便走。一语双关,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明显感到何倾的手有些僵硬:“何倾,你怎么了?”

  “轻轻,我们会走到最后吧。”算是自言自语。

  “那要看你咯,我跟你说,我可是有很多人追的。”

  “那你列张名单,我虽然不崇尚武力,但也不排除必要时候防敌。”何倾什么时候也会这么可爱?

  第十二章 回a市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很久的事了。我有些窘迫,不知该如何开口,原来看《花样美男》的时候,很羡慕金丝草和具俊表在别墅里一起洗脚生活,但真要是现在,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你要不要喝茶?”我仔细想想,“或者是白开水,还是自来水?”

  “轻轻,你不用忙。”何倾拉我坐在床沿上,“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可以拒绝我。”

  我诧异地看着何倾:“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是勉强的,我可以放开你,当你想要依靠的时候,我随时都在这里。”何倾很平静,平静到我以为他在说“明天我们回去”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为了气纪小桃?还是以为我不过是恋弟癖,所以不想别人染指?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我没由来的一阵难受,做了自己也不知道的事。

  我发现,自己的嘴唇正贴着异样柔软的东西,两只手用力抓着何倾的衣领,不好意思放开何倾,拍拍他的肩膀:“这个叫做以动作代替语言,文学上叫做以动作抒发情感,也就是动作描写。”

  “那你是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白痴。”这还不够明显吗?有时候何倾表现得真的很迟钝。

  是的,不是因为任何原因,反正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你怎么着了吧,反正退不回去了。

  “啊呀,死何倾,你偷袭我。”我盯着近在咫尺的眉眼,看到何倾眉眼一勾:“是这样吧,抒发情感?”

  这是什么情况?学以致用?我真是自找苦吃。

  反复吮吸摩擦,直至双唇红肿。我急忙跳起来,远离数米,想表达一下受伤的心情,或者起码是女主角被强吻之后捶打男主角哭诉的戏码。

  何倾依旧坐在床上,还没等我稍稍调整一下脉搏跳动紊乱的意向,双手撑着床沿,眉心微微拧起。

  “何倾,你怎么了?”

  “你太强烈了。”什,什么?早知道就不问了,这就叫做自讨苦吃。

  “……”

  “轻轻,来我这边坐。”何倾抬头,微微显大的领口搭着肩膀,我能看到喉结,分明的下巴,有些红肿的嘴唇,还有一双眼,深邃似秋洪。童话里,巫婆对公主说:“公主,来我这里吧,来吧。”一边却准备了一个剧毒的红苹果。我觉得何倾这个样子,真的让我无法招架,虽说天天看,怎么就没产生点免疫力,只怪病毒早已荼毒了所有的宿主细胞。

  我走过去,瞳孔里似乎只有何倾,万千宇宙,芸芸众生,天地间似乎只化作一团烟雾不复明灭。记得《昭君出塞》里,昭君一身红衣袍服,手托琵琶,羌笛在沙漠想起,悠扬孤独,昭君不见;沙尘咆哮,昭君不见;烈日高照,昭君不见。她眼里,只有大汗,她知道,大汗正在等她。

  “轻轻,当心。”一句话唤回我的思绪。

  “啊。”膝盖撞在藤椅上,双腿一软,我看到何倾跑过来,迅速估计路程速度以后,才慢慢喊道:“别过来了,我倒了。”心一横,未留悬念,倒地。偶像剧到底是偶像剧,男主角怎么可能在女主角倒地之前抱起女主角,除非是奥特曼。

  我躺在地上怎么也不明白,那些陪伴我度过孤独青春的偶像剧早已欺骗了我幼小的心灵,哀婉叹息。

  “陆轻轻,你起来一下好不好。”这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不对,好像是我底下。

  我爬起来:“何倾,你怎么在我下面?”

  明显看到何倾额头三条线:“是你把我拉到的,好不好。”何倾爬起来,拍拍灰尘。

  “我说怎么不疼呢。”

  “……”

  何倾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这是我第二次躺在何倾的怀里,不同的是,这次是我理所当然以女主人的身份享受自己的权利,无需做贼心虚。

  “何倾,你有没有像这样抱过别人?”

  “当然有了。”

  “哦。”我转过身。

  “轻轻?”

  “睡觉。”我跟你说,我现在很不爽,最好别惹我。

  何倾双手怀过我的腰际,说话声音很轻很轻,气息拂过我的脸颊,酥酥的:“第一次这样抱的人,是12岁的你。”

  我想,这是何倾最好听的情话。

  次日未醒来,就被何倾拉着去看日出了,晓起的晨光很美,阳光穿过树枝,跳过房梁,一层薄薄的雾迷蒙着,越过黛瓦,麻雀叽喳,早起的农人在休息这么多天后又开始忙作了。

  我转头看看何倾,他的脸上在阳光照耀下闪着一层金辉,《暮光之城之暮色》里,爱德华脱下衣服,在阳光照耀下,皮肤闪现呈金色,这是一幅怎样唯美的画面。

  “你有没有看过《暮光之城》?”

  何倾放下画笔,把眼镜放回镜